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记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浮生
我知道,她暗示我和她殊途同归来着。
第二天开会,她又挨着我坐。当日的培训内容是“如何正确处理师生关系”。会议室那头负责主讲的魏老师问“老师们认为应该如何处理师生关系”
张丽丽小声说“薛桐,这个李老师长得帅吧。”
“嗯,还行。”
“他以前教过我们教育心理学,对我挺爱护的。旁边那个比他稍微年轻点的是魏老师,对我特好,以前读书时”她又开始噼里啪啦地炫耀个没完,不禁让我想到念书时,女生楼那个被我的“亚美爹”气走的,再也不来我们宿舍的“小日语”。
她不过就是想让我羡慕羡慕她嘛。
可惜我实在不稀罕,要是换两年前,我还会告诉她“其实没啥,a大传说中那个惊才绝艳,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的老师也挺爱护我的,爱护我到都强吻我两回了,还死乞白赖让我和他住一块儿来着。”
可是前几天,慕承和教育过我,要我好好和同事相处,别一天到晚和念书时一样就知道贫嘴。所以我谨遵师尊教诲,笑了笑对张丽丽说“是吗那你真走运。”
晚上在家,慕承和心情极度愉悦。他白天去飙车了,说是某顶级跑车组织什么全球文化之旅,在a城也做了一系列活动,邀请了一些人试驾,慕承和的一位朋友知道他喜欢车,就叫了他。
他一边替我洗菜,一边兴致勃勃地给我讲白天的经历,像个去游乐园回来向家长汇报奇遇的孩子。
“自己开”我问。
“先有意大利和德国那边来的专业车手做示范,然后就可以自己开。”他说。“薛桐,你知道吗它百米加速只要三秒钟。”
我瞧着他的兴奋劲不禁好笑“你刚才说是什么车来着名字太长了没记住。”
“布加迪威龙。”
“很好的车比宝马还好”名车里我就知道宝马和奔驰,还有白霖那悲催的悍马。
“这个,看个人喜欢。”
“那你等着,以后我挣了钱给你买一辆。”
“好。”他也笑了。
土豆丝倒进油锅里,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饭菜端上去,我坐在他对面,继续刚才的话题,“慕承和先生,总结一下,您试驾是什么感觉”
他眼睛闭起来似乎在回味,须臾笑意流淌,薄唇轻扬说“好像在贴地飞行。”
“飞行啊我都没坐过飞机。”
“那有机会我们去订航班,哪儿也不去玩,就在各大洲机场蹲点,一趟接一趟围着地球绕圈,让你一次性过瘾。”
我“咯咯咯”地乐,“你当我是人造卫星呢”
好不容易挨到天气凉快点,慕承和居然要出差去。他说“我不在,你也不要住这里,这几天暂时和你那个同事一起住宿舍吧。”
“哦。”送走他,收拾了点东西,就往学校里去。
张丽丽问“你和你男朋友吵架了”
“没有。他出差。”不可否认,我听见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心里无比舒坦。
“他干吗的”
“老师。”
“你俩同行啊。”
“嗯。”
“同行好,也不好。”
“为什么”
“作息时间同步,还有共同话题,但是都当老师多没意思,两个人收入也不高,一棵树上拴死了。”
“那你准备找个什么样的”我问。
“不知道,反正得比我挣得多。”张丽丽答。
“哦。”
“你别告诉我,你没想过这些。现在谈恋爱哪儿像大学的时候,谁热情,谁长得帅,谁学习好就喜欢谁,不合适还能换一个再试试。现在工作了,只能发展以结婚为目的的男女朋友关系。”
按照张丽丽的标准来说的话,她是肯定不会再找一个老师了吧
那为什么,慕承和这么喜欢我当老师虽然他嘴上没说,心里多半在撒欢。
“不过”,张丽丽还补充说,“还有一种男人,别看他资历平平,都比不上我们,但是他有一双好爹妈,这种人也是稀缺资源。”
下午,张丽丽回来的叫候,怀里抱着从学校收发室取回来的包裹。我嗅到空气中有股奇怪的味道。
