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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希行
空中的烟火还在不断的炸响,此起彼伏,似乎永无止境一般,在这漫天云霞的映照下,行走大街上的送嫁队伍是那样的绚丽。
“原以为当初茂源山下葬时已经是最好的白日烟火,没想到更有胜景!”
“这是不是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说名师出高徒才对吧。”
街上人潮汹涌,说的笑的喊的叫的,孩子们被抗在肩头,举着手指着天上的烟火。
一直走到路的尽头,放烟火的人才看到。
李家烟火的伙计们各自忙碌着,身着新衣袍的李茂看着过来的人马躬身施礼。
“李大人。”接亲的队伍里,有人忍不住就在马上探身问道,“这些烟火是你们李家铺子的新货吗?”
“是。”李茂说道。
这种白日能绚烂五彩的烟火是从未见过的,想必不待送嫁结束,李家烟火铺子里就能被人挤破门。
不过….
一个人忽地想到什么,眉头一皱。
“不会是仅此一次,不对外售卖吧?”他脱口问道。
李茂微微一笑。
“是。”他说道,“专为师父结亲贺礼。”
此言一出四周听到的人都发出一声哀叹,没听到的人也听到哀叹忙询问便得知了,这哀叹声便波浪一般涌散开。
“又是这样!”
“果然是什么样的师父教什么样的弟子,怎么都弄这些好东西出来,偏又不卖!”
“勾起人的馋虫,却看不到也摸不到,只能梦里回味!”
四周的吵闹声中李茂神情不变,含笑保持施礼,花轿,嫁妆慢慢过去,天上的烟火却依旧未散。
临街的一间小茶楼上,高凌波收回视线,烟火的映照下神情有些复杂。
“可惜了。”他喃喃说道。
“就是,可惜竟然还是让她出了风头。”
高小官人在一旁点头说道,一面向楼下看,人潮已经随着送嫁队伍涌涌而去,但楼下的街上的人并没有减少,激动的说着笑着。
看这样场面高小官人心里很憋气,呸了声。
“摆出这么大的场面,请了这么多人,不知道五万贯够不够。”
话说完抬头看父亲,见父亲也正看着他,只是神情有些古怪。
“父亲?”他问道。
可惜当初晚了一步,如果早一些见这程娘子,也许今日风光大嫁风光迎娶的就是他们高家了。
高凌波吐口气,从窗外看向郡王府方向,迎亲的队伍已经鱼贯进府了。
事已至此,尘埃落定,这一进去便出不来了。
“可惜啊。”高凌波再次感叹。
可惜这么个惊艳之才,要是早一步相见开诚心布公道,他相信这个女子一定会嫁入他们高家。
不,不可惜。
一步错,但绝不能步步错。
正因为她是个惊艳之才,所以才不能可惜。
“都安排好了吗?”高凌波问道。
高小官人忙点头,高凌波抬头又看了眼还在燃放的烟火。
“烟花是绚烂,就是不长久啊。”他带着几分感叹说道。
进入郡王府,外界的喧嚣就隔绝了,但府内也很热闹,所有人都在说方才路上的所见。
“….真是太热闹了….那种热闹可不是以前那种热闹…”
“…当时看到街道两边的人开始写字的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知怎么想起了孔圣人行走七十二弟子….”
“…你瞎说什么,要是想也该想起老子骑牛入关…”
“...嘘嘘,还是别说了,要是传进宫里….”
“…传进去也没办法啊,又不是我们安排的…”
四面的议论声不断,但这些话听在程家的人耳内没有丝毫的得意,反而越来越烦躁。
“到底怎么回事!”
陈夫人再忍不住恼意,看着这边的全福人低声喝问道。
“哪有让新娘子在轿子里等着的?”
全福人是自然也认得陈夫人,闻言有些尴尬。
“我也不知道,我再去问问。”她低声说道,一面暗自后悔不该接这个差事,但不接又能如何?
