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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王的新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莉籽
高大城墙中间的一道大门缓缓开启,一道长长的木桥从半空中缓慢落下,两边的铁链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黑色的奢华马车很快飞到了木桥上,木桥此时还没有完全被放下。马车停顿了一会儿。我挤站在人群里,在离马车最近的方位,踮起脚尖,隐隐看到车窗里似乎有两个男女正在疯狂热吻。
那男的有几分眼熟,我又往前挤了点,同时把脚高高踮起。这时恰好一阵寒风吹过,将密密的雪花全吹散,那个男人的轮廓清晰起来。天,是德里尔苏德蒙。我暗暗叫苦,我一向最厌恶他,可现在居然要不得不求他了。
风吹得更厉害,雪花落在我的眼睛上,我站立如木偶。
“怎么还不开门?”又有j灵在议论。
“难不成要真等行刑结束?”
我咬了咬牙,挤开人群,直冲了过去,直奔到那辆黑色奢华马车后,深呼吸一下后,大声叫道:“德里尔苏德蒙。”
十来个卫兵奔了过来,将我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当刺客团团围住。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城门口的j灵们全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惊奇地对我上下打量。
“她是谁?”
“不知道。”
“居然敢直呼公爵大人大名?”
马车门很快开了,一个衣衫略有不整的漂亮美男优雅地下了马车,眼光投向我时,眼睛变得亮亮的。
大雪中,他的脚步很快,来到我面前,满脸欣喜,语气却仍是花花公子式的调侃:“李欣然,真是你?”他挥了一下手,让围住我的卫兵们散开。
我道:“我想请你帮一个忙。我现在想入城内。”
“哦?”他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是不是想救你的那些近身侍女?”
我点了点头。“我真不想帮你,”他嘲弄地道,“我向来不喜你的丈夫,可怎么办呢,我又偏偏喜欢你。这样吧,你若肯改嫁给我,我就帮你如何?”
我蹙起眉:“苏德蒙大人,您在开什么玩笑?我现在真的很着急进城。”
“我没有开玩笑,”他的语气变得温柔,“我是真的想娶你,你若肯嫁给我,我什么都依你。”
我的头隐隐有些疼痛,额头似乎也在渐渐发热。强忍不适,我退了几步,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我等会儿再进去。”
我已不想与他再多纠缠,决定另想其他方法。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你还是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这几年来,想你的可不只是亚伦德公爵啊。我只是怨恨老天爷,为什么当初没把你派到我的府邸来做近身侍女?”
“大人,您怎么还不过来啊?”马车里传来了美女娇媚的呼声。
他扬起手,一位个子高高的卫兵奔了过来,他对他令道:“你带她进去。”
我很意外,说了声:“谢谢。”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温柔神色,“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我不禁一笑,道:“您还是赶快回马车上吧。”他颇为郁闷地一笑,然后低声对我道:“我准备回去后就甩了她。”
我转身就跟着那卫兵朝城门走去。漫天雪花里,我直直奔到城门口,偶尔回首,看到他仍在原地,不禁一怔。
入了城后,我在铺着厚厚积雪的街道上奔跑,直接奔往广场方向。这时天已完全黑了,赤色的天空比血还要红,红得可怕,红得触目惊心。
我的头晕眩得更厉害,却仍强撑住身体,拼命向前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广场,我却惊恐地发现广场上几乎没有人,空空荡荡的,只有冷风夹杂着硕大的雪片吹过。
我踩在雪地上,恐惧万分,四处张望。此时也许城门开了,往城门的方向有不少j灵陆续走入,他们边走边看向广场这边,眼光似乎全投向一处。
我也不由得看了过去,广场的左侧有一个搭高的台子,在广场高高的火炬光芒下,殷红色的血迹若隐若现。我直奔而去,惊惧地站在台下,看着台上仍未干的血迹一滴一滴沿着平台边缘落下。
第九十五章重返(二)
风雪之中,我的眼泪疯狂地流了下来,裴斯纳亚伦德,你真是个恶魔,你真的把她们杀了吗?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恶魔泪水仍从脸上肆意落下,我哭得身子不断发抖,头也痛得越发厉害。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原本,他们g本不用死的。
我泪水涟涟,不敢再看,勉强撑住身体,趔趄地往回走。可还没走几步,就撞到了一堵高大的墙上。
我被撞得鼻子生痛,痛叫出声,抬起泪眼,看清了眼前人,脸上顿现出了惊惧之色,且这种惊惧越扩越大。
怎么可能?亚伦德?
