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村媳妇好美

“姆妈，吃饭吧，我求你。”石头跪在病床前，抓住姆妈的手哀求。
“石头，姆妈不行了，带我回去吧，别把我的魂留在城里。”姆妈说。
石头硬逼着喂了一口，姆妈全吐出来。方桂枝慌忙拿毛巾来擦。杨老师觉得难受，悄悄落泪。石头过去喊来护士。护士又给石头姆妈输液。石头偷偷问护士，他姆妈是不是以后只能靠输液维持生命。护士说吃不下饭，输液也没用，病人的消化系统很快会萎缩掉。
“我姆妈是不是没得治啦？”石头的心往下沉。
“目前真的没有办法。医生给出的方案也是维持治疗。”护士无奈地摇摇头。
石头看了看输要瓶上的配方，是氨基酸和维生素，知道护士没有骗他。这些药很贵，可对治病毫无用处。
姆妈输了液，情绪稍微好一些。方桂枝看看天色不早，叫石头和杨老师回去。石头说留在医院陪姆妈。
“你把杨老师送回去，再回来。”方桂枝说。
石头陪着杨老师回到家门口。杨老师叫他进去坐坐，做点功课再去医院。石头担心姆妈，说不用了。杨老师看着石头消失在路口，一时怅然。石头姆妈情绪失控，把她的计划全扰乱了。杨老师疯狂地朝路口跑去，她想把石头喊回来。
跑到路口，石头已经不见了。街上行人稀少，几盏昏黄的路灯像老人的眼睛一样无神。
杨老师默默地回到屋里。石头做过的试卷还放在桌子上，他当马骑过的凳子还是昨天的样子。杨老师觉得好冷清，格外想念石头。她到院子里收了石头衣裳，放在鼻尖上嗅了又嗅。
“办酒请人客，拜堂入洞房，明天生个白胖胖。”
杨老师耳回响着石头声音，难过地躺在床上。为了这次缠绵，她下过多少次决心，做过多少次准备，原本以为今夜会水到渠成，石头却不能跟她在一起。
“臭石头，烂石头，我恨你，打你，咬死你。”杨老师发生似的冲着床上的枕头出气。
石头回到医院和方桂枝一起守着姆妈。姆妈输完液，精神好了不少，跟方桂枝说地里的事，还把村子里欠她的工钱交代给石头。石头听着别扭，叫她不要说。
姆妈放低了声音跟方桂枝说话，问她来芙蓉湾一年了，为什么还不要孩子。方桂枝说不是不想要，一直没怀上。
“桂枝，委屈你了，石头他叔配不上你。你有那个心思，我也理解。只是这个家，以后全靠你了。”石头姆妈拉住她的手不放。
“大嫂，我没那个心思。要不是你们，我一家子都饿死了。你放心养病，我会照顾好石头。”方桂枝说。
“桂枝，是不是石头他叔不行？”石头姆妈终于问出这个憋了很久的问题。
方桂枝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走村媳妇好美 第60章 让你像城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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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我没那个心思。要不是你们，我一家子都饿死了。你放心养病，我会照顾好石头。”方桂枝说。
“桂枝，是不是石头他叔不行？”石头姆妈终于问出这个憋了很久的问题。
方桂枝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桂枝，我和石头他爹对不住你，真对不住。你要是想走，回去我跟石头他叔说个清楚。”石头姆妈说。
方桂枝拼命摇着头，眼泪直往下落。石头想过去劝劝，姆妈叫他去倒点开水来。石头知道姆妈故意支开自己，拿了搪瓷杯走出病房。
“大嫂，我会管好这个家。你和石头父亲给了我一家活路，我不能知恩不报。石头还得上学，我怎么能放手不管呢？以后不许提这个事。”方桂枝说。
“桂枝，我们女人总是命苦。哎，为难你了。”石头姆妈重重叹了一口气。
两个苦命的女人双目对视，黯然伤情。
石头打来开水，给姆妈喝了两口。姆妈说比吃药还难受。
“大嫂，明天会有好医生来，你放心，病会好的。”方桂枝说。
“桂枝，别安慰我，自己的病自己清楚。”石头姆妈说。
护士过来熄灯，叫石头和方桂枝留下一个人陪护，另一个必须离开病房。石头怕方桂枝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让她留下陪姆妈，他去走廊上熬一夜。
