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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崔走召
‘乔子目’恐惧的喊道:“胡说什么!!来人啊,杀了他,杀了这个小乞丐!”
见乔子目如此恐慌,他身边的家眷下人们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望着他,只见他的小徒弟上前对着他说道:“大人,我们做不到啊。”
“放屁!!”只见乔子目大骂道:“什么做不到,为什么做不到。”
只见他的徒弟敞开了前襟儿,然后对着乔子目笑着说:“大人真是健忘,你难道忘了,我们早已经被你杀了么?”
下人们皆发出了诡异的笑容,而乔子目只感觉到一股寒意滋生以致通体冰凉,眼望着自己的家属亲眷们身上皆有渗着血,如同嘴唇般往外翻翻着的伤口,乔子目这才想起,是啊,他们早就死了。
许多年前,自己用他们的性命当作投名状,借此加入了阴山。
眼见着那些自己心中最见不得光的事情一件一件出现,‘乔子目’真的凌乱了,损人利己的他一直在给自己寻找诸多借口,在他的心里,这些人全是死得其所死的很有价值,但他没想到,当现在在被这些死去的故人所包围的时候,他的心里除了恐惧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念头。
不信报应的人,往往最怕的就是报应。
眼见着自己被围住之后,乔子目颤抖的吼道:“你们不早就死了么!!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乔子目已经被恐惧乱了心神,以至于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而就在这时,只见那孩童蹲在了他的身前,手捧着头颅对着他笑道:“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来找你,而你,又是谁?”
只见‘乔子目’颤抖且挣扎的吼道:“我,我当然是乔子目了!!”
“不。”只见那孩童对着他说道:“我才是。”
乔子目颤抖的吼道:“那,那我是太岁!我是当世的太岁!!”
“什么太岁。”只见那孩童笑道:“你连乔子目都不是,又是什么‘太岁’?”
‘乔子目’当场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而那孩童仍自顾自的对着他说道:“你还没发现么?你用谎言和伤害得到的一切,都不属于你,太岁不是你,乔子目也不是你,甚至…………连你现在的身体都不是你的。你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乔子目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一刻,他身体中的自卑和恐惧真的爆发了出来,是啊,想想他的一生好像就是建立在自己的谎言之上,一路走来,他现在连乔子目都不是了,因为他的力量是太岁的,而他的肉体,则是陈图南的。
历史,总是在不停的转圈,直到最后,‘乔子目’做的事情,仍与年幼时所做得事情一般无二。
他本以为自己的阴谋才智天下无双,人生近百年不断攀登顶峰,先是北国祭祀,后为阴山军师,再后来更成为永生的太岁………………但此间看来,他仍只是那个心肠狠毒的孩童,而他这个年纪,还如同年幼一般,那他的一生,岂不是太失败了?
你一直在追逐名利将所有人当作绊脚石,为的就是能够取代他们的位置,但是殊不知,到了最后,你却把自己都搞丢了,变得什么都不是。
“那我是谁?”乔子目心中最惧怕的东西被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真的崩溃了,只见他双手抓着头发不停的颤道:“那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你是赖狗儿啊。”只见那孩童笑道:“你始终都只是一个受人唾弃的赖狗儿,你身上的所有都不属于你,你用害人得到的一切,终究会离你而去。”
乔子目满眼血丝的大吼道:“放屁!不会的,不会的!!我是太岁,我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些死去的人在他还没吼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放声大笑了,那笑声无比轻蔑,就像在嘲笑一个自认为很聪明的小孩一般。
年幼的时候,我们总会因为撒了个自认为能骗得了所有人的慌,但殊不知,那些大人们其实早就看穿了你的谎言,而这件事,只有等到我们成长到一定地步的时候,才会在回忆中恍然大悟。
原来他连自己都骗不了,就像个招人唾弃的小屁孩。
那些死去的人笑声越来越响,伴随着这笑声,他们的身体也开始扭曲,最后全都融入了黑暗之中,乔子目被黑暗包围,仍在不停的做无力抗争,只见他说道:“不,我是乔子目,我是太岁,真的,我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存在…………不,救救我,谁来救救我,二两!大家,救救为师!救救我啊!!”
