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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倾情(耽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烟是
容成让太监宣了些赏赐给武生,传令宴会结束,列位臣工便悉数退下了。
偌大的园子里点著几盏宫灯,晚风吹来些许花香,一时幽静斐然。
刘琦迈著小碎步走近,容成淡淡道“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把他抬进养心殿。”
刘琦站在一旁,看著容成亲手除下桓恩头上的玉琮,散开头发让他平躺在床上,最後盖好被子。桓恩整个过程竟然也没醒来。
养心殿本是皇帝处理事务的宫殿,除了会见高级官员和批复奏折的书房外,还有一间房间供皇帝小憩甚至午休。容成让桓恩在这里歇息实在不是什麽好主意有违祖制。
“陛下”刘琦站在床边小心翼翼道“要不让老奴差些人把王子殿下送回驿馆吧”让他在这儿睡著,这叫个什麽事,那皇帝什麽时候回长乐宫,什麽时候翻牌子啊
容成只淡淡道“宣太医。”
陛下今儿绝对还在不正常,刘琦在心里下了结论。
原本对这月族来做质子的王子爱搭不理的,今天听说破天荒的去敬酒,看完戏还把人直接带回了养心殿在皇帝面前睡著,这罪名够砍十回脑袋了。难不成,陛下看上这落魄王子了虽说长得不如弄玉公子漂亮,可气质端的清秀温润,难道陛下真动了那方面的心思
刘琦的脑袋顿时大了再怎麽落魄也是别国的王子,自家主子可千万不要乱来啊
那边厢,容成正玩味地大肆打量著桓恩。近看他白皙的脸好像更有味道,好似夜明珠发出莹莹的光芒,洁白柔和。还因为生病的原因染著淡淡的嫣红,如同擦了一层脂粉。黛青细长的柳叶眉,小巧圆润的耳垂和鼻尖,鲜红欲滴的唇,容成越看越觉得舒服。解开发束之後,整头乌发如绸缎泻地,更令他莫名其妙地中意。最令他感兴趣的是桓恩左眼下面的泪痣,就生在眼睑下,莫名地平添了几许婉转妩媚。据说长有泪痣的人命不好,一生会流很多眼泪,看来此话并非虚言。
替桓恩除去束发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身体温度很高,呼出来的气都烫烫的,不知烧的有多严重,竟然还硬挺著来赴宴,胆真是够大。
看著这刚才还在堂上伶牙俐齿地跟人针锋相对的人,现在就软软地躺在这里,容成不禁心中一动。
“陛下,太医在门外候著了。”
听到刘琦的声音,容成一下子清醒过来,拉上床边的帘子,道“宣他进来。”
太医一听说是养心殿传召,还以为是陛下龙体欠安,抱著药箱三步并两步赶过来。来了一看,陛下好端端地在一边坐著,看来是床上的哪位贵人出了事。不过话说回来,宣朝还真没有在养心殿临幸的先例。
谨慎地摸了好几次脉,太医才开口“陛下,这位贵人乃是风寒侵体造成的发烧,还伴有伤口感染之兆。”
“伤口感染”容成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哪儿来的伤口”
一世倾情12
“这恕奴才无能”他就把个脉,又不是透视眼。
“开个方子让太医院煎药。”
“是”
容成语气上没什麽明显怒意,但就君王来说,等到发火那就是要掉脑袋的事了。太医答不上来问题,自知有愧,赶紧磕了个头,大汗淋漓地弓著腰一步一步往外退。
“等等。”
太医浑身一抖“陛下还有什麽吩咐”
“你确定他受伤了”
“奴才不敢夸口,有八成把握。风寒发烧和感染发烧有细微不同。”
容成沈吟了一会儿,道“下去吧。”
“是”
受伤这太蹊跷了。他是没怎麽留心桓恩,但驿馆那边并没有任何在宣朝境内受伤的报告,连太医都没有传唤过。那就是来之前就受的伤这会儿还会感染,那伤口恐怕不小。
刘琦见容成抬手,连忙抢上一步,拉开帘子。里面的人轻蹙著眉,呼吸急促又沈重,显然十分难受。
“陛下要不要先行回宫这儿有老奴看著。”刘琦说著向旁边使了个眼色,一个宫女赶紧走过来,把帕子放进铜盆浸湿,又拧干了,搭在桓恩额上。
“嗯。”容成起身坐在案几前,道“把今儿没批完的折子拿进来。”
刘琦小心翼翼地“陛下今儿不翻牌子”
“不翻,快去。”
