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典心
***独家制作***
***
他痛恨她。
金凛咬紧牙关。
他更痛恨自己。
金凛反覆告诉自己,倒卧在地上的,是一个最恶毒的女人。是她背叛了他,将
他诱入圈套,监禁了三年之久,却又能在事後装作完全无知,继续以那无辜的表情、澄澈的眸子,对著他睁眼说瞎话。
这三年以来,他无时无刻,不深恨著她。
但是,当亲眼看见狼王轻薄她、痛打她时,愤怒占据了他的身躯,所有的理智,全数被怒火燃尽。那一瞬间,他几乎就要挥刀,当场砍下狼王的人头
他深吸一口气。
该死
他是这么恨她,为什么在看到她受欺凌时,却会觉得无法忍受
软软的嗓音,轻唤著他。
原本倒卧在地上的幽兰已经清醒过来。剧痛仍在折磨她,头部遭到痛击後,她直觉得嘿心、晕眩,极度的下适,但是金凛的出现,让她浑然忘了疼,眼中再度有了光彩。
他救了她
惊喜在幽兰心中,如春天的花苗,滋长蔓延著。
金凛出手,逼退了那个邪恶的男人。他救了她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冷淡疏远,就像是寒风一般,几乎就要吹熄她心中希望的火苗。直到今天,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听见了金凛的声音、看见了他的愤怒,她才又重拾希望。
金凛半眯起眼,眼中除了愤怒之外,又添了厌恶。
厌恶她。
也更厌恶他自己。
《幽兰》 分节阅读_16
他走上前,拔出石墙上的刀,不再多看她一眼。
谢谢你。
她虚弱的声音响起,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
我只是不想让那家伙,弄脏我的城。他收刀入鞘,语调冷得像是冰,几乎能冻人。
幽兰强忍著不适,摇摇晃晃的起身。那冷酷的说词,让她瑟缩了一下,但却不能让她放弃。
凛,告诉我。她柔声要求著,执意要问个清楚。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那些误解。关於你说的一切,我全都不知情
蓦地,他爆发了。
宽厚的掌,瞬间握住她的颈,他巨大的身子,将她抵在石墙上,那双黑眸灼亮如火,像是要把她烧穿。
你不知情他厉声咆哮著,咬牙切齿的重复,恨得简直想亲手扼死她。你不知情你不知情
你诱惑我,让我落入陷阱,被捕入牢。你敢说这一切,你都不知情金凛怒叫著,狰狞得像是食人的兽。
娇弱的呛咳,从她唇瓣间逸出。颈间的强大压力,让她无法呼吸,她被紧抵在墙上,几乎要嵌进石壁,水眸因为疼痛,涌现蒙蒙水雾。
她的柔弱,更加触怒了他。
你敢说你从未和你哥合谋,刻意将我留在岩洞里,诱捕来救我的族人你敢说你从来不知道,我这三年都被囚禁著你敢说你从来不晓得,关靖将前来营救我的族人的头砍下,扔到我面前甚至让我看著重伤的族人,在我面前,活生生的流血至死
他愤怒的咆哮著,每一句话都隆隆的在廊中回荡,如火一般,烧灼著她。
不她颤声开口,泪眼蒙胧的看著他摇头。
我告诉你,你可以谎称不知情,但是,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他冷笑著,严酷的脸庞逼近她,咬牙切齿的道三年前,是关靖在岩洞里围捕了我,将我逮入窟牢。
听见窟牢二字,幽兰的脸儿,变得极度惨白。她曾经听过奴仆们窃窃私语著,关於那座牢狱的可怕传说。
窟牢位於凤城外,在沈星江畔一座由巨岩开凿、由地上延伸入地下的牢狱。牢内所关的都是北国人。
那座牢狱,是北国人最深的梦魇。人们都在传说,窟牢是炼狱。但也有人说,宁可入炼狱,也绝不进窟牢。
她万万想不到,在她苦等的这三年中,金凛竟是身陷在那座可怕的人间炼狱里。想起他劫掳她的那一晚,手腕之间的伤,那半腐的血肉、溃烂的痕迹,她的心就像是被揪住般疼痛。
他强大的力道,让她更痛。
