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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之食至茗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吃吃不是痴痴
空间之食至茗归
作者:吃吃不是痴痴
一次现代与古典的碰撞,一场自我救赎的异界之旅。 穿越心灵的迷雾,她来到了这里。



第一章 你是谁
    “娘,你身子不好,这里有我照看着,您还是回屋休息吧。”

    “诶……”

    林茗挣扎着想要醒来,意识却好似被困在了这一方朦胧的黑暗之中,恍惚中听见几句虚无缥缈的说话声,仔细听却又听不真切,伴随着一阵轻忽渐逝的脚步声,四周再次沦为寂静。

    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束白色亮光将这寂灭的空间照亮了,林茗好像觉得自己的意识又能动了,不过也只能环绕在这处不知是何物的亮光周围。

    正当林茗围着这团白色光晕着急时,周围突然传出一股吸力,好似要将灵魂拉扯撕裂一般,林茗大惊之下也只能奋力抵挡,可现如今只是一团意识的林茗如何能与这神秘又蛮横的力量抗衡

    当睁开酸涩的眼皮时,林茗也以为刚刚的一切只是梦境,毕竟这些年来睡眠质量越发差劲,失眠噩梦更是勤于光顾。正想要找手机看看几点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场景。

    这是哪

    昏暗的屋内,破败腐坏的屋顶横梁,木质楼空的窗棂,床边圆桌上的油灯等等一切都让林茗产生一种极为诡异的突兀感。

    这样的窗户和屋顶结构林茗只在旅游景区见过,可昨晚自己明明醉倒在墓区,年年来的墓区自己怎么没有发现附近有这样的古式建筑

    而且这油灯…等等不对!旅游景区都是作为展览供游客参观的,不像这里,这么具有生活气息,就算这里是一处仿古式的建筑,这里未免也太过破败落后了些,无论是油灯还是在古代电视剧才能看见的梳洗架,都让林茗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嘶…”挣扎着想要坐起的林茗,手掌压到腿旁的头发,头皮立马传来撕扯的痛感,可还没等她仔细感受疼痛就被她所看见的事物震惊了,她何时有这样长的头发难道是假的可是方才痛感明明那么真实!

    自己究竟是遇到什么了怎么一夕之间原本的齐肩短发长成了这副模样还有这衣服的样式系法怎么看怎么不像自己所认知的现代穿着!为何自己只是宿醉一夜便发生这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

    越想头越痛,从体内传来源源不断的虚弱感让的林茗侧靠着床柱,望着这陌生的一切神色惊疑。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阳光的照射让适应了昏暗的林茗有些睁不开眼。

    只能眯着眼看着一人步入屋中,待他将房门重新轻阖后,林茗才得以打量眼前出现的这名少年。

    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墨发高绾,转身关门时后背垂落的头发犹如一片黑色瀑布,如墨玉般乌黑透亮。

    转过身来,林茗不禁怔了怔。

    高挑瘦削衣摆空荡,虽然神色淡淡,林茗却敏锐地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侵略性,这是一个瘦削但不瘦弱的人。

    墨发鬓入眉梢,鼻梁挺直唇色浅淡,端着陶碗的袖口处轻微磨损,小指处有不明显的黑色墨迹,这是一个读书人。

    在21世纪娱乐圈俊男美女的浸染下,仅仅一个照面就让林茗晃神的实在少见,他身上的某种反差感确实让林茗太过意外,可以说,在见过他以前,林茗从不知道书卷气和侵略感能这么丝毫不矛盾的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将还冒着热气的陶碗放在桌上,坐在床边,他平静地望着林茗说出第一句话:

    “你醒了。”

    虽然此时的林茗有无数个疑问想要找个人问清楚,但直觉告诉她,此时不宜轻举妄动。毕竟她心中的某些猜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而假如那些真的成为事实,那此刻的冒失必将令她后悔。

    于是打算静观其变的林茗便以同样口吻陈述道:

    “是的,我醒了”

