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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希行
“夫人,董大人以及夫人前来探望老太爷了。”仆妇匆匆进来说道。
屋子里已经坐着四位夫人,闻言都笑起来。
“倒是赶巧了,他们也来了。”
陈夫人笑着起身去迎接。
也不是赶巧了,昨日也来了好几拨,笑着接来女眷送入厅堂,管事娘子使了个眼色,陈夫人落后几步。
“夫人,今日这些人还要留饭吗?”她低声问道。
陈夫人有些无奈的笑。
“我看她们是不打算现在走了。”她说道。
迈进屋子里,新来的董夫人先表达恭喜。
“适才看过了,老太爷真是好多了。”她笑道,“真是可喜可贺,大难之后必有大福。”
“是啊是啊,这次可以过的安心的过年了。”其他人也附和道。
“好了,你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除了探视我家太爷,还要什么?”陈夫人笑道。
陈老太爷眼见大好,丈夫避开丁忧,心头大难放下,她如今心情好的很。
“要吃黄雀。”大家齐声说道。
陈夫人失笑。
那一日有个来探望老太爷的同僚友人,陈绍留之小酌几杯,,最近家里都爱吃盐椒炒黄雀,所以以此作为下酒小菜。
那友人吃后大为喜欢,不过人家病着,自己总不好为了一道菜又是夸又是赞的,显得自己跟专门为了吃来似的。
出去后他也亲自抓黄雀做了,只可惜味道始终没有陈家的好,一时惦念,便不免多说,于是传开了,有好奇的人试探赶着饭点来探望,如愿尝了,果然赞叹不已。
于是陈府的厨子做的好黄雀消息便传来了。
随着陈太老爷身子越发的好,大家也不避讳了,一则探望,二则就结伴来吃了。
“还有。”一个夫人想到什么,又说道,“能不能引荐一下你家请来的这个神医?”
对对,比起吃食,神医更要紧。
陈老太爷先前病的如何,虽然陈家闭门消息不外传,但京城里能有什么瞒得住的消息,都知道最多两三个月就不行了,没想到请了这个不知哪里的神医来,竟然三天五天的就好了。
这样的神医可要好好的结识一下。
陈夫人稍微为难一下。
“这个,我还真做不了主。”她说道。
“不是要你做主,是引荐一下,她既然是大夫,自然要接诊的,难不成还要躲着不成?”董夫人说道。
陈夫人脸色更为难。
“她,好像,不是大夫。”她说道。
不是大夫?那是什么?
在场的夫人们愕然。
陈夫人苦笑一下,觉得自己也说不清。
“反正,她不接诊。”她说道,“也有人问过,只是,她婉拒了。”
说婉拒了真是客气,人家其实是很直白的拒绝了。
“此时她一心为了老太爷的病,那就等老太爷痊愈了再说吧。”夫人们也都是好说话的,纷纷笑道。
也许吧,陈夫人心内说道,能治病被人追捧,这种事应该没人会拒绝吧。
吃过饭,送走了心满意足的客人们,陈夫人也舒了口气。
“丹娘呢?”她想到什么问道。
“在程娘子那里。”仆妇答道。
也是奇怪了,这个程娘子虽然安静,但却总不自觉让人觉得不可靠近,来家里这些时候,谁也不敢靠近说话,只有陈丹娘日日过去找她玩。
也不知道一个十四五岁和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怎么就玩到一起了。
“别让她吵到程娘子。”陈夫人说道。
仆妇应声是。
“那,程娘子在做什么?”陈夫人又问道。
仆妇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在,做衣裳。”她说道。
“姐姐。”丹娘一脸崇敬的说道,“你好厉害。”
地席上,程娇娘铺开锦缎,手中剪刀流畅的穿过,婢女在一旁帮着理线。
“是啊,我很厉害的。”她说道。
屋门外廊下侍坐的丫头仆妇对视一眼。
又来了,这一大一小总是说的特别合拍。
“姐姐,今天中午又炒了黄雀,我一次可以吃五个。”丹娘伸出小小的手掌说道。
程娇娘看她一眼。
“做的不好吃。”她说道。
“哎,很好吃的。”丹娘瞪大眼摇头说道。
“黄雀,要用把黄雀。”程娇娘说道,手下剪刀针线未停。
“把黄雀如何?”丹娘不解的问道。
“你让厨子,去街市上,看看,那些把鱼是怎么做的,就知道了。”程娇娘说道。
丹娘哦了声。
“好,我记下了。”她高兴的说道,再次看着程娇娘发出感叹,“姐姐,你好厉害啊。”