在窟牢里,关靖什么都告诉我了,一切那些回忆,让黑眸更黝暗。
关靖没对他用刑,是因为他是鹰王,一个在北国举足轻重的人,也是一个有价值的人质。
但是,关靖对他做的事情,却比酷刑更可怕千百倍。
他沾沾自喜的告诉我,关於那位令他骄傲的妹妹,是多么忍辱负重,多么勇敢坚强的面对我这野蛮的北国暴徒,还帮助他诱捕我、欺骗来救我的族人。
他愤恨的掐著她,低语著,罔顾她的颤抖,仔细的告诉她。
他们每一个,都被砍去了手脚,丢进窟牢之中,我被拖回去时,有些人还活著,你知道吗他们还活著身上爬满了蛆,在那堆烂泥中,痛苦的呻吟哀嚎,直至死去。而我,却被铁链铐在墙上,只能看著。
别别再说了
她泪流满面的哭著求他,他却恨声坚持说下去。
你那亲爱的哥哥,不对我用刑,却坚持要让我活著看我的族人在我面前流尽了血、腐烂、死去,然後化为白骨。到後来,他懒了,只砍了头扔下来。你知道,这三年以来,有多少人的头,被扔进我的牢房吗金凛嘶声低问,将她箝得更紧。
北国的人,知道他仍活著,前仆後继的潜来,却一个又一个被杀。
他所熟悉的朋友、部属、生死之交,一个又一个被砍下头颅,丢人牢房。而被铐在墙上的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发出怒吼,却无能为力。
这样的折磨,逼迫得他几近疯狂。
只是,他没有疯。
为了复仇,他不能疯。
巨大的恨意,让他在腐臭的、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咬牙苦撑了过来。直到三年之後,挚友与部属苦心筹划,好不容易,才将他从窟牢中救出。
重获自由的那一夜,他就去了凤城,从关家的宅邸里,劫掳了幽兰。这一切,全是为了复仇,那三年的折磨,他要在这恶毒的女人身上,全数讨回来
注视他的那双眸子,一如三年前,那么纯洁无瑕,无辜得让人怜惜。
仿佛,她什么都不知道。
彷佛,她正为了他的遭遇而难过不已。
仿佛,她没有欺骗他、背叛他,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误解
该死
金凛低咒著。
她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掌间,温柔得几乎要灼伤他。
心中一闪而逝的软化,让金凛猛地回过神来。他咒骂著自己的愚昧,难以置信,这个女人的故技重施,对他居然仍有影响力。
他猛地松开她的颈,恨声道你可以继续谎称你不知情,但休想我会蠢到再次相信
说完,他一甩手,便转身离去。
幽兰泪流满面的喘著气,捣著唇,颓然坐倒在地。
他愈走愈远,但他所描述的残忍景象,仍回荡在她脑海,每一字、每一句,都教她惊骇心痛,恐慌下已。
看著他愤怒冷漠的背影,她深深知道,自己若不解释清楚,他绝对会恨她一辈子的。
害怕失去他的惊慌和恐惧,让她重新站了起来,她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金凛你相信我我爱你她在转角处,抓住了他的手臂。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他回身再次将她箝到墙上,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竟然有脸再说。
闭嘴他愤恨的威喝著。
不求求你,你相信我她伸出手,抖颤的触碰,他刚硬如石的脸庞。
那触碰是如此轻柔,几乎激起金凛记忆深处的柔情。他既惊且怒,猛然抓住她的手腕。
相信你不配说这两个字
凛她心一疼,滚烫的泪水再次滑落。
哭什么哭你无法用同样的方法,再次欺瞒我吗看著眼前的女人,他黑瞳一黯,猛然用巨大的身躯,紧贴著墙上的她。啊,我怎么忘了,哭泣也是你的手段之一。
一颗晶莹的泪珠,再度滴落。
不,不是的她轻泣著,因为他恶意的欺近,胆怯的避开脸儿。
他却下放过她,又逼了过来。
