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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秘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生生死死
半晌元文磊似是想到了什么,便拧眉道:“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蹊跷呢?”
“嗯?蹊跷,哪里蹊跷?”
元文昊仔细想了下自己跟元文磊说的,暗道省略了元睿对待自己的那段,难道自己没有将发展经过重新整理好,以致露出马脚了?
却听元文磊道:“你当时被人刺了一剑,怎么那个凶手没有将你再补一剑?那看来当时肯定有什么事让凶手急匆匆地栽赃走人了,那么当时凶手到底碰到了什么以致栽了赃就走人了呢?”
元文昊苦笑,这也是先前元文宇同样的疑问,只是……自己即使不说出元睿对待几个皇子的事,这个暗卫的事要说吗?如果说出自己是因为有暗卫相救才幸免于难,元文磊肯定要好奇暗卫是何人,一听是卫紫,他又可能好奇元睿怎么给他安排了暗卫,如此下去,只怕就没完没了了,可是元文昊总觉得眼下跟元文磊说这个还不到时机,于是元文昊当下便只道:“这事也只有等逮到凶手才能知道确切的经过了。”
元文磊听了不疑有他,便恨恨道:“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这样被动地等着他攻击,我们只能在他攻击时防守,无论如何都会慢他一步的,这种情况不能下去了,得想个什么方法才行!”
“虽说如此,但对方做的事越多留下的痕迹就会越多,总有一天会露馅,我们不如就在他露馅前边全力防守边侦查情况,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不妨露个破绽给他,看看他会不会上钩,如能引蛇出洞,我们就能瓮中捉鳖了。”
“说的倒是轻巧,如何露破绽给他?况且又如何让他上钩?这么多次较量下来,显然对方狡猾至极,要想请君入瓮,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元文昊此时因忙碌了许久,身体已有些倦累,再加上又怕元文磊继续分析下去会扯出卫紫的事,于是便道:“容我回去想想,眼下当务之急,我看要改成怎么先救元文宇了,将他先救下来,凶手的事慢慢再说。”
元文磊听他说要救元文宇,心中颇不以为然,不过倒没反驳,再看元文昊倦累的模样,忙忙地吩咐宫人收拾了轿子,抬他回东宫好生休息。
这边元文昊刚回东宫,尚未坐稳,便听田桂前来报告,说是冷宫传来消息,梅贤妃疯了,倒让元文昊吃了一惊,暗叹梅贤妃如果是被人栽赃的,就这么给整疯了,境遇着实可怜。
原来,已入冷宫的梅贤妃因听说儿子谋逆,刺杀储君,本来便心惊胆战的人立时神智不清,半疯半傻起来。元文昊得到了这个消息,不敢告诉元文宇,怕他担心母亲,只得自己不时过去看看,并吩咐冷宫宫人好生照料,如敢怠慢定然严惩,这才没让梅贤妃更加落魄。这是元文宇未出天牢时的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当下元文昊在吃惊之余,便吩咐宫人过去看看,他自己因身体倦累便先行入昭阳殿歇息。
正合眼在半睡半醒之间,只听“叮”的一声,元文昊猛地惊觉,心下提防,看时,却是床沿上钉了一个普通的小匕首──匕首上钉了张纸。
如今是草木皆兵,是以元文昊不敢大意,取下前先用淡柳田桂等人交给自己的试毒药粉洒上看了看,见没有反应,这才展开来看。
纸上只数语,却令他惊心。
“谋刺储君一案,事涉四皇子。在尔心中,是查凶手救大皇子重要,还是四皇子重要?如是前者,请悬宝剑于昭阳殿横梁,吾愿为君解惑。君思之慎之。切切。”
元文昊仔细看了三遍,确认无误后,便取火石打火烧了。
毕竟此信太过重大,不烧了万一被人看到了,非惹出风波不可。
只是……
元文昊开始头疼了。
这件事怎么跟老四扯上了关系?事实上,他不管是查凶手重要还是老四重要,看了这封信后他肯定会去悬宝剑的,毕竟眼下一团雾,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能有些线索再好不过。
至于看到了真相后如果真跟老四有莫大关系,自己查了凶手救了元文宇老四就会出现危机,自己到时该怎么做是那时候的事,目前没工夫想。
另外,这个送信的人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到时也还要好好了解,毕竟目前云山雾罩,自己一旦判断有误,掀起的将是轩然大波,不说自己跟文磊的关系可能会出现危机,到时只怕还会出现人命关天的恶事,不谨慎从事如何能行?
