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东北话的传染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二雅左卫门
林子怡觉得自从下山入了凡尘以来,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让她心很堵。
好想抛开一切回长白山,老老实实当山花。
既然知道雨化田在徐本槐那里,那么宫中和雨府就不必去看了。
林子怡直奔辛老翁一家定居的庙宇,懒得敲门通传,就直接翻过墙壁,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后厢。
辛老翁果然在后厢,正坐在藤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蒲扇。
他眼也未抬,淡淡说:“回来了。”
林子怡坐在旁边的石凳上,闷闷地应了一声,“恩。”
辛老翁的蒲扇停在胸前,闭眼似是假寐,静默了半晌才道:“雨公公不见了。”他顿了顿,“看来你似乎知道了。”
林子怡为自己倒了杯花茶。潺潺流水声在静默的时刻显得有些怪异。倒满一杯,她也不喝,只是将茶壶放回原位,望着杯里粉嫩的花瓣怔怔发呆。
辛老翁等了半晌不见林子怡回答。偏头瞧她一眼,见她魂不守舍,不由摇摇头,自顾自说起自己这几日的安排,“万贵妃那边不用担心,有十三娘在,她不会发现雨化田失踪了。我这边揭皇榜扮作能人异士混进宫驱鬼的事,也颇为顺利,随便露了两手,皇上便十分信任于我。”
他叹了口气,“只是这雨化田,我搜遍了宫中府中,却遍寻不到。你可有他的消息?”
“有。”林子怡不看他,声音平淡地回答,“他在徐本槐的手中,徐本槐想用他来换我手中的两个魔器。”
辛老翁一怔,“你遇见了徐本槐?”
“不是遇见,是他来找我。”林子怡的视线从茶杯中移开,落到辛老翁的脸上,直勾勾盯着他,“他还说,要我替他向您问个好。若不是您,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得到其他的魔器。”
辛老翁瞪大双眼,脸色变了几变。他张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无从解释,最终只化作一声幽幽叹息,“你还是知道了。”
林子怡轻言轻语,“您还以为能瞒我多久呢?是从五年前开始的吧?”
六年前,林子怡刚从那五百年的伶仃大梦中苏醒不久。
辛老翁带着十一娘来到长白山,言语中提及他那魂魄散于天地,十分不省心的七娘。他觉得长白山的灵气充沛,便带着七娘剩下的魂魄想养在天池,顺便和林子怡谈谈结盟的事情。
五百年足以令沧海化作桑田,凡间世事轮转,早已不是林子怡熟悉的样子。
更何况林子怡要做的事,与找魂魄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她想了想便答应了辛老翁的要求。
当时她的手里有一个魔器,那是天雷砸下后,她唯一剩下的。
辛老翁活了两千年,交友甚广。虽然规则所致,他必须服从郡君的命令,但在那一地区的群妖心中,他还是颇有威望的。所以想要探听什么消息,也很简单。
结盟后没多久,辛老翁便风尘仆仆地带来一个消息——有一个魔器在皇宫内。
闯进皇宫偷走魔器,说简单却又不简单。
皇宫毕竟是皇上的居所,而皇上又是天命所归真龙之子,所以宫中总会有些东西守在那里,一般的妖邪想要堂而皇之地闯进去,是很危险的。
更何况他们还不清楚那个魔器在皇宫中的具体位置。
恰好,宫中有个太监出门办事,路过庙宇借宿在那。见了辛老翁的女儿们动了色心,举止言辞猥琐,便被女儿控的辛老翁吸干精气,干脆弄死了。
后来,辛老翁想着,既然有人送上门白给了他一个身份,他何不如就顶着这个身份,入宫探查呢。
于是,他便带着十一娘、十三娘,还有林子怡一起,以林老爷和三个干女儿的身份,入了皇城。
天庭不仅罚了林子怡八十一道天雷,还严格禁止她靠近那些魔器。
修魂补魄在她看来是善事,但在天帝看来却是在逆天而行。
他不希望这个小妖怪太过执迷不悟。
林子怡若是靠近魔器,层层乌云便是警告。
若是敢触碰魔器,天雷瞬间便会打在她的身上。
所以,林子怡呆在皇城的这几日,总是乌云密布,鲜少有放晴的时刻。
入皇城查探的事便交给了辛老翁和十一娘。
而林子怡则负责在城内游荡,随时等着辛老翁动手的指令。
