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戏

她说完转身离开，周傲站在原地，脑子里反复过着sophia的这两句话，一站，竟站了五六分钟的长短。
‘她现在不是已经受伤害了？你能怎么不放过我？’
harley走进来的时候，周傲还是紧握着全站在那儿，从sophia走后，他动也没动过一分。
他一身白大褂，手里还拿着电子病历，叹了口气，“lily跟ziv已经带alex过来了，你怎么样？”
周傲回过神来，对他说的事情并不意外。
他并没有先关心师奕那边的事情，毕竟有lily在，“adolf怎么样了？”
“生命体征很稳定，sophia的出现看来并没给他带来太大的影响，这点你就比不上了。”后半句话是明显的调笑，他想缓和一下气氛，却也知道该是徒然。
周傲紧握的拳终于松开，揉了揉紧皱的眉心，问道：“alex在哪儿？”
“长岛，我的褐色石头房子里。”harley说着，手头进了封刚出来的报告，看样子又要忙起来了，“我还有台手术，车给你准备好了，快点过去吧。”
说完，他在周傲肩头用力拍了两下，而后离开了会议室。
从曼哈顿到长岛，比起巴黎到纽约来，实在是太短的距离。
周傲坐在车上，手里不停转着早已经关了机的手机，他不知道稍后见了她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
一个正常女人现在都应该歇斯底里、怒不可遏，周傲当然明白这点，他不怕她发脾气，不怕她大吵大闹，但是他担心她会是另一番表现。
长岛，褐石别墅。
周倨从外面进来，脚步有些匆忙。
lily坐在宽阔的大厅里，手里拿着一份纽约时报，正在看感兴趣的板块。
如果不是知道内情的人，只看她如今这副平淡若斯的表现，一定会以为日子还在正常的过，什么也不曾发生。
不过看到周倨进来，她立马就放下报纸站起来迎过去，“怎么样？”
周倨一脸正色的神情，点点头，“牧师找好了，alva已经带他去后面小礼拜堂里等着了。”
silvester家族是虔诚的天主教徒，缘此harley的这座私家庭院里也有一座造价超高的小教堂，精致典雅而利用率颇高，这也是为什么lily会选择带alex来这里。
周倨说完，四面一看，问：“alex呢？”
“二楼客房，”lily往上面一指，说着长长出了一口气，“harley刚刚跟我说周傲哥哥正在往这儿来的路上，管家佣人已经都被我弄走了，我们俩也走吧。”
她说着，挽上周倨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你确定她没事儿？”周倨有些不放心，目光往楼上一挑，生怕师奕会做出什么出格儿的事儿。
lily摇摇头，飞来飞去劳心又劳力，她也已经很累了，“在没有得到男人的一个解释之前，但凡有点脑子的女人都不会怎么样。”
说完，她拉住周倨就出了门，到后面小礼拜堂里等着。
她希望自己的这些功夫不必白费，她希望这一对一直都顺风顺水的夫妻能够延续这一份幸运，不要承担任何的残忍。
希望总是很美好的。
师奕躺在客房套间的古董四柱床上，仰面朝着天花板，那是一副很美的壁画，虽然她不知道画的是什么。
忽然，腹中一阵绞痛，像是胃里有一股酸水反上来，她猛然翻身而起，冲到卫生间里呕吐了一阵儿。这已经是她走进这间房之后的第四次了，师奕想想，觉得自己一定是吃多了。
吐过之后总又那么片刻的舒坦，但是这种舒坦的感觉在从卫生间走回卧房里的途中就已经消失殆尽了，她觉得身体上的难受也就算了，但是头像装了铅块一样重，这种感觉实在太不好了。
他能怎么解释呢？他会说些什么呢？等待自己的究竟是离婚协议书还是一场婚礼呢？……
她的问题如潮水般涌来，每一个都跟他有关。
她看着天花板，忽而有一瞬间，眼前的壁画好像突然消失了，转而浮现出一双墨绿色的眸子，那样清澈，那样好看。
她当然知道这是幻觉，却还是忍不住自语道：“我本来一直在恨你，但是静下来之后想想，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谢谢你的……”
她说着，自嘲一笑，整个身子都跟着一颤，“你一个电·话都没有，虽说是一件很不靠谱的事儿，但是至少你没用短信、邮件这种方式跟我提出来分手，这已经是我的造化了……”
“早知道是这样，干嘛要那么麻烦cyril呢？还不如简简单单不要有那么高的期望，现在又是婚宴又是礼服的，什么都准备的那么好，还有婚礼的地方，wb大厦那么好的一个地方，惊世之作里本该只有美好存在，现在都被我们俩给毁了，多不好意思呀……”
“你说既然你们有那么刻骨铭心的曾经，你们是对手、是爱人，工作上、生活上都那么那么契合，这是多少人倾尽一生也得不到的幸福，那为什么要分开呢？分开了，她又为什么要出现呢？好矛盾呀……是不是？”
说着说着，她发现自言自语有时候也是一种发泄，但是太沉溺于自己幻想出来的对话中，她没有发现客房里多出了一重呼吸，也没有发现他就站在床前不远处，沉静的看着自己。
他没有发出一丁点动静，直到师奕终于感觉到这个空间里多了一份人气儿，坐起来一看，才终于发现了他。
他身上穿着结婚礼服，刺激着她的眼。