她背着我在厕所里接了个电话,烦躁地说“都叫你别寄了,同事看到我家里给我捎的全是这些乡下东西,多丢人。”
我转过身去接着看书,听见她从厕所里出来,将包裹整个一起扔到了垃圾筐里。
后来,好些个同楼的新老师一起出去吃饭,也叫上了我。大热天,喝着冰镇啤酒,吃火锅大快朵颐。在嘈杂的人声中,我突然思念起慕承和来,就在和他分开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候。
张丽丽和一群男老师打成一片,虽说她的目标不在这些人中,但丝毫不影响她对异性的热情。我不喜欢那些动不动就爱和异性搞暧昧的女孩,也不喜欢处处炫耀自己的人,更加不喜欢嫌弃自己出身甚至父母的儿女。
所以我不喜欢张丽丽,张扬、虚伪、势利。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出来,我发现垃圾筐里的包裹被人捡了起来,放在外面的窗台上。此后几天,房间里都飘着那个味。
周末约白霖和赵晓棠一起逛街,我对她们说起这些。
白霖说“要论张扬势利眼拜金,谁比得上我们赵晓棠啊,怎么没见你烦她。”
我说“那不一样。”
赵晓棠自己问“怎么不一样了”
白霖接嘴“是你自己小心眼。”
路过一家香薰店,白霖问“你家那瓶香水最后咋办了还在那儿”
“嗯。”
“什么牌子的”
“不知道,我也不懂,反正以前没见你们用过。”
“不如,你也买点回去,熏熏你家慕老师”白霖笑。
最后,我在那里买了一堆香薰和精油,老板还赠送了我一个香薰灯。
回到宿舍,我好奇地把香薰灯用蜡烛点起来,装了些水,滴上精油。片刻之后,整个房间都飘着一股薰衣草的味道,顿时好心情的去叠衣服。
张丽丽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从隔壁借来泡方便面的大半饭盒开水。
她闻到香味,愣了下,脸色随之垮下来,将饭盒放在桌子上,几步走去将窗台上盒子里装的豆干、咸菜、臭鸭蛋全部给倒在垃圾筐里,然后再将垃圾袋拢起来准备扔出去。
“张丽丽,”我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冷眼瞅我,将垃圾袋提起来。
我急忙弯腰拦她,一不小心打翻了香薰灯,里面香薰油溅过来烫到了我。我惊得跳了起来,手一甩却打翻旁边的饭盒,开水泼出来,半数洒到我的手肘上,过了两秒钟才觉得火火辣辣的,疼得我龇牙咧嘴地跑去自来水管去冲凉水,渐渐地看到皮肤上起了几个水泡。所以,慕承和第二天回来的时候,我左胳膊正上着烫伤药。
他皱眉,“怎么弄的”
我带着委屈向他告状。
他观察了下,“这可不能沾水,夏天感染了可不得了。”
洗澡的时候,慕承和替我仔仔细细地包起来,让整只手臂沾不到水。然后在这种状态下,我独臂完成洗澡穿衣工作。
“可是,我还想洗头。”我挠了挠,出油的头皮。
“明天洗吧。”他说。
“不行,会熏死人的。现在几点,我去洗发店好了。”
他看了下表,想了想说“我帮你洗吧。”
慕承和去搬来电脑桌前的椅子,将靠背放低,恰好抵在盥洗台高度一致,放了个靠垫在座位上,试好水温,然后示意我躺上去。我照着他说的仰躺,脖子垫了一层毛巾,头发正好放在盥洗盆里。他俯下身来,弯着腰,手指伸进我的发丝。伴着流泻而出的温水,我顿时觉得惬意极了。
“这个你也会”
“我爸爸生病的时候,我照顾了他好一阵子,也是这么给他洗头的。”他说。
热水随着他的手,流到我的耳际,舒服得要命,我想闭上眼睛慢慢享受。可是,又舍不得不看他。一张清秀韵致的脸如今悬在我的上面,眉心轻轻拢着,在认真地挤洗发水。我瞅着他,一秒两秒三秒
他瞥了我一下,然后将一张毛巾搭在我脸上,遮住我的视线,说“这样不会溅到眼睛里。”
“你肯定是不想我看你。”我嘟嘴。
他笑了下,没狡辩。
“我头发太长不好洗。”
“嗯,是够长的。”