陈绍能忤逆太后,她可不敢。
全福人急匆匆的来到后院,还没进门就被两个侍卫给喝止了。
“劳烦问问总管大人,郡王妃已经到了…怎么还不拜堂?”她只得站在院门外问道。
适才外边管事的内侍突然都被叫走了,只说稍等片刻,扔了一群人傻呆呆的站在院子里。
也亏得是皇家宗室,这要是搁在别人家,夫家敢这样慢待,女方便是能抬起轿子就走的。
不过就算是皇家,这样做,比如陈绍这般的重臣可也是敢立刻抬起轿子就走,然后去皇宫跟皇帝要说法的。
只是如今这个程娘子…
尽管有陈夫人做送亲,但她到底不姓陈啊。
全福人胡思乱想,忽听得前方一阵脚步声,抬起头一看不由神情惊愕瞪大眼。
这…这…..
………………………………………………
“莫非找不到公鸡了?”
半芹听身边的一个仆妇低声说道,她不由皱眉,转过头瞪那仆妇一眼。
晋安郡王病重不能起身,迎亲由人代替,拜堂自然也要人抱着公鸡代替。
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本来冲喜就是对新娘子的屈辱。
“他们要如何,咱们就如何。”她低声说道。
婢女低低的笑了。
“半芹姐姐怎么突然这么沉稳了?”她低声打趣道。
半芹抬起头站的直直的。
“没什么可怕的嘛。”她说道。
就如同娘子说过的,日子嘛,没过怎么知道好坏。
不出门的时候,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来为娘子送嫁,那担心的恐惧的难过的凄凉寒酸场面根本都没有。
现在,还没拜堂,所以也根本不用害怕,谁知道下一刻会出现什么……
这个念头闪过,前方出现一阵喧闹,半芹下意识的看过去,顿时也惊呆了。
这…这…..
婢女正打趣半芹,突然见原本肃目带着前所未有庄重神情的半芹忽的变了脸色,伸手掩住嘴,还没干的脸上顿时再次泪水泛滥。
这又是怎么了?
婢女想笑,下意识的随着半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也呆住了。
这!这!
…………………………………………….
外边的低声窃窃嘈杂,轿子里的程娇娘并没有在意,坐着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反而是很习惯的事。
就算这样坐一天,她也没事。
但是这个时候果然还是不可能让她坐一天的,外边传来喜娘夸张的喊声。
“新娘子下轿了。”
轿子被微微的压下,有陌生妇人的手伸过来扶住她。
盖头遮挡了四面八方的视线,但没有遮挡脚下,程娇娘看着脚下,抬脚迈步。
下了轿子四周的嘈杂反而小了很多。
大红的地毯一直延续到轿子这边,红色的衣裙,傍晚太阳昏红的余光,程娇娘没有闭上眼,她就这样看着。
一个红色的绸带被递过来,程娇娘伸手接住,似乎等了一刻,绸带传来前方人走动的微微触动,全福人做个提醒,程娇娘稳稳迈开步子,稳稳的迈过马鞍,迈进厅堂。
厅内更是安静,如果不是杂乱的呼吸声,衣衫朱钗晃动的细微声,就要怀疑厅内没有人了。
有人在她一旁站着,这个距离能够看到同样大红喜服的一角。
“一拜天地…”
司仪悠长尖锐的声音在厅中回荡。
程娇娘收正视线,屈身低头。
我拜天地。
“二拜高堂…”
程娇娘再次屈身低头。
我拜父亲母亲。
“夫妻对拜….”
视线里的衣角慢慢的退开了。
喜娘搀扶着她转身。
程娇娘屈身低头。
我拜夫君。
手中的红绸再次微微动了下,伴着司仪送入洞房的喊声,程娇娘抬脚迈步。
脚步声嘈杂声随之而起,似乎很多人跟随。
新房并不算太远,很快就迈进室内。
屋子里的钗环声就更多了,脂粉香气也更为浓烈。
进新房观礼的自然都是女子们。
在床上坐定,程娇娘可以听到四周的窃窃私语,按理说该掀盖头了,但是一切似乎又一次停顿了。
不过,鉴于新郎不能参加婚礼的缘故,掀盖头是不是就算了?