假戏 Chapter 37 谁都有过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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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坐在床上怔愣的跟他对视了多久，师奕终于反应过味来时，还是因为胃里又一阵不舒服。睍莼璩晓
她站起来，拍了拍裙摆，将那份不舒服克制了下去，没有让他看出半点端倪。
周傲启动脚步，朝她走过去，他心里突然升腾起一阵预感，好像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画面已是一触即发。
走到她面前，他伸出手臂想去拥抱她，她却在尴尬的空间里作势后退一步，小腿已撞到了床沿，低头不去看他，指了指床边的真皮沙发椅，声音清淡而渺小，“坐下，我们俩聊聊。”
周傲心里一紧，他知道，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情景还是发生了辂。
他眉心微蹙，动作顿了一下，还是听她的话坐了下来。
“我从没想过你的过去是这样的。”在这几个小时里，师奕想过无数种画面，无数种见到他时可能会发生的画面，但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下意识里，竟是如此开门见山的跟他切入正题。
她坐在床上，双手拄着床边，目光有些飘移，竟似怅惘，“你知道吗，在所有爱情终结法中我最受不了的就是无疾而终，我自问自己的当年已经够难受了，但是没想到你跟sophia会是这样的。尜”
周傲很清楚，事已至此，lily一定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她，这是他心里所期望的。
“其实我都不知道我跟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他苦笑，一句话说完不自觉的叹了口气，隔了很久，看着她低垂的眼眸，认真道：“alex，对不起。”
师奕抿紧了双唇，眼珠子朝天花板一翻，摇头道：“中华汉字亿万万，我最不爱听的组合就是这三个字儿，总有种无病呻吟、又自欺欺人的感觉。”
谁说不是呢，对不起，永远是最场面、最无济于事的三个字，当你能安然接受这三个字时，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心里真的放下了，二是真的不在乎眼前这个人了。
显然，短短几个小时里，这两种可能都不可能发生在师奕身上。
周傲看着她，眼里有浓烈的愧疚，却不见丝毫懊悔。
他深吸了一口气，即便是这种时候，他还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也不希望跟她之间有任何隐瞒，“alex，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选，听到adolf病危的消息我还是会选择毫不耽搁的回纽约，我并不后悔这件事，
师奕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点点头，她认同他的话，“我知道，有人说过有些选择界定了人格，以前我没经历过不知道，现在我明白，不管站在什么角度上，你都会这么选择，就因为这样的选择，才说明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没有怪你。”
她说的是实话，今天之前，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把事情分的这样清楚，她是恨他把自己扔在圣坛上让一场旷世婚礼成空，但对他的责任感，她只有敬佩。
她看着他墨绿色的眸子对他淡淡笑了笑，笑得很累，“你自己选择的责任，是你这辈子都逃脱不掉的枷锁，这不是坏事，只是对我来说算不上好事而已。”
他听得心里生疼。
她用最平淡的态度和语气说出自己的心情，明明都是很平常的字眼，却那样具有杀伤力。
“周傲，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师奕接着说，她眼里依旧还是很平静，平静得仿佛还有笑意在，“我总是自以为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但是我……我没办法平平静静的对待这件事，甚至不能像一个普通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来对待，我后悔她出现的时候我没有问你你们的过去，我后悔太自负，总以为自己一定能妥当的处理这些事，可是事实我真的不能。”
“对……”
他想说对不起，她也知道他想说这三个字，但说出来又显得那么苍白，那么可笑。