然而等了许久,辛老翁却告诉她,皇城内的魔器隐藏得颇深,一时半会探查不出在哪里。他那边还有另一个消息,说太山郡那里有魔器的消息,与其在这里等,不如去那边探一探。
林子怡自己触碰不得魔器,便想带着十三娘一同去。
可辛老翁却不肯,只是说他另有要事非十三娘不可,要林子怡先去太山,待十三娘办完这边的事情,就去支援她。
“可太山那边的魔器是个诱饵对吧。是徐本槐放下,而您诱我咬上的饵。”林子怡神情冷淡,但微微蹙起的眉头,却隐含着失望,“那时,您已经找到了雨化田,可您没有告诉我。”
传闻中,命数相合之人,是可以为对方挡煞的。
林子怡那如影随形的天雷劫便是煞,而雨化田则是与她命数相合之人。
之所以将这算作传闻,是因为芸芸众生之中,想要找到命数相合之人,就如在漫漫沙漠之中挑那一颗白沙。难之又难。
所以林子怡知道有这个说法,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找到那个人。也就没有怀疑辛老翁让她独自去太山的用意。
这煞与其说是挡,倒不如说是隐。
若是和雨化田靠在一起,即使她碰了魔器,雷公也像是瞎了一样,不会有什么反应。
她起初从辛老翁那里听到这个说法,觉得这是在扯淡,是假的。
等她见到雨化田,碰了魔器之后才发现,虽然像扯淡,但这是真的。
辛老翁满脸惭愧,低头讷讷地说:“我活了两千多年,道行高深,化作林老爷在宫中行走,那个道士也瞧不出来。只是十一娘她毕竟还小。”
他怅然般叹息一声,“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听说了七娘的事,竟在深夜带着七娘的魂魄来找我。要我拖住你的行动,方便他去找其他几个魔器。我若是不肯,他便要将七娘的魂魄彻底打散。我实在无法,只好照做。”
林子怡抿口茶,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于是,您便让我去太山。我不知道哪个是魔器,只当它藏得隐蔽,哪曾想那东西就藏在我住的山洞里。误碰魔器,天雷砸下,闪之不及。于是,我又睡了五年。”
茶凉带着微苦,她将茶杯放回石桌上,自嘲,“五年,有您的消息,他自然凑得齐那些魔器。”
辛老翁动了动唇,“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林子怡却摇头,“我不怪您。徐本槐用七娘的魂魄胁迫您,也是针对于我。我只是伤心,您从不肯和我说这些。”
辛老翁沉默下来。
林子怡安抚一笑,“长白山生灵虽多,但能和我爹博弈三天三夜的,便只有您了。您若是介怀,就替我挫挫我爹的锐气,他总是自称棋艺天下第一,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了。”
辛老翁眼眶微红,低低应了声,“好。”
“这件事结束,就说些正事吧。”林子怡托着下巴,手指敲在石桌上,大概交代了一下在地府中的所见所闻,忽然问道:“干爹,我记得三娘成仙了吧?”
辛老翁点点头。
林子怡想了片刻,似乎有些摸不准措辞,“可能替我去请个恩……猴?”
辛老翁了然,“你是说斗战胜佛?可他不理红尘事已久,三娘去了,未必能请得动他。”
“我也知道成佛之后打扰他也不太好。毕竟我就在他被压在五行山下的时候送过一次水果,还有他取经的时候偶遇那么一两次。”林子怡嘀嘀咕咕,“可六界之内,我认识的,能管这事,还不担责任的,就只有他了啊。”
辛老翁垂眸沉思片刻,试探道:“干爹这里还有更简便的法子,你可愿听?”
林子怡点头,“干爹你说。”
辛老翁语气平淡,“放弃雨化田。与你命数相合之人虽不好找,但不是绝无可能。徐本槐生性狡猾,就算得了你手中的魔器,又怎会轻易放过你。你去了,也只是自投罗网。”
林子怡站起身,从树上摘下两个梨,随意擦了擦塞到辛老翁手中,“让三娘给大圣,就说是我贿赂他的。”
辛老翁收下梨,知她不会听劝,只能无奈摇头。
林子怡摸了摸头上的花簪,那是雨化田亲手为她插在发间的。虽然她嫌雨化田麻烦,总爱纠结这些小细节,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盘发。
林子怡笑着说:“是我连累他,又怎么能丢他一人。”
辛老翁叹息,“凡人的寿数一向很短,生死簿你也瞧了,此番你就算救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不是么?”
