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辰落九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火狸
“我才没有喜欢他。”想到紫焰,贺思茵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赦己见她一脸倔强,仍旧这么嘴硬,伤脑筋的挠了挠头,“算了,随便你,不过你最好别做出什么傻事来。”
“放心,我不会自己找死的,我还要留着我的命杀他。”贺思茵行事素来坦坦荡荡,她一直念着要杀赫千辰,赦己听了不止一回,“你数数,你在阁主手下听令几回,奉命找人救援过几回,你还说要杀他那你下次可别错过机会。”
赦己笑的满脸揶揄,贺思茵扭头,“我是不屑用那种手段而已。”赦己大笑,看到她脸颊的掌印开始泛红,停住了笑,“刚才出手太重,对不起啦。”他笨拙的伸手去碰了碰,想到对方是个女孩子,又连忙缩回手。
“没什么,反正不是第一次被你打。”贺思茵无所谓的耸肩,也许是因为赦己说过太多关于忘生的事给她听,在千机阁里,与她交情最好的就是赦己。
两人对看一眼,都想到先前赦己所说的话,她喜欢上了赫千辰,贺思茵摇了摇头,对自己说,她对他只有恨,除了恨,没有其他。
“她和赦己很合得来。”另一边的树下,赫千辰抬头看了看天。外面的太阳还是很烈,为了避开日头最毒的时候他们才在午后休息,赤狼族人生性不羁,早就光着膀子躺了一地。
“她会留在千机阁。”赫九霄看了一眼,贺思茵尽管一直说着要报仇,但长久观察下来,她对赫千辰并没有威胁,“她会慢慢忘记仇恨。”
“嗯,幸好赦己一直陪着她。”赫千辰看似不留意,其实始终在观察,就像对赫九霄,许多事他不说,并不是不知道。
“九霄,你以后不要再为我做那么多,真的不需要。”赫千辰说的是赫九霄的伤,说的是奈落与南无。想到最初,他们也曾站在树下交谈,那时候在下雨,眼前却是艳阳满天,赫千辰微微眯着眼,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外面的阳光。
“你想说什么难道你要和我分清楚彼此”赫九霄站立不动,周围骤然飙射出一股沉沉的压迫感,连阳光都无法穿透,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刀,凝固撕裂了空气。
第二百八十八章 深爱
赫千辰摇了摇头,在光下他的黑眸深遽,仿佛将所有暖意都包容了进去,“你不需要用付出来得到我。”观察过很久,他也许看不到赫九霄的心,但他已经完全懂得。
“你对自己的事一点都不在乎,这一点你自己有没有发现这次闯宫也是,你又受伤了。”赫千辰笑了笑,有些无奈。
“从最初开始,就是你的所有作为让我不得不爱你,等我承认情意,你却开始担心我总有一天会后悔,因为在你看来,我顾忌的事太多,牵挂的事也太多,就算回应,你也忍不住会猜疑是不是因为你为我做了太多,让我只能爱你。”
淡淡的语声在浓烈的阳光下沉静平和,赫千辰负手看着远处,没有看赫九霄,“既然这样可以让我深爱,所以你不在乎伤害自己让我担心,因为你知道我会心疼你的伤。其实你早就知道有人泄密,却依旧让那人泄露消息,让南无处于危险,你一早决定要放弃奈落,打算用整个奈落来作为补偿。”
“因为你知道,我一定会更放不下你。”他终于转身,看着赫九霄,目中有怜惜有痛惜,还有无数的翻涌复杂,微微皱着眉,“你从来都没有变过,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抓在手中,其他的都可以不在乎,甚至连自己都不在乎。”
“我不怪你骗我,九霄,但是”他对上一双妖异的眼,看着赫九霄,赫千辰皱起的眉头没有放开,他郑重的目光尖锐的近似谴责,“我能为你不顾生死,难道这在你眼里却成了回报”
他握住赫九霄经脉受损的手腕,目光灼灼,“如果是我让你不安,那是我的错,但你不能再伤害自己,你是在伤我,你知不知道”
赫九霄整个人仿佛被他的眼神定住,异光闪烁的眼和他相对,脸上的冷峻化作了从没有人见过的震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得到的是怎样的赫千辰,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接近,更清楚赫千辰对人的防备。
他得到的情意是他强要来的,当初所有的作为是为了得到他,得到之后却是他自己对此耿耿于怀,千辰毕竟是他的亲弟弟
