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夜侍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匪满
他牢牢固定着我的头,吞吐辗转。我本来只是有点儿恼他,故意给他气受,并不想真和他闹得不可开交,象征性挣扎了两下,便乖乖就范,不多时就被他亲得头晕目眩,娇喘连连。
虽然到晚上他眼睛一直闭着,可我知道他心思雪亮,没想到这回真成了个瞎子,完全感觉不到我在他身下软成一瘫烂泥,更是对我的秋波媚吟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嘴手并用,一边蹂躏我唇舌软圆,一边冷声咕哝
“无心之错却伤害了最心爱的女子,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弥补明明知道不对可是控制不了,即使会伤害你也不能放手。”
他说得模模糊糊,我却听得一清二楚。他是在说幽帝青鸳,还是在说我跟他
好了好了,何必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已经感受到你的诚意和爱恋,为了未来继续活泼健康地成长,这回的无理取闹差不多到此结束。
趁他放我喘气的当儿,我嘟囔道“还以为你性子冷,现在看来,你跟帝炤真不愧是两兄弟。”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捏起拳头冲他胸口狠狠锤了两下,没好气“我跟你说,我怕痛又怕死,你要我就范,威胁威胁就好了,不要学帝炤那样哦。”
“你”他颇为吃惊。
我冲他阴笑两下,扁着嘴觑他“不管我是不是槿儿你会不会还这样喜欢我,对我好”
“嗯。”他毫不犹豫。
保险起见,我好心提示他“如果我是槿儿,我手上,可就有很多血债孽障我还被魔族引诱堕落过,还”
他握着我数到三的手指,探首交耳,情真意切
“我只知道你是卫弋,我的卫弋。”
那瞬间,览冥教会我一个高深莫测的词语。
因为感动,因为觉得大概是“幸福”的意思,我热泪盈眶,泪流满面,最后一塌糊涂。
说不担心,说不害怕,说什么拿得起放得下,说什么早死早超生,统统都是自欺欺人的话
到这一刹那,我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在乎他的想法。
我想我会把这短短一盏茶时间当成我洒脱不羁一生的污点,永远淡化,彻底遗忘。
休要再提
我哭得实在太厉害别问我为什么要哭,鬼知道我明明应该很高兴才对
开始时我还想掩饰下激动的情绪,后来也就破罐子破摔,涕泪纵腮,鬼哭狼嚎,直惹得览冥肝肠寸断,他眉毛都打成一团死结,抱也不是,哄也不是,道歉也不是。看着他那副蠢相,我就莫名地想笑,却忍不住眼泪越流越多,抽噎不止,怎么都停不住。
他轻哄慢拍,一遍一遍吻下我全部泪水,手足无措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烛龙大神冷薄稳重的威风。
好不容易,我抽着红鼻头歇下气来,想给他展示一个梨花带泪楚楚动人的微笑,不料他忽而毫无预警地扣住我右腿腿根,轻易举压至肩,在我诧异的闷哼声中,再次占据我的身体。
我还没从之前的痛爱中完全抽离,底下滑腻如脂膏,伴随他的刺杀,水声啧啧直响。
我哼哼唧唧地娇啼颤吟,软如水蛇,由他曲折叠翻,稀里糊涂地,天色已明。
半昏半醒间,不意睨到不知何时悄然启张的金眸,璀璨难匹的瑰丽星辰中,我头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他的欲望。
万古不变的清澄净湖被浊气染成黑压压一片,风雨霏霏。
我发痴着抬手去抚他眼尾,惹得他眯眼一黯,动作越发凶猛,曲下身来,对着我的唇和脸颊没头没脑地亲。
我疯狂地回应着,四肢并用如藤蔓把他缠紧,在他的带领下,一次次于极乐极痛中生死往复。
不知第几次绽放到极致,我浑身汗如雨下,缩在他怀里有进气没出气,他暂时停止动作让我缓劲儿,不料门外传来轻微响动。我一紧张,周身猛缩,却惹得他重喘一口,咬着我的唇缓缓启动。
