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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清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东北西
两人对视一瞬,谁也没有说话。乔落侧身,他默默地走进来,径自驻足在窗边,凝视着那片灯光。
乔落却只是合了门,靠在门上,无力的。
顾意冬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说“很美,是不是”
“嗯。”乔落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里,有他,有她,有他们的誓言和梦想。
远处的荧荧灯火似乎要穿过纷扬的大雪挤进来,令满屋的凄怆无所遁形。
顿了一会儿,他哑声说“你说得对,你从来不欠我的。其实,我是知道的。我也从来没有恨过你,我只是恨我自己,恨我爱你,恨我伤你,恨我忘不了你,恨我到现在都下不了决心结婚,恨我为了你一次次背弃自己的誓言,恨我变成一个连自己都鄙弃的人。”他顿了顿,“我更恨,我竟没有办法令我最爱最珍视的女孩幸福,我恨我不能实践我这辈子最珍贵的誓言”顾意冬哽咽。
一字一句,穿过凝滞的空气,落在乔落的心里。
为什么说这些为什么事到如今才说这些为什么此情此景才说这些
“乔落,已经十二年。”他说得缓慢,但是时间飞快。乔落恍惚,是何时,觉得每一天都漫长到绝望;又是何时,再次感受到呼吸的力度和温度她如何走过、熬过的她觉得茫然,觉得心里空得发慌,没有着落。
“但是,落落,我爱你甚至更久、更远。久远到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们竟会真的说再见我以为,这样就是一生了。我以为,不论我们各自在什么地方,这一辈子都是我和你的一生一世,是我们说好了的地老天荒。但,你却离开了,是吗我甚至想恨你,因为你连最后的念想都不肯留给我你让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但我又如何能恨你我只能恨老天。你说,老天怎么能这么残忍如果他要收回,为何之前要给我们这么好这么多”顾意冬转过身看她,凤眼中有物晶莹,“我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乔落早已泪流满面。她没有擦,只是看着他,贪婪地。
她知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以后,他再也不是他,不是十二年前的他,不是十二年以来的他,不是她的他。
而自己,亦然。
她不能不想起十二年前那个暗香浮动的午后,羞赧的男孩说可不可以别再接受别的男生的情书她的心情又雀跃又害羞说吧,顾意冬,本姑娘等着呢
他说,我喜欢你。
乔落现在闭上眼睛仍能感觉到当时的狂喜和羞怯,仍能清晰地看见男孩通红的耳廓。
那是一切的开始。
那个时候她问永远对我好
他答永远永远我顾意冬发誓永远对乔落好
十二年,果真是一个轮回。
她也曾经认定,就是这样的一生了。不论怎样,不论他们各自在什么地方,在谁的身边,这一辈子她过的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一生一世,是她允诺给他的地老天荒。
这么多年的幸福、悲伤、怨恨、折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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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累计到了这一刻。
乔落大步走上前,扬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甩了顾意冬一个耳光,哭着说“说对不起说对不起”
“对不起。”
乔落哭得战栗,那些青春那些年华那些美好那些誓言
顾意冬伸手最后一次深深地搂住她,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落落,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要那么狠心你怎么能对我那么狠心”
“对不起。”
“为什么跟别的女人订婚你怎么能我恨你”
