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关心则乱
明兰吸了吸鼻子,哭声道“疼的。”顿了顿,心里委屈,不知不觉泪水就掉下来了,哭腔着,“疼极了。”
盛紘疼惜的把小女儿在怀里抱紧了,哄道“下回姐姐们再吵架,你就偷偷来告诉爹爹,爹爹要是不在家,你就远远躲开,或去找老太太,咱们明兰是好孩子,不理她们,好不好”
明兰把小脸儿埋进父亲颈窝里,夜风森寒,可是趴着却是暖暖的,有一股父亲的味道,让明兰想起了小时候姚爸常常背着她骑大马的情景,她用短短的小胳膊环着盛紘的脖子,用力点点头“嗯”
一路上父女俩说说笑笑到了寿安堂,一进正门,盛紘就对等在门口的丹橘道“去二门找来福管家,让他去书房找出那瓶紫金化淤膏,速速取来。”
丹橘吓了一跳,连忙应声前去,盛紘抱着明兰走进正房,看见老太天正在炕上等着,便把明兰放到炕上,老太太顺手揽过明兰,一触手忽觉得女孩冻的冰凉,赶紧就把自己身上的玄金二色金八团吉祥如意软毡给她团团裹上,待盛紘给她行过礼,她才道“适才孔嬷嬷已遣人把前因后果给讲明白了,老爷今儿受累了,下了衙还不得歇息,赶紧回去将息着。”
盛紘面有惭色道“也不见得如此累了,倒是让母亲操心了,怕是连晚饭都还没用吧。”
盛老太太搂着昏昏睡去的明兰,看着她疲惫的小脸,转头对盛紘道“孔嬷嬷在宫中便是执掌宫规的,说话做事未免鲁直了些,老爷不要见怪才好。”
盛紘忙道“哪有的事。儿子纵是再昏聩,也不至于分不出好歹来,孔嬷嬷身子不好,原是要告老归乡的,靠着母亲的面子才将她请了来,儿子敬重佩服嬷嬷的人品德行还来不及,如何有他想说来说去,都是儿子无用,没把女儿们教好。”
盛老太太看他面色真诚,不似作伪,十分满意;她与盛紘也母子几十年了,多少了解他的为人,知道他言出真心,又见他适才亲厚地抱着明兰回来,心里适意了些。
母子俩又说了会子话,盛紘便回去了。
过一会儿,房妈妈便使唤丫鬟婆子端着几个食盒进来,把捂在暖笼里的晚膳取出来,一一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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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炕上,盛老太太正把明兰摇醒“先把饭吃了,再睡不迟。”
明兰累极,含糊的说“我不饿,不吃了。”老太太如何肯依,还是把明兰拖起来,房妈妈拧了条热帕子给明兰敷了面,她才醒了过来;老太太亲自拿了冰帕子敷了伤手,房妈妈见明兰的小手红肿,挑了丹橘取来的膏子细细敷匀了,嗔道“这孔嬷嬷也真是的,我们姑娘原就没错,一同处罚已是冤了的,还不轻着点儿打”一边说一边轻轻去吹气。
盛老太太其实也心疼,但还是板着脸道“什么一同不一同的,小孩子不好好学规矩被教养嬷嬷罚是常事,便是我小时候难道少挨嬷嬷的骂了。”
明兰一脸糊涂,歪着脑袋,木木的看着祖母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我们没学好规矩才挨打的呀,哦,那是该打的。”就这样把姐妹吵架的事给隐没了。
房妈妈顿时忍俊,老太太听了,也暗暗觉得好笑,知道这孩子都明白了,心下安慰,轻轻揉了揉孙女的头发道“好孩子,以后的日子会顺当起来的。”
