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萌,请深萌(原名:馨有灵犀,逸点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爱喝水
“得分什么事儿。”
“孙子的事儿。”连我都听得出自己声音里的迫不及待。
“这样啊。”高数老师貌似恍然大悟,端出灵魂工程师的架势,语重心长地道,“现如今丁克一族很普通,和老一辈的思想有分歧,也很正常。”
这答的跟问的哪跟哪儿啊我只好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有可能关系到孙子的一生幸福的大事,爸爸会听爷爷的话吗”
高数老师眼神怪异的打量着我,始终保持沉默,久到我打算再次开头重头说起时,他弹簧似的绷起前胸后背,像铆足劲儿才能说话般一字一句铿锵道“该不会是唐逸飞出了什么意外伤到命根子了吧我看,听谁的都不管用,得听医生的”
你说什么好在我练过几年功夫,底盘稳,不然准得刺溜到地上。但仍无法避免我的目瞪口呆,我错愕得不能言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苦苦相问“老师,你小说看多了吧”
他倒也不在乎,直截了当地说“你借给果果的小说,我想知道究竟哪里吸引人,就随手翻了两本。”说完他咧嘴一笑,轻描淡写地道“这么说来,我把事情想复杂了。”
何止复杂,简直精彩。我默默地点头,默默地背起书包,默默地冲他挥手道别,在我的身影即将默默消失在高数老师的办公室时,他幽幽飘出一句话,直捣我心坎里“陶心馨,要对自己有信心,莋爱情的强者。”
他简直神奇,话能宽心,即便我现在并不明白何谓“爱情的强者”。
回到宿舍,我望着勾过重点的课本,想着高数老师的话,心头不觉涌上一股对他的敬仰之情。既帮我解决现实的学习困扰,又帮我指明情路的方向,他这样的存在,简直就是双重疗效、有质量保证的良心药。
料不到从来和我有空间距离的高数老师,也能成为我的心头好。
我一高兴,人就莫名得瑟起来,我凌空晃着课本,冲难得没去上自习的众室友高声炫耀“看看,高数老师给我勾了期末考试重点,不私藏,免费分享。”
下铺的姐妹眼疾手快,抢下课本,扫过几页后又塞回我手里,啧啧两声,嗤之以鼻道“他勾的题全在课堂上着重讲过,谁都知道那是重点。”
刚刚还在云端飘,下一秒立刻朝下摔个结实,我难以置信地又去翻室友的笔记,这回彻底爬不起来了。我还来不及倒地呻吟,手机短信提示音先响了。
“我们在西饼店等你,唐逸飞。”
看似普通的一条短信,却使我的心突地一沉,真像摔倒后痛的难以呼吸,脑子陷入一片空白。
我匆匆赶到西饼店,柜台后的店员依旧是那个雨天我和唐逸飞遇到过的那位姑娘。她似乎也还记得我,不等我开口,先抬手指向西饼店内间,唇语相告,依旧还是那两个字加油。
最靠里的位置,桌上放着热奶茶,唐逸飞和唐老爷子相对而坐。我有些恍惚,定住身子,呆呆地看着他们,再看向飘香的奶茶,忽而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是不是某些事物的存在都是为了等待某些人的到来、某些故事的发生。比如这些西饼店,这杯并不算美味的奶茶,以及这一句重复数次的加油。
面前的人纵容了我的分神。没人说话,只唐逸飞站起身轻轻牵起我的手,带我坐下。我的眼神又飘向了另一张空桌子,是不是它也正在见证一段属于别人的什么故事
我脑中仍空空白白,心却异常平静,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原因何在。我收回心神,洒脱笑道“有什么事,说吧。我能承受的住。”
片刻的沉默,唐老爷子严肃的开口,却是对唐逸飞说的“逸飞,你爱心馨吗”
唐逸飞握紧了从刚才就一直未曾松开的我的手,凝视着我,眸清如水,然后重重点头。
“丫头,你呢爱不爱逸飞”
“爱,当然。”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很好。”仿佛得到了最满意的答复,唐老爷子收敛肃穆之色,恢复顽童模样,几乎很笃定地说“那如果你们分开两年,应该没问题。”
“分开两年我不懂。”
就像幼年的唐飞说要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时的不明白一样,此刻我也不懂。
“父亲要送莉雯去美国,也不会再干涉我们的交往。”唐逸飞用平常的淡然语气娓娓说着本应该值得我们长舒口气的话,眼神里却有和唐老爷子不差分毫的笃定,“他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毕业后,我要赴美读研,照顾莉雯两年。”
