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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屋魔恋中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耳朵微微一竖,弘晖子和宋芙苓交换了个眼色,均知麻烦来了。
弘晖子不常走江湖,也还罢了,宋芙苓可是容色过人,当年散花圣女便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绝色,虽说现下为了行走江湖,她刻意作了些打扮,颇减丽色,较之弘晖子瀑布初见的惊艳,直是逊色了好几分,在江湖上仍是清丽照人,一路上虽是两人刻意低调,招引过来的狂蜂浪蝶仍是不少,但要宋芙苓这么一个绝色佳人再扮的丑些,这话弘晖子可真是说不出口。
只是这回硬挨过来要并桌的,比之平日路上遇上的家伙更要讨人厌,全全然是群纨?子弟,除了衣着华贵、仆从众多之外,面貌谈吐全无可取之处,偏生这类人最是麻烦,怎么言谈讽刺都赶不走,若说僵了动手,以武功而言两人自是不惧,但这种小鬼头背后来头都不小,惹上了足足是块扯不脱、去不掉的橡皮糖,实在麻烦透顶。
见对方死皮赖脸的硬挨过来,宋芙苓颜色如常的换到弘晖子身边的位置,来个相应不理,可这人还是像看不出宋芙苓的厌恶般,继续勾三搭四的扯话题,人还愈凑愈近,若非宋芙苓定力过人,弘晖子修的又是道家功夫,最重涵养,换了其余的武林人物,恐怕早要说僵了动手。
不过人的忍耐总是有限度的,看对方毫无自知之明,话里愈来愈露骨的挑逗之意,弘晖子不由有火,谁教他现在的功体偏纯阳一路呢!正要发作,弘晖子突觉大腿上一紧,给宋芙苓揪了一把,好不容易才忍住心头火。
只是他能忍得住,不代表别人就听的下去。此处乃是通都大邑,来往众多,这饭馆里头也聚集了不少人,旁座几个作江湖中人打扮的看来还年轻,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那型,听的此人说天扯地,心中早已不忿,见他愈说愈得意,更不由火起,寻到空处嘴上便讥讽了几句。就好像坊间说书人说的一般,不一会儿两边已打了起来,倒是弘晖子和宋芙苓反而置身事外。
见四处碗盘共菜肴齐飞,饭桌同木椅一碎,打的混乱至极,拔刀相助的人武功较高,那纨?子弟的从人人数较众,一时间倒是势均力敌,只是旁边没说话的人也遭了池鱼之殃,弘晖子一边闪着,一边瞅着时机,打算赶快付了帐走人,以他的武功,就算真打起来也不惧双方,更别说只是躲闪这些四处乱飞的东西,其余人等中也不乏高手,光看躲闪的样儿,便知当中有不少好手。
突地,弘晖子腰间一紧,只见身畔的宋芙苓颜色微变,看似轻缓,实则动若雷霆,身法飘飘之间,人已到了门口,弘晖子不暇多想,连忙寻柜台付了帐,急急忙忙地赶了上去,也不管饭馆当中接下来的激战。
“怎么了?”
好不容易赶上了宋芙苓,弘晖子忙问。
“方才物件乱飞当中,奴家望见外带的两人身法甚是熟眼,”
放缓了速度,似是不想太惊世骇俗,宋芙芸突地闪入了横巷,一头雾水的弘晖子也只好跟了进去,看她将注意力放在前面行走的两个人身上,“便是那两个人,你瞧。”
“嗯…”
看到那两人,连弘晖子都来了兴趣。方才在饭馆里头,他也看到东西乱飞时众人的反应了,那青衣秀士躲闪之间动作甚是平淡,不见什么异处,若非弘晖子也算得上武功行家,怕还看不出来此人身具武功,看似动作平凡,实则j巧细致;可旁边那赤衣人就没有同伴隐藏的那么好了,虽只是缩缩脖子闪过东西,头颈动作却是相当诡异,全不像常人应有的动作,看得出身法自成一家,武功只怕也相当不弱,那姿势如此独特,弘晖子不过一眼之下,也是印象深刻。
“那动作…是诡妖的独门身法,”
声音平淡至极,宋芙苓轻轻地吁了口气,“当日奴家与邪极七妖动手之时,曾看过这身法,看来这两人和邪极七妖关系该当不小…”
“是…是吗?”