程娇娘的念头才闪过,就觉得眼前猛地一亮,盖头被挑开了。
太阳已经落山,夏日里天光还亮,屋子里点起了灯火,视线里有些明明暗暗交替,旋即便是一片珠环玉翠锦绣辉煌。
“哎呀新娘子真漂亮。”
耳边陡然热闹起来,窃窃私语不见了,莺声燕语潮水般涌来。
程娇娘迎着这些好奇的探视的视线,也渐渐的适应了室内的光线,眼前的人和摆设布置也清晰起来。
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旁,先是看到适才那喜服的衣角,然后就是黑玉的腰带,垂在身侧的手里握着的银挑子,再向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闯进来。
程娇娘不由一怔。
身形看上去瘦了一圈,但身姿笔挺。
因为瘦了,棱角更为分明,因为面容肤色黑黄,那双眼也更为幽深。
见她看过来,晋安郡王的神情并没有变化,只是看着她。
屋子里的说话声似乎在这二人的一对视间瞬时消散。
怎么…方才一直….都是他吗?
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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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只更文,唯有以此报谢诸位恩情。
多谢:sherrytsai的阆苑仙葩,雨季来了、长白山£雪 、光之風 、梅750218、诋凋的和氏璧,小妖rachel、fox121212、云芳菲 、不爱化妆的猫的桃花扇,林妮儿、baifang818 、绿茶小清新 、xjysadcoco 、喵呜的喵 、淡淡的喜、红茶拿铁、卓梦 的香囊,以及在后台能看到的所有的平安符,多谢给程昉的添箱钱。(截止更文时)





娇娘医经 第十五章 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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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殿下快坐吧。”
妇人的说话声在室内响起,四周的说笑声也随之涌涌而来。
程娇娘垂下视线,眼角的余光看着晋安郡王由内侍搀扶着坐到她旁边。
有两个婢女捧来托盘。
“因为殿下的身子,所以咱们就不闹洞房了,饮了合欢酒就礼毕了。”全福人说道。
婢女们半跪下捧起托盘。
程娇娘伸手拿起酒杯,晋安郡王也伸手拿过,屋子里的人都笑嘻嘻的看着。
程娇娘转过身与晋安郡王面对面,晋安郡王伸出手,程娇娘从手臂中环过,当要饮酒的时候,她的手微微回伸,手背贴住了晋安郡王的酒杯轻轻的敲了敲。
半臂的距离,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气。
程娇娘微微的摇摇头,晋安郡王看着她微微的点点头。
这不过是一眨眼的动作,众人再看时,程娇娘已经仰头饮完了酒,晋安郡王则只是抿了抿酒杯。
“好了殿下,快些回去歇息。”内侍再也等不得了,立刻说道。
不待晋安郡王说话动作,不由分说要搀扶起来,却身形一顿。
“来人。”内侍转头唤道。
门外进来两个内侍。
“轿子在外边呢吧?”内侍问道。
两个内侍点点头。
“扶殿下回去。”内侍便说道。
两个内侍便忙左右过来。
程娇娘站起身让开,看着二人搀扶晋安郡王慢慢的走出去了。
“夫人,奴婢告退了。”内侍对程娇娘说道。
程娇娘点点头,内侍这才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那,那夫人歇息吧。”全福人最先反应过来,忙笑着招呼大家,“我们就告退了。”
众人便又凌乱的说了几句吉利话就退出去了。
“….还以为好了呢…”
“…怎么会…一个内侍都搀扶不起来了…还装出样子唤其他人进来…..”
“…..刚才那一瞬间真是吓到我了…”
“….你们看到没?殿下的脸都僵了…这要是喜事变成丧…”
“…啊呸呸你可真敢说!”
