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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倾情(耽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烟是
容成一下子心里有些不悦。
之前除了晚上抱他,他几乎没正眼看过他,关注过他一天在干什麽。早上去上早朝的时候他还没起,晚上从养心殿回来他大半已经躺下了,因此从未见过他平时和下人的这些交流。
容成所见到的,都是桓恩哭泣,羞愤,耻辱,求饶,甚至是面无表情一潭死水的样子,似乎竟从未见过他微笑。若非今天站在宫门旁侧亲眼目睹,他几乎要以为桓恩从来不会笑的。
而这温柔的笑,是对著别人。
对著他,只剩下冷硬的面具。
就好像刺蝟,对著他便竖起浑身尖刺,对著别人才露出柔软的一面。
啧他明明只贪图他的身体而已,现在却对这些细枝末节不满起来。
那宫女执著布巾走开,桓恩无意间目光扫过,才看到容成和刘琦站在门侧,容成的脸色说不上生气,也说不上阴沈,似乎有些复杂的意味,好像已经打量他很久了。
桓恩一看到他心里就难过。昨天那件事,对他来说,就好像被剥光了衣服在人群里走动一样。他现在几乎毫无尊严,都不知道该拿什麽脸色面对那人。坚贞不屈已经是个笑话。那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希望不要是更加恶毒地践踏他的办法
桓恩嘴唇抖动了一下,不知该说些什麽,竟慢慢把视线移开,转向了别处。
容成踩著清晨细碎的阳光一步一步走到桓恩面前。
对方仍没有正眼看他,只是盯著地面,十指紧紧抓著身下软垫,白皙细瘦的手背上青色血管格外明显。
“起来吧,跟朕去养心殿。”
桓恩对於养心殿已然有了阴影。他宁愿在长乐宫跟宫女太监呆著,也不愿意去。那里代表著他最黑暗的记忆。可回想起刘琦说的话,到唇边的拒绝又吞了回去。
好在这次容成没有让他去里间呆著,而是径直拉著他坐在御座上。桓恩还没来得及抗议他不该坐这里,两卷羊皮纸就被扔在他面前。
桓恩犹豫著展开第一卷,里面是关於联合军大胜的捷报。联合军自守住百龄几波进攻後,气势如虹地反击,现已收复两座陷落城池,不日将借势把百龄打回草原老家。他心中高兴,不自觉地嘴角上翘,正好就落入容成眼底。
桓恩收起第一卷羊皮纸,展开第二卷,竟是监国辅政的大哥亲笔给他写的信。
“小恩吾弟展信佳。已是数月未见,不知小弟身体如何你向来身子虚,须多吃大枣枸杞补气。自宣朝援军到达,战局扭转,大破百龄之日就在眼前。这一切都多亏小弟只身前往,大哥无能,竟让小弟接此重任,心中一直羞惭。”
洋洋千余字,从朝政说到父王,从父王说到兄弟姊妹,一个不拉。大哥监国辅政,又正当战事,日理万机,还亲笔写信,桓恩看得眼睛潮湿,想到平素大哥待自己的慈爱模样,心中委屈破闸而出,如若不是容成在旁,马上就要落下泪来。
忽地腰上一热,桓恩才意识到是那人的手臂环了上来。
“写封回信吧,嗯”那人侧头对著他说,声音竟是破天荒的低沈温和。
桓恩有些惊诧地投来一眼“谢陛下”
容成朝刘琦点点头,刘琦赶紧端来了笔墨纸砚,搁在桓恩面前。
桓恩深吸口气,把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执起笔,一笔一划慢慢写起来。
字如其人,他的字是娟秀整齐的小楷。
容成有些出神地看著桓恩的侧脸,柔和的轮廓,微尖的下巴,小巧的鼻子,半垂的睫毛又长又密,显得尤其漂亮。上身一动,睫毛就会轻轻颤动,像蝴蝶振翅一般,惹人怜爱。
桓恩专注的样子真的非常美。弹琴是,写字亦如是,好像他生来就是适合这些的,静得像一幅画。
“陛下”桓恩忽然抬起眼看著他,“可不可以不要看著微臣写信”
“”偷看对方被对方逮到,容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辩解。
显然桓恩误会了容成的沈默,以为又触到了他逆鳞,连忙解释说“微臣知道书信必须给陛下过目只是只是陛下这样盯著,微臣很难为情”
