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辰落九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火狸
汗水和血液的味道在赫九霄口中混合,升腾出如醇酒般的熏然,他像是醉了,微红的脸色有些狰狞,固执的一次次的索取赫千辰的反应。
圈定住他的腰部,让他承受他给予的所有,疯狂也好,执念也好,狂躁、不安、失控、暴戾,所有的一切,像是木楔深深的捣入,搅弄他身体的内部。
赫千辰勉强站立着,他的脸色赤红,仿佛被这种狂暴的律动感染,鼻息粗重,无力抗拒,汗水从他的颈边一直流淌到胸前,晶莹的发着光,深沉的黑眸像是被墨色浸透,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时候失去意义。
被暗火袭卷,欲望仿佛浪潮席卷,他几乎站立不稳,赫九霄却在这时拉起他的另一条腿,倏然下沉,更深的冲击像巨浪袭来,仿佛沉入水底,他被淹没,灭顶之时用仅存的神智扶住眼前的树干,肌肉颤动,他的腰部再也无法挺直。
那一瞬的冲击让他脑中空白,鬓边湿透,张开的嘴唇颤动,他看到树后的院子,被风吹起的花叶混乱飘散落地,更远的地方有人在走动,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终于想起自己身在何处,赫千辰扶着树干滑落,张口喘息,“回房去,九霄”
体会到他的焦躁,赫九霄却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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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发,被汗水浸湿的青衣凌乱,被他拨到一边,双手环抱着他的腰部,两人相连之处没有分开,略略退出一些,又狠狠撞进去,赫千辰呻吟一声,睁大了双眼,手指陷入地上的草叶泥土,慢慢的收紧。
他的理智越来越远,赫九霄一次比一次深入,在他身前抚弄的手挑动他所有的欲念,他在令他疯狂,他要他记住身上所有的感觉。
压抑的低喘声随风四散,低吟从齿间流泄,破碎的如同赫千辰的冷静和抗拒,他已经无法思考这究竟是多么疯狂的举动,更无暇去担心是不是会有人过来,他只能由着自己的身体去回应,空白的脑海中只记得给予他这种快意的人是赫九霄。
“千辰”不断的呼喊他的名字,赫九霄在他耳后低语,探首往前覆上他的唇,连呼吸都夺去,舌尖缠绕,两人的唇和舌紧密的纠缠,交换同样继续滚烫的呼吸。
阳光暖人,地上的草叶翠色如碧,碧草上有什么在光下闪动着湿亮的光泽,那是赫千辰的体液,朗朗晴空之下交叠的两人似乎放弃了周围的一切,衣袂摩擦摆动,阳光从树梢洒下,一切都被染上金黄。
赤裸的胸膛上肌理起伏,金色的暗影让穿着青衣的男人显得比往日更尊贵,赫九霄从他身后退出,不容他喘息,又将他按倒在地上,“看着我,千辰”
命令般的吼声震动耳膜,在赫千辰面前,赫九霄的表情像是神魔,仿佛会准备一场大火将所有烧尽,连同肉体与魂魄,“记住我是谁”
他灼灼的眼神往下注视,冷酷而狂烈,“我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哥哥,只有我能接近你,只有我能给你这种感觉,你可以忘记所有,可以发狂,可以失控,但你不能忘记我”
抓在赫千辰腰上的手骤然往下,身体被拖过草叶,在一阵摩擦声里往下沉落,一瞬间,再度被填满,仰头看着上方,金黄色的日光下,赫九霄落满暗影的脸上深情与痛苦,欲望与挣扎混杂难辨。
“霄”牢牢记住眼前所见,在赫千辰胸口翻腾的感觉像是要从心里溢出来,张开的唇吐出喘息,他的脸色因为情欲而绯红,痛苦和快感交错,被吻出血来的印记似乎在突突跳动,血管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下突起。,
腰部被弯折,赫九霄分开他的双腿按在他的身前,那张扭曲的脸孔就映照在赫千辰的眼里,随着律动在上方始终注视着他。
身体陷落在泥土里,身下的草叶被摩擦挤压,青草的汁液发出清香,混合着两人体液交融的气味,催动着更多的欲念。赫千辰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一阵颤栗,从脊髓上涌来的感觉几乎令他麻痹,喊声破喉而出。
不稳的低喊急促混乱,赫九霄垂首覆盖,在浓烈的吻里加快了身下的动作,赫千辰的眉宇紧蹙,脑中一片昏沉,被不断涌来的浪潮淹没吞噬。