隔了许久，周傲轻微的摇着头，看得出来他在思考，很深刻的思考，“其实我和她的过去不是刻骨铭心，只是复杂纠结而已。”
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眸子，问：“什么是刻骨铭心？什么又是复杂纠结？不管是哪个词儿，都只有忘不掉、放不下的时候才能用得上。”
周傲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长臂缓缓伸过去，终于还是拉住她的手，握上就不想松开，“alex，不管我的过去是怎么样的，都是过去了，我现在只有你、也只要你。”
她低头将目光投在两只交叠的手上，却并没有试图挣脱，只是静静任他握着，忽而，她问：“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巴黎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短促而有力的一句话，他却不会知道他问出这句话是用了多少勇气。
“事实上是……我什么都来不及想。”他坦白道，这可能就是一个真正的医生的本能，“sophia电·话里说adolf病危，我当时就只想到我得回来，除了他生死之外我什么都没想起来，但这只是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有那么十分钟我忘了还有婚礼这件事。”
师奕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又一会儿，她脸色终于有些真实情绪的铺叠，稍有犹疑的问道：“你跟adolf之间……”
她话没说完，周傲就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医生跟病人。”
“这么简单？”这是一句彻头彻尾来自于潜意识的质疑反问。
“在他们姐弟俩身上，我早就复杂不了了。”
周傲又是一阵苦笑，说着拉着她的手站起来，低头看着她。
她很想靠进他怀里，却也很怕与他拥抱。
其实，她很愿意相信他，她很想相信他。
他手掌滑上她的双臂，距离拥抱似乎又近了一步，“师奕，这一次错已经错了，我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平安快乐，绝不会让她再伤害你。”
这番话，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是，她没有力气推开他，胃里又泛起一阵难受，只能静静依偎在他怀里，这样温暖的怀抱，她多想一辈子都蜷缩在这里，即便心里还这样绞痛。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痛并快乐着么？
半晌，周傲缓缓捧起她的脸颊，深情款款对她道：“lily把什么都准备好了，现在还是九月二十七号，我们结婚好不好？”
这场婚礼，还真的能继续吗？
师奕心里有比天还大的疑惑，可看着他清澈柔情的眸子，去没有勇气说一个‘不’字。
lily的确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小教堂、牧师、甚至连周围观礼的人也是细化而精致，除了她自己和周倨，还有在他们后面到纽约的向心。
除此之外，她还帮她准备了一件婚纱，一件精致简单的vera·wang大蓬裙粉色婚纱，裙摆松阔而不显累赘。
师奕被周傲拉着走到庭院中后方的小礼拜堂，一路都在想lily的那一句话－－‘只要你想结，谁也拦不了你今天结婚。’
只不过这一次，她思考的重点放到了前半句话上。
周傲拉着师奕的手走小教堂时，早已坐在那里的三个人闻声而起，似乎同时都松了一口气。
lily踩着高跟鞋噼里啪啦的迎上去两步，手里提着婚纱，没有人注意到在清楚的看到这夫妻俩人脸上神情时，lily眼里闪过一丝轻忧。
她冲师奕淡淡一笑，把婚纱交给她，“你的婚纱从巴黎运来时间不够，就只能就地取材找了这么一件，听说你喜欢vera·wang对吧？”
事实是，lily刻意没有让人把她的婚纱从巴黎送过来，没有那个女人想在同一天、两个圣坛前二次穿上同一件婚纱，她希望换一件婚纱，最好也能换一番心境。
lily很会说话，难得的是她的会说话还是建立在为别人好的基础上，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提醒了师奕，周傲对自己的喜好是那么清楚，那么在乎。
她点点头，细致的隔着罩袋抚了一下婚纱，一时无话。
向心也走过来，她穿了一件的红粉色裹身连衣裙，看上去让人心情愉快。
“先去换上婚纱，好不好？”向心的话也有对不住的意思在，显然在今天出的这件事上，周傲已经激起了众怒。
lily和向心陪着她去后面换婚纱，礼堂中，除了圣坛上的牧师外就只剩倨傲两兄弟。




假戏 Chapter 37 谁都有过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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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倨看着女孩们的背影消失，长舒一口气，在观礼席上一坐。睍莼璩晓