心中微微一动,弘晖子也知道宋芙苓为何要追上来了。虽说嘴上认为要报复的只有雪玉峰,可四处寻访皆不见形迹,便是宋芙苓芳心清明,也难免有所不悦,现下见到和邪极七妖有关的人,要追上去拿他们出出气,也是情理之常。而且看这两人外带的食物不少,恐怕身后还有同伴,若自己两人尾随而去,说不定可以追出邪极七妖的残余人等呢!到时候宋芙苓报当日之仇,自己也顺便练练身手,想来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一直追到城外,走到了偏僻处的一幢庄园,见两人走了进去,弘晖子只觉背心一阵寒凉。
虽说邪极七妖威名早去了四十年,这两人多半只是他的门人弟子,但现在看到两人,弘晖子也不由暗忖好险,若非当年邪极七妖被灭,只要留下一二人,现在的武林只怕还真镇不住他们,光只是回来的十几里路上,弘晖子已被宋芙苓救了五六次,若非宋芙苓机警,光靠他来追?怕早给两人发现了,光只是行路之时的谨慎相差已是如此之大,想当年邪极七妖果非泛泛之辈。
轻轻拉了还在思考的弘晖子一把,宋芙苓身法飘摇,已溜进了那庄园当中,在里头绕了两圈,弘晖子不由眉头大皱,虽说园子里头练功的不过八九人,但那两人却进了房后还未出来,算来此处至少有十来人,还要不计房内原有的人,虽说这些人武功有高有低,但光目视至少有个两三人和现下的弘晖子武功差不多,若房中还有他人,光靠自己和宋芙苓两人,能否全歼这批人呢?
晃了几圈,弄清了庄中大略的情况,宋芙苓皱了皱眉,带着弘晖子晃了几晃,避过了园中练功者的耳目,溜进了房中,看过了两间房,终于在第三间寻着了正主儿。
避在梁上的弘晖子只见原先跟监的那两人垂手侍立在旁,显是弟子身份,床上卧着一个老妇,虽是床帘半放,看不清面目,却也颇见憔悴;而坐在床旁的那人一手轻握着床上老妇的手,一语不发,背对着梁,弘晖子只能看他发丝深黑,表面上无过人之处,但呼吸之间深厚绵长,功力却远胜旁边两人,光看那两人的恭谨,此人难道是当年邪极七妖的残余?弘晖子心中大惊,从见了宋芙苓后他便知道,当年邪极七妖均非可小覤之人,却没想到功力如此深厚,过了四十年还不见半分老态,床上之人应是女子,也不知是此人的什么人,若她便是当年的花妖,显然那一仗伤的她不轻,功体大受摧伤,以致于不像床前这人般功力深厚,尚能长驻青春。
突然之间,宋芙苓飘身落下,虽是点尘不惊,却已引发了众人注意,床前人不动如山,倒是旁边的两人吃了一惊,一人长剑在手,一人已摆出了动手架势,团团护在床前人身前,而随着两人喝问出声,外头的几人也进了房,四人挡在门口,另外几人则是在窗边出现,一转眼已将宋芙苓两人的退路完全阻住,看的弘晖子不由吃惊,以两人功夫别说尽歼,便要杀出去也不易啊!