两人的身体交叠起伏,衣衫都是汗湿,不知何时日头落下,虫鸣声被低吼打断,从赫千辰的股间溢出的白浊洒落,他仰躺在地上,看到天边一片火红。
脸上的情欲之色未退,犹如红霞映照在他脸上,他抱住没有从他身上起来的赫九霄,看着天边,“别让我忘记你,无论你用什么方法。”
赫九霄的手指从他情潮未退的脸上抚过,看了许久,“好,我答应你。”他无比认真的回答。
赫千辰长吸一口气,双臂环抱,埋首在赫九霄胸前。
他相信赫九霄。只要他答应,就一定会做到。
日落日升,又过了两天,这时候穆晟已经离开万央,若蘅从幽红小筑里传来消息,说穆晟一路上已经换了第六匹快马,正在赶往赫谷。
究竟能不能在赫千辰的情况更加恶化之前赶上,谁都不敢去猜,花南隐一直留在赫谷,他虽然什么忙都帮不上,却始终不想离开,他想亲眼看到赫千辰痊愈,看到这两人像以往那样在他面前携手并立,看到千机阁的人归来,一切能恢复原样。
但是那几天,他都没有看到赫千辰,这一点让他觉得奇怪,“他到底怎么样了天天待在房里,难道他已经严重到不能起身了”
“与你无关。”赫九霄冷着脸,阴沉的脸色让花南隐意识到赫千辰的情况一定不好。
事实上不只是他没有见到赫千辰,任何人都没有见到。
第三百零五章 无解之殇
赫千辰已经有几天没有出过房门了,所有的事都是赫九霄亲自打理,沐浴更衣,用饭喝水,任何琐事杂事,全都不让仆役插手,没有人进过那扇房门,看过里面的景象。
花南隐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不敢胡乱猜想。
如果说在这个世上有哪个人最不想赫千辰出事,那一定是赫九霄,赫千辰有他照顾,他本来不该觉得不安,但他看着赫九霄的脸色,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不能控制的涌上一股寒意。
太阳高挂,和风徐徐,一切都显得很平静,赫九霄就站在院子里,冰冷的脸色和平时没什么不同,那种冷酷的眼神也还是会让人胆颤心寒,但花南隐的心寒不是因为他的眼神,而是因为那扇紧闭的窗。
就连窗都没有开过,这实在太不寻常,徜若房中有人,又怎会在白天门窗紧闭,心里有所疑问,但花南隐不敢问出口,赫九霄走过他身旁,那瞬间,就像有一把利刃从他身边划过。
那股阴寒彻骨的冷意里还有种说不明的东西,给人一种正在燃烧的错觉。花南隐的心里愈发不安,想到前几日在树下见到的景象,他想不出赫九霄这几天都在做什么。或者说,他不敢想。
“你”终于开口,花南隐说了一个字,赫九霄的脚步停下,缓缓转头,那种可怖的感觉又出现了,花南隐差点想要他就站在那里,不要回头,不要看他。
“你真的有好好照顾他”极力让自己冷静,花南隐试探的问,不敢走近。
“与你无关。”赫九霄终于回过头来,嘴里说的还是这几个字,花南隐皱眉,鼓足勇气上前几步,“他是我的好友,他的事怎么可能和我无关”
“他是我的,与你无关。”赫九霄的回答还是那么简单,花南隐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什么叫他是你的难道你把他锁在房里了你以为让他只看到你一个人,这么做就能让他记住你”
赫九霄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的反应等于是承认,花南隐拧眉,不敢相信,声音拔高,“你真的这么做他呢千辰他就由你去你们两究竟是谁疯了”
对这件事,潇洒倜傥的销香客再也笑不出来,他神情严肃,瞪着赫九霄,“他是一个人不是你的所有物他是千机阁阁主,有这么多人在等他,他不能垮你也不能”
赫九霄木然的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花南隐忽然发现眼前的赫九霄有些不对劲,那是只有绝望的、身无所依的人才会有的表情,赫九霄如此强大,而且他有赫千辰,怎么会有这种眼神比以前的冰冷更死寂,漠然的仿佛激不起一点热度。
纯黑的眼,黑的连一丝光晕都不见。被这种发现惊退,花南隐心里的不安成了不祥,突然醒悟,“千辰他怎么样了他不是会容你胡来的人他现在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他对着赫九霄大喊,对他的质问,赫九霄唯一的反应是眼珠的转动,“他在休息。”
见鬼花南隐低咒,为什么他就是没办法相信赫九霄的话