“是啊。”程娇娘点头答道。
“姐姐,父亲和叔父他们说你是神医呢,你是神医吗?”丹娘问道。
程娇娘停下手,坐直身子。
“我觉得,我或许更像是,厨娘,”她低头看席地上已经渐渐成形的外袍,“或者..裁衣。”
衢州,秀王府。
秀王已经大殓入土,秀王府的丧仪还未撤去。
夜晚白灯笼下,偌大的秀王府如同白昼。
秀王妃正室门外仆从林立。
“郡王。”
施礼问候声从门外逐一传来,侍立的仆从如同波浪般起伏。
穿着白孝衣,束着白带的少年大步而来,衣抉飘飘,身形稳健,面目肃重,眼窝发红,神带憔悴。
廊下两个跪坐侍女伸手拉来纸门,屋门珠光流翠倾泻而出。
少年迈步室内。
“郡王。”
室内跪坐两排男女,或者年幼,或者年长,皆是孝衣在身,同时坐直身子,然后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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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 第二十七章 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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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王为亲王,其子嗣只能承袭国公。om
晋安郡王乃皇帝特封,虽然同为兄弟姐妹,其身份高于等人。
晋安郡王疾行几步,在正中跪坐,先向其上王妃施礼,再向兄弟姐妹还礼。
“好了,一家人,不要外见了。”秀王妃这才说道,伸手。
屋内子女们这才纷纷坐好。
“琮郎,听闻你昨夜又在你父王灵堂枯坐一夜。”秀王妃说道,看着少年郎,眼中含泪,“你莫要再如此,你长途奔袭而来,又哭灵三日,熬坏了身子,如何向皇上交代。”
“父母生养恩,儿不能尽孝与前,心内着实难受。”晋安郡王俯身说道,声音沙哑。
秀王妃抬手拭泪。
“你快起来吧,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她说道。
那边一个兄弟让开一座,晋安郡王施礼后归坐。
室内安静肃然。
“你父王不在了,大家的功课也不能丢。”秀王妃说道。
子女们齐声应声是。
秀王妃又说些话,无非是日常琐事交代。
正说话,门外又传来声音。
“母亲。”
伴着声音,一阵风一般卷进一个少年郎,亦是孝衣装扮,年龄十三四岁,面容与晋安郡王肖像。
看到他进来,座上的秀王妃顿时含笑,伸出手。
那少年郎并未施礼,而是径直走到王妃身前坐下。
“璜郎,又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秀王妃伸手抚着他的肩,毫不掩饰慈爱问道。
“母亲,我去库房,找出父王赠与我的那副字画。”少年郎说道,面带黯然,“此前我偷懒,父王以书画警示与我,我故意藏起来了,此时父王不在了,我…”
他说到此,眼发红,哽咽不语。
秀王妃眼泪早就下来了。
“好孩子,你父王知道你这个心思,你莫要难过了。”她忙说道。
少年郎点点头,这才看向屋中,对着晋安郡王露出笑容。
“哥哥。”他说道,起身施礼。
晋安郡王含笑还礼。
又说笑一时,晋安郡王起身告退。
“你去吧,早些歇息。”秀王妃说道,说罢又补充一句,“在家不要拘谨。”
晋安郡王低头道谢,又与兄弟姐妹们辞别,这才起身出去了。
屋门拉上,隔绝室内的视线,但却更热闹的说笑传出来。
“..母亲,你也要多休息…”
“…哥哥,你可见昨日谁人拿走了我的玉杖…”
兄弟姐妹之间交谈切切,一扫适才沉闷拘谨。
晋安郡王身形背对正室,脚步停了一刻未动。
“郡王?”廊下仆妇低声问道。
晋王郡王转过头,露出含笑面容,再次冲室内低头施礼,转身大步而去。
他一路大步而行,昂首阔步,等在王妃院外的侍从疾步才能跟上。
一直走一直走,似乎不知道走到哪里去,却又丝毫没有畏惧的走下去。
身后的侍从并不敢出声,噤声相随,直到晋安郡王自己先停下来。
“呃。”他望着四周一刻,“我住的地方,在哪里?”
