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月桃花雪
“……”
“叔叔婶婶迟早会知道的。”
“封真!”封越指名道姓地叫了他,略微有点生气,“你别咒我。”
封真拍拍他的肩膀,拍到了他硌手的肩胛骨,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弟弟啊。”
两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封真家附近的商场,因为地处商业中心,各种店面应有尽有,很值得一逛。
封越想给自己添置些衣物,天气渐渐暖和,自己好像是瘦了不少,原先的衣服码号不准了,而同时他也想让自己打扮成熟一些。
商场一层一层的分工明确,在一家品牌店内,封越拿了件黑色的风衣试了试,封真摇头,拿了件灰色的小西装试了试,封真头摇成了拨浪鼓。
“别这么成熟。”他说。
“你才二十冒头,刚毕业的大学生,青春年华——”他补充道,从一排衣物里挑出一件麋鹿花纹的毛线外套往他身上比了比,他笑道:“青春年华,能掐出水来。嗯……这可以配条灯芯绒裤子和英伦风皮鞋,很好看的。”
随后他的笑容僵了一下——
隔着几排衣服架子和一扇玻璃橱窗,他和叶谦打了个照面。
封越是背对着橱窗的,自然是没看见他。
叶谦身边跟了个女人,女人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一头长发从帽子里倾泻出来,浓密厚重,二人手中提着一家知名母婴连锁店的购物袋。
叶谦心念在他的目光中一点点地聚拢,他和封真见面次数不多,但汇聚在脑海中的印象并不好,甚至说得上糟糕。
太过具体的糟糕印象他也一时想不起来,然而就是膈应。
他看到封越那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封真笑容不变,两人对着一件衣服嘀嘀咕咕,不知怎的,手指轻颤了一下,仿佛是害了冷。
“哥,你怎么了?”
叶谦把手伸进衣服口袋,叶沫文试试探探的也把手伸进他那只口袋。
叶谦就在口袋里握住了她的手。
兄妹二人走出商场,路上行人如织,叶沫文层层叠叠地包裹了面貌,与哥哥站在天宽地广的寒冷街道上。
对面商场挂着某奢侈品牌的大幅硬照,照片里叶沫文画着美艳妆容,指尖托腮,神情慵懒充满风情。
然而她一时也认不出那是自己。
一切都像是虚幻的,他们仿佛与这个世界隔了一层膜,世界不属于他们,他们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唯有此时此刻手指相交的触感是最真实的。
…………
……
罗曼史 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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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清明,封越和家人一起上山祭祀。
墓碑上爷爷奶奶的姓名还是鲜红油亮,那是上次和叶谦一起来的时候重新描过的。
和他一起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然而这个人物却已经要开始在他脑海中淡化了。
封越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的初恋都这么不堪一击,哪怕过程再热烈,最终都会散成烟。
三月底的时候,他去找过他了,叶谦房屋的钥匙已经换掉,按门铃后开门的是个大肚子女人,披头散发,见不得人似的戴着一顶薄薄的绒线帽和口罩。
“你是谁?”他下意识地问她。
对方似乎有些紧张,想了想,避重就轻地开了口:“你是叶谦的朋友吗?”