到一个大洋彼岸的遥远国度,陪一个用生命来爱他的人,过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时间。父命难违,他必须承受,那我呢是不是我觉得不公平、承受不起就可以提出异议
不知怎的,我笑出了声“呵呵,唐叔叔是在考验我们吗”
我没有大智大慧,从不善于隐藏内心的情绪。我想伪装坚强,想笑对一切,却连自己都听出了言语中的酸涩味道。
我低下头,唯一能做的只有保持缄默,不理论,也不硬撑。唐老爷子起身说让我和唐逸飞单独谈谈。临走时,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即使心中充满感激,我却并没抬头,实在不想让疼爱我的人看见我的脆弱。
时间被四周沉闷的空气打压的无限延长,我深埋头,没有丁点儿说话的欲望。我非常清楚只需我一句话,就能打破僵局,我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忽然双颊被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捧起,唐逸飞俊朗的面容映入视线。我没有刻意回避,与他四目相对,我看出了他眼里的小心翼翼以及毫不掩饰的忐忑。
“心馨,”他谨慎的开口,带出的不确定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分外压抑,“我可以请你等我吗”
“我可以请你不要走吗”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争取什么,赌气,还是任性也许我纯粹是自私,一旦他让步,我就会索取更多。
唐逸飞顿时乱了方寸,捧在我脸上的两只手骤然一紧,又像怕触痛我般弹了开,停滞在空中数秒,次啊牢牢握住我的手,他剑眉紧蹙,迫切问道“你不相信我”
我摇头。我想相信你,但我惧怕美国太远,对手太强,时间太久。
“那你是相信我”
我开始怀疑一切畏惧,他的追根问底是不是因为我的确并不信任他我不想思考,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矛盾间我不自觉地紧咬下唇又摇了摇头。
他似乎也感受到我已经纷乱不堪的内心,疼惜地看着我,大手覆上我的背拥我入怀,我耳边响起他轻的只有我两人才听得见的低语“心馨,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我说的异常坚决,没有任何迟疑。我静静地伏在他怀里,高数老师那句“爱情的强者”萦绕在脑海中。我想我不哭,就不算弱者,可我想做强者,揪着颗苦闷的心,我说“好”
你对我的好,我怎么现在才知道
最近我时常躺在床上发呆,从头到尾回顾即将结束的大一生活,最后只归纳总结出两个字折腾。
被蒙在鼓里当学生会的小干事,被唐逸飞呼来喝去的折腾。明知唐逸飞就是唐飞时,自己反别扭地再跑去折腾他。好不容易两人能正经谈恋爱了,莫莉雯又空降来折腾我们俩,当然其间也不乏苏焕琪的友情折腾。看来生命果然在于折腾
起起伏伏,跌跌撞撞走到今天,我已经学会用自我安慰来粉饰太平。唐逸飞还有两年才能毕业去美国。世事变化无常,兴许哪天唐叔叔一觉醒来就想开了,于是收回成命。兴许哪天莫莉雯豁然开朗,不再执迷不悟。有时间,就会有转机,我便,还存有希望。
千想万想,我却怎么也想不到“转机”突袭的如此之快。莫莉雯的病情恶化,当初为他主刀的美国医生建议 她尽快前往美国接受治疗,也就是说唐逸飞也很快要远渡重洋,随她而去。然后我问唐逸飞,很快到底有多快。他毫不隐瞒,过完这个暑假。
希望破灭,唯一能给我安慰的也仅剩下一张科科低空飞过的期末成绩单。当我准备拖着一身的疲惫独自回家自暴自弃的时候,唐逸飞突然提出要和我一同回乡,重游故里。一起就一起吧,我总不能对他说,如果走,趁早走。
还是那趟二字头的火车追逐着沿途变化的风景撒欢似的朝南奔跑,我和唐逸飞静静对坐,一路上只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琐碎而无趣。以致最后我甚至指着车窗外故作兴奋地说这边的山要比那边的山高一些。
出国的事儿,他不提,我不问,是大家的默契。因为太在乎对方的感受,所以都变得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每句话都要仔细斟酌,生怕触动了敏锐的机关,瓦解好不容易营造的平和氛围,电光火石再难控制。