林子怡点头又摇头,“化田兄不像我。就算他的寿数仅剩几年,他也能用那几年做一番他想做的事。是好是坏暂且不论,我只知道那些东西对他蛮重要。本来口音问题他就挺烦我了,再上升到恨我的级别,那我可就伤心死了。”
辛老翁妥协,却还是不甘心问道:“若是大圣爷不肯来该怎么办?”
“若是不肯来啊。”林子怡想了一会,开着玩笑,“那便让三娘去斗战胜佛出没的地方立个牌子,要他亲自来地府还我的头发。他教我变小苍蝇的时候,骗我念法术是要拔头发才能成功,害我那阵子差点把自己给拔秃了。”
辛老翁摇头,“再秃还能有八十一道天雷劈你身上那阵那么秃?都劈成碳貂了。”
林子怡:“……再提碳貂我咬你。”
[综]东北话的传染性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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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
厚重的乌云遮住日光,带着风雨欲来的压抑阴沉。郊外无风,小亭外的杨柳低垂着枝条一动不动,显得无精打采。
虽是初春,却闷热得令喘息的动作都带上一股疲累感。
郊外有个石亭,上书“折柳”二字。亭中摆设也极为精简,只有一张圆形的石桌,还有两个石凳。一左一右,正好对面而坐。
林子怡听说,这个亭子常用作送别友人亲朋,或是供游人休憩。
她坐在石凳上,一手支头,坐姿是会让雨化田瞧见直皱眉头的糟糕。
她困得直打哈欠,半眯着眼,漫不经心地听着两个采药人在石亭不远处,议论着京都最近的雷雨天。
等到她都听到那两人讨论起西街的寡妇到底和隔壁老王有没有关系时,徐本槐才踏着慢悠悠的脚步,姗姗来迟。
将拂尘随意地放到石桌上,徐本槐直截了当地问道:“东西呢?”
林子怡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他安静,“先别说话。等我把这段西街寡妇和隔壁老王的旷世之恋听完。”
徐本槐:“……”
徐本槐:“……你严肃点行么?”
林子怡瞧也不瞧他一眼,“不行。你闭嘴。快到旷世恋的高潮阶段了,你说话我就听不清了。”
徐本槐:“……”
徐本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安安静静地呆在一旁等她听完。
他实在闲着无事可做,随手摘下一旁的杨柳叶。杨柳叶细长,他看了看,觉得这东西也编不出什么,就在那边打结打发时间。
然而才摘了五个杨柳叶,林子怡忽然拍桌子一脸苦大仇深,“他们怎么这么不厚道?!”
他稳住自己被吓得一抖的手,抬眼望她,问道:“怎么?”
林子怡两只手拍在自己脸上,一脸难以置信,“他们说到高潮居然就停了,说他们要回家了。结局呢?!说完再走啊,这么吊着我好难受啊。寡妇和老王有关系没关系,在一起没在一起啊?怎么能不说完就走啊……”
徐本槐默默地看着林子怡碎碎念的样子,忍了忍,打断道:“东西呢?”