    在听见这样近乎于故意的口吻后,少年神色一改平淡,眉梢一挑。

    他继续看着林茗没有说话,而林茗也同样面色不改的直视对方。过了片刻,少年终于开口道:

    “身体好些了吗”

    语气沉着,但看着对方耳根的绯红,林茗也反应过来对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于是便从善如流道:

    “好些了,除了有些使不上力”看了一眼对方端来的陶碗,继续道:“那是给我喝的药吗”自从醒来就觉得这具身体不对劲,像是大病初愈一样的虚弱。再结合一下头发的诡异生长速度,林茗都快以为自己是不是像电视剧里那种昏迷了几年的病人了。但即使是这种情况,林茗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林茗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见林茗此时的表情,少年以为林茗怕药苦而不肯喝,温声道:

    “孙郎中说你这次高烧不退,情况凶险,清醒过来也难防落下病根,所以这药虽苦口,但却是不得不喝的。”

    高烧吗宿醉受凉引起的高烧,这倒是有可能的,但这却还是没办法解决其他疑点。

    林茗决定主动找到答案,她深吸了口气,望着眼前人问道: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少年将稍微凉了些的药碗端起,虽然觉得林茗的语气有些怪异,却也不作他想,平和地答道:

    “我是你夫君。”

    林茗一听这话当即感到脑中划过一道惊雷。

    她觉得眼前这少年的话拆开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她怎么就不懂了呢!还是眼前这人看似是个文弱书生,实际上就是个登徒子流氓亏她刚刚还认为对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脸皮子薄!

    林茗心中有气,只当对方是个举止轻浮的人,语气不免有些冲,似嘲似讽道:

    “哟,我夫君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果然,少年听见这话,搅拌汤药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头也不由微微皱起,他抬头凝视着林茗,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不知道我是谁”

    林茗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怵,但觉得自己又没说谎没什么好怕的,想她27岁至今未婚,自己确实不知道自己丈夫是谁更不知道他是谁。有心反驳,却看着对面的人好似不在开玩笑的样子,想起之前的猜想,只好换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先略过,我换个简单一点的。你只要告诉我今天是几月几日就好了。”

    少年听见她这样说,眉头却没有丝毫舒展开,开口道:

    “壹仕十三年九月初三。”



第二章 尘封的过去
    晚风庭院落梅初,淡云来往月疏疏。

    自从知道自己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古代世界已经三天,林茗也从最开始的不可置信,质疑到了如今只能接受事实。

    坐在院子里,望着这几日缠绵病榻而不曾看见的“外面的世界”。林茗身子还未痊愈,深秋的晚风还是有些许的凉意,望着被风吹地轻轻摆动枝叶的枣树,树上结的枣子在月光的映照下好似冷玉。

    林茗透过指缝望着这一轮像弯弓一样的皎月,心中想的是这月亮和地球上的月亮是否是同一个。

    放下手臂,右手手指轻微摩挲着,这是这几天林茗总会下意识做出的举动,食指指尖有一层薄薄的茧,与拇指磨磋有一种粗粝感,这种粗粝感让她感到熟悉又安心。也只有这时,她才能名正言顺地借机回忆那个对她来说已经是过去式的前世。

    上辈子林茗从记事起就在孤儿院里长大,虽然尝尽人情冷暖,但也有温暖与美好。

    犹记得儿时的夜晚她总是围着院长阿姨吵着要听童话故事,而这时院长阿姨总是停下手中缝补的衣物,握着她的手轻声细语的讲着。

    院里的孩子年龄不等,经常需要将旧衣服改小了给她们这些萝卜丁穿,久而久之,院长阿姨的指腹就磨出了层茧。记得以前院里的孩子没事就喜欢凑到院长阿姨跟前握住她的手摸着那些和自己不一样的皮肤,眼中往往还露出欢喜亲昵的神情。