门外廊下的婢女和半芹看着低声说话离开的妇人女子们,对视一眼,都看到各自眼内的惊骇,立刻转身推门进来了。
屋子里程娇娘正对着铜镜要摘下凤冠。
“娘子,我们来。”她们忙说道。
程娇娘便坐下来由她们伺候。
“娘子,没想到郡王会亲自来拜堂呢。”半芹迟疑一下,说道,带着几分期盼,“是不是他身子好了?”
当看到晋安郡王穿着喜服出现的时候,半芹真是喜极而泣。
虽然晋安郡王是坐着轿子来的,而且被两个内侍搀扶着走向轿子,被搀扶着引着娘子一步步的拜堂,但这就够了,对于女子来说一辈子最重要的大事啊终得圆满。
“没有。”程娇娘答道。
没有半点的含糊。
半芹的心顿时忽悠悠沉下来,解钗环的手也忍不住发抖。
“可是有娘子在,总会慢慢养好的。”婢女忙笑着说道。
半芹便期盼的看着程娇娘。
程娇娘还没说话,郡王府的侍女送席面进来了。
从早晨到现在,三个人都是滴水未进,白日里一颗心提着也不觉得如何,此时婚礼终于超乎预料的圆满结束,一口气松了只觉得饥肠辘辘眼冒金星。
“别的事都先放一放,吃饭事大。”婢女说道。
半芹点点头。
“先吃饭,然后娘子洗漱。”她说道。
“还有问问咱们随身带的箱笼在哪里,把娘子惯用的都摆出来。”
“我知道我看着呢就放在东次房里。”
外边夜色渐浓,门窗都开着,夏日的风悠然而进,屋内琐碎的话语随风散开。
郡王府的宴席已经散去。
站在郡王府外,上马的周箙忍不住又回头看。
“周公子。”
陈夫人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我看我还是去程家一趟吧。”
周箙忙整容过去施礼。
“夫人劳累几日,快些回去歇息,这里的事我会回去给..范大哥大嫂们说的。”他说道。
陈夫人难掩倦意的脸上浮现笑容。
“不管怎么说,殿下能自己来拜堂,可见是好转了。”她说道。
周箙的脸色犹豫一下。
当时看到晋安郡王坐着轿子出来,他也有些惊讶,虽然看上去脸色很不好,但还是能被内侍搀扶着站起来走动。
可是后来席面上传的话可就不怎么好了,以至于无人吃喝,只顾着低声议论,到最后连晋安郡王昏厥在新房里的话都有了。
虽然后来他找人问了半芹,半芹亲自来回话说并没有才稍微安心。
“你也别担心,有娇娘在总能调养好的,再说他这又不是病….”陈夫人看着周箙的脸色忍不住说道。
不是病,才最可怕,病能治,命却难治…..
周箙低头应声是。
喧闹的晋安郡王府前随着车马的离开而恢复的安静。
程家里随着周箙等人回来而变得热闹起来。
“…送嫁送的热闹,那些人写的两张足有百丈的字都送进去晋安郡王府了…..”
