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异能进化

    就在叶暝想要宽心之时，欧阳薤露自己竟也露出些许茫然的神色。她抬起双手，好像有些不认识自己。

    “我刚才……说了什么”

    “你刚才……”

    “奇怪，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欧阳薤露脸色迷茫地抬起头看着叶暝，“我应该感到悲伤，为那些无辜的死难者，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一切都没那么重要。”

    “你说什么”叶暝已经有些紧张起来。

    “我觉得……在你身边就够了，只要在你身边……一切都不重要了。”

    看着眼前的少女，叶暝竟产生一种巨大的疏离感，哪怕对方说的话是他曾梦寐以求的言语。

    他还清晰地记得，那夜在帐篷之内，欧阳薤露对他说的话。他清晰地记得少女眼中清澈而坚毅的光芒。

    有些痛苦地闭上双眼，叶暝心中一直隐藏着却不敢细想的疑惑终于再无法控制。

    为什么旺吉会主动避开欧阳薤露，为什么另一个旺吉的意识会对欧阳薤露表现出强烈的敌意

    另一个旺吉，察觉到了什么叶暝没有察觉的东西吗他在哪一个方面，比叶暝更加强大呢

    答案只有一个——心觉。

    或许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人的心灵本就是一面蒙尘的明镜，被世俗的一切所遮蔽，而像另一个旺吉这样的人，他是无视一切的，纯粹的，也正因如此，他拥有着比叶暝更强大的心觉感应之力。

    当叶暝放开所有感官，单以心灵去感应的时候，最令他恐惧的景象浮现出来。

    在那心觉的混沌世界中，有一团迷蒙的光团，原本光团是清澈透明，如同水晶般通透的存在，可是现在，一道黑色气流正在不断融入其中。

    这并非是侵蚀或吞噬，而是一种融合，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黑气主动融入其中。

    但不论如何，这对心灵本身的影响终究是存在的，被那黑气融入其中，原本清澈通透的水晶之光迅速变得模糊而混沌起来。

    在心觉世界中看到这一幕，叶暝只觉得一股血流直冲上头顶，刹那间，他的心灵幻化出的光芒爆出一道刺眼的血色，震动得心觉世界都开始摇晃起来。

    “呜……发生了什么！”

    一边的旺吉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全身发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叶暝并没有散发出任何气势，可只是看着叶暝，旺吉的眼前就幻化出一片无边的血海，那种深入灵魂的杀意与恐惧感让他的思维几乎都要冻结，恍惚间，他觉得眼前站着的已经不是叶暝，而是一个手持大刀的刽子手，自己正跪在他面前，等待着屠刀落下的一刻。

    带着无尽的暴怒，叶暝觉得一种强烈的冲动充斥心头，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口，在无声无息的心觉世界中发出一道寂静，却又震撼天地的怒吼。

    “凰霓衣！你给我滚出来！”

    叶暝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使用一丝一毫的力量，不论是魂能还是候选者之力。但就在他吼出声的那一刹，叶暝周围的建筑同时炸裂，无数瓦砾沙石冲天而起，就像同时引爆了数百颗炸弹。

    比起无形之力冲击更大的，是叶暝的话。

    “你在说什么！”

    旺吉猛地跳起来，一脸震撼地看着叶暝。

    后者的目光如同尖刀，落在欧阳薤露的身上，仿佛能够穿透外表，直达灵魂深处。

    “你……你怎么……”

    欧阳薤露也有些惊惶，她左右转转头，像是要找出周围隐藏的敌人。

    “凰……凰霓衣在附近吗”

    看到她的样子，叶暝脸上浮现一丝心疼，他上前一步，双手紧紧箍住少女的肩膀。

    “我再说一次，凰霓衣，你，给！我！滚！出！来！”

    “我……我……呜！”

    少女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目光散乱无神。她拼命挣扎，就像是从水里捞起的鱼。

    这样的变化，叶暝太熟悉了，不论是梦浮生还是旺吉，乃至于他自己，都曾经历过这样的变化。

    猛地，欧阳薤露的挣扎停止了，她轻轻依靠在叶暝胸口，只能感觉到她身躯的微微起伏。

    第二次拥抱少女，叶暝只觉得自己抱住的是一块寒冷的冰块，那种冷并非是物理上的低温，而是令人颤抖的陌生感和恐惧感。

    突然，一阵轻笑从欧阳薤露的口中传出。

    “凰霓衣她早就已经死了呀。”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死灵的残响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死灵的残响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足底向上蔓延，瞬间浸润全身。

