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扶华
为何会在那么一瞬间忽然想要那样做?恐怕他自己也不明白,或许是被那双太过清澈的眼睛给迷惑了,也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而在后来的那么多个日夜,他无数次都在心中庆幸着自己当初将这个孩子带回去。
那是他在明白修真界的残酷之后,第一次毫无依据和思考的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行事,简直就像魔怔了一般。
那之后,他发现自己其实并不能做一个好师父,因为他并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个徒弟交流。徒弟简直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而他怎么看都是不懂温柔的猎人,他做不到用笑容安抚她,连安慰的话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他一个人习惯了,就算是出去试炼榜上接任务也不怎么喜欢和那些各怀心思的修士多说,若是闭关起来,更是几年都不会说一句话。他认识许多人,但都称不上熟悉,在他们眼中,他沉默寡言,所以这么多年说的话总和,恐怕也不比后来和徒弟说的话多。
在最开始,徒弟对他很害怕的样子,不太敢接近他。每当这时,他也只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看着她,然后就会发现这孩子紧张的垂下头盯着地板了。
他们都需要习惯有对方陪伴的日子,他觉得自己应该给徒弟一个缓和的时间,于是他闭关了。这样她应该会不那么紧张,会更容易习惯这里的生活,他想。
毕竟心中多少还是牵挂着,他并没有像以前一般动辄闭关几年几月,只过了几天就打开了房门。
一打开房门他的视线就被门外放着的一束红色小花给吸引了,那应该是摘下来有些时间了,花瓣有些奄,就在屋后的不远处有大片的这种小花开放着。
应该是他的那个小徒弟放在他门口的,他盯着那束花看了一会儿,弯下.身子捡起来,退回自己简陋的房间,四处看看才将之放在了那口箱子上。
“师父!”那瘦弱的孩子一手拿着一束花,一手扶着楼梯走上来,看到他走出房门,下意识的提高了声音的喊道,喊完又一顿下意识的把手背在了身后,声音也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
“师父,我已经看完了那些书,没有偷懒……”她低着头站在他面前,一副做错了事忏悔的模样。
他没有觉得她做错了什么,便淡淡的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是见她听到后更加忐忑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再说些什么。看着那孩子头顶的发璇好一会儿他也没想到应该再加上什么,便没有再做声,而是拿过她放在背后的那束小花,回到房间和先前那束放在一处。
等他再出来时,他的小徒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开心的傻笑。他其实不是很理解她究竟为什么忽然之间从忐忑变成那么开心的笑,但是看她那么高兴,他忽然间觉得也挺好。
提起徒弟掂了掂,发现她轻的一阵风都能吹走。他应该为她做些什么,让她过得更好。这种想法忽然出现,之后就种子似得生根发芽,深深的种在了他的心里变成参天大树。直到他死亡时都没有枯萎。
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还是凡人的时候,又找了些凡人的城镇,观察那里的小孩子是怎么样和家人相处的。这么一看,他觉得自己的徒弟真的是乖巧又听话。
会用软软的声音叫他师父,每次笑起来都是眼睛闪亮的温柔的,对修炼也很努力刻苦。不经如此,还从来不做过多要求,也从来不打扰他……她那么小心翼翼的讨好他,对他这个师父越来越亲昵,他看在眼里,连自己都不曾发觉对她变得柔软了许多。
甚至还为她做了他以前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做的事,为她烹饪食物和做饭。食物的味道对于他来说其实早就消失了,所以他尝不出味道,但是从徒弟的表情来看,隐约明白自己做的很不好。但是即使他做的不好,徒弟也从来没说过一句,吃的干干净净然后向他道谢。
小小的身子坐在他面前呼噜呼噜的吃东西、拉着他的衣角躲在他身后四处看、哈哈笑着喊他师父和他撒娇、每次他出关时炮仗般的朝他怀里扑过来……以及信誓旦旦的说以后要对师父很好很好要保护他。
这许多事,都让他心里开始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没有在意,然而这种感觉在今后的日子里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自己都忽视不了,然后终于在某一日爆发出来。那一日他才恍然,原来自己很早就对自己的徒弟有着异样的感情。
最初可能只是怜惜和好奇,在看着她长大的那些日子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一种不能言说的感情。
有了一个徒弟之后,似乎时间的流逝都变得缓慢,慢的他几乎记得住和她相处的每一刻,但是又是那么的快,快的几乎转眼那个孩子就长大了。
