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泡沫梨
临死,他们也只看到一个冰冷的鬼面具。
暗影?
无痕指尖剩下的数枚银针仍在闪著幽光,而此时她才发现,对面那个屋子里,不知何时,竟潜入了一个黑衣人──
背对著她,那高大的人影周身泛著y暗的鬼魅气息,如同来自地狱的浴血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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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欲 5、暗影魅情
无痕冷眼看著对面的情形──只见屋中唯一立著的那个高大身影静默了一会儿,而後脚步沈稳又轻蔑地踩过那几具赤裸的丑恶尸体,走到了那可怜女子的身边。
那李姓姑娘一身的污秽伤痕,眼看已是奄奄一息,勉力睁著一双无助的眼睛,抬头望著刹那之间就解救了她的人,不复少女清明的眼神中除了惊愕之外,却还带著掩饰不住的惊恐……
那人探出手,飞快地扣住了女子的脉门,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还不待那女子发出惊呼,那只明显属於男子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又改而捏住了她的下巴,一颗黑色的药丸瞬间进了她的咽喉。
没过多久,那女子的面色就似乎好了一些。她狼狈地抱住自己被弄得肮脏不堪的赤裸身子,缩进了角落里,瑟瑟发抖,显是惊魂未定。
那人也不说话,身上鬼魅般的气息稍稍收敛,侧身,踢了一脚床边的死尸,忽又回过身去……李姓姑娘防备地抬起眸子,看著那高大的男人手臂轻动,旋即,一件黑色披风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道落到了她的身上,j准地盖住了她瘦小的身体。
她低下头看著身上低调异常的黑色布料,看著自己赤裸的身体被宽大的披风罩住,遮去了那些令人难堪的屈辱痕迹……
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看向对方的眼神变得平和了许多,其中的感激之意溢於言表。
男人周身仍泛著难以亲近的冷邪,随手抛下一只疑似装著干粮的袋子在女子身边,然後漠然地转身──
这时无痕才看清楚,这四肢修长、身材健硕魁梧的男人,面上所覆,竟是一只狰狞可怖的厉鬼面具。
……
好一个青面獠牙的“暗影”!
真没想到,这边塞难民所期盼的“英雄”, 打扮如此邪佞可怕,出手又如此干脆利落,而对人,如此冷漠无情……不,谁能说这是个无情的人呢?他看似漠然的举动里,分明带著这乱世之中难能可贵的怜悯之情、助人之义……
想到这里,无痕心中方才还对世间男x深恶痛绝的情绪,似乎稍稍消退了一些。
这时,那鬼面人出了屋子,抬头,两道邪魅的目光从狰狞的面具之下直s而出,j准地朝她藏身之处投来!
被那样冷邪的目光一望,饶是确信自己隐藏并无漏洞,无痕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此人如果要杀她的话,她甚至躲不过三招──
这个可怕的想法萦绕於脑海的时候,她才有几分明白,那几个禽兽士兵临时之前所面临的那种恐惧……於是顾无痕悄悄收敛了呼吸。敌我不明,她选择了按兵不动。
唯有指尖银针微微有些颤抖。
鬼面人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多久,很快便好似漫不经心地移开了。
然後,他迈开长腿,大步走到了不远处正在吃草的马群之间,径自牵住了一匹马的缰绳……
无痕向来无甚波澜的眼儿倏地睁大了,带点不可置信的神采──这男人直直走向的,竟是,她的马儿!
没错,半个时辰前,那匹乖巧的马驹还是她的坐骑!
那鬼面人对别的马匹似乎完全不屑一顾的样子,大手安抚x地拍了拍“她的”马儿的颈项,而後轻松地一跃,高大的身影已经落在了马鞍之上。
该死!这家夥要“顺手牵羊”也不用偏巧“牵”走她的马吧?
无痕银牙暗咬,一时却不知所措──要招惹这个家夥,绝对需要比对付先前那几个兵将加起来更多十分的勇气。
然而就这样看著马儿再次被人带走?
她不甘心。比方才更不甘心。
说来也怪,先前还被她暗赞极有灵x的马儿,在那形貌吓人的男人胯下,竟也是异常的温顺。男人一夹马腹,轻喝一声,胯下骏马立时如箭般飞驰而出!
