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淑女   典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典心
销魂淑女   典心 分节阅读_15
缓慢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迎视蜜儿的眼睛。
“她怀的孩子是你的”蜜儿颤抖地问。根本不敢想象,这一个多月来,萼儿到底是经历了什么阎家的人那么可怕,早就被仇恨淹没,难道真的会丧尽天良到这种地步
阎过涛轻易地就认出,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美女,是冷家的长女。不用去看那些关于她长大成人之后的资料,他全凭那张陪伴他长达二十年的照片,就认出了蜜儿。
“是的。”他承认道,当蜜儿提及那个已经失去的孩子时,他的脸庞有一瞬间的扭曲。
“你怎么能够这样”蜜儿痛苦地摇头。她不敢深想,这个看来冰冷无情的男人,究竟是对萼儿做出了什么事情
其他的人也跟着走了进来,正好听见了阎过涛的承认。唐心挑起眉头,知道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两个人之间的确不单纯。
但是,雷霆就平静不下来了,他略略眯起眼睛,上前握住阎过涛的衣襟,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面对面,锐利的眼光交错厮杀。“是你绑架、囚禁了她”他冷着声音问。
“没错。”阎过涛承认,冷不防重重的一拳往他下颚重击,他明明可以避开,却站在那里承受。那一拳打得很重,把他的头打得偏过去,他的嘴角冉冉流出鲜血。
“呃病人需要休息啊,你们不可以这么吵闹。”医生跟了进来,没想到会看见暴力场面。他无助地说道,没有胆子上前劝架。唐心挥了挥手,要他出去,他则是一脸担忧地慢慢离开。
“是你让她怀孕的”雷霆又问,不将任何人的劝告看在眼里。
“没错。”又是一下重击,打得他几乎要昏过去,但是他仍咬着牙,直视雷霆杀人般的眼光。
“住手啊,雷霆叔叔你不可以打他的。”唐心焦急地喊,连忙想上前阻止。
她想要解释,说出阎过涛跟萼儿之间,其实应该不只是单纯的报复行为才是,但是眼看萼儿身受重伤,大家的情绪都激动得不得了,谁会听她的解释呢
“小恶魔,不要阻止他。”商栉风挡在唐心身前,淡淡地说道,语气十分优雅,但是说出来的话也充满暴戾之气。“既然是这个男人伤了萼儿,那么不只是雷霆要跟他算帐,等会儿我也会凑上一脚。”几个好友十分亲近,他也将萼儿看成了自家妹子,当然容不下有人欺负她。
“唉啊,你们冷静一点啦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唐心慌乱地说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两人之间的气氛那么微妙,她这个局外人当然解释不来。
雷霆继续逼问,没有松开手,拳头上已经沾了阎过涛的血。他眯着眼睛,考虑着是不是要在这里痛下杀手。“你放任你的母亲伤害她,让她受到重伤”
阎过涛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非关肉体上的疼痛,而是一种强烈的心痛。他宁可就这么被雷霆打昏,至少可以不必再承受着强烈的心痛,看见萼儿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他的胸口很痛,根本无法呼吸。
“我没有好好保护她。”他缓缓说道,没有避开对方的重击。这次的拳头打得他弯下腰去,眼前已经一片昏黑。
“你怎么可能会保护她你是阎家的人,而阎家的人这么多年来从来不肯放过我们。你的父亲、母亲,乃至于你,都非要置我们于死地不可。”蜜儿在原地摇头,悲伤得几乎要软倒。雷霆迅速丢下阎过涛,赶到妻子身边扶住她。
“我的父亲”阎过涛勉强忍住疼痛,眯起眼睛看着蜜儿。
“她没有告诉你真相,对吧她只告诉你,她所愿意承认的,然后将一切怪罪在我们身上。”蜜儿绝望地摇头,用双手覆住脸庞。
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愿意去回想,打从最当初,郭至中招惹上她的母亲开始,就是一场最可怕的折磨。萼儿年纪还小,或许对当初的一切没有记忆,但她则是清楚地记得一切。
“她是怎么告诉你的说我母亲勾引了你的父亲吗”
阎过涛点点头,直视着这个苍白的美女,心里有某种预感他长久以来相信的东西即将毁灭;他所赖以维生的仇恨,那些堆砌在他身上的仇恨,只是一个女人的嫉妒所导致的“郭至中其实是个婚姻骗子,他入赘阎家是为了钱,但是他在结婚之后遇见了我母亲,决定抛下家庭,来纠缠她。整件事情说来,我母亲也是受害者。”蜜儿咬着下唇,想起多年前的事情,直到如今,她提起那个男人的名字,仍旧有些恐惧。