    想必这身体的原主以前也是经常缝补衣物的吧。不,这里是古代,古代的女子向来需要学习这些女红,养在闺阁深居浅出,每日能做的也许只有这些绣花缝补的活计。

    而自己,一个21世纪的女性,虽然家务活做的勉强凑活,但诸如琴棋书画女红女戒,她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虽然之前自己用高烧失忆的理由套了她名义上的夫君不少话,可那些也只是让她了解了这世界最基本的信息,而她对于原主本身的生活习惯,性格以及所擅长的一切都不了解,万一以后露出了马脚,在这个封建迷信的古代,被当作是邪祟抓起来,自己恐怕难以抵挡。

    还是说在这个世界里死亡就能回到现代了这种假设林茗只会在脑子里想想,真的矫情到寻死觅活的试验,她这辈子也不会做出。也许穿越剧里的主人公之所以会想要找到回现代的方法,除了剧情需要应该是现代有她们留恋珍惜的东西吧,那些可能是亲人朋友或是足够令她们牵挂的记忆。

    而她呢,她想回去,也不想回去,也不想留在这里,也不想死,她哪里也不想去,她又无所谓身在何地。也许她活着的信念早在上天夺走林萱生命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剩下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日复一日,麻木无情。

    林萱是她的好友亦是她最亲近的家人,她们一同长大。林茗从小就知道林萱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可却对病痛并没有什么认知,直到有一天林萱突然发病被送进医院抢救了整整两天才救回来时,林茗才知道生命那么脆弱而她也差点失去林萱。看着病床上苍白着脸的林萱,一颗学医的种子就此在林茗心中扎根。就这样过去了十几年,在这期间林萱的病情日益稳定没有再发,林茗也考上了当地有名的医科大学并且在大二时交往了一个男朋友纪言,对方是大四即将毕业的学长品学兼优仪表堂堂,两人在一起时相处融洽。

    一切都是那么顺遂,就在林茗满怀欣喜地拿着执业医师资格证去找林萱时,却被告知她昨晚突发心脏病,已经被送去了医院。而当林茗终于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却是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的院长阿姨,林萱去世了。

    四年后,当纪言再一次向林茗求婚却又再一次被以事业为由拒绝时,终于忍不住质问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么多年没有吵过架,看着男友控诉的眼神,林茗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最后她以双方都需要冷静为由落荒而逃。

    她来到林萱的墓碑前,同往常一样向她述说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琐事,讲到自己马上就要升任科室主治医师,又讲到自己和男友的争吵。她头靠在碑前,问自己一直以来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没有人回答她,静谧的墓园里只剩林茗咕咚咕咚的灌酒声。一醉醒来,看见的便是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林茗不禁忍不住猜测,这一切是不是林萱终于看不下去她徘徊的身影,所以将她带到这个世界,好让她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她不封建迷信,但她此刻宁愿相信一切都是林萱的在天之灵。

    “老大媳妇,天暗了外面凉,咳咳…赶紧回屋歇息吧,清儿这孩子呢,他怎么将你一人留在这咳…”一声关切的话语将沉浸在思绪中的林茗唤回。

    林茗抬头望向朝她慢慢走来的妇人,口中答道:“娘,不碍事的,屋里有点闷,是我叫相公将我挪到外面透透气的。相公还要读书怎可整日里要他作陪。”又望着妇人继续道:“娘,外面冷,您身子骨不好,就不要出来了,我想要回屋会叫相公将我扶进去的。”

    妇人看着林茗点了点头,许是见林茗懂礼,眼中也不自觉流露出赞许的目光道:“诶,你可要要多多注意啊,莫要再受凉了。”

    林茗笑着答道:“好的娘。”

    望着东屋关上的门,林茗突然觉得,也许来到这异世对她来说也不全是坏事,就从她现在了解掌握的信息来看,这里的文字基本上和繁体字相差不大,虽然社会经济发展和女性社会地位具体是什么样还不清楚,但就从如今国号来看,壹仕,意为专精于文学,显而易见当今天子推行的是以文治国,社会环境对于读书人应当是极为友好的。

    自己名义上的夫君沈清是个正在备考秀才的童生,他的父亲沈奎章是一名秀才同时也是村里的塾师,他的弟弟沈子胥现今八岁也是私塾的学子,与沈奎章每逢休沐才回家,所以这几日林茗并没有看见两人。

