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去槿似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沈南汐
昊昊是小孩子,应该早睡早起,方若谨不想让他因为放假就改变了生活规律,从来都是按作息时间按排他的生活。
厉家铭回家已经十一点了,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一进家门儿便看到阳台上有一对大红灯笼高地挂着,红光映到屋子里面,显了一些喜气,客厅只留着一盏落地灯,方若谨一个人窝在客厅长沙发上看春晚,大约等的时间太长了,慢慢的意识模糊就快睡着了。厉家铭打开门进来的声音弄醒了她,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受了惊的眸子像小鹿一样瞪着,有些迷茫的样子甚是可爱。
厉家铭心里一紧,连鞋子都没换,上前搂住了她“困了怎么不去卧室躺着,在这里睡着了会感冒的。”
“今天过年呀,所以我在等你。”
“昊昊呢”
“吃过饺子睡了。”
厉家铭身上有股子从外面带回来的凉气,被拥抱着的方若谨却感到了温暖。
“傻丫头,以后我回来晚不用等我,自己先睡吧”。
“今晚要守岁的,不一样嘛。”方若谨嘟囔了一句,便又问他,“你吃过饭了吗我包了饺子,煮给你吃好不好”
“哦你会包饺子”
“嗯,百度的谱子,又打电话问了我妈。”
厉家铭笑“好,煮点给我吃吧,晚上去看执勤的民警,又去了敬老院,光说话了,都没吃多少东西,你这一说饺子我突然饿得慌。”
方若谨听了,忙推开他的怀抱去了厨房煮饺子,厉家铭去洗澡。
厉家铭洗好澡出来,方若谨已经热好了菜,饺子也热腾腾地端上了桌子。
“真香。”厉家铭咬了一口饺子,满口的鲜香,真的非常好吃,他满意的看了妻子,“你也吃点吧。”
方若谨刚刚陪昊昊吃了几个饺子,并没吃饱,经他这一说倒是饿了,便陪着他吃。
厉家铭几乎是一口一个饺子,吃的头不抬眼不睁。
他从来不知道海螺居然也能包出饺子,而且是自己老婆包的,觉得鲜香的不得了,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将心里填得满满。
“小谨,初二以后大约我没什么事了,会有几天假期,我们先回林州去看望一下你父母,然后我带你和昊昊回我老家去看看。”终于吃的差不多了,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这样对方若谨说道。
“好。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她这个丑媳妇也终于要见公婆了。方若谨突然有种紧张的感觉。
“不用准备什么,我们只要回去看看他们就好。”厉家铭像是看出了方若谨的紧张,这样安慰她。
“别担心,我父母人都很好,会喜欢你的。”
“我知道。”方若谨一笑。不管公婆是否好相处,都不生活在一起,会免去许多麻烦,而她自会尽到为人媳的责任。
方若谨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正是新旧交替之除,待要问他是否给他家中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却见厉家铭的电话响了起来。
35、除夕夜
厉家铭有两部手机,在上班时间里,这两部手机都是在秘其中一部是公事电话,是对外公开的号码;另有一部是私人电话,只有少数的家人和关系密切的朋友知道。晚上下班和侯建军分手,私人电话基本上都是他自己拿着的,如有公事找他,侯建军接了后会直接打给他,或是直接打家里的座机。
现在响着的正是他的私人电话。
方若谨对厉家铭这些事情并不太关心,收了碗盘便去厨房洗,她做事情虽然慢些,却是极有条理,又很细致,因此就不可避免地时间稍长。
正是除夕的夜晚,外面鞭炮声仍然此起彼落,厉家铭在客厅里接电话的声音隐隐传过来,她仍是听的非常清晰,只是他回答的极为简洁,声音听着也比平时更为寡淡些。
方若谨在忙碌间偶然回头,突然看到厉家铭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抓住电话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眉宇间似有着掩饰不住的隐隐怒气。
“昊昊现在很好,不用你担心。”厉家铭的声音虽然没有一丝丝起伏,却是冷到了极致。
方若谨知道,越是这样,越说明他已经到了怒不可遏地地步了。
“不方便,我明天要带他回老家去看我父母。”大约对方提出了看孩子的要求,厉家铭明确地拒绝,毫不含糊。
