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医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希行
神仙神术,百姓妇孺们听听说说热闹也就罢了,大家氏族高官权贵,都是敬鬼神而远之的。
“这老陕周想出名想疯了吧!”
“不就是治好了一人,周家就如此的轻狂。”
“说起来老陕周这个名字叫的时间也够长了,这么多年也没别的长进,是该换换名字了,比如…”
“..比如叫老傻周?”
“…哈哈哈哈哈哈…”
周老爷刷拉拉的将面前的凭几推到,屋子里屋子外的仆妇丫头噤声缩头。
室内传来周夫人越发剧烈的咳嗽。
“我就说,我就说,你还不信…”她颤声喊道,“她是诚心要毁了我们周家啊!这在京城是没法混了!”
一面说又一面催着仆妇。
“收拾东西,收拾东西,立刻就走,回陕州去。“
仆妇们自然不敢真去收拾东西,跪在地上又是劝又是哄。
“她还把这里当家吗?”周老爷喊道,一脚踢翻了花架。
“你以为她把这里当家吗?”周夫人在内喊道,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她这是把这里当仇啊!”
“那贱婢呢,叫她来!”周老爷吼道,“叫她来。”
一个仆妇急慌慌的跑出去了,不多时又急慌慌的跑回来。
“她,她,不来。”仆妇颤声说道。
这贱婢!
周老爷气的倒仰,满屋子里转,伸手抓起墙上挂着的宝剑。
“如此祸害,留着何用!”他喊道向外冲。
吓得屋子里的仆妇丫头们跪下抱着胳膊腿拦着。
周六郎一脚踹开了门,屋子里的婢女吓了一跳。
“六公子。”婢女旋即露出笑容,站起身来,“我刚要去告诉你,我们娘子要出去,你备车吧。”
绷着脸开口要呵斥的周六郎因为这句话噎了下。
“程娇娘,你给我出来!”周六郎喝道,看着幕帐之后。
看着周六郎的神情,原本含笑的婢女沉下脸,也不说话,但并没有其他丫头该有的不安惶恐担忧,甚至愤怒的神情,而是退后几步,站定在幕帐旁。
幕帐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婢女伸手掀起帘子。
重新换上自己惯常穿的素色外袍素色襦裙,长发垂顺的程娇娘看向周六郎。
“你疯了吗?”周六郎喊道。
“没有。”程娇娘答道,迈步出来。
“没疯,你为什么说疯话?”周六郎咬牙说道,“非必死之人不治,什么规矩!你胡编乱造,故意生事,也拿出点让人信服的行不行?”
程娇娘看着他,嘴角弯了弯。
“你,不知道我这个规矩吗?”她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傻子!”周六郎冷笑说道。
程娇娘看着他。
“你,不是有半芹吗?”她慢慢说道。
突然冒出半芹这个名字,一旁的婢女微微怔了下,习惯性的差点应声。
“你,去问一问,我程娇娘,是否那种,胡编乱造,信口雌黄的人。”
不待谁应答,谁询问,程娇娘接着说道,一面慢慢的迈步上前,看着周六郎。
“你,去问一问,我程娇娘,是不是,一直依矩而行。”
“我程娇娘,行的端,立的正,不上门问诊,非必死之人不治,如有一句作假。”
程娇娘说道,已经站顶到周六郎面前。
尚未完全长开的少年,在这已经含苞待放的少女面前,视线上竟没有沾几分优势。
“我天打五雷轰!”程娇娘一字一顿说道。
伴着这句话,周六郎耳边似有滚雷而过,他不由后退一步,待反应过来,紧绷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怒。
程娇娘已经转身向外而去。
“程娇娘,你就不怕事情闹大吗?”周六郎咬牙喝道。
程娇娘停脚,回头看他一眼,嘴角弯了弯。
这是这女子脸上能有的唯一表情,只不过,周六郎没有感受到丝毫的赏心悦目。
面部生硬,一双眼半点笑意也无,看上去倒让人心生寒意。
“我,只怕,事情闹不大。”她说道。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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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 第五十九章 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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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晃悠悠的驶出周家,这一次的车夫不再是周六郎。om
“知道路吗?”婢女掀着帘子问道。
车夫战战兢兢点头。
“从大桶街过去更近些。”婢女说道,然后再用你到底知不知道路的眼神看车夫一眼,“你家六郎每次都是绕了远路。”
说罢放下帘子进去了。
车夫悄悄的咧咧嘴。
从这里到玉带桥果然是大桶街过,然后再穿过宝钞巷走最近,车马人都少。
这个从江州来的乡下人,竟然也知道?
