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君宠

林嘉若恍然大悟，忙抱住她，急声解释道：“我没骗你，我一定会去江南的，我——啊——”
林嘉薇一口咬在了她手上，带着愤恨和怨毒，仿佛要在她手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松口！”随着一声怒吼，林嘉薇尖叫一声，被人拎了起来。
林时生看了一眼林嘉若被咬得鲜血淋漓的手，恨不得把手里的小女孩丢出去。
“还不去请御医！”他朝着刚刚赶来的净植和燕子怒吼了一声，忍了忍怒气，松开林嘉薇，直接拉了林嘉若出去了。
林嘉若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
小女孩无助地坐在冰冷的地上，望着她的眼神，仿佛带着祈求，又仿佛含着绝望。





恃君宠 第501章 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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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薇那一口咬得狠极，又是咬在右手，上了药，包扎好后，一看就知道拿不了笔了。
“看来这几日不能帮爹爹批阅奏折了！”林嘉若遗憾地说。
林时生皱了皱眉，道：“你先好好休息，明日午后再来，也不用你批阅，只帮着参谋就好了！”
陇西归顺的事，一直都是林嘉若经手的，就是燕望西来京，也都是跟林嘉若谈得更深入，林时生自己也不是不能处理，不过他也承认，有林嘉若在，可能会更妥当些。
林嘉若乖巧地点了点头，见他要走，迟疑了一下，道：“爹爹不要怪阿薇，她是以为我不要她了……”
被至亲遗弃的感觉，她碰巧也知道一些……
林时生看她黯然神伤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叹道：“她都要走了，我还能怎么怪她？你要是不放心，等她们安定下来，再派人好好照顾她们母女，就是亲姐妹，你也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不要给自己太多心理负担了！”
林嘉若知道他说得有理，心里却仍是难受，恹恹地点了点头。
阿薇的生母，真不像是个能照顾孩子的，她也是认真地计划着日后将阿薇接到身边照顾——
只是没想到，她的计划根本没机会完成，她的承诺也没有机会兑现。
当天夜里，林嘉若睡得不太安稳，梦中恍恍惚惚地，仿佛一直听到林嘉薇在喊“姐姐”，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绝望，最后一声在耳畔炸响，将她彻底惊醒。
林嘉若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动了守夜的净植，倏地窜到床前，关切地问：“殿下怎么了？坐噩梦了吗？”
林嘉若愣了一会儿，感觉浑身是汗，寝衣都湿透了，便道：“炭烧得太足了，热醒了。”
净植不疑有他：“我去把炉子挪远一些！”
“等等！”
林嘉若喊住了她，犹豫了片刻，道：“你去下飞霜殿，悄悄看一眼平阳郡主！”
净植虽然疑惑，还是应声去了。
净植回来得很快，仿佛只是出了门就折回了，匆匆扑到她床前，急声道：“殿下，西宫失火了！”
林嘉若迅速从床上跳起来，朝外冲去。
净植忙抄起床头一堆衣服追上。
西宫，代指掌珠殿北面的一排宫殿。净植从掌珠殿往北望去，只看到西北面失火，真正到了跟前，才发现，失火的只有一座宫殿。
是飞霜殿！
林嘉若到时，火势已经窜到了门口，已有数十名宫人奔走扑救，但丝毫没有影响。
她下意识地想往里冲，被燕子和净植死死拉住，急声劝道：“殿下不要冲动，火势太大了，殿下就算闯进去，也不过是让侍卫们多一个人要救！”
林嘉若急得泪涌而出。
可是阿薇在里面啊！那样小的阿薇，她在里面该是有多怕啊！
“阿若！”话音未落，林嘉若已经被抱着远离了飞霜殿。
“我去救人！你来救火！”林致之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道，“乖！”随后抢了一桶水，将自己从头浇透，冲入了飞霜殿。
“殿下！”
