遇见,终不能幸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梅子黄时雨
江阳中肯的一番话,众人听了也纷纷点头“不错。江医生的医术我们信得过。”“是的,我们从中医院那会就在江医生那里看了,都看了两代人了。”“大家有话好好说嘛”“这事得好好查查,可别胡乱冤枉了江医生”
那位家属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叉着腰直嚷嚷“那我孩子怎么会这样那我孩子怎么会弄成那样可怜啊,他才六岁啊”说着说着,那家属悲从中来,泪珠子又扑扑地落了下来。
周围群众纷纷叹息。有的劝道“救孩子要紧”“先别急,总归会有办法的”又有的道“现在的医院,不管什么病,都会把情况说的很严重,自己不肯担一点事儿,啥事都让你签字画押。可能是医院那边把孩子的情况说的过于严重了”
江阳一边劝慰,一边把家属请进了诊所。江澄溪见状,赶忙泡了一杯热茶让家属定神。
排队的病患此时有好几位已经离开了。江阳也明白大家心理,向依旧守候着等着看病的另外几位家属道“今日真是抱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几位家属纷纷道“江医生,您的医术我们信得过。你帮我们的孩子看看吧,都排了半天了。”
江阳瞅了一眼那闹事的家属,忙道“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今天大家要不去其他医院的儿科瞧瞧,改日再过来。让我跟这位家属好好谈谈。也好给大家一个放心的交代。”大家见他态度坚决,这才领着孩子一一告辞。
江阳把家属请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密谈。大约个把小时,那家属离去。江澄溪从那家属冷冰冰的脸上也瞧不出什么,便进办公室问父亲“爸,谈得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
江阳的神色十分地郑重僵凝“他把这几天的情况都说了一下,一切都正常的。但却不知道为何,孩子今早就发病了”江澄溪试探性地问“爸,那人会不会是个碰瓷的”
江阳摇了摇头“不会。他的口音一听就知道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是乡里乡亲的,一般本地人不大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而且我觉得他很面熟,以前肯定是来过几次的。他孩子的名字,年纪我们都有记录,既然说在市儿童医院重症间,随便一查就能查到,不可能造这种假再说了,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几个家庭就一个孩子,哪个父母没事喜欢乱咒自己孩子生病”
既然铁定是事实,那么这就是件天大的事了。江澄溪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不止一次地想,这会不会贺培安他搞的鬼。怎么会这么巧,他才一放话,今天她爸的诊所就出事了。
她突然地想起,刚刚父亲被那家属揪着衣服的时候,候在车子里的小九一点反应也没有。按道理,贺培安让他跟着她,那么方才的事情闹的这么大,小九他就算不出来制止,至少也该露个面啊。
想到这里,江澄溪匆匆出了诊所,从门口的角度望去,看到小九那辆蓝色车子还是停在路边。
江澄溪还未走近,小九已经推开门下车了“贺太太。”江澄溪面无表情地道“我要见贺培安。立刻,马上”
小九取出了电话,拨通了号码,通话的时候略略走开了几步。再过来的时候,小九道“贺太太,请上车。”
车子七转八转地绕了很长的路,慢慢地绕进了一条梧桐小道,路面的宽度估计还不容两车擦身而过。随眼一瞧梧桐的树干,就知道是百年老树了,枝繁叶茂地遮住了小道所有的阳光。边上是石砌的古朴围墙,爬满一整墙似水流淌的藤蔓。
江澄溪也算是土生土长的三元人,可却不知道在三元城里竟还有这样幽静古朴的小道。仿佛时光在这里停留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清清静静,不沾惹半丝的喧嚣尘埃。
要是能够在这里取景拍照就太赞了,拍出来,每一张都是风景。若是平时,江澄溪早就两眼放光了。可此时的她,就跟严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蔫不拉叽的。
车子缓缓地停下,小九下车并过来拉开了她这里的门“贺太太,请。”
映入眼帘的是一幢外形古旧的老别墅。大门口前的庭院里还有座用石头砌成的喷水池,最中间是拿着弓箭的天使雕塑。石头的颜色由于风吹日晒,古旧深邃。
江澄溪跟随着小九进了屋,屋内低调奢华,所有的摆设,哪怕是一个相框都精致到恰到好处。小九上了二楼,来到一个房间门前,探手敲了敲门“贺先生,贺太太来了。”