只这两句话,方若谨便明白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所有嫁给二婚男人,特别是和前妻有孩子的二婚男人的女孩子大约都要面临这样一个现实,就是这个男人对自己再怎么一心一意,也是和前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为这个孩子的身上流着那个女人一半的血。
方若谨的个性并不尖锐,但那个女人挑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让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儿,想到那天她和厉家铭在商场里见到的那个妇人,她至今天都没有听到他一句亲口的解释,而这个女人故意挑的这个时间打来电话,难说不是一种试探或挑衅。但无论如何,人家妈妈问候自己的儿子没什么不对,她不能多说一个字,
一想起昊昊,方若谨只觉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仿佛动了哪根神经般的刺痛。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却没有耽搁手下的功夫,一会儿收拾好了厨房,便走了出来。
厉家铭已经进了卧室准备休息了,方若谨去了卫生间,打开热水笼头,稍热的水淋在肌肤上,她忽然就有些想家了。
她真是个没出息的女人,在别人看来嫁了这样一个地位显赫的男人,做了官太太,要什么就有什么了,可事实上自己得到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拥有了一个秘不可宣的新身份,做了一个六岁孩子的后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过起了菜米油盐的平淡日子。
她此时却极想念家里那间窄小的屋子,想念自己窝在爸妈房间一角,在睡不着的夜晚,听妈妈和爸爸唠叨家里的柴米油盐,那样拮据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仍是那样温馨快乐,可是她知道,自己再也难以回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若谨听到卫生间的门被敲了敲“小谨,还没洗好”
是厉家铭。
大约他见她在卫生间的时间太久了,便过来敲了敲门。
“就好了。”方若谨忙答应一声,重新洗了脸,擦了身子和头发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厉家铭见她出了卫生间,将她拉到怀里轻轻一抱。
看着方若谨微微红肿的眼睛,他完全清楚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化妆镜前让她坐下,拿了风筒帮她吹干头发。
自和厉家铭相识到结婚以后,这是他对方若谨做的最温柔的一件事,一时间方若谨木木愣愣的反应不过来,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看着镜子里的厉家铭熟练地一手拿着风筒,另一只手轻轻拔着她的头发,一会儿,她如丝般的黑发便光滑柔顺起来,在他的手指间一点点滑下去,头上和背部也没有了湿漉漉的感觉。
之前在机关的时候听同事八卦,曾听说过有的秘书为讨好领导基本上是全能型的,从写讲话稿到熨衣泡茶拎包,从吃喝玩乐到替领导挡酒泡女人,都得样样精通才行,但她从来没想过厉家铭若是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大约看出她瞪着大眼好奇的样子,厉家铭勾着嘴角一笑,拍拍她的后脑勺子“快上床吧,不认识你老公了吗”
方若谨脸一红,却仍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首长的头发也不长,不会是你每次亲自给打理的吧”
厉家铭不用多想便知道她怀了什么样的小心思,他掀了被角爬上床,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扯,声音却是低低地斥责道“首长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吃喝拉撒,你想什么呢。”
厉家铭此时声音低沉温柔,不像是解释,反倒是像教导着女儿般的口气又说道“首长有偏头疼的毛病,看了许多中西医都没什么改善,医生曾叮嘱他洗澡洗头后头发要马上吹干,更不要湿着头发睡觉,所以我和他在一起时,每次都会帮他把头发吹干,这样会减少头疼的发病率。”
原来如此。
方若谨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厉家铭做李世清的秘书这么些年,和他已经象亲人一样了,从那天在林州宾馆见到那位首长之后,她直觉认为这是个很正直的人,对他印象极好,待厉家铭也像自己的孩子一般亲切,那么,厉家铭为他做这些事情真的算不上是讨好了。
