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处特工王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潇湘冬儿
“月七,去前面吩咐于巢走慢此,不要不小心掉进雪窟里。”
月七转过头去,对着村下的男子说道“少爷,于巢是西北出身的将领,你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我在传信的路上会不会掉进雪窟。”诸葛明闻言眉梢一扬,眼神闪过几丝怒色。月七连忙举起手来,连声道好吧好吧,属下这就去,就当是表达一下少爷时属下们的关怀也好。”说罢,骑上自己的马,一甩马缰,迅速的绝尘而去。
其实,也不过是两个多月不见而已,可是不知为何,楚乔却感觉已经很久很久了。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和大夏开战之后,林林总总的事情都冒出了头,尤其是和燕询之间隔膜日重,诸葛玥曾经的话一一成真,她举步维艰,艰难跋涉,如今再看到他,万千思绪涓上心头,让她一时间理不清自己的心绪,他们的关系太过尴尬,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就那么呆呆的站着,像是一株荒原上的枯树。
你们内部出了问题吧”诸葛玥突然开口,却是这样私密的军情,楚乔一愣,奇怪的看着他,他想说什么。不会是想打听燕北军的情报吧
是你们的人引我到这的。”诸葛玥缓缓说道我猜是有人想借我之手除掉这只部队,只是没想到是你的人马。”
尽管早就精到,但是听到这话的时候,楚乔还是觉得怒火中烧。她咬住下唇,紧紧的握住拳头,眼看着地,却并不说话。
“你小心点吧,这次是遇到我,下一次,也许就是赵彻了。”诸葛玥说了一句,牵着马转身就要走,楚乔一惊,追上前两步连忙道“诸葛玥”诸葛玥回过头来,歪着头皱眉看着她,楚乔默想了许久,终于说道”会不会连累你”诸葛玥一晒“你只要不写信给长老会,估计就没什么事。”
楚乔深吸口气,双眼璀璨如星,定定的望着他,终于沉声说道“谢谢你。”诸葛玥牵马就走,随意的挥了挥手,说道自己下不了手的话,就回去跟燕询说吧,
11处特工王妃 分节阅读_185
内部不稳,你们的仗会很难打。”
雪地反射着月亮的光,明晃晃的白,诸葛玥一身紫色长裘,越发显得华美俊朗,他背影修长,在地上投射着欣长的身影,一步步踏在雪原上,马儿铿锵,缓步而行。
楚乔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远了,更远了,终于一闪消失在雪坡之下,再也看不到了。她喉头郁结,只觉得于言万语梗在脖顼处,却无法吐出口那种复杂的情绪将她的理智险此击溃,她就这么站着,久久不动,直到放心不下的贺萧带兵赶来,她才缓缓的收回神来。
“大人,我们回去吧。”
楚乔点了点头,说道回去跟兄弟们说,今晚的事,不准对任何提起
贺萧点头道是,大人请放心。”
想了想,他又试探的同“那么这次,我们就这么算了”楚乔面色陡然变得冷冽,地冷哼一声,沉声说道“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利落的翻身上马,战马长嘶州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萧索的风呼呼的吹起,雪花飞卷,一片肃杀的痕迹。楚乔回迂头去,望着莽莽的雪原,一片苍自皎洁,像是无尽的海一样,那颗大村静静的矗立在那里,不知道已经独自生活了多少年,又有多少人从它的身下经过,眼神脉脉,穿越了皑皑时空
“回营”
燕北战歌第147章你多保重
风声呜咽,雪花滚滚,夜黑的像是浓浓的墨,西南镇府使的军队站在营门前,前方通报过来,营门缓缓打开,黑洞洞的门口像是野兽的血盆大。一样狰狞。贺萧骑在马上,站在楚乔身边,战刀静静的挂在他的腰上,有淡青色的光含蓄的吞吐着,在月光下训其显得亮眼