林嘉若来不及思考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便见到住在附近的苏柔迎了上来，满面焦急，“我已经让人报去袁妃娘娘和陛下那里了，夏世子先进去救人了，殿下来得正好，看能不能再调些人过来！”
林嘉若竭力按下心中恐慌，道：“传我之令，调集所有当值的鹰扬卫前来灭火！”
想了想，喊了声“燕子”，正要吩咐，目光突然一滞，接着脸色大变，拨开人群冲了过去，揪出一名瑟瑟发抖的小内侍，厉声喝问：“你怎么在这儿？太子呢！”
小内侍快哭了：“太子殿下第一个到的，带着太子卫进去救人了……”
林嘉若腿一软，差点没站住。
正在此时，周围人纷纷喊道：“陛下！陛下！”
林嘉若忙扶着燕子的手站好，刚转过身，林时生已经冲到了她面前。
林嘉若用力抓住他的手，顿时哭了出来：“爹爹，愿之……阿薇……爹爹，快救他们……”
林时生脸色大变，反手抓住她，厉声道：“你给我在外面看着！”话音刚落，便也抢了一桶水，将自己浇头之后冲了进去。
林嘉若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站直了身子，沉声道：“净植，速领公主卫，分传令各宫门严加防守，勿令人趁乱不轨！”
“苏修仪，请至蓬莱殿传令，陛下回宫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出蓬莱殿，惊扰贵妃与小皇子者，以叛逆罪论处！”
第二条命令下达之后，苏柔愣了一愣，随即应声而去。
她一离开，恰巧露出了刚刚赶到的袁妃。
“丽妃请速持宫令，调集所有内侍宫人取水灭火！另至太医署，传所有当值御医速来！”
袁妃急急应下，将身边的人都派遣了出去。
人都派了出去，林嘉若身边也只剩了各燕子，袁妃迟疑了片刻，几步上前，站在她身后，一同望着飞霜殿内的火海。
“殿下为何令人保护蓬莱殿？”她嘴唇微微翕张，语声悄不可闻。
林嘉若没有回头看她，淡淡道：“我不许任何人在我父亲出生入死的时候，伤害他在乎的人！”
……
救人的人是分批进去的，却是一起出来的。
白霜被林时生抱在怀里，奄奄一息；林嘉薇和林愿之昏迷着；夏宇轩受了伤，林致之也被烧黑了衣角，只有林时生因为进去得晚，看上去毫发无伤。
林嘉若急忙安排御医上前一一诊治，两个孩子都是因为吸入了太多烟火而昏迷，并无大碍，倒是夏宇轩，被一段断木砸伤了左肩，伤得比较重，直接被抬走了。
走到林致之面前，他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喉咙有些熏着了，然而袍角被烧黑了一截，发根也被截了一段，看得她心惊肉跳，正要开口询问几句，忽然听到身后林时生悲切的声音：“霜儿，你怎么这么傻……”
林嘉若转过身，只看到林时生的背影，但能想象得出，白霜此刻应该依偎在他怀里，是她一贯的小鸟依人模样，只是这次的语气是真的虚弱无力。
“三郎……霜儿知道错了……你不要赶我走……我不想走……”




恃君宠 第502章 林嘉薇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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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霜死了。
“愿之和太子卫闯入时，她正在偏殿逼着阿薇一起服毒，幸亏被拦下了……”林时生疲惫地说着，“可惜她自己早已服下，救不回来了……”
“爹爹……”林嘉若想安慰他，也不知如何开口。
林时生摆了摆手，问道：“阿薇怎么样了？”
林嘉若目光一黯，摇头道：“醒了几次，烧得胡言乱语，哭闹不止，睡着的时候也一直做噩梦——”
正说着，偏殿内便传来了林嘉薇的尖叫声。
林嘉若忙跑了进去，小女孩躺在床上，拼命地挥舞着双手，口中不住尖叫：“不要！不要！娘不要！我不要死！……”
林嘉若冲到床前，俯身将她抱在怀里，低声安抚着。
林嘉薇人虽小，可此时双目紧闭，显然还沉浸在噩梦中，力气也比平时更大，竟然挣开了林嘉若的怀抱，“啪”的一声，手背打到了林嘉若脸上。
林嘉若动作一顿，正要将她重新抱回怀里，冷不防边上伸出一只手，在林嘉薇背上轻点两下，小女孩顿时没了动静，软软地躺了下来。
林嘉若将她躺好，盖好被子，起身时，额上已经有了细细的汗珠，左脸侧下方一个红印极为显目。
林时生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林嘉若点了点头，又摸着脸上发疼的地方摇了摇头：“阿薇睡着的时候容易做噩梦，清醒的时候很乖的，只是吓坏了……”
