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人生改造[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下清泠
她却发现不了这太平富足的生活背后的危机。
最好的办法是她有丈夫,本朝皇帝抢有夫之妇的前例却还没有。
现在自己的追求者只有徐昀,但她忙又否定。
赵清漪呀赵清漪,你不会是真想和他在一起吧?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遮羞想法?
——你是为了不当后妃才考虑徐昀。
——而不是你也想找个人,不是想一辈子为沈俊这么个东西守贞似的过。
她这样念及此,也觉难以接受自己是那种扯着遮羞布道貌岸然的人。
她赵清漪穿了这么久了,若还是那样的女人,就太可耻了。
若是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她面前,她若是喜欢,也一定敢做敢当,不必虚伪,因为那是值得骄傲的事。
但是他比她小四岁呀,他不是丧偶再娶,她还生过三个孩子。如果,他是来真的,她这是在古代找了个小狼狗吗?
原本没有此心,这么一想,脸上不禁一燥。
她再翻了个身,不一会儿,幽幽睡去。
……
徐晟不禁一口茶喷了出来,而太子妃脸色讶然,目光复杂。
徐昀来东宫做客,与太子、太子妃一同用饭,就开口请他们帮忙。
太子妃微微一笑,说:“昀弟,你知道那赵娘子她可是……”
徐昀道:“太子妃嫂嫂,我自然是知道的。当初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见她孝顺、贤惠又才学过人,便甚有好感。但是也不能做那失礼之举。她刚和离时,我也不敢开口,但她已经和离一年多了。家里想我成亲,但我心中只想着她,如何有心情娶别人?”
徐晟心情微微有一丝突兀的涩,但他还探究不清楚影踪,关注点已停留在别的事上。
他淡笑道:“王叔和婶子都不会同意的。”
太子妃道:“昀弟真有此心,何不纳为如夫人,以她身份,也是高攀了。”
亲王当然可以有侧妃,但是他还是世子,称得上妃的只有世子妃,之下是有地位一点的如夫人,再是良妾和贱妾。
这话让徐晟听了都不禁蹙眉,但是当着堂弟的面,他也不能责备正妻。
徐昀说:“我真心喜爱她,怎么能这样辱她呢?”
太子妃淡淡一笑,说:“这实在是太意外了。要说那赵娘子,才学自是不差的,但是出身低微,曾嫁过人,现在也不年轻了。王叔和婶子当然是希望你娶个名门闺秀少女。”
徐昀道:“哪能事事尽善尽美?我既中意了她,旁人再好自有更好的人配,与我有何干?太子哥哥还记得不,小时我养了条小狗,后来它病死了,你送我一条更可爱的小狗,可我如何也不喜爱了。只因为当初那份心情是不能替代的。”
徐晟长叹一口气,说:“这事儿,要是让皇祖母知道,我只怕她也要被你气病,你怎么就一根筋呢?”
太子妃道:“那么,赵娘子是何意见?她也中意你吗?”太子妃目光闪过一丝精芒。
徐昀一派窘迫样子,说:“这事……我如何敢和她说?但想她自来敬重太子妃嫂嫂,我……我想嫂嫂能不能……帮我问问。”
太子妃虽没见过赵清漪对她失礼,但是一个总是被丈夫嘴里提起推崇的女人,她很难喜欢。太子妃步步算计,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她是如何也不能将地位拱手让人的。
“你怎么不让明霞问问?”
徐昀道:“那岂不是母妃马上就知道了?”
“你呀!”徐晟长叹一口气,忽想想那女子的气度风姿,且胸中丘壑非凡夫俗子可敌,只怕昀弟是真动了心。
“这事,孤不是要得罪王叔和王婶?”