她便也不再说什么,随后卷起身子往他怀里又靠了靠。
厉家铭从“两会”过后也一直忙着,时而省里时而京里,即使在三乡晚上回来也极晚,周末也根本没有休息过,因而对这个新婚的小妻子也甚少亲热。在今天这个温馨特别的夜晚里,厉家铭当然不会放过她,轻车熟路地将怀里的小女人剥光,便是一阵忙乱。
这厉家铭大约前辈子真是狼托生的,每次和方若谨亲热都是连啃带咬的,仿佛这小女人的肉是香的口水是甜的,他能啃出滋味儿来。
开始的时候方若谨还会忍着点,婚后也两三个月了,随着俩个人肌肤相亲的次数增加,她也渐渐不那么怕他了,有时候他要的狠了,她便会蹬着两条小腿儿挥着爪子拍打他“厉家铭你,你属狼啊。”
“嗯,就想吃掉你。”厉家铭忙乱中抬起头对她露齿一笑,又宠溺地咬了她肉嘟嘟红艳艳的下唇一下。
这男人平时总是板着脸一副严肃的神情,只有这个时候赖皮赖脸的恼人。
“我们后天回家的,你这样,要我怎么见人”方若谨又气又急,却怎么也推不开他的狼吻。
有一次他在她耳后的位置上吮了一口,留下一块很明显的痕迹,结果第二天上班她穿什么衣服都遮不住,只好将长发放下来披着,那一天别提多别扭了。
结果,在傍晚快下班的时候,她不经意拂了下头发,后面的痕迹还是不小心露了出来。处里的另一位女同志陈颖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嗤”地一声笑起来“若谨啊,你老公几天从部队上回来一次啊。”
方若谨一听到陈颖那个笑,便知道她看到了,脸腾了红了,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而处里那两个男同事则心照不暄地相互看着笑了笑,方若谨当时脸红的恨不能钻到地缝里躲着,心里快恨死这个男人了。
初二就要回林州妈妈家,再要弄点什么痕迹出来,光嫂子就得笑话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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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想到这里她死命地挣扎,却被厉家铭给箍住了。
“别闹。”他埋在她的身体里,闷声说道。
她根本不懂在这时候越挣扎越能提起男人的性致,最后不但被吃的干干净净,身上也免不了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方若谨又累又乏,最后委屈的窝在他的怀里,紧紧咬着唇不说话,而厉家铭则是餍足地拥着她,闭眼嗅着她头发上的清香,神情有着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疼惜。
过了许久,久到方若谨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又听到厉家铭微不可察的轻叹。
“小谨,刚刚那个电话是曹燕妮的,她是昊昊的生母。”
厉家铭调整了呼息,仰躺着身子望着天花板,也不看方若谨一眼,淡淡地说道。
“她在签字离婚后就出国了,她父亲一年后也退休了,不久之后便和她母亲一起去了上海,投奔她姐姐去了。我们那天去商场遇到的那个妇人就是曹燕妮的母亲。我不知道她怎么又回到林州,又那么巧地和我们碰上了。所以,小谨,对不起。”
所以曹燕妮知道他回蒙山了,也知道他结婚了,专门挑了这个时间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你不用道歉,她打电话问问儿子的情况这很正常,我理解。”方若谨也淡淡地说道。
厉家铭这个解释虽然晚了两个月,但总算是给她有了一个交待,她若计较便显了小家子气不是。
“嗯,他是问问昊昊的情况。”厉家铭实在不愿意说曹燕妮的是非,吱应一声,但想到方若谨对昊昊的感情,又轻轻说了一句“别担心,昊昊永远都是我们的儿子。”
方若谨不太懂他这句话的意思,想着他不过是安慰自己,便也答应着,窝在他的怀里慢慢就睡着了。
而厉家铭则抱着怀里的女人,思绪飘到了久远之前。
36、曾经
厉家铭在省委办公厅的一位副秘但是她的父母非常保守死板,极瞧不起做生意的人,现在她不方便出面帮忙,便想请厉家铭帮忙过问一下他的案子。
面对女朋友的请求,厉家铭当时并没有多想,或许内心即使知道点马长伟曾是曹燕妮的追求者,他也不会认真去计较,也可能是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吧。
他果然认真地过问了这件事,结果和曹燕妮说的事实略有出入。