在奔驰出这个小小村落之前,鬼面人似乎侧了侧头,幽深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飘过来……直到他一人一马不见了踪影,顾无痕都没从那幽寒的y影中回过神来。
暗影,暗影……还当真是形如魅影。
见他去的也是中州的方向,无痕心念一动,随意跳上了一匹马,也沿那条路驰去。
临行前回头,跟她说过话的两位老人家正悄悄开了门出屋,寻那李家姑娘去了。老婆婆嘴里还隐约念叨著:“老天爷总算还是保佑了咱们一次……‘暗影’还留了银子……咱们快些走,大家一起走,离了这地方,总会有活路的……”
……
要跟上“暗影”,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开始她只抱著一丝不甘与好奇,尝试x地想看看能不能发现如此神秘的鬼面人的来处,当然,顺便看看能不能“救”回她的马儿……
不过到了後来,她发现追踪这个“鬼魅”,简直是斗智斗勇的一件大差事。
好在她顾无痕勉强还算是聪明加细心又耐心,勉强跟了一路,一直进了中州边境,追追停停,眼看著离中州的国都见彰城都没剩多少路程了──
没错,这暗影竟然跟她完全“顺路”!无痕有时甚至还忍不住会想,若不是跟著他,她也许还得多费不少探路的功夫。
可是……这个杀了中州兵将,救助边塞难民的“英雄侠客”,为什麽会一路往见彰城去呢?
越临近中州的国都,顾无痕心里的违和感就愈加强烈。
虽然她眼前所见的中州百姓,除了语言口音、穿衣打扮、生活习俗等方面与其它地域不甚相同之外,也不见得如传说中那样的惹人憎恶。但她还是没办法坦然地去欣赏这个国度的一切,无论景致还是人群。
奇怪的是,那个暗影给她的感觉,却是对中州无比的熟稔。她甚至怀疑他是中州人!为什麽凭著微乎其微的接触就产生这样的直觉?
她自己也不解。
又经过了一个小镇,眼看著已经到了通往见彰城的最後一段路途。
这一次,用黑巾遮住大半“鬼面”的男人似乎不似之前那麽急著赶路,反而骑著“她的”的马儿,格外悠闲地在官道附近的小路上“游荡”……
无痕心底对这个男人的好奇心不禁又更重了一点。
“让阁下费心跟了一路,看来在下的魅力实在不小呀……”一道暗哑邪魅的声线忽然响起,在空旷的郊野中悠扬回荡。
好诡异的声音……
一听就知是刻意掩饰过的。
无痕观察了半晌才确定──确实是那“暗影”在说话,而且,还是在对她这个“阁下”说话。
其实无痕心里也明白,要让这位“暗影”不发现她有意又似无意的“跟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拆穿她罢了。
她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却只觉一阵劲风掠过,再睁眼时,她人竟已落到了数十丈开外──“她的”马上!
看著自己身上紧紧缠绕著的马鞭,再抬头看一眼面前身形魁梧的男人……
这鬼面近看真够吓人。
“小东西,眼睛很漂亮嘛……”鬼面人再次用怪异的嗓音开了口,面具後他黑亮的眸子幽深,静静注视著她的眼眸。
“……”无痕没想到这男人竟会对她说出这种话,眨了眨灵动的双眸,掀动唇瓣轻声道,“你的脸真难看。”
沈默了片刻,一阵y沈暗哑的笑声从鬼面人的咽喉里发了出来。
“呵……”高大的男人y恻恻地矮下身来,紧紧盯著她的脸,“小东西,你的脸也不怎麽样……”
“……”无痕自然明白自己脸上的伪饰看起来“相貌平平”,眼儿里出现一丝轻蔑与不耐,“少说废话。放我下去。”
“若我说不放呢?”男人y沈地笑道。
他不止不放,而且还用马鞭把她的身子缠得更紧。无痕很快就感到了呼吸困难。
“那你下去!”
随著她一声低喝,一枚银针从口中吐出,飞快地s向近在咫尺的男人的咽喉!