林栖阁,灯火幽澜,只里屋十分明亮,墨兰半躺在炕上犹自哭泣,手上密密的缠着淡绿色的药布巾子,散发着真真药香,林姨娘搂着女儿,轻声道“都是娘不好,一味要你争强好胜,却忘了韬晦,如今正撞在浪尖上。”
墨兰惨白着小脸,不安道“都说父亲疼我,这次他宁肯替明兰求情,也不为我说半句话,别是生了我的气了。”
旁边站着个白净瘦脸的媳妇子,身穿酱紫色绣杏黄如意绕枝长比甲,她笑着道“姑娘莫急,老爷适才是碍着孔嬷嬷的面子,责罚了姑娘,老爷心里也是疼的,这不,回头就送了药膏子来给姑娘了”
墨兰听了,心里略略松些,林姨娘冷冷的笑了两声“要是往日老爷早就过来了,今日居然连我一起骂了哼哼,好厉害的孔嬷嬷,好厉害的老太太。雪娘,你难道没看出来”
雪娘惊道“小姐此话怎讲难不成这里头还另有说法。”
林姨娘掠了掠鬓发,嘴角含冷意“这次我是着了道,一意叫墨兰挣表现,却忘了寿安堂那位的厉害,今日孔嬷嬷将四个姐儿一一训斥了,明里听着是一碗水端平,可是若细细去品,那意思却差远了。如兰明兰两个小的还好,不过走个过场。她对华姐儿的那番话听着严厉,却实实在在是好话,在教她为人做事哩;可是她说墨儿的呢真正是句句诛心,只差没点明了说墨儿自私自利不顾姐妹哼,什么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那意思就是说我家墨姐儿是庶出的,别痴心妄想要攀华姐儿般的好亲事罢了”
雪娘想了想,道“小姐的意思是,这都是老太太的布置”
林姨娘哼了声“不中也不远了。孔嬷嬷把老太太想说不便说的,想做不好做的,一股脑儿都了了,既不得罪儿子媳妇,又能全了心愿,真是一举两得;瞧着吧,这事儿可没完呢。”
墨兰大惊失色“果真如此,那我可怎么办呢父亲会不会厌憎了我。”
林姨娘温柔一笑“傻孩子,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么只要抓住了你父亲,便一切都不怕了,太太便是想不透这一点。”
葳蕤轩,王氏搂着如兰已经睡下了,华兰却还在抄写女则,王氏心疼女儿,道“你那五十遍不是早抄完了吗怎么还不歇息,老爷送来的药膏子还没化开呢。”
华兰直起脖子,昂然道“我是家中最大的,若说犯过错,便是我的错最大,妹妹们罚抄五十遍,我自要多罚些才是。”
王氏对这个大女儿素来是七分疼爱三分骄傲,道“我的华儿长大了,竟知道这番道理了,明日孔嬷嬷瞧了你的心意,自然会喜欢的。”
说起孔嬷嬷,华兰陡然精神一振“娘,我今日才算真正瞧见了什么叫厉害不露声色的手段你看孔嬷嬷,平日里连高声说话也没一句的,最是和气厚道不过,可责罚起人来,却头头是道,楞是训的人无话可说,听者心服口服;再瞧瞧她的作为,知道我们犯了错,也不急着发难,却是文火慢熬,慢慢将我们给制服了,啧啧,真厉害一句还没说,便早早准备好了下跪的蒲团,打手板子的戒尺,连打完后敷手掌的冰帕子也预备下来了,称的上是算无遗策从明日起,我要加倍与孔嬷嬷学东西,多长长见识才好”
说的眉飞色舞,忽的转眼瞥了母亲一眼,叹气道“母亲,你要是有孔嬷嬷一半的本事,就轮不到那姓林的张狂了。”
“你这张嘴也该管管了,就怕你去了婆家也这般。”王氏反而忧心。
华兰娇娇的一笑“都是母亲的种。”
王氏更是忧心“我最怕的就是你这副脾气,天不怕地不怕的,说好了是爽利明快,说坏了是尖酸刻薄,我当初嫁与你父亲,算是低嫁,可如今你却是高嫁,你当哪家婆婆都如你祖母这般好说话不管事房里塞人,偏疼别个媳妇,克扣银钱林林总总,到时候有你的受的。”
华兰骄傲的仰起头“我才不怕,将来呀,无论屋里屋外,谁也别想插手来”
第17话
