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卿(全文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春
“怎么如此不当心呢”他抬眼看我,心疼地责备,“你一直不管不顾,这伤就没好透过。昨日,就不该玩水。”
我笑笑。不玩水我怎么会发现他乔装来寻我呢不过,他既然不说,我也就装傻不捅破。
他还是一样给我上药,疼得我眼泪水打转。他叹气,叫我忍一忍,一边对着伤口轻轻吹气,那专注的神情,引得我忘记喊疼,只顾呆呆盯着他。油灯下,他的轮廓极具雕塑感,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光洁的麦色肌肤透着层柔美的光晕。
他小心缠上纱布,然后轻轻放下我的衣袖。一切的动作,都极其轻柔,极其呵护。我二十四年生命中,第一次感到原来做小女人被男人宠腻是件多幸福的事。我这样发呆着,直到他抬眼看到,面色又是一红。他偏过头,顿一顿,叮嘱我不要再碰水。然后,似乎也无话了,沉默了一会儿。
“刚刚”他终于站起来,侧着脸,犹豫着,“罗什冒犯了”
“罗什”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无力说出任何言语。我能怎么说我能告诉他我非但不介意反而还期待得很我能告诉他我很贪心除了拥抱我想要更多
“天已晚,罗什告辞。”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踱步到门口,稍停了一下,“明日,你随时可来。”
望着他急急离去的背影,我无力地瘫在床上。他,唉,他始终都无法放开心结的吧感觉刚刚那个轻柔的拥抱,像梦幻一般不真实。也许,真的是我做了个太美太美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到论坛里有位叫“呵呵”的朋友,在她的推荐里放上了小春的文。看了她的评,小春一直在思考。
她说,“作者在文中显示的大部分是她的知识,而并非她的见识。知识靠的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想作者在这方面已经很难得了,而见识是由对自己所读所见所闻的思考而得来的。并非说作者没有,只是从现有的章节中能够看出来的很少。不过也有可能是由于情节的限制,毕竟女主是回去考古的,是个旁观者,但是随着她对古代生活越来越多的介入,就免不了会写自己的看法,这些看法的深度如何,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看了以后真觉得她评得很中肯。没错,小春的文里加了很多自己历年来旅游读书的东西,是知识。只是,对自己所读所见所闻的思考而得来的见识,现在还真的不是太多。所以,小春一直在思考,如何能给这篇文添一些深度,一些感想与见识。就算这只是一篇言情文,小春也希望它不是快餐文化下的跟风。
当然,这篇文的框架已定,不会更改。要添的是如何能更深入一些。所以,小春最近可能都要思考这个问题,为接下来的篇章打好基础。还是一句,小春看重的是质量。如果写得让自己都不满意,小春宁愿不发上来。
第二部当时,我们正年轻 弗沙提婆的愤怒
章节字数4626 更新时间071226 10:42
去,还是不去我摘着叶子数。顶上剩一片叶子时,居然是不去。不算不算,再摘一枝,这次好了,是去。好吧,天意如此,那就去吧。
我就是这样决定到底去不去雀离大寺画图的。到了寺里,我一直拿眼光扫那个身影,扫到了,又脸上一热,埋头画画。缠着纱布的右手弯曲起来有点困难,我画一会就得歇一会,这样停停画画,直到一个年纪很轻的小沙弥捧着杯水出现。小沙弥还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是八个清秀的汉字“手伤未愈,切莫再画。”我拿着纸条,心里异样地暖。抬头看,大殿上跟盘头达多坐谈的他,有意无意往我这里瞥了一眼,看到我拿着纸条,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头继续谈。
我索性不再画,回忆着第一天罗什带我来此参观的路线,重新又慢慢走一遍。一边走,一边回想他当时的表情说过的话,时不时暗暗地笑。这样的回忆,能让我咀嚼一整天。
我一直到他做完晚课才回小院。他晚上肯定要来,我的手还需要继续治疗。我是不是得想个办法让手痊愈得慢一点这样我就可以不用为即将到来的离别犯愁。唉,虽然还是得走,可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吧。老板,别骂我,女人一旦动了感情,就没理智可言了。