不怕来人告诉自己的真相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假的,怕就怕那真相太真,且又真的事涉元文磊,到时自己实是会骑虎难下。
春闱秘史 春闱秘史 下部 第108章
章节字数:2237 更新时间:07-12-29 13:20
张燕铎。
元文磊的表哥,张氏一族少主,人称张良再世,是不世之能臣。
──这是那天元文宇跟他说的。
而据元文昊自己了解,张燕铎现年二十有三,忝为礼部侍郎。
年纪轻轻便为三品大员,却无人敢鄙视地说他是托了他姑姑张淑妃的福,因为以张燕铎的本事,别说三品礼部侍郎,只怕一品丞相也不在话下。──当年他以十六岁弱龄便高中状元可不是他姑姑张淑妃帮衬他的,而是他凭真才实学取得的,至今他当年中状元时分析时局的《策论》一文仍是不少人研究张燕铎必看的对象之一。
据说射雕帝元睿曾以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相托,只张燕铎云自己身为外戚不敢僭越重权高位,只要能为国效劳,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力辞,誓要避嫌,元睿没法,只好让他做了个看起来并无太大实权的礼部侍郎,这位置倒正合张燕铎,张燕铎本就长袖善舞,交际广阔,左右逢源,彼时做了礼部侍郎,正所谓实实在在地礼到了各家。
若说元文磊颇有势力,倒不如说他的大部分势力来自他人对张燕铎的拥趸,因为张燕铎这样的能人是元文磊一脉的人,所以其它人觉得跟着元文磊和张燕铎比较有前途,这才导致元文磊的势力是四个皇子中最强的,近年这种势力甚至隐有超越元睿直系势力的倾向。
当然张燕铎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若非必要架空一个皇帝是件脑袋会搬家的事,所以一边约束手下人等,一边悄悄放掉其中的庸碌之辈,只留些精干之辈为己所用,且行事愈加隐密,除了元文磊和张淑妃,外人已很难知道目前朝廷上有多少人是属于张党一派的。甚至,元文磊和张淑妃恐怕都没法完全地了解张燕铎到底招揽了朝中多少人为他所用。除了元文磊和张淑妃隐隐明白张燕铎的势力已有超越元睿直系势力的倾向,外人并不知道,倒觉得张燕铎近年越发锋芒尽敛了,只一二头脑清醒的人才感觉张燕铎比之少年更加高深莫测。
桌上有两个纸札,一个是大红拜帖,是张燕铎送来的,据田桂说,张燕铎彼时正在厅外候着。
另一个纸札,正是元文昊吩咐田桂搜来的张燕铎名文《策论》,当然,元文昊的文言文虽然此时已大有进步,但看这样高深的东西凭他一人一时还看不透,所以便由田桂作了详细解释,元文昊听了这才对《策论》稍有些了解,暗道难怪这文几年过去了还被人推崇备至,实是因为这文写得太好了。
文中所记的是张燕铎对周边时局以及射雕本身时局的分析,如何如何有理就不必一一详述了,总而言之,既言之有物,又一针见血,让元文昊了解到张燕铎确实是个人物。
元文昊微闭了闭眼,捂了捂腹部仍有些不适、但已渐渐痊愈的伤口,问那田桂:“他还在前厅坐着?”
“嗯。”看元文昊不舒服地捂着腹部,田桂上前,担心地道:“你身体不舒服,要不让他明天再来?”
元文昊摇了摇手,道:“不用了,让他进来吧。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我还从没跟他打过交道,他突然造访,我今天要不见他,只怕心里搁着这个事,也睡不好觉,干脆听听他要干什么,再见机行事吧。”
其实伤口已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两天劳累,未免让伤口处隐隐作痛。
田桂看了,微有些担心地将一盏参茶搁在了他手里,道:“这几天你伤未痊愈,人又操劳,别忘了将这参茶喝了。”
“嗯,我知道了。”元文昊怕他担心,当下便努力挤出笑来装作无事地亲了亲他,轻声道:“你宣张燕铎进来吧。”
刚才看《策论》,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再不宣他进来,只怕就要得罪张燕铎了。
田桂出去了没多长时间,便见有人从门口脚步轻快地走了过来,元文昊看时,只见那人端的好长相!修眉俊目,丰神俊朗,眉宇间神采飞扬,一双桃花眼仿若含情,未语先笑,显得温和亲昵,倒不像是跟元文昊初次打交道,却像是前来探望老友般。
因为是朝官,元文昊此前在朝堂上远远地也见过他几次面,但当时并未留意,此时近距离面对面看时,才知道这个张燕铎竟俊美如斯,令人目眩。
张燕铎今日穿的不是官服,而是蓝衣便服,去了官场气派更显洒脱,元文昊只觉眼前这人身材修长,犹如琼台临风玉树,暗道官场中人竟还能保有如此秀雅人品,实不愧高才美质之誉,令人不由自主地就生出亲近之心。
但见那张燕铎边走边向元文昊打揖行礼道:“殿下抱恙,张某一时俗务缠身,没有过来探望,还要请殿下饶恕则个,燕铎在这儿向殿下陪不是了。”
在元文昊面前立定,长揖。
元文昊虽胸腹间越来越疼痛,少不得仍伸出手去抬起了张燕铎的手臂,道了声:“免礼。”虽勉强动作,脸色已变得越来越难看。
那张燕铎看元文昊脸色不佳,忙关切地问道:“看来殿下今天身体不适,要不要燕铎改天再来?”