自那日大闹后,从太太小姐到府内丫鬟婆子,对孔嬷嬷的培训班加倍尊重起来,谁也不敢再有丝毫轻慢之心;尤其是墨兰,几乎是夹着尾巴做人。经过孔嬷嬷的前程教育,盛紘暂时理智战胜情感,连着半个月睡在王氏房里,让林姨娘母女俩清醒清醒头脑,王氏日日红光满面,高兴得险些放鞭炮。要说这次盛紘是下了决心,至少要做出个样子给孔嬷嬷看,十分有毅力的拒绝林姨娘的任何求见。
林姨娘一看情形不对,终于祭出绝招,让儿子长枫趁盛紘考教学问时,递上一副轻柔的青绢,上面用艳丽的朱砂写了一首哀怨的情诗,什么朝朝思君心欲碎,暮暮啼血泪如雨之类的,盛紘读了之后顿时柔情万千,某天半夜终于按捺不住去见了林姨娘。
王氏知道后大怒,道“就怕小妾有文化”
不过这次之后,盛紘也意识到不能对林姨娘太过纵容,而林姨娘也很乖觉的收敛不少风头,墨兰也同样老实起来,在这样良好的学习氛围下,孔嬷嬷又细细指点了半个多月,待到长柏县试发榜之后,孔嬷嬷便告辞而去。盛紘又给孔嬷嬷添了许多箱笼充作束脩,孔嬷嬷留下一半,剩下都退了回去“半截入土的人了,带这许多东西,还以为我是来打劫的呢。”
最后几日,王氏婉转表示,希望孔嬷嬷给京中的故交写信,替家中女儿多多美言几句,算是给华兰以后的日子营造个条件,不料孔嬷嬷笑着推辞“大姐儿又不是去做客的,她在京城是要久住的,天长日久的,什么名声都得自己造出来的;我若把大姐儿夸到天上去了,回头那忠勤伯府指望太高,反倒不妙。”
这句话翻译成火星语就是期望值不要太高,太高了容易失望,低一点反而更容易让华兰出彩。也不知王氏懂了没有,只是难掩失望之色,于是孔嬷嬷又加了句“大姐儿便是一面活招牌,待她生儿育女立住脚跟了,我若还能蹦跶,便可替余下几个姐儿喊两嗓子。”王氏想到了如兰,满脸笑容的道谢。
孔嬷嬷走后,几个女孩再度过回各自修行的日子,盛老太太就又把明兰捉回去识字念书,并且又多加了一门新功课女红,启蒙师傅由房妈妈暂代。房妈妈当年是陪嫁过来的一等大丫鬟,号称候府女红第一把手,举凡纺织、缝纫、刺绣、鞋帽、编结,拼布林林总总无一不精,虽如今人老眼花做不得精细的活计,但教教明兰这样的菜鸟绰绰有余。
根据盛老太太和林姨娘两个活生生的例子,房妈妈见明兰学字读书一点就通,很担心明兰也是只爱诗文不喜针凿,谁知明兰一开始就十分配合,拿出比读书认字更热忱的态度来学习,房妈妈又惊又喜,立刻拿出全副本事来训练明兰;于是明兰上午跟着盛老太太读书,下午跟着房妈妈学女红,老太太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
先让明兰在小布头上练习针法,先缝线条,直的要笔直,圆的要滚圆,针脚要细密像缝纫机踏出来的,间隔要均匀的完全一致,这是基本功,光是练习这个就足足费去了明兰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房妈妈挑了个光头好的下午给明兰考试,勉强给了及格。
房妈妈有些奇怪“姐儿这般用心学,怎么学女红偏就不如你读书识字来的快又好呢”
明兰心里默默的做了弊的和白手起家的自然不一样。
盛老太太也很奇怪“你这般喜欢女红么比读书都认真卖力。”
明兰默默流泪鬼才喜欢女红她以前连十字绣都不玩的好不好。