这才几天啊,把京城都混的比他这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都熟悉。
怪不得说这姑奶奶家的女儿是遇到神仙的人呢,身边的丫头也如此的厉害。
车夫扬起马鞭催马稳稳而行。
车里婢女面色微微有些忧虑,看了看程娇娘。
“娘子,咱们,还回周家吗?”她问道。
“当然回。”程娇娘说道,“他们还没赶我走呢。”
婢女忍不住笑了,又忙收住。
“娘子,我这几日去看看张老太爷进京了没?”她想到什么说道。
程娇娘看她一眼。
“不用,我还没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她说道。
婢女嘻嘻一笑。
“娘子,我可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娘子最厉害了。”她笑道。
“我知道。”程娇娘说道,“我只是不喜欢。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而已。”
说到这里,她看向婢女。弯了弯嘴角。
“更何况,现在一切,都正如我所意。”她说道。
婢女点点头,应声是。
程娇娘的到来让玉带桥宅子里一片热闹。
“妹妹,你好几天没来了。”徐棒槌喊道。
程娇娘和迎出来的男人们互相施礼,然后迈进门去。
徐棒槌亲自去牵马,却见车夫目瞪口呆神情惊愕。
“看什么看!”他瞪了眼夺过鞭子,催马就进门。
车夫回过神,忙要跟进去。
“哎哎,你干什么?”徐棒槌回头瞪眼喊道。
车夫吓的站住。
“我。我。我…”他结结巴巴也不知道说什么。
“边去。边去,真是没规矩,这里你能进吗?”徐棒槌说道。抬着下巴,打量这车夫,摇头,“你可真不如先前的那个车夫,那个可懂规矩了,从来不进门,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候着,你多跟人家学学。”
说罢牵马进去了,留下车夫在门外呆呆。
先前那个车夫?先前程娘子出门可都是六公子亲自送啊。
六公子,竟然被这些人当成车夫?还从来没进过门?
还有。这些男人是什么人?竟然在这里登堂入室主人一般。
屋子里其他人退出去热闹的准备做饭招待妹妹,只留下范江林徐茂修和徐棒槌相陪。
程娇娘放下茶杯。
“所以,已经压价到八千贯了?”她问道。
徐茂修点点头。
“这小子要价太狠了。”范江林说道,“磨了这么几天,才降到如此。”
他说着啧啧嘴。
“八千贯啊。”他说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就是,那小子还一副我们沾了便宜的样子,说什么他这酒楼多么发财,位置多么好,挣得多么多。”徐棒槌说道,一面也跟着咂舌,“还说一年就能拉回本来,比当宰相大人还挣得快。”
他说道这里看徐茂修。
“三哥,宰相大人难道还不如开酒楼挣得多?”他问道。
徐茂修还没说话,跪坐在程娇娘身后的婢女抿嘴一笑。
“平章事相公月俸大约三百贯,算起来要两年才攒够买下酒楼的钱。”她说道。
大家恍然。
“当宰相挣那么点啊?真是可怜。”徐棒槌点头说道。
当宰相自然不会只是为了俸禄。
婢女笑嘻嘻没说话。
范江林和徐茂修也不再理会他,看向程娇娘。
“这个价格的确不便宜,如果不急的话,我们慢慢跟他磨。”徐茂修说道。
程娇娘摇摇头。
“不用,钱而已,不算什么。”她说道。
八千贯?
而已?
不算什么?
