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黑山老鬼
归良将军亦道:“我与那位梁染将军斗法,各挑三十六人,训练战阵,于沙场之上交手,结果他训练了十日,我训练了三日,双方交手,他却一柱香时间便败了,所以让给了我”
“你”
明月小姐闻言,已是脸色微变,抬头看向了方贵。
而在周围,也有无数人暗暗摇起了头来。
说白了,这也是东土归人的厉害之处,他们的目的,任谁都瞧得明白,无非便是夺权夺位,倒逼仙盟,可关键的地方就在于,人家凭本事夺得权柄,也是依着道理在练兵练阵,从明面上看,谁也挑不出他们半点错误来,道理说破了天去,北域修士也奈何人家不得
若说惟一一点让人心间忧虑的,便是他们真正的目的了。
谁都知道他们是东土老修派了回来的,目的只在龙庭身上。
可是人心隔肚皮,只要人家没有做出这等事,你又怎能拿这个理由去讲
“神将之位,掌御无尽将士性命,一人身系数万条人命,自是有得者居之”
那位金甲将守听到这里,已是冷哼一声,道:“尔等北域修士,如同草莽,兵书未读几卷,战阵更是一窍不通,便是丹阵符篆,交到他们手里,也不知该如何分配给众将士,吾等正是看不过眼,这才毛遂自荐,争了这将守之位,便是仙盟那些长老都无话可说,你们这些些人却不知听了谁的馋言,冒冒然闯我军帐,胡乱置疑,这,又岂是成就大事的道理”
本来北域众修便已有些理亏,听得他这般说,更是不少人神色尴尬。
“宗主说的果然不错”
方贵心里也暗暗想着:“一开始我只想着,不让这些人得逞,把他们抢去的权位再抢回来就好,可是宗主却说这对北域无益,需要既打消了他们争权夺势的心,又让他们心甘情愿为北域效力才是,如今一看果然不错,这些人其实真的有本事啊,只可惜心里猫腻太多”
“你说的其实很有道理”
方贵抬头看向了那位金甲神将,由衷说道。
那位金甲神将闻言,微微一怔,旋及脸上露出了冷笑。
但还不等他开口,方贵忽然笑了一笑,居然直接一步向着他迈了过来。
手掌一抬,便按向了他的头顶。
这位神将大吃了一惊,急急伸手去驾,只是方贵身形实在太快,趁着双臂上架,运转神通抵挡之时,已忽然间缩回手来,在他身前一推,这神将支持不住,顿时倒跌了出去。
其他神将,见得这一幕,更是脸色大惊,急急向前。
但方贵动作不减,身形游转,忽然之间双手如飞,如鬼如烟,霎那间在人群里绕了一圈,然后便见得噼哩啪啦,场间十位神将,都被他给掷飞了出去,这些人修为有的高,有的低,但高者,也不过是刚刚结婴不久,低者,只有金丹中阶修为,而且不擅战阵之道。
说白了,东土归来的这些人,也各有擅长。
那些真正修为高深的,便如陈康老道,以及与他相仿的诸人,还是精于修为,而这些入了仙军之中的,则多是平日里习练军阵之道,放在了修行上的精力比别人少了许多的。
东土世家,修行为重,余者皆是旁门。
这些从北域去了东土,并展露头角的天才修士,往往主攻之道,便是旁门。
这些人与方贵交手,又是出其不意之下,自然没道理接得住。
“你你究竟是何意”
但场间将守,皆被方贵摔了一个跟头,倒是只有北域那四位仙将勉强站住了,其他人跌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脸色也都已经愤怒到了极点,那位金甲神将更是脸色都变得扭曲了起来,还未爬起来,便已厉声大喝:“吾等万里迢迢,来为北域效力,你居然对我们如此”
便是周围北域众修,见着方贵这举动,都已脸色大怖,担忧至极。
道理讲不过,便直接动手,这传了出去,岂不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只是不待别人反应过来,方贵便已愤然大喝,倒将其他人都压了下去,愤愤道:“我就知道你们东土回来的人都爱吹牛,说什么战阵之道,说什么兵书兵法,就你们这点子实力,连我这太白宗小弟子的一招都接不下来,又怎么率领我北域众将士与尊府的神卫军拼命”
说着厉声大喝,声音荡在了群山之间:“打都不能打,你抢个鬼的神将位子”
第六百六十五章 立军令状
“怎么会”
听得方贵那一声喝声传遍了山谷之间,看到了无数目露惊异之色的仙军将士们向他们看了过来,这群东土归人的脸色都已变得异常窘迫尴尬,他们甚至可以真切的感觉到,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们废尽心机笼络的人心与竖立的威望,正在像流水一般哗啦啦的消失。
到了这时候,他们已然明白了方贵的用意,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众目睦睦之下输了,便是丢了大脸,失了威信。
身为将守,或许有太多的标准,需要掌握各种各样的事情,要懂得排兵布阵,要懂得丹符法器,要懂得分析局势,训练各种兵种,要懂得审时度势,挑选合适的时机出手!