不是不是什么哭泣不是你的手段还是你追上来找我是为了别的金凛追问著,不许她躲开,冷冷的佞笑著。是担心你的处境吗还是说,你想念替我暖床的滋味
幽兰倒抽一口气,只能落泪,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他们之间的美好,竟被他用三言两语,形容得那么不堪、那么
低沈的嗓音,再度响起。
这么说来,我该是睡过你的男人中,最好的一个金凛的双手,深陷进她柔软的腰,刻意挺起下身,用衣衫下的坚硬,恶意揉擦著她的柔软。之後被你所骗的那些男人,都无法满足你吗
不,住口别说了她无法再听下去。
是该住口了。他首度赞同她,粗鲁的撩起她的裙子,巨大的身躯,硬挤入她柔嫩的双腿间。那就直接来吧
她不敢相信,她心爱男人的所作所为,竟与狼王相似。金凛对待她的方式,就像是在对待最下等的娼妓,在光天化日下,就要对她
不要
痛苦淹没了幽兰,她用尽全力,推拒那个强压著她,撕扯她的衣襟与亵裤,就要侵犯她的男人。
金凛竟然被她推开了。
她无法思考,恐惧得无法开口,只能抓住衣襟,遮掩几乎要外露的盈白酥嫩,像是被追赶的兔子般,头也不回的逃离。
金凛没有追来。他只是站在原处,纵声狂笑,笑声里有著痛恨、嘲讽、愤怒,以及她分辨不出的情绪。
那可怕的笑声,就像是冤魂般,一路尾随著她,萦绕不去。
正文 第八章
第一场大雪,覆盖了北国大地。
这场初冬的雪,让温度骤降,也将鹰族的石城,染成无瑕的银白。鹰族的人们,久住北地,早习惯了酷寒,只是多添了一件外裳,就足以御寒。
然而,娇弱的幽兰,却几乎抵御不住。
刺骨的北风,吹得她瑟缩不已。破旧的衣服,不能暖和身子,每当她的双手碰著漂著薄冰的井水时,总会感觉到一阵锐利的刺痛。
瞧她冻得脸儿发白,唇瓣不见丁点血色,巴娜也有些心软,刻意换了她的工作,让她离开阴暗湿冷的石阶以及回廊,要她到大厅里帮忙。
入冬之後,大厅的石炉里,就会点起炉火。
巨大的石炉,堆满了坚硬的杉木,火焰熊熊燃烧著,每块木头都被火苗舔得通红,炉火日夜都不熄灭,随时都有奴仆会添入新的柴火。
火焰的温度,暖了冰冷的石地,让幽兰的膝头也不再冷得频频颤抖。她伏在地上,拧乾破布,遵从巴娜的吩咐,擦净每一块石砖。
大厅里人来人往,有预备出门去狩猎鹿群的男人,还有忙於处理兽皮,为丈夫或情人准备冬衣的女人。
除此之外,还有特地绕远路,故意来到大厅,想来瞧瞧幽兰的人。
金凛为了这个奴隶,得罪了狼王的事情,早已在鹰族内传开。人们心中疑惑著,难免也觉得好奇,要是觎了空,就会绕过来,多瞧她两眼。
而族内的少女,对她更有著深深的敌意。
金凛是她们心中无法取代的英雄。对於金凛,她们心中有著敬畏、骄傲,还有著爱慕。
因为幽兰是南国人,少女们就算不知道金凛被囚禁三年的细节,却也因为她的出身,理所当然就仇视她。在她们眼里,所有的南国人,都是卑鄙、下流、令人憎恨的。
自从幽兰的劳动范围改为大厅之後,少女们就不时会群众在角落,不论言语,或是表情,都流露出毫不保留的厌恶。
就算听不懂北国语言,她也能察觉到,这些人的恶意。她试图不去理会,但是那些视线,就像是
《幽兰》 分节阅读_17
细针一样,扎得她肌肤发疼。
幽兰垂敛眉目,刻意回避她们的视线,拧乾破布,沈默的继续工作著。她弯著腰,微微俯身,衣襟因此微微敞开,露出些许白嫩肌肤。
一条细细的金链,溜出衣襟,紧接著,那枚刻著鹰眼、从不离身的戒指,滚出衣襟,垂落在她的胸前。
坐在角落,身穿红衣的少女,瞬间瞪大双眼。
你这个小偷尖锐的声音,震动了所有人。人人面面相觑,看著红衣少女猛地站起身,笔直朝幽兰走过去。
幽兰抬起头来,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只见那红衣少女,才一走过去,挥手就是一巴掌。
她措手不及,眼前一黑,被打得脸儿一偏,狼狈的跌在地上。她捣著颊,不明白是做错了什么,会触怒红衣少女,让对方突然变得张牙舞爪。