“呵呵……”男人笑得更加开怀,在无痕惊异的目光中,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来,大手间一枚细细的银针闪著莹莹幽光。
“先前不是挺有耐心麽,怎麽被我一碰就失了分寸了呢……”鬼面人把狰狞的面孔压了下来,炙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蔓延,“小东西,你以为,我会像那几个士兵一样,那麽好对付麽……”
男人诡异的嗓音因为压得更低,显得有些嘶哑难听,那热气更是引得无痕身上**皮疙瘩连连泛起──
生平第一次,她感觉到了在一个强大的男人面前,那种丝毫无法动弹的无力感。
那种铺天盖地压下来的强势,不容人一丝反抗的力道,还有幽深黑眸里仿佛洞悉一切的光芒……钧让一击即溃的她感到无比挫败。
神之欲 1、夫人
靖宇堂
j致古朴的香炉内,熏香气息淡雅,幻化出氤氲四溢的烟雾。
案前端坐的男人银发如雪,肤色白皙如玉,眉目修长微挑,双唇不点而朱。他手边的书卷和各种书信都叠放得一丝不苟,他的字亦如他的人一般,干净、内敛,风骨硬瘦,又j美绝伦。
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严苛,处处可见一斑。
然而只有不远处的侍卫知道,今日他家主人摊在面前的那卷书,其实好久都没有动过一页……那双凤眸里面藏著的东西太多又太深,他这小小侍卫,g本难以揣测。
阖上了书页,银发男子微皱了皱眉,以手支额,闭上了眼睛养神。许是头风又犯了,他唇角几不可觉的微微抽搐,眼角也落下淡淡的疲惫黑影。
观察著主子的一举一动,修岩又一次在心里暗想──他家主人要是再不改改这“虐待”自己却装作若无其事的习惯,以後毛病恐怕会越来越多……
“修岩,出去走走吧。”
男人忽然开口,站起身来,长长的银发下白色衣袂纤尘不染,舒展开来,步伐如行云流水,飘然似仙。
“是。”修岩立即跟上。
出了靖宇堂才发现,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夏日倒是难得如此和风细雨,那银发男子──也就是赤宁城城主宁徽玉,也并不以为意,在雨中负手而行,任温和的雨丝轻轻沾湿他的长发……
宏伟的赤宁城有内外之分。外城占地极广、人烟纷扰,内城却更像是个极其宁静雅致的小型g廷。
亭台楼阁,雨榭湖泊,曲叶风荷……
看著这些j致的美景,人的心情也自然而然的变得平和。雨天的景致,更是别有味道。
主仆二人就在这些鲜有人迹的景观之中漫步,一路行到了一个湖泊边上,宁徽玉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後面闷头跟著的修岩其实并没有多少欣赏雨景的风雅兴致。他心里更多担心的,其实是他家主人的身体──虽然主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但是毕竟身子不算康健,淋了雨回去,不知会不会引得头风愈发的重了……可惜啊,担心他这个城主身体的,永远都只有他这麽一个小小侍卫而已,偏他又只是个嘴拙的侍卫,如何才劝得了他那固执的主子呢?唉,要是有个贴心的女人在,想必也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这麽想著,一时也没注意到前面漫步的男子停下的脚步,等修岩抬起头来,却见宁徽玉竟在湖边盯著远处的湖水发呆。
修岩循著他的目光看去,湖水也没什麽好看的嘛,不过满池荷叶在细雨中变得愈发的鲜绿欲滴,一朵朵颤巍巍的荷花也变得愈发的惹人怜爱……
不敢打扰他赏景的兴致,修岩百无聊赖地四处巡视了一圈,却意外地发现了湖泊对岸的亭子里,一抹绿色的身影──那不是晴儿麽?她怎麽……再一看,更加吓一跳──果然,晴儿跟著的,不是夫人还能有谁……
赶紧去看自家主人的脸色,还好,那张秀美的面容上并没有什麽异样,应该还没有发现对面的人……吧?
这下好了,前两天刚被主子问起过,今天就碰上了!
