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殇【米小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米小加
每一天的日暮时分,她总是会抄小道,出现在这里。
安静徘徊在这片花海,遥想曾经发生的点点滴滴,孤独地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之中。
待到深夜时分,又悄然离去,回归到侍女的生活之中。
曾几何时,留恋于花海中不离不弃的两个身影,到如今,只剩她一人?
此去经年。
鸢尾依旧,伊人不再。
不知不觉间,昕悦已再次走到了那棵高耸入云的大榕树前。
伸出手,轻轻抚摸榕树苍桑的枝干,夕阳透过浓密的树叶,斜斜洒在手背上,留下一道道若有若无的阴影。昕悦抬头,仰望着直插云霄的树干,安静地发呆。
当日,她曾请求魅蒙着眼睛,带她飞到了这棵树的顶端。然后,她将自己亲手折叠的纸鹤,塞入了那个名为“曦悦”的暗阁内。
鸢尾依旧(五)
昕悦常常会抱着侥幸心理去幻想,也许哪一天,墨曦突然就飞了上去,发现了那个暗阁,看见了她留给他的礼物。然后突然就,恢复了记忆。
当然,所有的一切,仅限于幻想。
也许,墨曦早就发现了暗阁的秘密,却终究未能想起她,然后将她用心血折出来的纸鹤,无情的扔弃。
也许,墨曦这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再想起她。
“你为何在这里!”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动听的、却冰凉无比的声音。
昕悦惊喜地回头,在看见他的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曦!”我终于,等到你了吗?
夕阳的余晖安静地洒在墨曦的黑色锦袍上,散发出点点金光。湿漉漉的长发搭在肩头,线条感十足的俊脸上写着冷漠,深邃的双眸尤如望不见底的深湖,平静得诡异。
他探究地望着她,语气波澜不惊,却也冰凉无比:“为何你也……在这里?”
莫名其妙地,在他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心中涌起的情绪不是禁地被闯入的愤怒,而是毫无理由的,惊喜与快乐。
自从九个多月前,他大病初愈之后,仿佛生命中某个非常重要的东西,突然就被割舍了。他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永无止境的空洞与茫然,像一个无限扩张的黑洞,一点一滴吞噬着他的内心。
孤独,前所未有的孤独,疯狂腐蚀着他的内心。
可怕的是,他居然不知道,他究竟为何而孤独。
云儿说,是她血养千年血蚕,才解了他的绝情蛊。对此,他毫无印象。可是,他相信云儿说的话。云儿于他,有如多年的亲妹妹,她,定不会欺骗他。
云儿的手臂上,有不少伤痕,而他的绝情蛊,确实已解。
云儿于他,恩情似海。他,定不会负她。
只是,云儿的存在,却丝毫不能缓解他内心的孤独。那种近乎绝望的空虚感,让他窒息。
只有当他踏入彼岸谷的时候,内心才能寻找到一丝宁静。冥冥之中,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觉,似乎他不可以让这片土地,被外人所打扰。所以,他才下了禁令,甚至连云儿,也不允许进入。
鸢尾依旧(六)
大病初愈之后,他对整个世界突然就失去了兴趣。蓝月大陆人民的死活,他管不着,也不想再管。他似乎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想干。可是,内心深处越来越强烈的不安全感,让他感到惊慌失措。似乎某一种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正一天天离他远去,看不见,抓不着,却能深刻地感受到。
他讨厌这种莫名其妙且越长越大的不安全感,他必须变得更强大。只要他能战无不胜,还有什么能让他感到害怕呢?于是,他开始修炼水绚。因为水绚,是这个世间唯一可与他打成平手的功夫。
水绚璎通过喝人血来修炼‘水绚’,这可以让他在最短时间内达至巅峰。
可是他,并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于他,修炼‘水绚’只是为了缓解内心的孤独,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动力继续活下去。所以,他选择了最无害的方式去修炼,无需喝人血,也不会折寿,而这个过程,却需要持续二十年。
千年殇【米小加】 分节阅读_60
二十年,不长也不短。
即使成为天下无敌,又怎么样?――他不知道。现在的他,对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兴趣,除了继续练功,实在不知自己还能干什么。
离庄这半年,他的‘水绚’,不过处于启蒙阶段而已。如果不是得知穆叔病危的消息,他根本就不会回来。
只是他没有想到,回庄之后的第一天,他居然会,再次见到她。
当日在熙宁大街,她对他的执着,他亦曾疑惑,亦曾诧异。甚至,他还曾派人暗中调查过她的行踪。却失望地发现,她心甘情愿留在了暗夜宫,继续做水绚璎的女人。
今时今日,她却突然出现在彼岸谷。那抹清丽的身影,与漫天的鸢尾融化在一起,和谐而美丽。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他居然是,惊喜的。随后,心却一点点往下沉。一个从暗夜宫出来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蓝鹰山庄,究竟用意何在?
