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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只白骨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歌一片
这个人吧,虽然死板了些,一脸的老气横秋,但年岁实际不大、剩着、外观养眼、从那天无意入眼的尺寸看,以后那方面应该有保障、从听来的事迹看,估摸本事也是有一些的,现在还在衙门里做事,虽然不是国家正式编制,但好歹也算有稳定收入,要不是有个爹跳出来抢在他前头把家业败光,也勉强能算村版高帅富。而且这种性格的男人,以林娇的经验,要是收服了归己使用,管得再严点,往后劈腿包二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林娇越琢磨,越睡不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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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要在从前,哪个敢这样跟她说,她一定会笑个半死。但现在,林娇发现自己有点理解为什么前身春娇会投河觅死了。她当然不会到这地步,但到这才多久,已然节操不保,居然开始正儿八经地琢磨起这八字真言的内涵了。最后觉得这八个字不但内涵,而且非常内涵。只是可惜了,像杨敬轩这样的一只潜力股,他为什么是叔?就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叔,他也还就是叔。
把这个她目前唯一还能入眼的叔弄到手……成了,饭票提款机性福什么的统统都有,她也可以无耻地少奋斗几年,不成,她就要成为第一位因勇于充当冲破封建礼教的斗士而被送去浸猪笼的开河女性,穿越史会因此而铭记她。
林娇这一晚是在谋男人与浸猪笼的深刻纠结中睡去的,第二天睁开眼坐起身,昨夜的纠结一下就成了浮云。
地里小麦正扬花,陇上的豆角包谷要整饬,她现在实在没精力去纠结那个还不一定能到手的叔。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撑过这一季的夏收,等能缓口气儿了再说。
石寡妇是山上地里的一把手。哪天松土浇地,哪天除草捉虫,甚至山上哪爿竹林里的哪株笋根哪天能抢在别人前头去挖也了如指掌。她家的这点家业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攒出来的。林娇现在就以她为行动指南,石寡妇干什么她就跟着干什么,想来总归没错。
在地里一连摸爬了几天,这天终于除完最后一根巴着麦杆的节儿草,林娇直起身,见已经傍晚,边上地里的人都扛锄牵牛陆续归家,于是上田垄收拾了下东西,拖着疲倦的两条腿沿着田陇到了河滩边,面不改色地拍掉从自己卷起的裤腿褶里纷纷爬出的肉色麦蚜和红色小蜘蛛后,洗了把脸和手脚,坐河边石头上歇了一会,然后站起来四顾望了下。
平阔的田地间错落着三三两两的农舍,房前屋后堆了大大小小远望像谷仓的柴火和麦秸垛,远处的山脚河边和山坡上长了一片片的林子,空中不时有雀子布谷鸟掠过朝林子里归巢。地里的小麦正扬花,林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黛青色的麦浪里,麦穗上挂着一串串长长的淡黄色小花,晚风吹过,暖暖的空气里还漂浮着一股如酿酵的熏人花息。西山天际,晚霞披着夕阳的余光,色彩斑斓,艳得像一幅金粉画。
林娇伸手捶了下自己快断掉的腰身。
她现在要是个地主婆,估计还是会有心情去欣赏一下这从前从未见过的乡间原生态美景。叹了口气一扭头,看见远处入村的村道上,暮光中一个人背着褡裢大步走来,一眼认出是石青山,惊觉原来一个月又过去了。
林娇不想被他看到,赶紧拿了东西从边上的另条田路错开了去。从这路往自家去的话,要绕过一片高粱地。高粱长得已有一人高,密密丛生像片青纱帐,晚风吹过,吹得满耳朵莎啦啦的声音。附近原本在地头劳作的农人都已回家,冷冷清清看不到人影。林娇也加快了脚步,快出高粱地时,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异响,不是风吹高粱叶发出的摩擦声,倒像是什么东西在碰撞高粱杆。一下想起前几天村里传的山上有野猪跑下来拱地儿,还咬掉村北一老汉屁股上的一块肉,后颈汗毛一竖,正要掉头,耳边传来一阵人的喘息声,立刻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呼吸又是一紧。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喘息声……,不用看现场也知道在干什么了。
林娇实在是惊讶,没想到在这竟真会遇到传说中的野合鸳鸯。谁会这么大胆,偷情竟偷到了这里?