桓恩浑身热得出汗,又一阵一阵发抖,头疼欲裂。恍惚间好像有人拿著凉帕盖在他头上,他混混沌沌间觉得清清凉凉好舒服,忽地醒悟过来





一世倾情(耽美) 分节阅读_5
这个时候,不是还在看戏吗
他猛地睁大眼睛,面前是一张全然陌生的宫女的脸,手上拿著帕子,一副被惊到的表情。
这里是哪里为什麽他会在床上到底发生了什麽他在做梦吗桓恩摇摇头又睁开眼,发烧迟钝的脑袋反应不及,便听到一声有些尖细的“陛下王子殿下醒了。”
一声“陛下”几乎令桓恩脑袋一片空白,接著便听到脚步声,慢慢逼近床沿。
桓恩反射性地掀开被子,想翻身下床叩拜,被明黄衣袖挡住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道“卧病在床的人免礼。你在看戏的时候昏睡过去,朕便差人送你到这休息片刻。你现在觉得好些没有”
听到那人的声音,桓恩都有些发抖。那晚被弓虽暴带给他的阴影太大了,现在罪魁祸首就在他面前,他怎麽能不怕那人应该还没认出来是他吧桓恩抓著被子极力镇定下来,道“微臣打扰陛下安歇,罪该万死。”
“没什麽。”
容成在床沿坐下,桓恩觉得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你受了外伤,何以不向驿馆通报”
一世倾情13
外伤桓恩愣了愣“谢陛下关心,但微臣并无任何外伤。”
那人的的脸在明灭不定的烛火下显得似乎阴晴不定,半晌,才慢慢道“若是在宣朝境内受伤,既不上报捉拿凶手,亦不宣太医,显得是朕招待不周了。”
这算是桓恩入宣朝以来,听到的最重的一句话。顷刻间他冷汗直流,伏下身将滚烫的额头抵在手背,道“回陛下,此伤乃是臣在月族境内所受,本已将要痊愈,昨日不知为何复发,想来许是车马劳顿,休息二日便可,陛下日理万机,臣不敢惊动。”
临到急了,也不管这谎编不编得圆,只盼面前这人莫要再追究伤口来历。桓恩伏著身子,看不见皇帝的表情。浑身发热,兼著背上汗湿重衣,沾在肌肤表面,粘粘糊糊,难受得紧。
室内静默好半晌,烛火劈啪响动了几声,才听见容成语气不明道“既如此,朕就不再追究了。还望王子殿下多多保重,莫要传了出去,说是吾宣朝招待不周。”
桓恩心里一松,几乎要软倒下来“谢陛下关心。”
“把这碗药喝了。”话音刚落,一旁的刘琦端著瓷碗上前两步。
桓恩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药还是毒,心想若是毒,早点了断也不错。便接过瓷碗一饮而尽。
“刘琦,备轿送王子回驿馆。”
“是。”有些尖细的声音应了一声。
桓恩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支起身翻下床来,正环顾四周搜寻外套,那宫女捧著一套衣物走了过来,却是素色的,显然不是今日宴飨时穿的那套红色华服。桓恩估摸著是皇帝的意思,也不愿再问,拿过衣服便穿上了。
宽袍广袖,穿在桓恩身上行云流水,腰间扣一玉带,披散著一头乌发,冰肌黛眉,如同泼墨山水一般。
束发颇要费一些时间,桓恩也顾不得了,只想著快快远离这阴晴不定的帝王。
跪下的一刹那他脑袋又有些发晕,借著伏下身的姿势才稳住。“微臣多谢陛下关照”顿了顿,还是张口问道“不知借兵一事”
“明日著大将军高冲发兵。”
好在这件事上他没有推托,桓恩只觉得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臣拜谢皇恩浩荡。”
刘琦将桓恩送上软轿,又对侍卫嘱咐了一番,才折返回养心殿,一进门,就看见自家主子站在床边挑著烛花,神情仍是看不出喜怒。刘琦不敢说话,就站在帘子边候著。好半天,才听见自家主子语气不明地问了一句“你说他受的是什麽伤”
刘琦不敢装傻“陛下以臣有限的经验王子殿下恐怕是受的那方面的伤”没有遇刺,身体高热,又不宣太医,这麽蹊跷,多半就是什麽难以启齿的事。他在宫中呆了几十年,见得多了。
容成轻哼了一声。
後庭开裂,还跑来赴宴,半途晕了过去,这桓恩胆子真是够大。清醒的时候还装作一番为民请命的样子,在宴会上大有玉石俱焚之意,结果却也是行那肮脏之事的人。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容成心里下了定语。