“你早就把我们杀了。”黑暗中传来真真嘲笑:“我们怎么救你?认命吧,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弱小的可怜虫,你认为自己窃取了力量,但这力量不是你的,终会离开你,到那时,你会凄凄惨惨的,孤零零的享受所有的报应到来,咎由自取,这是你咎由自取啊!你以为你很强么?哈哈,告诉你吧,你从始至终都只是个失败者!”
“不!!!”
雨中的森林内,乔子目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场噩梦戛然而止。
乔子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因为方才的精神波动,整片森林已经一片狼藉,眼望着残花落叶铺满泥泞的土地,乔子目花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虽然只是一个噩梦,但这个梦对乔子目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梦中的他,毫不留情地将自己想掩饰的东西翻了个一干二净。
报应并非不来,而是会来的更加汹涌澎湃。
虽然是一场梦,但乔子目的内心竟无法反驳自己,因为这些事情,全都是真的,他的力量并不属于他,连身体都不是。而且,而且现在的他所面临的,也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局面。
北国时,李寒山发出一瞬太岁之力,这一瞬间的力量,吓得乔子目胆颤心惊,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所向无敌,但是,但是为何这个小咋种………………!
想到了此处,不明真相的乔子目下意识的将右手拇指放到嘴边,一边打颤一边用牙不停的啃着指甲,他怕了,他真的怕那梦境再次成真。
“不行,不行!”只见乔子目如同疯了一般的自言自语道:“我是,我是,我是最强的!不允许,不允许!那些都不允许!杀了他们,必须要杀了他们才行!!”
疯癫的乔子目心中反复的盘算着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才是万全的准备,这是他的习惯,总是要将阴谋策划的十拿九稳时才去行动。
可是现在世生那小子已经回来了,不知道为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变得更强,而且还得了一把能伤自己的宝刀,外加上那个拥有太岁之力,和能喷火爆气的混蛋,他究竟该如何面对?
而他想了又想,最后发现,现在的他想要完全碾压那三个混蛋的话,只剩下了一条路。
“对!”只见乔子目颤抖的笑道:“只要把长白山那个阵法给破了,放出千年前的鬼国妖兵便是了!!”
这个方法十分冒险,因为乔子目也不知道那阵法下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通过传说来判断,那里面应该有数不尽的妖兵,以及一部分的鬼母恶意。
可是,那些千年前的妖兵会不会听自己的?而且那鬼母的恶意…………是否还能被他顺利的吸收呢?
这长白山的法阵对乔子目来说,当真充满了种种充满了危险的未知数,但是他现在却已经没有了选择。
因为恐惧和无尽的贪婪,乔子目决定铤而走险去试上一试,而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却早已经被世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于是,在这个乱世的末尾,正邪两方,横跨了千年的恶意因果,最后仍要在聚在长白山上。
这将是所有的结局,还是下一个因果的开始?rs





三途志 第三百四十二章 五日期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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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山海经曾有记录,谓之‘不咸’,此乃是塞外北国之圣山,其山色波澜壮丽,尤其到了冬季,白雪茫茫连山一片,雪压苍松劲揽风光,打眼望去如仙似画。尤其是那群山之顶,更有一处如镜天池,那是两江之源,汇聚天地灵气之所在,亦是组成后世东北龙脉的一部分。
然而,在世生的那个年代,此地龙脉尚在孕育还没有形成。只因上次乱世,少彭巫官在此结出‘十二天星锁鬼国’大阵,借助琉璃屋法宝与此地灵气,将那身死意不散的鬼母罗九阴连同它幻化出的一干鬼国妖兵牢牢封印了近千年之久。
也就是说,封印这上古恶意的,除了乱世法宝之外,更有此地之灵气,这才让那法阵千年不惜,这是一个奇妙的循环系统,而长白山的龙脉也正是因此才无法形成。
世生几人离开了阴霾的北国,此时虽然仍有风送行,但头顶已是晴空万里,冬日的太阳虽小,但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之下,仍让众人感到了些许慰藉。
那日头逐渐西沉,在下一个路口,两拨人便要分开,一路上李寒山没有休息,不光算出了那‘黄巢剑魂’的下落,更顺手寻到了北国活下的百姓们身在何方,他们此时已经安顿在了二十里外,所以在这个路口,他们便要作别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却出了些状况。
“都说了,别再跟着我们了!”