“我听过这个名字,婚姻诈欺的惯犯,几年前被受骗的女人活活打死了。”商栉风说道,冷眼看着阎过涛。
他还在考虑着,是不是要给这个男人一顿好打,毕竟他可以轻易地看出,这个男人正在为萼儿担心。如果这两人之间有的只是仇恨,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如此在乎萼儿
“他一辈子都在做这种事情,对上钩的女人就花言巧语,对不理会他的女人,就逼上了绝路。他不只想沾惹我母亲,甚至想要欺凌我。我的母亲虽然软弱,但是还看得出他心怀不轨,当然不肯答应,他就用尽办法威迫利诱,一直纠缠了一年多,他才放弃地松手,之后反而是阎雨妍,用尽办法要置我们于死地。”蜜儿的双手颤抖着,想起郭至中可怕的嘴脸。
郭至中不做赔钱的生意,身为职业的婚姻骗子,他累积了大量的金钱,而冷家母女的美貌,是他肯放弃阎家大笔家产的主因。然而,他没有想到,一旦扯上女儿们的安全问题,那个姓冷的女人竟然毫不妥协。
“你应该告诉我的。”雷霆的眼里有着杀意,无法想象妻子在年幼的时候,遭受过什么样的威胁。
“我根本不想提到那个人。”蜜儿叹息,抬头以澄澈的眼神看着阎过涛。“这些事情你知道吗还是阎雨妍只告诉你,关于冷家的女人有多么可恶的种种”
阎过涛站在原地无法动弹,想起那么多年来的仇恨,竟然只是阎雨妍捏造出来的假象。她将他当成了发泄的标靶、复仇的工具,那些仇恨也只是她用来折磨他的借口。
那么,他到底对萼儿做了些什么他强占她、绑架她,甚至还让她暴露在阎雨妍的伤害之下,就连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也因为阎雨妍的疯狂,在来不及降临这个世界之前,就陡然死去。
阎过涛走回病床前,小心翼翼地将萼儿抱进怀里,紧闭的双眼里有着陌生的热气,他皱着眉头,连唇也是紧抿的,想起这段日子对她所做的种种,几乎就想要当场自尽。
“如果你不肯相信,那么阎家有的是资源,我想你可以自己去调查出事实的真相。”商栉风说道,开始觉得阎过涛并不是那么讨人厌。他看了一眼唐心,猜想小恶魔到底知道了多少。
只是,雷霆还无法平静,更别说是原谅阎过涛了。他紧抱着妻子,双眼危险地眯起,想要上前去,继续先前未完的私刑。听见了郭至中的恶行后,他对阎家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
“该死的家伙,放开你的手你没有资格碰她,你对她做的一切还不够吗”
雷霆吼道。
阎过涛的身躯猛然一震,缓慢地松开了怀里的娇小身躯。他不愿意再伤害她,只是众人的指责让他百口莫辩,他已经夺走了那么多,如果她醒过来,会不会决定恨他一辈子他们之间难道就注定了只能有仇恨吗
雷霆不满意他的举止,小心地松开蜜儿,之后冲上前拉起阎过涛的领子。“你这辈子休想再碰她们姊妹一根寒毛,你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让我杀了你千百回。给我留在台湾,我会将阎家所做的一切,全都分毫不羞地还给你。”他阴狠地笑着。
“姊夫,让他走吧”病床上传来小却清晰的声音,虽然听来有些虚弱,但是却十分坚定。
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到病床上,萼儿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萼儿”阎过涛陡然挣脱雷霆的钳制,冲到病床旁,急切地看着她。他好想抱紧她,安抚她的疼痛与伤心,但是当他的视线接触到她平静到接近绝望的眼睛时,他的动作凝结在半空中。
“你走吧,如果冷家真的欠你什么,那么一命偿一命,那也该足够了。”她在朦胧间听到他们的争吵,听见了她失去孩子的消息。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当她还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时,她就已经失去了。
她不愿意再多想什么两个家庭之间的恩怨,只是他与她之间的纷扰,就已经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断地想起,阎雨妍先前所说的话,那些话让她不敢相信他。
如果他真的那么残忍,认定了她亏欠他什么,留下她只是为了折磨她,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极度的失望而崩溃就算是让他知道真相又如何她要的不只是让他不恨她,而是希望他能够爱她。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他从小就被教导着要恨冷家的女人,他怎么能够爱她