这个男人比从前愈发俊美,魅惑x感,诱迷妖美。脸形完美俊雅,长长睫毛下透着冷光的深邃眼睛,高高挺直的鼻子,绝美优雅的唇形。他身着一袭华丽优雅的长袍,将他的高贵气质完全显露,同时还散发出因年月成熟而自然形成的难以抵挡的男x吸引力。
可这些却无法吸引我,在我眼里,他现在就像一个魔鬼,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他的琥珀色眼眸中透出深沉的冷冽,奇异莫测,将自己的真实情绪深深隐藏。
我拼命吸住眼泪,不再看他,转身往城门的方向跌撞奔去。
雪花落得更大了,我的全身已然凉透。我晕得更厉害了,不断对自己说着一定要支撑着走到城门口,这样才可以离那个该死的远远的。
冷风不断吹到脸上,我硬是拼起了最后一点力气,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城门口。
走右侧那边的城门,原本有点担心城卫们会检查出入证什么的,可他们看了看我身后,什么都没说就放我过去了。
我不敢回头看,努力向前走着,同时暗想要怎么摆脱他。我现在似乎无法动脑筋,多想一下头就会痛得更厉害。
城门口还陆陆续续有些j灵准备入城,他们都用诧然的眼光看着我,又看了下我的身后,似乎悚然一惊,又赶紧把目光收了回去。
我咬了咬牙,回头冲那高贵优雅的男人道:“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他并不搭话,依旧冷冷地看着我,那一瞬间,他的冷意直直穿透了我。那眼眸里冷然的深邃,仿佛深深看到了我的心底,让我心悸,不由颤抖。
我愤恨地继续跌撞向前走,从没见过如此厚颜的男人。我不会再和杀人狂魔打交道。
随着风雪的势大,我的全身几近僵硬。若非一直在走路,恐怕此刻已瘫倒在地。我的脚步已经越来越沉重,呼吸也变得困难,我不断对自己说,坚持住,坚持住,很快就要到了。
夜空越来越暗,原本赤红的夜空已变得暗红,我似乎迷失了方向。我停住脚步,努力朝四面看去,可看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我的泪水再次滑落,自己怎么会这么没用,难怪可以被人一次一次玩弄于股掌中。算了,只要现在能离开这个地方即可。
我想继续向前走,可发现脚步只停了一会儿,就像被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动了。我虚软地跌坐在了雪地上,再也没有了力气。几秒后,我被人打横抱起,相比起那男人的温暖x膛,我的身体就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一样,僵硬而冰冷。
我已无力反抗,甚至没有力气说话。
他抱着我往城内走去,我的头越来越晕,直至陷入晕迷……
我不知道自己晕迷了多久,只知道还未醒来就听到了嘤嘤的哭声,哭声似乎很熟悉。我的睫毛动了动,艰难地睁开了眼,还没看清周围什么样,一声惊呼就在我耳边乍然响起:“欣,你醒了?”随即听到她高呼,“你们快去禀报大人。”
“尤妮?”我不确定地低喊了这两个字。
“是的,是我,欣,”尤妮哭得眼泪汪汪,“你终于醒了,我真怕你醒不来,你烧得那么厉害,我还真怕你烧傻了。”
“尤妮,”米塔冷静的声音传来,“你先去换盆水,再换条毛巾过来。”
房内安静了下来,米塔细心地我为换了条毛巾后,又为我解开了长长的睡裙。她解释道:“你现在全身是汗,我来你为你擦下身。”
我点点头,头依然微微作痛。
不到一会儿,尤妮打来了热水,和米塔一起为我细心擦身。尤妮道:“欣,吉罗大人已派人去城堡通知公爵大人,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我的头偏向了另一方,我并不愿见到他。
米塔将毛巾放入了水盆里,道:“几日前,我和尤妮以为大限将至,谁知到了关键时刻公爵大人又命人松开了我们的绳索,把我们从广场带了回来。”
“是的,欣,”尤妮的声音似乎惊魂未定,微微带些抖动,“我还以为我和我的孩子,还有查尔,我们一家就快……”她哭出了声,没能再说下去。米塔叹息着让她把水盆拿出去。
擦洗身体过后,我觉得舒服多了,闭上眼,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
醒来时似乎是午夜,窗外只有风在响。我睁开了眼睛,房内一片昏黄。烛光淡淡的,在不远处的桌上闪动。床幔只垂到一半,另一半被轻轻拢起,大概是方便看到我。我想坐起身体,可刚用手肘撑住床,就软软地倒了下来。
我喘着气,满额都是汗。这时有一双手轻轻伸了过来,拔开我额前的乱发,用毛巾为我拭去汗水。
我抬起脸,那个男人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床前。他边用毛巾擦拭我的额头边用深沉的目光凝视着我。