闭塞的车厢里,还要时时刻刻注意言言辞,我真是憋闷到了快吐血的地步,话越说越少,情绪也越来越差。看得出唐逸飞比起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事他会坐在窄小的翻椅上发呆,一动不动好几小时,连饭也不吃。深夜我从混沌的睡梦中醒来,他依旧坐在黑暗之中,独自寂寞。我想说点什么,胆怯作祟,最终我又缩回自己的角落默默注视着。
漫长的煎熬随着火车缓缓驶进站台宣告结束,双脚踏实地踩在地面上,我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过一天一夜的路途,唐逸飞好像消瘦了不少,精疲力竭的样子。我劝他赶紧回唐老爷子家好好休息,他却执意要送我回家。我这才想起来,我们的事儿还没跟母亲大人老实交代。我掏出手机,避开唐逸飞,赶紧做事前报备。
谁知我这边还没说清楚我和唐逸飞之间的种种经历以及来龙去脉,我妈在那头已经异常兴奋“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变得很帅”
这话听着变扭,我也没细想,光顾着宣泄火车上积累出的怨念,嘴欠抽地瞎贫道“何止变帅啊,简直就变态了我们刚下火车,我要送我回家,我看就不用了吧。”
我妈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好几度“谁准你说不用的赶紧把人给我带回来。记得打的,我出车钱”
等等,我没听错吧,向来自称节俭的我妈竟然舍得让我们打的哎呀,亏大了,我要是早告诉贴唐逸飞会来,说不定还能让坐飞机回家呢。
我挂掉电话抬起头,唐逸飞已经站在了我身边,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原本满脸的疲乏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温暖阳光的笑,还夹杂着一些我看得出,却猜不透的别样深意。
这是我住了十几年的居民楼,原本楼上属于唐逸飞的家不知曾换过多少主人,可自从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早上我大哭一场后就再也没有上去过,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儿不可思议。
和唐逸飞走到家门口时,我问他要不要再上去看看,他刚想说什么,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迎出我们那张喜笑颜开的脸,她熟络地拉起唐逸飞的手边往家里领,边亲切不已地说“逸飞啊,终于来了,赶紧进来,累不累”
临了,还不忘像使唤丫头一样命令我拿行李。唐逸飞本来还好心要帮忙,我妈一个白眼瞪到我身上,我立刻腾起通体蛮力一手一个行李箱,三两步先进了屋。
等我放好行李回到客厅,我妈和唐逸飞已促膝而坐,正聊得开心。我妈那张不再青春的脸上挤满了笑容,买两张彩票中五块钱的时候也没见她笑得这么投入过。
我走到单人沙发边刚坐定,还没来得及加入他们畅谈的行列,我妈一拍大腿,关切地问“逸飞,饿了吧火车上一定没好好吃饭。”
唐逸飞摇头说不饿,看向我,微笑道“心馨,你呢”
“不饿,也要吃。”我妈接下话茬儿,自作主张地安排起来,“心馨,去给逸飞下碗面条。”
我胳膊腿一伸,缩进沙发,不情愿地回她“人家不是说了不饿嘛我也坐了一天火车,累得慌”
“大冷天的跑大街上卖过期杂志,怎么没见你喊累啊”我妈不给面子的接我的老疮疤,看我脸都快拖到地上了才勉强说了句好话“快去,顺便给自己也下一碗。”
我知道唐逸飞长得招人爱,可也不带你这样偏心眼儿的。请问,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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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门子的便啊
我将包含祈盼的目光抛给唐逸飞,他冲我抿嘴一笑,然后对我妈柔情似水的说“阿姨,那我就不客气了。”
别,该客气的时候你怎么能不客气啊
我一摇三晃地磨叽进厨房,听见外面传来我妈爽朗的笑声,我决定留守灶台边,免得一出去又被她呼来唤去。
眼望锅里那静静躺着的凉水,我忽然想假如水也有生命的话,他会不会知道不久后它就会滚滚沸腾,升腾出最澎湃的热情,结果仅是为了煮熟供人果腹的面条就像我全情投入地爱着唐逸飞,最终他却会离我而去,陪在另一个为爱燃烧生命的女孩儿身边。
面条没有给水承诺,而我却有来自唐逸飞的誓言。
不管相信不相信,相隔两地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与承诺无关
“水开了。”