徐昀道:“太子哥哥,我从小没有求过你什么事,你帮弟弟这一回,弟弟要是能如愿,弟弟感激你一辈子。要么你便说……你是不忍看我打算伤心出家,这才弄清事情原委,帮这个忙的。”
徐晟不禁感到好笑,转念又想,如果赵清漪真的嫁给了徐昀,徐昀将来能否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至于猜忌,目前为止,徐晟对堂弟的猜忌心是很小的,叔叔掌的不过是礼部,堂弟只是听任当过父皇的探子,未接触过兵权。徐晟是个合格的太子,他的思维格局肯定先是一个即将登甚的储君,再是儿女私情。
如果他想推行一些新政,将来派这个弟弟下去试验,赵清漪可亲眼看到情况,在背后可以出谋划策,也无碍朝臣的眼。
而他的新政的成功率则要高得多,而推行新政的试验不涉及让堂弟手握重兵,自己的皇位只有更稳的份。
实在是朝廷繁盛之下的问题不少,最大的问题就是国家的不富足,开支太多,捉襟见肘。本朝承前宋,高薪养廉,连一些无实职官都拿着高薪,但并不能抑制土地兼并和贪腐。
土地兼并会让田赋越来越少,豪奴隐奴人口越多,丁税也越来越少,各种厘金倒是不会减,可是管理不到位,用赵清漪的话是没有形成数字财政,官员上下其手。
徐昀出了东宫,上了轿子,嘴角微微勾起。不一会儿却又叹了口气,难题还很多呀。
徐晟还是觉得赵清漪真能嫁给徐昀对他登基后的计划是有利的,这也是他对她的恩典,她更能一心效忠,并且他收揽了堂弟的心。
虽然开始有点得罪叔婶,但是王叔掌着礼部的事他并没有想要改变,宗室之中还是堂弟和他最亲近。朝局最重要的就是平衡,父皇只有他一个儿子,虽然避免了争位,但是也让皇族有势单力孤的危险,一个不慎,权力落入文官之手,任他们弄权。
文官是一个圈子,他们自有一套圈子规则和利益,可以把皇帝排除在外,因为皇帝的利益点和文官体系并不是一致的。
……
当徐晟将这事说出口时,心底有点莫名的闷闷的,他觉得是这种事也实在有点惊世骇俗。
英亲王听着还有些蒙圈,道:“太子殿下,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李王妃虽然是极喜欢赵清漪的,但从来没有想过让她当儿媳妇。哪个当娘的会希望自己的宝贝儿子娶个二婚女,何况古代,何况是这样的家世?
徐晟叹道:“孤看昀弟不开心才走这一趟的。他也是为难,他一不敢去跟赵娘子说,二又难兼顾父母之命,数度找孤喝喝闷酒,醉时说着疯话。”
李王妃道:“什么疯话?”
徐晟道:“他说想去相国寺出家,那时他也是醉得很了,这情闷在心中实在是苦。孤也是左劝右劝,这天涯何处无芳草,赵娘子虽然饱读诗书,有桑弘羊之才,但到底是……唉……但他却说他想以身相许报救命之恩。昀弟呀,实在是一根筋,孤在想呢,要不婶子给昀弟找个同赵娘子相似的闺秀,一般才学、一般坚韧刚性、一般相貌气度,只没有那些不如意的事,那昀弟还是能开心成亲的。”
李王妃恼道:“我到哪找去?”
徐晟想了想道:“要不等下届选秀?民间总有和赵娘子相似之人吧?让下面的人照着赵娘子的模样找就好。”
英亲王道:“怎可如此?去民间大张齐鼓给昀儿找女人,王府岂不是贻笑天下?”
徐晟道:“昀弟也真是命苦,自小定亲的未婚妻死了,都说他命硬,好不容易从江南捡条命回来,在娶妻上又再生波折。”
徐晟心想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欲速则不达。
英亲王和李王妃不禁也是一肚子郁闷,这事情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李王妃原主对赵清漪的欣赏喜爱变得很复杂。
两人前往儿子的院落,英亲王平日在礼部衙门当差,他也是有不少事的,而儿子若是领了差事就一定是机密之事,他也不多问。
依院中徐昀的贴身小厮说世子正在禅房。
原本禅房用来静心打坐练内功的,徐昀学的内功是佛家功夫,师父是少林寺迁到相国寺的武僧。
他们却在门外听到了木鱼声,吓了一跳,推门而入。
但见他穿着一身白色麻衣,半披着长发,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念着《心经》。
英亲王哎哟一声,夫妻冲了上去将人拉了起来。
“昀儿呀,你这是干什么?”李王妃担心道。
“阿弥陀佛!我不过是做个晚课,父王母妃突然闯进来倒是打断我了。”
英亲王怒道:“你这是要气死我们!我们就你一个儿子,你这是打算出家?”
徐昀惊恐道:“父王息怒,孩儿自知身负家族的责任,有自己的使命,便是心向我佛,也决不能现在出家。”
李王妃说:“什么心向我佛?你不过是心向那个女人罢了!”