林时生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看她仍旧包扎着的手，道：“知道你心疼她，可也要顾好自己！”
林嘉若“嗯”了一声，面色踌躇，忐忑不安地说：”爹爹，阿薇她……已经没有娘了……”
林时生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他现在心里也是乱得很。
“养好身子再说吧！”他摆了摆手，朝外走去。
走到门外，脚下一顿，转过身来，深深地看着她，轻声道：“那天夜里，你做得很好！”
……
“阿若这次应对得很好！”林致之也这么说，满眼赞叹与骄傲。
西宫失火，她重点做了两件事：宫门戒严，紧守蓬莱殿；至于灭火救人的事都交给了袁妃安排。
宫门戒严，是为帝王的安身；紧守蓬莱殿，是为帝王的安心。
换了他，也未必有她这样周全，甚至可以说是贴心。
林嘉若却没心思骄傲，关切问道：“你那天怎么在宫里？”别又是擅闯宫禁吧？
“那天大哥批阅奏折晚了，父皇留了他宿在宫中的！”林愿之郑重解释道，成功地将林嘉若的注意力引到了他身上。
“那你为什么又会去飞霜殿？”林嘉若狐疑地看着他。
林致之住在宫里，身边的侍卫自然眼观八方；可就算太子卫也发现了动静，并且告诉了林愿之，也不可能到得比林致之更早，何况林愿之还只带了一名太子卫进去。
林愿之的理由光明正大：“阿薇咬伤了姐姐，是以下犯上，我身为兄长，自然要去斥责她！”
好吧……
“那你怎么冲进去了？这么大的火，你一个小孩子进去不是添乱吗？”林嘉若教训道。
林愿之言辞振振：“我身为兄长，这种情形下，保护妹妹是义无反顾的事，不是吗？要是换了姐姐在里面，大哥难道会裹足不前？”
“当然不会！”林致之立即道。
林嘉若忍不住扶额：“大哥有武功，当然可以进去救人，你才多大？最后还不是得别人救你？做事之前，不能量力而行吗？”
林愿之脸上闪过一抹懊恼，随即又调整了回来，依然理直气壮：“情急之下，如何量力权衡？要是姐姐遇到了危险，大哥会量力而行吗？”
“自然是要尽力而为！”林致之道，说完就看到林嘉若瞪着他，不由一笑，柔声问道：“阿若的手——”
话音戛然而止，他箭步上前，捏着她的下巴，往右偏抬而起，脸色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林愿之也看到了，不过一个极淡的青色印子，隔了远一些根本看不清。
林嘉若摸了摸脸颊，不在意地说：“我自己不小心——”
话没说完，偏殿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叫，林嘉若忙挣脱了他冲过去。
林致之跟进去后，看着噩梦惊醒后状似癫狂的林嘉薇若有所思。
林嘉薇这次没有挣扎太久，很快被安抚了下来，蜷在林嘉若怀里哭着。
林愿之看着心疼，上前半步，轻声唤道：“阿薇……”
林嘉薇缓缓地从林嘉若怀里转出半边脸，看向林愿之，涣散的目光渐渐聚拢，哑声唤道：“太子哥哥？”
林愿之忙冲她笑了笑，索性坐到了床边，正要开口安抚她，林嘉薇却突然推开了林嘉若，用力扑进了林愿之怀中，哭喊道：“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救我……”
林愿之慌忙柔声细语地安慰她，可她似乎什么也听不见，只是在他怀里哭得声嘶力竭，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衫，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似的。
直哭到在他怀里睡了过去，也没有松手。
正当他们小心地要将林嘉薇从林愿之身上拉开时，她又突然醒了，死死地抱住林愿之，惊喊道：“不要！太子哥哥不要走！”她身子颤抖得厉害，将林愿之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仿佛他是她溺水后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林嘉若见林愿之脸色都要发青了，忙道：“阿薇快松手！”
林嘉薇尖叫道：“我不要！我不要！”
林致之走上前，在她手臂上轻轻一拂，终于将林愿之解救了出来。
林嘉薇瘫倒在床上，泪如泉涌，语声哀戚绝望：“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也不要阿薇了吗……”