“小时候,我妈怕麻烦,就一直给我留短发。你都不知道,我多羡慕那些女孩儿,时而梳着可爱的小辫子,时而长发飘飘。我就琢磨啊,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把头发留很长很长。”
他不急不缓地揉着我的头皮。
“可是后来,白霖说我个子小,留长头发显得更矮,所以我就全都扎起来。赵晓棠也说,要是我剪个短发,会俏皮一点。”
说到这里,慕承和没有继续沉默,缓缓开口说“我觉得长头发也行。眼睛大大的。留着齐刘海,头发又黑又亮,像个洋娃娃。”
我闻言,嘴角翘起老高,“你这是在夸我漂亮可爱吗”
“嗯。”他答。
因为脸上盖着毛巾,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说这个“嗯”的时候究竟是种什么模样,一直不得而知。
泡沫沾到我额头上,他替我抹去。
“我要仔细想一下,我什么时候开始剪齐刘海的。”
“我教你的时候还没,后来春节看到你,就剪了,那天你穿了件红色衣服。”他说。
“红色的大衣”
“不是,是短款的羽绒服。”
“哦,我居然是穿的那件旧衣服。”
“我记得衣服后面有个帽子,扣子是木制的。敲钟的时候,你还想抱我,结果活生生地忍住了。”他忍俊不禁。
“我,我记不起来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那天,我过生日。”他说。
“正好农历大年三十”
“嗯,除夕夜里出生的,因为好记,所以一直都过农历生日。”
“真的啊生的这么好。”我挺吃惊的,“真可惜,你该旱告诉我的。你送我喝伏特加当新年贺礼,我却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他冲掉泡沫给我洗第二遍,忽然轻轻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什么”我问。
“第二年春节你在哪儿”
如果他把那一次叫做第一年的话,那么第二年应该就是指今年,我想了想回答说“去找我妈了。”
“你没有给我打电话,连短信也没有。”他黯然地说。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骤然一紧。随后,慢慢地伸手拉开遮住视线的毛巾,重新看到他的脸。我盯着他,他盯着我,两个人都半晌没吭声。
他肯定一直都从未意识到自己长得有多么的漂亮。睫毛不长,但是在眼角最末的那个地方恰好卷翘起来,让双眼顿时显得灵动晶莹。难怪他那些小时候的照片,到了四五岁都看不出来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
就是这么一张面容,此刻却挂着一点失落的表情。我本可以说,这不能全怪我,你也有责任,全怪你回避我,所以我才故意这么做的。
可是,我什么也不想再说,只是用右手撑住身下
《独家记忆》 分节阅读_38
的椅子,把身体支起来,带着满是洗发水泡泡的脑袋,仰着脸,恶作剧似的咬了口他的下巴。
冲洗干净后,他拿干毛巾给我擦干头发。
我突然觉得应该感谢张丽丽,不然哪儿有这待遇。
慕承和说“其实,你那个同事可能有点自卑吧。”
“我想了想也是,她也许特怕别人看不起她。”
“你能懂就好。”
他去拿吹风,给我吹。因为电吹风的声音太大,这期间我们没有再继续说话。直到头发干了大半,我开始自己梳。
他说“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也会让我自卑”
“为什么”我诧异了,“我俩一比,谁更好,这不是一目了然的吗”我思来想去除了我是女人这个事实外,完全没找到我身上究竟有哪里值得他自卑。
“其实,我买了个东西本来想除夕送给你。”他说。
“啊是什么”
“香水。”
“香水”我的心猛然跳了下,眼腈往酒柜那里瞄了瞄。难道说那香水真是送给我的
“结果你没联系我,后来,我又觉得不太妥当。”说着,他真的去取那个盒子。
我接过来,欣喜地打开。里面是一个像墨水瓶一样的玻璃瓶子,上半截紫色,下半截是透明。我喷出一点,嗅了嗅,“好香。”