“师叔”
门外传来小维五分犹豫五分八卦的声音。
“啊。”我低低惊呼一声,别头躲避他的追吻,手忙脚乱挣扎着要爬起。
他稍作阻拦,却没动真格,还是让我溜了出去。
我四肢并用爬到床沿,一步跨下,扑通,竟瘫坐在地上。两只脚微微打着摆子,完全失去知觉。
身后传来两声低笑,很快被一只铁臂捞回熟悉的滚烫怀抱,我通体红透,跟煮熟的虾子一样。
好丢脸啊
他倒心情大畅,自背后轻车熟路重占城池,扣着我胯骨徐徐进出,动作并不快,但每一下都几乎把我顶飞出去。
“何事。”
他的头搁在我肩膀上,瞅我竭尽全力压制呻吟的模样,愈发愉悦,竟然直接代我向小维问话我这当师叔的威严,一败涂地
小维诡笑两下,欢快应道“回禀神尊,下神的师祖疗息结束,找师叔去问话呢。”
师尊找我
我手舞足蹈要往前爬,无奈被他扣得死死地,他继续循序渐进,丝毫不受影响地摇动摩擦,沉声开口
“你师祖可有大碍”
我急得开始掐他手臂,没想到这厮肌肉太硬,倒掐得我手酸。
“已无大碍。”
“本尊尚有几语交待你师叔,请九凤上神稍候。”
“是,小维先行退下。”那个下字的尾音岂止是欢快,简直是就要荡漾起来
“览冥”小维一走,我立刻扭头对他撒泼。
“快了。”他倒一派舒畅,吮着我耳朵敷衍道。
这个“快了”,大约又是一个时辰后,已经日上三竿,我才在他半抱半拽下一瘸一拐跑去见师尊。
师尊毕竟是过来人,岂会看不懂我这副纵欲过度春意盎然的模样。无奈览冥威重,他沉颜肃色抱我往那儿一杵,连师尊都没法多说什么,只得清咳两声,向我询问这次穿越回七千八百年前所遇诸事来龙去脉。
我捡重点一一提及,关于兀屠的目的,关于自己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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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瀚野古卷和七世之劫,末了恳切问道
“师尊,以前我问您自己哪里来的,您总是含糊其辞,您说在幽都山卫弋峰捡到的我,你捡到我时我什么样子,您还记得什么线索么”
师尊清眸泠泠,叹了口气“为师不曾有字眼片语欺瞒于你。你来得蹊跷,自天而降,若非小维阿延给你垫着,怕早摔坏骨子,为师原以为你是个凡人,不料你千余年来不死不朽,给你说话,你也有反应,就像尊有意识的石塑。”
“那我当时穿戴的衣物手饰什么的,还在么”
73变数与否
“那我当时穿戴的衣物手饰什么的,还在么”
览冥见我急躁,掌心收拢,握着我的腰重重压了一下。
师尊摇摇头“那时你浑身,宛若新生雏子。”
我敛眉眯目,暗自捏了拳头“师尊,我想再回七千八百年前。”
“不可。”
览冥在师尊之前断然否决了我。
我扭头看他,迎着冷锐的金眸,顿时没了顶撞的勇气。
师尊亦缓缓道“为师也认为此举过于莽撞。”
一个师尊就够我受的了,再加个神尊,我想翻出两位的五指山很难。
“兀屠还在七千八百年前,你们就不担心他搞出什么妖蛾子,现在只有我知道他的计划,只有我能回到过去阻止”
“卫弋,如今距幽帝青鸳已有七千八百年。”览冥再次打断我。
我不明所以睨着他。
“若兀屠真的改变了历史,你以为你、我、诸位,还能坐在这里”
我语塞。
师尊淡华清韵,闻言若有所思。
“可是我回去,这是不争的事实啊。”我犹疑道,“难道我不是变数”
“天机镜,从来都不是变数。”览冥鲜少的强硬,而他的话,对在座每位都造成不小的冲击他是天机镜真正的主人,最有发言权。
他低头睨着我,金眸广涵“送你回去到底能不能找到槿儿的下落,我根本就不关心我只是,相信历史罢了。”
“什么意思”我愕然莫名地看着他。
“如果我猜错了,就算送你回去,我们也不会相识。如果我猜对了,送你回去,只是为了让我能遇到你而已。”他一字一句,沉声对我“你这次回去根本没有改变任何事,明白吗”
我咬紧唇,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何况,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作甚你回去不就想了解自己身世的来龙去脉我说过,我根本不想追究你的来历,我只要你是我认识的卫弋就可以了。”他加重语气,不容忤逆。