江澄溪听到里面传来了贺培安淡淡的声音“进来。”于是,小九推开了门,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是一间书房,视线尽头是一整片的法式落地长窗,窗外还有一个小露台。春日午后的光线带了绒绒的暖意,穿透白色的帘子散落进来。
贺培安坐在法式的高靠背椅子上,此时正对着长窗。从江澄溪的角度,只能瞧见椅子高高的背影。
“怎么想好了。肯答应了。”贺培安的声音轻轻淡淡,喜怒不辨。其实那家属刚开始闹事的时候,小九就已经打电话给贺培安身边的向念平。也是贺培安示意尽观其变,因此小九才一直没下车的。所以贺培安非常了解江澄溪此刻为什么会站在他面前。
偌大的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安静地几乎可以听见风吹拂过纱帘的声音。最初的冲动已经隐了下去,江澄溪觉得莫名紧张。她双手捏握成拳,深吸了口气,这才缓缓开口“贺先生,如果我和我的家人有过任何冒犯您的地方,我在这里跟你道歉,对不起,是我不懂事。可否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江澄溪生平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语。她妈石苏静从小就教育她“囡囡,做人最要紧的就是要有骨气。记住了,凡事要靠自己,不要随便求人。”也会跟她说,“没有钱没关系,一家人开开心心就好。穷开心,穷开心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从小到大,她从来不求人,也不羡慕王薇薇这样的有钱同学,她一直觉得自己过得很好很满足。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对这篇文的喜欢和支持
、第11章
贺培安闻言,却轻轻一笑“不,你不用跟我道歉你们从来就没有得罪过我。”
江澄溪咬着唇,嗫喏道“贺先生,那么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结婚我们家无权无势,再说了,我也不漂亮贺先生你随便在马路上抓一个也比我漂亮”正在此时,贺培安却转过了椅子,融融光线里头,江澄溪第一眼便瞧见了他嘴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可他的眼底深处却沉若深潭,连丝涟漪也没有。江澄溪顿时噤声。
贺培安站起身,缓步朝她踱了过来,气定神闲站在她面前“江澄溪,无论怎么样,你嫁给我,已成定局。”江澄溪又气又恼又恨,但又没那个胆子发作,只好忍无可忍,重头再忍。一再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心平气和,心平气和,不能让事情变得更坏
好半晌,她才抬头,望着他道“贺先生,强扭的瓜不甜。”
贺培安双手抱胸,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眼“甜不甜也要尝过了才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为时过早。是不是”江澄溪呆了呆,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我有喜欢的人了,贺先生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贺培安目光略顿,似笑非笑地上前一步“谁培诚吗”
江澄溪摇头“不不是贺培诚。”贺培安似极感兴趣“哦,那是谁说来听听,或许我会考虑”江澄溪心里一喜,完全忘记了对敌之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
“是我的高中同学。”江澄溪说完又赶忙补充,“他现在在美国,可是我们说好了,等他回来我们就结婚的。”
反正陆一航远在美国,就算贺培安他在三元城再牛,也没有办法随时派人去美国查她和陆一航的事情吧。反正拖得一时算一时。当然这个时候的江澄溪并不知道,她后来会为自己的这个随口胡诌的错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贺培安听完,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哦高中同学,原来如此。”接下来便是一阵足以让人窒息的沉默,似在斟酌考虑。
江澄溪心里头还以为有戏,正沾沾自喜。却见贺培安沉吟了半晌,淡淡一笑“不过是个口头约定,根本做不得数。再说了,就算你有喜欢的人,我也不会介意。所以我的决定不变,我们还是按照原定日期结婚。”
江澄溪顿时为之气结“你”她又没办法指责他,他只说会考虑。是自己太笨,不能怪别人耍她。于是深呼吸深呼吸再作深呼吸,“贺先生,你可不可以给我个理由,你为什么要娶我”