他可以罔顾人伦血缘,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事,但赫千辰呢他将他一起拖入深渊,并不是没有外人知道,就可以当做血缘不存在。
赫九霄一方面为这世上最深的羁绊而感到安心,一方面又为此而担心,爱上自己的亲兄弟是一件疯狂的事,他生怕有一天赫千辰会突然醒悟,后悔。
“世上还有没有你看不透的事”赫九霄把他拖进怀里,捏起赫千辰的脸,仿佛是在气恨对方的话暴露了自己的软弱。
生在赫谷,从未有人给过赫九霄一点温情,所以他冷酷,所以被人称作无情,但这样的赫九霄怎会是真的无情赫千辰叹息,心里泛起一丝疼痛,无论血魔医赫九霄在别人眼中是怎样的人,他是他的兄长,是让他深陷的人,甚至和他一样,不知道怎么来爱人,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表达情意。
看到赫千辰眼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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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赫九霄紧紧皱眉,“你根本不需要什么异力就完全看穿了我,千辰,你让我无话可说。”
他郑重的叫他的名字,无可奈何,赫千辰看着他,眸色沉若深海,深深的看进赫九霄的眼里,“别再轻忽你自己的安危,还有记住一句话,倘若我不是真的动心,谁也不能逼我做任何事。”
“无论是爱你,还是其他。”他在树下抱住赫九霄,贴上他的脸颊,“比如这一种。”他竟伸出舌去舔舐他的耳垂,吸咬在口中,在他颈边落下吻印。
这时候是午后,赤狼族的人各自找了树荫休息,千机阁和赫谷的人也都在不远处调息或是聊天,没有人刻意去看他们,却都留了一份心关注自己的主子,赫千辰的动作别人或许看不清,但都知道那是绝对亲密的举动,他一点都不避讳,就是为了向赫九霄证明
“我不喜欢在人前让人看到我们的关系,并不是我怕让人知道或是不想让人知道,我只是不习惯,也觉得没有必要,你明不明白”所以自从他一次次看到赫九霄为他受伤之后,他开始注意,有时候会在人前给赫九霄回应,就是不想他误解他将他们的情感当做污秽的事来看。
他从没有那么想过。
赫千辰沉声说着,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向赫九霄,赫九霄看了他许久,猛然抱住他,突然的深吻袭来,赫千辰根本来不及反应。
比夏日午后的阳光更灼热,炽烈到令人窒息,强硬的探入他口中的舌攫取住他的,不留一丝空隙,交叠的唇,交融的鼻息,仿佛要将所有肺部的空气都耗尽,让他无法呼吸。
“你明白我的心思就够了,别太过分”勉强移开唇,赫千辰没有忘记周围还有许多人,赫九霄却桃眉,“谁也不能逼你,不愿意你可以推开我。”说完又覆上他的唇。
虫鸣声时停时歇,闷热的空气里有几丝微风,周遭的人有的睡了,有的还醒着,但交谈声渐渐弱了下去,不知什么时候起,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在人的头顶,不知过了多久,树下的两个人分开了,看着对方,相视而笑。
朗朗的笑声相和着,在微风里飘散。深爱至此,却直到如今才真的明白什么是爱,也许他们还需要一辈子的时间来了解更多。
远处一双眼睛看着他们,心里涌上难言的滋味。贺思茵掩着心口,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看到赦己投来的目光,他的手在她头顶上轻拍了一下,“傻丫头。”
贺思茵皱了皱眉,转开头去坐下,“我才不傻,我不会和紫焰一样,你放心。”
等日头偏西,天气不再那么热了,他们继续上路。妖狐族所在的眠玉山被毁,穆晟无处可去,差不多已经成了赤狼族的人,风驭修急着赶回去,路上走的很快,赫千辰和赫九霄想知道关于雾色刀的事,也不反对赶路。
几天的路途被他们缩减去了一天,终于来到了令他们都感觉到亲切的赤狼族。
赤狼族的人还是那么热情,陆有公带着徒弟素素跑上来问长问短,素素看到他们还有些不好意思,躲在陆有公的身后。等和相熟的几个都见过了,最后是穆晟走到他们面前。
“这次闹的动静可不比上次的小,你们两个真是走到哪里都热闹。”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披散着头发还是那副不会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的表情,抱臂勾起了嘴角,“没想到雾色刀这东西流落去中原了,这把刀一直都是个忌讳,当初献给王族,上面的大人们是欢喜都来不及。”
