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慢慢爱上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唐多令
几分钟后,李修齐紧紧拥着依旧啜泣不止的向海瑚,走出了酒吧门口,我跟在他们后面。
在酒吧街上遇见什么失态的表现,都不会太过于吸引人注意,这种借酒放松的地方,人深埋不露的一面很容易现于夜色之下。
像喝多了哭的伤心欲绝这种,其实算是正常的了。
李修齐抱着向海瑚到了自己的车旁,把钥匙给我让我开门,他半强迫的把向海瑚弄进了车后座,自己跟着坐了进去。
“你坐前面去。”他看都不看我,沉声说,有种下命令的意味。
我坐好,安静的看着车外。
“别哭了,闹够了吧,你一点都不糊涂,咱们别演戏了,都挺累的……海瑚,哥一直挺想你的,还以为再也不回国了呢。”车后座传来李修齐安抚温和的声音。
哭声渐渐消失了。
“她真挺像我姐的,不是长相和头发,就是眼睛里那股劲!你故意的吧,让我看见她。”向海瑚声音听起来明显的正常了很多。
我不禁侧身回头,映入视线的是靠在一起坐着的二位,李修齐眸色黑沉望着我。
怎么感觉像是我被下了圈套,脑子里忍不住有了这样的念头。
“别瞎说,她可是法医,女法医。”李修齐轻轻推开靠着他的向海瑚,然后侧身对着她,端详起来。
“比小时候漂亮多了,听说你回国的工作也不错,不走了吧。”
向海瑚脸上浮现出小女生的神态,眼角和脸上还挂着数不清的泪痕,“不走了。”
李修齐又问,“可你学的是建筑设计吧,怎么会去搞农业的公司?”
“你就知道对着尸体,消息这么落后,我们公司新成立的房地产开发,我是去那边,正好对口啊。”向海瑚说着,抬起手背抹了抹脸。
我皱眉听着,无形中我和曾念之间似乎又多了一条隐形的关联。
“左法医,你那位久别重逢的朋友曾念,就是海瑚大老板的外孙吧,还真是巧。”李修齐突然冒出这么一问。
向海瑚听了挺意外的,扒着车座靠背问我,“你认识我们boss啊,房地产这块就是曾念负责的,我最后的面试还是他亲自参与的呢。”
我觉得自己无话可说,只能看着后座二位,扯了扯嘴角。
“好了,海瑚你坐好,醒酒了吗?回答我。”李修齐伸手拉回向海瑚坐好,口气严肃起来。
“醒了,本来也没怎么醉。”
我重新坐正身体,目视车窗外。
“海瑚,你姐姐的案子已经正式定性为连环杀人案了,成立了专案组,我会把凶手找到的,我已经去告诉你姐姐这消息了,让她等我,不会等太久的。”
我心头一动,李修齐什么时候去墓地看过女友了,这么多天白天他几乎都是跟我们在一起的。还有,刚才他说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
让已经去世的女友等他,不会等太久……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吉利。
可这是人家对自己心爱之人表达爱意的话语,我操哪门子心呢,想着就觉得有些讪讪的,我不自在的动了动,把身体放低了一些。
“连环杀人,你是说杀了我姐姐的人,还杀了别人,几个!都是浮根谷的吗!”向海瑚语气很急,呼吸声都跟着重了起来。
“涉及案子细节的讯息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你回来也许会帮到我们破案,你现在愿意为了你姐姐,告诉我一些当年没说的话吗。”
向海瑚许久都没出声,车子里安静的多少有些压抑,我把车里的冷气又开大了一些,呼呼地冷气吹的带着不大的噪音。
“哥,当初我不说,现在也不能说。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理解我为什么那么爱姐姐,可又不肯说出也许能帮她抓到凶手的证据,我……”
李修齐的声音,一直没响起。
我等待的有些窒息的感觉,搞不清楚后座那个执拗的丫头究竟脑子里想些什么,什么样的阻碍让她连能帮助抓到杀害亲姐姐凶手的讯息都不肯说。
也许,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也许向海瑚当年只是一时兴起胡说,她其实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也没真的看到那个所谓的凶手,现在才回碍于面子作此回答。
不是没有可能。
李修齐会想不到这点吗,好像也不大可能。他会这么执着的要问清楚,一定是坚信向海瑚真的是知道很重要的线索。
他不是头脑冲动不冷静的人。
又过了几分钟,李修齐终于开口打破了车里的安静,我听见开车门的声音,他下了车只说了句送你回去,然后就坐到了驾驶位上。
“住哪儿呢。”李修齐发动了车子,问向海瑚。
“哥你说现在回浮根谷不算远了,能送我回去吗,我想回家看看。”向海瑚轻声,试探的问着。
“好。”李修齐回答的很痛快。
车子陷在夜色之下,快速朝浮根谷的方向开去。
车子上了高速,向海瑚忽然开口跟我说起话来,她问我去没去过浮根谷,是哪里人。
“我就是奉天本地人,之前因为案子刚去过浮根谷,小时候倒是从来没去过。”我侧过身,看着后座的向海瑚。
她哦了一下,又问我跟李修齐同事多久了。
李修齐轻咳了一声,插话进来,“你们家还住在原来那里吗。”