一世倾情39缓和
桓恩支支吾吾说著,见容成还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以为他不同意,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去,将视线投回纸上。
他不知道,自己这副小媳妇似的害羞模样,落在容成眼底,简直煽情勾人到了极点。
容成难以忍耐地一把揽过他,桓恩回头,黑如深潭的瞳孔猛地放大,只觉对方的唇舌已经含住了自己,扶在腰上的大掌炽热得似要将衣袍都烧坏。
他不知道那人又是哪根神经犯了,写字写得好好的也会被他
桓恩反射性地扔下笔想推拒,一想到刘琦今早说的话,又不由得手握成拳,慢慢垂下来,任由那人放肆享用。
昨天在里间,今天是要在外间吗
他苦涩的地闭上眼,放弃了反抗。
绵长的一吻结束,那人松开唇舌,在他耳边一声声喘气。桓恩以为腰带马上就要被解开,孰料那人松开腰上的大掌,替他整了整前襟,沙哑道“好了,快写吧。”
桓恩睁大眼,有些讶异地望著容成,对方眼里明明白白都是欲念。怎麽,今天这人转性了
倒不是容成转了性,只是想到胡太医昨天说的话,心里是有些顾虑。这些日子以来,他是折腾他折腾得够狠的,万一玩坏了,就没得玩了,再说那处也得松了不是。反正日子还长,就让他先养两天。养肥了手感也好些。
不过,要他忍住不抱他,还真是件考验意志力的事。想他这麽多年,还真是第一桩。
容成别过脸不去看桓恩小兔般惊诧恐惧,又略带不信的眼神,招呼御座下站著的正眼观鼻鼻观心的刘琦道“过来换张纸”
刚刚容成突然袭击,桓恩吓得毛笔当场落在了纸上,溅了一纸的墨汁。
“朕有这麽吓人麽”





一世倾情(耽美) 分节阅读_16
桓恩不敢说是,也没那脸皮违心说不是,只好低著头一言不发。
“行了别提心吊胆了,朕最近几天都不会碰你。”明明是劝慰他的话,容成说得却十分不爽。别人都渴求他的金体玉露,就面前这人,避他如蛇蝎似的。罢了罢了。“刘琦,把昨天没批完的折子都拿进来。”
昨天桓恩昏迷过去,胡太医又唠叨了一堆话,容成心中多虑,连带著折子也看不下去。啧,把他接进宫原本是为了抱起来更无阻碍,结果竟到了这有些影响自己治理朝政的地步。
尽管意识到这一点,容成却仍不想放手。
半个下午,容成在御座上批折子,桓恩就坐在一旁慢慢写家书。
翻看折子之余,瞟著枕边人秀气的侧脸,容成竟觉得这样办公也不错。起初只是为了盯著他,免得他跟闲杂人等接触,现在竟有了些额外的舒适感,连冗长的奏折都没那麽不耐烦了。
桓恩写完家书,搁下毛笔,犹豫著小声问道“陛下是不是要过目”
“嗯。”容成放下奏折,接过桓恩手里的三张纸。
内容上中规中矩没什麽问题,至於会不会有什麽每列开头结尾组成的密报,容成倒也不是很担心。就凭一点密报就能打败宣朝军队他才不信呢。况且桓恩实在不像这种人,他单纯正直得就像竹节,一眼可辨。
不过,桓恩的字是真好看。跟他完全风格不同。正巧他批折子批得手软,正好可以让桓恩代劳。
容成挑起嘴角笑了笑,将纸递给刘琦。“著人送给桓泓。”
“是。”
桓恩正犹豫著要不要说谢谢,便见这暴君转过脸来,嘴角带著可疑笑容,道“作为报答,你就替朕批折子。你念一遍折子,朕说批语,你再一字一句写在上面。”
桓恩以为这暴君转了性了,结果他居然还大言不惭说“报答”。“陛下就不怕臣瞒著陛下胡乱批复吗”
“你不会。”容成闭上眼,向御座後背一靠,斜倚著扶手,一副悠然的样子,“朕也不怕。”
“”
下午有事前来养心殿奏秉的大臣都看到了一副奇景。
皇帝陛下斜倚在御座右侧,左侧端端正正坐著一个白衣人念奏折,声音清亮细腻,犹如山涧泉水。念完奏折,皇帝陛下口述批复,那人再一笔一划写在奏折後面。
草拟圣旨,是御前大学士的职责,可这代批奏折,就从未听说了而且还同坐在御座之上
几位大臣觉得不甚合适,但能同坐御座之上,想来是极尽荣宠。几位都是朝中重臣,深谙为官之道,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提出反对,下朝回府亦从不多言。