“你可以了,那我呢”我实在忍无可忍,冷笑一声,“你们每个人都可以不关心我的身世,我不行”
“你明明不是计较的性子,为何于此事非要如此执着。”览冥微怒,金眸如萧飒枫叶。
“废话无根无水的浮萍,能计较什么呢”我豁然起身,心中既怒又怨,我以为他是最能懂我的,却没想到他也是为了一己私欲,和帝炤对青鸳没有任何区别。
是不是情爱总会让人变得自私自利,只顾自己感受
览冥眉间陡然生空前绝后的盛怒滚滚,长袖狠狠一甩,掀起烈风鼓鼓,负手而立,俯视我语意寒彻
“容得了你任意胡闹卫弋,莫以为我治不了你”
满堂鸦雀无声,小维瑟瑟着躲到师尊背后,连阿延的木头脸也泛起层层苍白颜色。
屋子里安静得听不到呼吸声,半晌之后,师尊一阵清咳打断箭拔驽张的气氛,他的声音带着连绵万里的空茫沧桑
“览冥神尊,能否容下神说上一两句”
闻此,览冥浑身散发的怒焰威煞渐渐偃旗息鼓,却冷得可怕,生人勿近。
“卫弋,你回来之前,是何时何地”
我挺直背脊,把自己控制不住发抖的手藏在袖里,低低回道“天隅四年,幽帝第一次带青鸳巡视青玉宫的时候,在钟山。”
原本背对着我的览冥猛然回首,眸中山雨欲来,黑云压城。
师尊淡雅宁静,盘坐榻上,向一身明黄龙袍的览冥缓缓作了个揖“敢问神尊,七千八百年前最后一次见着下神这不肖徒儿,是何时何地”
览冥深深凝视着我,沉默不答。
师尊平和地点了点头。
我依稀有些明白,举步走到师尊跟前,嘴不自觉委屈地撅起,也背对览冥,不搭理他。
师尊看着我,语调和静,松生空谷“一切自有定数,该你去的,谁也揽不住你,不该你去的,你在这儿捣破天闹破地也没用。”他顿了顿,语调一转,威严十足瞪我,“览冥神尊也是关心你安危,莫要不知好歹,给为师好好说话,全不知礼数”
我更加委屈,甜头吃了不到几个时辰,转眼就被给脸色看。干脆一屁股坐在师尊身旁,挽着他袖子头就在胳膊上蹭,越蹭越觉得满腔辛酸,苦瓜脸团成一团,展都展不开。
师尊最受不了的就是我这德性。自幼便如此,只要不在师尊跟前,磕着绊着全无感觉,可若被师尊瞅着,那真是额头生个疮也得大肆撒娇撒野,不被他拎着耳朵踹出门去绝不罢休。
但这次有位尊神又抢在师尊把我扫地出门前有所行动。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架住两臂提到他跟前,我往后扭脚踢他,屡屡落空,恼羞成怒嚷道“放我下来,我要陪我师尊”
览冥被我挠得眉头蹙紧,只好一臂夹住,不由分说拽出门去。
回到厢房,他举着我两臂把我重重塞进椅子里,就势半蹲跟前,眉眼间风云变幻,似压抑,似气恨,沉声道
“你怎么就不懂”
“你要把我胳膊捏断了”讨厌讨厌,还是七千八百年前那个好,从来不凶我也不约束我
他稍稍收了力气,却凑近一步,单臂绕过我背后把我整个圈住,空闲一手握着椅子扶手,几把我拘得不能动弹,凌厉道“除此之外,什么事我都能依你。”
我冷哼一声歪嘴别头,不看他。
“卫弋。”他重重咬着我的名字,“换我们哪一个去七千八百年前,我都不担心,因为我们现在都好好在这里,可你不一样,你的未来在过去”
我眼珠动了动,微微回头。
“我好不容易等到你”他的呼吸在我耳畔,涩声道“就依我一次,不要任性。”
我沉思半天,还是垂眼不看他,嘟囔道“说历史不会改变的是你,不要我回去的也是你,既然你都知道我的未来,我会不会出事,你不是最清楚。”
他急促接口“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我被他失态的低吼吓得往后一缩,慢慢抬起眼睛,他却移开了目光。
他半低着头,长睫轻扇,似乎在回忆什么,以至于神色黯然,语意轻忽“七千八百年前,你忽然就走了远古时代,你散尽功力救我后下落不明,不管哪个在前,哪个在后,你的未来我都看不到
我隐约有些觉悟。
刚才师尊问他七千八百年前最后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他不肯回答,那钟山一别定然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可从他适才所言,我们真正的分别,似乎也不是好的回忆,而且很可能我是不告而别。