走进院子看到一辆马车,我眨眨眼,车上的徽标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马车后转出一个人来,长身挺立,丰神俊秀,穿着黑色镶金边的军服,腰上系一根绣金线的长带子,身后还佩着把剑。果然穿制服的男人魅力无可抵挡,这身职业军人的打扮能横扫一切雌性动物。只是,这脸,怎么看上去有点不对劲
“弗沙提婆”我惊呼,“你怎么来了”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半晌才说“来接你回去。”他的音调冰冷冷的,听得我心里一凛。
“不是说十日后么”我走近他,仔细看他的眼,“发生什么事了”
“父亲要见你。”他偏过头,躲过我的眼神,“父亲他自从听到母亲的消息后一直咳血”
“啊”我一下慌乱起来,“罗什知道了么你还没去寺里吧走,我们得赶紧告诉他。”
我急急拉他,却发现他不动,盯着我拉在他臂上的手,一声冷哼飘了出来。
“还用得着去寺里么他不是每天晚上都会来么”
“你”我呆住,他知道了
“摩波旬都告诉我了。你原来已经回来三个月了,却一直跟他在一起。”他突然一把将我拉近,铁钳正掐在我的伤口上,我呼痛的声音他也不顾。他将我贴近他的胸,脸凑向我,面色阴冷,咬着牙吼“他把你藏在这里,要学汉武帝金屋藏娇么哈,他一个得道高僧,也受不了女色所惑么真是可笑,我还当你从没碰过男人呢,没想到居然被那个装模作样的人早就染指了”
“弗沙提婆,你别胡说”我气愤得用另一只手想甩他一巴掌,却被他抓住,力气大得似乎要拧断我的手腕。我用力挣扎,手上的伤传来一阵阵刺痛,我忍不住眼泪滚落,唔咽着喊“你给我放手不许你侮辱他我跟罗什清清白白的”
“清白”他打断我,面色狰狞,俊秀的五官夸张地变形,“那好,我们现在上床,你证明给我看,你还是个处女”
他拖着我往屋里走,我挣出右手,一把捞到廊柱,死命地抱着不放松。那一刻我真的很恐惧,从来没有见过弗沙提婆这么可怕,他要是用强,岂是我能抵抗得了的
“放手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证明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做这种事”我的右手似乎要断了,伤口的疼刺得我几乎抱不住廊柱。可是,如果我支撑不住了,我不敢想,接下来会怎样他已经失去理智了,我哭着惨叫“弗沙提婆,你疯了,你想让我恨你么”
摩波旬夫妻都跑出房间,惊恐地站在一旁哆哆嗦嗦地劝弗沙提婆。弗沙提婆看我死命不放柱子,回身将我的双手掐住,精壮的身子紧紧贴在我身上。
“资格么”他冷笑着,用一只手抓着我的双手,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对上他眼睛,“我跟你磨了那么多天,你这个女人到底是太蠢还是太聪明跟他可以,跟我就不可以么什么相吸相爱相依,满口的高尚操节,却连闻名西域的高僧你也敢下手,现在还装什么纯情”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清清白白做人,从来没有像你那么龌龊,跟女人就只想着上床。我跟罗什的交往,是你这种发情的动物理解不了的。”我哭着嘶喊,手真的太疼了。
他正要说什么,冷冷扫一眼院门的方向,嘴角又露一丝冷笑,头便向我凑来。猝不及防中,我的嘴覆上了一个软软的物体,脑子一下空白了
弗沙提婆强行要撬开我的嘴,舌头在我唇上用力吸吮。我下意识地紧闭着唇,突然下唇传来一丝疼痛,他居然咬我。吃疼下,我不由自主地张嘴,立刻被他侵入,滑腻腻的舌头在我嘴里上下搅动,挑逗着追逐着我无处可去的舌。
“大公子”摩波旬的声音。我身子一颤,天哪,罗什来了他看到了用尽所有力气,想要摆脱,却是徒劳。我一狠心,咬他的舌头,他闷哼了一声,终于离开我。一手去抚嘴,另一手却仍是掐住我的双手。他眼里的怒气渐渐褪去,脸上反而显出一抹不明含义的笑,然后又抬眉挑衅地向院子中看去。
我扭头,看到罗什正站在院子中间,瞪大了眼睛,脸色惨白。弗沙提婆对罗什喊了一句,是梵语,罗什身体一晃,面色更加煞白。
“你给我放手”我真的发怒了,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羞辱,我此刻肯定红了眼。“弗沙提婆,你怎么这么不成熟你父亲现在正卧病在床奄奄一息,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做这么幼稚的事”
弗沙提婆脸突然变了色,抓着我的手慢慢放开。罗什三步跨到他面前,一把将他从我身上扯开,横在我跟弗沙提婆中间,声音凛冽“父亲怎么了”