徐昀讶然,面容又露痛苦之色,然后化为平静,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哎,定是太子哥哥和你们说了,但是我已决定用佛法化解红尘之心,不令所有人为难。”
徐昀也是算计好的,如果他一开始就哭着喊着要娶她,那么只会让她莫名其妙承担所有的罪责骂名,她什么都没有做过也太无辜了一些。他这样只是表明有心魔的是自己,旁人就怪不到她的头上,男人岂能这点担当都没有。
英亲王抓住他的手,问道:“什么化解红尘之心?你要都化了,还能娶妻生子吗?”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孩儿以佛法化解红尘之心,待我完完全全不想不念再由父王母妃做主成亲,我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再正式剃度皈依我佛不迟,也不令大家为难。”
英亲王一巴掌往他的头拍去,骂道:“好你个混账没出息的东西!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李王妃又忍不住护儿:“你好好的打他做什么?”
英亲王叹了口气,想了想对李王妃说:“这事儿你先别管,我好好教育教育他!”
说着拉了儿子就走,不让李王妃跟着,徐昀被打到了王府花园里,英亲王还气得很,看到儿子受了佛法感化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踢几脚。
然后在四周无人的菊花丛中他就真的这么做了,大袖飞舞往他的头上拍,往他屁股上一踢。
英亲王其实是会武功的,不过他一直做着礼部的事,在外当然要讲究文雅君子之风。
徐昀就跪在跟前,任他打了又单膝跪好。
英亲王指着他骂道:“好一招‘以退为进’!你敢威胁老子!你以为你老子是吃素的!”
英亲王要是这么白痴,他也不会有现在的隆宠,他时刻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怎么做对自己一家最好。
炮灰人生改造[快穿] 43.第25—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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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亲王原来震惊, 但是突然又品出味来,他想“教育儿子”不能让王妃看见。王妃出身名将之家, 从前就个性爽直, 还养了一队红衣女卫,但是她心中的弯弯道道反应速度就远不如英亲王了。
徐昀道:“父王要打就打,但我的决心是不会变的!”
英亲王骂道:“什么决心, 你以为老子会怕你?等我们给你娶进如花似玉的媳妇, 体贴温柔,你还想那寡/妇吗?”
徐昀说:“她不是寡/妇,她是和离了, 父王。”
“都一样!”英亲王骂道:“你要娶个寡妇, 我的老脸往哪搁?要是已经不能生了,我就没嫡孙了, 要是能生,嘿嘿也寡妇生的!还有她有孩子, 你去白捡个爹当是吧,老子这么快成爷爷了?”
徐昀想了想说:“父王, 您没见过她,你不要这么有偏见。她通古博今,又有己见,孩儿与她在一起, 才有滋味。当年沈俊一心科考, 她能料理一切家务, 十分贤惠。”
英亲王骂道:“你这个傻小子, 你当我没听说过沈俊的事吗?观她所作所为,这是一个绝不遵守三从四德的女人。要和丈夫闹到开封府去和离,将丈夫的丑事捅开以自保,一朝反目绝不念旧情,这是个狠女人吧?儿呀,你要是娶了她,她不是也要这样对你?”
徐昀说:“我又没有丑事。”
英亲王道:“没有吗?李笑那小王八蛋在你十五岁时带你去青楼看花魁,你回答了三道问题当了入幕之宾……”
徐昀满脸的尴尬,说:“父王,小时候不懂事你也拿来说。”
这事倒是真的,东京此时是世界最繁华的地方,文人墨客诗酒美人是不能少的,如徐昀这样的出身,少年中二又好奇时和哥们儿去那些地方也是正常的。
在这个时代,这事对贵族或文人就像现代少女在房里帖偶像男明星的海报一样平常。徐昀过了那年纪也对那些没有什么兴趣了。
英亲王道:“将来再过几年,你也会觉得现在的自己荒唐,人总是这么过来的。”
徐昀道:“决计不会,我喜欢了她,便不会喜欢别人了。”
英亲王说:“你是要和老子犟是吧?你以为老子怕你?”