不知为何,眼前却又浮现出那人身著素色外衣披散著长发时如竹如松的惊豔模样。若真是这等丑陋之人,气质何以如此温润似玉
见容成哼了之後就没说话,刘琦小心翼翼道“陛下,刚刚小合子回报,那晚房间里并未燃著任何熏香。”
“哦”容成懒得再去想那劳什子王子,反正月族早晚也是被吞并的命,不如关心一下如何玩得爽快。“著人再去查,那晚的小倌是谁。”
一世倾情14
桓恩坐在轿子上,只觉得头疼欲裂。
今晚的气氛诡异至极,他一个来乞求援助的弱国王子,在宴飨间睡著了,不仅没被追究,还被抬到皇帝宫殿休息,这一切都透著一股子异常。而且,面前这人还是那晚对自己他虽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有些异常,让他难以安下心来。
或许是因为发现那晚的混账居然就是当朝皇帝
毫不夸张地说,他看到他的脸的时候,真是晴天霹雳。
桓恩支著脑袋,触手一片高热。
罢了罢了,容成既已承诺发兵,其他的就都算了。眼下情势诡谲,还是让宛童先回去吧,自己一个人留在这是非之地就够了,连能不能全身而退都尚未可知啊
软轿一晃一颠,令桓恩几乎呕吐。好不容易到了驿馆,远远望见宛童披著外套倚在门口,看上去像是翘首以盼多时,一见落轿便急急上来。桓恩下轿时身形一软,若不是宛童扶著,都要委顿到地上。
他一路硬撑,到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由著宛童搀进屋,连衣物都来不及除下,就晕了过去。
桓恩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帐,不由得轻轻舒了口气。
“殿下,你觉得好点了没有”
桓恩偏过头去,只见宛童在床沿坐著,头发乱糟糟,眼窝深陷,竟像是整晚没睡觉。
“我好多了。”看来昨晚的药还真不是毒药。“你怎麽这副样子没好好休息”
宛童哇地一下子哭出来“殿下烧成那个样子,我怎麽敢睡觉”体温高得说胡话,他换了一整晚的帕子,铜盆里的水都变温热了。
“今天好多了。”虽然还是很难受,体温降下去了很多,至少没有像那晚一样一阵冷一阵热的。“你快去休息吧,你看你这像什麽样子。”
“殿下您到底出了什麽事,不要瞒著我”
“就是染了风寒没及时看大夫,你觉得是什麽”桓恩笑著摸摸他脑袋。“我起来活动一下,你快去休息一会儿。”
宛童这才一边擦眼泪一边去房间睡了。
送他回去的事隔天再说吧这孩子不知道得多伤心。桓恩目送著他出门,忍不住叹口气。
红烛滴泪,映著床上交叠的人体,匀称的肌肉,雪白的大腿,殷红的指甲刺入蜜色肌肉,喘息一浪高过一浪,最後在一声有些高亢的尖叫中,床帐才停止了摇晃。
柔若无骨似水蛇般的身体黏著上来,留著长长指甲的手指摸上容成胸前,被他轻轻拂开了。
女子一下子委屈万分“陛下您这是怎麽了”
容成睁眼望著床帐顶,懒懒地不想说话。
见撒娇不成,女子赶紧又换上一副体谅的语气“陛下臣妾不管您在外面有多少男人女人,陛下什麽时候想来看臣妾,臣妾都欢欣。”
听著这话容成总算“嗯”了一声,但也没了下文。
一击奏效,女子又幽幽道“臣妾不求能永葆陛下欢心,只要陛下心里留一个角落给臣妾就足够了。”
女人除了哀怨就不会别的了麽容成终於不耐烦,坐起身来,拿过案几上的白色中衣披上。
女子一下子有些发愣,怎麽她这句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怔了两秒,又赶紧翻滚下床,替容成整好衣服,披上外套,最後柔情似水地行了个礼“臣妾恭送陛下”末了不忘幽幽地抬起眼瞟容成一眼,容成却看都没看她,转身出门去了。
刘琦挑著灯笼在面前引路,自家主子最近翻牌子的表情就没好过。
前天在养心殿送走那王子,自家主子就直接回了长乐宫,没翻牌子。昨天,没翻牌子。今天,不耐烦地在金盘里摸了一会儿,最後一甩袖子“摆驾毓秀宫。”毓秀宫是郭贵妃住处,郭贵妃从来不闹脾气,对自家主子在外面拈花惹草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楚楚可怜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所以陛下一直对郭贵妃态度还不错。就算是这样,郭贵妃也没能留住陛下。