“这把刀究竟有什么古怪它能吸收九霄的异力。”赫千辰最关心的是这一点,穆晟似乎知道一些,闻言并不意外,“这把刀好像本来是测试族里降生的孩子是否身有异能的,后来出了件意外,就被人封了起来,以后就没有再用过,最后献给了王族。”
“这件事可能还是要问狼族长才清楚,我这里”他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头,“记得的不多,都被我那个爹给抹去了,不过幸好,我这辈子是没什么子嗣要传,妖狐族的血脉,也许就到我们这一代了。”
他是笑着说的这句话,言下却有些感慨,赫千辰示意他往后看,贺思茵就在队伍里,“也许未必。”
穆晟之后就没去过中原,不知贺思茵还活着,见了十分惊喜,马上上前与她搭话,风驭修醋意横生,就守在他身边,赫千辰回头瞧了一眼,露出笑意。
这时远处有人大步走来,“妖狐族的后裔,你们来了。”
“狼严族长。”赫千辰和赫九霄向他见礼,赤狼族族长狼严是个年过百岁的老人,内功深厚,走起路来完全看不出老态,他对他们点了点头,让他们到一边坐下。
“我知道你们是为雾色刀而来。”狼严看世情十分透彻,他知道两人心急,便开门见山,捻须说道“这把刀是妖狐族的东西,本来的用途你们听穆晟说了,不过老夫曾听裘煌提起过,这把刀是件能降灾的东西,出世必有人丧命。”
“和传言一样。”赫九霄眸色一沉,赫千辰觉得疑威,“天穹神教曾扬言这把刀会引来大祸,难道不是假话”
“刀是杀伐之物,有人丧命是自然,所谓大祸,对一个寻常人家而言,若家中男丁横死,那便是天大的灾祸,对江湖而言,有人谋算称霸,那是灾祸,何谓大祸,难下定论。”狼严缓缓叙来赫千辰对此十分赞同。
“那所谓的降灾是何意”赫九霄至今还记得雾色刀在手中的感觉,他冷声而问,狼严回忆了片刻,“袭煌当时只是提了一提,说有一件意外导致有人丧命,不是死于刀下,而是死于灾祸,就是这把刀引起。”
“关于这把刀我只知道这些了,也许最清楚的是王族的人,当初是他们想要这把刀,一定将究竟问了个清楚。”狼严站起,“妖狐族的事我们都已听说,熊锡安的做法早晚会遭报应,万央不会落在他的手上,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
有人上前询问族里的事务如何处理,狼严说完先离开了,赫千辰和赫九霄都觉得,也许知道的最清楚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将这把刀带去中原赠予顺德帝,又将它带回万央的梁绮罗。
第二百八十九章 帝王无情
“梁绮罗称病不出,熊锡安控制了大半个万央,楚青韩不能轻信,这么一来,我们要再去王宫只有两个办法。”站在赤狼族里,赫千辰眼前看到的是一派热闹的景象,心里想的却是杀机四伏的万央王宫。
“硬闯对我们不利,若要潜入,便需直接去找梁绮罗,不能耽误半点时间。”赫九霄接话,周围有赤狼族人递来吃食,他一手接过,看到风驭修扬手招呼,和赫千辰一起走到风驭修给他们准备的帐篷门前。
“你们今夜在这里住一晚再走吧。”穆晟走来,对他们桃了桃眉,笑意暖昧,“这个帐篷随便你们怎么用。”
赫千辰前几日因为回到万央,还曾想起过帐幕里的情景,穆晟突然的这么一句话让他轻咳一声,忽然看着远处,“我记得上一会嚎月之夜有人是被扛进门去的。”
他笑意悠然,穆晟低咒一句,“该死的疯狼。”被人扛进门去的当然是他,那天的情景好像所有人都看到了,该死
一块食物被送到赫千辰口边,拿筷的手是赫九霄的,他看了一眼,张口按过,“今夜在这里休息,我们明日再去槐临,到时候手下的这些人”
“让他们留在外面接应,就你我进宫目标小些,不易被人发现。”赫九霄放下筷,接过赫千辰递来的酒盏,两人边吃边说,穆晟在旁看着,神情颇为欣慰。
风驭修挨到他身旁,等他们商议的差不多了,插言说道“感觉宫里是出事了,你们去的时候小心些,那个叫紫焰的女人若是再这么冥顽不灵,你们可别手软,尽早杀了了事,免得后患无穷,别忘了她是你手下的人,对你的千机阁熟悉的很。”
何止熟悉,紫焰甚至一度代他掌管千机阁,赫千辰敛目没有接话,赫九霄很想问他是不是真的不忍,还是顾念旧情,想到来的路上赫千辰对他说的一番话,他最后什么都没说,只不过脸上的寒霜更为明显,让一些本来要上前招呼他们的赤狼族人完全不敢接近。
是夜,赫千辰去河边沐浴回来,回到帐幕里散着发躺下,他阖起眼还未入睡,比他晚一些回来的赫九霄躺到他身旁,“你打算如何处置紫焰若她没能引出指使她的人,你准备怎么做”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身下垫着兽皮,上面覆盖宽草编起的软垫,躺着倒不觉炎热,赫千辰在赤狼族还比较容易放心,呼出一口气,他微微睁开眼看到赫九霄的凝视,“我这几次放过她有我的理由。”