徐昀抿着唇,没有想到自己的计谋在老狐狸面前一关都通不过。说实在的,他家里最难的就是父亲,对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母亲勉勉强强也会如他意。
徐昀把心一横,说:“父亲,既然如此,你也不要阻止我向佛之心,我去做完晚课!”说着起身来拍拍尘土,往回走。
英亲王看着儿子背影,又是好一通的郁闷。
第二天,却是有四个极是俏丽的丫鬟送到了徐昀身边,徐昀起床时,看到一排四个能掐出水来的青葱少女,不禁吓了一跳。
“世子,奴婢为您更衣……”
说着也不等徐昀回答就过来拉扶他,小手在触及他时似有婆娑,幽香侵入鼻间,转头看她们,这才发现不对之处了。大冬天的,穿的也太少了吧,还有那衣着,胸前也开得太低了。
徐昀自己起身跳开,说:“你们哪来的给我回哪去!”
四个丫鬟齐齐盈盈跪倒,梨花带雨般哭起来。
“世子爷,让奴婢服侍你吧。”
“世子爷不要驱逐我等,若是那样,我们便要被送去做娼,任人作践。”
“世子爷,我们不求别的,只求在世子爷身边做个端茶送水的丫鬟。”
徐昀披上袍子,看过去,又是一片白颈酥胸,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徐昀说:“你们去侍候王爷吧。就说,他收两个为侍妾,我就留下两个当丫鬟,旁的情况是不成的。”
四个丫鬟面面相觑,给王爷当侍妾也是诱人的条件,但是听说王妃很厉害,府中连侧妃都没有,就有早年的两个侍妾,也是一点都不敢做妖。
徐昀说:“不愿意?那好,留下就留下,但留下就由我做主了。我身边刚好有四个小厮还没媳妇,一人一个,今晚一起成亲,洞房花烛。”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唉,该去做早课了。
四个美婢顾不上梨花带雨,真的嚎陶大哭了。
英亲王知道后,心狠不动声色,不收回美婢。
结果晚上,四个买来的未出道的瘦马美婢分给了他院中的四个一等小厮,当晚成亲,洞房花烛没有商量。四个一等小厮感受到主子通天恩典,发誓要一生忠心耿耿、誓死追随了。
那臭小子还和二等未婚奴仆说:“不用着急,等王爷再发善心送来,就轮到你们了。”
英亲王暗骂:这个败家子,那花了他几千两银子呢!
英亲王才想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都没有见过那妖妇的厉害,冒然对儿子出手,失败也是正常。
于是他恢复了道貌岸然,不,谦谦君子的风度。
英亲王派人打听赵家的事,过了一天,贴身小厮徐德回来说:“王爷,有个好机会,你可以进去探探虚实,只是麻烦一点。”
“什么机会?”
徐德说:“赵府要重金聘个进士或举人当孩子西席。”赵怀方一生不过止于秀才,若不是遇上沈俊那样的读书料子,那是很难教出状元来的。
徐德是跟随王爷的老人了,英亲王虽然有时挺傲气霸道的,但是他为人却是正直磊落,从不仗势欺人。英亲王喜欢微服私访,徐德是清楚的,连李王妃都是他微服时不打不相识娶来的。那时李王妃刚跟她父亲从边关回来,带着一帮红衣女卫,神气得不得了,与东京其她女子是绝不相同的。
“王爷我还要装穷书生去当西席?不干!”英亲王却大摇其头。
徐德说:“是王爷你说想个办法混进去,那比当他们管家李升的亲戚总强些吧,好歹能安排上房给王爷。”
李升一家是李王妃庄子中的佃户出身,徐德过去和他说有个亲戚借住几宿,李升还是能安排的。他不能不给徐德面子。
英亲王觉得有道理,虽说只探听几天,但能吃住得好些,当然最好。等抓到那妖妇的把柄,展露到儿子面前,看他还真爱不真爱。小孩子家家,敢跟他老子叫板,那是没有见过他老子的厉害。
还是先去礼部衙门交代一些事再说,和王妃也说好来,省得她担心。
……
“许先生,请用茶。”赵怀方坐于主位,看着这个许举人,心生三分好感,虽然衣饰朴素,却面如冠玉,三缕青须,目光湛然。
“赵老爷,请。”
两人喝了口茶,赵怀方再问他何方人士,哪年举人,又为何而来。英亲王一一作答,说是东京城三十里外许家庄人士,崇德二十七年举人,后春闱两回不第,家道艰难云云。
赵怀方道:“许先生身为举人,又是东京附近的学子,怕是有诸多亲眷携地来附才是,怎么会家道艰难?”