我严重走神,不知怎的听成 了“谁哭了”。我猛地一收心,转向来人,张嘴就道“我没哭”
唐逸飞一愣,凝眉看着我,转而含笑,自行调小火力,捺着性子慢慢重复“我是说,水开了。”
这回我可算看懂,也听明白了,忙抓起把面条丢进滚水,冲他撇撇嘴,郑重其事地说“我觉得你应该不饿”
“也许吧。”他淡淡地说着,目光从我身上转移到锅里,“可我想吃你煮的面。”
我不自觉地翻转着手里的筷子,冲他扬眉“那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谁让你要去美国的去了你就吃不到了。”
我想我是被他那几句几分撒娇几分肉麻的话刺激地有点儿昏头了,便毫不顾忌地说了几句埋怨的气话。本来我和他之间已经隔了层不能碰、不能捅,adea的纸窗户。现在倒好,可被说这句话时喷出的唾沫星子给彻底对穿捅透了。
我立刻尴尬地笑着往回糊弄“开玩笑,开玩笑。人家好歹也是发达国家,花花世界,还能缺两碗面条”
唐逸飞显然不接受我关于发达国家物质资源丰富的合理化解释。他径自关掉火,直直对向我,拥有完美弧度的细长眼线随他蹙起的眉头牵出淡淡细纹,而他逐渐阴郁的脸色也成功地将我言不由衷的干笑遏制在嘴边。
他猛地俯身,拉近与我的距离,鼻尖几乎都快戳到我脸上了。我心里没来由地发怵,便下意识地向后倾身子,可我还没来得及后撤一步,唐逸飞已现行抓住抓住我的肩膀,把我牢牢固定在原地。
他又凑近了一些,漆黑的眸子锁定我的眼睛,,像要往死里看“心馨,你真的对我一点儿信心都没有吗”
“这个”这是个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的问题,我需要好好地梳理给他听,同时也梳理给 我自己听。
“虽然现在交通很发达,但是美国也不是轻易就能去的;虽然我知道你对莫莉雯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但是她始终是爱你,依赖着你;虽然两年时间不算长,但谁又晓得在这期间究竟会发生什么各自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你可能会变,我也可能。实际上也许是我对自己没信心,也许吧”
“不”
他厉声打断了我越理越乱且越发不明朗的头绪,我有点儿错愕,不懂他在否定什么,也不明白他怎么会如此激动。他擒住我双肩的手咻地加大力道,连他镜片后密长睫毛的些微抖动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我噤声,不敢喊疼,甚至拖长呼吸,生怕会触动他更激动的情绪。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埋下头避开我的视线,从他起伏的背部我猜得出他一定在深呼吸,一下,两下
不知多少下之后,他才慢慢抬起头,刺入我眼里的竟是他最让我痴迷的笑容,像在自我嘲弄,又带着无奈、失落、苦涩,复杂难懂。
“虽然你坚定了那么多年,不曾改变,但也不能要求对方也如此。”明明他眼里只有我,说出的每个字缺都像是在对他自己倾诉。
我不知道敢说什么,是在听不懂他说什么。
“心馨,我有点儿累,先回爷爷家了。”
他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像失重一样飘进我耳朵里,而我的思绪仍停留在他那令人费解的只言词组里,直到关门声撞进心里,我才如梦初醒,望着空空的厨房,不知该做什么。
我妈进来的时候,我正盯着锅里半生不熟的面条发呆。她难得的没有追问我和唐逸飞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更难得的是她没有因为不追问而先劈头盖脸地削我一顿,只是摇着头转身丢给我一句“你跟我来。”
眼前这一幕我在电视剧中常见到女儿端坐床沿,不明所以的望着母亲从大衣柜里捧出一个尘封已久的木匣子,忍不住心中百转千回,揣测着匣子里面究竟为何物。
我妈平时压根儿不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此刻却如此煞有介事、严肃正经我还真有点儿吃不消。她慢悠悠地打开匣子。小心翼翼地掏出厚厚一沓信件推至我面前,欲说还休地几经犹豫,才幽然来一句“看看吧。”
她这么难得地文艺一下,只怪我太不习惯,沉不住气崩了盘,没接她手里的东西,到先自顾傻乐“妈,这该不会是当年咱爸给你写的情书吧。”
我妈挑起她精心绣绘的眉毛,把信又搁回去,然后连同匣子统统塞进我手里,摆出对我惯用的爱恨交织的表情,嗔道“胡说八道什么自己看”