从那个手足无措一直不敢接近他始终离他三步远的孩子,变成总是偷偷看他黏着他一看到他就会展开笑容奔跑过来的少女,又变成在他面前毫不遮肆意温柔又喜欢害羞的小女子。
这些改变几乎就在转眼,他走着走着,小徒弟就从一个矮矮的在他身边绕来绕去的小丫头,变成一个偎在他胸前还会忽然趴上他背的小女人。始终不变的是她柔软的声音叫着他师父的样子,脸上的表情。
在遇见小徒弟之前,很多事他都遗忘了,要不然就是变得模糊。但是把这个狼狈的徒弟捡回来之后的记忆,异常清晰,偶尔回想起来,他还能记得那孩子脸上的细微表情。实在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大抵就是世人口中的爱,神奇的让人惊叹。
若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人说日后有一日,他会觉得自己离不开另一人、会千方百计的想得到一个人的身心、会被另一个人的高兴和悲伤控制心情、会甘愿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另一个人的生命,他如何,都不会相信。
而现在,他明白了。他会,他愿意。
他去过许多地方,即使久居一处,也从来都觉得自己在漂泊。可那日,看到徒弟如往常一般穿着那身她最爱的蓝裙站在门前朝他招手,大声喊着师父,接着蹬蹬的跑下楼,拉着他的手往上拖告诉他她今日又做了什么新奇玩意儿要送给他,忽然就觉得很安心。
就算他付青远陨落了,也有人会为他伤心,会有人记得他。
他独自一人时曾经杀过一些修士,有为那些修士报仇的人找上他,有那么一瞬他竟是有些羡慕的。那时他想着若他此刻死去,没有人愿意为他做些什么,或许连尸体都不能埋葬在土中安静的腐烂,实在是悲哀。
默然的看着拉他前行的徒弟,他想,她这一辈子都别想挣脱他了,因为是她让他第一次觉得安宁。既然得到了怎么能忍受失去。
他最眷恋的日子是在荒界,在那里他终于得到了最爱的人,并且那里是只有他们两人存在的世界。没有必要,他不想让徒弟发现他内里的真面目,那种不愿她看他以外的人、和他以外的人说话、想要时时刻刻将她锁在身边,永远都用那种充满爱意的眼神看他的想法。
徒弟很好的抑制了他心中的魔,她没有给他任何变成魔的机会。
他想过徒儿如果不愿意再待在他身边,他就给她下蛊也好强迫也好,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囚禁在身边。
可是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一直都那么喜欢待在他身边,活泼的主动的,拉着他的手抱着他的胳膊或是,坐在他的手臂上躺在他的胸膛上,那柔软温暖的感觉让他感到震颤和贪恋,直至越陷越深。
他想过如果徒儿并不能回赠他一样的爱意,便杀了她,将她的灵魂封在自己的身体里,亲密无间密不可分。
但是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每日都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她毫不掩饰的爱意,浓浓的就如他一般的眷恋。每当看到那种眼神,他发现自己便再也不能思考,只想让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在得到徒儿身子的前夕,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是在恐惧着的,他怕她不愿意接受这逆伦的感情。但是,她总能让他心中蠢蠢欲动的野兽变的温顺无害。她往往只用几个表情和动作,就轻易的把他救赎了,偏偏她自己从没发现。
日复一日,他越来越温柔,简直就像是初初修真时的自己。因为徒儿看着荒界荒凉的沙漠随口叹的那句“许久没看到绿色的树还有草。”他甚至愿意带她离开荒界,这个他不愿意离开的只有两人的世界。
没有什么比她的想法来的重要,似乎他坚持的所有事,在她不经意的一句感叹中都烟消云散了,只想着让她开心称意。
如果能将自己剖开,然后将她包裹进去,该多么好,让她待在他的身体里。
那种遍寻不到,不知她生死的心灰感,他再也不想再感受。那是比没遇见她之前更加强烈的空虚寂然。
当她回到了他身边,他的心脏才再次恢复了跳动。好几个夜晚,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将她杀死连骨头血肉都吞吃入腹的欲.望,只有那样她才会好好的在他的身体里,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将他们分离。
可是,当他的手触摸到她温热的颈脖,感觉那里的血液的流淌,怎么都下不了手。他怎么能伤害她,便是能无动于衷的杀掉这世上所有人,唯独她,他怎么能忍心伤害。最后所能做的,也只有蓦地抱紧她罢了。
她永远不知道那些无眠的夜里,他的挣扎和煎熬。
他永远都要是她眼里那个冷静自持,爱她护她的师父,就算是到死也是如此。
“阿落……”那日他没有在意身体上刻骨的疼痛,只叹息的喊着她的名字。
可她不愿意看他,一边说着她还要和他一起去哪些地方,一边毫无知觉的落下眼泪。
多希望他还有时间,什么都不做,只在她喜欢的晴朗日子里,抱着她出去晒太阳。
可是他再没有时间了,这个占据了他所有生命的身影在他眼中定格,逐渐模糊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前方完结注意!!!!!!!