贺培安的手很突然地探了过来,似想碰触她。江澄溪“蹬”后退了一步,表情戒备地瞪着他,整个人像一只竖起尖针的刺猬。贺培安收回了手,双手抱胸瞧着她,嘴角向上微微一勾“江澄溪,我看上你了这算不算理由呢嗯”最后的一个“嗯”字似从鼻腔里震动发出的,低低沉沉中带了一种诱人的磁性
江澄溪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目瞪口呆地错愣在了原地。他看上她了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怎么会看上她她向来有自知之明,且别说身边的王薇薇都比她好看很多倍。哪怕马路上随便拉一个估计也不比她难看啊
江澄溪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到最后却还是哑口无言。她再傻也知道贺培安在诓她不过霸道的人做霸道的事,是从来不需要理由的。江澄溪心里破口大骂“贺培安你这个疯子,神经病,乌龟王八蛋。拜托,是我看不上你,好不好”
她知道自己在对牛弹琴,对牛弹琴可是再不肯弹,也得硬着头皮弹下去。她活生生一个人不能跟一头疯牛计较于是乎,江澄溪一再地安抚自己,不断做深呼吸“贺先生,这么说来,今天诊所的事情是你派人做的”
贺培安不可置否地瞧着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江澄溪尽量地放软了姿态,低眉顺眼“贺先生,你怎么才肯放我们一马呢”
贺培安不动声色地朝她看了一眼,淡声道“你不用求我。答应了,就一切都好办。结了婚,你父亲就是我岳父大人,做女婿的再怎么也不能对岳父的事情坐视不理吧。”
江澄溪不说话,半晌后,才轻轻问道“如果我不答应呢”贺培安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我派人送你回去。江小姐,你就好好准备这场医疗官司吧。其他的我倒不敢说,不过我敢保证,这三元市里的律师除非是不想混了,否则的话,看谁会接你这个官司。”
贺培安气定神闲地一片怡然“就算有人吃了豹子胆敢接,敢打这个官司我后面还会有无数的应对办法,直到你答应为止”贺培安顿了顿,懒懒得抱拳在胸“所以,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
遇见,终不能幸免 分节阅读_9
江澄溪抬头,与贺培安的视线交汇,她看到了贺培安眼里的势在必得。下一秒,只见贺培安薄唇轻动,缓缓吐出了一句“江澄溪,娶你我是娶定了”
他的语气居然那般的笃定,似天崩地裂宇宙洪荒也断不更改。江澄溪心里惊了惊,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夹杂着害怕恐慌似藤蔓一般的沿着背脊而上。
后来婚后,江澄溪也一直认定了他爸爸的事情就是贺培安搞的鬼。每次想到这件事情,心里都对他都是暗恨不已。等知道冤枉他的时候,已经是ong ong oni 以后了。
可事情确实就那么凑巧。贺培安挂了小九的电话后,便对身后的向念平说“这事也太巧了点。就这节骨眼的。”向念平一贯恭敬的表情,半天说了一句“连老天也在帮贺先生。”
贺培安沉吟数秒,吩咐道“你跟我这么多年,知道我一向不信这些。还是给我查清楚比较好。到底是人为的巧合还是真是天意我可不希望等中了招才知道这是别人设的套。”向念平“是,贺先生。”
不过当时的江澄溪觉得已经无法跟他沟通了,也不想浪费时间了,转身便走。不料贺培安却叫住了她“等等”江澄溪心跳欲狂地止步,暗暗窃喜难道这厮改变主意了
贺培安的视线落在了欧式角几上搁着的某物,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一种江澄溪可以察觉到的嫌恶“把你的破相机带回去。”江澄溪转身瞪着他,随着他视线,果真看到了自己的宝贝相机孤单单地被人遗弃在角落,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像抱住宝贝一样双手紧紧地搂抱住相机,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更的有一点点少,想从下一章挪点字过来的,但发现挪过来的话,反而衔接的不好。不过虽然字数少,但这一章都是男女主的对手戏哦
、第12章
江澄溪从小被父母教育“天无绝人之路。”也一直相信“上天对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会在其他地方为你开一扇窗户的。”然而江澄溪经过再三碰壁之后终于了解到,这个世界上祈求老天帮助的人实在太多了,老天爷很多时候也忙不过来,所以没办法做到面面俱到,事事周全。
她试图找贺培诚,想通过他的关系让贺培安放一条生路。可是怎么也联系不到贺培诚。除了人不再出现,手机也停机了。就知道这家伙不靠谱,可关键时候居然会不靠谱到这种程度。一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她会陷入这个的境地,完完全全就是因为贺培诚的缘故。当然这也是ong ong ti以后的事情了。