萼儿没有勇气去探知答案,她已经太过恐惧,禁不起更多的失去。
“萼儿,不行的,他”唐心想要开口,替这对男女说些什么话,但是她才一张口,就被萼儿挥手制止。
“你不愿意听我说吗”他看着她,黑色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仇恨与冰冷,却充满了绝望。他是一个拥有强大权势的企业总裁,多少人都必须臣服在他面前,但是在面对这个小女人时,他变得无助而没有半点把握。
“我不要再听什么,我们之间的仇恨已经够多了。”她深吸一口气,虽然心痛到极点,但是眼里却没有泪水。她勉强坐起身子,要自己最后一次看着他,然后永远地忘记他。
“萼儿”阎过涛伸出双手,却不知道能够说什么。
“走啊,你为什么还不走你还想要什么”她痛苦地蒙上脸,知道要是他再不离去,自己很可能又会软弱地趴进他怀里,可笑她对他寻求安慰。“我不想看到你,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一点怜悯,我求求你放过我。”她低喊道,已经耗去太多力气,失血过多的身子在颤抖着。
蜜儿上前来,紧紧抱住唯一的妹妹,再也不忍心看见她受到这些折磨。“一切都够了,请你离开吧”她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哭泣,从没有想过竟然会有恳求阎家人的一天。
知道继续待下去,只会带给萼儿折磨,那是他最不愿意做的。阎过涛的脸色凝重,黑色的眼睛里充斥着绝望,就算是心也在淌血疼痛,他还是转过身,缓慢而坚定地离开。
大门被打开后关上,病房里的气氛还是十分凝重。
萼儿咬咬唇,稍微拥抱着哭泣的姊姊。“姊姊,我好累,你让我休息一下好吗”她勉强挤出笑容。
“让我在这里陪你。”蜜儿关怀地说道,摸摸妹妹的头发,心疼她这些日子来所遭受的痛苦。
萼儿摇摇头,坚定地说道“我想要独自一个人休息。”
蜜儿张嘴还想说话,雷霆已抱住她的腰。“就依萼儿的意思吧,她实在需要休息,我们留在这里也只是打扰她罢了。你别担心,我会守在门外的。”他劝蜜儿。
蜜儿又担心地迟疑半晌,才在丈夫的陪伴下离去。而唐心与商栉风也沉默地离开,整个房间就只留下萼儿独自一人。
她躺在床上,泪水终于滑出眼眶,不论身体或心里都好疼、好痛。
只是不可思议的,她在此刻竟然还是只能想到阎过涛地想要忘记他,想要跟他再无瓜葛,但是当她的心里还有着他的身影时,她怎么能够不想他
就算是知道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以仇恨为出发点,那也太迟了。她的心,已经遗落在他的身上
第九章
阴暗的阎家,在宴会结束后显得格外凌乱。
灯火仍旧通明,但是气氛宁静得接近诡异,整栋屋子是明亮的,但是那种令人厌恶的气氛挥之不去。阎雨妍独自坐在大厅的一张椅子上,手中拿着酒杯,一口又一口灌着酒。
她的手在发抖,必须用酒精来镇定。在她行凶之后,所有的宾客都尽速离开了,她不明白,那些宾客为什么用恐怖的眼神看着她。
她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大吼大叫,甚至连仆人都被她骂得逃走了。喝酒得多了,她又开始胡言乱语。
“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了也不过是个低贱的女人罢了,她是冷家的女人啊,我要怎么对付她,都是理所当然的。你们也是上流社会的人,跟我一样有优良的血统,为什么要理会那种低贱的女人她只是个贱民,跟优秀的我们是不同的。”她发出一阵狂笑,躺在椅子里,原本优雅的打扮已经变得凌乱,此刻她不再雍容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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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个疯狂的中年女人。
高大的身影踏过满地的杯盘狼藉,静默地走入大厅。他站在那里许久,看着不停喝着酒的阎雨妍。这是他的母亲,在血缘上最亲近的人,却也是长年来让他痛苦的根源。
“她不是低贱的女人。”他缓慢地说道,低沉的声音意外地平静。
阎雨妍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脸色十分苍白,连头发都散落了。她瞪大了眼睛,就算是看见来者是唯一的儿子,紧张的情绪还是没有松懈下来。
“她死了没有”她急切地问,双眼里闪烁着期待。