说罢自己又是展颜一笑,露出细白牙,与路旁白灯相映衬。
“我走的时候太小了,家里虽然都没变,可是我都不记得了。”他笑道。
侍从忙也含笑应是,一面忙引路。
一众人调转头向一个方向而去。
夜色深深,秀王府变得安静,白刺刺的灯笼如同星辰点点,莫明的带上了几分森寒。
一声诡异的叫声从秀王府一角传来,似乎夜枭鸣叫,又似人声哭号,但一转耳便逝,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一个侍从抬脚踹了一下,地上的人翻个滚。
室内灯光如豆,影影绰绰。
“嘴真够硬的,郡王,还是不说。”他转身低声说道。
晋安郡王从墙边的黑影走出来,依旧穿着那身白孝衣,只是手中多了一块白锦帕,此时正掩在嘴边。
“倒是条忠烈汉子。”他慢慢说道,拿开手帕,面上带着惯有的灿烂笑意,看着地上不知死活的人。
那侍从抬脚踢了一下地上的人,人滚动一下,并没醒来。
晋安郡王看着地上的人,昏昏的灯让他的脸变得忽明忽暗。
“其实,你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我不需要知道谁要害我,我只需要知道,有人要害死我便是了。”他慢慢说道,说罢摆摆手,“不用问他了,你们随便玩吧,怎么也得成全他的忠义才是。”
侍从笑着应声是。
立刻又有两三走出来,两脚踢起那人又翻个转,如豆灯光下,照到那人裸露的双腿,其上白骨森森,挂着些许血丝皮肉,看样子竟是生生被刮下来的。
这一翻踢打,人竟然醒过来,张口嘶喊,早有一个侍从伸手掐住,同时亮出手中寒光。
“廖爷,你放心吧,郡王说,不用你答了。”侍从低笑道。
那人似乎知道什么,奋力挣扎,看着面前白衣少年郎,眼中满是恐惧。
但还是晚了一步,那侍从一刀割下了他的舌头。
鲜血溅了一地,晋安郡王后退一步,用手帕轻轻挥了挥,似乎要驱散这血腥气。
廖管事晕死在地上。
晋安郡王看了一眼,转身出去了。
冬夜的风呼啸而过,吹得廊下灯笼刷刷。
少年郎看了眼夜空,一轮弯月斜挂,灯光晃晃中,照着如玉般的脸上并无半点笑容,他就那样默然看了一刻,转身沿着廊下慢行而去,白刺刺的灯下,白亮亮的身影显得格外的修长以及寂寥。
天色大亮的时候,陈绍已经出了宫门到了皇城脚下。
一路上散朝的浩浩荡荡的文武官员纷纷避让。
这是休沐近两个月的吏部相公重新入朝的第一天,前后左右,无数目光相随,这其中有高兴的自然也有嫉恨的。
就在方才,月朝会散后,代政的大皇子亲自叫住陈绍,说皇帝要见他。
这说明什么,说明陈绍在皇帝眼中还是最可以倚重的人,本来想要取代他的机会只有其父丧丁忧,但如今,这个机会也没了。
明明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竟然真的治好了。
这个陈绍实在是太好运气了。
对于这些目光,陈绍没有在意,他心里还想着方才面圣的事。
屏退了大皇子,皇帝与他单独谈论朝政,君臣二人相谈甚欢,一来可见皇帝虽然说病了但精神很好,二来也说明皇帝对他的倚重。
他少年成名,所幸没有沉沦,进士及第,在皇帝有意的栽培下历练,就在终于要委以重任的死后,赶上了母亲病故,虽然可以夺情,但为了他的名声,皇帝并没有如此做,而是让他丁忧三年,没想到再次委以重任的时候,他的父亲又….