他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拎于半空,凛冽地扫视她,眸光中寒意无比,声音凉得彻骨:“说!――你为何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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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家对结局的憧憬,我压力倍增啊。唉。。。实际上,结局已经构思好,只差动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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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依旧(七)
他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悬在半空,凛冽的扫视她,眸光中寒意无比,声音凉得彻骨:“说!――你为何会在这里?”
昕悦安静地望着她,苦笑:“墨曦,我们之间,非得每次都这样吗?”鼻子忽然酸得厉害,大颗大颗的泪珠,非常不听话地往下掉。
温热的液体落在墨曦的手背上,他的心倏地一颤,双手不受控制地托住她,将她轻放于地上。
她望着他,泪眼朦胧。他的心,莫名地颤动着。
他烦躁地撇开头,声音却是柔和不少,“你来做什么?”
昕悦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幸福地望着他,微笑:“来见你。”虽然,主要目的是碧血石和绛龙珠,可是,她也真的很想见他。
墨曦不敢看她的眼神,轻声叹息:“你三番五次纠缠我,到底有何阴谋?”
昕悦走上前,握住他的掌心,倔强地掰过他的头,清澈的双眸无畏地与他对视,“请你看着我,我脸上哪里写了‘阴谋’两个字?我的心意,你真的完全感受不到吗?”
墨曦眸光复杂地望着她,良久,忽地垂下眼帘。砰砰、砰砰,那一瞬间,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仿佛忽然之间,那颗早已波澜不惊的心,开始复活。
昕悦顽劣地、狠狠推了一把墨曦,墨曦毫无防备,一时之间,竟跌座在草地上。昕悦走到他旁边,双手抱住头,舒适地躺下,撇头望着他:“你也躺下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墨曦坐在地上,沉思良久,犹豫不决,后背却被人猛地一扯,顺势倒在了昕悦身旁。
鸢尾丛中,大榕树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并排躺在草地上。昕悦伸出手,遥遥指着上空,轻声道:“你知道这棵树的顶端有什么吗?”
墨曦疑惑地看着她,不答话。
昕悦呆呆地望着半空,眸光中水波流转,嗓音似清泉悦耳:“那里……藏着一个秘密。”
墨曦不可置否地摇摇头,并未将这个莫名其妙的对话存入心中。
昕悦忽然指向斜上方,兴奋地道:“你看,那里有彩虹!”
墨曦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夕阳西下,太阳渐渐躲进云层里,透过光的散射,散发出七彩的光晕。乍眼看去,确实像一道风雨过后的七色彩虹。
墨曦淡然地一笑:“傻瓜,那是云,不是彩虹。”
鸢尾依旧(八)
他顺势望向身旁的女子,在看见她清澈含笑的双眸时,心头猛地一颤!他刚才叫她什么?他是怎么了!
昕悦幸福地望着他,在看见他疏离戒备的眼神时,眸光渐渐暗淡。她撇开头,望着天空发呆,声音细若游丝:“我……好想他。”
在彼岸谷的那段岁月里,每一日,她都会与墨曦相拥着观看夕阳落去。那时,她总是兴奋地大喊:“曦,你快看,彩虹又出来了!”每一次,墨曦总会微笑地纠正她:“傻瓜,那是云,不是彩虹。没有雨,哪来的彩虹?”而她,总是会撅着嘴,气愤地望着他:“你到底懂不懂情趣,我说是彩虹,就是彩虹!”……
此去,经年。
此时,躺在身旁的人,俊美依旧。可是他与她,却再也回不到当时的心境。
“他是谁?”墨曦遥望着天空的云朵,声音冷似寒冰。
“我爱的人。很爱很爱的一个人。”昕悦轻轻闭上双眸,叹息。
墨曦倏地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语气中有着强抑的怒火,“既是如此,你来这里干什么?给我滚,回去找他!”