“石头，你去杨老师家睡吧，也许她还在等你。”方桂枝说。
“婶，你在姆妈边上躺着睡一阵子，我在外面长椅上睡。”石头说。
方桂枝见石头不肯去，陪着他来到走廊上。走廊上只有一盏昏黄的灯，远远地挂在护士站那边。方桂枝和石头这边黑乎乎的。方桂枝坐在长椅上，叫石头靠在她腿上睡。
“婶，我昨天夜里睡过，你靠在我腿上睡吧。”石头说。
“石头，我是大人，不犯困。”方桂枝不肯。
“婶，你除了年纪比我大，其他的我都比你大。”石头说。
“那也不一定。”方桂枝轻笑一声，抱着石头的脑袋让他躺下来。
“还有什么比我大？”石头问。
“你猜呀。”方桂枝笑得忍不住声，身体抖得厉害。黑暗让两个人变得放松而亲近。
石头突然想到了方桂枝的乳。方桂枝是个健康美丽的女人，有一对好-乳。石头从她踏入家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特别是随着天气转暖，方桂枝胸口的两个团团越来越明显，平时石头都不敢睁眼看她。
“怎么不猜啦？”方桂枝见石头没动静，摸了摸他的脸。说真心话，她不愿意石头被杨老师带走。要是石头离开了芙蓉湾，她真的没有勇气跟瘸子三生活下去。
“婶，我晓得了。”石头说。
“你说。”方桂枝低下头来，几乎碰着石头的唇了。
“我说了你不可生气。”石头说。
方桂枝说不生气。石头大胆地捧住她的乳，说这个比他的大。方桂枝一阵酥-痒，像只被骑的母鸡，全身都软了。她捧起石头的脸紧紧搂在胸前。石头小心地抚摸着。方桂枝的乳比匏瓜梨还要大，越摸越坚挺。
“石头，你错了，我的眼睛比你大。”方桂枝喃喃着。
石头想解开她的衬衫纽扣，方桂枝不答应。石头只好隔着衣裳抚摸着，终于觉得不爽快。方桂枝被他弄的心底痒痒，只一会儿工夫，就说要上厕所去。石头陪着方桂枝上了厕所，两个人回到长椅上。方桂枝问石头的新衣裳怎么来的。石头说杨老师给他做的。
“杨老师对你真好。石头，以后有了杨老师，你还会记得我吗？”方桂枝有些伤心。
“婶，我不会跟杨老师走的。她是城里人，要回城里生活。”石头说。
“只要你不离开芙蓉湾，我就一辈子在你家里。”方桂枝说。
“婶，委屈你了，我叔那个样子不说，还经常打骂你。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让你像城里女人一样生活，穿好看的衣裳，抹香喷喷的面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不用下地干活。”石头说。
“石头，有你这句话，我知足了。天大的委屈我都受得了。”方桂枝有些激动。
石头想再抱着她。方桂枝不肯了，说走廊上不时有病人和家属走动，被人看见不好。石头说自己想她。方桂枝说都是一家人，天天见面，有什么好想的。
“婶，不是那个想，是这个想。”石头说。
“石头，别动歪脑筋。你不睡，我可要睡了。”方桂枝靠在石头身上，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她昨晚一刻都没睡，今天又忙了一整天，真的累了困了。
石头也觉得累，一连串的打击，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撞了倒霉运。幸好有方桂枝和杨老师在身边，生活还有一点美好的希望。
星期天，杨老师给石头姆妈请了一个医道高深的专家。专家看了石头姆妈的病情，摇摇头，说没有希望，这个病太罕见了。石头姆妈从专家的神色上看出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又嚷着要回去，还把输液的管子拔掉。




走村媳妇好美 第61章 填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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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杨老师给石头姆妈请了一个医道高深的专家。专家看了石头姆妈的病情，摇摇头，说没有希望，这个病太罕见了。石头姆妈从专家的神色上看出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又嚷着要回去，还把输液的管子拔掉。