万幸,万幸。
看得出皇帝也松了口气,要不然也不会开那样的玩笑。
“听闻全城赶尽雀儿,只求陈家方。”皇帝笑道,“记得送来让朕也尝尝你这陈家好黄雀。”
陈绍不由笑了笑。
自己靠着文名在朝野中闻名,没想到又靠着吃食在京中百姓中闻名。
想来用不了多久,他陈绍会在百姓中有个陈黄雀的浑名了吧?
陈神童,变成陈黄雀,一下子阳春白雪到下里巴人,跨度也太大了。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自从那个女子进门,老父的病情好了,而且,这个黄雀最初还是她要吃的,要不然厨子也不会做出这个来。
这村俗上不得台面的小东西,竟然也能吃的如此美味。
果然大俗便是大雅。
这个女子,真是古怪又有趣。
陈绍进了家门,换了常服,立刻就往父亲院子走来,一进院门就看到大开的屋门里对坐的老少。
虽然瘦弱但精神矍铄斜倚盘膝而坐的白发老者,素袍大袖黑发端正跽坐的少女,隔着棋盘相对,以及棋盘旁鲜红衣袍手拄头晃来晃去的女童。
陈绍一瞬间停下脚步,似乎不远打破这初冬对弈图。
“娘子,不会下棋?”陈老太爷问道。
程娇娘已经看着棋盘好一刻了。
“想不起来。”她说道。
想不起来?是会?还是不会?
陈老太爷一时有些不解。
“我会玩双陆,爷爷,姐姐我们一起玩双陆。”丹娘说道,打断了二人之间的谈话。
老者执黑子落,片刻之后,又执白子,原来是一个人自娱自乐。
“父亲。”对着门口的的丹娘一眼看到父亲,高兴的喊起来。
陈绍进门跪坐施礼,问候了父亲,又对程娇娘表示感谢。
程娇娘还礼。
“虽然好了很多,但目前,还是不要太多走路。”她对陈太老爷说道,“欲速则不达,如果此时再犯病,再多的钱,我也没办法了。”
陈太老爷哈哈笑了,伸手拍着腿,实在是能走路的诱惑太大了。
“再施针五日,就可以,单靠吃药恢复了。”程娇娘说道。
父子二人大喜,一是终于不用再受那种痛楚了,二也是说明,痊愈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真是太谢谢娘子了。”陈绍肃容再次道谢。
由他们父子说话,程娇娘便起身告辞了,丹娘自然也跟上。
“丹娘,莫要吵到娘子。”陈绍忙嘱咐道。
丹娘高高兴兴的牵着她的衣袖走出来。
天已经冷了很多。
“三五日后,就会下雪了。”程娇娘说道,抬头看看天。
“真的吗?太好了,那就可以去山上赏雪了。”丹娘高兴的说道。
走了没多远,迎面有女子的说笑声传来,然后便看到四五个花团锦簇的女子们走过来,见到程娇娘和陈丹娘,都停下脚。
明日恢复双更,咳,其实也就多一千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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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 第二十八章 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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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娇娘来家里这些日子,吃食独送,来往不过是陈老太爷以及自己居住的院子,除了初来那一次,家中人连见都见不到,更别提交集。om
要说交集多的除了陈老太爷以及陈绍夫妇,就是女童丹娘了。
看着也看过来的程娇娘,女子们有些莫名的拘束。
作为陈家女子,虽然比不上王公贵族,但也非一般人家,举止做派都经过良好的教习,况且都是已经到了可以出外交游赴宴的年纪,最多会羞涩,拘束这种感觉还真是头一次。
“姐姐,你们要去哪里?”丹娘问道,先跑过来几步。
“我们要去且停寺赏梅。”一个女子说道,似是不经意的看了眼程娇娘。
“梅花开了吗?”丹娘惊讶的问道。
“是,且停寺的腊梅今年开的早。”女子说道。
丹娘高兴的拍手。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她喊道,想到什么又跑回程娇娘这边,“程姐姐,你也一起去吧。”
听她开口邀请,这边陈家的女子们莫名的紧张。
程娇娘没有说话。
“程娘子,如果没事的,不如一起去吧。”陈家一个女子站出来,说道。
让一个女童邀请,人怎么应答。
程娇娘看她。
“好。”她点点头答道。
丹娘高兴的雀跃。
此时的江南冷雨落下,带着几分阴寒。
程六娘蹬蹬迈入门内,一眼看到正笑着和管事娘子们说话的程大夫人。
“母亲。”她唤道,在仆从面前,规规矩矩的施礼。
程大夫人最近很高兴,招手让女儿坐过来。
“被那几个人折腾的还是伤了元气,要不然铺子的收益更多。”管事娘子说道,一面收起账册。
“不懂生意,就是糟践生意。”程大夫人说道,“那他们走了吗?”