我闭上了眼睛,偏过了脸。他的手仍未停,继续为我拭着汗,直至擦完为止。
闭上眼睛后,我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起来,不到一会儿,竟又睡着了。
两天后,我的j神才逐渐好转。自那晚后,我再未见到他。
我x在床头,看着窗外疯狂飞扬的雪花。我现在正住在亚伦德当初为我买的大房子里,还是从前的那间房间,连摆设都和几年前一模一样。
我对米塔和尤妮道:“你们还是回玫瑰花国吧,在这里太危险,我以后也不一定能兼顾你们。”
尤妮垂下了头,米塔却问道:“欣,你为何突然间让我们回国呢?”
“我不是刚说了吗,”我道,“我以后不一定能顾到你们,这里对你们来说太危险了,还是回玫瑰花国比较保险。”
米塔着了慌,又问:“欣,你是不是又打算离开?”
我没有回答,只是再度看向了窗外。
“我和尤妮虽不知你这几年去了哪里,但能隐隐感到你来历不凡,欣然,”米塔道,“公爵大人似乎也知道用什么方法能逼回你。欣,我们不想你离开。”
尤妮哭道:“我们回玫瑰花国能干什么呢,虽然花店还在,可我不想抱着孩子带着丈夫回去后,被从前的老邻居耻笑。他们中万一有谁提起我捉奸的往事,我的丈夫一定会觉得面上无光。”
“我会尽量帮你们的,”我说道,“不去玫瑰花国也不要紧,关键是你们要离开亚斯兰。”
米塔和尤妮沉默了起来。我知她们已经习惯了公爵府的生活,现在一下子要流落四方,会觉得很不习惯。可她们若不离开,我会担心她们的安危。
“好,我们离开。”米塔答应了我,“等你完全康复,我们就离开。”
可待我完全康复,能下地走路时,尤妮却支支吾吾对我说不愿离开,她努力解释道:“欣,公爵大人刚给了查尔一个不错的职位,让他在庄园花园里管理花草,薪俸还不错。我们一家的生活刚刚稳定。”
我理解地点点头。尤妮既不肯走,米塔自然也不会离开,毕竟一个人也实在太孤单了。
我说道:“我为你们的安全着想才提议你们离开,你们既不愿走,只有自己今后保重了。”
米塔惊骇问道:“欣,你要去哪里?”
我浅笑了一下,并未回答,心中暗暗思忖,该怎么回家呢?难道真要用自杀的方式?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我都待在室内。宽大的起居室异常温暖,我独自坐在地毯上作画,画着画着,就将画纸揉成了一团。我看向了水果篮中的水果刀,想过用割脉的方式,可又因为怕疼而作罢。
我的目光落在了曾经的断指上。那夜,我带着断指离开,之后,经医院及时抢救,我的断指被重新接上,可这只指头的灵活度从此也降低了不少。那夜用刀切掉指头的痛感现在仍让我心有余悸。若非必要,我不想再用这个极端方式。
夜已深,我从地毯上缓缓站起,将烛台上的火光吹灭。刚走到床边,就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我的心不由一惊。
我连忙躲到床幔后。轻微的脚步声缓慢向我x近,我的心突突直跳,如他敢侵犯我的话,我就跟他拼了。
一个高大的人影在我面前停下,晦暗不明的窗外雪景下,适应了黑暗的我仅能看到他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睛。





妖精王的新娘 96-100
第九十六章决定(一)
“欣然,”他站在我面前,面对比他矮得多的我,说话时的语气却小心翼翼,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我知道你想再次离开。我不敢奢求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可是,我仍然想再努力让你重新接受我。这几天我不敢过来,就是怕你一见到我就要求离开。我不愿你离开,我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我转过身,背对他,低语道:“不好意思,你的甜言蜜语我已听得太多。请你离开吧,已经很晚了。”
他站立不动,隔了半晌,上前两步,温柔抱住了我的身体,“欣然,我不会放弃你的,永远都不会。我爱你,一直都爱你,从来没有改变过。我请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这几年,我真的是度日如年,我真的很怕你再也不肯回来。”
我保持了沉默,不说一句话。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把我抱得更紧。半晌,他低低地道:“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轻轻地放开了我,我还微微一怔。当他离开房间,关上房门时,我仍然呆愣在床边。这个男人何时变得这么……不霸道了?