“……是。”
“他现在不在家。”
“你是谁?”他再次开口询问。
对方笑了笑,是个无可奉告的模样。
封越透过门缝看到大堆陌生的女性用品,沙发套换成了粉红色,茶几上摆了鲜花,桌布也换了叶谦不可能选的卡通图案。
拖把和水桶放在客厅中央,似乎是正在打扫的样子。
“我是他妹妹。”对方片刻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隐晦地解释了。
“我没听说过他有妹妹。”
“哈。”她意料之中似的,依旧是保持着距离的模样,生疏地冲他笑了笑,不再过多解释。
封越一想起这些头就胀痛不已,后来索性不去想了。
之后他并不是没有再打电话给叶谦,只是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不起作用了。
他从没有这么无助过,而这种无助的滋味非常非常不好受。
他想叶谦和他“妹妹”过得挺开心的,他不太清楚叶谦的情史,但从年纪上去想,叶谦经历的必定是比他多。他把他当成唯一,而自己于他而言或许只是生命里过客中的一个。
叶谦一直都是个很看得开的人,封越是知道的,他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事情浪费时间,就像不会为那些将死的病人流一滴眼泪一样。
而如今,他也成为了他所不值得的对象,他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挽留一个过客。
封越在四月中旬搬出了封真家,回到了父母家,而父母也已知道了他和叶谦分手的事情。
封越带着少有的骨气,专心致志地想要忘记这个人。
五月的时候,父亲说:“七月征兵了,我托了关系,越越你去当兵吧。”
“……”
“你在真真那里做事一直都挺安稳,但他不能护你一辈子,你不要忘记自己是个男子汉。”父亲语重心长,“男子汉,就是能照顾自己也能照顾别人,不能坐等着自己被照顾被人疼。太被动,会活的很辛苦。”
罗曼史 Chapter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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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封真院子里开出了满院的薰衣草。
他有些纳罕,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种过薰衣草,薰衣草长的杂乱无章而又郁郁葱葱,起先他觉得乱糟糟的碍眼,而后来他心情平复,感到了来自心底久违的寂静。倒了一杯冰冻茉莉花茶,在沙发上看着满园深紫浅紫,心想或许是薰衣草带着药性的气味让自己平复如初了。
他猜想这些花是自己的前任女友种下的,前任女友是个相当漂亮性格又好的姑娘,然而名字太平庸,他一时竟是想不起来。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他们二人分手的时候分得不太好看,自己这辈子的耳光估计都让对方给甩完了。而自己也确实是做了狼心狗肺的事,是应得的。
呷了一口凉茶,他在清凉舒适的温度下翘起二郎腿,周身清爽干燥的没有汗,然而长久地凝望落地窗外的强烈阳光,他开始替入伍的弟弟感到了火急火燎的热。
扯了扯领口,他毫无征兆地一笑,笑的淡滋寡味,像手中丰润幽香却微微涩然的茶。
………………
封真身边是不缺人的,而一直到次年年初,他坐在壁炉前发觉自己活成了心如止水,心底祥和的不太妙了。
赤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他独自嚼完两袋薯片一包蛋卷和一把牛肉干,静静地望了一会儿月色,下了个不痛不痒的决心。
两个礼拜后,他交了一名男朋友。
同样清冷寂静的月色下,他的别墅里骤然热闹起来。
他的小男友坐在他的沙发中,大嚼薯片大磕瓜子,不客气的吃完了三包薯片两袋蛋卷和一整包牛肉干。
封真笑盈盈坐在他对面,决心做一名合格的男朋友,“小风,等下就要吃晚饭了,留点胃。”
小风是附近音乐学院的一名大学生,相貌是极其的优质,同时还会拉小提琴,颇有艺术家气息。
他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眼梢有点儿上挑,像一只纯情无辜的小猫:“饭?你做饭了?”
封真笑着摇摇头:“我在酒店定了外送。”
小风一撇嘴:“外面的东西都有毒,地沟油做的。”
封真笑道:“放心吧,我向你保证。酒店五星级的,我是股东之一。”
小风咬下一口巧克力,大眼睛定定看了一眼,“哎?油多糖多,容易胖嘛!”
封真嘴角扬着,练过似的笑容持久,不动声色地瞄过被他吃剩的食品包装袋,他道:“听话,主食不能不吃。”
小风跟着他走,说道:“你光脚啊?不冷吗?”
“有地热啊。”
“哎呀,你不觉得脏吗?”
这小子,还嫌起我来了?封真没接话。
“你的脚真好看。”
“……”
“封真,你真好看。”
“宝贝儿,你也很好看。”封真拿出碗筷盛饭,越发肯定了他的这名小朋友外表精明,内心单蠢。
“我的脚就没你好看啊,你浑身都好看。”
一起吃着饭,小风扒了两口,就没什么胃口了。
封真说:“你怕胖的话零食应该少吃。”
“戒不掉。”
“一天三顿主食吃饱了,就会对零食失去*。”
小风问道:“封真,你今年多少岁数?”
“二十八。”
他放下筷子,已经完全不想吃饭了,跃跃欲试地走到那台三角钢琴前,他问:“摆设?”