缓缓转回了头,手却不曾离开床上老妇,床前人轻袍缓带,看似年近半百,眉宇间有一股儒雅风流之态,虽是眉头紧皱,呼吸之间却仍镇定如常,“该来的总是来了,你们收起兵刃。”
果然好定力,便不论此人武功如何,光这份镇静定力,已知此人不凡,弘晖子暗暗咋舌,随着那几个弟子收起兵刃,他也将按在剑柄上的手收了回来。此刻他才看清,床上那女子其实也并不甚老,只是眉目憔悴,五官无神,显是身受重伤,面容纵只有三旬,在这苍白模样下也似有六七十了。不过光闻到房中直逼中人的人参味儿,也猜得出此女体内之伤,怕是重的难以想像,房中的药味与其说是治伤,还不如说是吊命来得准确。
“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们,智妖、花妖。”
声音淡的没有一丝感情,宋芙苓走前两步,细看了看床上的花妖,“中我师妹一记‘玄气寒霜’掌,还能撑到现在,也算你花妖命大。”
“哦!”
声音虽不甚有力,但花妖的语中却不失柔软,听的弘晖子心不由一跳,差点挨不住语声中的媚惑,“圣女妹妹,你怎知不是令师‘白雪仙子’雪寒清下的手?”
“不可能的,”
散花圣女摇了摇头,“这一掌以阳导y,力道直趋内腑,中掌时一开始感觉不深,却是难以治愈,若是师父出手,以你花妖的g基,g本撑不到现在,我说的可对?”
“嗯…不愧雪玉峰绝代仙子散花圣女,厉害着呢…”
媚眼轻飘,话声中虽似有怨,却更动人心弦,光只一眼,便让人觉得此女现在的憔悴都是假象,年轻时必是个娇媚动人的女郎,“真是可惜,若当年姐姐能想到法子让你跟了姐姐,只怕也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楚。好妹妹,看在当年和姐姐一月温柔的面子上,给姐姐一个痛快,好不?”
听的耳朵微微发麻,弘晖子心下不由窝火,这花妖还真懂伤人之道,嘴上娇柔妩媚,像是没半点火气,话语里却在暗指当年散花圣女被擒之后,被众人足足y辱了一个月,真不知此女是否真的想死了,这直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好厉害的媚心术,可惜当年奴家已着过道儿了,现在可没那般容易上当。”
手上给散花圣女柔软的纤掌微微一握,弘晖子陡觉耳目清明,这才发觉不知何时自己的手已滑到了剑柄上,剑刃已然半露,“奴家此来,可不是为了给你痛快的。智妖,你也不用让你的人走,这次奴家非为厮杀而来,省了你们的弃车保帅之策吧!”
听到此处,弘晖子这才发现,房中除了智妖和花妖两人外,其余人等皆已退开,显然打算房中一旦动手,除智妖和花妖留在此处外,其余人等皆要逃之夭夭。
仔细想想,弘晖子不由了然,花妖之所以出言挑衅,便是要让宋芙苓和自己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两人身上,好让其余弟子退走,虽说两人战死对魔道损失极重,邪极七妖怕再无复起之日,但只要作好传承,一时之间的胜负还当真不用担心,而智妖和她默契着实好,听她一开口便知花妖心意,也做好了死战到底的准备,想到此处,弘晖子虽恨两人y恶,却不得不有些佩服。
缓缓走到床边,伸手轻轻试了试花妖的腕脉,宋芙苓微微一笑,“亏得你下的了手,用这么多人参为她吊命。弘晖,你为奴家护法,奴家用本门手法,可以汲出花妖体内六七成寒力,其余的部份已与脏腑胶结,只能由你自己运功化解,外人和药物可都帮不上忙。”
片刻之间,宋芙苓运功已毕,花妖虽仍憔悴不能起身,面上却j神了些。
直到此刻,一直一言不发的智妖才开了口,“多谢援手,不知圣女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
“当年之事,阁下不过是为邪极七妖打算,虽是手段y狠,却也无可厚非,”
话里似在开脱邪极七妖当年之事,更多的却像在解释给旁边一头雾水的弘晖子听,“奴家虽有怨,却不是怨在邪极七妖身上。只不知关于师妹妙手观音的下落,阁下是否有线索?”
“妙手观音谷彩湘嘛…”
抚了抚下巴,智妖的眼睛却没有离开床上那看来总算舒服多了的花妖,“据我所知,她与雪玉峰剩余的人,数年前曾在春秋谷的故址出现过,后来的事,在下便不得而知了。”
“哦,是吗?”