    惊惶间，叶暝猛地一把推开怀里的欧阳薤露，与此同时，一边的旺吉也抽身后退，同时拉开距离。

    “叶暝，你干什么”

    被叶暝突然推开，欧阳薤露顿时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

    叶暝犹豫了一下，眼前的欧阳薤露似乎并非是刚才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旺吉有些紧张地问。

    “我……我也不知道。”

    叶暝也有些茫然，看欧阳薤露的样子并不像是被凰霓衣操纵，而且叶暝也亲自确认过，凰霓衣的确是死了。

    “是因为我吗”欧阳薤露也不是傻子，叶暝和旺吉如此诡异的反应也让她猜到了什么。“她在我的体内”

    “不……”叶暝有些沉重地道，“我觉得……她并不在你的体内。”

    “那她在哪里”

    叶暝捏紧拳头，有些艰难地说出他的猜测。

    “我想……她在你的……意识里。”

    “意识”

    欧阳薤露愣住了，随即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脑袋。

    “她在我的脑袋里吗”

    “不……不是脑袋。”

    说话的是旺吉，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欧阳薤露。

    “是意识，或者说精神，或者说……人格吧。”

    按住自己的头部，旺吉道：“我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梦先生对我讲过一些这方面的事情。”

    欧阳薤露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微微抬头，用惶恐地目光看向旺吉。

    “精神控制与人格是不同的存在，人的‘意志’并非是某种可以量化的东西，它由及其复杂又矛盾的成分构成，包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以及对一切概念的理解。”

    “什么意思”

    “额，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梦先生只是如此告诉我的。”旺吉无奈道，“而且……他这么说过……”

    “——当另一个我完全苏醒，‘我’便不再是‘我’，‘另一个我’也不再是‘另一个我’！”

    旺吉的话听上去无比晦涩，但叶暝却能够理解，因为他不仅看过，也正在经历着。

    候选者人格的融合，人格与候选者意识的融合，正如旺吉所言，两个意识的融合并非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情况。

    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态度取决于我们的认知，但对世界的认知是会改变的，正如在幼儿眼中，世界是单纯的，而在成人眼里，世界是复杂的。

    并不是谁对谁错，也不是成人的心智被操控了，这一切的改变都是自发的，你可以将其理解为“成长”，也可以将其理解为“转变”。

    就像那句老话——人，都是会变的。

    意志的融合，并不是数字的加减，它更像是一种虚拟的人生，当一个人经历另一段人生后，他的心态和想法就必然产生动摇与改变，而当这段生命是如此强烈之时，就足以吞噬掉弱者的意志。

    做一个比喻来说，就像是一个人突然遭逢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的想法就必然会有变化，而意志的融合，则是将这段故事强行加入你的人生，让你在不知不觉中经历这一切。

    这就是为什么，与候选者意志融合得越深，对世界的了解就越多，因为那些是存在于候选者意志中的“故事”。

    叶暝之所以能够理解，是因为他切实经历过，那便是无头骑士的人生，那是无头骑士生前最痛苦、最悲哀的时光，而在那无限轮回的地狱之境里，叶暝的意志也近乎于崩溃。

    如果那个时候，叶暝的没能守住自己的意志，他也会被那无尽的悲伤所俘获，也许这并不能完全让他判若两人，但必然改变他的思维。

    “凰霓衣……到底是什么时候……”叶暝的心中，已经开始产生巨大的恐慌。

    突地，欧阳薤露发出一声尖叫。

    “我……我好像想起来了。”欧阳薤露全身颤抖起来，“就在那一天，她对我说，要给我最大绝望的那一天……”

    抬起头来，欧阳薤露与叶暝遥相而视。

    在她的脸上露出前所未见的恐惧，她的脸和唇如死者般苍白，眼中只有一片令人心疼的茫然。

    “凰霓衣……已经死了。”