应试教育有个很大的特点,例如学奥数钢琴或绘画是为了加分,好好读书是为了考xx大学,考xx大学是为了找好工作赚大钱,这说好听了是目标明确,行动直接,说难听了是功利性强;作为打那儿过来的明兰在学完千字文后,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作为一个深闺女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皆精,到底有什么用她又不能拿读书当饭吃,因为她考不了科举。还是在贵族子弟中博个才女的名声
作为嫡女的盛老太太当然会说陶冶性情,怡心养品,华盖满京都,乃家族之光。
可是明兰不是嫡女呀,而且盛家也不是侯府,她根本进不去那种顶级的贵族社交圈。
而林姨娘大约会说在我成功的道路上,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可是明兰也不想当小老婆呀。
直到有一次,房妈妈随口说一件如意斋的中等绣品可以卖二三两银子之后,明兰忽然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努力方向不论是读书太好或是理财太精都可能会被这个社会诟病,只有女红,保险又安全,既可以获得好名声,将来有个万一也算有一技傍身。
明兰把自己的想法稍稍润色后,如此回答祖母“女红实在,可以给祖母做暖帽,给父亲做鞋子,给母亲和姐姐绣香囊,还可以给哥哥们缝帕子。”
盛老太太感动地眼眶都热了,把明兰搂在怀里揉了半天“好孩子,难为你了”
明兰一头雾水,盛老太太的理解是读书不过得益在自身,女红却是惠及家人,孙女小小年纪就知道关心家人了。
为了增加学习的趣味性,盛老太太描了几朵简单的梅花给明兰绣着顽,明兰很卖力的绣呀绣,刚绣完一朵半,已经春梅落尽,桃花初绽了,房妈妈叹了口气,索性把那花样子添上几笔,让明兰绣成桃花算了。
“梅花和桃花不一样呀,怎么换的过去呢”明兰小声抗议。
“没事,你绣出来的差别不大。”盛老太太安慰她。
明兰“”
待到四月,桃花灿灿时,京城忠勤伯府来信说袁文绍将于月底出发迎亲,数着日子,不几日便可到登州。这边,盛紘的大堂兄盛维也到了;本来华兰的婚礼应该有舅舅在场,可是那王衍如今也是官身,并不能随便离任,只有盛维是料理生意的,反倒可以自由行动;他这次带着次子长梧一起来贺喜,回头还要陪长柏为华兰送亲到京城。
盛维随盛紘来寿安堂拜见之时,明兰正坐在炕几旁背诵爱莲说“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童音稚稚,朗朗背诵,小小的女孩摇头晃脑,憨态可掬,盛老太太端坐在炕上,侧首笑吟吟地听着,满眼都是温暖的欢喜。
盛维心里一动,又见盛老太太精神愉悦,面色红润,竟比两年前见时还显旺盛几分,便侧眼看了看明兰,只见她一双点漆般的黑瞳,明亮清澄,一见自己到来,立刻从炕上爬下来,乖乖的在一旁站好,见她如此知礼懂事,盛维很是喜欢,心里更加明了。
给盛老太太见过礼后,盛维笑吟吟的把明兰揽过来道“你是六丫头罢,你几个姐姐我都见过,只有你,回回来你家,你都病着,如今可好了。” 他长了一张国字方脸,颇有风霜之色,明明只比盛紘大了几岁,看着却像大了十岁似的,但神情却十分和蔼。
明兰捧着一对胖胖的小肉拳头,规矩的上来行礼,似模似样的问好“侄女一概都好了,谢大伯伯关怀;大伯伯好,大伯伯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