刘伯伦少见的对同伴们发了怒,当时他抓着酒葫芦,两眼圆瞪,正朝着身前的人儿厉声怒吼。
被他吼的那人,竟然是当今的‘花魁娘子’弄青霜。
话说刘伯伦为何要吼这个尤物?理由很简单,因为这弄青霜本该同五爷他们一起去与那些亡国的幸存者们汇合,但是也不知道这花魁当下受了什么刺激,竟一反常态的不愿离去,反而坚持着要与几人同行长白山。
要说弄青霜其实也停可怜的,她此番带领舞团前来北国,本因要为那写的一首好诗的北国君王祝寿,可哪成想天意如此捉弄,在北国的这段日子,竟让她见识了这一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诡异之事,更被卷入了一个事关天下安危的人魔大战之中。
这弄青霜本是各国宠儿,所到之处,那些王公贵族无不为其倾倒,可现在呢?在这近乎噩梦的环境之中,纵然再有倾国容貌,却也没人再有闲情雅致去欣赏。
那一夜妖兵灭国,弄青霜的舞团全都被妖邪所杀,满城火光中,弄青霜被吓的花容失色,整个王宫乱成了一片,哪里还有人能顾得上她?而现在想想,她本有机会同那北国君王一齐逃跑,可是当时她的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去找刘伯伦,因为她觉得,在那样的环境之下,只有刘伯伦能真正的将她带离绝望。
于是,弄青霜强忍着恐惧趁乱逃出了皇宫,一路奔躲,最后侥幸来到了客栈,而在那时,刘伯伦恰巧去找五爷,在见到了刘伯伦后,弄青霜多想扑入他的怀中大哭一场?但当时刘伯伦哪有那个闲情雅致去儿女情长?
所以见到弄青霜后,刘伯伦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随后忙帮助五爷转移锻造‘难飞’的炉具,杂乱的人群之中,那是弄青霜第一次觉得自己和别人其实也没有区别。
强烈的打击,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说夸张一些,当时的她连双手要往哪里放都不清楚,而她这种状态,在那种环境下是极度危险的,因为没人能顾得上她,而连她自己都想不到,之后将她救了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爱吃醋的白驴娘子。
刘伯伦的地洞挖好了之后,所有人都争相恐后的往里面跳,而弄青霜还在那里发呆颤抖,就在这时,一只高空盘旋的妖兵发现了这里的异样,于是便怪叫着扑了下来,弄青霜当时只感觉到一阵腥风灌顶,再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白驴娘子已经转身一脚将那妖兵蹬飞,随后不由分说,一把攥住了弄青霜的腕子,没好气儿的对着她骂道:“发什么愣?不要命了么?给我进去!!”
说罢,她将那弄青霜毫不留情地丢到了地洞之中,之后又在那洞口抵挡闲散妖兵,等刘伯伦出来,将那些妖兵尽数铲除之后,这才跳到了洞里。
白驴一直以来虽然都顶瞧不上她,但是这一次,它却亲手救了这情敌,不得不说,这还真不符合它的性格,而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连它自己都想不明白,它本来是个吃人的妖怪,但是,跟随着刘伯伦他们的这些年中,它的心性似乎慢慢产生了变化。
没有人发现,其实白驴越来越像‘人’了。
而在救下了弄青霜后,白驴也一直没在理她,整夜都坐在小白的身边一声不吭,显然,它也在为纸鸢的死而感到悲愤。
地洞里回荡着有节奏的敲打铁器之声,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包括弄青霜。
从坐拥天下男人心再到一无所有,弄青霜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而奇怪的是,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可当时的她心中却并没有多少悲伤,有的,只是害怕,而这种害怕也不是怕自己死,却是怕刘伯伦再次离去。
经过几次的恐怖遭遇,弄青霜早已对刘伯伦生出了莫大的好感,现在人间面临灭亡的危险,只有在刘伯伦的身边,她才会再次找到那种安心的感觉。
而且她发现,自己真的离不开刘伯伦了,哪怕是片刻,都让她感到坐立难安。
于是在要离别之时,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对刘伯伦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希望能随他们一同前往长白山。
但刘伯伦又怎能答应她这个要求?
“你这不闹呢么?”只见刘伯伦对着她怒道:“你当是游玩么?我们是要去打太岁,又如何有功夫照顾你?”