刘琦知道那晚的事情,加上最近容成先後命令打听“熏香”和“小倌”,在大内干了这麽多年,他怎麽会不知道容成的想法。
斟酌了一会儿,刘琦小声道“陛下,要不要奴才把弄玉公子弄进宫来”
容成瞥了他一眼“弄他进来干什麽”弄玉一向在他面前拿矫,这也是他唯一一点乐趣。若是真知道了他身份,还不知道怎麽献媚呢。谄媚的脸他都看得烦了。“那小倌是谁还没查出来麽”
“这老奴催过小合子,小合子说怡芳阁那边并无记录,他还得花点时间挨个挨个问。”要不是万岁爷不想大张旗鼓地搜,这会儿估计人都能带到容成面前了。
“罗嗦。”
自家主子今晚明显心情不佳,刘琦不敢再往枪口上撞,只好一路默默地引著灯笼。
容成的确是很烦躁。
这还是他行房事以来头一遭。
从他还在东宫当太子的时候,就玩过不少美人,也是窑子的常客。宣文帝只当儿子风流倜傥,只要不闹出大事也懒得管。长大一些之後,听闻男人後面那处比女人更紧致,菗揷起来更爽,完事之後也不必考虑怀孕问题,便萌生了玩漂亮男子的念头。他上过的男人多了去了,没有一个有那天晚上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酒的原因。
今晚跟郭贵妃性事之前,他特意喝了点酒,甚至刻意制造了些弓虽暴的感觉,谁知道还是一样味同嚼蜡,草草泄出了事。
听闻有些男子的体质尤其适合当小倌,譬如後面吸得很紧,还会自动分泌肠液之类,莫非他当晚遇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极品但如此极品,为何不出名
若这人是故意的,那他钓男人的技术真是好到家了。让人爽,又保持著神秘面目。
容成心里轻哼了一声天下都是朕的,还怕朕找不出来你麽。
一世倾情15
宴会招待的隔天,容成下旨发兵三万增援月族,由程文远领兵出征。当然,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心知肚明,帮忙是假,侦查是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桓恩当天下午便接到抄送的圣旨,思忖片刻,写了一封书信由驿馆转交给程文远,委托他护送宛童回国。宛童醒来得知,又哭又闹,就差“离家出走”,直到桓恩冷下脸来,凝重道“你必须回去,这没得商量。”才抽抽噎噎地跑到卧室去生闷气,晚上也没出来吃饭,连包裹都是桓恩收拾的。
圣旨下来後的第三天,大军开拔出征。宛童也再顾不得闹脾气,哭得稀里哗啦,抱著桓恩的腰不走。桓恩心里也苦,强忍著伤心把宛童交到程文远手上,目送著车轮滚滚,最後一点烟尘都落定了,才长叹一声,转身回了驿馆。
现下,这前途未卜的虎狼之地,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桓恩撑著额头闭眼平复了片刻,铺开宣纸,磨了些墨,工工整整地写下小楷。
他虽不想见到那人,可这麽大的恩惠不当面道谢,礼数上实在说不过去。罢了罢了,这多半也是最近最後一次见他,这次见完,便可静等战事结束,那时说不定就能回国了。如果不能回国
桓恩写著写著,眼前浮现出那人在烛火下表情不明的脸和凌厉的五官,手不禁一抖,“下”字的那一横写得竟似波浪一般。桓恩垂首叹口气,拿开镇纸,又铺了一张新宣纸压好。
下午便收到宫里送来的批复,让




一世倾情(耽美) 分节阅读_6
他酉时入宫赴宴,还特地注明只有君臣二人,穿著随意便可。
桓恩一听只有他俩,背上冷汗直冒,刘琦咳嗽一声,他才恍然惊醒,伸手接过圣旨。
黄昏时分,甘泉宫後的御花园暗香浮动。快要落山的日头斜斜在园子里抹上金黄的余晖,花草在清幽的微风中摇动,空气中散漫著丝丝芳香,令人熏然欲醉。
容成刚踏过拱门,便见一身素白的桓恩站在亭边,侧著头看池子里的红鲤鱼。今天他头发也束起来了,长长地垂在身後,被微风轻拂著,撩起一丝丝发梢。白玉一般玲珑剔透的颈项,如天鹅一般,让容成心里生出些奇妙的感觉不知是他更白一点,还是弄玉更白一点
桓恩听见脚步声,回神一望,只见容成已经走近了,虽是身著明黄便服,还是掩不住一身的凌厉气质。桓恩心里涌上一阵惧意,借著弯腰行礼掩饰狂跳的心脏。
“平身吧,毋须多礼。”那人淡淡道,伸出手来托住他手腕。桓恩立时像被烫著一般,迅速缩回手去。