冬日的早晨,仍然飘着零星的雪花。我独自走在街上,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重回亚斯兰城,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了,所以我便回了。那我的现实世界又算什么呢,算作另一个梦吗?
我竟有些分不清两个世界。我轻捏了一下,小小地痛呼出声,看来,异界里的经历并不是梦。
我游荡到了城门口,看到来来往往的j灵们手中都有一个类似出入证的小卡片,他们拿出来给城门守卫看过后,才被允许通过。
正愣怔时,一辆漂亮的马车停在了我身旁,我诧异地看了一眼。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女匆匆下车,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就往车上走。
“雪黛儿?”我惊道。
“大人昨晚离开你那儿后又去了城堡,不料君王遇刺,他为保护他中了两剑。你现在快随我回庄园。”
我甩开了她的手,冷淡道:“他受伤关我什么事,我不会去的。”
这么巧,偏偏被我拒绝后又受伤了?我怀疑是苦r计。
雪黛儿焦急道:“我没骗你,大人真的受伤了,他想见你。”
我冷笑道:“不好意思,我没空。”
情急之下,雪黛儿急道:“你一跑就是好几年,刚回来又这么绝情?你凭什么这么对公爵大人?你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却又说他受伤不关你的事。你怎能这么绝情?”
我压住内心的不适,道:“你说得对,吃住都用他的,我真的是太不应该了。我立刻就搬出他的房子。”雪黛儿的眉头蹙成了一团,愤然转身离去。
漫漫小雪中,我以极快的速度跑回了那幢白色的大房子。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的外衣和漂亮长裙脱下来,换上初来时的长裙。
米塔和尤妮被我的举动吓得瞪大了眼。她们无法阻拦我离去,只得跟在我身后絮絮叨叨。
我走出大铁门时,被吉罗拦住,他彬彬有礼地道:“夫人,您不能在没有公爵大人的允许下就离开这里。”
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亚斯兰城。我只是不想被别人说他在白养我,我会自谋生路。如果你今天不让我走,只会把我逼上绝路。”
吉罗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只得让开。
我径自走出了大铁门,米塔和尤妮各提着一个小箱子追了上来,“等等,我们与你一起走。”
鹅毛大雪满天飞。我先去了宝娜夫人那里,请她把从前应付给我我的薪资现在交予我。其实她很早以前就想把薪资给我,只是我一直没空与她结算。四年未见,宝娜夫人瘦了很多,她得知我是来要薪资后,二话不说就找出了薪资单,签上名字后,让阿莲娜即刻拿来给我。我连声道谢。
宝娜夫人细细打量着我,轻问:“这些年来你可好?”
我点点头,问她:“夫人,请问您还需要我来设计衣服吗?”
她感到惊讶,沉吟了一会儿后,淡笑道:“自你之后,还真未再遇比你更优秀的制衣师。如您能再为衣铺制衣,实为我们的荣幸。”
找到了工作,又拿到了从前的薪水,我从心底感到喜悦。接着,在宝娜夫人的帮助下,我顺利租到了房子。一栋普通大房子内的一间套房,算是两室一厅吧,房租不高也不低。我很满意。我还把跟过来的米塔和尤妮又赶了回去,她们不依,非要留下来时,我板起了脸,装作要发脾气,她们才不得不离去。
原以为,我的单身生活就此开始,可只清静了两天,我原本独居的房子就变得闹腾起来。先是米塔和尤妮硬搬了过来,她俩在我隔壁也租了间房,时不时就过来为我打扫卫生、做饭、端茶送水,让我叫苦不迭。米塔更是成功地磨到了我的房门钥匙,方便她们随时过来做家务。
又过了两日,当我回到家,穿过不大的客厅和弯曲小走廊,推开房间门时,一幕奇景映入我眼帘,一个超级美男像个男主人似的靠在我的床上。我气急败坏,冲过去怒道:“亚伦德,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他的眼睛里泛着异样的银光,慵懒地笑问:“我不在你床上在谁的床上?”