“累不累”用晚膳时,容成往桓恩碗里夹了一块肉。
“嗯”连带上写信,桓恩几乎是写了一下午字。一直抬腕执著毛笔,到最後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朕每天批复折子的量,是你今下午的两倍有余。”
桓恩抬起头来看著他。
“知道麽,皇帝是世间最短命的职业。从事此项职业的人,除开早夭的娃娃君主,二十岁以前被废的君主,平均寿命不到四十岁。普通百姓的寿数都比这个长。”
“一则,可能是因为这君主本身淫乐无度,前朝早薨的两位君主即是范例。二则,是做皇帝压力巨大。少时民间幼童都在放纸鸢时,要学诗书骑射,治国之道,驭臣之法。长大则每日天不亮要起来早朝,批复折子直到深夜。发大水要救,遇旱灾要助,即便是风调雨顺之年,也要留心治理贪官污吏,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不得闲。做错任何一点,都会遭到言官猛烈抨击,还会写进史书里。娶的人不一定是至爱,甚至连前来献媚邀宠之人,都怀疑她是爱你,还是爱你的权力。无依无靠,走在权力这条孤独的路上。还担心有一日会被人夺去。”
“当皇帝好吗哼,得到有多少,失去就有多少。得到的是无上权力,失去的是自由,平凡人的感情和幸福。”
门外风声呼啸,室内烛火通明。桓恩有些怔愣地看著面前的人。
一世倾情40难以名状的关系
容成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跟桓恩说这些。
大概,因为他跟自己毫无利益攸关,而且战争结束就会回国,再无交集吧。
这些话,他不可能跟太傅说,不可能跟宫女太监说,更不可能跟母後说,憋在心里许久,终於找到一个人说出来,竟是无比畅快。
天下豔羡皇帝的无上权力,岂知皇帝也有皇帝的苦衷。
想到大哥监国辅政亦是早起晚睡,日夜操劳,桓恩心中忽然就有些不忍。这人怎麽勤政,他也是亲眼瞧见的。
“陛下”
“嗯”
“那陛下为何不放弃手中的权力,也当是解放了自己”
“哈哈,权力是这世上最上瘾的毒品,一旦尝过,终身不戒。你也是读史的,明英宗朱祁镇之弟朱祁钰,岂不是最好的例证”
桓恩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道“那陛下何不将这责任与义务,视为天子荣耀”
容成挑眉“哦何解”
“陛下承天子之名,即是代天治理国民,使万民安康。微臣亦在大灾之後作使臣出使安抚民众,施粥结束时,难民齐聚,磕头致谢。臣以为,只要得到万民感恩,看到万家欢乐,未尝不是这世间作为君主至高无上的荣耀”
“平民百姓一己之力,养活一家人尚且艰难。而陛下一己之力,可使天下太平,万民富足。这样的功业,只有陛下能够做到。陛下难道不应引以为豪”
自上次甘泉宫宴饮,容成已经很久没看到桓恩这样汪洋恣肆辩论的模样了。差点都忘了,他也有这样自信,果敢,凌厉的一面,足以匹敌三国周郎,断不似那个在自己身下哀求的娈宠。
那坚定的神情,晶亮的眼眸,简直仿佛在散发光彩,美丽惊人。
“哈哈说得好”容成忍不住想鼓掌了。“那就要劳驾你,陪朕一块儿承担这荣耀的责任与义务了。”
“”是说还要替他批折子麽桓恩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怎麽一激动,就说了这麽一大番话。这暴君,跟他有什麽关系
不过令他心情稍微放松的是,暴君当晚真的没再抱他,除下衣物便合上眼培养睡意。桓恩还是有些担心,裹著被子贴著墙侧,离容成要多远有多远。最後容成长臂一揽把他带进怀中,不悦道“你把被子都卷走了,朕盖什麽”
“抱歉陛下”
“说了不抱你还紧张得跟什麽似的,朕的信用有这麽差麽”
岂止是差,陛下您在我心里就没信用。桓恩当然不敢说出声来,一直僵著身子侧卧著,只觉横在腰上的臂膀烫得肌肤都要烧起来,後面那人一迭呼吸就喷在他脖颈後,几乎连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下身那处热源也让他没法忽视