昕悦呆呆地望着墨曦的背影,情不自禁的哽咽:“回不去了。因为我爱的人已经……不再爱我。他甚至已……不认识我。”
墨曦诧异地转身望着她,情绪复杂:“水绚璎负了你?”身体,忽然被人紧紧抱住,胸口处,忽然多出一片柔软。他震惊地望着忽然躲进自己怀中的女子,全身猛然僵硬,不知所措。他犹豫地抬起手,正欲推开她,耳畔响起了女子带着浓厚鼻音的低喃:“曦,求你别推开我,让我抱一下,一下下就好。”他的手,倏地停在了半空,最终,缓缓落下。
他弄不清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不忍推开她。胸口处,倏地湿了一大片。躲在自己怀中的女子,极力抑制自己,不发出一丁点声音,可是她那不断颤抖的双肩却告诉他,此时的她,正在无声哭泣。
他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背,无声地拍打。
鸢尾依旧(九)
夜色渐沉,一轮圆月升上了星空。怀中的女子,渐渐安静,终是枕着他的手臂,沉沉睡去。
他静静望着怀中双眸紧闭、面容略显苍白的女子,长久以来缺失安全感的心,仿佛突然找到了归宿。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轻轻阖上双眼,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墨曦在鸟语花香中醒来,转眸望向身旁,空空如也。他的心,再次落入了永无止境的空虚之中,仿佛昨日的种种,不过美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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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悦轻轻推开蓝鹰山庄的后门,悄无声息走了进去。一想到自己居然在墨曦身上睡了一晚,她的脸上染起了一抹红霞。她醒来时,不敢惊醒沉睡中的墨曦,害怕他一旦醒来,她的美梦就要破碎。
一夜未归,看来又得找借口向芳儿解释了。她与芳儿同房,在这个山庄之中,唯一关心她去向的人,唯芳儿而已。
古典而精致的过道内,昕悦理了理衣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毫无破绽。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干练的嗓音,“小月,你等等!”
昕悦转过身,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刘管家,何事?”
刘管家将手中的托盘轻放于她的掌心,轻声道:“你把这茶端去花园,送给小姐。我急着去药房,检查老爷要喝的药。”说罢,转身匆匆离去。
昕悦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提起穆茹云,她自然而然想到了那日的被害,若不是她百毒不侵,怕是早就命归黄泉了。她蓝昕悦虽非软弱可欺之辈,可毕竟她还活着。况且她这次有任务在身,与穆茹云的恩怨,她能避则避。
良久。刘管家突然转过身,冲着她大吼:“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去呀!惹恼小姐的后果,谁担待得起!”
该来的总会来,逃也逃不掉。她现在这个模样,说不定穆茹云根本就认不出来呢。即使认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反正她百毒不侵,穆茹云总不至于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拿刀砍了她吧!
不要担心,不要害怕。要镇定,镇定,再镇定。
昕悦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端好手中盛有茶具的托盘,大跨步朝花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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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一章起,进入传说中的大虐阶段。大家越往后看,会越郁闷。不要问我为啥这么狗血,俺写着写着就变成这样了,情不自禁啊情不自禁。唉!同志们,明天见~~
渐行渐远(一)
花园内。
穆茹云端坐于古琴之前,手指轻移,悠扬的旋律自掌心滑出。婉转动人,如高山白云,如溪水潺潺。
一袭白裙的她,美得恍若妖艳绝色的白牡丹,张扬而怡人。若不是见识过她的真面目,如此柔弱娇美的女子,怕真的是人见人爱吧。也难怪墨曦,会被她迷上。
昕悦低着头,将茶具轻轻放于摆满水果的红木桌上,黯然的转过身,正欲离去。
古琴的乐声,噶然而止。穆茹云娇柔的嗓音飘散在空气中,“把茶满上。”
昕悦转过头,耷拉着脑袋,不情愿地回到穆茹云身旁,认真地为她沏茶。然后低着头,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穆茹云优雅的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身旁头低得快要碰地的侍女,轻声道:“你是新来的?”