可还有一点任谁都无法忽略的,便是实力啊!
修行界毕竟便是修行界,是不兴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将的!
想要率三万仙军,随你共进共退,令行禁止,便需要有着让人信服的实力!
当然,这一点并不绝对!
自身实力不行,或许也一样可以排兵布阵,发挥出仙军最大的力量。
可在某种程度上,这便如同是东土归人之前一直在宣扬身为将守,便一定要懂得丹阵器法,一定要为自己的部属寻来最高阶的配备才有资格成为将守一般,之前他们通过这些方面的优势,逼得北域将守让位,而如今,方贵便又凭了这实力之说,逼得他们现眼……
最可气,这厮居然还偏心!
看起来好像是同时出手试探了十位将守,实际上对北域那四个下手明显更轻一些!
他就是在故意做出了这十位将守承受一击,六个跌倒,四个站着的局面!
这用意何其歹毒
意识到了这一点,别说这些被方贵击飞了出去的东土将守,便是其他地方,也不知有多少东土归人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看到六位将守吃了亏,自然是无穷愤怒,一个又一个,皆是愤懑无比的看着他们,脸上皆无尽侮辱之色,似乎恨不得要直接向方贵冲上来一样。
而方贵眼见着周围来的人越来越多,却也正合了心意,大袖一荡,身形向着空中浮高了丈许,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自己的样子,听到自己的声音,然后向着下方金甲将守继续喝道“我早就怀疑你们用心,一回来便忙着争权夺利,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事事不如你们的意,恨不得全都接过手来才行,这倒也罢了,可我问你,接手之后,你们做了什么”
那位金甲神将被方贵扔了出去,虽然爬了起来,但也已恼火上涌,更拿不准方贵的用意,在这时候已不知怎么回答,倒是斜刺里,有另外一位大袖飘飘的东土归人走了出来,厉声喝道“无知,野蛮!吾等着放东土的清悠日子不过,只想回北域来效力,出人不算,还带回来了大量的资源与军甲,群策群力,沤心沥血,可是你们,居然……居然就这样对我们”
“群策群力,沤心沥血……啊呸!”
方贵早就准备好了,喝骂道“说的这么好听,来跟我讲讲,你们杀过几只尊府鬼神你们斗过几个尊府血脉好,那我再退一步,你们,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去与尊府过招”
一听此言,众东土归人脸都憋红了,怒道“准备不足,练兵未成,如何能出兵”
“啊呸!”
方贵又是一口唾沫啐了出去,道“照你们这么讲,那什么时候练兵才成什么时候准备才足”眼见得对方要说话,却不给对方时间,接着又朗声道“好,我再让你们一步,就当你们现在急着练兵,还不到出兵尊府的时候,那我还要问你,练兵时间,你可敢给我们一个期限到了这期限之后,你们可敢立下军令状,保证自己帮我们夺回几个州来”
“军令状”
众东土归人听着这话,已是心下火大,哪敢接这个茬,皆愤愤道“军阵之事,千变万化,北域底子在这里放着,谁能保证真能赢过了尊府,你要我们立军令状,你……根本不懂!”
“啊呸!”
方贵又是一口啐了过去,道“我是不懂,但我这个不懂的,却起码赶干掉了好几百只大鬼神,起码干掉了尊府十个大元婴,知不知道现在尊府那边一听我方贵方老爷的名声小孩就开始哭了知不知道就连雾岛南凤这样的大个家伙,那也是……也是我师尊杀的!”
“你……”
东土众归人,已经被他的话挤兑的心里憋屈难受。
心里一个个的都在狠狠的骂,特么当我们是傻子,尊府一共号称八百大鬼神,你说自己杀了几百只尊府元婴你当时纸糊的呢,凭你这点本事就随便说自己干掉了十个
可是,纵是心里憋屈,这话却也不好说出口。
毕竟方贵的名声,那也确实是与尊府交手过程中打出来的。
真个论起功德,别说东土回来的人,便是整个北域,又有多少比得上他
这一茬压根就不适合放在这里来谈!