桓恩睁著眼,直到身後那人收回手,换了个仰躺的姿势,才长出一口气,轻轻挪动到靠墙的位置慢慢睡去。
容成下一次抱他,是在半月之後。很体贴地没说一句下流话,没用春药,花很长时间做足了前戏。只是禁欲了半月,这一次泄火就泄了大半夜,桓恩拉下自尊求饶也没用,到结束时没晕过去,但离神志不清也没差了。次日一直昏睡到下午,醒来就恢复了半月以前的冷淡脸色,再不帮容成批折子,一到养心殿就径直拿了本书上里间去了。容成哭笑不得,也就由著他去,过了三日看他气消了,好言相劝了几句,才看他脸色稍霁。
秋去冬来,枝头的树叶掉光了,只剩光秃秃的树桠。刚下过一场大雪,宫里到处银装素裹,地面积了厚厚一层雪,踩上去吱呀作响。
眼看就快到年底了。
桓恩也在这宫里呆了快三个月了。
从一开始的禁脔,到如今的养心殿随侍,身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自上回在养心殿里间哀求过,用晚膳时又谈过心,两人的关系似乎缓和多了。白天拉著他一起批折子,晚上一同就寝,就像爱人。
大约是因为那人不再频繁抱他的缘故,那人也算勤政爱民,桓恩对容成的印象也变得稍好了。有时批折子批得累了,还会说一些宫外的趣事,那人的糗事,两人一齐笑,就像朋友一样。
爱人朋友桓恩暗笑,他们之间能用这词麽
他们之间的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他都不知道该怎麽定义。
大哥总说他心软,能跟弓虽暴自己的人安然相处,大概也只有他这样心软,或者说是神经粗大的人才可以吧。
桓恩摇摇头,将写好批复的折子卷起来递给刘琦,展开了下一封刚刚送来的急报。
“微臣恭请陛下圣安。逼近年关,我军与百龄战事已然进入尾声,但此时却产生了不小麻烦。”桓恩念到这里,有些不安地看了容成一眼,那人仍是斜靠在御座上,一副安逸的样子。
“百龄军一直躲藏在天海关之後,百般挑衅拒不出战,一直僵持至今日。我军若班师回朝,百龄必卷土重来,然若苦守天海关,臣恐粮草不济。月族因战力不足,抽调年轻劳动力编入军队,导致秋收时田里无人,收成大减。如今所存余粮,恐难以支持。臣特请陛下定夺,是继续死守,还是班师回朝”
桓恩念著念著,声音便低了下去。
这对他来说,显然不是什麽好消息。
援军已经帮助他们打退了几波进攻,还收复了被夺城池,虽然天海关仍未收复,但此时撤军,几乎可以说无可厚非。加上年关临近,本来就是帮别国打仗,将士自然是归心似箭。若是容成准允撤军,完全符合宣朝的利益,他没什麽好说,还可以尽快动身回国,可是这剩下的仗,没兵没粮,要怎麽打呢之前收复的城池,说不定也会又被
桓恩望了一眼容成,那人正闭目考虑,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地击打。
也许,他可以求这个人,可代价呢这人一直不说话,难道,不是在等他求他吗
一世倾情41出乎意料
桓恩左思右想,见容成依旧闭目养神,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唉罢了罢了到了这地步他能怎麽办呢求他就求他吧,反正自己也没什麽尊严,再少几分也没差。
桓恩紧紧闭上眼,又睁开,像是在下决心一般。正要开口,便听得那人淡淡道“继续打。粮草朕会派人支援。”
“”他真的转性了麽
容成睁眼,果然看到桓恩正盯著自己发愣,忍不住笑道“还不快写不怕朕变卦”
“你你为什麽要”
“没把百龄打回老家就撤退,一撤军他们肯定卷土重来,那前面打的岂不白打了未免太不划算。”
“”
桓恩埋头写字,只听容成继续说道“当然,这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正的原因,就是讨你个高兴而已。”
“”讨他高兴有什麽好处
“想著也许以後你在床上能积极点。”
桓恩抬头狠瞪了容成一眼,容成哈哈大笑。
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他变善良人,再过一万年吧
不过什麽时候,他们之间开这种玩笑都很正常了