“恨吧。”
“为什么在我最难的时候不在我身边你知不知道我多么需要你不是说好,永远陪在我身边吗不是说好,不会让我受伤要永远宠我爱我让我幸福”乔落哭得喘不上气来,顾意冬轻轻抚着她的脊背,眼泪默默地流进乔落的头发里,颤抖着。
“不是明明说要一辈子对我好吗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啊”
“顾意冬你背信弃义”
“嗯。”
“你骗我,你是个骗子”
“是。”
“我永远不原谅你”
“好,不原谅。”
“你一定会后悔”
“我已经后悔。”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怎么能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你知不知道我天天做梦梦见你你知不知道那么些年我其实一直在等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才”顾意冬紧紧地搂住乔落,像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一般。他声声应着,却早已泪如雨下。
“落落,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晚上喝凉水,不要贪辣子,不要忘记吃饭其实,说来可笑,这些年我不也都没有在你身边,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却那么担心你。落落”顾意冬收紧手臂,“还有你仍然要保持本性的天真,即使吃了这么多苦,还是要坚信人性本善。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好在你之前有我,后来有了贺子但这个世界真的很复杂,你要保护好自己知不知道不论何时,要多为自己保留一点还有,你有时候想得太多,容易自苦。其实不必你要快乐自在地生活”顾意冬凝噎,“落,最近我总是在想竟然真的有这样一天吗没有你,我的世界会怎样没有我,你又会怎样反反复复想不出来,觉得惶恐得很。”顾意冬紧紧地咬着牙,嘴里都尝得到血腥的味道,“我以前,那七年的时间,我每次想起你,都觉得你就在我身边,好似我只要伸手就能够到你。可是,我前天做了个梦,我梦见我怎么喊你你都听不见,我吓坏了落落,落落你真的要离开我了吗你真的要离开我了”
乔落艰难地推开他,泪水滂沱“是,我真的要离开你了。意冬,我要离开你了”
她退后了两步,深深地鞠了一躬。郑重地说道“我替我爸爸向你道歉,对不起。”
“顾意冬,对不起。对不起,顾伯伯对不起,顾伯母对不起造成了你家这样的巨大创伤。他受到了制裁,他真心悔过了,希望你们不要再恨他”乔落的泪水滴落在地毯上。
顾意冬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背,战栗着,含混地说“好,我试着,原谅他。”
乔落直起身,含泪绽开一抹微笑“谢谢你,意冬,谢谢你。其实,我也不恨你,你不要总觉得亏欠我,不要觉得愧疚放不下。你看,当年你为了你父亲抛下我,如今我为了我父亲拒绝你,我们扯平。”
顾意冬感觉痛得锥心刺骨,却只能笑“落落,你真好,此时还要安慰我。你其实是不再爱我了,不是吗”
乔落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尝到血腥的味道“意冬,答应我,忘了我。”
顾意冬一震,踉跄了一下,靠在窗台上,颤抖地闭上眼。
他知道她说的是真心的。她要离开他,彻底地,连回忆都不肯留。因为她要给另一个女人一个完整的丈夫,否则自己会沦为她不齿的那种男人。贺迟总说这女人最狠,终于发现。
世间如此之大,选择这么多,她竟总能生生地将人逼到只剩一条路。
“落落,你能不能答应我,永远不要忘了我。”顾意冬深深地凝望着她,眼眶里涌出了脆弱的泪,滑过他矜贵的脸颊掉落下来。
男儿泪总是格外令人心痛,令人震撼,乔落颤抖着侧过头去。
他哑声哀言“落落,无论以后那个人对你多好多体贴多温暖,你都不要忘了我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忘记第一个与你牵手的是我,第一个与你相爱的是我,第一个跟你说要一生一世的是我”他说不下去,心如刀绞。
乔落捂住嘴,泣不成声“好,好我答应你,永不忘记”
“乔落,你要记得,我爱你。顾意冬爱你,只爱你,即便如你所愿忘了你,也还是爱你。”顾意冬哽咽,“对不起,落落,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我爱你,真的爱你。”