石头没有办法只得哀求杨老师想办法让姆妈出院。杨老师的同学正好在住院部上班，她好话说了一大堆，让同学把休班的财务部工作人员叫来，把住院费用结算掉。
当天旁晚，石头和方桂枝带着姆妈回到了芙蓉湾。
村里人见石头姆妈从县城医院回来也没什么好转，知道她不行了。是啊，田里地里忙活一辈子，小病瞒着，大病熬着，熬到尽头，想去看时一般也是在卫生院打个针，吊几天盐水，出不了半个月就没了，很少有人上县城大医院看病的。
从医院回来，石头姆妈更吃不下饭，石头只好天天去请卫生院的护士输液，不到半个月，两百多元钱全花光了。小叔整天唉声叹气，以前都是石头一家接济他的，现在反过来，他要帮着石头家里，心里自然不舒服。方桂枝晓得丈夫的心思，没少跟他吵。
“这个无底洞，把我们两个全搭进去也填不满。桂枝，你少管点好不好？”瘸子三晚饭后大发脾气。
“大哥大嫂要是不管你，你有这个家吗？做人要讲良心，你的良心被狗叼去了！”方桂枝冲着丈夫大骂。
石头姆妈在屋里听到很难受，她想死，可连死的力气都没有。石头怕她拔掉输液管，每次输液时总是守着她，捧住她的手。
瘸子三被方桂枝臭骂一顿，又出去打牌，方桂枝坐在门后哭。从医院回来，她下地的时间更多了，努力从地里多刨些钱出来。既然石头想让姆妈在世上多留一些时间，她尽量帮他。
石头放学后被杨老师留住辅导功课，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一进门，见方桂枝在哭，问她是不是被小叔欺负了。方桂枝摇摇头，站起来点灯，为石头盛了饭。桌子上只有一些黑黑的烂咸菜。方桂枝说手头紧，没有钱买咸鱼和肉了。小叔打到的鱼也不往家里拿了，他去集市上卖掉，拿了钱整天玩牌。
“婶，是我不好，让你苦成这样。”石头说。
“石头，别说了，苦日子总会熬过去的。快吃饭。”方桂枝努力笑了笑，虽然穷得不成样子，家里还是被她收拾得整整有条。
吃了饭，石头跟方桂枝商量，想把六个银元卖掉，继续给姆妈治病。方桂枝不答应，芙蓉湾有个习俗，定亲时要送银洋，这个东西出手容易，买回来可得花大价钱。
“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姆妈死。”石头说。
“石头，姆妈迟早要走。你不要再努力了。”方桂枝说。
“她是我姆妈，又不是你姆妈，你当然不心疼了，死了就死了。我……我怎么办……没爹没娘的，不行，我要继续给姆妈输液，让她活着。”石头抓起红绸包往外冲。
方桂枝把他拽回来，关了门，不许他出去。
“婶，我一直以为小叔自私，没想到你也自私。”石头大吵大闹。
“石头，我自私就不会留在你家了。你看看这个家，你小叔什么都不是，家里连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我守着这个家，还是为了你吗？”方桂枝也生气了，说话的声音很高。
这是石头第一次跟方桂枝吵架。两个人越说越气，石头想往跑去，方桂枝想把他手里的红绸包抢回来，两个人扭打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石头一生气，狠狠捏了一把方桂枝的乳。方桂枝痛得大叫，一下子松开石头。石头爬起来，跑到院子外，屋里传来方桂枝凄惨的哭声。
石头的脚步停住了，他慢慢走回屋里。方桂枝还躺在地上，哭得很伤心。石头蹲下去，把方桂枝抱在怀里。方桂枝紧紧搂住石头，嘤嘤哟哟哭个不停。
“婶，我听你的，不要哭了好吗？”石头说。
“石头，不是我自私，真的不是，你大了，不能像你叔一样没个女人喜欢。要成家立业，这银洋必须留着。”方桂枝边哭边说。
石头把方桂枝抱到灯下，用毛巾给她擦了脸。方桂枝才止住哭。
“婶，刚才捏痛了没有？”石头问。
“痛死了，你下手那么重。”方桂枝被石头一问，又发觉痛了。
“婶，让我看看。”石头脱口而出。
“别闹，不能看。”方桂枝脸一红，转过身去。
“婶，让我看看，给你擦点药。是不是捏黑了？”石头走到她面前，看着她。
“不行。你叔要是回来看见，我们说不清楚。”方桂枝抓住衬衫不放。