放在以前,刘伯伦根本不会对弄青霜这样说话,平心而论,他对这花魁的感情也是十分微妙,但感情归感情,在大事上刘伯伦还是能认清方向的,而且现在的他心情也十分不好,毕竟他们才失去了一个同伴,所以当弄青霜说出心意的时候,被他当即严厉的拒绝了。
弄青霜虽自幼流落风尘,但因资质得天独厚,青楼老鸨将她视为掌上明珠般培养,平时别人连大点声对他说话都不敢,所以如今见刘伯伦毫不留情地训斥自己,她又如何能受的住?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了下来,只见她眼眶红通红,低下了俏脸,双手攥在一起,鼓起了勇气颤道:“伯伦,青霜现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了,所以我不能再失去你,我知道这虽然任性,但能不能请你满足青霜这最后的要求呢?青霜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能一直看着你,哪怕是死,此生也无憾了。”
说到了此处,弄青霜抬起了头,对着刘伯伦情深意切的说道:“哪怕你们失败了,这个人间因此毁灭,但在毁灭的最后一刻,我也想看着你,而且,我绝不给你们添麻烦,我,我还可以代替纸鸢姑娘照顾小白姑娘,即便是这样难道也不行么?”
时势影响人,这话可真没错。
试问这个江湖上谁人不知弄青霜对男人冷傲如雪似霜?可谁又能知道,在经历北国灭国之后,这花魁娘子竟如此深切,甚至连身份都全然不顾的对刘伯伦表白了心事?
刘伯伦不是铁打的心,见她如此恳求,心中自然起了波澜,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忍住了念头,只见他将双拳一攥,随后对着弄青霜喝道:“话我已经说了,要怎样我也不管你,但我现在不去长白山了,你要想去,便自己去吧!”
说到底,刘伯伦还是不希望这娇滴滴的花魁娘子跟他们一起冒险,毕竟长白山一行九死一生,对这花魁来说,上山就等于入虎口。
于是,他在说完了这话之后,当即转身对着世生和李寒山他们说道:“就这么定了,我也从这去南方寻剑了,三天之内必定回来,你们先去山上等我的消息吧!”
刘伯伦将弄青霜弃在一旁不顾,而弄青霜呆呆的望着刘伯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浑身轻颤,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而世生用余光扫了一眼这花魁,之后对着刘伯伦小声的说道:“真不管她了?”
刘伯伦摇了摇头,然后回道:“我这人什么都不怕,就怕有人跟着咱送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快些上山,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到时候她自己就离开了。”
虽然有些伤人,但刘伯伦必须这么做,于是在说完这话后,刘伯伦转头对着不知所措的弄青霜厉声说道:“听见没有,我走了,你不想死的话,就快些离开吧!”
说话间,刘伯伦叫了声白驴娘子,白驴娘子望了望那可怜楚楚的弄青霜,摇头叹了口气,这才一个翻身现了原形,随后驮着刘伯伦绝尘而去。
按理说,见到刘伯伦毫不留情的训斥弄青霜后,它应该感到开心才对,但是不知为何,白驴娘子在那一刻却真没有任何喜悦之情。
它并不是心疼弄青霜,而是在意刘伯伦。
因为他知道刘伯伦虽然平时对人总爱大呼小叫的,但他骨子里却是个温柔的人,他从未对自己人动过真气,更别提用这种严厉的语气咆哮了。
白驴不是傻子,她自然明白刘伯伦为何会这样对弄青霜,所以当时它的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惆怅,一路狂奔中,它对着刘伯伦叹道:“怎么今天火气这么大,这样真的好么?”
“没事。”只见那刘伯伦呸了一声,随后灌了好几口酒,这才说道:“反正她这朵没禁受过打击的小花,终会想明白离开的,咱不是一路人,就别害没必要的人了…………我说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话这么多?我骂她你不该开心才对么?喂,我说你这会儿笑什么?”
“我笑你呗。”只见白驴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对着刘伯伦说道:“其实你也挺可爱的,你知道么?”