脆脆的稚音,说话却偏一副小大人的正经样,屋里几个大人都乐了,盛维尤其大笑,搂着小明兰不住抖动,明兰被笑得小脸憋红,心里愤懑道,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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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都照规矩来的好不好,笑什么笑,严肃点
盛维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团红绸子包的东西,递给明兰道“这是你堂伯祖母给你的,你几个姐姐都有,就差你一份了。”明兰抬眼看了看祖母和父亲,见他们轻轻点了头方才收下,打开红绸一看,眼前一片金光灿烂。
这是一个沉甸甸的赤金如意锁,忙拿给盛老太太看,老太太笑着把金锁上的细链子挂到明兰脖子上,明兰立刻觉得脖子一沉,足有好几两重,连忙扭着小胖身子乖乖向盛维鞠躬,一边鞠一边道“谢谢堂伯祖母,谢谢大伯伯。”
这时翠屏端着个雕绘着荷叶莲藕的红漆小茶盘进来,见明兰过来,便习惯地把茶盘往明兰面前一端,明兰伸手接过其中一个茶碗,颠颠地走过去;盛紘原以为照习惯明兰会把茶碗端到自己面前,谁知明兰的小短腿走到一半居然转了个弯,低头捧着茶碗,径直把茶奉给了盛维,第二碗才端给自己;接下来,又见明兰踮着脚把炕几上那盘新鲜的山东大枣拿下来,殷勤的端到盛维的茶几上,盛紘暗暗好笑,忍不住笑骂道“这六丫头,不过收了件礼,便这般又捧茶又上枣子的,忘了你亲爹么”
明兰神色扭捏,小脸通红,停下忙碌转动着肥松鼠般小身子,尴尬得小手小脚甚是无措,不好意思地讪讪道“这个没有,大概是拿人手短吧。”
盛老太太并盛维盛紘两兄弟顿时哄堂大笑,盛维一把拉过明兰在怀里抱了抱,见她小脸稚嫩,怯生生的,着实可爱的紧,于是又从身上摸出了个精致的锦囊袋子,放到明兰手里,戏谑道“大伯伯吃人嘴短,喏,这是新打的九十九条小鱼儿,也都给你了我说小明儿,你家的吃食也太贵了些”
老太太几乎笑出眼泪,一边笑一边指着骂“你们几个没大没小的猴儿” 周围的丫鬟婆子也偷偷捂嘴,明兰连忙从那水果盘子里挑出十几个果肉肥厚的大枣子给盛紘送去,讨好的傻笑道“父亲吃,父亲吃,这颗枣子胖”
盛紘笑着拉过明兰,摸了摸小女儿柔软的头发,然后打开明兰手中的锦囊绣袋,拈出一个金灿玲珑的小鱼状金锞子,放在明兰胖胖的小手掌中“好看吧,拿着玩吧。”
明兰突然拿了这么多金子,她着实有些不好意思,小脸红红的又给盛维鞠躬作揖,这时王氏来了,带着除华兰外的几个孩子,明兰小小地舒了口气,连忙去给王氏行礼。
王氏与老太太和盛维见过礼,又让儿女们行礼,瞧见明兰胸前偌大一块金灿灿的金锁,如兰小嘴撅了撅,墨兰低眉顺眼,没什么表情,经过孔嬷嬷的教育,她们俩已经老实许多了,盛维与侄女寒暄了几句,如兰娇矜,墨兰斯文,都不大言语,盛紘也没什么可说的,倒是王氏满面笑容道“嫂子太客气了,让大伯为华兰跑这么老远已过意不去了,还带了这许多东西来。”说着转头道“还有你们的,哥儿的物件在老爷书房,姐儿的都在葳蕤轩那儿呢,待会儿去取吧。”
孩子们立刻给盛维道谢,大家又说了几句,如兰便兴兴头的要去看礼物,盛老太太笑着让孙女们先过去,三个女孩离开后,屋内的气氛立刻静了下来,盛维正色对着站在对面的长柏说“我就听得柏哥儿已过了府试,弟妹真是好福气。”
长柏拱手道“大伯伯谬赞,小侄无知,尚得多加读书。”
王氏心中骄傲,回道“还差着最后一道院试才算个秀才呢,大伯先别忙着夸他;都说梧哥儿也在读书,回头他们哥俩好一同赴考。”