昕悦拼命点点头,并不说话。
“刘管家没教你规矩吗,抬起头来。”
昕悦继续低着头,不知怎么回应。
穆茹云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颚,“让你抬起头,你没听见吗?”她的手指蓦地一颤,“怎么…是你!”她诧异而震惊地盯着昕悦,咬牙切齿地:“你居然……没死!”
最坏的结果发生了,那么,就勇敢面对吧。
昕悦抬头,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冷笑:“没错,我还活着。这一回,你想干什么?继续对我下毒,还是干脆用刀杀了我?”
穆茹云温柔一笑:“对付你,还用得着我亲出手吗?”她放下手的茶杯,“你来做什么?”
昕悦生平有一大特点,极度讨厌这种装腔作势的女人,她轻声笑:“我来这里……当然是跟你抢墨曦。只要有我在这里,就不会再让你好过。”她看着穆茹云忽青忽白的脸色,忽然玩性大发,轻声道:“你可知道……你刚才的茶,被我下了毒。”
穆茹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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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铁青,正准备喊人,却在望向昕悦身后的某一处时,脸色悄然改变。她的脸刷得苍白,哆嗦着嘴唇,泪眼婆娑的望着昕悦,“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下毒害我?”
昕悦厌恶地看着她,大吼:“别装了你!你这种女人真是让人恶心!”
穆茹云被吓得泪水直流,浑身哆嗦地望着她,哽咽:“你是为了跟我抢曦哥哥,才如此待我吗?你害我不要紧,可是求求你,千万不要伤害曦哥哥。我死了,就可以随爹爹而去了。可是留下曦哥哥一个人,该如何是好。”她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梨花带雨的哭泣:“姐姐,我给你削苹果,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求你……千万别去伤害曦哥哥!”
渐行渐远(二)
昕悦极其厌恶地看着穆茹云的嘴脸,内心恶心无比。不过是吓吓她,这女人演得跟真的似的。谁让她削水果了,难道一个苹果就可以了结她们之间的恩怨。她烦躁地扑过身,去抢她手里的刀。谁知穆茹云却突然惊慌失措地大喊:“姐姐,求你……不要杀我!”穆茹云不着痕迹与她抢刀,凌厉的刀锋,划破了两人的掌心,鲜血直流。
昕悦疑惑地望着她,莫名其妙。
挣扎间,那把锋利的小刀竟直直嵌入了她的掌心之中。下一秒,她的身体突然被打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墙角,鲜血,自嘴角喷涌而出。
墨曦迅速托起穆茹云流着鲜血的双手,扯下衣服的一角,认真替她包扎。随后,他凛冽的扫视昕悦,声音冰寒:“原来你的目标是云儿。”他拿起桌上的茶杯,仔细一闻,对依偎在他怀中不断发抖的人轻声道:“茶里没毒,云儿别怕。”
昕悦冷眼看着眼前两人,心中恍然大悟。到这一刻,她才明白穆茹云演的是哪一出。蓝昕悦啊蓝昕悦,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她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挣扎着爬起身,直接无视穆茹云,认真望着墨曦,“如果我告诉你,穆茹云曾经试图杀死我,你会不会相信?”
“不会。”墨曦的回答,简单快捷。
昕悦苦笑:“那如果我说,我刚才没有伤害她,你会不会相信?”
“我只信我所见。她的手差点被你废掉。”墨曦的声音淡得没有一丝情绪,他轻轻抬起云儿的手,冷冷地扫视昕悦:“这双手,是用来弹琴的。”
昕悦抬起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那把滴着血的水果刀,不屈不挠地嵌在她的右手掌心中,狰狞可怕。她望着他,疯狂地大笑:“是啊,她的手用来弹琴,而我的手,是用来做下等活的。所以,活该被废了!”
墨曦的眸光在扫向她手掌及胸口的伤痕时,突然变得些许懊恼,正欲走上前去,身旁的云儿却无力地瘫倒在他的怀中,虚弱得惹人怜惜。
他伸出手,轻轻扶住云儿,耳畔,却响起了一个讥讽的嗓音:“我挨了你一掌,手心还插着一把刀,我受的伤比她重得多。可是,我还没倒下,而她却虚弱得不像话。墨曦,这样的女人,居然也能骗到你?”