封真觉得他的思维太跳跃,一时也懒得回答。
“有钱人哪!真是奢侈。”
封真“哈”地笑了一声,抽纸巾擦了擦嘴:“论小提琴我是比不上你,但论钢琴我可以做你老师。”
小风看了他半晌,末了问:“封真,你看上了我什么呢?”
真实的答案封真答不出,因为他暂时还未看上小风什么,只是从众多可选择的群众中挑了个顺眼的。
他的目的是想和人谈一场持久缓慢且细致入微的精神恋爱,妄图以老套的步骤去慢慢体会出一个人的好,想必这样的过程会让自己有不一样的心得体会。
“你什么都好。”他语气顺溜,甜甜地说道。
小风在他的温柔熏陶下有点不知今夕何夕,但自知之明是从来都不敢丢弃的,他知道自己是被幸运女神眷顾了一下,而运气迟早是会用完的。
扒拉着封真这个从天而降砸中了他的烧饼,他决定抛弃矜持,在有限的时间里敞开了肚皮胡吃海喝,把从前舍不得吃舍不得买的统统趁机吃回来买回来。
整个冬季,他们二人畅游世界,从芬兰罗瓦涅米的圣诞老人村到马尔代夫灿烂的碧海蓝天下,或在拉斯维加斯赌一赌,或在第五大道压马路,一路饕餮般享乐,最终在新西兰皇后镇落了脚,度过了此地别有风情的一冬。
小风体重直线飙升,然而喝着酪梨酒吃着烤鹿肉,他提议道:“听说这里的奶牛都长得健康而强壮,我们带点奶粉回去吧。”
封真虽然觉得这个提议很无聊,但还是顺他意思买了两罐。
他没有嫌弃他飙升的体重,也没有透露出分手的意思,并且这么久都没要求过要和他睡觉。这让小风觉得颇受尊重——自己不像是被包养的小白脸了,倒像是个正经的恋人。
他心思略微的波动了一下,心想,他该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
小风是个大眼睛,想心事的时候眼中波光流转,看上去很是精明,总像不怀好意,并且没遮没掩的,他自己似乎是还不知道自己这一特点。不过人长得好看,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那双眼睛猫似的灵动极了,挺可爱。
在某滑雪场滑了两天雪,他们二人在装点温馨的小房子里烤壁炉,外面清空皓月,星辰明亮,积雪树林和一栋栋木屋构成了童话世界。
小风红着鼻头和十个指尖,柔柔弱弱地说道:“我觉得我们过了快半年的冬天了。”
封真喝着极烈伏特加,睫毛如蝶翅般缓缓展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小风想要撒撒娇,然而语调拗不过来,依旧是平平淡淡有点飘的声音:“封真,其实我很怕冷。”
封真顿了顿,把喝到一半的酒杯放到一旁,懒洋洋地朝他伸开双臂。
小风四脚着地地爬过去,片刻之后,他又飘乎乎地说道:“a市现在是夏天了。”
封真的声音在他上方,带着浓重的酒气:“……嗯,大夏天,热得人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
小风呼吸着来自他脖颈间的芬芳,男人的酒气一向令他难以忍受,而对方身上那混着香味的烈酒气息却芬芳地让他莫名有了关于性的*。
封真的手一只搭在他肩上,一只撑在地板上,骨节分明,洁白而修长,小风握了握他的手,感觉他浑身上下都充盈着一种诱惑力,健康而勃发,华丽而内敛,像一尊永不倒塌的俊美神像。
“我们早点回去吧。”他心甘情愿地用诚恳语气哀求道。
封真的头发在小半年内长得蓬勃而茂盛,一回到北半球,长发的存在感瞬间就压倒一切。
洗漱的时候扶着一把头发,他燥热的恨不得去剃个大光头。简略的在心中安排了下时间,他先去探望了自己的父母。
封真爸妈对他失踪小半年颇为不满,先是大呼他的头发阴里阴气不男不女,随后关心了一下他交女朋友的问题,然后提起封越,说是封越年里回来过一趟,问起过他。
最后他们作总结性的发言,长吁短叹地说“钱赚再多不及有个知心人,你可别赚钱赚得把什么都忘了。”
封真接受完一顿教育,麻木不仁地前去理发,果真是心狠手辣地给自己刮了个秃瓢。
回到自己家中已是下午三四点的光景,小风站在他院外的藤本月季下等。
地表热气腾出,阳光未散,此时正是最热的时候,又闷又热地烤得骨头里发痒。小风病恹恹的没什么活气,从南半球的冬季至北半球的夏季,完全没有过度,让他一时无法适应,发了点烧。
小风远远就看见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影,说陌生是因为自己并不认识任何一名和尚,熟悉是因为和尚那张小白脸很是突兀,是真的又小又白。
小白脸戴了副墨镜,开口时嗓音被蝉鸣压过去,显得低沉而乏力,“你来了?”