“大人,我们现在就去向殿下禀报吗”
贺萧沉声问,楚乔却静静的摇了摇头,冷风吹过她额前的碎发,像是蜿蜒的触须,她微微皱着眉,眼神深邃的望着灯火通明的营地,沉声说道不必,事情复杂了难免多生波折,莫不如先斩后奏。”
贺萧有些踟蹰,皱眉说道“这样的话,殿下会不会生气”
“不知道。”楚乔淡淡说道“先做了再说。
说罢,当先打马上前,看守的士兵们齐刷刷的对她行礼,她却好似没看到一样,策马奔入大营,身后跟着一千多名死里逃生的西南链府使士兵,队伍龙卷风一样的扫过营地,马蹄阵阵,好似滚滚闷雷,雪花飞舞,在马蹄下弥漫出一片细细的雪雾。
很多已经陷入熟睡中的士兵都被惊醒,还以为是敌人来袭营,赶忙穿好了衣服,拿着武器就冲出各自的营帐,刚一出来就被灌了满头的雪沫,眼见西南镇府使的官兵气势汹汹的奔向东营,顿时面露惊异之色。一名四十多岁的老兵衣服还没穿好,裤带乘了一半,满是褶子的脸抽抽着,皱着眉道,这帮家伙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八成是要出事了,应该赶紧通知殿下。”
与此同时,燕询的大帐已然亮起了灯火,有执勤的侍卫冲进的中军大帐,脚步声惊扰了睡梦中的男人。
“动手”
楚乔冷喝一声,二十多各钩锁顿时如离弦的箭一样被抛了出去,嗖的一下就勾在帐蓬上,士兵们顿时挥鞭抽马,马儿长嘶一声扬踢而起,向着四面八方飞奔而去。下一秒,偌大的营帐登时被撕裂成碎片,程远衣服还没穿好,但是仍旧挺胸抬头的站在大帐之中,持剑而立,看到楚乔怒声喝道楚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将军,你假传军令,私通敌寇,借刀杀人,好狠辣的手段”
贺萧怒声说道,握刀的手骨骼噼啪作响。
程远眉头一皱,故作不知的问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贺萧还要再说话,楚乔伸手拦住他,冷冷说道,不必和他废话。”
“楚大人,我想这是一场误会,有什么话可不可以””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楚乔突然抽出腰间长剑来,冷喝一声“杀了他
此言一出,西南镇府使的官兵们顿时一拥而上,程远的贴身护卫们仓皇迎上前来,一个个铠甲还没披上,站在冷瑟的北风之中面白唇青,他们举着马刀,却只能刺到战马的身上,还没等鲜血喷出来,就已经被人一刀削去了脑袋。尖锐的喊叫打破了全军的寂静,程远高声叫道“增援增掇西南镇府使又反了”
最近的卫队已经在全速赶来,脚步声像是肆虐的洪水,沉重的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第二军第三卫队的侍卫长蒋冲带兵赶来,真要冲进战局,却见楚乔挺拨的站在乱局之中,高声喊道第二军的战士们,你们要和我楚乔为敌吗
蒋冲顿时呆愣,他如何能不知道楚乔是何人,北朔之战之后楚乔早已家喻户晓,而他更是将曾经能和她并肩战斗引为生平自豪之事,此刻见她站在西南镇府使之前,顿时愣住,连忙整顿卫队,大声喊道“楚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处置叛徒,你等暂且不要轻举妄动,此事一了,我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一方是背有背叛大罪的西南镇府使,一边却是在北朔之战中逃跑的程远,无论哪一个都是军中的敏感话题,蒋冲默想片刻,立刻传令道“立刻封锁战区,若是任何一方想要逃跑或是将战火蔓延,立杀无赦”
眼见蒋冲不再试图冲进来,楚乔顿时放下心来,眼见声势渐大,一把举起长剑,对着贺萧说道我们上,一炷香内解决不了,以后再难有如此良机。”