“呸。”刘伯伦骂道:“赶紧走吧大姐,如果有可能,你也别跟我再回来了。”
“这你可管不了我。”只见白驴笑道:“老娘跟你说了多少年了,你这身俊肉是我的,没人能管得了老娘对你这小俊男的追求。”
“随便你吧。”刘伯伦哭笑不得的说道:“娘的,看来长得好看也是种罪过啊。”
“嗯。”白驴说:“你在我心里都罄竹难书好几年了你知道不。”
刘伯伦苦笑了一下。就这样,他与白驴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闲篇,方才心中的郁结也因此得以舒缓,就这样,在白驴的狂奔中,他们向南越来越远,那遥远的南方,有一把足以影响整个世间的黄巢剑。
而抛去刘伯伦白驴南行寻剑暂且不谈,且说说世生一行人。
送走了五爷之后,世生将小白抱到了阴沉金丝楠棺上,然后背起了棺材,同李寒山一同赶奔长白山。
而临行之前,世生回头望去,但见那些难民们已经走远,但弄青霜却还孤零零的站在原地,雪地之中,这花魁娘子满脸的不知所措,小白见状,多少有些心软,于是她便对着世生小声的说道:“世生大哥…………”
“我知道。”世生叹道:“但现在只能这么做,她和你不一样…………和咱们不一样。”
说话间,世生转过了身,深吸了一口气,同李寒山就此上路,由于李寒山此时要全心掐算那秦沉浮与‘八荒尽荡’的真相,借此寻找如何开启这阵法的方法,所以他们无法全力赶路,但即便如此,步伐飞快的他们,仍是没用一会儿便将那弄青霜甩的老远。
世生一边跑,一边听到背后的小白轻声的说道:“希望她能想通吧,希望……所有人都不要再有事了。”
是啊,其实这弄青霜本性很好,对他们的帮助也很大,但刘伯伦执意如此,世生想不出反驳他的理由,所以只能在心中期盼这弄青霜能早些想通,追上五爷他们。
慢慢的,李寒山习惯了奔跑中行法的步调,于是,他们逐渐加速,待到天光大暗月上星空之时,已经赶到了长白山脉。
望着眼前博览壮丽的雪山,世生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就是在这里,幽幽道长他们接受了宿命的战斗,此时世生的脑海中,还能清晰的回想起那三位神话的飒爽英姿,当年封印鬼国时,在面对着自己的爱人无法拯救的宿命,李幽心中究竟是怎么样的情感?
还是在这里,三十年前,他的父亲行笑与秦沉浮,这两位命运心态皆是迥异的绝世高手,在这里进行了‘毁灭’与‘救赎’的殊死对决,他们本是惺惺相惜的知己,而他们在生死较量的时候,彼此心中又是怎样的挣扎?
闭上双眼,世生完全能想象到那一幕幕的画面,时空的错乱,让一切都显得有些梦幻,那高高的山峰上,究竟见证了多少的传说,这满山的风雪之下,又究竟掩藏了多少的悲喜呢?
世生究竟没有言语,而见到了长白山后,李寒山见那雪山之上环绕的灵气并未出现异常的波动,也就是说,乔子目那厮还没有到,这也正是他们所希望的,于是,李寒山便对着世生说道:“咱们上山?”
世生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在下面等吧,提前遇到那老贼,还能多跟他斗上一阵。”
其实世生之所以不上山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他不愿见到自己父亲的遗体,虽然此前穿梭时空与他相遇,世生已经知道行笑是一名人格道法皆为一流的英雄,而且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母亲的爱也是发自真心,但是…………历史已经发生,他最后仍选择了抛起母亲。
此时已经谈不上恨,但如果有可能,世生真的不想再见他的遗体,那只会徒增伤悲。
于是,他们当夜便在山脚下搭了个临时的住所,等一切安排妥当了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世生燃起了篝火,李寒山盘坐旁边进入了卜算的冥想,而世生安顿好了小白之后,则在山上打了数十只野鸡,用鸡血在附近树木上画起了符咒,十余丈一张,如果有妖邪犯境,世生便会第一时间知道。
而等他画好了符咒之后,天色已经大亮了,朝阳照耀着雪山,积雪泛着粉红,天地是这样的美好。
而接下来,三天过去了,乔子目那老贼仍没有过来,但世生坚信他终会来的。第三天的夜晚,天上飘下了雪花儿,简陋的木屋中,篝火烧的正旺,李寒山已经整整三天都没说话了,显然他已经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而世生也不好打扰他,眼见着外面的雪越飘越大,世生趁着小白熟睡,便轻轻的走出了屋子,将那雪地中踩出一排长长的脚印,出了树林之后,世生抬头观瞧,今夜的气候很怪,虽然下雪,但那月亮却还在空中悬挂,瞧那月亮的圆缺,应当快到十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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