“我觉得你平时肯定不用这东西。”
“为什么”
“就像个男孩儿。”
香味散开后,我又使劲闻了下,“有花香味,是什么香水”
“ste。”
“为什么当时突然想要送我这个”
他避而不答,反而问“你觉得是什么花香”
“玫瑰”
他露齿笑了,“嗯,是保加利亚玫瑰。很特别,不是大红,而是粉色的,花瓣很小巧,开在保加利亚山谷的大马士革玫瑰。有一年我去保加利亚开会,中间有好几天的休息时间,就呆在索菲亚南边,那里有些小村庄里,整个山谷都是这种玫瑰,铺天盖地的粉红色,很美。”
“不是英国玫瑰么我一直以为玫瑰是英国的最有名。”
“保加利亚有一个别称叫玫瑰王国。”
“保加利亚在哪儿”我承认我对地理比较白痴,完全不了解这个国度在欧洲什么地方。
“希腊旁边,说俄语他们也能听懂个大概。”
我拿着盒子仔仔细细地研究上面的英文。
他挨着我坐下来,手指将我垂在他手边的发尾绕来绕去地玩。
“薛桐。”他叫我。
“嗯”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o3a”
难道他当时给我取这个俄文名字不是为了整我我的视线从手上抬起来,狐疑地问“玫瑰”
慕承和眉目舒展,“保加利亚的玫瑰啊。”
电脑打开后,他找出他在当地照的照片给我看,都是些浅粉色的玫瑰,短小的花瓣层层叠叠紧缩在一起。另外一张是刚采下的花骨朵儿,带着露珠,含苞待放,很像等待着亲吻的鲜嫩嘴唇。
还有一张。
可能是在他毫无知觉间,别人替他捕捉的。
照片上的慕承和站在阳光下,似乎被玫瑰的刺给扎着手指了,拧着眉头低头看手,还刻意避开那要使他连续打喷嚏的骄阳,旁边的保加利亚女孩儿正准备将剪下的花递给他。在他身后是玫瑰谷的灌木,晴空湛蓝。
说实话,它们并不如我预想的那么千娇百媚。小小的玫瑰灌木丛,叉枝丛生,颜色浅浅,枝条上布满了尖锐的刺,在慕承和的认知中,却觉得它和我很相似。
“为什么啊”我问。
“不知道,直觉。”
“你可是理工的高材生,你们不是凡事都讲逻辑的吗”我不依不饶。
“是啊,你说这是为什么呢”他一边含笑与我打太极,一边掏出打火机去阳台抽烟。
后来,我无意间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粉玫瑰的花语
初恋。
喜欢你那灿烂的笑容。
chater亲爱的橡树
“没想到慕承和挺狡猾的啊。”白霖说。
“为什么”
“你以前不是看过红玫瑰和白玫瑰的故事吗赵晓棠那天一时无聊就问他们家慕海,要是他,会选哪一种。结果无论慕海给什么答案,都被赵晓棠扁,选谁谁错,被折腾了好些天呢。”
“噗”我笑了,可以想象慕海大哥当时的窘样。
“慕承和多聪明啊,直接说,亲爱的,你不是红也不是白,而是粉玫瑰,独一无二的,兼容着白玫瑰的清纯和红玫瑰的妖娆,独一无二。”
“”
总之,不知不觉我爱上o3a这名字了。
早晨下着毛毛雨,特别清爽凉快。我们一起去爬山。半山腰上有些人吊嗓子,我到了山顶,也忍不住朝山下大喊了一声“o3a。”那个舌音炫耀似的故意拉得很长。
“我教你弹舌是为了让你上卖羊肉串”他斜睨我一跟。
我咯咯咯地乐。
在我们往半山停车场走的时候,人和车开始多了起来。车来人往,加上盘山路不宽,弯道也急,只好时不时地站在旁边避让那些上山的车辆。
走了一截,发现堵车了。
这时,有一辆中巴,在我们旁边按喇叭。
慕承和拉着我让了让。
它还是按着喇叭。
车窗打开,司机冲慕承和喊“小慕,这么早啊。”
慕承和看清对方后说“哦。秦老师啊,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去上面接个来学校访问的贵宾。刘校也在。”说着,后一排的车窗也开了,坐着的果然是a大的刘校长。
刘校长说“小慕,要不要送送你”这个刘校长就是寒假前,热心过问慕承和终身大事的那位。估计能问到那个份儿上,跟慕承和或者他们家都挺熟的。
“不用,我就是出来跑跑步的。”