乔落含泪点头。
“落,我喜欢你笑,要一直笑着,好不好相信我,你的人生再不会有波折,会从此幸福明媚。你会完成你的理想,我相信你。落落,我相信你可以飞得很高。”
“意冬,贺夕是个好女人,”乔落抹眼泪,跟自己说,要微笑,“她很好,很爱你。要珍惜眼前的幸福,意冬,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我祝你们幸福。”
顾意冬凄然微笑,轻声说“落落,也愿你幸福。”
两人对视,眼中是真诚,眼底是怆然,脸上是微笑。
十二年岁月如梭,飞快地从两人之间闪过,那些笑声那些甜蜜那些誓言将这一瞬切割成千千万万个碎片,纷纷扬扬,漫天漫地,让人伤心。
门口处,顾意冬仍是回头,问“落落,我最后想问如果,你回来的时候,我不再粉饰太平逃避过去,你会不会像如今这么坚决我们,可不可能有一个机会”
乔落猛地一震,指甲嵌入肉里,她相信自己此刻的表情真诚坦白,她答“不会。”
顾意冬微叹,只身离去。
我骗了你,意冬。
怎么能不会当然会啊,当然会。
远处缤纷的水晶城堡终于逐一暗了下去,渐渐消失在黑茫茫的夜幕当中。
乔落觉得她心中那块她曾以为会永远灯火璀璨的角落也跟着暗了下去。
她莫名地惶恐,随之是茫然,却只是静静地,任其熄灭。
第二十二章 最幸福的蓝色
她手里捧着的是今早收到的快递礼物。打开那个精致的盒子时,她有一瞬要屏住呼吸才行,她看到了那传说中的世界上最幸福的蓝色。
乔落回到家就病倒了,昏天暗地地连烧了三天才恢复常温。
她愧疚地看着担忧的老父,声音仍带点沙哑“没事了,我好了,都过去了。”然后闭眼又睡过去。
吃的药都是装在只有简单标识的白色纸盒里的,进补的食品皆极为精致可口。可是乔落见到的只有父亲一人,父亲也没有提东西是哪里来的,乔落心里难受,将心比心,也不再问。
只是在清醒后给贺迟发了个短信谢谢,我已经好了。
尽管如此,乔落一想到贺迟仍觉得压力颇大。
商雨来探望,轻捋她汗湿的头发“怎么搞成这样”
乔落笑得苍白却平静“我就是小船不堪负载,生活中有点儿变故就爱发烧。没事的,都习惯了。”
“这又出了什么变故”
“连根拔起,有点儿伤筋动骨。”
商雨一愣,问“顾意冬”
见乔落点头,商雨唏嘘着“何必如此我以为这些年你已经学会虚于委蛇,有时候哪怕面对自己也不要太认真。”商雨意味深长地说“这些年谁心里没有个不可告人的角落只管走好脚下的路就好,何苦如此为难自己”
“我现今是难以忘怀的初恋情人,可是过完年恐怕就即将是心机深沉破坏别人家庭的无耻女人。”乔落仰头慨叹,“这些年不名誉的事做多了,但也都算是你情我愿,扯开了不过是单身男女情爱场上的一缕烟云。总还是想着不要将自己搞得那么不堪才好吧况且,如今这样,连我自己也觉得爽快之前这些年真是受够了”
商雨有点心疼地微笑“你不是早就退出了你这个样子,那女人也未必领情。”
“不必她领情,我自己良心过得去就好了。”
“你待她真的是足够好。”
“没办法,就是善良嘛”乔落笑。
商雨却没被迷惑“看她哥的面子吧”
乔落的脸僵住,良久终是叹道“算是吧其实想想我们这三家也算和谐,我家欠顾家,顾家欠贺家,贺家又踩我家上位。糊涂账而贺迟对我不可谓不尽心尽力,我”
“小落你就赶在这个节骨眼你该不会想把欠贺迟的还给他妹吧”商雨轻呼。
乔落一震,轻声答“也许我本来不知道会那么巧地碰到顾意冬。这样我也是没别的办法,我能为贺迟做的实在太少。”
商雨急了“小落你怎么这么傻贺迟多好的男人,我不相信你就能一点儿不动心否则你怎么会跟他你怎么”
乔落低头,声音有点儿哑“那样的人在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动分毫如你所说,如果没有动心再怎么意乱情迷也不至于我心里是清楚的。这次我甚至,甚至发现自己在同时面对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眼里心里关注的都是贺迟我知道他穿什么样的衣服抽了几支烟站在什么地方,可是顾意冬要跟我说话我才惊觉他的存在。”乔落苦笑,“我见贺迟伤心发火,我的心都跟着抖。但越是这样我越害怕,小雨,我宁愿与一个没有感觉的人平淡地共度余生,也不想再一次为爱情奋不顾身,那太可怕了贺迟,真的是一个能淹没我的人。我很害怕,真的。而且你也知道,我如果真的跟他一起,绝对要有一场硬仗,恐怕还是持久战。现在的我拿什么去搏趁我还控制得了自己还能抽身我必须走,我害怕这又是一场会灭顶的感情洪流,再来一次,我怕我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小落,”商雨哀伤地看着她,“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你就已经认定会悲剧收场了吗”