“他们虽然放手不管事了,但人却还是不肯走。”仆妇说道。
“那就留着吧,咱们家倒也不在乎他们几个人吃口饭。”程大夫人说道,微微一笑,“让他们也看看,这铺子在我手里,是怎么越做越好,让他们姑奶奶的嫁妆越攒越厚,我们程家可不是故意糟践东西的人。”
“只是田庄那里的进出账册,二夫人要去看了。”一个仆妇低声说道。
程大夫人的脸色沉了沉。
虽然万般不愿,程二老爷还是得如期赴任了,程二夫人借口离家近,这一次没有带着孩子跟去任上,而是留在家里,说是一心一意的侍奉婆母,教养儿女。
周家来的人或许是因为人生地不熟,欺软怕硬,见程家一直不松口,也没了兴致,竟然不再争夺嫁妆,但人却不肯走,说要亲眼看着,免得姑奶奶的嫁妆被糟践了。
程家上下大为高兴,因为程二老爷仕途不顺的阴霾稍微冲淡了一些。
“那就给她吧。”程大夫人说道,“这都年关将近了,前几日老太太念叨二老爷的御寒衣裳,这几日对完帐了,你们抽出几个人陪着老太太跟前的梅香去送一趟。”
老太太跟前的梅香?仆妇们对视一眼,交换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
“梅香好针线,人又稳重,去那边看看二老爷安置的可好,要不然老太太怎么也是不放心。”程大夫人说道。
仆妇们低头应声是,看着坐在一旁早已经不耐烦的程六娘,收拾东西告辞退出去了。
“母亲,我要的玄妙观的十样点心可准了?”程六娘忙问道。
程大夫人似乎这才想起,唤仆妇来问。
“说,因为腊月要得人多,都是提前订好的,所以…”仆妇低头说道。
“所以还是没有我们家的是不是?”程六娘接过话头问道,坐直身子,转头抓住程大夫人的胳膊,“母亲,你看到没,他们就是故意的,不管我们说多早,就是没有我们的!”
程大夫人也有些惊讶。
“果然没有?”她问道。
“没有,夫人,真是供不应求,市面上玄妙观的点心已经炒到十两银子一盒了。”仆妇低头说道。
“这么贵?”程大夫人更为惊讶,这玄妙观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她这才恍惚觉得,上一次见到那个玄妙观观主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甚至都记不清样子了。
“一直没来取过供奉吗?”她问道。
难道来家里也不见她吗?
“不许给她。”程六娘竖眉喝道。
“夫人,玄妙观,除了第一次,后来,就再没来取过供奉。”仆妇低头说道。
十两银子一盒的点心,多少人抢着要,谁还在乎这点香油钱啊。
程大夫人神情微凝,程六娘咬住下唇。
原来如此啊,已经不在屋檐下,谁人愿低头!
“无妨。”程大夫人又微微一笑,“那就去买,不就是多花些钱嘛。”
程六娘猛然坐下。
“已经晚了,如今买不到的!”她气急要哭,“拿不到点心去赏梅,我要被她们笑的!好容易那个傻子走了,没人拿这个取笑我们,我们怎么还是出不了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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