如果是原来的赫九霄,这时候早就吓得让他退避到一边了,如果是原来的赫九霄,对他的质问应该会冷眼相向,用那种吓死人的气势让他闭口,但现在,他居然什么都不做,只动了下视线,回了他四个字。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花南隐转身去看紧闭的房门和窗棂,比他的动作更快,身影一闪,赫九霄已经站在门前,“谁也不能进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又成了原来的血魔医,凝聚的眼神倏然锐利,冷厉冰寒之中透着血红色的杀意,能吸引所有人的视线,也让所有人觉得害怕。
花南隐停步,“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把他锁在房里,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是身体虚弱,还是思想混乱他是不是认不出你了,所以你才把他锁起来还是他成了魔发了狂”
猜测所有可能发生的事,花南隐急于想要一个答案,犹如实质的目光像是冰寒毒刺,骤然朝他射来,花南隐却不能后退,他不敢保证现在的赫九霄会不会伤害房里的人。
“我说了,他在休息。”赫九霄的回答还是这句话,打开门,走进房里,房门再度关上。
花南隐飞快的掠过一眼,他看不到房间深处的情景,隐约的看到里面很混乱,散落着衣物
猛然间,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中浮现出许久之前的画面,他劝说赫千辰,他说血魔医是个魔,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不能预计,和他在一起太危险。
他太危险
不敢猜测赫九霄到底对赫千辰怎么了,他慌忙去找滟华,滟华是他们两兄弟唯一的亲人,只有她有可能劝服赫九霄。
匆忙转身,他和正跑来的人险些撞上,来者正是滟华,她一直也不放心,“怎么回事我听见你对九霄大叫,他怎么了千辰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这几天一直把千辰关在房里,千辰如果神智还清醒,他不会让他这么做,还有千机阁的事要等他计划,还有楚青韩要他对付,他怎么会闭门不出”花南隐焦急的指着门口,“这几天你们谁看他出来过”
滟华摇头,跟在她身后一起来的赦己、冰鄂、贺思茵都在摇头,他们其实都觉得奇怪,所以一直都在关注这里的情况,谁都看的出来,这几天确实有什么不对。
滟华是长辈,更是他们两兄弟的姨,她做了决定,“赦己、冰鄂,你们两上去敲门,如果没有人应声就把门撞开”
滟华纵然顾忌赫九霄那冷酷无情的性子,但她更清楚眼下的情况不容再迟疑,赦己和冰鄂上前,全都提高了警戒,他们都做好被赫九霄反掌相击的准备,相信以他们的功力两人联手,最坏的结果只是重伤,还死不了。
“谷主”冰鄂上前叩门,赦己在旁朝里喊了一句,“阁主”
门里悄无声息,但花南隐亲眼看着赫九霄进去,他知道这两个人一定在里面,赦己和冰鄂继续敲门,终于听到一声冰冷的回应,“滚。”
一个字,一个字就让人心颤,但眼下的情况不是他们听命的时候,赦己和冰鄂对视一眼,提起十成功力做好准备,踢开房门,房里的景象让所有人呆立在原地。
衣物散落,甚至还有碎片,那是赫千辰的青衣,从桌旁一直往里,视线直直穿过去,帘幔后面最里一间便是卧房,从里面弥散出一股情、欲淫靡的气味。
空气里有种湿度,浓稠粘腻,散着某种彻骨的冰冷,却又矛盾的令人感到火热,仿佛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点燃让所有的一切沸腾。
“九霄,你在做什么”滟华不确定的上前几步,赦己和冰鄂做好准备,里面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击的动作,细微的喘息声隐约传来,滟华让其他人停步,她继续往里走。
床幔被挑开,滟华先看见的是赫千辰赤裸的胸膛,颈部有一个猩红的血点,似乎是吻痕,但它太过红艳,像一滴血,就在那微微发白透青的颈部,黑发散落在肩背上,他闭着眼,半裸的躺在床上。
床上一片狼藉,有些衣物的碎片,有药液的痕迹,体液的痕迹,甚至还有血迹,滟华不敢置信的捂住嘴,这才看清楚赫九霄在做什么。
他在赫千辰的背后,双臂环绕抱着他,一手在他的腰间,另一只却扼在他的颈部
仿佛连血管都能从皮肤下面透出来,因为窒息,赫千辰脸色涨红,那颈侧的红印更像血,红的惊心,即便在这种时候,他的双眼还是闭着,不知是沉睡还是昏厥,细微的呻吟从他口中发出,赫九霄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他抱着他,亲吻他,一只手却正准备把他勒死