渐行渐远(三)
墨曦愤怒地望着她,眸光阴寒:“你住嘴!云儿若非为我血养千年雪蚕,也不会虚弱至此。”
“她为你血养千年血蚕?哈哈哈哈!”昕悦疯狂的大笑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自眼眶滑落。她疯疯癫癫走到穆茹云身旁,在两人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她要干什么,她猛地举起左手,“啪――”的一声脆响,穆茹云那张美丽的脸上,顿时多出了五条血色的指痕。
穆茹云用手捧着脸,眸光阴毒无比地扫向昕悦,在转头望向墨曦时,却是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她低头躲在墨曦怀中,无声哽咽。
“穆茹云你够了!整天这么活着你累不累,太恶心了!”昕悦睁着血红的双眼,歇斯底里的大吼:“你那副嘴脸,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靠谎言、欺骗与软弱来抢夺一个男人,你真龌龊!真不要脸!也只有天底下最傻的笨蛋,才会相信你这种低级戏码,你……”
“啪――”的一声脆响,昕悦愣住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强抑住即将喷涌而出的委屈及泪水,不敢置信地望着墨曦:“你凭什么打我!”
墨曦冷冷地扫视她,“蓝鹰山庄,还轮不到你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来撒野。”
我不可理喻?呵呵。昕悦猛地扯出右手掌心中的小刀,血色朦胧中,对着自己的左右臂轻轻一滑,长长的衣袖,自空中飘落。
她指着两条手臂上若隐若现的数条浅痕,愤怒地望着墨曦,大吼:“墨曦你给我看清楚了!替你解绝情蛊的人是我,为你血养千年血蚕的人,也是我!”
墨曦震惊地望着昕悦,眸光中闪过些许的疑惑与茫然,正犹豫间,怀中的云儿却突然推开了他,走到了昕悦旁边。
穆茹云神色凄惨地望着昕悦,嗓音虚弱:“姐姐,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你故意将自己的手臂划伤,是为了接近曦哥哥吗?曦哥哥丧失了那一段时间的记忆,可是我没有。我与曦哥哥的爱情,即使曦哥哥已忘记,可是我,从不曾忘怀。”委屈的泪水,自穆茹云的眼角滴泪,她转头深情款款地望着墨曦,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如一只被丢弃的小猫,梨花带雨的哭泣:“曦哥哥,为你血养千年血蚕,我……不悔。你可愿信我?”
墨曦怜惜地望着穆茹云,缓缓伸出手,嗓音轻柔,“云儿你过来,我怎会不信你?”
“啪!――”的一声,墨曦的手停在了半空,眸光冰冷地扫向昕悦,阴沉而可怕。
渐行渐远(四)
穆茹云惊慌失措地捧住被打得有些发紫的脸,虚弱地瘫倒在地,无声哭泣。昕悦收回右手,指着地上的穆茹云,愤怒无比地望着墨曦:“墨曦你看清楚了,这个女人被我掴了两掌,却完全不还手,反而倒在地上哭泣。这是正常人的反应吗?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这个女人一直在演戏,你难道看不出来?”
“你住嘴!―――”墨曦双拳紧握,阴寒的眸光中杀意弥漫:“我的确是瞎了,才会让你这个风尘女子在这里撒野!”这半年多以来,云儿的善良与温柔,是他亲眼所见。她倾尽了全力爱他,他即使无法回报同等的爱,却也绝不允许云儿受到伤害。
穆茹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哆嗦着握住昕悦执水果刀的左手,真诚而柔弱地望着昕悦:“姐姐,你走吧。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不怪你,只求你不要再打扰我与曦哥哥。”
昕悦强抑着眸中委屈的泪水,咬牙切齿地望着她,“走?我还没看见你断气,怎么可以走!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话未毕,
“啊!――”云儿凄惨而痛苦的尖叫声,在空气中飘散。
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快。
甚至,连墨曦也未能看清楚。
昕悦愣愣地望着浑身是血的穆茹云,吓得不知所措。握在她左手的刀,不知何时已插入了云儿的左肩,鲜血,汩汩而出。可是,她明明没有用力啊,怎么会这样?
下一秒,她的身体被一股凌厉的掌风拍飞了,在下坠的瞬间,后背正好撞上了突出在地上的大石,血肉横飞,钻心刺骨的疼!
昕悦虚弱地瘫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墨曦这一掌,真的让她受伤了。不仅是流血的背部,还有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她虚弱地望着他,费力解释:“刚才……是她自己做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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