屋子里的人都看着她,就连婢女也微微有些惊讶。
“妹妹,比宰相大人还有钱。”徐棒槌嘿嘿笑道。
“不是。”程娇娘起身,一面说道,“是命最值钱。”
命?
三人看着她,婢女瞬时恍然。
“哦,娘子,我明白了。”她说道,微微有些失态。
原来,娘子,做的这一切,是为了这个!
周六郎搬起酒坛子就要往嘴里倒。
秦郎君伸手用拐杖打了他一下,酒水洒了周六郎一身。
“你干吗?又要同杯吗?”周六郎瞪眼喊道。
秦郎君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你说你,怎么就是不听我说呢?非要去招惹她,你招惹她做什么?”他笑道,“打不得,骂不过,你这不是摆明自寻其辱嘛。”
“是她招惹我们的!”周六郎喊道,“哪里来的这么大仇?有完没完?”
“人家也许只是说大实话呢,你们急什么?”秦郎君说道。
周六郎呸了声。
“非必死之人不治,陈家替她吹几句,她就真的以为自己是神仙了?”他冷笑道,“她为了赌气,闹成这样,对她自己又有什么好?一个女子家,这等轻狂,将来可如何是好?”
秦郎君正端起茶碗,闻言笑了。
“有你这个哥哥在保她就好。”他笑道。
“秦十三!”周六郎带着几分恼羞成怒喊道。
秦郎君笑着举举茶碗。
“我不说笑了,我不说笑了。”他说道,凝神一刻,“其实,我觉得,这也没什么,真的假的赌气还是自信,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周六郎绷着脸没说话。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你别跟我装傻充愣。”秦郎君说道,自己将茶一饮而尽。
“来人。”周六郎喊道。
门外的丫头忙开门进来。
“去把半芹叫来。”周六郎说道。
丫头愣了下。
“郎君,哪个,半芹?”她迟疑一下问道。
周六郎将酒碗攥的咯吱响。
“这个女人,我觉得,她做什么都是故意的!”他咬牙说道。
似乎随时随地都能提醒别人她的存在,而且还不是愉悦的存在。
他的视线落在几案上,对面秦郎君正斟茶。
察觉到周六郎的视线,秦郎君立刻笑了。
“这个茶不好吃,我还是吃酒吧。”他挑眉说道。
周六郎拉着脸瞪他。
娇娘医经 第六十章 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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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街市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不管穷的富的穿的好穿的差,都是浆洗的干干净净,一则为了防止冻死,二则为了喜庆吉利,原本混迹于屋角桥头桥洞的乞丐们都被官府驱赶而去,放眼望去,街市光鲜亮丽。om
“京城果然很大啊,好热闹的。”丫头满脸惊讶的看着感叹道。
今日晴好,她裹着厚厚的斗篷,带着兜帽,双手抱着一个手炉,坐在车上的无比的暖意洋洋,不知是欢喜还是暖意,让她那张朴实无华毫不起眼的面容都变得神采奕奕。
她看路人,路人也有看她们。
一辆健壮黑驴拉车,一个走在一侧赶车的老仆,苍老却矍铄,看起来似乎不起眼,但偏偏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气度。
“半芹。”老仆扭头笑道,“这还没进京呢。”
丫头啊了一声,更是惊讶。
“还没进京?可是,可是这里…”她瞪大眼问道。
“这是京城外八里,你看前边。”老仆伸手用鞭子指着前方,“那边的城墙,便是京城城墙,穿过城墙,才是进了京。”
丫头直身看去,但见越过眼前前方鳞次栉比的屋舍,再向远方果然一座煌煌城池端坐。
老仆含笑给她指点,忽地一怔,放下手中的马鞭。
“少爷来了。”他喊道,一面带着几分喜悦。
少爷?