以及接下来就是继续腻歪的情节了,不要问我为什么会忽然从死掉跳到甜腻,看下去就知道了嘛~┑( ̄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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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妇 第七十二章 茫茫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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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夙日界几大修真门派之一炀坞岛,传出炼虚修士曾无垠陨落,之下一名化神修士曾若愚及大半元婴金丹修士皆无故陨落。得知这个消息的曾醉语,当即吐血身亡。
众修士皆道与连绵数千里的句寻山脉一夕之间坍塌有关,但是并没有人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隐约知道些什么的人也都闭口不言,对此讳莫如深。
炀坞岛一夕之间从大修真门派变为了中下等修真门派,许多修士纷纷改投其他门下。门中仅剩的修为最高化神修士朱旭,带着剩余炀坞岛众弟子行事低调起来,之后过了十年,朱旭体内潜伏的不知名毒爆发,让他一夜暴毙。朱旭一死,炀坞岛更加像一盘散沙,时日一久,炀坞岛渐渐的从夙日界众人的眼中淡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生门派的崛起,再也没有人提起当初那个声名赫赫的炀坞岛。
桃源空间中,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桃花盛放,落英缤纷。
桑落坐在小楼三楼窗边的榻上,身上穿着一件素净的蓝色衣裙,长发披散,发梢随着微风摆动着。她睁开眼,看向小楼下的那一圈葱茏绿意。那最大的一棵罗锁树下,埋葬着她的师父。
师父的离开,距今已然是十二年过去了。
那时,她几乎发疯。因为师父的突然离世,还有修炼的玄云决,将她折磨的形容枯槁。
许多次她控制不了自己的体内的玄云决暴动,将那些桃花树,以及师父为她种下的花草树破坏殆尽。等恢复了神智,她又拖着被自己折磨的伤痕累累的身体沉默的重新将它们栽种好。
因为师父死前曾说的话,她逼着自己不放弃生命,去修炼玄云决余下的三重,疯了一般的修炼。不去想任何事,从不踏出这桃源空间一步。不看不想不要记得,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修炼,暴动自伤,继续修炼这种循环。
桃源空间中没有日夜之分,她几乎再也没有睡过觉。她早就不需要睡眠,但是师父在时,她都会安心的躺在他的身边入睡。可是从亲手把师父埋葬后,她就再也不曾入睡,即使心理疲惫至极。
她似乎变成了一尊雕塑,日日面无表情的坐在这处修炼。只有不经意看到师父的墓碑,那时她的脸上才会出现除了漠然之外的悲伤表情。
今日,她终于将玄云决十二重全部都修炼完了。她清楚的看到自己体内出现了一颗白雾凝结成的纯白色内丹,散发着灼灼的光华。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汹涌而出,一瞬间就充盈到她的身体各处,她体内先前那些因为玄云决雾气暴动所受的暗伤和旧伤都在愈合。
桑落看着自己枯瘦的手重新变得如玉一般的,连头发也从有些发灰的样子变回了鸦黑的颜色。从外表看来,她依旧是双十年华的女修,但是心已经和师父一起埋在土里了。
桑落将手伸出窗外,心念意动,就见一片白雾笼罩了面前百米之内的东西。她能感知到被笼罩着的所有物体,并且她知道只要她愿意,那些白雾将会把笼罩的所有物体全部都消融。
玄云决,确实厉害,可是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现在就算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她连笑容都勾不出来了。此刻她的心中没有一丝喜悦,反而充斥着茫然无措。