说罢,西南镇府使的最后一只卫队也冲进战局,霎时间杀声四起,马蹄轰隆,人潮汹涌,程远的卫队发出绝望的惨叫,偏又无处可躲,江腾持刮护在程远身边,大声喊道“保护将军保护将军”
话音刚落,一只利箭陡然射来,将他整个人洞穿了个透明窟窿。不到一百人的卫队齐刷刷的扑倒在地,被马蹄践踏成血沫,巨大的唁嚣和兵器碰撞声交杂在一处,震耳欲聋,西南镇府使将程远等人团团包围住,弓箭一绯排的射来,尸首大片的倒在血泊之中,一片密集的金属如同森林,整齐的插在那些尸体之上。
喊话已经不好使了,程远红了眼睛,在他的设想里西南镇府使此刻已经不存在了,楚乔就算再怎么气愤,也是一只没牙的老虎,一百多名卫兵完全足以应付这个难缠的女人。只是他却没想到西南镇府使不但没死,还敢直接冲击他的大帐,这个女人实在太疯狂了,难道他今天就要死在这了吗
“殿下有令所有人即刻罢手,再有私斗者,一律按照军法处置”
传令兵的声音在外固响起,程远顿时大喜然而楚乔却恍若未闻,一剑刺入一名士兵的胸膛,跳下马来,宝剑抽出,鲜血顿时飞溅,以这样决绝的方式显示了她欲除他而后快的决心。
雪白皑皑的营地好似一只巨大的绞肉机,血泥糅杂,满地狼藉,厮杀劈砍声回荡在漆黑的苍穹上,连日来的压抑和愤怒终于爆发而出,西南镇府使的官兵们持列冲杀,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将所有的障碍物全部除去。
“殿下有令所有人即刻罢手”
传令兵仍在高喊着,楚乔一脚将程远踢翻在地上,鲜血蜿蜒的流过古朴的长剑,凝成一滴滴血珠落在白皑皑的雪地上这一刻,那么多人的脸孔从她的眼前一一闪过,薛致远俊朗的脸吼,北朔城下为了救她而死的年轻战士,因为北朔军逃跑而死在北朔之战中的士兵,还有燕询那渐渐充满怀疑的眼神”她一把举起长剑来,也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眼神猛的一寒,对着男人的脖颈就狠狠的挥下去
程远的瞳孔瞬间放大,惊恐的张大了嘴却没有叫出声来,在这样的一剑之下,他根本就没有逃脱的余地,况且他现在身中数箭,已然失去了战力。
眼看长剑就要刺穿了他的咽喉,就在这时,利箭陡然破空而来,速度那般快,几乎要在半空中擦出火花来,尖锐的厉响陡然响起,楚乔手腕一阵火辣的酥麻,长剑偏离,死死的插在雪里,只在程远的脖子上划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殿下殿下救我”
楚乔双目几乎喷出火来,一把拔出剑又再刺去,然而利剑还没出手,又是一箭射来,这一次却不是射她手中的剑,而是向着站在她身边的贺萧而去。贺萧持刀挡隔,被那股大力集中,身体连续不停的向后退了七八步,然而还没等他站稳,又是一箭已然射至面门
楚乔挥剑劈开,但见眼前箭花刁钻,角度诡异,连绵不绝,她持剑抵抗,动作流畅敏捷,如同风中华美的舞蹈。恍惚间,她似乎回到了很多年之前,幽幽深宫之中,两个孩子一人弯弓一人格挡,只是当时那箭头都是断掉了,而不是今日,箭头闪烁,阴寒彻骨,冷光耀目。
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程远早已逃的远远地,燕询一身黑色大袭,高高的坐在马背上,一手拿着金黄色的劲弩,一手还握着一支锐利的弓箭,在他的身后是黑鹰军的禁卫,人人铠甲冰冷,目光寒彻的看着这狼藉的战场。
大风从他们中央吹过,卷起地土的雪花徐徐上旋,发出嗖嗖的声音。
“阿楚,你在做什么”