丫头忙跟着看过去,入目皆是不识,直到有人站到了车旁。
这是一个年约四十五六,中等偏瘦身材的中年男人,穿着再普通不过的青布襕衫,乍一看毫不起眼,再一看浑身上下透着刚正严毅,饱学鸿儒的气质却是不读书的人也能看出来的。
“父亲一路幸苦了。”中年人端正施礼,说道。
这便是被冠于江州先生之称的,三千弟子的张纯,张子然。
天下学子无不以见其为荣,跟其说话激动,但此时眼前一个老仆一个丫头却都神情平和。
“太爷。”丫头忙回头掀车帘子,“老爷来接了。”
车厢里一个老者看过来,含笑点点头。
“半芹见过老爷。”丫头这才施礼。
张纯看了眼这丫头,眼中微微有些惊讶。
“素心老爷赠与他人了,这是那人赠与老爷的丫头。”老仆笑着说道。
丫头再次给张纯施礼。
张纯点头,不再理会了,伸出骨节突出的大手牵住缰绳,亲自为父驾车。
丫头和老仆并行在车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向京城而去。
闹市之中的一条小巷内,便是张家的宅院。
张老太爷洗去一身疲惫,坐下来饮茶,旁边儿子孙子侍坐。
“爷爷,你又去哪里玩了?怎的过年也没赶回来。”长孙有着与其父一般形容,虽然才二十多岁,却显得比同龄人多了几分老成。
“听起来游山玩水自在,说起来却是有些丢人。”张老太爷哈哈笑道,“我把钱丢了,我们困在山阳县了。”
张纯父子愕然。
“爷爷。”长孙苦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倒也有趣。”张老太爷笑道,一面看他们,“我走了这么久,京中有什么新鲜事啊?”
“陛下身子大好,二皇子进学。”张纯说道。
“二皇子今年六岁了,是该进学了。”张老太爷点头笑道。
这种常见的事,算什么新鲜事,但问者答者都没有觉得可笑。
陛下只有二子,大皇子为贵妃所出,二皇子为低等妃嫔所出,一个十岁,一个五岁,虽然年幼,如今朝堂却已经开始立储准备了,毕竟皇帝身体孱弱。
“陛下准备擢升父亲。”长孙又补充一句。
张老太爷哦了声,看张纯。
“想让你给二皇子讲学?”他问道。
张纯点点头。
“儿已经推辞了。”他说道,“已经许诺即将为赴考学子开学讲经,不能言而无信。”
张老太爷点点头。
“哦对了,爷爷,还有一件有趣事。”长孙说道,想到什么,一面喊人,“去把我书房的且且停五字拿来。”
且停五字?张老太爷有些不解。
“爷爷,且停寺前一段有人写了五个字,你看一看,定然说妙。”长孙高兴的说道。
张纯却没什么反应,他讲究字体中正,六艺稳健,并没有特别偏好。
不多时小厮取来了一副装裱好的卷轴,长孙小心的展开。
“这便是那个无名氏写的?”张老太爷说道,一面起身接过看,神情微微怔。
“怎么样?爷爷,好吧?五种新字体,飘逸俊秀刚劲洒脱淡然各有风味。”长孙笑道。
门被拉开了,一个丫头捧着托盘进来,同时有微微的香气散开。
“太爷,吃些点心。”丫头说道。
“半芹,你来。”张老太爷说道,招手。
丫头将托盘放下,走到张老太爷身后。
“你看这字。”张老太爷说道。
一旁的张纯父子对视一眼,微微有些惊讶。
老太爷置换了个丫头大家都知道了,丫头嘛也没什么,只是这个素心跟随老太爷多年,又乖巧伶俐,一向深的喜欢,突然换了真是意外,没想到老太爷竟然要这个丫头看字,莫非是个懂得诗词书画的?
“太爷,这些字念什么?”丫头问道。
张纯还好依旧形容端正,儿子到底修养不够,失笑,一低头目光落在面前的托盘上。
青瓷四格碟子上摆着金黄软糯滚满芝麻的圆球。
这是什么点心?
“这个念做,山寺待梅开。”张老太爷说道,一面伸手指着其中一个,“半芹,你看这个待字,是否有些熟悉?”