散花圣女心中微震,从智妖的口中,至少可以知道,现在雪玉峰已改由妙手观音掌门,否则她的本名不会透露于外;至于避在春秋谷故址,与其说是避敌,还不如说是趁着春秋谷已灭的现在,试着找寻春秋谷的武功秘笈,打算集两门之长再起风云,“如此多谢了。”
“先等一下吧,圣女妹妹…”
见散花圣女正要离开,花妖顽皮地眨了眨眼睛,“若妹子对妙手观音有怨,雪玉峰事了之后,要不要考虑和姐姐一道?圣门向来兼容并蓄,若妹子肯加入,以后我们姐妹也有个照应…而且,这位小弟体内功体偏阳火一道,若修习圣门罡极一道武功,该可事半功倍。何况雪玉峰现在除了谷彩湘掌门外,门下也还留着几个武功不弱的弟子呢…”
“奴家本非魔道中人,不会加入贵门,”
声音冷了下来,宋芙苓纤手微微一紧,握住了腰畔剑柄,“至于妙手观音那边…奴家自有法子,不劳阁下费心。”
“若是硬拚,恐怕不太容易,”
连头都不回,伸手轻轻拨了拨花妖颊旁散开的发丝,智妖声音淡定,“圣女武功便与妙手观音相当,这位…这位小兄弟的武功,怕也难及雪玉峰其余门徒;若是用谋计算嘛…在下尚有一日之长,不若切磋一番,算是在下多谢圣女援手之恩…”
“这个…”
宋芙苓微微踌躇,虽说在心中对雪玉峰的恨意远胜邪极七妖,但当年也是这智妖种种诡谋,方使她被擒失身,之后种种事也都肇因于此,要说她心中不恨智妖,那是绝不可能的,但说到y谋计算,宋芙苓加上弘晖子,怕还及不上智妖一g指头,何况两人身后无援,筹码实在不够,若是一步错必是满盘皆输的局,这回自己可未必还能留条命报复了。
而且从这段日子江湖行走,宋芙苓也探过当年雪玉峰、春秋谷与邪极七妖三方激战的情报,虽说已过了四十年,知道实情的人并不多,但拼拼凑凑,倒也清楚了六七分实情。追日坪一战之后,虽说邪极七妖获胜,却消声匿迹了好一阵子,而雪玉峰和春秋谷也为了门内传承之事无暇追击,春秋谷这边因为长徒左丘正战死,其余门徒对掌门一位眼红者众,内争不少,令左丘光为了安排继承人的问题伤透了脑筋;雪玉峰中虽说散花圣女失?可支持她的人也是一股势力,对妙手观音颇有不满,是以雪寒清为了安定内部,着实也花了不少心力。
就在两派的内争好不容易将近尾声之时,邪极七妖突然发动猛攻,一来邪极七妖早有准备,二来两派内争方止,战力未复,正是最虚弱的当儿,是以邪极七妖武功虽是不及,仍占了上风,只是两派g基扎实,也非一战可破,是以久战之下,邪极七妖名声再不显于江湖,但春秋谷也全灭,至于雪玉峰虽是损伤甚众,雪寒清也战殁,可妙手观音似仍全身而退。
这种种恐怕都出于智妖的安排,说不定当日追日坪一战时,此人就已规划好了全盘诡谋,这也是惟一一个可以解释,为何邪极七妖事后会好端端地将散花圣女送回雪玉峰,不只没废她武功、断她筋脉,甚至只象征x地加了个禁制,就是为了增加雪玉峰内争的可能x。
“这样也好,”
平缓了一下呼吸,宋芙苓终于下了决定,“不过关于加入贵门的事…”
“圣门虽重传承,却不排外,”
花妖淡淡一笑,“本来圣门之创,便是为了留给不为名门正派所容之人另外一条路走。妹妹不想加入也无妨,姐姐只想有个说话的伴儿,如此而已。”
“这…让奴家想想吧…”
回到了约定之处,宋芙苓轻轻地吁出了口长气,难得紧张的心这才定了下来。
对春秋谷故址监视许久,终于发现了雪玉峰门人的行踪,甚至还看到妙手观音谷彩湘首徒冰心玉女几次购置杂物,宋芙苓这才动手,趁冰心玉女在外夜宿,熟睡入梦当中,对她施用异术,为免出错,甚至没让武功较次的弘晖子同来,不过作为此次计划的起点,目前来看还算顺利。
“没怎么样吧,姐姐?”