以她现在的处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在对方发觉自己之前赶紧撤退才是王道。万一被发现了,既然敢干野合的事,女的不知道怎样,男的肯定不是打酱油的。真要因为看了不该看的被灭了,那才叫冤屈。
林娇屏住呼吸,慢慢地后退了几步,脚后跟踩到一块小石头,发出轻微的喀拉一声,整个人一僵。幸好青纱帐里那对鸳鸯正激情,不但没发觉,男的倒像是到了高点,低吼一声,中间夹杂着女人含含糊糊的压抑低吟,饶是林娇这样的厚脸皮,也听得脸红耳热起来,后背直冒冷汗。
没被发现就好,赶紧走。
“阿虎哥……”
女人忽然呜咽着低声这样说,仿佛在哭。
林娇整个人像被雷劈,呆住了。
村里有几百个女人,没男人的寡妇,老老少少算上她自个儿,大概二十来个。谁都可能被怀疑偷情,她也绝不会怀疑到春杏头上。但是现在,她的耳朵没有背,那个声音,分明就是春杏发出来的。
林娇对春杏了解不多,但有了前次她路上给自己递话的事儿,虽说那话对自己也没什么用,却也感觉到了她对春娇的善意。人在陌生的环境里很容易对向自己表示出善意的人产生好感,所以对她的事也就比旁人多留意了些。知道她男人也是那回打仗没了的,原本有个儿子,但夭折了,这在这年月是寻常事儿。家里有公婆,下面还有小叔。公婆就做主从让她小叔那里过继了个孩子养,说是给她没了的男人添继香火。这事在宗祠里是公过的,春杏也就这样守了下来。
村里二十来个寡妇,年轻点的那一拨里,林娇的前身春娇风评最差,但提起春杏,没人不夸一声。平时寡言少语,眼睛不多看男人一下,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天黑就关门,安安分分地养着过继来的儿子。她那个婆婆据说正找杨太公要给她到县衙里申一个牌坊。
这样一个堪称寡妇楷模的女人,她竟然会和野汉子偷情!
林娇的八卦之心再也无法遏制,实在想知道那男人是谁。天色也暗了下来,见几步开外的一丛高粱密得连蚊子也钻不过去,借了风撩高粱叶的声音,蹑手蹑脚地到了跟前,猫下腰小心翼翼地拨拉开一道细缝看了过去。
高粱地被踩扁了一小块,空气里弥漫着被踩破的新鲜高粱杆汁散出的清甜味儿,七倒八歪的高粱杆间,男人和女人已经完事。女人面向着林娇,蓬头散发的,正低头匆匆整理衣服,正是春杏没错。男人已经提上了裤子,背对着林娇,块头有些大,样貌虽看不见,但绝对不是本村人。
男人仿佛意犹未尽,一只手又扯开了春杏的衣襟,握住她一边的胸脯挤压起来,两人便又缠到了一块儿,男人把春杏压到了地上,这回脸转了过来,林娇看清楚了,是个年轻男人,看起来和春杏差不多大。
林娇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样的场面,反正人也窥到了,正要悄悄离开,忽见春杏哭了起来,光滑饱满的两只胳膊搂住那男人的后颈。男人停止了动作,安慰她说:“杏,你别哭。等我这趟回来我就来找你,带你离开这里,咱们远走高飞!”
“你一定要来……”春杏呜咽得更厉害,整个人一抖一抖的,“我现在就跟个活死人一样。那个过继来的儿子,天天拿灶台上的吃食到他亲娘那儿去。你要是不回来,我哪天就寻个地儿跳河不活了。”
“杏,杏,你放心。以前我混蛋,你才被你爹给嫁到了这儿,是我害了你。我跟你说,自从大把子被那个姓杨的给铲了,三把子和二把子就闹了杠。二把子如今带着人去了别地儿,我跟三把子出来洗手不干了。等这趟买卖回来,我发财了我就回来带你走,咱俩往后好好过日子!”
“你真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儿了?”
“我发誓,我发誓!”
“你到底干啥买卖能一本万利?”
林娇已经往后挪了一步要走了,一听到“一本万利”四个字,脚就像被502粘住了抬不起来,赶紧竖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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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男人犹豫了下,把嘴巴凑到春杏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林娇听不到,幸好春杏啊了一声,猛地坐起来,看着对面的男人颤声说:“你不要命了!贩私盐十斤,被官府抓了就要杀头的!”