“婶，要是伤着里面，以后会变难看的，让我看看才放心。”石头从方桂枝忸怩的神态中判断并无大碍。
“看看可以，不许碰我。”方桂枝说。
石头同意了。




走村媳妇好美 第62章 痒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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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要是伤着里面，以后会变难看的，让我看看才放心。”石头从方桂枝忸怩的神态中判断并无大碍。
“看看可以，不许碰我。”方桂枝说。
石头同意了。
方桂枝慢慢解开衬衫，撩起里面的小汗衫，一只浑圆的乳露出来，显示着母性旺盛的生命力。石头仔细看了看，上面果然有红红的手指印，他狠狠抽打自己的脑袋。伤害方桂枝，比伤害自己更难受。
“石头，别这样，现在不痛了。”方桂枝也感到奇怪，给石头一看，疼痛倒是没了，却痒得难受。
“我给你擦点药吧。”石头很用心地把药水涂上去。
药水凉丝丝的很舒服。可翎毛很软和，有时会碰着方桂枝的头儿，如触电一般。方桂枝说自己来。
“婶，就好了，还痛吗？”石头问。
“不痛了。”方桂枝把小汗衫拉下来，又扣上衬衫。
石头望着方桂枝傻笑，这是他第一次看女人的乳，觉得好美，好有吸引力。
“你笑什么？”方桂枝问。
“婶，你的奶真好看。”石头说。
“等你娶了媳妇天天看，也不好看了。”方桂枝说。
“婶，你要是给我看，一辈子都看不厌。”石头说。
“去，我不是你老婆，怎能给你看一辈子？”方桂枝收拾好石头的碗筷，走到灶台前洗碗。
石头坐在长凳上看着她忙碌。方桂枝一边洗碗，一边回头看石头。有石头陪着她，这样的夜晚也是美好的。
方桂枝洗好碗，叫石头生火烧水，她要洗澡。
石头点着火。方桂枝在锅里倒上水，坐到石头身边一起烧火。
“婶，柴火中有刺，你别乱拿。”石头捏住她的手。
“石头，我不是千金小姐，不怕的。”方桂枝说。
“婶，你要是生在富贵人家，也是千金小姐。”石头说。
方桂枝大笑，从石头炽热的目光里，她知道自己很漂亮。可从小出身贫寒，让她从没心思注意自己的容貌。对于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来说，谈打扮是件奢侈的事。嫁到芙蓉湾后，石头姆妈对她照顾有家，她才慢慢学会打扮自己，衣裳也穿得合身了。
可惜好景不长，石头父亲一死，姆妈也危在旦夕，原本丰衣足食的日子一下子破落了。方桂枝感觉到一阵无形的压力，石头姆妈的嘱托又响在耳边。她叹了一口气，说自己没有那样的好命。
“婶，命是天生的，生活要靠自己争取。我会让你过上千金小姐的生活。”石头说。
“那我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家里等你，给你烧饭洗衣裳。”方桂枝说。
“还要帮我洗澡。”石头说。
“别皮，小心被你叔听到。”方桂枝从来不敢向石头流露自己的内心。
石头加了些柴火，锅里的水滋滋响着，火光把两个人的脸映得红红。方桂枝像朵花。石头又动了坏心思，轻轻搂住她的腰。
“石头，别摸都是汗，腻腻的。”方桂枝说。
“婶，没有汗，滑得很，像豆腐一样嫩。”石头说。
“你是不是想把我像豆腐一样吃了？”方桂枝笑了，“叔可饶不了你。他最近脾气坏了，老是疑神疑鬼。”
“婶，你洗了澡肯定很好吃的，让我吃吃呗。”石头大着胆子说。
“石头，把水提进去。我洗了澡再出来陪你说话。”方桂枝说。
石头从铁锅里舀上水，倒进澡盆子里，又添了些冷水，摸摸水温差不多了，抱起大澡盆子进了屋。
“石头，当心点，别把澡盆子摔破了。”方桂枝拿衣裳出来，见石头走得摇摇晃晃提醒着。
“婶，你坐进去我也端得动。”石头笑着说。
方桂枝羞涩一笑，好像她真的坐在澡盆子里被石头看了一样。她关了门，慢慢地洗着自己的身体。这是方桂枝最美好的时刻，一天的疲劳可以洗去，作为女人的感觉可以找回来。尤其是抚摸着一对团团的时候，她可以原谅石头的一切小坏坏。石头的偶尔小坏坏，提醒着她是个漂亮的女人。
方桂枝洗着洗着，不由对石头说的能游进小蝌蚪的地方产生好奇，她轻轻用手指探了探，一阵酥痒从腹地漫上来，好舒服啊，要是石头来抚摸一定更奇妙吧。方桂枝全身都燥热起来，拼命地用水淋。淋了一阵还是不行，又把手指探进去多一些，直到有些痛了，那火才消去。