    正想要上前扶住她的叶暝身子一僵，“你说什么”

    “凰霓衣，确确实实是死了，她就死在我的面前。”欧阳薤露的声音像是破损的磁带，“她是……自杀的。”

    “可是……”

    “凰霓衣杀了自己，她怨恨，怨恨那个操纵她意志的候选者，她愧疚，愧疚于对梦浮生的背叛，所以她用最后的执念，杀死了候选者意志，也就等于杀死了自己。”

    “不对！”旺吉难以置信大喊道，“那……与叶暝对战的那个凰霓衣是什么！”

    “是尸体。”叶暝喃喃道，“难怪……难怪与她战斗时感觉如此奇怪，难怪她的力量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强大……”

    “尸……尸体”

    “是的，”欧阳薤露道，“那只是死去的凰霓衣的躯壳，是候选者意志的一缕残魂……”

    按住怀中的那颗圆珠，叶暝此刻终于完全明白了。

    圆珠中残留的那股意志，那种愤怒与不甘，根本就不是针对他的，而是针对凰霓衣自己！

    也许候选者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已经完全融合的意志会背叛自己，从某种程度来讲，就是自己背叛了自己。

    现实中也有这样的人，明明事业有成，生活顺利，却在夜深人静之时，突然悄无声息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凰霓衣，根本就不是死在叶暝手下，在很早之前，她就已经死在了自己手里。

    “那……那你意识里……”

    “是凰霓衣，也不是凰霓衣，我……”欧阳薤露痛苦地抱住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她融入我意识里的是她的片段，除了……对梦浮生的爱恋。”

    “我还记得……”欧阳薤露呢喃道，“我记得她死的时候的样子，她那么开心，就像是拿到糖果的小姑娘，她抱着我的脸，她对我说……她说——”

    “——现在我，已经拥有了这世上的一切！”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叶暝对欧阳薤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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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叶暝对欧阳薤露

    在这个时候，叶暝的内心反而变得无比的平静。因为他知道，再多的言语也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唯一的路，只有战！

    当信念冲突时，战斗就是最后的手段，抛开一切过往，一切情感，叶暝必须在这里击倒欧阳薤露！

    “那么……就战吧！”

    话音落下，叶暝的身躯上，雄烈的魂能奔腾涌出，在体外凝结成一副英武的坚实战甲。

    比起曾经那朴素的光板战甲，叶暝此时的魂能战铠已脱胎换骨，凛然似天庭神将。

    他没有催动候选者之力，因为从欧阳薤露的黑日中流泻出的力量，并没有令叶暝感觉到候选者的气息。

    凰霓衣已经彻底死亡，而候选者的anbg也随之消散，欧阳薤露此刻并没有操控魂能的力量。

    这也预示着，她确确实实没有被候选者意志操纵。

    “我……上了！”

    捏紧拳头，叶暝的身躯瞬间消失在原地，然后立刻出现在半空中。

    伴随着地裂与轰鸣声的，是叶暝轰出的拳头，这一拳的速度并不快，然而随着拳头的出击，拳头周围竟变得有些朦胧变幻，就仿佛是空间也被扭曲了一般。

    叶暝的力量自然还远不足以影响空间，但这一拳的能量之强，所产生的质量效应足以对其周围的光线产生折射，所以才形成如此扭曲的效果。

    毫无疑问，这一拳比起小型核爆的威力已然有过之而无不及，绝对足以瞬间打爆一头八级魂兽。

    然而就是这样强横的一拳，却在半途停下了。

    叶暝的拳头，仿佛是轰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拳头离欧阳薤露仅有数十厘米的距离，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寸进。

    轰隆！

    下方，一道庞大的洪流倾泻而过，那是叶暝拳劲带起的余波，犹如一条滔滔大河，在地面上清出一条宽大数十米的区域。

    威力着实惊人，但叶暝心中没有一点轻松。

    因为他感觉到，挡在自己拳头面前的，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怎么可能……”

    饶是身经百战，叶暝也有些惊异，凰霓衣的力量再强，也不可能凭空挡下自己这一拳。欧阳薤露不过是借助了候选者本体与魂兽内丹的力量，怎么可能操控如此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