她一恢复常态,我顿时踏实多了,于是好奇地拿起泛黄却仍保存完好的信封,一封一封仔细过目。收信人是我妈,寄信地址看着觉得眼熟,也没再多停留。字迹一眼便能认出是出自孩子之手,但一笔一划却很工整漂亮,越往后看,字写得越来越好,笔锋刚劲有力,但同样眼熟,好像最近常见到。再看邮戳,第一封大概是我上初中的时候,最后一封刚好是我高中毕业时。
只看信封上的线索,我脑中的疑问迅速就被另一个巨大无比的问号所取代“妈,为什么唐逸飞会给你写这么多信”
“还不都是为了你”我妈满脸埋怨,一副恨不得把我一棒子敲醒的模样,“你呀,只顾自己过的乐呵。难为逸飞这孩子了,一直惦着你、想着你。”
“”
“看 我干什么看信呀。”
木讷数秒,经我妈的提醒,我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从第一个信封里艰难的抽出了折迭妥当的信封。
阿姨
您好,展信佳
两天前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心馨的来信,确切的说,是一封情书。我想了很久,才决心冒昧的提笔给您写信
又花了数秒,我终于想起来唐逸飞信中所说的“情书”原来就是被我一度视为旷世杰作,后来被我废物利用到他身上的那封信。这种只可私下传阅的东西,他怎么能上报组织呢。
不瞒您说,我也很喜欢心馨
毫无防备之下,醒目的“喜欢”二字剧烈撞击着我的心脏,碰撞出的的火花在眼前闪动,我有些晕头了,说不清是悸动不止,还是难以置信。
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懵懂未经世事,他怎么有胆量直接说喜欢对象还是当事人的妈
身为当事人,我忍不住偷瞄我妈。好在我妈相当淡定,嘴上却絮叨开了“你妈我也算宅心仁厚,两个半大的小孩儿什么都不懂,也懒得跟你们计较了。谁知道,之后几乎每两个星期都能收到逸飞的来信,我不会回,他也照写不误“说要回来看你,我就故意把你送回老家。人来了,见你没在,一声不吭又走了。我当时琢磨,这回总该死心了吧没想到,信还是照写不误。”
“说实在的,这孩子对你真上心,也真聪明。心里从不对你问东问西,可我怎么读着都能读出他对你还挺了解。比如吧,他好像知道你上中学后成绩一定会下降,没事儿就爱跟我说些中学学习不同小学,需要一个新的方法和一个适应的过程之类的话,就怕我给你太大的压力。
“他第二次回来,赶巧你又跟 唐老爷子去少林寺了。他坐在咱家门口,跟个小大人似的严肃的要命,一言不发。我好问歹问,他才说唐老爷子是他爷爷,那时他爸爸和他爷爷的关系闹得最僵,他偷偷背着家人跑回来看看爷爷,结果老爷子还带着你躲得远远地。
”当时,我真觉得这孩子可怜,想着你跟唐老爷子走得近了,就叫他也拿出给我写信的恒心,给唐老爷子多写信。别的谈不了,还能谈谈你的那些事儿。他回去之后,我想着帮帮他,也开始给他回信写写你和唐老爷子,这一写就是好几年。
“逸飞上次回来还是他高二的那个暑假,你又陪着陈宁去北京参加英语竞赛。他虽然笑着说没事,来看看我也成,但总归也还是很失落。我问他,想说什么。他说,心馨平时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我问他,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女儿他点头。我又问,你到底喜欢我女儿什么他说,喜欢你快乐,他也快乐。我说,我女儿吃土豆的时候最快乐。他说,那他就回去学怎么把土豆做的最好吃。
”我当时想,真是傻孩子一个,这么多年一直这么关心你。他对你的了解一点儿不比我这个当妈的少,我琢磨着也应该有所表示,才硬逼着你学做菜”
说到这儿,我妈竖起兰花指轻轻戳着我的脑门儿,笑骂道“哭什么哭,你这叫傻人有傻福”
我听得入了神竟不知已泪流满面,等我察觉,早哽咽不己“不不能因为我傻,你们就瞒着我啊”
我妈两三下抹掉我的眼泪“告诉你以你猴急猴急的性格,还能好好学习,还能考上大学吗逸飞只给我写信,就是怕耽误你的学业再说了,帮你们拖几年,不就不算早恋了嘛”
“妈,我问你。”我扯住我妈的衣袖,抽泣着又问,“如果唐逸飞要和我分开几年,如果我不等他,是不是显的我特不仗义,不厚道”
她飞了我一眼,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是个坏孩子,用一封不负责任的情书,栓住了一个好男孩儿。我在这座城市活的逍遥自在,让他在另一个城市默默守候等待。而当他不得不暂时离开的时候,我却变成怕东怕西的胆小鬼,被自己无限扩大化的一切阻碍所蒙蔽,尽失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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