红衣少女瞪著她,伸手探来,一把抓住串在金链上的戒指,凶恶的追问你这个奴隶,怎么会有这个她一边问,还用力扯著。
细细的金链,陷进幽兰的肌肤,勒出一道红痕。她顾不得疼,匆匆伸出手,扯回那枚戒指,紧握在手心中,警戒的抵靠在胸口。
她听不懂红衣少女的咒骂,但就是不能容许任何人碰这枚戒指。这是金凛亲手交给她的信物,是她最珍贵的宝物。
幽兰的反应,让红衣少女更愤怒了。
快把戒指交出来她又跨近几步,扯紧幽兰的发辫,用力之大,像是要扯断发辫。交出来她伸手去抢。
蛮横与粗暴,都没能让幽兰退缩。她紧闭双眼,蜷著身子,拚死保护那枚戒指,无论如何都不肯交出来。
你这个贱人不要脸的小偷红衣少女咒骂著,尖锐的指甲,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反覆抓了又抓。
发辫被扯的痛、肌肤被抓伤的痛,还有陆陆续续落在她身上的踹打。她一声不吭,只咬著唇办,全部承受,用最消极的方式,执意保护戒指。
咒骂声吸引了其他人,人们群聚过来,有的皱眉、有的好奇,视线落在两个女人身上。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
喂,先停手吧
是啊,小心别把她打死了。
红衣少女喘息著,秀目一扫众人,下巴拾得高高的,大声宣布这个女人偷了族长的东西
人们静默著,只是纷纷露出诧异的神情。就连巴娜也被喧闹吸引,走了过来,听见了这项指控。
是我亲眼看到的,她的身上,有族长的鹰眼戒指红衣少女说道,伸手又要去抢,却无论如何,都掰不开幽兰的掌心。该死你们愣著做什么快来帮我啊她喊道。
其他的少女们,直到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纷纷凑了过去,大夥儿七手八脚一块儿动手。
有人扯住幽兰的肩、有人压住幽兰的手、有人则是用力的掰开她纤细的指,像是撬开一个锁般,蛮横的逼她放手。
求求你们,住、住手她哀求著,用尽最後一丝力量,却还是不敌这些少女。不要这是我的是我的她苦苦呼喊,但少女们依旧置若罔闻,几乎要折断她的指,强迫她张开手心。
那枚刻著鹰眼、色泽黝暗的戒指,终於袒露在众人的目光下。
有人倒抽了一口气。
真的是族长的戒指。
怎么会在这女人身上
人们议论纷纷,红衣少女则是满脸得意。
我就说了吧,这女人是个不要脸的小偷她用力一扯,扯断了金链,幽兰却在这时,猛烈的挣扎,慌乱的喊道。
不,还给我、还我,那是我的是金凛给我的
你这说谎的贼少女挥手,将她再次打倒在地,扬声骂道族长怎么可能把这个给你这是鹰族金家的铭戒,历代族长只会交给夫人的,而你,你只是个奴隶说完,她鄙夷至极的朝那张无辜的脸,吐了一口唾沫。
趴在地上的幽兰,却是抹也不抹。她突然街上前来,抓住了少女的手,急著要把戒指抢回来。
把戒指还我,那是我的我的
你做什么放手
红衣少女抓著戒指,幽兰扯著金链,在拉扯之间,脆弱的金链应声而断,那枚
戒指飞出少女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然後落进火红的石炉里头。
人们发出惊呼。
槽了
快找水来。
不不不,去找铁棍来,快点
眼看戒指落进高温的炉火,人们乱成一团,在大厅里嚷著、叫著,忙得团团转,全都急坏了。
红衣少女脸色发白,知道闯了大祸,要是族长的戒指有半点毁损,她这条小命,只怕也保不住了。她恨恨的回头,猛地挥出手,迁怒到幽兰身上。
都是你害的
这一手,却落空了。
纤细的身子,在众人忙乱时,毫不犹豫的奔上前。然後,她想也不想,扑进火红的石炉里。
通红的杉木碎裂,火星四进,所有人被她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
火焰烧灼著她的发、她的衣裳,她却浑然不觉,伸直了手,才能触及滚进石炉里的戒指。
她用指尖,拨出那枚戒指,而後紧握在手中。
一股力量把她从火堆里硬拉了出来,厚重的毯子立刻盖住她,熄灭了她发上、衣服上的火焰。