师父已死,玄云决已大成,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生存的目标。现在师父的愿望她已经完成了,还能做什么?桑落茫然的游魂一样的来到那块刻着付青远的墓前,将额头靠在冷硬的石碑上,十指在名字上抚动。
许久,桑落在墓碑上轻轻一吻,低喃道:“师父,我们去看,你当初说过要带我去的地方可好。”
起风了,罗锁树上开的花纷纷飞落,一地的暗香浮动。桑落垂下手深深看着墓碑伫立许久,终于离开了桃源空间。
时隔十二年再次看到着热闹的街市,桑落只觉恍如隔世。
曾经和师父一起来吃的饺子摊已经变成了一个布庄,那两个卖饺子的恩爱老人没有了踪迹,和师父一起走过的桥被拆了已经做了新的石桥,连炀坞岛也没落了。
当年的事,桑落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师父死了,更是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她心灰意冷的躲在桃源空间十几年,如今孑然一身无处可依。
三年后,河海界,一个修士居住的海岛城镇
“师父,我真的只能在家中住一日吗?住两日好不好?”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拖着一个白衣男子的衣摆,不管两人身处热闹的街市,就那么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白衣男子。
男子笑容始终未变,只径自摇头,任由那少女怎么哀求撒娇都不置一词。
少女眼里顿时含了泪,放开手中那被捏的皱巴巴的衣角,转身不发一言赌气般的背对着那白衣男子走了。那男子笑容里带了些无奈,看到旁边的一家首饰店,又看看少女故意走得慢的背影,最后笑笑走进了那家首饰店。
少女走着走着越走越慢,偏偏一直等不到师父喊住她,不由偷偷往后看,发现自己师父竟然没有了踪影,顿时水灵灵的大眼一瞪,气鼓鼓的随便找了个方向跑走了。
就在离这对师徒不远的一家酒楼二楼,桑落正坐在那里。离得近,她自然看到了这师徒两人闹脾气,或者说是那个少女单方面的生气。
似乎被这个场面触动了什么,她嘴唇动了动,忽的勾起了一个飘忽的笑,可是下一刻又忽然收敛,神色有些哀戚的垂下眼睑。
一会儿后,先前那个走进了首饰店准备买首饰哄徒弟开心的男子走了出来,发现徒弟消失了,轻轻摇了摇头把手中的东西放进袖中,也往女子跑走的地方走去。
桑落神色淡然的看了一会儿热闹的人来人往,在暮色四合的时候离开了酒楼。在这个满是修士居住的城镇中,此刻街道两旁都漂浮着明亮的灯笼。
在河海界,大部分地方都是海,凡人和修士都生活在海中的海岛上。越是繁华的岛,到了夜晚越是明亮如白昼。岛周都悬挂着大大的灯笼,若从上空看整个海岛就是一个大大的不夜城,星星点点的灯火闪烁的像是天上的星辰。
据说海底还有着鲛人开的集市,每月十五才会开集。
桑落独自走在街上,不时会停下来看看路边那些小摊上的小东西。走到一处偏僻处时,她听到了一些声响。
三个筑基期的修士正围着一个女子,而被围着的女子巧合的很,正是桑落下午在街上看到的那个和她的师父发生了争执的少女。现在她身上受了些伤,神色倔强的举着剑对着那三个筑基的男修士。
少女才是炼气期,根本就不可能赢得过那三个筑基男修士。那三个男修士想做什么,也是显而易见的,无非就是夺宝劫财或许还有夺身。这种事很常见,在独自行走的时候桑落也遇见过很多不怀好意想要打她主意的男修士,不过那些修士都被她的白雾消融成空气了,什么都没留下,干净的很。
桑落在修炼完整玄云决十二重之后,之前所有困扰她的危机都消失了,即使现在消失在她白雾下的人再多,她的雾气也没有变过颜色,也再没有控制不住自己。
那少女被三个男修士当成小老鼠那样逗弄着,将她狼狈的逼在死角。桑落冷眼看着,发现那少女左右看看觉得没有逃脱的可能,竟然烈性的想要自爆。那样她会死,那三个男修士最多只会受伤。
“你们若逼我,我便是拼着一死也要让你们受伤,你们什么都别想得到!”少女一字一句的说,神色里有害怕但是更多的是倔强。
三个男修士相视大笑,口中说着些猥.亵的话走向少女。“等你将处子阴元给了我们,再死不迟,你一个炼气小东西,还想逃过我们的手心?”