弗沙提婆眼圈红了,低着头挣扎着说“医官说很凶险”
罗什挡在我身前,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在颤抖。突然,弗沙提婆一把扯住罗什的衣领,恨恨地说“都是你不好。你明知道父亲身体已经很弱,为什么要将母亲离世的消息告诉他”
罗什不语,我却看不下去了。“弗沙提婆,你闹够了没有”我冲到他们身边,使劲拉弗沙提婆拽着罗什的手,“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么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国师府。”我顿一顿,看向他们两个,沉着声音说“我不希望因为这种无聊的争斗,你们耽误了时间,日后后悔”
兄弟俩都猛然醒悟,弗沙提婆放开了手。我看向罗什,轻声问“罗什,你需要拿什么东西吗”
见他茫然地摇头,我下达命令“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夜半应该就能到。”
“等等”罗什突然喊一声,然后走进了房间。等他出来时,手上拿一个小包裹,看向我们,“走吧。”
马车里我们三个都沉默着。弗沙提婆本来要坐我身边,我不理他,坐到了他对面。罗什上来后看了看,在弟弟身边坐了下来。
马车开始行进后,罗什将那个小包裹打开,我愣住。里面是药酒药膏和干净的纱布。这时才觉出手臂上的伤热辣辣地疼,连衣袖上也渗出血迹来。我用左手扶着右臂,嘴里不禁疼得哼出声。
“艾晴,你的手怎么了”弗沙提婆本来一直尴尬地不敢看我,听见我痛苦的声音,一把拉过我的手臂,就要撩袖子。我不肯再让他碰我,要抽出手,一用劲,又疼得唔咽。
“刚刚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那样对你。”我一喊疼,他就放开了我的手。马车里空间有限,他半跪在我面前,抬头看我,眼里有心疼也有懊悔。“让我看看你的手好么”
我不理,自己撩开衣袖。兄弟俩都发出低低的惊呼。血已经染得纱布尽湿,天啊,再这样下去我的手要废掉了。
我咬着牙去脱纱布,弗沙提婆要碰我,被我避开,手擦到车框上,又疼地掉泪。一只骨节瘦长的手轻柔地伸了过来,将我的手捧住。他不发一言,只是用最轻的动作缓慢地帮我将纱布缠绕下来。我安静地坐着,他的轻柔仿佛能减轻痛楚,我的心一下子平和了许多。
染血的纱布取下,弗沙提婆又是一阵惊呼。伤口破皮处扩大了许多,一片血肉模糊。罗什端过药酒,我紧咬着牙偏头不看。钻心的痛从手上一直传导到周身,激得我浑身颤抖,遏制不住地喊出声。我左手紧握,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一只有些凉的大手包住了我的左手,费力地抬眼,看到弗沙提婆的慌乱。
“艾晴,你什么时候受的伤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不答,闭上眼向后靠
不负如来不负卿(全文完) 分节阅读_29
。一片清凉从刚涂上的药膏传来,稍稍减轻了一些火热。他轻轻柔柔地将干净纱布缠上,由始至终都不发一言。
天已完全黑下来了,一丝凉意透进车厢,我蜷了蜷身子。弗沙提婆还在不停地道歉,我突然觉得无比疲倦,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倦。我再怎么后知后觉,看了他今天的发狂样,我也该明白了。弗沙提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对我存了那样的心思。可是,我给不起。他们兄弟两个,我都给不起
“弗沙提婆”我再不打断他,估计他会絮叨一夜。“我原谅你了”
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听声音也能感觉到他的欣喜。我平静地说“见过你父亲后,如果他没有什么大碍,我过几天就会找商队去班超的它乾城,最后去中原长安。”
“你”黑暗中我的左手被握住,听得到他有些气急的声音,“你还是要走”
“嗯。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待在龟兹。”我想抽出手,被他抓得死死。我稍一用劲,他突然又放开。“艾晴”
“弗沙提婆,我困了”
“艾晴,你要是犯困,可以靠在我身上睡。”
“弗沙提婆,起码今天,别再碰我”
马车哒哒走,单调地晃动。我看不到罗什的脸,他从上了马车,就算是给我包扎,也一声不吭。这样也好,看得到,听得到,未免又让我心生别念。我们三个,都在黑暗中沉默着