“虽然说写的并不是多么出彩,但能得这么多人落笔提字,就好像…就好像那青天大老爷得了万民伞一般。”
“是啊,所有人都围上去看,都没人看嫁妆…”
这话让屋子里的人都笑起来。
“看什么嫁妆。”黄氏抹泪说道,“我们家娇娘就是天大的珍宝。”
“大娘子,郡王也亲自拜堂了。”两个妇人欢喜说道,“亲自,从引着下轿子一直挑了盖头喝了交杯酒,都是自己来的。”
听到这里范江林也端起一碗酒喝了,眼中难掩欢喜,抬头看对面的周箙神情木木。
“周公子。”他开口唤道。
周箙没有反应。
“周公子?”范江林再次提声喊道。
周箙这才看过来。
“周公子,也累了好几天了,快些歇息吧。”范江林说道,一面想到什么,“不如就在这里住一晚吧,你回去也是一个人。”
周箙摇摇头起身。
“那我先走了。”他说道。
范江林和黄氏忙亲自送出去,看着夜色里年轻人骑马慢慢而去。
“也是…怪可怜的…”黄氏忽地忍不住说道,“其实,这孩子也不错…”
范江林没有说话,看着周箙的背影,忽地让门房去取一壶酒来。
“做什么?”黄氏忙问道。
“我出去一趟。”范江林说道。
黄氏抬头看看天色。
“天黑了,况且又累了好几天了,要去哪儿?”她一叠声的说着,范江林却已经拿着酒壶骑上马得得的走了。
夏日夜晚街上比白日还要繁华热闹,范江林沿着河边大街径直出了东城门,出城几里地后热闹喧哗都消失了,四面茫茫的夜色笼罩,夏虫夜鸟的叫声此起彼伏。
范江林撩衣席地坐下,将手中的酒壶打开。
“弟兄们,给你们送酒送的晚了些。”他说道,“哥哥我先自罚三杯。”
说罢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你们喝酒吧,我和老三说几句话。”
范江林笑着,将手中的酒壶往一旁一抛,酒壶跌碎在地上,浓烈的酒气瞬时散开,他的眼前似乎响起弟兄们的笑闹争抢声。
范江林再次咧嘴笑,又看向眼前的墓碑。
“老三。”他说道,“她不难过,你放心。”
说完这句话墓地里又陷入一片沉寂。
“你也别难过。”
似乎过了许久,范江林喃喃说道。
夜色越来越浓,大街上的人也渐渐的散去,除了经营宵夜的外摊铺都收了,在后走的腿都麻了的小厮再忍不住上前。
“公子,不早了,回去吧。”他说道。
“这不是正往回走吗?”周箙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说道。
小厮咧嘴。
可是,这都走了半个城了要…..
“公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也累好几天了….”他说道。
“谁心里不好受?”周箙顿时更没好气瞪眼喊道,“我不过是想要随便的走一走。”
小厮讪讪点头应声是不敢再说话了。
周箙抬头看了眼四周,带着几分这是哪里的迷茫一刻。
“回去吧。”他闷声说道,翻身上马。
远远的看到周家的宅门,小厮心里松口气,总算是回来了,念头才起就见前方的周箙又猛地勒马,还没等小厮反应过来,人已经跳下来,径直冲路旁扑过去。
出什么事了?
一声闷哼,秦弧倒在地上,看着周箙再次挥来的拳头,他却没躲,而是笑着,手里握紧酒壶。
周箙狠狠的打了几拳,看着倒在地上只是笑的秦弧。
“你想干什么?”他咬牙吼道。
秦弧有些费力的举了举手里的酒壶。
“喝酒啊。”他笑道,一面说一面扬手将酒壶对着自己倒下来。
酒水在脸上跌落,打湿了衣襟。
周箙看着他,抬脚重重的又踢了一下,转身就走。
“六郎。”秦弧在后喊道。
周箙脚步停了下。
“要不要一起喝酒啊。”秦弧躺在地上看着他,举着手里的酒壶说道。
周箙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说,她信你的话。”他忽地说道。
秦弧哈哈笑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信的。”他说道,脸上水泽闪闪,不知道是酒水还是泪水。
周箙看他笑了笑。
“她信的是她自己,不是你。”他说道,说罢转身迈步。
“周六!”
秦弧的声音在后传来。
“喝酒也不行吗?”
周箙脚步再没有停顿大步而去,身后小厮赶马跟上。
夜色里周家的门打开又关上,大街上恢复了安静,秦弧躺在地上慢慢的将酒壶再次倾倒下来。
“喝酒也不行吗?”
“送贺礼也不行吗?”
“什么也不行吗?”
“再也不行了吗?”
“就跟做梦一样。”
“这一切,只是个梦吧?”
是梦!一定是梦吧!
酒壶的酒倾倒光了,秦弧举着晃了晃,似乎因为酒水没了,怒吼一声,将酒壶狠狠的摔了出去,碎裂声在大街上回荡。
“我…有…一副画….”
“美人…为我…作….”
“葡萄..美酒…贺得意….”
“..有美人兮…见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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