“呸,三个贱胚子,尽管来,看姑娘我不拉着你们一起去死。”少女说着,脸上就带着一抹坚决。
如此烈性的孩子,倒是少见。桑落淡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在那三个筑基男修士按耐不住要动手的时候,忽然出现。
那三个男修士还没有看清来人是谁,就全部被雾气消融了干净。少女被面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直到桑落看了她一眼准备离开,她才恍然的回过神来,扬着一张笑脸跑到桑落身边。
“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举手之劳。”桑落不想多说,淡淡的应了一句,就接着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看着道路两旁的灯。
少女对她的冷淡视而不见,跟在她身后自顾自的说道:“我叫付香玉,是回家来探亲的,可是和师父走散了,还好遇上你,不然我就死定了。我一定要报答你,你觉得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只要我能做到就行,对了我家就在不远的一个海岛,等我找到了师父,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的父亲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你住在哪里?不是这里的人吧,你来这里做什么?去我家里做客好不好?我家所在的那个海岛比这里大,也比这里美,你……”
名叫付香玉的少女说着说着,发现救了自己的那个女子不见了。
“诶?我还没说完啊,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也没人来主动和她说话,骤然遇到这么个自来熟的姑娘,桑落真是颇觉头疼,直接就扔下她离开了。并且在第二日一早,就搭乘着河海界特有的交通工具海行舟去另一个海岛。
谁知,海行舟刚行了不久,桑落就在甲板上看到了昨日自己救下的那个付香玉。
付香玉看到她也是眼神一亮,拉着她旁边的白衣男子就朝她走过来。“又看到你了,昨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还有我师父说受人恩惠要报答,你还没说要我做什么,还有,你要去我家做客吗?”
桑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付香玉吱吱喳喳小鸟一样的说起来。站在她旁边的男子拉住了付香玉,对桑落行了一礼,口中恭敬道:“在下成林界云越山江云竹,这是小徒付香玉。小徒年少无知,若对前辈有所冒犯,还请前辈恕罪。”
江云竹看得出桑落修为高深不是他能及的,便尊称前辈,而一旁的付香玉见师父这样子,也猜到自己这位救命恩人是个厉害的修士,看了她几眼,想说什么碍于江云竹的眼色又不敢说。
桑落看着面前这对师徒,眼里不自觉的柔和了一些,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付香玉大抵是对人感觉比较敏锐,一发现桑落态度有所松动,又不顾江云竹的眼色兴致勃勃的说道:“前辈,你也坐的这个路线的海行舟,一定是去我家那个珠玉岛了,为了表示感谢,前辈去我家中做客吧!”付香玉说着还自以为隐秘的拉着旁边江云竹的袖子让他帮忙说话。
江云竹脸上又露出无奈的笑看了付香玉一眼,然后真诚的对桑落道:“昨日小徒遇险,我没有及时赶到,多亏了前辈加以援手,感激不尽,希望前辈能接受我们师徒的一番好意。”
最后,在这对师徒的力(纠)邀(缠)之下,桑落答应了去付香玉家中做客。
第一次去他人家中做客,桑落并没有自觉,在对主人家点点头之后就去了为她准备的房中,之后再也没出来,几次来请她去宴席她也都是拒绝。
付香玉的家是珠玉岛上相当于土霸王一样的存在,主家和下面的分支大大小小有近千人都住在这岛上。还有因为付家的家主唯一的女儿付香玉,以及付香玉娘亲的弟弟江云竹,都是上等修真界成林界的大门派云越山弟子。河海界只是个中下等的修真界,所以付家在这附近的海岛中都是没有多少人敢惹的。
“云竹,那位客人修为……”付香玉的父亲,付家的家主疑惑的问道,欲言又止。
江云竹明白自己这个姐夫想问什么,便笑着答道:“那位前辈恐怕比起我的师父还要强上许多,香玉与她算是结了个善缘,我们也对她无所求,那位前辈看样子也不是什么蛮横不讲理之人,只要平常心对待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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