作者有话要说
唉,偶就知道写这章会引起罗什迷们的愤慨。好像小弗的人气一下子降下来了。
有亲亲说不喜欢穿越女被争来争去的场面,小春也不喜欢。其实小春文里的男人真的已经够少的了,只有一个男配小春以后也没打算再有别的男配。看看清穿文,是个阿哥就会对女主来电,跟它们比,小春清水多啦。偶觉得是个优秀的女孩,有两个男人同时喜欢上也很正常啊,再说,小说么,总是要有起伏,没有男配,男主又温吞水,估计这样的文,马上要被亲亲们抛弃了。呵呵,亲亲们会愤慨,也说明小春塑造的人物引起大家共鸣啦。
有亲亲说小艾有点装腔作势,故意去撩拨小弗。偶有点为偶家小艾冤喏。前面的篇幅其实已经将小弗是怎样的个xg茭代得很清楚啦,小艾又是从小认识他,加上小艾大大咧咧的个性,难道小艾能从一开始就一本正经地告诉小弗,你别对我打主意哦,偶不要住你家,偶要自己看节日,偶可是喜欢你家哥哥滴。这个,亲亲们想想自己是小艾的话,你们会怎么处理呢再说,小弗的个性,你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小弗对小艾,也绝不是一见钟情的。亲亲们都为罗什难过,可是小弗呢唉,没人疼啊
小弗在以后的故事里还会起到很大作用,是小春文里必不可少的人物。所以就算是男配,小春也化了很大力气去写他,写他的外在和内心,写他是怎样被小艾一步步吸引的。小春不想因为是男配,就可以少化笔墨。大家其实可以多想一想小弗的内心啊,他为什么会有那些举动
第二部当时,我们正年轻 伤逝
章节字数4898 更新时间071226 10:48
走进鸠摩罗炎的房间,一股浓烈的药味弥漫在整间屋中。回国师府十来天了,鸠摩罗炎的情况一直令人堪忧。每日都会吐血,已经晕噘过好几次。弗沙提婆每天二十四小时守在父亲身边端药送水。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而罗什,除了日常的伺候,还在父亲身边每日念经。他们两个都已经无暇顾及我,不由让我喘了口气。在这种时候,我也不能提出要走,所以就帮忙照顾鸠摩罗炎。
“国师”我靠近床上的鸠摩罗炎。他的瘦让人看了发怵,只有一双浅灰眼睛,似乎是他身上唯一有生命力的地方。
“艾晴姑娘,你来啦。”他缓缓地点头,想撑起上身,我赶紧上前将靠垫放在他腰部。这样的接触,就摸到了他皮包骨的身子,心中一阵难受。
“艾晴姑娘是否对我要单独跟你谈话有些诧异呢”
“嗯,是有些吃惊。”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怎的,他给我的感觉好像我老板。我虽然一直叫导师为老板,可心底,他是我最尊敬的人。我淡淡地笑,“不过,国师找我,肯定有话跟我谈。”
“艾晴姑娘不是寻常女子,这一点,炎从十年前就看出来了。”
我没做声。
“炎自知时日无多,对这凡尘早已生厌,早日归去,也免得拖累至亲。”我鼻子一酸,刚想说些乐观的话,被他仍充满睿智的眼神打断。“只是,人在这世上总有牵挂,对炎来说,也就是这两小儿了”
直觉上感到这次的谈话肯定跟两兄弟有关,便静静地等他说下去。
“艾晴姑娘,你来历不凡,可否告诉一个行将灭寂之人,我的两个小儿,日后会怎样。”
我讶然,抬头看到他眼里勘透人心的光芒。他难道对我的来历猜到了几分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姑娘容颜十年未变,当初又是离奇消失。炎相信,姑娘肯定知道普通人无法得知的事。”
我不能透露历史,可是,那是一个将死的人,是否还要坚持这个原则看我犹豫,他又进一步说“艾晴姑娘,若是信任一个将死之人不会泄漏天机,但说无妨。”
犹豫再三,终不忍瞒他,选择性地吐露一些。“国师,罗什日后的成就,会载入史册,名垂千古。”我顿一顿,“而弗沙提婆,国师放心,艾晴会保护他的。”弗沙提婆并没有在史料上留下任何记载,他应该跟普通人一样,淹没在了漫长的历史潮流中。而我已经决定,会给他适当的提醒,防止十一年后他有可能碰到的惨剧。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是如此而已了。
“罗什的成就,是佛学上的么”
我点点头“罗什对于中原汉地的佛教传播,影响巨大。”
他过了半天才出声,似乎在想些什么。“其实,做父亲的,自然希望孩子出息,但是,平安一生更是重要。”他又咳了起来,我连忙上前帮他顺气。他缓了缓,说道“弗沙提婆,我还不太担心。他做事有担当,又生性豁达,年轻时的一点愤世嫉俗,日后自然会磨平。只是,唉,我最担心的反而是罗什”