“不是因为她对你而言有什么特别”赫九霄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满意,俯身往下,手指穿过他的散发,缠在他的手掌上,赫千辰的半边身体被赫九霄压制,只能侧首看他,“你是一定要听我说了”
“你说,我听。”赫九霄的手从他的眉眼抚过,“你若不说,我会以为紫焰对你还是特别的,她与你一起长大,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你,她和其他女子不同。”
赫千辰拉下他的手,看了他半晌,“那你听着。”他贴近赫九霄,半覆在他身上,呼吸微热,低低的私语落在赫九霄的耳边,轻的只有赫九霄一人能听见。
夜色之中,灯影摇晃,隐约只能看到有人在说话的时候动了动他的手,从另一个人的腰上往下挪动,最后却被对方按住,赫千辰的语声停了,赫九霄按住他的手却没有停,顾忌这安静的夜色,赫千辰没有挣动的太厉害。
“今晚不是嚎月。”他的双手被按到两侧,睁着眼往上看,赫九霄冷酷妖异的脸上露出笑意,“是你先撩拨我。”
赫千辰无言以对,吻到他胸前的唇含住了他,赫九霄的一只手已经伸入他的衣下,犹豫片刻,他的双手环上赫九霄的脖颈,将他拉下深吻。
夜风徐徐,帐幕里的灯火灭了,厚厚的帐帘隔绝了所有压抑的喘息低吟,所有肉体碰撞的声响,也将一室情、欲湿热与外面微凉的空气隔绝开来。
知道第二日要上路,赫九霄并未太过,天快亮的时候醒来,两人起身一同去沐浴换衣,等整装完毕,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起来了。
与风驭修和穆晟告别,他们先分散了手下所有的人,两人换了身装扮,化明为暗,回转槐临。
槐临城,自从闯宫的风波之后戒备就特别森严,但这对他们二人来说完全没造成什么阻碍,白日大半时间在休息,夜晚才上路,凭两人的身手,万一被人发现,恐怕也无人能将他们拿下。
万央王宫,还是黑夜,月色被云雾遮掩,雾色迷离,兄弟两趁巡守换岗之时悄然跃入,两道人影快如雷电,一晃而过,直往梁绮罗所居的宫楼。
梁绮罗还是住在原先的地方,就连宫灯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变化,但她这一次却不是坐在案前而是靠在榻上。
竹榻被放置在窗口,前面拦了一道珠帘,透过珠帘能看到她略显疲倦,倚靠着扶手的动作,一手还拿着书卷,上面不知是否记述着万央与大炎的战报。
看到梁绮罗,两人正要从房檐翻入,珠帘之后却走出一个人,为梁绮罗披了件薄薄的秋衣,“天黑了,窗外有风,娘身体不好,还是到床上躺会儿吧。”
那人是楚青韩,穿着大炎的华服锦衣,与梁绮罗身上的中原服饰一样。
梁绮罗既未成为大炎皇妃,也未成为万央的女王,楚青韩没有叫她母妃或是母后,梁绮罗抬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两国交战,万央实在不是大炎的对手,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但看着万央的国力如此损耗,我的心里”
她似乎再也说不下去,声音也比上次赫千辰他们见她的时候虚弱了许多,屋檐下两个人影躲在暗处,稳住气息继续听下去。
“青韩,娘是不是错了就算我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如今我们是拿万央所有的国力与大炎抗争。”这是场必定会输的战役,梁绮罗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
“娘你顾虑的太多了,看的还不够远,自古以来胜者为王,经此一战大炎国力损耗,万央元气大伤,到了那时,只要我能取得万央的控制权,独身回到大炎,称此前所为都是骗取万央的信任,如今如愿拿下万央,朝中那些老臣定会支持我。”
“朝臣不会如此轻信”梁绮罗全心为楚青韩谋划,就是为了帮他取得大炎的王位。
“不必完全相信,但在那种情况下,我说什么都不如摆在眼前的东西来的实在,这件功劳是毋庸置疑的,谁也不能推翻,就连父王也不能。”楚青韩语声含笑,笑意微冷,“他卧病已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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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终要传给我们兄弟之中的某一个,太子与那个双生兄弟私下谋划的事父皇还不知道,大炎的王位舍我其谁。”