“嗯。”
小风确定了小白脸是封真。
跟着封真进门,他温顺地说道:“我有事想求你。”
封真不甚在意:“说。”
小风研究着他的光头,压抑着想要抚摸的冲动,哀求道:“我奶奶心脏不太好,要动手术……”
小风有分寸地顿在了那里,长久的默然不语。
封真略微有些诧异,而后笑了笑:“能帮的上你的,我总不会袖手旁观。”
他坐了一会儿,发现小风始终是站着,仿佛一名做错了事情的小朋友。
封真指了指椅子,和善道:“坐。”
小风想要做出羞涩或者风骚的模样,突出一下自己与他的关系,以便更有把握,并趁机询问一下细节,然而肢体不协调,羞涩的很假很僵硬,变成了满眼是钱的堕落公关模样:“封真,我奶奶已经在a市医院了,越、越快越好……”
封真点点头,起身倒水。
心脏手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感叹小风真是贵啊。
这种事耽误不得,既然答应了下来,就得负上责了。
小风有求于人,又怕封真出尔反尔,于是自己皮厚地住了下来,收拾出一间客房,并打扫全屋卫生,做了一桌好饭菜。
次日,二人来到医院,封真见到了小风的奶奶。
老人住的是普通病房,头发花白,面孔也是饱经风霜了,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她十指枯槁,拿了只苹果递给封真,那双手是吃过苦的手。
他知道小风家里人丁寂寥,他打打工,交交男朋友,经济正好是够学费开支和衣食无忧,遇到这种事,是要忧愁了。
接过苹果,封真转身塞进了小风的运动衫口袋里。
负责老人家的女医生站在一旁翻记录,说:“老人是早前就有心脏扩张过度的毛病,现在器质性改变,所以得做手术。”
“嗯,安排一下吧。”
小风问:“是什么样的手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医生笑了笑说道:“你们要是早点决定动手术就好了,这个毛病要切掉左心室心肌,再做二尖瓣、三尖瓣成形,要点水平的。做这个手术最好的是市医院的叶教授,可惜人现在离开a市了。”
“叶谦?”
“啊?你认识叶教授啊?”