“不必这样麻烦,没什么大碍。”
元文昊换了个坐姿,感觉痛感稍减,便如是道。
那张燕铎犹不放心,却是拿过一边榻上锦垫,对元文昊道:“莫若在椅上垫点东西,再不然就躺到床上去,从文磊那儿说,你我也不是外人,不必讲究那些规矩,再则我要说的事也不过是些小事,你在床上躺着听也无甚影响。”
元文昊接过了他的垫子,放在了椅上,淡笑道:“多谢张大人,这样就很好了。”
躺到床上去,说话做事只怕就会气势减弱了,张燕铎虽然看起来令人亲近,虽然他说是小事,但是元文昊也不敢掉以轻心,既然世人盛传张燕铎是张良再世,不世之能臣,总有其原因,如果真是见面不如闻名,那是另说的事,只自己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还是不能大意,尽量以最佳状态面对此人。
春闱秘史 春闱秘史 下部 第109章
章节字数:2161 更新时间:07-12-29 13:20
“却不知道张大人所为何事。”





春闱秘史 春闱秘史_分节阅读_59
元文昊感觉疼痛稍好,便辍了口参茶,问那张燕铎。
张燕铎含笑回答:“还真不是什么大事,但燕铎要不过来一趟,却又于礼不合,这才不得已在殿下身体不适的时候过来打扰。”
元文昊心底叹气,这张燕铎说起话来令人如沐春风,又兼人物风流,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只听那张燕铎继续道:“是这样,马上就要到年节了,今年宫里的各种祭祀活动皇上有意让殿下主持,这是前一段时间皇上就说了的事,本来我是准备前几天过来问问殿下的准备情况,到时好与礼部配合,只是前几天殿下卧床休息,燕铎实不便过来打扰,这才今日造访。”
“原来是这件事。”元文昊点头,道:“我已稍有准备,具体情况我改天会让人整理好交给礼部的。”
“如此甚好!”
张燕铎击了一下掌,赞道,而后便从袖笼里掏出一个折子来,递给了侍立一旁的宫人,让他呈给元文昊,道:“这是礼部方面的准备情况,供殿下参阅,看需不需要我们这边更改什么。”
元文昊随意翻了翻,那一手小楷写得甚是赏心悦目,元文昊识得那正是张燕铎的笔迹──此前元文昊代元睿处理日常无关紧要的政务时浏览过张燕铎呈上的折子(大多时候礼部呈上的折子都是无关紧要的),所以知道。
说起来处理政务最怕那些大臣写字龙飞凤舞或者笔走龙蛇,又不是展示书法,写得那么艺术做什么,搞得他很多时候都扔给元文磊处理,自己则只捡些像张燕铎这样笔迹工整的来看。后来元文磊也急了,于是合着两人给元睿提建议,让那些大臣上折子时一律写小楷,且字不能太小,然后一件事也不能洋洋洒洒写上几千,务必简单扼要且清楚明了地呈折子,这才算完事。
却说当下元文昊翻了翻张燕铎的折子,便吩咐宫人放到书房收妥,这才道:“我看好后会将想法与东宫这边的安排一并让人送到礼部的。”
张燕铎点头,温声道:“那我就等殿下的消息,殿下无需急赶,待身体养好后慢慢回我消息不迟,离年节还有一段时间。”
元文昊听张燕铎处处为自己着想,虽觉这人实是危险不可亲近,但仍是不由自主地愉快道:“张大人体恤,本宫实是感激。”