丫头又认真的看了,最终摇摇头。
“太爷,我看一样吃食能分出不同来,这个字嘛…”她笑道。
许是看错了?张老太爷看着字,怎的觉得好似跟当初在江州玄妙观看到的那个太平二字略有相似?
他低头又看了眼,只是相似,这个字显然写的更好。
再说,那娘子在江州呢,怎么会在且停寺题壁。
他摇摇头笑了。
“好字,好字,虽然尚有稚嫩,但其风不俗,最要紧是新奇。”他称赞道,一面伸手指着托盘,“来,尝尝点心,半芹可是做的一手的好点心。”
张纯拿起一个浅尝而止,长孙不客气的吃了两个。
“嗯嗯,好啊,里面竟然还乾坤。”他称赞道,看着这个丫头,“这叫什么?”
“没什么,炸果子。”丫头含笑说道。
“我们在山阳县可是靠着半芹卖小食才糊口度日的。”张老太爷笑道,自己也捡起一个。
原来是个厨娘,长孙恍然。
“父亲,你的眩晕症可好些了?”张纯想到什么问道。
“好多了,几乎不犯了,这都要多亏半芹。”张老太爷笑道。
张纯父子看这个丫头。
“太爷多吃些就没病了。”丫头笑道。
多吃些,还能治病?
这丫头倒是会说,张纯父子一笑而过。
此时陈宅里,陈老太爷也正吃点心,越发炸的精熟的黄雀色香味俱全,只可惜陈老太爷再次伸筷子时,眼前的盘子被人拿走了。
“爷爷,程娘子说了,不许你多吃炸食的。”丹娘说道。
“再吃一个,再吃一个。”陈老太爷笑道。
陈丹娘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扭头抓紧盘子不依。
陈绍此时迈进来,陈老太爷笑着收起筷子。
“父亲。”丹娘喊道,站起来,张开手转个圈,“你看,母亲给我做的新衣。”
陈绍点点头,露出一丝笑,这已经是严父能表达的最大限度了。
“是按着程娘子的衣裳样子做的。”陈丹娘说道,带着几分得意,“十八娘有一件,我也有一件,出去的时候,好多人围着我们看和问呢,我和十八娘说好了,谁都不告诉她们。”
一旁的仆妇待他们说过话之后,便起身引着陈丹娘出去了,留下他们父子说话。
“父亲,程娘子最近的话,您听说了没?”陈绍问道。
“非必死之人不治嘛。”陈老太爷说道。
“你看,她怎么说这种话,到底是年纪小。”陈绍说道,有些忧虑。
陈老太爷笑了。
“她,也没说错啊。”他说道,伸手指了指自己,“我当初不就是必死之人嘛。”
陈绍苦笑。
“可是,哪有这等规矩,这种话,如何说的。”他说道,“或者说,先治了,再说嘛。”
陈老太爷摇头。
“不,不,我倒觉得这样挺好。”他笑道,一面板着手指,“你看,治好了我这个必死之人,名初起,我祝她遇仙传言,名流传,周家住不上门问诊,名再传,非必死之人不治,名哗然,如今万事俱备,就差东风了。”
陈绍微怔。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那小娘子,自己一步步安排而来的?非是少年轻狂无知妄言?
原来是如此吗?还是巧合?
陈绍沉默不言。
“对于这等母亡父弃,又有痴傻之名的孤女来说,无依无靠,离了亲族就不能过活。”陈老太爷继续说道,叹口气。
陈绍点头,从打听来的消息来看,这个小娘子真是坎坷可怜。
陈老太爷此时又是一笑。
“除非她有了名望。”他说道。
“名望?”陈绍看着父亲皱眉。
“比如,起死回生医术的名望。”陈老太爷说道,“如今造势已成,就差必死之人上门了,一旦东风借来,这个女子在京城,也就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了。”
说到这里他又是一笑。
“进京短短月余,便能做到如此,已经是个人物了。”他说道。
“可是,会有这种人吗?又或者说,万一,治不了呢?”陈绍问道。
他是个求稳求全的人,做事前必然要想的周全,但凡有一点疏漏就绝对不能贸然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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