我心一跳,呆呆地看他。从鸠摩罗炎病了以后,从来没听过他一次说那么多话。此刻的他,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红,边咳边说“他太过聪明,却又从小未曾吃过什么苦。心里想得太多,却从不说出口。这样的性子,反而会一生不幸啊。”
记得看过一篇报道,一群科学家,培育出一种比普通老鼠更聪明的转基因鼠。有人预测,如果把这样的手段运用到人身上,就可能使人更聪明,智商更高。然而,很快人们就开始庆幸没有仓促地把这个梦想变成现实。因为研究发现,转基因鼠变得聪明后,它们也付出了非常痛苦的代价。“聪明鼠”体内添加的新基因虽然能激活神经,帮助记忆和学习,但“聪明鼠”对疼痛和伤害也变得更为敏感。
所以,过于聪明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当不幸降临时,他们会变得更加敏感,更加难以承受。很多普通人习以为常的事情,他们却会无法容忍。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受,历史上有多少哲学家体会过。他们常常会显得疯疯癫癫,一生的命运往往也非常悲惨。这就是聪明人的悲哀。罗什,也难逃这样的悲哀命运。
鸠摩罗炎又说“艾晴姑娘,你说他一生的成就在佛门。虽不知姑娘到底从何而来,但姑娘所说的,炎相信是真。”
“国师,你先歇一会。”我递上水杯,让他就着我的手喝。他喘着气,费力地说“不说,怕是没时间了”
他突然目光犀利地看向我“艾晴姑娘,既早知罗什会一辈子在佛门,你又何苦惹他动情呢这对他,岂不太残忍抑或是,你是尊佛陀之命来考验他么”
端着水杯的手抖了一下,杯子落地,发出一声脆响。手忙脚乱地收拾,不抵防拇指被割了一道,一下子将我刺醒。他,他早知道了。是啊,摩波旬是他从印度带来的仆人,我在那个小院里住了三个月,鸠摩罗炎怎么可能不知道
“国师”的fa
他叹气,眼里流露出痛苦的神色。“炎是过来人,吃过为情所困的苦。当初还俗,也得不少诟病。本以为一个情字能化解一切,只是,爱上一个志比心坚的人,苦的不止自己,也累了小儿。”
他停下喘息,歇一会又说“看得出姑娘对我这大儿也有心。只是他既献身与佛,日后还要有如此成就,便不能再容情之一字在心间了。”
闭一闭眼,他疲倦至极,嘴角有丝颤抖“艾晴姑娘,莫要再走炎走过的路啊”
我呆呆地从鸠摩罗炎房间出来。总觉得脚下的步子轻飘飘,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弗沙提婆在门口转圈,看见我出来,急急地上前问我“父亲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喃喃,看见他还要再问,疲倦地摇头,“弗沙提婆,我很累。我去睡一会儿。”
回房间时走过正端着药进来的罗什,他的眼光落在我身上,关切,探询,怜惜。我的泪一下子控制不住,赶紧偏过头不让他看见,加快脚步回了房间。
每至夜深,他都会在房间里念经。我总是灭了灯,躲在黑暗中。房间里的荧荧烛光,在窗上投下一个斜长孤寂的影子。影子不动,唯有梵音喃喃飘出,回荡在空旷的夜中。罗什,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隔着一千六百五十年的时间,如果你不是那个一辈子不能改变的身份,我应该会勇敢地向你表白吧而你对我,应该也是有情的,你会接受我吧可是,为什么要有那么多可是啊你我,终究只是平行线的偶尔交错,回归原位,我们都有各自放不开的包袱。我爱你,所以,我决定,放弃你
鸠摩罗炎一天比一天严重,龟兹王和王后,一帮子王亲国戚,来探视过好几次。我见到了白震,白纯最年幼的弟弟,十一年后被吕光立为龟兹王。我更是见到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龟兹公主阿素耶末帝。见到她时,我的心情难以言状。那是他十一年后破戒的对象,他未来的妻。以前读史,看到罗什的这段记载,虽然也为他扼腕,但总是觉得离奇有趣,当故事讲给别人听。现在自己真正融入了他的生活,不再是看史书上短短几行的记载,才发现,爱上他了,怎么还能承受他与别的女人日后有这样的关系看到阿素耶末帝对着罗什娇滴滴地喊哥哥,看到罗什对她笑,我真的妒忌得要发狂,尽管我嫉妒的对象还是个小女孩。可是当我要爆发时,鸠摩罗炎的话便会在脑中响起,如冰水淋过,顿时浇灭了我所有不该有的火。是啊,我答应过鸠摩罗炎一定会尽快走。马上要回去的我,有什么资格嫉妒他本来就该有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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