那男人满不在乎地说:“杏,你瞧每天经过咱县城里的马帮骡队那么多,驮的都是南北的货。什么货来钱最快?当然是私盐。就是因为要杀头,这才没人敢贩。没人贩,这才是大利!我跟着三把头你放心。他为人仗义,从前虽也干这一行,但和掉了脑袋的鬼见愁还有二把头不一样,这才闹崩了的。他道上也有人,你放心就是。等我这一趟回来了,我就带你走!”见春杏还是不安,男人又补了一句,“杏,你说我干这个,虽然也是掉脑袋,但总比以前干那个好吧?再说现如今,我虽大字不识一个,跟着三把头,却也晓得些朝廷上的事。你别看咱这爿地这两年还算安静,外面不太平!好容易不打仗了,这两年那个英王,你晓得谁是英王吗?就是皇上的亲弟弟,头几年和北朝打仗时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如今在和皇上暗中较劲,到处笼络人呢。又私下加课盐税,加上朝廷里出来的那些官,十个有九个黑,哪个不是趁机再多刮一层地皮的?凭什么他们都赛着刮百姓油水,咱们就不能从他们手里扒拉点银子花?我贩点盐算什么伤天害理?再过几天我就跟着三把头去了!”
春杏慢慢吁了口气,忽然跳了起来:“哎呀不行,天快黑了,我对我娘说是下地才到这儿见你一面的,我要回去了!”
……
林娇慢慢后退到了原先的田埂上,这才飞快地从原路回去。推门而入时,芦花母鸡已经入了窝,正在窝里低声咯咯咕咕,院子里扫得干干净净,扫帚靠在墙角,屋里头飘出一股豌豆面的味儿。能武把家务事弄得清清爽爽,就等着她回来吃饭了。
乡下人为省俩油灯钱,到了春末夏初白天渐长时,晚饭会抬个小桌子出来放到院里吃。林娇入乡随俗,和能武两人就着外面微弱的残余天光吃饭时,能武高兴地说:“嫂子,今早我在鸡窝里摸到了枚蛋,咱家养的小母鸡能生子了,以后两只都生,咱们每天就有两个蛋……”
林娇随口应了一句,脑子里还在想着之前的那一幕。她已经被勾得心不在焉了,连嘴里那咬一口就像嚼沙子的粗豆馍也没觉得难以下咽。
勾住她心思的,不是刚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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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只白骨精 村里有只白骨精_分节阅读_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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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青纱帐里散发着清甜气味的旖旎,而是叫阿虎的年轻男人嘴里说出的话。她不知道春杏到最后有没有被说服,反正她是立刻被说服了。
贩私盐啊,那真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把盐从产地贩到卖的地,价格马上就暴涨十倍甚至几十倍。什么黄巢张士诚那些人,说的好听是农民起义领袖,其实都是盐枭,就是财路被朝廷断了,这才不玩了要报复的。既然现在当官的抢着刮地皮,朝廷皇帝和他亲弟弟课巨额的盐税也不过是用于挥霍奢侈或暗中较劲,他们干吗不能贩?这也是利于民生的好事,不但要贩,还要多多地贩,长期地贩!
林娇兴奋得血液沸腾,就像一个饿得眼睛发绿的人看到一桌饕餮盛宴就摆在前面不远处,浑身充满了力气。前段日子里曾念想过几夜的那个叔也早被抛到后脑勺了。说到底,女人还是要靠自己的,男人么,也就是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考虑。林娇在这一点上,从没有糊涂过。
她现在真的要感激石青山了,要不是他的出现,她也不会往那片高粱地钻去,要没去高粱地,也就不会撞到那一幕,更不会听到这个消息。这简直就是上天把一个通往财富的大好门路铺在了她的脚下,就看她能不能抓住了!