病人的家属要求巨额赔偿。母亲石苏静倒是同意的,说这事情可大可小,最好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家里吧,虽然没有这么大一笔钱,但把家里住的房子和门诊的两个店面卖掉,再加上把手上的一些股票基金的割肉割掉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可她们不知道,这件在她们母女看来能用钱来解决的事情,对江阳来说,却是比天还大的事情。江阳吧,一辈子听老婆的,但在这件事情上却犟得很,怎么也不同意赔钱私了。说什么事关江家祖宗几代的声誉,事关他行医几十年的清白。况且这事情都还没查清楚,不明不白的,坚决不同意私了。
哪怕是石苏静把住的房子挂在中介急售了,收了买家的定金。江阳还是不同意,怎么劝说就是不肯签字。江澄溪第一次看到母亲难得的好脾气,居然一声不吭地顺了父亲,暗地里双倍的退还了定金,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从头到尾不说半句反驳的话。
这么一拖,病人家属不耐烦了,把江阳和诊所告到了卫生局,找了人在诊所门口拉横幅,找了电视台,声势浩大极大,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地态势,一时间在三元城里头闹得沸沸扬扬。诊所的生意在这声势下,一下子萧条暗淡了。毕竟,小孩子被误诊这种事情可大可小,重则误终生。计划生育下,现在的家庭几乎都是六个家长一个小宝贝。所以很多家长是宁可信其有,也不会信其无的。
江澄溪在王薇薇陪同下找了一家又一家的律师事务所,然而情况果然如贺培安所说的,当他们一听说是江氏中医儿科,都会忙不迭地跟她说“抱歉,我们不接这个case。”“不好意思,江小姐。这种医疗纠纷我们无能无力。”
稍微好点的会给她一些小建议“江小姐,这种医疗纠纷还是私了比较好。毕竟医疗鉴定难度大,时间长,程序复杂。”
这日,一夜未眠的江澄溪顶着两只熊猫眼,早早地起床。她听见厨房里有动静,便探头一瞧,居然看到围着围裙的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碌。
从小到大,打江澄溪记事情起,母亲石苏静就从未下过厨。怪不得这几天家里早餐的美味指数直线下降,她也没多想,只以为父亲的心思不在这上头。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以往只看到母亲霸道的一面,原来母亲也如此地深爱着自己的父亲。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他们一定会渡过整个难关的江澄溪心中顿时又涌起了无数的勇气。
用过早餐出门的时候,石苏静拉住了她“澄溪,今天我陪你一起去见律师吧妈妈也想听听律师们到底是怎么说的官司的赢面到底大不大”江澄溪系鞋带的手停顿了一下,她赶忙安抚母亲“妈,有薇薇陪着我呢。一来你的身体也不好,要按点打胰岛素。二来,爸爸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就在家里陪爸说说话,省得你不在,他胡思乱想的。”
石苏静一听也在理,也就没再坚持。江澄溪赶忙拎包出门。其实她哪里还有什么律师可见啊她妈妈如果坚持出来的话,这谎话就要拆穿了。
王薇薇这边也帮不上忙,让周士强找人,可不过半天光景,周士强就跟她说了“贺先生已经在圈子里发话了,这事儿啊,谁敢在老虎头上拍苍蝇啊。还有,贺培诚不在国内,听说是陪他妈去瑞士看病疗养了,一年半载的可能都回不来。”
贺培诚去瑞士了怪不得怎么也联系不上。王薇薇对于周士强带来的消息极度失望。
周士强不明就里,难免好奇“对了,你那姐妹好好的怎么得罪贺先生了她跟贺先生两个人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啊”事到如今,王薇薇也不再隐瞒“那个贺培安好端端地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就在上次我生日那天见了澄溪一次,居就看上澄溪了还说什么要娶澄溪呢澄溪啊,都快急疯了。”
周士强一时错愣,没说话。王薇薇察觉出了异样“怎么了”周士强一副奇了怪了地表情,道“不可能啊贺先生还会少女人不成再说了,你那个好姐妹江澄溪也没有美到那程度啊”王薇薇双手抱胸,没好气地瞪他“都这会了,难道我还有空骗你”
周士强想了想,忽地压低了声音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王薇薇蹙着眉,不大感兴趣“什么啊有话你就直说,别神神秘秘的。我烦着呢”
周士强道“我曾经听我朋友说起过道上的传闻,说贺培诚身边的女人都留不住,三天两头的被人抢走。有一回,我有个朋友说过一句话,说敢在这三元城抢贺培诚女人的人,决不是一般的人。现在,我竟然觉得那人会不会就是贺先生”