“扔在那个草丛里了。我不方便拿着。”林子怡被打断心情有点不爽,随手向草丛处一指。
她瞥了一眼徐本槐手中正打了一半结的杨柳叶,嫌弃,“……你老年痴呆啊,还玩柳叶。”
徐本槐:“……”
徐本槐并不急于去拿被林子怡丢在草丛里的魔器,毕竟那东西就算拿过来靠近林子怡也只是起引雷的作用,反而对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有所妨碍。
将手中的柳叶丢到一边,他调整了一下复杂的心情,面上露出如往常一般的笑,“你就不怕我做些什么,倒是有勇气单枪匹马赴约。”
话音刚落,林子怡这边还没什么反应,他却听到石亭外有人在“啧啧啧啧”的声音。
徐本槐拧眉向外一看,只见一个背着背篓的年轻人,用着“世风日下”的眼神看着他,语带谴责,“哦哟,现在的道士真是不得了诶。勾搭妹子都不避人了诶。”
装高深莫测的进度条被打断,徐本槐颇为恼怒,“滚。”
“哦哟哟。”那个人做作地捂着胸口,仿佛被吓到似的,还配合着后退两步,“凶的咧。”
林子怡微微诧异,只见那人的相貌竟与雨化田有几分相似。
她知道徐本槐必定不会在交易之前就把雨化田放出来,而雨化田毕竟是凡人,应该也想不到从魔器里逃出的办法。
再看他举手投足的姿态和那贱兮兮的语调……大抵是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吧。
林子怡转了转眼珠,便只是托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
那人猛地一叉腰,“你凶我怕你哦。不就是个装神弄鬼的臭道士,闲着没事卖卖仙丹,还让人喝符水。胆子大的咧,还要对人家妹子做些什么。最臭的就是你,也不怕熏到人家妹子。”
林子怡转过头,捂住嘴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而那年轻人却以为她是被逼无奈在那边小声啜泣,怒火中烧,对林子怡说:“妹子你不要怕,我跟你说,就这些臭道士都是骗人的。专爱骗那些信鬼神的老人,吃金丹喝符水,搞得他们都不爱来我家医馆看病了。我最讨厌他们,见一个骂一个。他要是敢对你做什么,来陈家医馆找风……陈大夫,我带你去报官,我给你做人证。”
林子怡忍着笑,连连点头。
那人从背篓里拿出一把药草,“啪”地拍在石桌上,叮嘱她,“就这草药,包治百病,比那什么金丹符水靠谱多了。姑娘你一定要认准我们医馆的牌匾,不要轻信这种臭道士。”
林子怡用手指拨了拨药草,疑惑问道:“这是什么药?这么厉害。”
“哦,板蓝根。”那人自信满满,“祖传秘方。”
林子怡:“……”
那人似乎兴致勃勃还想继续介绍板蓝根的神奇功效,却忽然捂着后脑勺“哎哟”一声惨叫。
石子落在地上滚了几滚,正好滚到林子怡的脚边。
林子怡弯腰拾起,一抬头,就看到一名身着白衣,头戴蓑笠,手执宝剑的女子,正英姿潇洒地走来。
那女子皱着眉头,瞧也不瞧林子怡和徐本槐,只是对那个背着背篓的男子,不悦问道:“让你去采药,你来这做什么?”
那人指着背篓,颇为委屈,“哦哟,采完了还不让歇一歇啊。恰好见到这两位,就聊一聊。”
那女子这才将视线落在林子怡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番,似乎在估量什么,又偏头瞧了瞧徐本槐。她并未多说什么,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抬起剑鞘捅了捅莫名有些怂气的那个男人的腰,命令道:“走。”
那人临走之前,还对着林子怡摆手喊道:“记得来陈家医馆找我,人参没有,板蓝根管够。”
旁边的女子面不改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就用剑鞘抽了他的脸。
那人捂着印着红印的脸,不满地嚷嚷道:“顾少棠你做什么又抽我?!”
被称作顾少棠的女子自顾自地走着,语调发冷,“三心二意,语调轻浮的登徒子就该被抽。”
“不是说好了,只谈生意不谈感情的么。”那人皱眉揉着脸,“还有这次你找的这是什么生意?居然让我扮个采药的娘娘腔。哦哟,这样说话很费劲的咧,侬晓得伐?”
“戏过了。”顾少棠瞧也没瞧他,淡淡地说。
“不可能呀。我观察得很仔细啊。”那男子立刻紧张起来,“真过了?”
两人逐渐走远,声音也听不分明了。
林子怡想起那人用着与雨化田相似的面目,活宝一样地推崇着板蓝根,不由觉得想笑。
徐本槐的脸色看起来就不是很好。话题被迫打断,他在这种氛围下,一时找不好平时高深的状态。
徐本槐有些烦躁地挥动两下拂尘,让自己静下心来。过了片刻,他起了个话题,“我还以为,你会将那人认作雨公公。”
“我又不是瞎。只是长得相似而已。”林子怡闲闲地说:“要真是化田兄,他从你这离开,要不然回府布局准备弄死你,要不然刚才出现弄死你。他才没空跟你瞎扯淡呢。”
“哦?那我可是要小心些了。”徐本槐不在意地笑着,话语中却带着虚假的恭维,“雨公公多思多虑,我鞭长莫及。”
林子怡懒得理他话里这些弯弯绕绕,反正他就是提到雨化田就得上赶着嘲讽两句。
她望着徐本槐,问道:“七娘的魂魄真在你这里?”