钱实在是太重要了。前世的她对这一点还不算有深刻认识的话,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感受到了。只要有钱,她就不用每天累死累活地在被困在地里忙活,可以搬到县城里去弄别的营生,还可以给能武看眼睛。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从没要求过自己必须要成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做事只要不逾越自己良心的底线,那就够了,缚手缚脚反而一事无成。
必须要抓住这个天赐的机会,这是她的心现在告诉她的。而她一定会去做。
***
林娇又失眠了大半夜,第二天大早地就下地了。
很美好的一天开始。初阳像金子一样撒满了田间和河面上,麦穗叶上挂着来不及蒸腾掉的露珠,人走在长满了野文和马鞭草的田埂上,不时还能看到长得像狐狸的小兽从翠绿的麦田里蹿出来,转眼就消失在草丛中。
到了这里这么久,这是林娇第一次觉得田园清晨美好。她甚至有心情去摘了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随意扭编成了个手环套在腕上玩了一会儿。见自己伸出来的手腕细细,骨肉匀停,要是不这么见天地晒在日头下,皮肤养得再白点,戴个镯子一定会很好看。
春杏家的田离自家的三亩地不过半里的路。林娇到了自家地头干了一会儿的活,渐渐地附近地里人多了起来,胡兰花也挽着篮子到了边上的那一亩三分地的地头。看见林娇,瞪了下眼睛,林娇也不理睬,转身到了另爿地里。等日头到了两人高的时候,林娇戴了顶斗笠,拿了草镰和竹篓,装作割草的样子往田间去。
这时候正是麦子扬花灌浆,关系着一年的收成。庄稼人不敢怠慢,家家都在地里伺候。林娇到了的时候,果然看见春杏正在地里忙碌,上前叫了一声说:“春杏姐,我地里的活差不多了,到这来打草,见你忙,来帮把手吧!”
春杏有些意外,忙摇手推辞,眼睛飞快地看了下边上的人。
林娇现在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怕被旁人看到与自己在一块儿了,便往后站了点,问:“春杏姐,这几日你要入县城吗?”
“不去呢。”
“哦,我还以为你去,想和你一道搭车呢。”林娇惋惜地叹了口气,“我听来了个消息,说过几天官府就要严查马帮骡队抓贩私盐的。这城门一关不知道要多少天,这才想赶着去一趟。你不去就算了。”说完转身要走。
“哎,等等!”
林娇回头,见春杏抖着唇问:“你听谁说的?”
“敬轩叔呗。上回进县城去衙门领钱时碰到,他提醒我的。”
春杏两眼发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林娇赶紧脱了鞋下地去扶,感觉她手冰凉一片。
“我……我没事……你忙去吧。”
春杏站了起来,有气没力地说道。
“行,那我走了!”
林娇拎了草篓走了,哪也不去,径直回家,一进门,能武就说:“嫂子,青山哥刚来了,问了你。我照你吩咐的跟他说你下地了,叫他往后用心读书,不要再过来了。”
林娇应了一声,心想老这样也不是办法,下回要有机会的话,干脆跟他当面说清,斩草就要除根。
林娇进屋换了身出门的衣裳,也就是那件已经发白的蓝底碎花布衫,下面一条黑色裤,裤腿阔,走路生风挺凉快,叮嘱了能武一声,挽了篮就匆忙到刚才的石桥下等。等了片刻,果然看见春杏从村道上低头匆匆而来,往县城的路上去,跟着出了村口,紧走上前招呼。春杏回头,一愣,神情有点不自然。林娇只笑着说:“真巧,老远看到你,就赶了上来。咱俩一块走也有伴。”春杏勉强笑了下,两人过了黄塘村那岔路口没多久,搭了辆后面来的骡车到了县城。春杏一路无话,心事重重,进了城推说自己有事,便与林娇别了,低头往城隍方向匆匆而去。
林娇不远不近地跟着,一直跟到城隍,周围吹糖人的、杂耍的、卖水粉头绳的,渐渐热闹起来,春杏进了条小巷,拐几个弯,最后停在巷子深处一处寂静的小院前,叩了下门,很快就进去了。
林娇躲在巷角等了片刻,见春杏被昨晚见到过的那个年轻男人送出巷子,过了一会儿那男人独自匆匆回来,门吱呀一声又闭上,再也没出来。林娇便蹲在地上数着蚂蚁从自己脚下过,等慢慢数到第一百六十八只的时候,站起来走到刚才那扇门前,深吸了口气,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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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也不说要气死我的童鞋,算你们狠,四位中就有一位啊,啊哈哈,o(n_n)o~
☆、第 16 章
门很快应声而开,出来个十六七岁的黑皮少年,警惕地打量着林娇。
“我找阿虎。”
林娇笑着说。
少年上下再打量了下她,嘀咕一句“等着”,啪一声关了门。没一会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那个叫罗虎的年轻男人出来了,看见林娇,一愣。
“阿虎,我是春娇,小时候就去了桃花村做童养媳的,常和春杏姐一道,还记得我吗?”