林愿之缓过气后，重新将她搂回怀里，轻柔地拍抚了两下，抬头对林嘉若说：“姐姐，让阿薇搬去承乾殿吧！我来照顾她！”
林嘉若沉沉地看着林嘉薇，默了片刻，点头道：“好！”
林嘉薇身子一僵，痛哭出声。
问了林时生的允许后，林嘉若便让人给林嘉薇收拾东西，今日就搬去。
林嘉若从侍女手中接过木梳，遣退了众人亲自为林嘉薇梳发。
镜子里的小女孩生了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一双眸子水雾迷蒙，然而林嘉若早就习惯了透过水雾去看她的心思。
“阿薇，你信不过我，一心想跟在愿之身边，我能明白——”她顿了顿，“愿之也能明白……”
林嘉薇身子一颤，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情不自禁地紧了一紧。
“他不知道你的身世，依旧会是最疼爱你的哥哥，会纵容你所有小心思……倘若你再伤他一次，你将一无所有……”




恃君宠 第503章 夏宇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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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致之和林愿之都只休息了三日就回去上朝了，林嘉薇搬到承乾殿后，也恢复得很好。
只有夏宇轩伤得最重，御医建议他受伤的左肩最好养上一个月。
“宇轩这几日一日在屋里歇着，可怜他伤在右肩，现在连笔都拿不动了！”长公主林蔓只是这么一说，就心疼得几乎落泪。
林嘉若安慰道：“父亲直夸夏表哥英勇不惧，有大将之风，等夏表哥的伤好了，说不定还有嘉奖呢！”
林蔓嘴角得意地扬了一扬，又马上掉了下去，低声道：“我们宇轩是读书人，哪有什么大将之风……”
林嘉若莞尔一笑，道：“夏表哥是文武双全，父亲最看中的就是夏表哥这样的青年才俊，姑母且等着，夏表哥可有后福呢！”
林蔓知道她不比平常的公主，听说四品以下的官员任命，秦国公主都能过问，有她这么一句话，林蔓顿时喜笑颜开，越发殷勤地将她往里面请去。
还没走到夏宇轩的住处，正巧看到孙婵从里面步履匆忙走出，向林嘉若和林蔓施礼。
林嘉若朝她淡淡地点了点头。
夏宇轩曾尚前梁的流江公主，流江公主遇刺身亡后，他也没有再续娶，身边就只有孙婵一个妾室。
只不过孙婵这个妾并不讨人喜欢。
孙家如今在大周朝的地位就十分尴尬。
纵然赵王妃姓孙，孙家是郡王和县主的嫡亲舅家，却因为孙立行曾经绑架过林嘉若的事，林时生始终对孙家十分不待见。
至于孙婵的地位，就更尴尬了。
当年孙家落难、孙娟入宫，孙婵只顾着保全自身，因此如今，也没有任何一个孙家人愿意与她来往。
林蔓从来都不喜欢她，她所能依靠的，不过夏宇轩一人。
然而夏宇轩是她算计来的，纵然一开始年少无知，而年岁渐长，慢慢也明白过来了，虽然夏宇轩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待她也到底不如从前了。
再不如从前，夏宇轩房里的事也只有孙婵一人管着。
“秦国公主奉旨探望世子，他可醒着？”林蔓冷淡地问道。
孙婵低了低脸，吞吞吐吐道：“世子、世子他……不在府里……”
林蔓大惊失色：“不在府里？那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林嘉若若有所思地看着孙婵。
夏宇轩不在府里，林蔓却不知道，这其中就很费思量；而且，夏宇轩不在府里，又去了哪里？看孙婵的神情，似乎是知道一些的。
然而她却说：“妾不知……世子受了伤，都是青丝在服侍，妾不常见到世子……今日世子房里一直没有传膳，妾几次想进去探望世子，都被青丝拦下，直到刚刚，妾责问了青丝，才直到世子今日一早就出了府……”
“妾不知世子去了哪里……”言语惶惶。
……
林嘉若留下御赐药材便走了。
在她看来，夏宇轩既然是自己出去的，就没什么大事，再闹也不过是内宅斗争，与她无关。
只是没想到，很快她就遇到夏宇轩了。
她好些日子没出宫了，今天出来，探望夏宇轩只是顺带的，主要目的是出城去探望徐窈宁。
宫里失火的事外面也都知道了，她不亲自跑一趟，她娘是不会放心的，更何况，徐窈宁明日就要回陇西了。
马车驶出城后，路面渐渐不平。