商雨追问“你真的想好了小落,事到如今擦边球根本不管用,你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此你生活中再也没有贺迟,再也没有你考虑清楚你真的舍得”
乔落默然。我不舍得,在黄山的时候我就知道不舍得。可是,事到如今我又如何骗自己我们仍只是朋友
乔落犹豫了很久,依旧狠不下心。
却先一步收到贺迟的短信他们现在已不打电话他说,北美出差,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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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字,让乔落凝视了很久。
再过了大约一周,他才又发一条信息过来,也是寥寥数语落,生日快乐,抬头看天。
乔落抬头看天,灰蒙蒙的,可她却似乎看到,大洋彼岸的那一片碧海蓝天。
她手里捧着的是今早收到的快递礼物。打开那个精致的盒子时,她有一瞬要屏住呼吸才行,她看到了那传说中的世界上最幸福的蓝色。
那一刻那种纯粹到极致的景泰蓝色调仿佛正在幽幽流动,世界知名品牌iitta的青鸟,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大师用理想打造的希望逸品。
那一刻,幸福的青鸟似乎触手可及。
乔落几乎落泪。
原来他明白。如今任何昂贵奢华的礼物都让她不堪负载,她本已在心底默默跟自己说好,任何高价礼物她都会拒收,可她没有想到,送到手里的竟是这一份不能承受之轻的礼物。
其实iitta也不可谓不奢侈,但与贺迟平时的排场相比,着实是小巫见大巫。
乔落看着手心上的青鸟,神秘而恬静,安然地停留在她的手心,仿佛静静地向她诉说着那个有关幸福的故事。
她怎么也不忍心将礼物退还。
她的心在抖,手却出奇的稳。
这一天,是一月十九日,乔落二十八岁的生日。
报纸上沸沸扬扬地炒着一件新闻,大标题是达启信托斥资树百万元回馈社会。
乔落默默地垂下视线,看着报纸上笑容淡定的顾意冬,采访记者用粗体字标注达启信托总经理顾意冬表示,这五所希望小学,是送给她一位朋友的生日礼物,这是她十年前的心愿。
显然这一句话引起了后文的诸多揣测,众说纷纭。乔落只是静静地合上报纸。
恍惚间想起,似乎在十八岁那一年,她刚上大学,曾雄心万丈地立誓说要在十年后盖五所希望小学。
她看向窗外,心头涌上阵阵空茫。
第二日与商雨吃饭时,她八卦地问起这件事,乔落带些无奈的笑,深吸一口气再吐出。
早上她收到快递,是五月份的捐赠证明和荣誉证书,都是以她的名义。
感动之余也让她有些无措,苦恼又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商雨拿叉子直戳牛排,也是感叹“其实看你们两个走到今天这步,我心里也挺难受的。要知道,你们曾经是校园里的爱情典范。虽说后来劳燕分飞,但总觉得那样挚情深爱过的两人也许会写爱情神话也不一定。没想到真的到了今天连余情都不留。你说这个顾意冬也着实可恨这之前都干什么去了时至今日才一样一样地摆出情圣的做派来”
乔落深以为然。
细细地品着盘子里的忌廉布丁,有一种叫做伤感的情绪取代了哀伤,布满心间。
晚些时候方歌来找她们汇合,几个人一起去打了保龄球,笑笑闹闹地结束了一天。
时间簌簌滑过,转眼就是二月初,农历新年。对于乔落来说,如此期盼过年的心情,经年未有。
竟然不再畏惧代表团圆的节日,能坦然地挂着微笑融入人群之中。
热热闹闹地买春联、贴福字、办年货、包饺子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大年夜商雨因为工作没有回老家,方歌也留在北京,便都聚在乔落家过年,一起听从乔父的指挥擀皮儿、切菜、拌馅儿。商雨这是第一次包饺子,很兴奋地认真捏褶儿,方歌在一旁颇有架势地指导。
他们一边看春晚一边三八兮兮地点评一二。电话铃响的时候乔落正看着方歌和商雨大笑,起因是商雨抬手挠脸结果成了个大花脸,方歌好心地帮忙,最后搞得她整个脸颊都是面粉。两个老大不小的人就此掐上,幼稚地拌嘴拌得不亦乐乎。
她笑着接起电话说“新年好您哪位”
贺迟说“是我。落落,新春快乐。”
贺迟其实早就回来了,但一直没有露面。