燕询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表情极尽冷漠,好似站在他眼前的不是那个曾经和他一起生活了八年的竹马青梅,一滴血从楚乔的脸颊上滚落,滑进她雪白的脖颈里,她仰着头看着他,看着程远恭敬的站在他的身边,大放雁词的歪曲事实,而他却并没有呵斥反驳,只感觉心底一寸寸的被大雪覆盖,嘴唇动了动,却根本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不存在误会的,也从不需要言语的粉饰,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若是她不去辩驳不去解释,就真的会成了居心叵测的乱臣贼子了。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贺萧上前一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只隐去了夏军有意放他们一马的事情,而说成是他们及早发现不妥,杀出重围。
燕询一直静静的听着,听着贺萧和程远互相攻计,听着西南镇府使的官兵们愤怒的叫骂,而不发一言。四周的兵将越聚越多,夜里的风也越发的大,天气那般冷,楚乔站在原地,手脚冷的发麻,四下里的声音渐渐远去,她似乎已经听不到了,只能看到燕询的眼睛,那么黑,那么亮,只是,却为何被罩上了一层寒霜,再也看不清了。
“阿楚”燕询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并不如何响亮,可是周围那些嘈杂的声音却顿时全都停住了,只见他深深的望着楚乔,语调平和的问是真的吗”
楚乔静静的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目光穿透了漫长的岁月,追溯着他们曾经的过往涌上去,一切都不存在了,似乎只刺下他的眼睛。从大直圄猎场的第一眼开始,动荡的年代将他们这两个本该完全没有交集的生命联系在一处,很多时候楚乔都在想,她跨越了干万年的时光,穿越了无法计算的空间,是不是就是为他而来所以,无论艰辛磨难,无论困境逆境,他们都站在一处,肩并着肩,一路跌跌撞撞,从无背弃,坚定的彼此信任。她深深的点头,眼神仍日是冷静的,只是一颗心却渐渐的炙热了起来,像是一个押进了全部赌资的赌徒,然后说道“是真的。”
周遭的一切突然间那般宁静,只利下燕询的脸,他缓缓的眯起了眼睛,嘴唇动了动,说了一句什么,楚乔却好像听不见了,那声音那般大,在她的耳边轰鸣回荡着,她听得清清楚楚,可是那句话似乎变成了一些没有意义的符号,让她分辩不出那里面究竟是什么意思。
燕询问,既然如此,为何西南镇府使没有大的伤亡按你们的说法,敌人调动了三千多人,事先得到了程将军的情报,做好了包围,那么何以你们的伤亡会这样小”
殿下,属下认为这一切可能是一个误会。属下当初在北朔得罪了楚大人,受奸人蒙蔽,误伤了楚大人的部下,而薛将军是楚大人的好友,他的死属下也是有责任的,楚大人对我有偏见,也是在所难免的。”
第一军刚刚提拨起的年轻一代将领也纷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何西南镇府使的战事结束的这样快,敌人若是有三千人,有心算无心之下,不至于完不成合困还让他们这样轻易的逃出来。
喧哗声越来越大,耳边好似聚集了一群苍蝇,楚乔有口难言,难道要她说是诸葛玥顾念日情将自己放了吗人多口杂,一旦这事宣扬出去,诸葛玥会不会得到大夏的惩治而且现在的她也失去了辩驳的力气,她看着燕询,眼神终于一寸寸的死去,声音如同飘渺的云雾,冷冷一笑,不无自嘲的说“你不相信我”
燕询道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合理的解释程远的调
11处特工王妃 分节阅读_186
兵令,西南镇府使死亡八人,受伤二十余人,这些难道还不是合理的解释一定要全军覆没才能证明事情的真实性楚乔哑然失笑,心中巨大的失望和苦楚如同凌厉的刀锋一刀一刀的刮着,紧咬下唇,心口几乎能滴出血来,笑容苦涩,反问道“燕询,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我何曾做过一件不利于你的事”