我没理会他暧昧的话语,盯着他受伤的肩头,包扎好的伤口隐隐有鲜血渗出,恼怒道:“你为什么不在自己家养伤,偏跑我这儿来?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医师。”
他慢吞吞地道:“你不是医师,可总该会换药吧?你不要忘了,以前你受伤或生病的时候都是我在照顾你,你难道不懂什么叫回报吗?”
我愣怔住,他说的确是实情,我也会换药。或者说他的每个妻子都会换药,我们曾在裴斯纳夫人的指导下学习过,也许就是为了在这一天派上用场。
房门被轻轻推开,米塔和尤妮端着热水,拿着毛巾走入,她们将一盒药膏和绷带交给了我后便离去,同时轻轻将门关上。
“不为我换药吗?”他的眼里透出浓浓的笑意,“否则伤口感染了就怪你。”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一动不动。他微笑着回望我,神情甚是温柔。
我去了另一房间睡午觉。我就不信真没人为他换药。我睡了两个小时的午觉,醒来时已是日落黄昏。我洗了把脸后,想起我的房间里那个该死的男人。
我轻轻地打开了房门,床上的他居然也睡着了,肩上的纱布渗出了不少鲜血,近乎将整片纱布染红。
我惊呆了,蓦然又想起他刚对我说的从前是他一直在照顾我,心下一软。我缓缓地走了过去,当我的手碰到他的伤口时,他的长长睫毛微动一下,便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很深,凝望着我时,透出温柔的暖意。
这种眼神对熟悉他的人是陌生的,甚至对我而言也是陌生的。他从前也用柔情万分的眼神注视过我,可那种柔情尚不及现在眼神里的五分之一。
我避开了他的眼神,拿起水盆,去厨房换了一盆热水。房间内,我解下了他肩上的已被鲜血完全浸透的纱布,放到桌上。看着他的伤口,我满眼惊惧。我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伤口,伤口之深,连y森白骨都隐隐露出,皮r泛着诡异的紫蓝色,殷红的鲜血不断向外渗出。
这完全就是要置他于死地,只不过正好刺中了他的肩头。我的身子微微瑟抖。
他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低语道:“已经没事了。”
我抽出了手,从水盆里拿起热毛巾,拧干后在他伤口的周围轻轻地擦着。每擦一下,他的身体就会轻微的颤动,尽管我的手已很轻。擦了一会儿,我的指头上沾着药膏,小心地在他的伤口上涂抹。我能感觉到他在极力忍耐疼痛,便加快了速度,但下手的力度仍然很轻。
当我用干净的纱布将他的伤口包孔好,正要端水盆离开时,他道:“还有一处伤口。”
“哪里?”我机械式地问。
“你把被单打开。”
我怔了怔,便走回床前,轻轻地掀起被单,刹那睁大了恐惧的双眼。他身体下的床单被染红了一大片,小腹上的纱布上浸透的鲜血比肩头上的更多。我颤抖着打开了纱巾,满手都是他的血。纱布下的伤口丑陋而可怕,皮翻r绽,像扭曲的蜈蚣一样可怕,鲜血直往外渗,将被单缓慢浸透。
我的胃酸在急剧翻滚,差点儿就要呕吐出来。我捂住嘴,强忍住不适。待稍好转后,我将染血的纱布放到一边。拿起温热的毛巾,想为他轻擦一下,却发现伤口面积颇大,似乎要将他的裤子向下松开一点才行。
我迟疑了一下,便拿起了一把小剪刀,轻轻地剪开裤子边沿。我不敢看他小腹下的关键部位,轻轻地为他清洗着伤口。为他擦药膏的时候,我的手更轻,生怕弄疼了他。
我真是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伤口,下手的人实在太可怕。我包扎伤口的时候,甚至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因失血过多而亡。但抬眼看过去,他的面容除了有点苍白外,凝视着我的那双眼睛还发出动人迷离的光亮,看来j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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