以前的他,认定我是因远古时代散尽功力救了他,所以钟山再见时功力大大地退化,如今想来,此事不在先而再后于我而言尚未发生
此番我返回现世,览冥恐怕立即就想到了这点,莫怪乎,以他的性子,即使历经轮回人间,情绪也不该像现在这般激烈。
虽然比我矮了半个头,他的语气、姿势、神色也都很强势,可我就没来由地,觉得他似乎比我还委屈。
我已经有些犹豫,抿着唇道“你那么怕我出事,开始怎么还敢送我回去”
他回过头来,凝视着我“我千算万算,却没料到兀屠会带着开天斧突然出现,他消失于时空裂隙刹那我真的悔恨莫及,幸得你及时出现在我眼前。卫弋,你听话,依我这一次。”
我曲膝抬腿,双脚踩上椅弦,把头埋在腿间,万般郁闷“你也说我下落不明,那我就该是返回现在了嘛,不会出事的。你不让我回去,不就是改变历史,你不是自己打自己板子”
览冥苍白修长的手指不经意蜷了蜷,我的话似乎刺中他某根心弦。
他向来行事无为任意,冷眼旁观天命运转,他口口声声说天机镜不是变数,却言行自相矛盾。因为我,他竟然试图改变历史,竭力劝服于我,想必此刻心头最为不安疑虑的,还是他自己。
他的自私,何尝不是关心则乱
我对他的怨愤稍疏,露出个眼缝举五指发誓“我保证过去之后乖乖听你的话,寸步不离,一和你分别马上就回现在。”
览冥脸色骤然沉得能滴出墨来。
“真的。”我伸出爪子抚他胸口,顺顺毛,顺顺气。
他手臂一展,掐着两个椅把,低头冷道“我不想勉强你,可是,若你执迷不悟,我现在就采你元阴,亏你毕生灵法。”
我难以置信睨着他,忍不住蜷着身子往后缩。
他没有逼近,语气愈发森冷“不伤你,亦可让你不留丝毫灵力。”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已经逐渐消弭的怒气陡然暴涨,我眯眼盯着他,“你是威胁我咯”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忘了通知你们,强推榜上的时候偶要日更,这周周末不断更了。
好久都没有看到过长评了,郁闷
74潮音还聚
“你威胁我”
览冥阴着俊颜,侧首沉默。
我一拳捶在他胸口,横眉竖目“你说呀,你什么意思”
他任我发泼,始终锁眉不语。
“亏我之前还说你对我好,真是瞎了狗眼”我抱着双臂从椅子上站起来,要从他头顶跳出去,却没料到他突然起身,就这么撞到他怀里。
他干脆就势转身坐进椅子里,把我抱在膝头上。
“你要收回去现在就收回去,我不稀罕,来啊,你亏死我好了。”我又凶又恶乱打乱踢,他却整个一座冰雕,只圈着不动,任我打骂。
他是烛龙金身,我没头没脑挠上去,倒把自己拳头给捶得乌青一片。他只得拽过我的手,用指肚慢慢地揉。不一会儿淤伤散开,闪耀洁白月华。他再把我的手紧扣胸口,轻叹一声。
我也知道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只会让他更加笃定他的担忧是对的,更不肯放我走,但现在进退两难,倔驴遇上强牛,难分胜负啊。
我和览冥打冷战互不吭声,门外忽然传来不男不女的试探声“皇上”
览冥推了我一下,我歪脸别头。
他无奈,沉道“何事”
“回禀皇上,太后娘娘刚派人过来,说好几日没见着昙美人,想让昙美人过去唠唠嗑。”
孟太后这猴年马月的故事了,我都快不记得这丫头,想到她,思路又岔出去,我斜眼睨着览冥,悄声“算算日子,这孟太后,不会是孟江的谁谁谁吧”
览冥颔首“的确是孟家出来的,是我二弟那一脉的嫡孙女。”
我来了神气,腰板一直,反威胁他“你不肯放我走,我就让孟江诈尸,你说太后要突然见着自己大公在身边萦绕,不中风也得昏厥”
他重重盯我一眼,不怒而威,掐着我的腰淡声“非要事事与我作对才开心”
我老实点头,你说得一点儿没错。
门外王永富又在催促,我抢在览冥训话前凶巴巴道“要去让昙花精去,我心情不好,没空哄人”
览冥拿我没办法,吩咐王永富先去回话,又唤来昙花精变的小太监,跟她大致通通气,便打发她过去应付太后了。