燕询眉头紧锁,静静不语。
楚乔继续笑,冷风吹着脸孔,嘴角似乎都僵硬了,她的眼晴像是渐渐封冻的寒潭,清影寥落,终化作腐朽的落梅,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闪过,如秋季萧瑟的冷风拂扫,疑窦嫌隙已生,一切都已改变,燕询已成了燕王,再也不是当初一无所有的落魄世子,如今站在他身边的人那么多,而她,早已不再是昨日那个唯一了。
“我所说的一切,苍天可为证,日月可为鉴,你若是不相信,就以谋反之罪杀了我吧。”她说完,再也不去看周围人的表情,只是疲惫的迈步,身躯微微一个踉跄,险些摔侧,贺萧等人一把扶住她,却被她推开口少女的身材那般单薄瘦弱,脖顼雪白的好似能看到里面的血管,夜里的寨鸦从头顶飞过,发出哀伤的鸣叫,所有的人都被她甩在背后,她静静的走,似手在以这样决绝的方式在逼他做一个决定,是挽留喊住,是杀掉叛徒,抑或只是追上来抱住她,告诉她说她错了,他怎么会不相信她
可是他都没有,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被干万人簇拥在中央,火把的光照在脸颊上,有明硕的光,亮的刺眼。他望着她,目光沉静,并没有追上来,也没有说话,更没有杀人,时光静静的流淌在他们中央,大雪纷扬而下,他们之间越来越远,万水干山拨地而起,一晃眼,似乎就已经走出了近十年的路程。从初初相识,到携手并肩,从相依相偎,到并肩而战,昔日的话语还在耳边飘荡,曾经重逾干金的誓言今日想起却已是那般的廉价。
燕询,我们曾经祸福与共,相互相依,我们在一起,走过了那些生命中最艰苦的日子,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回到故乡,我们说好了要一起重建燕北,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报仇雪恨,我们说好了要相信彼此,永远不离不弃“”然而世事终究不能按照你我的构想平稳面行,你曾说过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相信的人了,我知道你没有骗我,只是当时你自已也不知道,经历了那些,你早已忘记了如何去信任,除了你自己,你不再信任任何你无法掌控的东西。这其中,包括大同行会,包括豁达得民心的乌先生,包括精彩艳绝的羽姑娘,包括多年追随你知道你太多过往的阿精,包括只效忠于我的西南镇府使,当然也包括我,包括这个屡立战功却又和你有着千丝万缕关联的楚乔
眼泪一行一行的从楚乔的眼中涌出,她解开了沉重的大裘,任这件贵重的披风落在地上,这一刻,震撼西蒙,令整个大夏皇朝惊惧的名将消失了,她只是一个彷徨失落的少女,脸颊苍白,单薄消瘦,眼眶很深,曾经挥斥方道的手臂无力的垂在两侧,神采奕奕的眼睛暗淡无光,浓烈的如海水般的悲哀流露而出,眼泪顺着她苍白消瘦的脸颊滚落,被冷风吹干,冰冷的疼。
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发觉,原来对燕询的爱,已然这般深刻刺骨。多少年的累积,那些情感早已如吸了大麻一样深入了她的肺腑,曾经,在他和赵淳儿定亲的时候她没有察觉,在她被迫前往卞唐与他分隔两地的时候她没有察觉,在生死一线之时她没有察觉,在独立北朔城头的时候她也没有察觉,因为那个时候,无论他们离得多远,他们的心都在一处,她知道他爱她,爱的那么深那么深,哪怕他被迫要留在别人身边,哪怕他们之间隔了万水干山,哪怕死亡在即就此黄泉碧落永不相见。