见宋芙苓这般紧张,弘晖子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从瀑布里头开始,他可是头一回看到宋芙苓紧张的样儿,平时的她都是一幅气定神闲,更显得这紧张样儿特殊。
“没事。”
宋芙苓微微一笑,虽说‘凝雪灵玉’功最重心法,修练的过程几有仙化之誉,何况宋芙芸功力深厚,仙化的犹如天仙下凡一般,武功定力皆是当世高人,但这是她脱困之后第一次当真动手,用的还是新从花妖那儿学来的媚心术,虽说练了也有半年左右,算不得新学乍练,但实际动手与自行习练终是有差,何况这可是对雪玉峰复仇的第一步,要宋芙苓不紧张,恐怕真是很难哩!“有心算无心,加上奴家那师侄武功未成,心志未坚,要制她倒是不难,只是…只是这媚心术奴家是头一回用到雪玉峰中人身上,也不知成效如何?”
“那…我们还是继续下一步计划吧!”
知道这媚心术乃花妖秘传,首重制心,成效于无影无形之中,不过也因如此,从外观上实在看不出对方中计了没有,接下来只怕还是得小心翼翼。不过光宋芙苓要到冰封解开之后,细细回思才知当日池中中了花妖的媚心术,甚至到事后才弄不太清自己对雪玉峰的恨意,是出于师妹无情还是媚心术的影响,便可知这媚心术的威力。
纤手一揽,牵住了正要起身的弘晖子衣袖,宋芙苓一时间还真说不出话来,许久才迸出一句,“千万小心,若是有疑,先求全身而退,有他们帮忙,不急在一时,知道吗,弘晖?”
“我知道了。”
缓缓地走在山路上头,冰心玉女只觉心头跳的好快。
她虽是妙手观音首徒,却没有亲眼见过当日那令雪玉峰将近灭门的一仗,乃是当日之事后,‘妙手观音’谷彩湘另收的徒儿,但为了传授武功,谷彩湘还是将门内的典籍一同带了过来,也因为冰心玉女才能从典籍之中发现,雪玉峰掌门传承的规矩,除了‘非处子不得掌门’外,还有一条就是‘掌门之位每三十年一换,已退位者不得再任’的规定,照说谷彩湘已掌了雪玉峰四十年,早该是退下掌门之位,让自己接下掌门之位的时候了,可谷彩湘连提都没提过这回事,就好像g本不知一样,显然是想在这掌门之位上做到老死了。
本来就算如此,冰心玉女也没多少好气的,现在的雪玉峰与当年不同,已是个全门不过五人的小门派,虽说武功方面独步武林,‘凝雪灵玉’心诀的神异,足令雪玉峰再执武林牛耳,但要在武林争雄,武功未必比势力更加重要,若论势力,雪玉峰确实式微。
但真正让冰心玉女心头怒恨的是,在翻阅典籍当中,她赫然发现自己所学的‘凝雪灵玉’心法只有一半,另外的一半显然被谷彩湘收了起来,当她请教谷彩湘时,谷彩湘原还想逃避话题,但在几位弟子锲而不舍的追问下,谷彩湘才说是因为‘凝雪灵玉’功后半的心法太过玄异,不易修习,是以暂时分开,等到几位弟子的功力到了,再予传授。这种理由说的倒是好听,实则只是为了让门下的弟子全无反抗之力而已,冰心玉女愈想愈恨,若非所习‘凝雪灵玉’功不全,她早以破门而出,以她的武功才智,要在江湖上另立一片天地,该是轻而易举。
只是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冰心玉女始终不敢真的反抗,一来在江湖上,违抗师门乃是第一大忌,一旦事情传扬开去,便是武林公敌;二来若论武功,她与师父妙手观音差的还真是远,无论如何都非其敌手。