要是主子一个不高兴,兴许还以为是他修岩八婆多事自作主张不自量力给安排的……那他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主人,雨大了,还是回去吧?”修岩上前一步,想把人先劝回去,要是再多走两步说不定就碰上了。
说起来在这种景致之下相遇还是挺浪漫的,但是对於一对成亲三年却连面都没见过的夫妻来说,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这麽打了照面,想想都觉得尴尬……
“嗯。”宁徽玉思绪被打断,收回了放空的目光,再看看湖面上一个个雨滴打出的渐大的圈晕,以及变得更加y沈的天色,淡淡地道,“去那边亭子上避雨吧。”
……
修岩瞬间僵化。
“那边亭子”?呃,看来看去,如果不原路返回的话,这里也就一条弯弯曲曲的水上栈道是通往对面水榭的……
“主人,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回去吧……”天知道他可是从来不“忤逆犯上”的,现在却硬是要主人听他的……
“那个,晚膳应该快好了,凉了就不好了!”说出口才知道他的理由有多奇怪……
果然,宁徽玉向来淡然的眼神微显诧异,向这个甚少干涉他行为的下属投来──修岩唯一会出口相劝的,除了他的健康问题之外,就只有关於某个女人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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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欲 3、无物结同心
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天一夜,次日天明,又是晨曦明媚,不由得人不心境大好。
凤幽夜借晴儿不在跟前的一个空子,独自来到了曲风亭。
气质娴雅的女子沈静地走过曲折的小道,却意外发现亭中不见了她来此的目的──石桌上本应在的那幅画,她倒是为它想过可能会出现的被雨水浸染得惨不忍睹的下场,却怎麽也没料到它会就这样不翼而飞!
怎麽回事,是夜里风大,被吹入湖心了?可是,石桌上的纸镇下并无残余的纸屑,余下的一小叠画纸也依然整齐……事实上,昨日未及收拾干净的笔墨纸砚,此刻都整整齐齐地摆放著,显然是经人收拾妥当。
是有谁经过了这里?从那摆放笔墨的方式,就能看得出是个x素好洁,且对文墨之事颇为熟稔的人……看来,是她的随意惹得他人不快了呢。
不知怎的,平静的心底起了波澜,她忽然就有了点慌张。
总觉得哪里不对呢,那个人……不,不会是他。想来他躲她都来不及,怎可能还收拾她留下的笔墨?
就算真是他经过,真是他随手收拾了,也不至於会“顺手”收走了她的画……那,会是谁呢?这内城里的人她认识得很少,相熟的人更是几乎没有的,想来也不会是有人特意为她收起来了。那麽,究竟何人会将一幅再平庸不过的画给“顺手牵羊”了?
凝眉想了许久,无数的可能x在心头蹿动,直到一阵清凉晨风拂过她柔嫩的面颊,她才露出凉凉一笑──她还真是闲得久了,只一幅画而已,却又叫她胡思乱想!又不是什麽千金墨宝,丢了便丢了,再画一幅便是,哪里要这样给自己心里多生疑窦。
她微微叹息,摇了摇螓首,抛下了疑虑,将石桌上的东西都取了,娉娉婷婷又往来路去了……
纵使凤幽夜冰雪聪明,多年之後亦无法得解──这“偷”画之人,为何会是那第一个就被怀疑、却又第一个被排除嫌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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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宇堂
修岩盯著墙上那幅画已经看了足足半日。
不是他这个只懂习武不谙文墨的大老chu突然间开了窍,而是他实在很想弄明白,这副已被装裱得极其j致的画作,到底有什麽稀奇之处──可以稀奇到让他家主人不问自取,径自带回家来;带回来也就算了,还心血来潮自己动手裱了起来;裱好了也就算了,还郑重其事地挂在了堂中……
他跟了主人这麽久,还是第一次见主人做出这种“出格”之事来。
他知道昨日主人是看有雨点被风吹进亭中打湿了画纸,应是惜画才把它卷起,塞入衣中一路带了回来。然而主人向来不是会关心这种琐事的人──大活人都没见他施舍过一分的关怀,一张画纸不知怎的倒是得蒙救护──
若是夫人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感想;而这多年没尽过丈夫义务的男人,若不知道这画的主人是谁也就罢了,可他若是心里明白的,还这样做……
想到此处,修岩忍不住擦擦冷汗。不知道主人是不是因一趟南方之行受的刺激太大,才使得行为变得如此怪异。
南方……唉,那个美丽女子,实在是辜负了主人这麽多年的心思啊!