小风也双目放光:“封真,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女医生说:“你们确信能及时找他回来吗?他春天的时候申请去援非了,听说现在人在西非,能回来是最好。”随后摇摇头:“那种地方这么乱,真是找虐啊,你们家属朋友什么的也不劝着点,唉……”
封真嗤笑了一声,轻声细气地爆了粗口:“谁他妈的是他家属。”
“……”
“……”
两人同时被他那句出其不意的“他妈的”惊了一下。
小风睁大圆眼睛望着他,封真说话极少动怒,语气中常常是没有任何波澜的,如今他剃了光头,尤其显出了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看上去心思深远,小风忽觉得他像一名心有邪念的得道高僧。
封真又说道:“技术好的心外科医生不是只有他一个,你不用担心。”
他电话打给了自己的秘书,把找医生的事情交代了下去,随后转出一笔钱让老人家换了个环境好点的病房。
小风和他盘算着,说是自己奶奶有买过医疗保险什么的,手术的钱其实也不会高额的吓人。
封真看小风,是觉得他老实,就算是心里有坏主意,也不妨碍他老实。
小风看封真,愈发觉得他厉害了,他的*他的钞票及至他的那种“厉害”,都让他觉得很着迷。
小风赖在他的家中,吃喝拉撒全用他的,还每次都炖汤给自己奶奶送去,那汤需得老火熬,瓦斯一烧就是一天,换了他自己家,他是舍不得这么烧的。
小风觉得自己应该和封真睡一觉,免得他突然哪天醒来脑子清醒了,觉得自己受了骗不划算,就不想要自己了,况且,他自己对封真也是很有□□,很想和他睡一睡。
封真捧着杯茉莉花茶,在客厅内来回踱步,心情烦躁。
末了,他打开电视,想要看看国际新闻。
老实说他是不在乎叶谦的,甚至是厌恶,然而,他怕他可别真的死在那里。
在一切安排停当之后,他去过市医院打探叶谦的消息,知道他是去了科特迪瓦。
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叶谦那个人,看上去干干净净挺惜命,会去西非那种动乱肮脏的地方实在是不太对劲,他不觉得自己做个了第三者妄图夺走封越有什么大不了,可要是因为这样叶谦要去送死,那么自己就是造了大孽了。
………………
…………
封越眼前景象被烈日烤得扭曲,在部队里的每一天他都觉得难熬,可还是捱了下来。
如今立了秋,已是熬过了一年多,他瘦出了一个尖下巴,因为人更黑了,所以牙齿看上去更加的洁白坚固。
吃饭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和这里的弟兄们一样,因为长期吃饭太快太匆忙,脸颊显出了咀嚼肌。
日复一日的过着这样的生活,他原本那些对于叶谦和自己之间丝丝入扣的分析和心思,都被每日超负荷的体能训练所掩埋。
夜晚,天空悬上了一轮上弦月,他在幽寂的深夜早早入眠,打出了轻微的鼾声,思念和愁绪在长久的想遗忘中真的渐渐淡化,要被彻底遗忘。
罗曼史 Chapter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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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真关注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国际新闻,尤其在意西非内乱,久而久之的养成了习惯。
小风的奶奶术后康复的很不错,而同时,他奇异地发现封真竟然还没有甩了他。
封真一边看新闻,一边用牙签芊火龙果,小风如今对他充满了感情,简直想亲自喂给他吃。
“谢谢你啊。”他满怀感激地跪坐在沙发上,恨不得想要把他当成佛来拜一拜。
“我们之间客气什么。”
小风朝他挪过去一些,“我奶奶提起你。”
“她怎么说我啊?”封真好奇地问。
“她说你是好人。”
封真就笑了起来。
小风看着他,又唤了一声:“封真……”
“嗯?”
“我好想和你睡觉啊。”他心中说道,这话当然是说不出口。
“你想喝红豆汤吗?”他说,“我去盛一碗给你。”
小风盛了一碗温热的红豆汤,将白瓷碗伸到了封真鼻子前。
封真要接,小风拿勺子舀了舀,“我喂你。”
封真在一段时间里习惯了他的殷勤,原本是怎么也不可能四肢健全地让人喂的,而此时他舒适地靠坐在沙发中,鼻端传来红豆汤的香甜气息,那豆子煮的沙了,汤色又深,舀在白色的瓷勺中,递到他唇边,不由就张开了唇,浑身犯懒。
小风看他长得太漂亮了,原本的大光头长出了一点头发,毛茸茸的,眉目异常的俊美,嘴巴红红的,喝着他一勺一勺送出去的红豆汤,样子也是一种惹人疼爱的乖巧。
怎么有这么完美的男人,他崩溃的想。
一直到一碗红豆汤喝光,小风还看的意犹未尽。
“你还要喝吗?”他问。
“不用了。”
小风犹犹豫豫地看着他,看着他的嘴唇,湿润鲜红,有一点棱角,他以缓慢的速度朝他靠近,亲吻了他的唇。
封真措手不及,两人长久都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他不知道小风竟还有这种胆子。
小风亲他亲出了赤|裸裸的欲|望,不愿让亲吻就此结束,他跨坐到他腿上,抱着他的脑袋低头亲下去,舌尖顶着他的嘴唇和牙关,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急|色和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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