现在冰心玉女惟一的希望,就是现在所居的春秋谷故址,当日妙手观音带她们至此,一半原因就是为了寻找已经湮没的春秋谷典籍,当年春秋谷门下的武功,与雪玉峰可说是各擅胜场,要是真能找着,雪玉峰门人的武功便可更进一步,若自己先于谷彩湘寻得,就不用再怕她了。
说是这么说,但要找到这东西还真是不易。当日一场激战,邪极七妖在诱出春秋谷主力暗算得逞后,便以火攻对付春秋谷余人,左丘光当堂焚死,余人无一幸免,事后火场一片零乱,她们也只能希望左丘光在死之前,还能记得先将谷内武功秘笈藏好,不过找了几十年,还是没有找到,就连冰心玉女心中,都有一点希望渺茫之感了。
不过真正令冰心玉女心生恨意的最大原因,是当日质询‘凝雪灵玉’功诀事后,谷彩湘似就对她生出疑意,动不动就将她派出谷外,原本交给几个小师妹的采买事务也丢给了她,一幅就是不想她留在谷中寻找秘笈的模样。可她心中虽恨,实力相差太多,想对抗也无从对抗起。
但前次出谷的时候,似是老天开了眼,睡梦之中冰心玉女心中突地想到了方法,虽然一开始只是个念头,但在睡梦之中,这念头却愈来愈完善,当她醒来之时,一个计划已在脑海当中成形,只要行事顺利,谷彩湘非退位不可,雪玉峰的掌门之位,自己几可说是手到擒来。
只是这计划也是要冒点险的,冰心玉女虽趁着几次出谷,将所需的药物准备齐全,可人选却不太好找,为了要制的谷彩湘无力反抗,这个人选武功可不能太低,至少内力是愈雄厚愈好。
走着走着,冰心玉女心下暗叹,这一回恐怕又难找到人了,春秋谷故址附近虽有城镇,却是武风不盛,地方势力虽是不小,要找到内力有一定修为的好手却是难上加难,可为了怕谷彩湘起疑,她又不能随便到远些的地方去,这计划是否能成,还是得要老天垂怜才行哪!
突地,冰心玉女眼前一亮,一个年轻道士正在路旁亭子里观望山景。此刻已近入冬,山中寒气尤甚,若非冰心玉女‘凝雪灵玉’功已有小成,怕也不能轻松出入,可面前此人衣衫看似单薄,却没有一丝畏冷模样,显然赏景意兴正浓,说不定就是此人了。
缓缓步入亭中,对着转头过来的道士微一招呼,冰心玉女心中暗喜,随着愈走愈近,愈能听出此人呼吸曼长调匀,显然内力修为不低,只是看到有人走近,似是紧张了些,见冰心玉女艳色慑人,更有些魂不守舍,在在都是初出江湖之人的表征,这下子可好了。
面带疑惑地转向那道士,四眼相对之下,那道士似是抵不住冰心玉女的眼神,带开了头去,冰心玉女陡地发难,那道士甚至还没注意到冰心玉女动手,已软软地栽倒了下去。
轻轻掰开了那道士的嘴,将小机关与药丸塞了进去,冰心玉女不住喘着,却不是因为方才的动作,而是心中紧张难消,这可是自己荣登掌门大位的计划第一步,绝不能有所失误,冰心玉女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长针,确定了中空针中所含的药物没有错误,这才缓缓扎下那道士腹下之处,全没注意到那年轻道士趁她转头之时,轻轻吐出了口中所含药物,换了一颗小小红丹入口。
“师父救命,请师父救命!”
“冰心,怎么了?嗯,你竟敢带男人入谷,不怕谷规责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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