修岩的目光在墙上几幅画卷之间转了两圈,最後停在一个隐秘的凹槽处──小小的机关控制的那间无外人知晓的暗室里,究竟藏了多少主人的秘密……连他这个贴身的侍卫都不知晓。
“喂……这边,修岩!”
一个绿衣小丫头在门外探头探脑,圆圆的眼睛咕噜咕噜地转著,头顶两只小髻更显得女孩一副活泼可爱的模样。
“晴儿?”修岩一怔,这丫头怎麽知道这会儿跑这里来找他?
黑羽族的少主来访,主人去了外城与之密谈,却不让他跟著──这丫头倒是会钻空子!
“你有事找我?”看见这j灵可爱的小丫头,向来沈闷的大男人也不禁放柔了声音,黝黑的俊脸上带著一丝可疑的羞赧。
“哼,谁要找你。”小丫头确信里头并没有某人的存在之後,才鼓起腮帮子,娇嗔地瞪了男人一眼,“你今天这麽闲?不用陪你家主人逛花园?”
一听这话,修岩立时明白这丫头是算账来了。
“主人出去了,今日还不知会不会回来。如果有事需要帮忙的,我今天正好可以去办……”不管这丫头怎麽想怎麽说,他一直以来想帮助照顾这两个女人的心是真的。
“哼。”晴儿又撅了撅嘴,虽是冷哼了一声,但圆圆的小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俏皮的笑容。
她很少有机会进靖宇堂,眼下看某人不在,胆子大了起来,大摇大摆地进了堂中。她也不理眼巴巴盯著她看的修岩,只睁著双圆圆的大眼滴溜溜地四处乱瞧……很快,小丫头眼睛一亮!
“真的在这儿!”──墙壁上,一副清雅的青莲雨荷图,正堂而皇之地高高挂著。
她就说嘛!那画好好的怎麽会不见了,定是有人“偷”了!那个某人也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干嘛要“偷”她家公主的画?!害得公主一早回来以後就有些失魂落魄的……
“这个……”修岩顺她目光看去,骤然有些脸红。
虽然画不是自己“偷”的,可自家主人跟夫人之间那麽尴尬的关系……实在是让夹在中间的人为难呐!
“这个什麽?这个明明是我家主子的,为什麽会跑来挂在这里?!”小丫头得理不饶人,两只眼睛瞪得更圆了。
“呃……这个,是主人看画纸被雨水打湿了,才带回来弄干净了裱起来的。应该是看夫人画作的好,才、才挂起来的……”他都替自家主人脸红呐!
“哼!他倒是好意思!”绿衣小婢又娇嗤了一声,“我不管,你把画还我!”
“这……”
本就有些木讷的男人更加没辙了。看小丫头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他想了又想,最後只能说,“我做不得主。不如,你让夫人亲自过来取……”
小丫头脸上还是气呼呼的,眸子又咕噜噜转了两圈,倒也没再说什麽。出门前又狐疑地看了看那幅被装裱一新的雨荷图,绿衣小婢终於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
往靖宇堂来的一路,凤幽夜都觉得不可思议。
怎麽可能呢,自己的画竟真是跑到……那个人那去了。本就有些莫名不安的心,在听了晴儿的话之後更加跳动得厉害。等到用了晚膳之後,她整个人都已是坐立不安了。
为什麽、为什麽……她不停地问自己。
走到靖宇堂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了。
明知道他不在,她才鼓起勇气来的……可她仍然控制不住自己,身子不停地发颤,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晴儿那丫头也不知怎麽了,说是不舒服不肯出来陪她走这一趟。要她独自来此,心里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忍不住,很想亲眼看一看……自己的画,是不是真的,被那个男人给收起来了?
神之欲 4、神的欲望[H加长版] (慎)
靖宇堂,是她之前从未曾涉足过的一个地方。
看著这个对她来说明明非常陌生,但却时常会出现在她想象之中的神秘“禁地”, 凤幽夜心里的忐忑更深了一些。不知道为什麽,总有种不大安详的预感……
只不过是去看看而已,没什麽大不了的──她不断告诉自己。
这靖宇堂比她想象中还要雅致和大气。
临水而造的建筑,恢弘又不失j致秀婉。“靖宇”二字,确实只有这样的建筑,还有……那般的男人,才能匹配得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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