阎过涛眯起眼睛看着她,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可以那么恶毒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吗他继承了她的姓氏,身体里流着她的血液,如果没有萼儿,长年被恨意浇灌的他,应该也会变得跟她一样吧
“她受了重伤,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孩子没有保住。”他提起那个失去的孩子,心中既是痛苦又是愤怒。“该死的,你怎么能这么做那个孩子是我的骨肉,也是你的孙子啊”他握拳嘶吼着。
“孙子什么孙子,我才不承认。那孩子是应该流掉的,她根本不够资格孕育阎家的子嗣,凭她的身分,怎么能够怀你的孩子”阎雨妍冷笑着,根本不把先前的恶行当一回事。
他的眼神一黯,充斥着愤怒与绝望。“我的身上也有低贱的血统,或许就连我都不够资格继承你的姓氏。”他走到母亲面前,知道有许多事情必须作一个了结。
当一切已经事过境迁二十年,竟然只有仇恨还被传递着,他不要永远背负着那些仇恨,让阎雨妍的嫉妒,截断了他寻求幸福的希望。这么多年来,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一丝微弱的美丽,就因为血缘上的牵绊,他忍耐与退让,但是当阎雨妍恶毒地伤害萼儿时,他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阎雨妍眯起眼睛,不悦地看着儿子,眼底眉梢都是鄙夷的表情。
“老实说,你是不够资格,如果我有选择的余地,我根本不会让你继承阎家。”对她来说,优秀的血统重于一切,她对阎过涛十分不满,但是不可否认,他是她唯一的儿子。
“在你的眼里,根本没有人有资格,不是吗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是下贱卑劣的。”他终于看清母亲的严苛,是来自于疯狂的自以为是。她活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看不起所有的人。
她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不打算接受儿子的盘问。她站起身来,虽然双脚因为不胜酒力而有些虚软,但她还是勉强维持优雅的步伐,想走回房间里去。
走了几步,他却突然出手握住她的手臂,狠狠地逼近她。
“我有话要问你。”他的眼里有着愤怒的火焰,决心要得到真正的答案。
在回来之前,他已经透过特殊的管道,查出关于郭至中的一切。就如同冷蜜儿所说的,郭至中一辈子都是个婚姻骗子,最后死在女人的手中。那么,他多年来听到母亲所叨念的,郭至中被冷家女人勾引的种种,都只是通篇谎话
“这是你问话的方式吗我没有教你礼貌吗还是你根本就低贱到怎么教都教不会”阎雨妍打起精神来,怒叱着他,却在接触到儿子的视线时,心里有些发毛。
她过去常常打他,将他关在储藏室里,用尽所有办法折磨他。直到有一天,他用愤怒而可怕的眼神紧盯着她时,她才因为恐惧而没有打下手,从那天起她就知道,他已经长大成人,不再可以随她恣意折磨。
而此时此刻,阎过涛的眼神跟那时候比起来,不知要恐怖上几千几百倍。
“如果你就是高贵的代表,那么我宁可是低贱的。”他讽刺地说道,过度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臂。虽然在血缘上是最亲近的,但是他却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女人。“我要知道真相,不是你编撰出来的种种,而是当初的事实。”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知道了,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阎雨妍有些颤抖,勉强挣脱了儿子的钳制。她深吸一口气,拂开前额的头发。
“郭至中当初是主动离开的,并不是被萼的母亲勾引的吧他根本就是个婚姻骗子,你只是不愿意承认会误嫁给一个婚姻骗子,所以将一切怪罪在冷家头上。”他说出这些隐藏多年的真相,亲手拆开那座由阎雨妍替他围堵的仇恨之墙。
每说出一句,就否定了他多年来的仇恨,当真相都说尽时,他就从长达二十年的桎梏中被解放出来。
“那又怎么样冷家的女人四处勾引男人,那是事实。”阎雨妍还在嘴硬,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一下子被揭穿,而且还是被儿子所揭穿,她不但没有半点悔意,甚至只感觉到恼羞成怒。