马长伟的公司那批出口货物没有太多的问题,但他确实涉嫌走私,只不过不是主犯,经由厉家铭出面,专案组查清了情况,最终是免于起诉,将马长伟放出来了,但却公司破产了。
曹燕妮顺理成章和厉家铭谈起了恋爱。
厉家铭的父亲那时候心脏病已经很严重,母亲着急他的婚事,而曹燕妮的父母更是觉得这事儿夜长梦多,需要速战速决,于是在双方父母的催促下,三个月后俩个人便结婚了。
新婚的厉家铭请了几天假带着妻子回了趟老家看望父母,但那时候家里仍住着多年的房子,曹燕妮进门之后就直皱眉头,一天都不想多待,之后又因一点小事和他母亲弄的极不愉快,第二天厉家铭便带着她回林州了。
婚后不久,厉家铭随李世清调京任职,一年后昊昊出生。
这桩婚姻的苦辣酸甜只有厉家铭自己最清楚,聚少离多的结果让他和曹燕妮本就不牢固的感情基础消耗殆尽。在昊昊出生后不到六个月的时候,曹燕妮飞到上海,找到正跟随李世清出席一个国际会议的厉家铭谈判,她要离婚。
虽然婚后厉家铭隐隐约约听到点曹燕妮和马长伟的事,心也早就有不太好的预感,但对思想保守的他来说,保有完整的家庭仍是他需要努力的目标,更何况他不想伤害儿子。
厉家铭拒绝了曹燕妮的要求,曹燕妮无功而返。
之后几个月,俩个人处于冷战状态,厉家铭是想让她冷静一下好好考虑俩人的关系,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儿子,但曹燕妮一怒之下将儿子送到北京,扔给厉家铭之后返回林州市,声称要辞职出国进修。
厉家铭父亲那时刚做了心脏手术,母亲这两年照顾父亲身体也垮了,不可能帮他照顾昊昊,他只好和在天津当老师的一个本家堂姐商量,将昊昊寄养在她家,这样也方便他抽出时间经常去探望儿子。
但就在他有几天假期,带着儿子去林州找曹燕妮谈判的时候,却撞见了她与马长伟在一起。而他的朋友韩哲绪则告诉了他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情况,确认了曹燕妮曾是马长伟恋人的事实。
马长伟当年免于起诉之后公司破产,他随后便出国了,投靠了在美国的混血舅舅,不久之后又东山再起,重新做起了生意,自觉得有了些资本后便又回来找曹燕妮。本就是被迫分开的一对恋人,旧情复燃也是再合情合理不过了。只是厉家铭被曹燕妮算计利用救了她的情人,之后又要离婚搭上老婆,这让厉家铭情何以堪
他一怒之下不惜动用关系翻出之前马长伟的旧案重新调查,致使马长伟被有关部门限制出境,事情最终让曹燕妮的父母知道了真相,但曹父即将退休,即管不了女儿,也奈何不了厉家铭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的婚姻闹到如此地步,真是悔不当初了。
而此时被厉家铭抓住把柄的曹燕妮立时委段儿,哭着恳求厉家铭放过她,并称愿意答应他的任何条件。
厉家铭当然知道这桩婚姻已经无法再维持下去了,他只要了昊昊的监护权,提出要他们俩个人立即出国,在儿子成年之前不许和他有任何接触。
曹燕妮几乎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厉家铭立即签字离婚。
快六年过去了,心头的伤口早已经结疤,今天晚上这个电话却又像是将它生生撕开一样,厉家铭又看到自己心头那血淋淋的样子。
厉家铭聪明一世,做梦都没想到被人家算计着救出了情敌,撬走了老婆,甩下了儿子。他怎能忘记那难堪的一幕,这是他一辈子的奇耻大辱,也让他对女人的薄情失望透顶。
曹燕妮大约听她母亲说他回蒙山了,大约也知道他在三乡市任职了,却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又给他打了那通电话,居然还有脸问他好不好,问昊昊好不好。
之前五六年也没见她问过孩子,现在才想起了昊昊是他的儿子。
也许是被之前的婚姻伤得太深了,他这几年几乎不沾女色,也没有想过要再婚,直到他重回蒙山,直到他到三乡任职,更准确地说,因为他遇到了方若谨,这才让他生出了给昊昊找个妈妈的想法。
那段时间他多次反省自己之前的婚姻,他实在对方若谨无法解释,更不想伤害昊昊,他只能用他自己的方式将方若谨留在身边。
方若谨是和曹燕妮完全不同的女人,和这姑娘相处久了,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婚姻错的离谱,他也明白什么样的女人更适合自己。
他发誓会好好待她,保护她不受伤害。
但是这傻丫头的情感也是纤细的,今天晚上曹燕妮的电话她已经感觉到了。她的紧张、难过他都看在眼里,所以,他才那样要了她,然后将她护在怀里慢慢解释给她听。只有这样,厉家铭才觉得自己真正拥用了她,心里才能安慰踏实下来。
在这样一个夜晚,因着前妻曹燕妮的一个电话,厉家铭怀里搂着方若谨,内心却将自己过去的婚姻捋了一遍。