却见那张燕铎听了元文昊的话忽做一笑,元文昊观之如春山含笑,顿时感觉阳和日暖起来,浑身有说不出的舒服,只听他笑言道:“殿下既然与文磊素来交好,与下官何故如此见外?莫若唤下官一声燕铎即可。”
元文昊一个姿势久坐,动也没动,此时颇有些难受,便移了移身形,欲换个姿势,而后不拘小节唤他一声“燕铎”──虽觉跟眼前这人还没这么亲近,但若在对方如此要求后自己仍然别扭地坚持本来的称呼未免小家子气,所以便欲改了称呼,却觉胸腹间突地窜过一阵急痛,元文昊一时之间脸上血色尽褪,想来应是刚才移动身形过急扯到了伤处。
张燕铎看元文昊脸上冒出冷汗来,且脸色变得苍白,想是伤处疼痛,忙上前,恳切道:“我扶殿下上床躺着吧!这伤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好好休养会留下后遗症的。”
元文昊此时无法再硬扛,暗道这要是在以前,这种伤哪会让他这么长时间了还卧床,只是一来元文昊这个身体底子较以前的自己薄,他虽然锻炼了很长时间,亦达不到本来的水平;二是古代这医术也远比现代差,所以不注意一点只怕还真会留下后遗症,于是便只得听张燕铎的话,让他半扶半抱着进了内殿。
张燕铎虽是贵介公子,侍候起人来却丝毫不含糊,动作既轻柔又周到,让元文昊此后没有半丝痛苦舒舒服服地躺到了床上,在床上此时一点也不痛的元文昊只能暗叹,这疼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无端端地让自己小欠了张燕铎一个人情,这以后说话都不便再生疏客套了,难免要温和亲近些才适合。
那张燕铎扶了元文昊上床躺好后,却没有马上离开,只含笑看着元文昊的床头,元文昊疑惑,转眼看床头,不由颇为尴尬──原来却是刚才看完《策论》后随手放在了床边,此时被张燕铎看到了,真真让元文昊脸上微有些发热,暗道不知底细的还以为自己对这张燕铎多么重视呢,床边都放着对方的成名作,实际上却不过刚刚了解这人罢了。
“那是燕铎少时浅见,倒要叫殿下笑话了。”未待元文昊赞美一番,便听他接着道:“却不知殿下对周边局势有何看法。”
“在燕铎面前,本宫哪敢班门弄斧。”
元文昊看着张燕铎因为自己的躺下,不便坐在一边的椅上居高临下与己交谈,也跟着降下来身来──竟是一撩衣摆,盘坐在了床前踏脚的锦榻上,刚好与床上的自己能够平视,心下暗叹此人洞察人心至此,实是让人不能不心惊,更让人在心惊时感到温暖的却是:他还能为他的所为找到最合理的说法,让你不觉得他是在为你,而是在为他自己。
当下只见张燕铎抬手拿过床边小几上的糕点,边送了片云片糕入口,边暖暖一笑道:“坐在椅上低着头跟你说话累,我这样随意,文昊还不要笑话啊!”
从一开始的“张某”到后来自称“燕铎”,从本来称呼他“殿下”到现在称呼他“文昊”,亲昵得如此迅速,但让人看着他那张温润如玉的笑脸,却无法感到分毫不适,只觉本来就应这样,陌生地客套着反显别扭。
却见张燕铎坐定后,这才话接上回,道:“我们私下闲谈,聊一聊,又不是在朝堂上,文昊何故如此讳言,莫不是殿下觉得以燕铎之位卑,不配论天下大势乎?”