不想看到那人那麽得意,桓恩几笔写完,展开了下一封奏折。
“陛下圣安。自臣率军击退燕族来袭,收复云中之後,燕族似乎得知河西有重兵把守,再不来犯。寒冬时节,大军长期滞留苦寒边塞,臣以为不妥,然恐撤军以後燕族又将来犯,撤也不妥,不撤也不妥,唯请圣上定夺。”
桓恩放下奏折,果然见容成眉头皱紧了。
燕族边境,已然成了容成一道心病。打又不好打,防又耗军饷,放著不管又时不时出点乱子,好比厨房里的老鼠,总不让人安心。朝议过几次,主战主和吵得一团乱麻,总拿不出个可行的法子来。文官不会打仗偏生又爱指点江山,武官会打仗又总是木讷不言,只听从调命。高冲在西程文远在北,就愣是没几个能说上话的。这一时半刻非要他定夺,他也很难拿主意。
“陛下”
“嗯”容成抬眼。
“我倒是有个草拟的




一世倾情(耽美) 分节阅读_17
办法,不知陛下想不想听”不管容成是出於什麽心思,总归是帮了月族一个大忙。眼下西边又被人捣乱,他能尽一分心力是一分。
“你说。”
“军队长期滞留边塞决不是办法,加上收割季节已过,应不会有大规模骚扰,微臣愚见,理应撤兵。”
“那要是燕族再来打秋风怎麽办呢”再闹下去边塞都快没人敢住了。
“以民为兵。”
“哦”容成来了兴趣。
“臣闻灾荒年间多有流民,可大批迁移流民至河西地区,分配土地让他们耕种,闲暇时组织军事练习,让他们具备基本战争能力。土地为民本,他们丧失过土地,此番定会珍惜。距离村落十里安置前哨,昼夜换人驻守。马踏草地声响巨大,伏在地上极远可闻。对抗骑兵可安置木栅,铁蒺藜,草垛里排弩机。此法虽不能从根源上解决边塞问题,至少能顶一时半刻。”
“你自己想出来的”容成有些探究意味地盯著桓恩。
这个方法虽说不上绝妙,但以民为兵是个非常不错的思路。看他的样子不像有实战经验,可提出的方案比那些饱读诗书的酸腐文官要实际很多。
“嗯”桓恩有些莫名地点点头。
“你这是在为将来的敌国出主意,你不觉得对月族无益有害麽”
“臣知道。”
容成托著下巴,等著他解释。
“月族边境也常受百龄骚扰,故臣深知边境百姓之苦。粮食被夺,妇孺被掳,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无论国家如何敌对,百姓总是无辜的。百姓永远不是君王野心的受益者,永远只是受害者。”
桓恩低著头说完,才意识到这话好像有些讽刺容成的意味。孰料容成只是淡淡说了句“你真是善良啊。”
“”
“连敌国的人民都要一并同情。”
“普天之下的人,都是从娘胎里来,再化作尘土去,无有任何不同。”
容成哈哈大笑“桓恩啊桓恩,你真是让朕惊讶。”
“恕臣驽钝”
“那常平仓呢,你对此有何看法”
“天才的构想。只是微臣还有补充。”
“你说。”容成颇有兴致地挑起眉毛。
“一般饥荒年代过去,农民都会无种可耕。此时常平仓可借贷种子,收取极低利息,来年丰收,农民连本带息归还。此举既可解决农耕问题,又可增加财政收入。”
“嗯,朕倒是没想到这点,精彩,精彩。那麽,你对皇权和相权又有何看法。”
“回陛下,乃完全不相容之物。”
“何解”
“相权的产生,是因皇帝公务甚多,无法一一亲历亲为。然自相权从皇权中分离,便会存在两种权力的拉锯,一方多,则一方少。是故在汉武帝时期,丞相三公九卿之首,竟成人人自危的位置。明代废丞相,设内阁大学士,则相权又变相转移至内阁大学士。微臣愚见,只要皇帝存在一天,则相权亦会存在一天,不可除去,只可分解。分解之法可设多个丞相,或多个府台,互相掣肘,此举能制衡权力,亦会使机构臃肿,效率低下。”
“桓恩。”
桓恩抬头,只见容成斜倚著御座,半眯著眼,眼里精光四射,不禁让他有些心惊。怎麽,他又说了什麽不该说的话了麽
“你真不错啊。”容成的手指在桌面嗒嗒敲著。
“”
“真让朕惊讶。”
“臣惶恐在陛下面前”
“好了,从今以後批折子,你就别当个抄字的在旁边。朕说朕的意见,你也得说你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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