“九霄住手”滟华大声尖叫,其他人冲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愣在原地,这一室的混乱像是一场战争,赫千辰就在赫九霄身前,细腻的肌理上除了肌肉的隆起,还遍布着数不清的痕迹。
有咬痕有吻痕,有抓痕还有绑痕,纵横交错着,从赫千辰的颈部一直往下,遍布整个上半身,无用质疑,徜若脱下所有的衣物,他全身上下无处不被这此痕迹布满。
床上的痕迹和空气里的气味完全说明了之前发生过什么,贺思茵脸色通红面露惊骇,和滟华一样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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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起来,赦己和冰鄂回过神,冲上去拉住赫九霄,花南隐已经傻了,他不敢相信赫九霄会做出这种事。
“你这个疯子你真的疯了你竟然要杀了他”他大吼着拉住赫九霄的手,下一刻和赦己、冰鄂一起被甩了出去,赫九霄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
“千辰快要死了。”抚着赫千辰的发,赫九霄看着他们,那种目光令人毛骨悚然。
总算看到他手里的动作缓了一缓,滟华攥紧帕子,忍不住颤抖,“九霄,你不要糊涂,千辰会好的,他会好起来的,你是血魔医,你一定能救他,是不是你能救他,你不能杀他”
“救他我不能救他,别人都说血魔医无病不能医,无毒不能解,可我偏偏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赫九霄仰天长笑,笑声凄厉如鬼,他用那种表情大笑,谁也不知怎么形容,不知那是痛苦还是悲伤,是绝望还是不甘。
看遍天下医书如何,通晓世间毒术又如何,他可以救治所有人,却独独救不了他
别让我忘记你,无论你用什么方法。
那是赫千辰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而后,他再也没有醒来,醒来的再也不是他。分裂的思绪像一场突然而至的噩梦,突然敲碎了一切。
第三百零六章 希望
赫九霄忘不了他在身旁醒来的时候眼中投射而来的冷光。
忽然笑容狰狞,忽而注视迷茫,那再也不是他的弟弟赫千辰,不是与他血脉相连,心意相连的赫千辰。
赫千辰的精神终于崩塌,迷失在杂乱的思想碎片里。
赫九霄极尽所能,他用拥抱将他拉回来,至少相拥的片刻赫千辰是清醒的,在他身下的时候他的眼神告诉他,他醒着,但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他即将彻底陷入疯狂,陷入无数错乱的人格。
赫千辰这个人,将要从世上消失。
与其那样消失,不如消失在他手中。
“九霄你不能”滟华冲上前去,她不能看着这件事发生,“你难道真的要看着他死在你的手里””千辰不会恨我,他明白。”赫九霄的解释很短暂,滟华却不能接受,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什么,浑身颤抖,她泣不成声,狠狠骂道“你醒醒他还没死你难道真的疯了你要亲手杀了你弟弟,杀了你爱的人”
她试图阻止,但赫九霄的眼神已经告诉她,她阻止不了,她不能改变,他已经做出决定,谁也不能阻拦、抗拒,纵然这个决定是如此疯狂。
那双黑暗的只剩下癫狂错乱的眼晴里,空无一物。
“我说过的话我会做到,你现在还记得我,那我就让时间停在这里,千辰,等我杀了你,然后,我死。”突然冷静下来,赫九霄抱着他温柔的说,“你等我”
喉间困难的吞咽,在赫九霄手掌下的轻轻颤动,赫千辰正在醒来,他慢慢睁开眼,眼神像海,似乎有些无奈,有些悲伤,却露出几分笑意,平静和暖,“你又威胁我用你自己的性命”
“你还要用所有人的命来威胁我”赫千辰断断续续的说,抓住床沿的手在颤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眼神却始终不变,看着赫九霄,“你知道我不服输你就这么逼我”
“我不逼你,你的辛苦,我知道。”低声的说,看见他清醒,赫九霄眼里的冰寒融化,融化成水,终于有一滴落在赫千辰的肩上,像他的眼神一样灼人,赫千辰抓着床沿的手巨震。
赫九霄勒住他颈部的手没有放开,就按着他的咽喉,用能够看透一切的犀利,低声在他耳边说,“你一直讨厌你的能力,你看的太多,你厌恶这个世间,厌恶世上的人,你一直在忍耐,忍耐力量和人心,你情愿一无所知,长睡不醒,那样你会轻松许多。”