盛维摇着头笑道“这可不成,当初我读书就不如二弟,你那大侄子随我,只看账本精神,见了那些之乎者也就犯晕,你二侄子虽能读两本书,却比柏哥儿差远了,我瞧着他还是喜欢舞枪弄棒些,这次送大侄女去京城完婚后,我打算让梧哥儿去拜见下鲁奎鲁总教头,试试看走武路子。”
盛紘笑着道“这敢情好,那鲁杠子的武艺人品都是一等的,当初他考武举时常与我一同吃酒,这些年也没断了往来,回头我给他写封信,让梧哥儿带上,也好多照应些。”
盛维大喜“那可多谢二弟了,梧儿,还不快给你叔叔磕头谢过”
身旁侍立的长梧,看着和长柏差不多大,但身骨结识,方口阔面,开朗精神,高高兴兴给盛紘磕了头,盛紘忙扶起“大哥又说这两家话,梧哥儿将来有了出息,也是我们的福气,有自家兄弟在官场互相照应着,咱们家族才能兴盛不是”
盛维又转头去看长枫,笑道“瞧吧,你梧堂兄是不中用了,回头只能做个武夫,看来还是得你们亲兄弟俩一同赶考了,我闻的枫哥儿诗文极好,小小年纪便颇有才名,将来定能考个状元回来。”
长枫一直含笑站在一旁,此时才拱手道“小侄有愧,只望将来能有大哥一半学问便知足了,前朝张太岳9岁为童生,小侄不才,打算明年去试试手。”
盛老太太正色道“虽说诗文要紧,但科举考试并不全考诗文,你也当多花些力气在文章上,便是你祖父当年诗文倜傥盖杏林,也是先学好了文章的,回头你也随你大哥哥一同读书罢。”长枫笑着答是。
又说了会子话,盛老太太让三个哥儿自去顽,大人们再聊会儿天。
等他们出去了,盛维才恭敬对盛老太太道“本这次您侄媳妇也是要过来的,偏被家事绊住了腾不开手脚,我替她给二婶子磕头道喜了。”
“这大老远的来什么来,侄媳妇管着偌大一家子如何出的来,我们两房用不着这些虚的,你母亲身子如何了,可还健朗”盛老太太笑道。
盛维神色黯淡了些“家里一切都好,就是我娘她最近越发懒了,身子骨大不如前,她时常叨念着二婶子您,我想着等婶子什么时候得了空,来我家住一阵子;就是怕累着婶子您了,是以娘不许我提。”
盛老太太叹气道“累什么累我与你娘妯娌一场,也甚是相得,弟妹去瞧老嫂子有什么不好说的;唉我对老嫂子极是敬佩,她一个弱女子熬了这许多年,也算熬出了头,却可怜累出了一身的病痛。”
盛维真诚道“当初都亏了婶子给我们母子撑腰,侄儿一家方有今日,说起来真是”
盛老太太连连摆手制止他继续“不提了不提了。”
盛紘见气氛沉重,想找个轻松的话题,看了看王氏,王氏收到信号,立刻明白,于是她笑道“好久没回金陵,不知道松哥儿媳妇怎么样了上回来信说她有了身子。”
盛维神色愈加黯淡“可惜了,前儿忽的小月了。”
一阵压抑,气氛更加沉重,盛紘不满的瞪了王氏一眼,王氏很冤枉,她又不知道。
好吧,搞活气氛也是需要天分的,王氏显然还需修炼,盛紘不满完王氏,决定自己出马,笑道“不知上回来说梧哥儿的那户人家如何大哥可打听好了,要是好,我这做叔叔可得开始备贺礼了。”
盛维脸黑如锅底“唉,不提也罢,那家闺女跟马夫私奔了”
屋内气氛更加
第18话
当晚盛紘要与盛维把酒夜话,王氏陪着盛老太太聊了会天,晚饭前崔妈妈领着明兰回来了,丹橘和小桃怀抱着两大包礼物,后面还有两个粗使婆子合抬着一个箱子。
盛老太太把明兰拉到身边,当小囡囡般的摇了半天,笑道“这回我们明丫儿可是发财了,告诉祖母,大伯伯都送来些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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