可是此剂,他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踉跄的身影孤独而行,她却恍然发觉,什么道义,什么信仰,什么伦理正义,原来都不及他的怀疑来的剜心,她的爱和忠诚,如同高山沧海,哪怕溅血成灰,也不该有所更改。只要信任仍在,哪怕是有朝一日,他和天下正义站在了敌对的立场,她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原谅他,哪怕他沦入血海仇山,哪怕他堕入阿鼻地狱,哪怕他十恶不赦被天下所摒弃,她都不会背叛。
所以,在他在真煌城放弃西南镇府使的时候,她甚至没有一丝愤怒。在他再一次放弃燕北的时候,她也转瞬就完全谅解了他。然后,他杀了赫连凌,杀了西南镇府使的官兵,包庇程远,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到底是谁的错是那些不堪的经历”是那滔天的血仇是多年的压抑和疯狂还是她,是她没能拉住他
身影一闪,走进了一片寂静漆黑的营帐,雪白的帐蓬耸立着,像是一个个白色的馒头。士兵们都去程远营帐那边瞧热闹,徒留这里,像是坟墓一样的死寂。
楚乔脚下一晃,整个人摔倒在雪地上,她伸出手臂用力的撑在地上,却没能爬起身来。
低沉压抑着的哭声突然如呜咽的小兽一般响起,她跪在地上,手握着积雪,像是握了一把刀子一样的疼,她的肩膀颤抖着,再也忍耐不住满腔的悲伤,眼泪蜿蜒而下,无法控制的于皑皑积雪中哭出声来。
燕询,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你怎么可以怀疑我
雪越发的大,女子一身白衣,伏在雪地里,捂着嘴闷声哭泣,雪花落在她的肩头,渐渐堆积了那么高。
第二日,楚乔亲自向燕询上表请求,离开东部战区,带着西南镇府使返回燕北,前往尚慎回回一代修建水利发展农耕,实行早已定好的战后重建工作。
燕询看着那张恭敬谦顺的奏表愣了计久,然后他默默的签下了一个诺”字,这个字的笔画并不是很多,可是他却写了很久,写完之后,外面的阳光陡然大亮,光芒万丈,遍洒在一片皑皑的积雪上,却更显北地的冷清。
楚乔离去的那一天,天空万里无云,已然没有了几日前的阴霾。除了平安,全军没有一个人来送她,燕询也没有来,她骑在马上,仰着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有白色的鹰在上空盘旋,叫声凄厉,久久的在上空回荡。
燕询,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148心如桑陌
离开尚慎的那一天,是个非常晴朗的日子,尽管新年将至,天气寒冷,但是天空晴好,蓝澄澄如一汪碧水,万里无云,群雁南飞,阳光带着温暖的意味明晃晃如洒金的绸缎,白茫茫的雪原上,一行膘肥体健的战马行走在驰道上,蜿蜒绵长,足足有两千多人。
如今,已是白苍历七七六年年末,再有半月就是新年,一路上遇到了许多由内地赶来做买卖的商旅,富贵险中求,如今燕北商贸发达,所以即便是边境的战火还没停歇,但是也有内地的商人取道南疆由水路进入燕北来做买卖了。
楚乔摘下厚重的风帽,仰着脸望着蔚蓝的天空,眼神清澈如水,转眼间又过了一年,昔日的少女又长高了几分,眉目轮廓也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头发被利落的挽起,披着一件青色皮裘,骑在通体火红的战马上。
葛齐从前面打马回来,对她说道“大人,贺萧统领传回消息说我们今晚就在闽西山脚下扎营,他带着先头部队已经准备好了。”
楚乔点了点头,忽听头顶上战鹰长啸,顿时抬起头来,目光悠远的望着。
过了闽西山,就是雷火塬了,再往前就是燕北新征服的西北屏障,那里曾经是大夏的国土,如今已经,莫如了燕北版图,而雁鸣关下的战争也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年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