周傲长长闭了闭眸子，在他身边坐下来。
周倨长腿才往前面椅板一搭，庄重牧师的犀利小眼神便瞟了过来，他耸耸肩，立马把腿放了下来。
身为一个无神论者，每次呆在教堂里都让周倨哥哥浑身不自在，但当下他身边的人却明显有着比他更严重的问题，瞟了一眼周傲，他淡淡问：“哄好了？”
周傲双臂拄在膝上，低沉的摇摇头，“不知道。辂”
“我大老远在巴黎纽约之间折腾来折腾去也就算了，lily手里还耽误了一大摞事儿，你这婚要是结不成，对得起谁？”好话也不会好说，这点好像已经成为这兄弟俩之间的守恒定理了。
周傲白了他一眼，这个力气他还是有的，喃喃道：“连新娘子都对不起了，再对得起别人有什么用。”
这句话听上去委实不怎么客气，不像是周傲会说会想的，但在周倨这里，却听得很明白，他的别人，指的并不是自己驵。
“sorry，我不是指lily和你们。”周傲脑子少见的慢了半拍儿，话说出去半天才反应过来其中的不对，直起身子来解释了一句。
周倨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早没心思跟他纠结这些了，轻叹一声道：“跟你计较不着。”
他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可周傲心里却忽而闪出一股暖流，侧眸看了看他，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感觉到有哥哥的好。
“我害怕你知道吗？”过了大约两三秒，周傲长舒一口气，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只是他没想到会是跟周倨说这些，“我这辈子还没试过这么怕哪个女人，而且要么不怕，要怕一下怕俩。”
他自嘲似的一哼，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怕老婆是美德。”周倨双臂一环，目光往前面看着，也不知道他的聚焦点在哪儿，评论道：“怕前度就是病了。”
周傲对他的话明显不太受用，唇角撇了撇，脑子忽而又灵活起来了，“你试试弄出这么一个上一次见面还是浓情蜜意、在毫不留情甩了你之后再见就成了一个把你往死里整的蛇蝎美人这样的前度，我看看你是不是能拿出在联邦法庭里叱咤风云的风范。”
他能滔滔不绝的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周倨心里颇感安慰。
“no/no/no/no/no……”安慰之后，他立马就是一连五个‘no’，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长腿一翘，认真给他讲解道：“little/brother，你对女人这种动物还是不了解，别说哥哥不教你，惹火一个女人，就像被吊销医生执照，消极一生也就过去了；惹火一个你爱的女人，就像是文火炖青蛙，余生里就剩下自我折磨了；而惹火一个爱你的女人，那么恭喜你，这就相当于住在地震带上的危房，闲着没事儿受受生命威胁，却永远不知道里氏八点八到底会发生在哪个晚上。”
周傲没精神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也不能不承认他话里的道理。
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于是不过脑子的感叹道：“现在想想我还真好奇，像你跟errol这样的人怎么就没死女人手上呢？”
周倨耸耸肩，“要是我们也像你这么嫩，早死了百八十遍了。”
周傲又斜了他一眼。
几秒之后，周倨想了想，忽然问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what？”周傲一怔，没有立刻明白。
周倨眼皮一瞪，等待着他自己明白。
周傲到底还是个有智商的人，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报复我嘛。”
他轻描淡写一句话，隐尽辛酸无奈。
周倨浓眉一蹙，虽然稍纵即逝，但却有种深重的意味挥之不去。
话说到这里，周傲不禁哼笑出声，双臂一张比划道：“sophia·baccarin，要知道当年看着她解刨人体时我也没觉得这姑娘这么可怕，转眼几年一过，她现在已经是为了报复我而无所不用其极了，可问题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怎么她了！”
在周傲看来，最悲剧之处莫过于此，他内心稍有愤慨，没有注意到这一次，周倨沉默了很久。
许久之后，周倨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you/should/talk/with/your/mother.”