背上出了一身冷汗,才觉察到自己君前失仪,桓恩头都不敢抬,连忙道“抱歉我一时有些紧张”
容成虽微微有些不悦,也懒得戳穿,挑眉道“无事,你的心情朕也能理解一二。坐吧。”说完就率先撩起袍子,坐在铺著软垫的汉白玉石凳上。
桓恩坐下定了定神,端起桌上的酒壶给容成斟满一杯酒,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举杯道“陛下仁慈,臣拜谢陛下皇恩浩荡。陛下发兵救月族於水火之中,来日如有差遣,月族万死不辞。臣先干为敬。”说罢,径自先饮尽了。
“举手之劳。”容成淡淡应了一声。“不知王子殿下的热病是否好转”
“托陛下的福,现已大半痊愈。”太医院天天往驿馆送珍贵药材,人参吃都吃不完。烧是退下来了,但咳嗽流涕的遗症还在,不久前被蛮横入侵的隐秘处,仍然隐隐作痛。
“那朕就放心了。”容成微微一笑,调转话头“雍京甚大,王子殿下有兴趣可以多出去逛逛,适当走动於痊愈也多有裨益。”
“谢陛下关心,臣已经大略逛过。雍京繁华富庶,令人赞叹,举月族全国之力恐也难以望其项背。全仰赖陛下英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样的溢美之词由外族人口里说出来,格外令人得意。容成哈哈一笑,举起酒杯。
“其实朕很纳闷一件事。”
“陛下请讲。”
容成慢条斯理地张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为何王子殿下一直避不看朕是朕长得比较可怕麽”
桓恩悚然一惊难道他发现了反射性地抬头,对方看似闲散地瞟来一眼,三根指头把玩著手里的空杯,中指上硕大的祖母绿宝石如猫眼一般发出幽幽绿光。
一世倾情16
“陛下这说的哪里话”桓恩攥著酒杯的手微微颤抖,脑子一片空白,各种念头交错闪过,一想到容成是不是已经认出他是那晚的“小倌”,背上就冷汗直流,黄昏时分和煦的风也传递不来半点热度。桓恩目无焦距,脑子里嗡嗡响了好一会儿,才编出合适理由,强压著惧意开口“上次陛下设宴款待微臣,微臣却在宴会上睡著,至今仍著实羞愧,是以不敢直面陛下”
“原来王子殿下还在介意那天的事。”容成轻笑两声,“实在是多虑了。王子殿下抱恙在身,拖著病体来参加宴会,半途睡著多半是因为身体不适,情有可原。朕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否则早以君前失仪论罪,故殿下不必一直挂怀在心。”
这番话讲得真是体恤三分,也给足了台阶下,桓恩忙道“臣拜谢陛下仁慈”立即又斟了杯酒,起身一拜,一饮而尽。
容成眯起眼睛望著桓恩抬起下额时露出的细长脖颈,玩味之意大起。那颈项又白又细,几乎与他身上的素白的袍子一般颜色,但质地上又多了一丝人的肌肤的温润感,不知握在掌心是怎样的感觉
容成说不计较,桓恩心下反倒更加莫名地担心,加上对面人赤裸裸的目光不加掩饰地在他身上流连,桓恩紧张恐惧得快喘不过气来,一口酒没好好咽,一下子呛住了。
“咳咳”桓恩坐回石凳,借著左手的袍袖掩口,把尚未喝完的酒放回桌上,转过脸去剧烈咳嗽。平常一杯水呛进气管都足够难受,更莫说辛烈的酒。
见小王子涨红脸颊,容成邪心四起,起身走到桓恩旁侧,假装关怀地顺了顺他的背。虽隔著一层衣料,仍是能摸出身下之人的肌理,腰处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细瘦
桓恩被酒呛得快把胆都咳出来了,即使感觉到那人正在摸他的背,高热的一只大掌粘在他背上,只觉胃里更加恶心,一时却也没什麽法子。对方是大国天子,他总不可能一扭身甩开人家“善意的安抚”。
终於稍稍平静下来,桓恩摆摆左手,示意自己无事,回过脸慢慢道“陛下臣又君前失仪了,真是罪该万死”
此刻桓恩原本玉白的脸上染著淡淡嫣红,犹如怡芳阁娇俏的小倌擦了脂粉一般。因为被呛住的缘故,咳得流出了眼泪,回过脸来的那一瞥,眼底还带著些水汽,似含著一汪春水,连睫毛上都带著细密水珠。含羞带怯,似怒似蹙,竟美丽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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