罗虎又一愣,显然是记不起来的样子,迟疑着问:“你……咋知道我在这儿?啥事?”
林娇说:“今我进城,刚在路上遇到春杏姐,见她被个马撞了摔在地上起不来。骑马的人跑了,我去扶,她叫我到这找你。”
罗虎脸色大变,脚已经迈了出来:“快带我去!”
林娇出了巷子拐到街面上往城隍方向去。罗虎起先很是焦急,不住地左顾右盼,渐渐面上生出疑虑,几次开口询问,林娇都说就在前面。靠近城隍,边上人多了起来,罗虎倏然停了脚步,道:“阿杏到底在哪儿?”
林娇带他到了城隍边一个人少些的角落站定,这才轻松地说:“春杏姐在出城的路上呢。”
罗虎脸色微变,压低了声喝问道:“你到底是谁?骗我出来干嘛?”
“我就是春娇,和春杏姐一个村的,”林娇直接了当说,“我请你过来,是想入你的生意份子。”
罗虎一怔,很快用惊异的目光盯了她一眼,仿佛她在痴人呓语,一语不发地转头就走。
“我知道你做什么生意,而且,”林娇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说,“我还知道你和我春杏姐的那点事儿。”
罗虎脚步停住,顿了片刻,转身过来时,脸上已布满戾气。
“阿虎,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告诉你吧,我既然过来找你了,肯定是有准备的。我会写字。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把你们的事儿写了下来交给一个人,那人不认字,但我要是回不去,他就会把我的信拿去给族长。你们的事要是被人知道了,你当然没事,但春娇姐会怎样,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
罗虎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林娇继续说,“阿虎,我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当然不会被这么点事威胁。别说弄死我,你甚至可以带人血洗桃花村。可你也知道,现在这地界里,衙门的人可不是吃素的。鬼见愁就是个例子。你要真这么干了,别说你和春杏姐往后能怎样,就是你自己的项上人头迟早也难保。这世道混着不容易,大家都不过为求财,各自退一步岂不更好?”
罗虎的面上掠过一丝惊讶,略想了下,冷笑道:“你胆色倒不小,我见过的女人中算第一。可惜你想得还是简单了些。不错,我和阿杏确实相好,被你知道了又怎样?大不了我现在就带她走,谁能拦得住我?”
林娇微微一笑,眼睛看了下远处巡街的两个衙役,不慌不忙道:“若就只有这么点把柄,我就跟你提这话,未免太自不量力了。我叫你出来,其实是要和你交换条件的。”见罗虎又是一怔,压低了声说:“杨敬轩你知道的吧?你们在这地界上混,多少总要顾忌着这个人的吧?我的交换条件就是杨敬轩。”
罗虎脸色微变,四顾看了下,低声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林娇说:“你让我入你的份子,作为交换,我要是得知他那里的消息,立刻传给你。”
罗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惊讶:“你凭什么能从他那里得到消息?”说完盯着对面那女子。见她面上现出微微的为难之色,犹豫了片刻,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牙道:“既到了这地步,也就不用顾脸面了。我实话说吧,他和我相好!”
“你……你们……”
罗虎已经说不出话了,嘴巴张开合不上去。
林娇低声道:“我和他早就相好,只是碍于辈分,一直不敢叫人知道。他那个人死脑筋,在衙门做事就那点死俸银,也不知道捞点油水,我日子这才过得紧巴巴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晓得你有路子这才找过来的。你给我份子,我帮你留意他举动。我不敢保证能探到全部的消息,但他身边要是有一个和你们站一道的人,总不会是坏事。这样的买卖,不算亏吧?”
罗虎低头沉吟,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要是这女人的话当真,这样的买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怕就怕……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罗虎抬头问。
林娇笑道:“我现在说跟他相好,自然只是空口白话。你若不信就随我过来,我去衙门里叫出他,你自己看下就知道了。”
罗虎说:“我怎晓得你的底细?万一是你与他合伙,想诱我过去趁机抓我呢?”
林娇看他一眼,冷笑道:“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是个角了。我干嘛要抓你?官府现在有抓你们的悬赏公告吗?要是有,我说不定还有点兴趣。我只认好处,没好处,你就是求我抓我也没兴趣!再说了,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落脚地,真要抓你,刚才把杨敬轩引去就是,还跟你费这么多口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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