“我不逼你,徜若能让你解脱,我情愿陪你。”赫九霄的话停了停,抚在他颈上的手缓缓挪动,摩挲着那深刻如血的吻印,“我说过,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陪你。”
赫千辰的脸色惨白,死死咬住唇,他合起眼,“你就是在逼我,你逼我醒来逼我面对”
“就算是逼你,片刻也好,不管是什么方法我绝不允许你离开我”咬牙低语,赫九霄咬上他的颈,温柔的笑意之中酝酿癫狂的暗色。
他嘶哑的语声令人心悸,就如从地狱而来的魔,却让人有种难言的哀恸,房里的其他人呆立在原地,不能言语,无法让动弹,这一刻,纵然赫九霄真的杀了赫千辰,他们也只能看着,看着这一切发生。
所有的事已不是他们能够置喙,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你赢了。”长久的静默过后,赫千辰开口说出这句话,双眼合起,他倒在赫九霄的怀里,再也没有睁开。
“千辰”滟华惊醒,大叫着扑过去,一股气浪袭来,她倒在地上,床幔飘拂不定,床帘后的人抱着赫千辰,垂首注视,没有人能看到赫九霄的表情。
“这究竟算是什么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花南隐不理解,他冲上几步,仿佛被一度无形的墙堵住,再也不能上前,赫九霄缓缓抬头,脸色无悲无喜,结冰似的眼神像要噬人,“出去。”
他说话的时候手没有再扼住赫千辰,那是好事花南隐忐忑不安的退后,滟华被贺思茵扶起,她也不明白。
谁都不明白这两人的对话里藏着什么意思。除了赫千辰,没人明白赫九霄此刻的反应是好还是不好,就像除了赫千辰,没有人能阻止他的疯狂一样。
滟华准备离开,但她完全不放心,犹豫着要不要命人看守,赫九霄似乎看透了她的意图,“我不会伤害他,只要他想留下,那就还有希望。”
千辰,为了我,你一定要醒来。摩挲着他的颈,赫九霄抱着怀里的人,忍耐住心里的狂躁,他的疯狂是为他,他的冷静和忍耐也是为他。
假若赫千辰拼尽全力,兴许能压制住脑中那些游魂般的记忆,徜若他的意志力足够,兴许能摈除所有的混乱,抱着这最后的一丝希望,赫九霄拥着他躺下。
但徜若一切不如他所想,他真的会那么做温柔的指从颈边的痕迹上抚过,赫九霄眼底的暗色并未消退,隐入深处的火焰跳动。
假如赫千辰不再是赫千辰,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一切、所有,所有的所有,都没有意义。
听出赫九霄话里是说赫千辰还有希望,众人总算放下惊魂未定的心,犹犹豫豫的离开,房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只有床上两个人的身影相拥,房里情欲的气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诡秘,难辨而莫测。
一切都未知。
日子一天天过去,赫千辰没有再醒来,但他也没有醒来之后变得不像他,变的认不出身边的人是谁,也许这已经算是个好的现象。如今,就如有两股力量在抗争,他在睡梦中会有呢喃,时而如狂,时而疯魔。
去看他的人谁都无法久坐,谁都不忍看见那样的他,不能面对曾经强大到没有任何事能将他打倒的男人被如此折磨,唯有一个人几乎从不离开,无论赫千辰在梦中说了什么,露出何等骇人的神情,他都没有离开。
赫九霄还在等,等一个结果。
他为赫千辰沐浴,就和以往一样,抱着他坐在浴桶里,为他擦抹头发,为他换衣,喂他药汁,清理所有的秽物。
到了夜晚,他会抱着他入睡,在他耳边警告他,提醒他,还是用那些霸道的言语,只不过怀里的人不会再像从前,皱眉斥责他的妄为,为他的专横而无奈叹息。唯一有的反应是他的呼吸,只要这一夜赫千辰的呼吸平稳,没有梦呓,赫九霄的心里就会多一丝希望。
幽红小筑继续有传信来,若蘅和他手下的人时不时会告诉他们,穆晟到了哪里。
这时候,距离一月之期还有三天,穆成还没有来,他还在赶住赫谷的路上,而从赫谷到楚青韩约见他们的驰岩峡,最少需要三天。
他们必须出发了。这是赫九霄的决定。
要等穆晟到赫谷,最少还要七天,与其在这里等,不如去见楚青韩,这是赫千辰的意愿,尽管他不能开口说,仍在沉睡中,但赫九霄知道,徜若是赫千辰,一定会做出这种选择。
他是世上最了解赫千辰的人,滟华非常不放心,却不能反驳,她也知道,以赫千辰的性子,他一定不会退缩,他只要还能走,就算身上再多伤再多痛,纵然知道自己必败,他也依然会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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