“怎么?你想管?”徐本槐似乎有些惊讶,嗤笑一声,“我本以为你昨日因你那干爹伤心,就不会理会这种事了。自顾不暇,还想着救谁?”
林子怡对他的讥讽反应平淡,“救七娘自然轮不到我,我也不会去救。你应该按照约定放了化田兄。”
徐本槐慢条斯理,“这是自然。你若是想知道七娘的下落,我也可以给你。”
林子怡不觉得他会这么好心,狐疑地看他,不由警惕起来。
徐本槐从怀中掏出画卷,手指一抹,将画卷轻展。
画中的人物竟不是雨化田,而是一名身着红衣,手执红伞的女子。
林子怡正兀自诧异,被那画中人分了神,竟未曾觉察到徐本槐执那画卷兜头将她罩住的动作。只觉一阵心神恍惚,清醒过来,目之所及,竟是另一世界。
“七娘在何处,不如自己去寻上一番。”
徐本槐望着画卷中,林子怡正伫立在雪地中茫然无措的模样,低低笑着,“昨日还觉得你颇有长进,没想到还是这般天真。我所说的话,几时能当真。”
他将手掌抵在左胸口,六百年前,里面的心脏还在跳动。
“你错就错在当年没有杀了我,让我苟延残喘存活至今。时光漫长,若是没有对你的恨,该让我如何熬过这数不清的四季轮转。”他望着手心的乱纹,慢慢握拳,语气平淡却带着森森冷意,“接下来,我又该将这一切,怎样一一偿还给你呢。”
[综]东北话的传染性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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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化田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只知道这个画中世界诡异无比。
平时的谋略推算全然无用,身怀绝世武功也如同废人一般毫无施展的余地,怀中的暗器更是如同几块冷冰冰的玄铁,只能在他感到焦虑的时候用冷绝的温度抚平他的情绪。
从初入时的迷茫,到中途知晓自己无计可施的忧虑,再到如今随遇而安的平静。
雨化田站在一片虚无多变的幻境中央,身姿挺拔如松,冷眼瞧着眼前的一切。
自救不成,他也从未指望过有人会来救自己。
辛老翁自然不用考虑。
身为林老爷时,他来提拔雨化田,将林子怡托付给雨化田,是因为雨化田和林子怡命数相合,是要找来帮她挡煞的人。他希望雨化田能念及提携的恩情,乖乖听从他的安排。
而这次身为辛老翁和雨化田再见,则是因为雨化田在确认同一阵营的基础上,提了个于辛老翁并无任何损害,反而对他们双方都有所裨益的合作计划。
说到底,两个人都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若是辛老翁遇难,雨化田肯定会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端倪。
而他被困,辛老翁也一定会弃他不顾,连犹豫都不需犹豫。
剩下的心腹,都是凡人,怕是连他被关在哪里都猜不出。
空中开始洋洋洒洒下起大雪。
雨化田微仰头,触目所及唯有一片雪白。
空中并无日月,亦无云彩。就好像他被关在一个封闭的白盒子中,有人为了营造下雪的假象,正在上面从缝隙中投放进什么东西。
而那缝隙太小,他眯眼看了半天也找不到办法从这里脱出。
雪花落到他的脸上,唇角。
仿佛只为调戏一番,雪花并未因他身上的温度止住脚步,而是匆匆一沾,便从他的额头穿行而过。
这场雪下得又密又急,不多时便为大地披上了银色长袍。
雨化田站在风雪之中,不躲不藏,没有受到半分影响。即使行走在顷刻便堆到脚踝雪地中,也犹如走在平地一般,动作不见丝毫停滞。
然而雨化田就是行走在平地之中。
因为,这场雪是这个幻境的一部分,既不能因热度而融化,也不会带给他冰冷的感觉。
就连那呜呜鼓吹,带着折断一切的气势的狂风向他袭来,他也只能从大雪飞扬的方向推测它的来向,而无法感知到分毫。
雨化田早已对这种幻境习以为常。
这个世界十分诡异,四季轮回流转毫无章法。有时大雪风寒的冬日刚过,紧接着便迎来了群花灿烂的炎炎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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