石头坐在烧火凳上，时不时问方桂枝要不要加水。方桂枝洗澡的时候，他最难熬。整个脑袋好像不属于他了，他总是无端地遐想着自己跟方桂枝在一起的情景，方桂枝美丽的身影在他脑海驱之不散。方桂枝不敢让石头进来加水，她知道自己要比石头更懂得控制场面，不然闹出风声会出人命。
方桂枝洗好澡出来，石头迫不及待地叫她坐在烧火凳上。
“石头，去看看姆妈，我们陪她说说话。”方桂枝见石头双眼冒火，不敢跟他靠得太近。
两个人来到石头姆妈房里，叫了两声没有应答。




走村媳妇好美 第63章 舍不得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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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桂枝洗好澡出来，石头迫不及待地叫她坐在烧火凳上。
“石头，去看看姆妈，我们陪她说说话。”方桂枝见石头双眼冒火，不敢跟他靠得太近。
两个人来到石头姆妈房里，叫了两声没有应答。
方桂枝把灯盏拿过去一看，石头姆妈脸色发紫，面目狰狞，已经死了。她吓得惊叫，灯盏掉在地上，洒出的煤油在泥地上烧起来。
石头扶住方桂枝，把地上的火扑灭，重新点了灯盏。姆妈真的没气了，她的鼻孔里塞满米糊糊。米糊糊是方桂枝特意为她熬制的，最近她每餐只能吃两汤匙。石头放声大哭，张开姆妈的嘴一看，里面也塞满米糊糊。石头知道她怕拖累自己，用米糊糊堵住最后一丝微弱的呼吸，从此跟他阴阳两隔。
“石头，姆妈还有救吗？”方桂枝问。
石头悲痛地摇摇头，不敢说米糊糊的事怕方桂枝内疚。
石头的哭声一出，很多人朝他家涌来，都知道他姆妈过世了。几个老人拿来灯笼，在石头家的院子里升起来。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有跟着哭的，也有看热闹的。
方桂枝出去把瘸子三找回来。瘸子三拢了几个本家的兄弟，商量出殡的事。幸好石头爹过世的时候坟墓已经做好，瘸子三连夜赶去定了一口棺材，又到村头张七仙家看了时辰。张七仙说病死之人毒气重，入土趁早。瘸子三问他什么时辰。张七仙说明早卯时。
瘸子三回来跟方桂枝说。方桂枝觉得有些草率。
“草率个屁，放在家里会生蛆的，天气越来越热了。”瘸子三说。
“你这没良心的，我打死你。”方桂枝操起门口的扁担就打。
瘸子三只好去跟石头说。石头还跪在姆妈床前哭。瘸子三想起大嫂平日里对自己的好，流了些眼泪。几个长辈进来，问瘸子三要不要置办酒席。瘸子三说没钱。
“办吧，先借点钱过来。”方桂枝说。
石头把红绸包里的银元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让方桂枝拿去换了办白事。方桂枝不肯，逼着瘸子三去借钱。
“桂枝，你饶了我吧。我要是能借到钱，公鸡也会下蛋。”瘸子三说。
“婶，别逼叔，把银洋拿去换了吧。”石头说。
“石头，银洋留着给你娶媳妇用的，不能换。”方桂枝不答应。
石头拿起银洋往村头小店里跑去，从老板娘那里换了四十元钱。方桂枝拿着钱不住地哭。几个本家也凑了一些钱来。于是买寿衣的买寿衣，买菜的买菜，请道士的请道士，本家中一个乐衷主事的人，分好工，安排好人手，大家便散去了。
方桂枝拿了一口破锅放在石头姆妈房里，给她烧千张和纸钱。石头坐在方桂枝身后，不住地流泪。瘸子三用一根竹竿抖着纸钱，不住唉声叹气。方桂枝白了他几眼。瘸子三一生气，回自己房里去了。
“婶，你也回去睡吧。我守着姆妈。”石头说。
“就快天亮了，我陪你。石头，不要太伤心，姆妈走了，也少遭些罪。”方桂枝劝他。
“婶，帮我把洋车（缝纫机）抬过来，我想给姆妈做寿衣。买来的太难看了。”石头说。
方桂枝帮着石头把缝纫机抬过来。石头从爹的货郎挑子里找了些剩下的布料，连夜给姆妈做寿衣。天亮时分，寿衣做好了，很合身。石头感到很安慰。为了做了一辈子衣裳的姆妈，终于穿着他亲手做的寿衣离开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