王薇薇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贺培安多的是女人吗他吃饱了撑了啊,再怎么说贺培诚也是他弟弟”周士强双手一摊“具体谁知道呢。我也只是猜测。况且那人也不过是喝多了,随口提及,也没人去证实。又不是吃饱了嫌自己命长。”王薇薇不语。确实是如此,谁吃饱了撑了去管贺家的家事,又不是不想活了。
周士强叹了口气“有没有关系,我们这些旁人也只是瞎猜。你也知道,贺培安和贺培诚同父异母,一般这样的家庭都少不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更何况贺家这样底子的家庭,表面上兄弟和睦,里头可能水深着呢。按你所说,贺先生已经撂下了这话,我看啊,这事情已经没有什么转圜余地了。你好姐妹这婚啊,不想结也得结。我们还是准备结婚礼物吧。”
王薇薇勃然大怒“去你的。不帮忙想办法,还在这里打击我们。走,走,靠边站着去。”周士强耸肩摊手,一副无可奈何之状“我的好薇薇啊,我这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大大的实话。再说了,以你跟澄溪的关系,若我能帮上忙,我怎么可能不帮呢。”
王薇薇默然良久,长叹了口气,在沙发上颓然地坐了下来。
江澄溪这段时间已经想了所有能想的办法了,三元的律师不接,那就找外地的,一开始临市的几个律师事务所倒也感兴趣的,可不过一两天,再打电话去,口风就不对了,各种的推脱拒绝。看来,她真的小看了贺培安的势力啊
江澄溪一个人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她虽然没经过什么世事,但也知道什么叫形势比人强。于是她停了下来,上了身后一直跟着她的那辆车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再度来到那幢老别墅的江澄溪依旧在书房见到了贺培安。她这次也不客气,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凭心而论,贺培安其实长得不错,剑眉长眼,今天还居然戴了副无框的眼镜,将眼中所有的光都敛在镜片后面,看上去很温文尔雅。若是初见的话,江澄溪估计就会被他这副温吞的外表给骗了。
唯一可以挑的缺点是皮肤白了点,嘴唇薄了点。江澄溪不由地想起很多书上所说的,唇薄的人无情。应在他身上,看来是太符合不过了。这厮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贺培安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眉间,倦怠地道“有什么事等下再说。我饿了。一般我饿了的话,做什么都没心情,看什么都不顺眼”顿了顿,深邃的目光移到了她脸上,“就不知道江小姐赶不敢时间,能不能坐下来陪我吃顿饭”
江澄溪脸上的肉抽了抽。这摆明了就是胁迫吃饭,吃什么饭。她来又不是陪他吃饭的。江澄溪恨不得揪着他正义凛然地拒绝。可是吧,一来她没那个胆子,二来她今日有求与他,于是只好默不作声地杵在一旁。
贺培安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停了脚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还是比较喜欢那天你穿的绿色。”她皮肤白,那天的一身嫩绿,衬的皮肤更是莹白剔透。每一步移动,都仿佛带了一阵清清爽爽的风,叫人心情莫名的舒畅。
那天贺培安史无前例地在车子里,隔了车窗和理发店的双重玻璃,整整观察了她一个多小时。
其实江澄溪长的不过如此,但胜在清新自然,微笑的时候,眉眼弯弯,梨涡浅浅,如一束温暖而不耀眼的阳光,绒绒地似能照进人的心窝。她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觉得舒舒服服的女子。
江澄溪因他突然的停顿差点撞上了他,她双目圆瞪地后退两步后,才慢一拍地反应过来,他居然记得她那天坐上他车时候穿的那套衣服。这一错愣,贺培安已经迈步了。方才那句没有没脑的话,倒像是江澄溪的错觉。
跟一个陌生人吃饭,总归是很拘谨的,更别说此人的身份特殊,性情讨厌,做事恶毒。江澄溪心里头又搁着事情,于是挑着饭粒子陪着他吃了几口。可贺培安这厮倒是颇有食欲,慢条斯理地吃了两碗,还颇有闲情逸致地不时抬头瞧她几眼。
其实贺培安他如何会看不出江澄溪的难受,只是早晚都得习惯的话,索性就让她早点习惯。
处于高度的戒备状态的江澄溪,每每被他不动声色的目光弄得毛骨悚然。熬了又熬,这顿饭总算是吃完了。贺培安搁下筷子,又取餐巾斯文地擦了擦嘴。这一过程缓慢,仿佛黑白电影里闪过的一幅幅的慢镜头,一切都优雅地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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