啪,楚青韩一手拍在案上,敛下笑意的面容势若猛虎,清晰的映在赫千辰和赫九霄的眼中。
雾色刀是属于梁绮罗的,被人送到中原,引起江湖混乱、武林动荡,倘若赫连晓芙成功,接下来就要祸及朝廷,在这一连串的事件里,得益最大的会是谁
两人屏息听着,楚青韩的野心一直就是得到万央,登上大炎的帝位,赫千辰一点都不意外,倒是梁绮罗能用万央将士的性命来换取筹码,这一点他没有想到。娘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当真是什么都能舍弃。
心下感慨,两人都想到死去的滟音,滟音甚至还没来得及为他们做什么便离世了,梁绮罗如此心急为儿子铺路,甚至不惜牺牲万央将士的性命,莫非,她也将不久于人世
心里猜测一闪而过,赫千辰惊心,侧首看到赫九霄同样讶异的眼神,红颜的方子没有错,梁绮罗还不至于虚弱至此,除非是制药的时候出了问题。
“实话告诉娘,你是不是真的像熊锡安说的,对赫千辰”房里的对话还在继续,梁绮罗忽然提到赫千辰,赫九霄神色一沉,妖异的眼瞳骤然紧缩。
楚青韩在房里走了几步,对他的娘他似乎并不如熊锡安所猜的全是利用,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他们不能为我所用,必定成为障碍,离开中原来到万央,我有一次机会可以杀他们,但我没有下令,第一是因为我没有把握能将这两人一击必杀,就算人再多,他们要走也一样能走。”
“第二呢你为什么说的是他们两个,不提赫千辰”梁绮罗担心的看着他,楚青韩笑了笑,“第二,我真的犹豫,我不能确定他万一死了,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什么意思”梁绮罗不明白他的话,赫九霄却一下子就明白,一手紧握,目露寒光,楚青韩怕的是赫千辰的死会让他自己后悔,一旦被情绪所扰,被私情左右,他再也不能专心于眼前的事。
房里,楚青韩仰头,扬起唇不答反问,“娘,你可知道什么叫帝王无情”
梁绮罗还未接话,他继续说道“上位者若被私情左右,定会看不清眼前的人事,若身陷其中,必受影响,他所做的决定便有偏颇,甚至可能被自己蒙蔽,唯有无情才是真帝王,只观大局,绝私情,心无牵挂。”
楚青韩几句话说来,梁绮罗笑容苦涩,她怎会不知为君之道,当年的楚睦便是太懂得为君之道,让她彻底明白何为帝王无情,“我儿看来是真的有心为帝。”
她为他的话更添愁绪,幽幽叹息,“可你莫要忘了,人心并非物件,不能随自己摆放左右,我问你,你若生了情意,又该怎么办”
“只要那个乱我心神的人不在,我可避免进退两难,杀他这件事若不能做到,就只有不择手段去得到。”楚青韩的笑声还是那样潇洒,似乎只是在说一件风流韵事,他刚好对着窗口,身影就映在窗前,“只要得到了,总有腻了的一天,我只能这么想,否则”
否则,那个人就会日日缠绕在心上,让他片刻不得安宁。
楚青韩对窗而立,素来洒脱不羁的风流之态似乎多了些什么,陡然间寒意袭来,他异常警觉连退数丈,窗棂碎裂,一道人影破窗而入。
“你杀不了他,更不用妄想得到。”暗紫色的锦衣,黑发冷目,赫九霄站在窗前,冰渣似的一个个字骇人刺骨。
第二百九十章 答案
不知何处来的一阵大风从窗口吹进来,卷起珠帘摇晃,哗哗作响,一股冷意在房中蔓延,楚青韩双目一睁,“赫九霄”
赫千辰跃窗而入,站在他的身后,楚青韩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恍然点头,“你们不把事情弄清楚果然是不会走的,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们,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他站在房间的另一头,在大殿上被赫九霄所伤,如今的脸色比原先要差些,言笑之间神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掩在衣下看不出他手臂上伤势如何,但从他退后之时的身法来看,赫千辰猜测他一定还受了些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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