你在做什么巴娜吓得脸色苍白,顾不得自个儿的手,也被烫著了些许,就忙著确定幽兰身上的火苗都灭了,才蹲了下来,焦急的察看著。
这小女人被烫伤了。
长长的发辫被火焰吞噬,衣裳也烧得残碎。她的每寸皮肤,都被烧灼出深浅不一的红肿,看来沭目惊心。
而她的手,却仍紧握著下放。
微微的焦味,弥漫在大厅之中,每个人都看得到,她那几乎被烫掉一层皮的右手,冒著缕缕白烟,而她还紧握掌心,不肯松开。
这是我的我的
烧灼的疼痛,让幽兰全身颤抖,她紧咬著唇,甚至没有察觉,眼里因剧痛而蒙了泪。她用尽所有力气,将戒指握得更紧,即使再痛,也不放手,就怕会有人,再次想要将戒指夺走。
这是我从不离身的戒指。
这是金凛亲手交给她的信物,是她最珍贵的宝物。
兰儿,为我收下这枚戒指。
她握得更紧,泪水滑下粉颊。
收下这枚戒指後,就代表你是我的妻了。
她不能放手、不能失去这枚它。
她用颤抖的左手,紧紧包住灼热疼痛的右手,害怕人们会再次抢走手里的鹰戒。
这是他的信物、她的宝物,唯一可以证明,关於那个夏日的点点滴滴,并不是一场幻梦的证据
眼看幽兰的脸色,愈来愈惨白,巴娜心急如焚,伸手摇晃著她。你在做什么快放开啊放开啊
不不要她摇头,虚弱的出声反抗,小手依旧紧紧握著那枚火烫的戒。
她不放手。
她不能放手。
这是她的宝物。
这是她仅存的、唯一的
黑暗袭来,满身是伤的幽兰,颓然软倒在石地上。
巴娜抱著昏迷不醒的小女人,心里猜测,她大概是耐不住剧痛,疼得昏了过去。巴娜的视线,落到她紧握的、受伤的手,心中充满著难以置信。
即使是痛昏了,这个小女人,仍旧握著那枚戒指不放。她的所作所为,仿佛就像是把那枚戒指,看得比她的命还要重。
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的踏入大厅。瞧见围聚的人群,以及人群围绕的对象时,那双剔锐的浓眉,不悦的拧起。
怎么回事金凛沈声问道。这里是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惊得厅内所有人,立刻转身,恭敬的垂首。只有那个红衣少女,一心想要抢功,忍著心里的胆怯,鼓起勇气开口。
这个女人偷了您的戒指
金凛微微眯起眼,大步走了过来。他走到石炉旁,垂眼看著昏迷不醒的幽兰,黑眸扫过她满身的伤,闪过某种情绪。
她怎么了
红娃说,她偷了爷的鹰戒,方才在拉扯中,戒指掉进火堆里,大夥儿都慌了,这丫头却扑进火里,把戒指捡了出来。巴娜照实回答,表情却有著一丝不忍。
漆黑的眸子,挪栘到她紧握的掌,看见那些灼伤。
戒指呢
她握在手里。巴娜说道,声音略低。她不肯放开。
高大的身躯,有瞬间的僵硬。有某些东西,似乎进碎了冷酷的情绪,漫流在他的眼里。当他蹲下身来时,巴娜几乎要怀疑,自个儿是眼花了。
那一瞬间,她似乎在族长的眼里,看见了担忧以及愤怒,还有翻腾的激烈情绪。
一个男人,只有在非常非常在乎一个女人时,眼里才会出现那种神情。
巴娜看著金凛接过幽兰,低头注视那张小脸上的泪痕时,心里隐约猜出,幽兰的存在,对族长来说,绝对不仅止於是一个人质。
在众人的注视中,金凛的手,落在那紧握的掌心上,试图让她松手。
那阵焦味,再度传了过来。
热烫的金属,烧灼了血肉,加上她又握得太紧,只要稍一用力,她的手心就会再度皮开肉绽。
族长,这不能硬扯,她的手恐怕是和戒指沾著了,需得另外处理的。巴娜看不下去,小声提醒道。
金凛表情一僵,蓦地抱起幽兰,站起身来。
去找大夫来
丢下命令後,他抱著她,转身往大厅外走去。
***独家制作***
***
入夜了。
雪还在下。
石屋里寂然无声。
宽大的木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幽兰。她脸色苍白,连呼吸都轻浅,全身伤痕累累。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