“你看,说不出话了吧”
方贵趁着他们心间愤懑,已是冷笑声声,喝道“别给吹你懂得什么什么,也别跟我讲你在东土是什么身份,在北域这地界,敢跟尊府对着干的才是好汉,能从尊府手里抢回地盘来的才是英雄,你们要抢位子,那没关系,率人去打尊府呀,你们要练兵,那也没关系,立个军令状下来,说自己什么时候出兵,什么时候打下一州之地来呀,若什么都不敢”
“啊呸!”
他一口啐了出去“那我们要你们回来干什么,当大爷吗”
……
……
方贵的声音没有压低,甚至是刻意说给所有人听的。
一众东土归人在他的声声质问下,皆已脸色窘迫,无尽尴尬,照实讲来,方贵这时候确实是在蛮不讲理,他们之前讲出来的,那明白人眼里那也是有堂堂正正道理的,若与尊府对阵,那练不好兵,带一群乌合之众自然不行,而哪怕是真对了阵,谁又能保证能赢
立军令状,那是迫不得已,将性命赌上,他们哪值得这么做
可就是因为这一点,被方贵抓住了蛮不讲理的一通胡搅,倒是真逼得他们说不出话来了,分明有理这时候也变成了没理,心里怒火腾腾,偏偏不敢随便开口去接他的话茬……
“呵呵,说的好,说的真好……”
一片尴尬里,一位东土回来的白衣女子,已经给气的浑身颤抖,良久才沉声道“一腔热血报故土,却被人如此蛮横欺压,污我心意,这位太白宗的道友,你说的理直气壮,可曾站在我东土归人角度想过吗你可曾想过,这等言语,会凉了吾等一腔赤诚热血吗”
她这话一说,顿时有不少东土归人,皆目光悲慽,向方贵看了过来。
此时他们的心里,确实生出了一种委曲的感觉。
因为自从回到了北域,他们虽夺权,但也确实做了事,直到目前,尚未起异心。
况且,就算有人心里有异心,那也不是所有。
起码有一部分是真想为北域做事的,在这时候感觉自己已经寒了心。
而对于她的话,方贵回答的非常简单。
他回过头去,认真看了那女子一眼,道“那你们可以回去!”
……
……
“哗……”
一石击起千层浪,周围响起一片轰然议论。
居然连这个话都说出来了
明面上,人家就是万里迢迢回来为北域效力的啊,怎么忽然便要将人撵回去
可是在一片议论之中,却也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平日里受到了自认的不公,或是说话无人听从时,经常会摆出一副我受尽欺压,心寒血冷,要回东土去的东土归人,在方贵真个把这话挑明了说出来之后,反而一个个都噤了声,闭紧了嘴,居然没有一个敢答腔的……
话说白了,是不是要回去,本来也不是他们自己能决定的!
“我懂得道理不多,也不喜欢弯弯绕绕!”
方贵看着那一片被自己说的脸色大变,头上都一层汗的东土归人,脸色却也奇异的沉了下来,冷冷道“你们为了什么回来的,我知道,你们自己也知道,现在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你们自己知道,我也知道,今儿个把明白话撂在这里,知道你们都是在东土落下了脚的人,也知道你们是为了人家才回来的,但既然打着北域人的名头来了,那就做点实事出来!”
“起码是现在,连个军立状都立不下来的,也别再嚷嚷着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了!”
他见周围这时候都已经安静了下来,便笑了笑,挠了挠耳朵,道“方老爷我是习惯了小人之心,丑话说明白了,以后可能避免些丑事,毕竟你们的根脚,如今都在东土,现在说的做的,都威风漂亮,可一旦成不了事,你们拍屁股回去了,我们北域这边的人怎么办”
东土归人有人挑眉,有人低叹,有人愤愤不平,但一时之间,竟再无反驳之音。
倒是北域一厢,神色里多少都露出了些凄然之意。
方贵心也有点懒了,心想这些话最是伤脑筋,也最是麻烦。
但凡自己讲一点道理,这时候都讲不清这个道理!
……
……
“就由得那小儿如此胡闹”
而在方贵大闹营帐,把一众东土归人逼到了一个极为尴尬的位置上时,东土归来的众修聚集的洞府之中,最中间的一方洞府里,陈康老修与一些同辈老修,也正围着一位红裳女子坐着,虽然没有露面,但方贵在军帐之中的一言一行,他们却也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这小儿先闹幽帝,再来东土逼宫,根本就是仗了他那位师伯的势,胡搅蛮缠!”
其中一位老修愤愤道“真该立时便镇压了他,以免被他坏了大事!”
“重点不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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