徐窈宁的庄子没有置在权贵云集的地方，而是隐在乡野之间，行走其间，时不时能听到孩子的奔跑呼喊声，虽寒冬腊月，也处处生机盎然。
林嘉若正觉得坐车里颠得不舒服，想下车走过去，马车突然自己停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车外突然响起了孩童啼哭声。
林嘉若钻出来一看，燕子正抱着一名两三岁的幼童笨拙地哄着，驾车的侍卫一副做错事的模样解释道：“没撞到……这孩子原本在边上玩的，大概看到马吓到了……”
林嘉若下了车，从燕子怀里抱过这小孩儿，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孩子生得精致娇嫩，粉雕玉琢一般，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的乡下孩子，便柔声问道：“乖乖不哭了，告诉姨姨，你家在哪儿？姨姨送你回家——”
“怜儿！怜儿！”林嘉若转头一看，一名男子正从田间小路上朝着自己这边狂奔而来。
怀里的小女孩也向着男子的方向挣扎起来：“爹爹！爹爹抱！”
林嘉若顿时呆若木鸡。
直到男子跑到了她面前，伸出手要抱这小女孩，林嘉若下意识地躲了下，道：“你肩膀还伤着，我来抱吧……”
她在夏家没见到夏宇轩，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这也实在太意外了……
她开了口，夏宇轩才刚发现是她，讷讷地收回了手，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阿、阿若，你、你怎么在这儿……”
林嘉若正要回答，怀里的小女孩挣扎得更厉害了：“爹爹！怜儿要爹爹！”
夏宇轩忙道：“还是给我吧！”他伸出左手，将小女孩单手抱了过来，动作十分娴熟，他低声哄了两句，小女孩便依恋地趴在他肩头不哭了。
这一幕看得林嘉若满腹疑团：“夏表哥，你——”
话没问出口，就被夏宇轩打断了：“阿若，求求你，不要说出去——”他满脸惊惶，眼神几近哀求，“你就当没有在这里看到我，好不好？拜托了，阿若！”
林嘉若呆了好久，喃喃地问道：“为什么？”
这孩子都两三岁了，夏宇轩看她的眼神，分明是一副慈父心肠，怎么忍心将她养在外面？他府里也没有容不得人的正妻啊，难道是因为孙婵？孙婵一点都看不出有那么可怕啊？
对于她的疑问，夏宇轩只有一声苦笑，抬起受伤的右手温柔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低声道：“我也想带怜儿回夏家……我还没想好怎么说，你让我再想想……”
林嘉若看了那孩子一眼，点头道：“你快回去吧！我刚去过你家，姑母已经发现你不在家了，这会儿恐怕在审你房里的人——”
不等她说完，夏宇轩就变了脸色，朝她匆匆一点头，抱着夏怜儿飞奔离去。
林嘉若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看到了一名身着素服的女子，远远的，看不清容貌。




恃君宠 第504章 你去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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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御史闻风上奏，弹劾新乐侯世子夏宇轩私置外室。
“三天前，有人看到了我哥去探望那名女子，还传闻说那名女子不仅育有一女，如今还怀着身孕——”夏倾城微微一顿，垂下眼眸，“现在还在国丧期间……”
即便不是皇太后国丧，夏宇轩也该守着外祖母的孝。
林嘉若心中一惊，忙问：“夏表哥不会真的——”
“没有！”夏倾城忙道，“我哥说那名女子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是太后与二舅舅去之前就怀上的！”
“既然如此，找个大夫一验便能还夏表哥清白了！”林嘉若有些不解，这件事看起来不过是小打小闹，像是某个无聊的御史无意间抓到了某宗亲的把柄，随意弹劾一下，以显示自己不畏权势。
何以劳动夏倾城特意进宫来找她？
夏倾城脸色一黯，道：“我哥不肯，就是那女子，也被他藏起来了，无论如何都不肯带回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