“what？”这次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跟sylvia谈？这件事跟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你总以为你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谁都没惹就行了，但是事情也总不会按你的想法来。”周倨话说到这里，礼堂后面门动了一动，师奕换好了婚纱，如忧愁仙子临世，独自走了出来。
此刻的她，少了八分活力，却多了十分沉静，看上去却与婚纱的蓬松轻盈形成一种违和。
lily与向心从后面过来，向心从后面推了周傲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走上前去。
“we/need/to/talk.”与此同时，周倨在lily耳边沉吟一句，lily一怔，回头看了看他。
他眼里有凝重的神色，以往，除了特殊难办的案件上，他从未见过他这样。
lily没有回答，却是低低的出了一口气，一手拉过向心、一手挽过周倨，入位做好观礼的本分。
牧师是个白老头，有些谢顶，有些发福，有些和蔼。
他手捧圣经，脸上还挂着笑，显然并不知道在眼前这对血统复杂的夫妻发生的事情。圣经之上，静躺着一对结婚对戒，这是lily从巴黎带来的、本该在几个小时之前就套在他们两人手指上的。
师奕的样子很美，周傲握着她的双手，将她的美丽尽收眼底，却也将她脸上表现出的心不在焉看了个全，这样的神情，让他心疼，也让她心慌。
“dearly/beloved，we’re/gathered/here/today/to/celebrate/the/wedding/of/ay·zhou/and/alex·ran……”
牧师操着一口地道的纽约英语，浑重和蔼的声音回荡在小教堂里，显得孤独清凉。师奕却什么都没听进去，直到牧师宣布请新人宣读结婚誓言，霎时而至的静谧，她心里莫名一抽。
“等一等。”中文脱口而出，牧师一副疑惑的表情，不知道眼下是发生了什么。
圣坛下的三个人心里都跟着一顿，缓缓站起身来。
周傲努力的压抑下自己的情绪，浓眉微蹙，个中紧张慌乱却不言而喻，他握着她的手，问：“alex？”
师奕原本低着头，这时却忽然抬眸看着他，斩钉截铁的呼出一句话，“我们还是不要结婚了。”
我们还是不要结婚了。很简单的几个字组在一起，却那么锥心。
周傲久久的看着她，墨绿色的眸子里散发着一种抵制的情绪。
师奕这个时候却不知哪来的勇气，第一次从他的手里抽脱出来，看着他，认真的告诉他：“我们不要结婚了，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也不知道。”
“我知道。”他想也没想，目光毫无半点波澜，立时便平静的将他的话反驳回去。
师奕摇摇头，强抑住从心底泛上来的啜泣，这一刻站在圣坛前，她脑中忽而异常清醒，脚步却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说道：“周傲，谁都有过去。我的过去已经过去了，可你的就在我们眼前，横亘在我们俩之间，我们现在还越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