英亲王不禁讶然,暗想这赵怀方也不是个书呆子,举人是免田赋的,民间很多人为了逃税就携地依附,所以如果不是外地举子久在京中,或是因职务犯罪被罢官不用的人,那举人进士是不可能穷的揭不开锅的。英亲王不过是因为一口标准东京话,装不了外地人,只能装郊区人。
“赵老爷果然世事通达,不瞒赵老爷,先师乃是已故大儒张谦,崇德二十九年秋闱有场弊案,先师难洗嫌疑便含恨自尽。之后,原来依附在下的那些人纷纷离去,便是知县也待我不似从前。家道才日益艰难,不然,我是……”
赵怀方道:“原来先生竟是张大人的弟子,失敬失敬!老夫早年也有幸拜读过张大人的文章,真乃天人也!”
英亲王不禁面露悲色,直欲落下泪来。就说这演技,常人哪是他的对手?
二人谈了一会儿,赵怀方带着化为许弘的英亲王前往府中的学生教室。现在,正是赵清漪给孩子们授课。而又有李升的小儿子、府中的几个丫鬟现在也挤在后头旁听。
几个主子的孩子已经粗读过一遍《孟子》了。但其文微言大义,孩子们也是一知半解,而赵清漪则对《孟子》教授新解白话。
赵怀方带着英亲王走了进去,就看前排坐着四个十岁出头的少年少女在听课,他们的进度能听得懂《孟子》;后头有一个小厮、四个小丫鬟在习字,他们还是学三百千时期。
英亲王看着站在台上的一名年轻女子,似只二十出头,但气度沉稳又不像,皮肤白皙,也不是说是有多么国色天香,但看一眼就难以一时移开眼睛。
她的目光像星辰一样明亮坚定,鼻梁高挺,让她文秀的容貌带了一丝清艳的高冷。
一身青衣裹着纤合有度却绝不是病弱的身材,一头青丝简单在头顶梳了髻,插了一支玉簪。时下无论男女还如前宋一样爱在头上簪花,她头上簪着一朵淡粉色的芙蓉花,却不见俗,反有一种风流潇洒之态。
这就是那个妖妇?
她看到赵怀方微微颔首,再继续讲《孟子》。
“孟子主张‘君权神授,施行仁政’,先讲‘君权神授’,君王统领天下的神意,一千多年以来都有一种误解,却是忽略了孟子早在他的文章中点明了。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天听自民’,所以民意就是神意!‘神’授君王以统御之权,就是天下万民授君王以统御之权,其曰:‘得民心者得天下!’而得民心的方法也是君王必然推行的就是‘仁政’,如若天子不仁,民心尽失,天子等于失了神意,会出现各种问题,显示气数散尽,致使朝代更叠。那么‘仁政’是怎么样的呢?我们再回想一下‘井田制’……请野九而一助……卿以下必有圭田……就是说在十税一的基础上实现‘按劳分配,各尽其能’……其实不论是‘天听自民’还是‘井田制’,我们用白话可以概括,就是‘民权’和‘民生’,所以说‘君权’和‘民权’是共生的。不然,我们再回顾一下历史……”
赵怀方也常和女儿论学,这时听到女儿的引经论述不禁深思,英亲王从原来的“我终于见到妖妇”了,而又不禁去听她的讲课。
她的讲课方式与寻常学堂的先生拿着让学生背不同,在学生们还没有完全背下来时,她先讲理解和纵横的扩展,并且做一做启发的引导。当然,这些都是她第一回穿越,后来成为教授做过一些新式国学的讲演。因为是全国有名的美女教授和篮球巨星的姐姐,除了资料研究和带学生之外,所以她受邀过各种客座讲习。
“民间疾苦就是孟子的民生主义没有得到实现,而民生主义没有实现的原因是因民权主义没有实现。刚才讲了因为民意产生的‘君权’,可权在君,当然实现‘君生主义’,但是历代君王有明君昏君,甚至有时便是有惜民之心的君王,但一个用人不当,恶官就能造成‘民不聊生’。‘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民生又何在呢?民失其生,君亡其国,自古有之,不可不敬畏。没有‘民权’就难以实现‘民生’,是以‘民权’,有维护和实现的必要性。”
其实她是一点都不想为皇帝做开解,但是如若是那样,教他们的在这个时代是无法适应的。
英亲王也不知是应该大骂妖言祸众还是击掌附和,细细深思,她思维流畅,也是有理有据,绝非言之无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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