刘校长的视线,落在慕承和牵着我的手上,正含着笑意要说点什么。
这时,另外一个声音从副驾驶的位置传了过来说“刘校,真是慕承和呐,你们眼神不错。”而说话的人,正是我们外语学院的吴书记。
吴书记探头先看到慕承和,再看到我。
“这不是薛桐吗”他说。
“吴书记好。”我点头。
刘校长闻言不禁看了我一眼,“老吴认识啊”
“是我们英文系这一届的应届毕业生。刘校你该认识啊,她考上我们学校的时候电视台当年还报道了。她爸爸是烈士那个。”
刘校长好像有点印象了,敛起笑容,点点头。
“说起来,承和还教过他们班吧,”
“嗯。”慕承和说,“教过他们俄语。”随后不着痕迹地松开那只牵着我的手。
寒暄了一会儿后,前面的道路被疏通了,他们的车缓缓开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直到开车回家,我也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我承认我生气,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不是滋味。
随着新学期临近,教授院里回归的a大老师越来越多,打破了暑期的宁静。自从那件事之后,我都尽量避免和他一起出现在外面。
老妈来电话说,陈伯伯本来去家里看我,结果听人说我好长时间没回家了。
“哪个陈伯伯陈妍的爸爸”
“不是。”
“哦。”然后我就明白她说的是谁了。
“你楼下的张阿姨说你遭小偷,就搬出去了。”
“嗯。快一个月了。”
“怎么这么大的事都没给我说偷东西了吗”
“没有,被我吓走了。”
“你搬到哪儿了”
“一个朋友家里。”
老妈沉默须臾,“男朋友”
“嗯。”我说。
“以前同学”
“不是。人家早工作了。”
“上次陪你来看陈妍那个姓慕”
“嗯。”
“我听开车的小李说过这个小慕。”
“哦。”我就知道。
“小李说,你当时就只介绍是朋友,可是他猜肯定不是一般朋友,不然哪儿会对你那么上心,连夜来回一千多公里陪着你。人挺好。”
“嗯。”我说。
“跟我一直嗯啊哦的干吗呢他多大了,干什么的”
“比我大六岁,是个老师。”
“唉我不是那种死板守旧的人,你觉得好就行。现在啊,你工作也找到了,男朋友也有了,我也放心了。”
我不知道可以继续和她说什么。
她当时提过,不会干预我谈恋爱,只要对方人好就行,现在都这样了,也许再觉得不好也没辙。
下午,我正在学校人事处领资料。
老妈又来了电话“你现在住到别人家里去,也不太妥当。”估计她回去消化了下我的这个情况,思想斗争过后,露出说客本性。
“我们又没有怎么样。”一人一间屋子,只到牵手接吻的程度。
“人家父母怎么想你”
“他家就他一个人。”
“他跟家里提你俩的事情了吗”
“不知道。不知道他说过没。”多半没有,他还能跟谁说去
“你们想好下一步怎么办了吗”
“没有。”我连我是不是他女朋友这件事上,都还心存疑问,哪有想那么远。
“要不,你先找个借口搬出来,就说开学很忙单位太远了,所以住到学校去这样小慕也不会和你生气”
“我想想看。”
说是想想看,其实我丝毫从慕承和家里搬走的意思也没有,回忆起那天他说他不要我走的那种绝望的眼神,现在都有点心颤。
电视上那些母亲怎么骂情窦初开的女儿来着
我坐在地铁的坐椅上,看着漆黑的窗外,默默地在脑子里自言自语。
鬼迷心窍
对,我就是鬼迷心窍。
我不但鬼迷心窍,还有点离经叛道了。
想到这里,我苦笑了下,正好瞧见坐车厢对面的青年情侣浓情似蜜。女孩说什么嘟嘴,男生宠爱一般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可是女孩的嘴撅得更高,显然在继续撒娇。男生忍不住亲了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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