他承认,曹燕妮最后背叛他们的婚姻,自己对家庭的疏忽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如今他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仍是忙忙碌碌,极少有私人时间,但他会从那个婚姻中吸取教训,好好守着属于自己的这份幸福。
“小谨,我会守着你,好好照看你,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直到天朦胧亮了起来,窗外又传来稀稀落落的鞭炮的声音,厉家铭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37、探亲
青岛流亭机场早有一辆军车在接,这是李振清替他按排好的。一辆越野大吉普带着这一家三口走了近两个小时,傍晚的时候终于回到了厉家铭的家乡小镇。
厉家铭的父母早已经得到了消息,早早就等在家的门口,因为厉父做过大手术,身体较弱,母亲也是这几年身体大不如以前,而厉家铭又赶上回到蒙山任职,他们一家有一年多都没能团聚了。而厉家铭匆匆再婚,他们也只是知道儿子再娶,前几天听儿子通知要趁春节带着妻儿回来探望父母自然是高兴,早早做好了饭菜,又备好了房间等着儿子媳妇和孙子回家。
厉家明父亲原是镇上中学校长,多年来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但最出色的学生便是自己这个儿子。但因为前几年做过大手术,加上年岁较大,家里的重担全部都压在了母亲的身上,母亲也早已经退休,但是几年家务活儿下来,原本结实的身板也垮掉了,家中的大小事务现在都只能靠厉家铭的大姐厉家华支撑着。
厉家父母在经历过厉家铭的前妻曹燕妮之后,对方若谨这个城里的儿媳妇原本也不抱多大希望,但是儿子根本没有和他们商量便突然再婚,他们也只有接受的份了。
厉家的房子是前几年翻盖的两层结构,厉妈妈是个要强的女人,将房子收拾的颇有模样,住着也挺舒服,早就给他们备下了一间向阳的屋子,烧着热热的土暖气,暖融融地等着他们进门。
方若谨一进那间屋子,便被屋子里的布置惊呆了。
粉红色的大花窗帘,大红色印花床罩,一对鸳鸯戏水的绣花枕头摆在床头上,几乎和她买的那对枕头一模一样。
方若谨不自觉走近,伸手轻轻抚了两下,手工略为粗了点,但看上去纯扑可爱,透着古意。
“这是我闲来无事给你们绣的,绣的不好,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a”
厉妈妈跟在方若谨身后进来的,看方若谨那样注意那对枕套,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不,很好看,妈妈,我很喜欢。”方若谨转回身,忙对着婆婆解释道。
“真的”
记得当年厉家铭和曹燕妮结婚,便因着她给准备了这样一对枕套被她嫌弃,非说绣线粗糙,硌的她头疼睡不着,大半夜折腾厉家铭起来给她找枕头,厉妈妈知道之后难过了半天,但为了不使儿子伤心,她什么都没说,但是第二天新媳妇还是闹着要回林州,直到离婚,便再也没有踏过厉家的门坎。
今天,厉妈妈又绣了这样一对枕套,说是她对新婚儿媳妇的心意也好,或是对这个她的考验也罢,她听到方若谨说喜欢,脸上仍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真的妈妈,我家里就有这样一对枕套,和这个差不多,不过我不会绣,是我买的呢。您这对枕套格外珍贵,是妈妈亲自绣的,我一定要带回三乡去呢。”方若谨说的真诚。
虽然刚结婚那天她买的那对枕套厉家铭神情有些不高兴,但这是婆婆亲手绣的,这让她想起了送给她一对枕封的奶奶,心里格外温暖。
“好好。你要是喜欢,我还给你绣,你喜欢什么妈妈都给你绣。”厉妈妈满心欢喜,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有一阵难过。
原来城里的姑娘也不都是像曹燕妮一样的啊。
方若谨笑着说。这个婆婆倒是直爽可爱,粗手大脚,却会绣这么漂亮的花,真是没想到。
“我还以为城里的姑娘们都不喜欢这些,可是我们这山里没有那些时髦的东西,家铭爸爸又病着,我又去不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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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去给你们置办东西,可是好歹你们是新婚,房子哪能没有点喜气,所以我只好给自己凑合着布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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