    林茗的婆婆沈李氏,也就是方才关心林茗的妇人,经过林茗多日的观察,起码可以排除此人是电视剧里那种蛮横不讲理的恶婆婆,对她这个成亲当天就染病一睡三天的新媳也没有责怪甚至算得上是关怀备至了,毕竟这种事放在现代都不怎么吉利何况是封建迷信的古代了。

    一家四口人,林茗如今观察到的就两人,她的夫君沈清貌似不太好对付,但好歹也糊弄过去了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他的婆婆平时说话轻声细语没有印象中乡野妇人的粗俗,想必也识得一些字,就是好像看起来身子不太好老是咳嗽。

    “娘子,如今天色已晚,为夫扶你上床歇息吧。”

    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沈清,林茗嘴角一抽,这几日每日都要受这肉麻称呼的毒茶,说了几次,对方却好像根本没放心里去,索性林茗也死猪不怕开水烫任由他叫去了。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林茗翻了个不怎么美观的白眼任由他扶进了屋中。



第三章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林茗百无聊赖地坐在床沿上,眼睛突然瞄到了窗户旁边的柜子上面好像放着几本书,定睛一看,竟然有一本叫做东胜地方志的书!地方志,顾名思义,就是记载某一特定地区的社会民俗文化的百科全书。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趁着沈清去煎药的空隙,林茗颤颤悠悠踱到窗边的书桌前,踩着矮凳好不容易才够到书角将它扯下来,坐在床沿上翻开这本历经千辛万苦才拿到的书,嗯,纸张泛黄质量差劲,不过既然在古代还是不要要求太高的好,好在字迹还算是清晰,一目十行翻了一会,林茗才算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

    原来她所处的国家叫东胜国,国君在位十三年间,勤政爱民励精图治,百姓生活水平得到明显提高,国家繁荣昌盛,俨然是现今世界上国民实力最强盛的国家。并且从这本书中记载的数个寡妇再嫁的民间趣事来看,社会环境对待女性应当算不上太过严苛。

    这本书中还对东胜国律法稍有涉及,其中对于妇女儿童以及仆人下人人身安全这类问题也是有明确的条例,由此可见,社会风气也较开明,毕竟一个国家对待弱势群体的态度决定了一个国家的文明开明程度,如果要在华夏古代找一个类似的时期,应该比较像华夏唐宋时期。

    她所处的村落之前有听沈清提起过,叫内青村,而她翻了半天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关于这个村所属的镇县。原来自己现在在江南宣州丰县千灯镇边缘的一个村落里,村中约三百多户人家,这本书写成的时候是这样,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比较大的波动,不过这个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村名,上河村,沈清说过她的娘家就是在上河村,从沈清告诉她的信息里,林茗只知道原身生活在上河村,家中父母健在,而自己于几日前带病嫁人,连高堂都没来得及拜就昏迷不省人事。而上河村与内青村仅仅隔着一个大青山,按书上写的路程来看,用走的半天也能一个来回了。而林茗患上的并不是什么急症,就是普通的感冒发寒,爆发期缓慢。所以应该不是出嫁途中突然染上的病,而是本身可能已经虚弱无比,再经过途中颠簸,最后导致直接高烧昏迷。林茗虽不知道原身在娘家时的生活是怎样一种情况,但至少从这件事能看出来,原身娘家的人并没有多关心她,更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使病的神志不清也没有选择延期出嫁,不顾原身身体安危不说,也不在乎她带病嫁人会不会受到婆家苛责,林茗心中已经对原身娘家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咚咚”两声敲门声,林茗一惊,连忙将书塞到枕头底下,刚放进去,沈清就推开了门,他端着碗药,走进床边坐下,看着林茗说道:

    “娘子,药煎好了,为夫来喂你喝药吧。”

    “额不用不用,还是我自己喝吧。”说完林茗拿过他手中的碗,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没想到第一口喝进去还有点烫,直把她烫的嘶了口气,望着对面沈清似笑非笑的神情,林茗自觉莽撞,板着张脸对沈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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