三十晚上父母照例分开跑好几个点下地方陪群众过年,贺夕去顾意冬家尽孝,他和另外一帮没人要的发小凑一起喝酒。
觥筹交错间想起这些年的春节几乎都是两人一起度过,不禁感到心里空得发慌,一时没忍住就给乔落打电话,她的手机关机只好挂了她家中座机。
那一端她的声音轻盈欢快,屋里笑声陶然,他甚至听见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娇喊“方歌你别闹了”
然而此处两人隔着电波相对无语,弥漫着为难与尴尬,他的心里紧得发疼,胡乱地说了几句又飞快地挂掉了电话。
端着酒杯独自站在阳台上饮酒,看城市四处灯笼高挂,爆竹声声不绝。
钟进也端着杯子走出来,他婚后有些发福,神态越发安然稳重。
贺迟看了他一眼“听说要当爸爸了恭喜。”
钟进举杯示意,回说“听说意冬哥完全败了恭喜。”
贺迟微挑眉看他一眼,又听他继续说“我早知道赢的会是你。”
贺迟沉默,耳边响起刚才的笑声和那个叫方歌的名字。他是不是因为太着重于顾意冬,而低估了他人
钟进看他的表情,笑得畅快“怎么听说又出现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也该轮到你了话说,为女人跟一个比你强的男人争风吃醋,这还真不是人干的”
贺迟毫不意外他一直跟进事态发展,他们这帮人别管外表披什么羊皮,本质都是霸道好胜的。贺迟眯眼问“我哪里不比那人强”
钟进笑“切,你以为你比我强多少我好歹也是仪表堂堂高级医师,女人缘也是相当不差的,更何况在女人眼中我可比你有安全感多了。但是以前跟落落在一起,她每次见到你时,眼睛深处就有不同寻常的光彩,人也活泼许多。这是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到的,那段日子真是终日惶惶啊”
贺迟终于正眼看他“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终于轮到你了。现在有一个人能让她快乐,你打算怎么办呢”
这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贺迟心上。
乔落找不到贺迟,她有一些话想说又不敢说,有一些话不想说但是却必须说。
这些日子她过得有些恍惚,像有些什么隔在她的眼前,看事物也失了焦距。
来到一个她以前经常光临的爵士吧。这里环境幽雅舒适,让人平静、放松。刚回来的那两年她常常在此处出入,那时是想逃避热闹中的仓皇与空屋里的寂寥。
今日难得的冬日阳光,她坐在临窗的位子,微合双眼,昏昏欲睡。
方歌的到来惊醒了她,他把她要的书放到桌上“给,你要的书。可真难找啊上面厚厚一层灰我还真就不知道b大图书馆里还有这么冷僻的书”
乔落笑笑,道着谢拿过书。是一本很艰涩的讲“惑”与“寻”的书,早些年她曾在图书馆看过。
两个人各点了咖啡和茶,间或说说话。
“你还好吧”方歌疑惑地看着她懒洋洋的样子。
“好得很。”
“你爸是不是又逼你相亲了”方歌坏笑。
乔落一听这个就有气,过年的时候大家在一起聚,乔父一看他们三个齐刷刷的大龄单身青年难免八婆一回,就将这个问题提到日程上来,搞得乔落尴尬无比。
“少说我,你可比我大不少我就不信你家里不急”
“急啊可我这儿天高皇帝远,清静”方歌咧着大嘴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乔落眯眼,不知怎么觉得他这个笑容令人无端地心里发紧。方歌浑然不觉乔落的不自然,他眨巴着眼问“说真的,你怎么打算的真就这么单身下去”
乔落收回目光“我从来不是单身主义,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吗你呢打算这么潇洒一辈子”
“哪能啊讲真的,人能挥霍的年月实在有限。”方歌阳光的脸上难得暗沉,他叹,“不顾一切的轻狂已经过去了我这不也是没找到合适的吗主要是我太优秀”说完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
乔落无奈地嗤笑。
此时的贺迟正开车回会馆。这一片都是高档休闲区,他在路过一家爵士吧的时候习惯性地向里瞟了一眼,正看见乔落。
乔落从来落落大方,她想享受阳光时就会坐在靠窗的位子,放松自若,丝毫不介意行人的往来目光。此刻的她一手支着脸颊,专注地看着对面的男子,笑容恬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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