春闱秘史 春闱秘史 下部 第110章
章节字数:2658 更新时间:07-12-29 13:21
张燕铎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元文昊没得办法,暗道总不能说自己就是在见外?就不想在你面前谈这些事?这种话自然说不得,否则定会得罪张燕铎,这得罪人的事除非无可奈何自然还是少做为妙,且不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只说眼下形势复杂,还是尽量不要节外生枝。
于是当下只得淡淡道:“天下大势,燕铎不配谈还有何人配谈?只是本宫是怎样一个无用之人燕铎难道还不知道?以我这样的人哪里知道什么天下大势,只自身若不是文磊护着,也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张燕铎见元文昊始终不肯说,定定看了他半晌,而后叹了口气,拈过旁边的云片糕,再送进嘴里一片,垂眸掩住失望之色。
拍了拍手上的粉屑,立身,上前为元文昊掖了掖被角,道:“殿下歇息,燕铎他日再访。”
“好,今日有劳燕铎照顾。”
张燕铎微微一笑,正待离开,眼睛却定在了床边,元文昊不明白,看时,却是张燕铎那篇《策论》刚才因他给自己掖被角,折子掀开了来,黑墨边隐现红字──彼时张燕铎看的正是那些红字,那些字却是田桂离开后元文昊再读张燕铎名文时一时豪气激荡,随笔批了两句,而后便丢在了床头,到厅外迎客。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试看来日中州之大地,竟是谁家之天下。”
这中州大地上林林总总有十几个国家,除了射雕太平西凤强盛,尚有其它小国,按照历史原理来说,迟早有一天会有野心之人一统的,当然这个人不可能是他,他先时写这些话不过是人类自身偶尔迸发的豪气罢了。
那张燕铎见了这些话,看向元文昊的眼神微有异动,似是要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只拱了拱手,匆忙告辞了。
张燕铎看过元文昊批给他的折子,所以自然知道那红字是元文昊写的。
元文昊皱着眉,按了按眉心,暗道张燕铎可不要以为自己有皇霸天下的意思才好,从张燕铎《策论》看来,那篇文字里行间,总让元文昊觉得他流露出一种不满意于做某国臣工的想法,有吞并天下之志。元文昊想,张燕铎,只怕是那种想逐鹿天下、野心勃勃的人,传说中他推辞掉元睿任命他为兵部尚书或吏部尚书的事,只怕避嫌只是一小部分,更大部分却是不屑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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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得怎么样?”
后宫,飞影宫内,张淑妃问自己的侄子。
“禀姑姑,太子云:以他的能力,不知天下大势,便是自身安全,亦赖文磊庇佑。”
张燕铎一袭黑衣,如殿外的夜色般深沈,一向温和带笑仿若含情的桃花眼此时滑过的却分明是魅惑的色泽,流光溢彩,有一种要将人吸进去的邪恶力量,张淑妃自诩自制力强,但看侄子如此引人堕落的魔魅眼神,亦有些把持不住,暗自定神,提醒眼前这孩子是自己的侄子,又是个危险的人物,不要胡思乱想,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才定下心神,道:“我就知道他是个废物,这样的人,射雕的江山交给他不是要毁我射雕百年基业么?磊儿的能力远胜他千倍万倍,江山交给磊儿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姑姑!……”张燕铎上前一步,轻问:“若那太子是个人物,姑姑愿意将江山交给他吗?”声音轻柔得犹如天鹅绒,却听得张淑妃微微一震。
被张燕铎不明意味直视的眼神盯得轻退了一步,张淑妃转开头去,烦躁地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的时候,他不成器也罢了,你表弟偏偏还跟他搞在一起,怎么劝也劝不好,你还是说说现在该怎么办才能让文磊打消帮他的想法吧。只要文磊不帮他,他再是个人物,也不是你和文磊的敌手。”
原来当日元文磊舍命在元睿那儿求“天心丹”,令张淑妃极度担心起自己的儿子来,如此一心为元文昊实是件危险的事,所以她这才拜托张燕铎看看那元文昊的底细,看看他有什么魔力让自己的儿子甘心为他卖命,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就如中了魔般。
张燕铎听了她的话,微微退开了一步,躬身道:“让文磊不再帮他,姑姑如果是要这个结果,燕铎会尽量为姑姑办到的。只是……”张燕铎轻轻一笑,凝声道:“姑姑应该知道现在文磊跟太子的关系非常紧密,燕铎即使能够使计将两人分开,却无法保证表弟能够平和地接受两人必须分开的事实,所以如果表弟到时有什么情绪变化,还望姑姑能够好好安抚,切莫要迁怒于我。关于这一点,我可是丑话说在了前头。”
张淑妃柳眉轻蹙,叹了口气,道:“不怨你便是,我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竟生出这样一个不听话的儿子来,操不完的心。”
张燕铎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接张淑妃牢骚话的话头,只缓缓道:“以文磊眼前与太子的关系,将来太子即位后,肯定不会亏待文磊的,再加上姑姑的能力,张氏一族亦能继续保有目前的荣华,所以还要请姑姑仔细考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要将文磊从太子身边分离,我不想让表弟将来怨恨我。”
“你不要一再想着文磊如何伤心的事,我这也是为着他好,再尊贵的王爷哪里抵得上万乘之尊?文磊现在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才做出这样的胡涂事来,将来他肯定能明白我为他所做的一切才是对的。”
说的冠冕堂皇,事实上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却是因为她将来不想只当个没人过问的太妃,而想做能够一直为天下注目的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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