“那么你的仇恨又是从何而来就是因为嫉妒,你让我为你背负了二十多年的仇恨,甚至因为这些可笑的理由,逼得萼儿她们姊妹走投无路”他不敢相信地问道,想起过去那段日子里,他不断承受着母亲的恨意。
被关在储藏室里时,唯一陪伴他的,只有那张陈旧的照片,他一直都记得那个年仅两岁的小女孩,笑得有多么灿烂美丽。
“你这是在指责我吗我有什么错错的是她们,她们是低贱不要脸的女人,而我则是尊贵的,我不会有错,不会、不会”话说到最后,阎雨妍已经接近歇斯底里的尖叫,她疯狂地大叫着,不断地重申。
阎过涛突然之间失去了愤怒的情绪,他静静地看着她,只剩下淡淡的悲哀与难过。这么多年来,他不曾真正违逆过她,是因为在内心里他还是将她当成了母亲,在唯一的亲人面前,他不想做得太过绝情。但是,他真正明白了,那些关于亲情的一切,阎雨妍是绝对不会给他的。
“你根本没有感情,只有恨意,对吧”他看清楚了这一切,嘴角甚至泛出一丝笑容。“我不会再期待你的母爱,甚至不会再期待你的任何付出。你是感情上的残障,这一辈子只能够爱自己,无法爱别人的。”
阎过涛抬起头环顾这间阴暗的豪宅,心里的阴影慢慢褪去了,转过身,他走出大厅。
“站住,你要去哪里你要去找那个姓冷的贱女人吗我不许你去,听到没有你虽然有着低贱的血,但是我费尽心血把你教好,你不可能会爱上她的”阎雨妍疯狂地喊着,不愿意相信在二十年后,竟然又会面临另一次的失败。
“你可以守着你的姓氏、你的血统,以及你的仇恨,我不奉陪了。”他淡淡地说道,头一次觉得不再被这间阴暗宅邸的重重恨意给囚禁。
“给我回来,我不许你离开这里,听到没有你要是离开这里,我会让你变得一无所有的”她尖声警告着,仍旧以为高贵的家世以及万贯家财就可以留下所有的人。
阎过涛转过头来,最后再看了这个他应该呼唤为母亲,却又恨他、折磨了他二十多年的女人。那些仇恨的来源不是冷家的女子,而是阎雨妍的嫉妒与疯狂,讽刺的是,这个事实竟然是由那两个被他误伤的冷家姊妹,帮助他看清的
“阎夫人,再见了。”他沉静地宣布,之后肯定地迈开脚步,走出了这座让他痛苦了二十年的屋子。
在走出屋子的同时,他也走出了那些仇恨。
两个月后在中部的偏僻山区里,坐落着一栋幽静雅致的红砖小屋。
屋子有着欧式的建筑风格,精致的外观,以及优雅的庭院,这里不但隐密,而且十分舒适,能让居住在其中的人保持心情愉悦。
这栋红砖小屋以及这片山林,是唐霸宇送给女儿唐心的十二岁礼物,让进入青春期的她多了一些隐私的空间,一旦她来到这里,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而现在,唐心邀请了刚出院的萼儿,一同居住在这里,表面上是要萼儿在这里陪着她,实际上是为了让萼儿拥有良好的休养环境。
在出院之后,萼儿变得沉默了,美丽的脸庞上总是愁眉不展。她时常坐在庭院里,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双眼无神地直视前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已经逃出魔掌,那个残忍的男人再也不会来纠缠她了,她应该雀跃万分才对的,但是一旦想起关于他的种种,胸口就一阵空虚,有一处空白始终没有填满。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在想他、思念他。
他是那么地残忍无情,在她驱赶他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这是不是证明了她最初的猜测,证实他当初所宣布的婚约、以及那些想将她留下的种种,都只是想一辈子折磨她的手段
如果他真的有心,他应该会来找寻她吧
她痛恨自己心中始终存在的希望,斥责自己怎会奢望一个满心只有复仇的男人,能够真正地爱上她
鸟语花香间,萼儿悄悄叹了一口气。
唐心陪她坐在庭院里,粉嫩的脸庞洋溢青春的活力,澄澈的大眼睛看着财经方面的报导,一手端起热可可喝着。
她的视线落在报纸上,看见这两个月来简直要吓坏财经界人士的大新闻。“真是明快果决啊”她悄悄地赞叹了一句。
身为唐霸宇的女儿,加上天资又聪慧,她有足够的商业知识,知道那个人做出这种事,已经是接近于壮士断腕的惨烈行为。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萼兄回头问道,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她对任何事惰都提不起兴致,就连姊姊蜜儿提议要她搬回家去,她都意兴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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