览冥毕竟还有个人间帝王的身份抗着,行动难以自主,不多时又有国务缠身,他要我变成昙花精的那个太监身份跟他一道去御书房,我死活不肯,他没辙,硬是收了我全身行头,让我没有任何凭借之物擅自穿去七千八百年前,临行前不放心,还专程把我送到师尊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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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师尊的身份,既然答应览冥大家有商有量,就绝不会纵容我任意胡为。而我谁的面子都敢不卖,唯独不会和我师尊打硬擂。
览冥如意算盘的确打得叮当响。
女魃留在屋子里,名义上是为我师尊护法,实则也有监视我的任务。
我的目光不小心与她对上,话便脱口而出“骨龙而今安好”
从她诧异的样子看,冬翁把应龙神将送往海外之东的事办得干脆隐秘。
她不回我,我也不再追问,擦身而过坐到师尊身边。
“骊珠仍在,就有希望。”
没料到她忽然轻轻吐露此句,声如蚊蚋。
我们结束了这个话题,约摸一炷香时间后,师尊打坐毕,缓启双目,冲我颔首“说罢。”
“师尊,您也觉得徒儿不该再去一次”我认真道,“徒儿有想法,师尊您听我说得对不对。”
师尊侧首向我,白发如雪,丰神飘逸,面目祥和,静闻不语。
“览冥最后一次见到徒儿,不是在钟山。如果历史不会改变,徒儿注定还会回去。如果历史会改变,那兀屠回到过去,就是天大的变数,有能力回去阻止他的只有徒儿。师尊,您说我说得对吗”
师尊难得和蔼地看着我,感叹道“为师一向不拘束你,并非对你纵容放任,而是为师深知,你这孩子平日里看似随性散漫,在大是大非上却有自己的主张把握。你回答为师一个问题。”他顿了顿,“你这次回去,到底是想了解自己的身世,还是阻止这个变数”
我愣了愣。为了回去,这几个借口我翻来覆去强调好几次,可被师尊这么直接对比着问出来,摸着良心说我还真有点羞愧。
毕竟,我的私心远超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大话。
“都有”我面皮略红,硬着头皮,大言不惭。
师尊没有直接拆穿我那点儿小心思,继续道“为师再问你,就算你回去了,打算如何阻止兀屠”
我抿着唇,犹豫“七千八百年前,不是还有览冥么,我找他帮忙”话没说完,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可靠。
也莫怪览冥那么不信任我,坚决不肯放我走。我就一门心思想回去,怎么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怎么去阻止兀屠的阴谋,没一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师尊仍旧没有责怪我,而是推心置腹向我建议“告诉览冥神尊事情来龙去脉,是否妥当,你自己斟酌。”
我颇为疑惑不解。
师尊耐心解释“就目前而言,此时此世的览冥神尊,似乎并不知晓七千八百年前有两个兀屠的事情。”
现在的览冥不知道,以前的当然也不可能知道也就是说,我最后没有告诉他
师尊轻叹一气,直视着我“卫弋,是宿命还是变数,为师无法给你任何意见。如今,我们都在局中。”
如今,我们都在局中。
我想过回去,也想过“匡扶正义”,但我从来没把自己当作这个故事中的一个角色去思考过。
我卫弋,已经成为历史的一部分,既然这样,我还可以袖手旁观吗
我忽然觉得肩膀上的压力一下变得好沉重。
“卫弋。”师尊淡声道,“一旦你决定回去,你将更加不可避免地会被卷入未知的命途漩涡,而这关系到的,不仅是你我的命运,亦是三界六道生死存亡。如果你没有这个觉悟和思想准备,为师不会容你肆意妄为。”
我脑子一下空了,木了好久好久。
只有一句似远似近飘忽不定的话语萦绕着我,令我彻底陷入恐惧和沉思中。
“此祸及六道,诸神与其大战于瀚野,吾与魔龙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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