“在,我爸从学校退休后本来是想回原籍老家的,可我妈不干,说是……不说你也懂了,就没走,不过他们前年在小区里换了个面积大些的房子。”向海瑚回答。
“你爸爸过去是老师啊,教什么的。”我少见的多话起来。
“我爸是教美术的,小学美术老师,年轻时还没调到浮根谷的时候,是在我们老家连庆的子弟小学,后来到了这边还是当老师,我和我姐学画都是他教的。”
又提到了姐姐,车里暂时静了下来。
夜色更加深重起来。
车子终于开进了浮根谷镇里时,随处可见的路边夜宵摊子让我精神了一些,晚上和曾念那顿饭基本等于没吃,又在酒吧里折腾了半天,我看着烧烤摊前的烟雾,觉得好饿。
车子在镇上转了转,到了一处看上去有些老旧的住宅区边上停了下来,一看就是很熟悉。
“哥,这时间他们早就睡了,我就是想看看,没打算回去,你陪我啊。”向海瑚从车上下来,看着也下了车的李修齐问着。
李修齐默默点了点头。
“你在车里等一下吧,很快回来。”李修齐又把车门打开,示意已经下了车的我不用跟他们一起进去,在车里等就好。
向海瑚看着我,没说话。
我坐回车里,看着他们并排走进了小区门里,很快就和夜色树影融在了一处。
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夜里十一点多了也不知道要一个人在车里等多久,我无聊的四下看看,很快就感觉到了困意。
也许是因为今天突然看到了曾念,又和他说了很多,脑子里也回忆了很多很费心神,再加上还有案子的事情,才会这么容易疲劳吧,我给自己找着理由,不知不觉当中,眼皮沉了起来。
睡得很浅,甚至还能感觉到偶尔有人从车外走过,连他们说话的声音都能听到,只是听不出说了什么。
我经常会有这种睡眠状态,不过还没试过在车里这么睡。
又开始做梦。
居然梦到了白洋,我们两个上了大学后才认识的人,竟然都是一副十五六岁年纪的样貌,肩膀挨着肩膀正走在路上,手里都拿着根冰棍,可身上却穿着厚厚的外套和毛衣。
白洋在跟我说话,我感觉不到她在说什么,可自己又分明很开心的在笑,白洋时不时也哈哈大笑几声,一点不像个淑女。
脚下的土路忽然变成了柏油马路,我和白洋正站在十字路口上等红灯,对面马路上也有很多人跟我们一样在等着。
白洋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话,我这会倒是能听出来她说什么了,内容是她老爸今天做了独家秘方的红烧肉,还包了我跟她都爱吃的茴香陷饺子,她老爸让她喊我中午一起回家吃饭呢。
我听得直流口水,残存的清醒还在暗示自己,你是因为饿了才会梦到好吃的。
变绿灯了,我拉着白洋直喊饿,两个人嬉皮笑脸的朝白洋家走去。
周围的场景,怎么看都是浮根谷的样子,可白洋家是在奉天啊,我只去过她和她爸在奉天的家里,很久以前听白洋说过她小时候跟老爸倒是在浮根谷住过挺长时间,高中以后就离开了。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腿在抽筋抖动,可是想想醒过来却不行,梦继续做了下去……
很奇怪,竟然是我走在前头领着白洋回到了她的家里,在胡同口我们遇上了白洋老爸,他也正往家里走呢,看到我们回来了笑呵呵的。
白叔手里拎着个小木盒子,身后还背着很大一个防雨布做的大包,过去很多工人都有这种包,里面能放好多工具。
我感觉额头起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挣扎着要醒过来,可是不行。心头莫名的就觉得有些害怕,不知道害怕什么,梦里和我一起的人,分明是熟悉亲近的人,恐惧感从何而来呢。
只是梦,不必多想,我又暗示自己。
白洋过去缠着她老爸,父女两个开心的说着话,我心里一阵阵不好受,转身就走,白洋在我身后大声喊我站住,白叔也跟着喊了起来。
“欣年,白叔有话跟你说呢……”
我越走越快,心里还涌起了对我妈王新梅的恨意,恨她干嘛要生下我,凭什么我就没有爸爸,我不求白叔那样疼女儿的,可总要有一个爸爸啊。
我开始想哭,胸口难受,眼泪却下不来。
走着走着,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点着的烟,我赶紧贪恋的猛吸了两口,似乎好受了一点,可一抬眼,白叔却站在了我前面不远的地方。
白洋呢,我叼着烟四下看,鼻息间开始能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怪却又再熟悉不过。
我机灵了一下,是血腥味,新鲜的血腥味儿!
白叔开始朝我慢慢走了过来,他身上还背着那个大背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像是装满了东西,手里的小木盒子不见了,换成了一把……锋利的单刃刀。
还是没看到哪里有血,可血的味道却让我冷静了下来,不再觉得害怕了。
“白叔,白洋呢,饺子呢,我都快饿死了!”我冲着白洋老爸喊起来,肚子真的在一阵阵叫着。
白叔继续朝我走过来,笑容还是那么和善亲切,可他就是不说话,我又问了两遍差不多的话,他就是不理我。
我感觉自己跟他离得不算远,可怎么他走了这么久还没到我眼前呢,我决定自己也朝白叔走,好早点会和。
可我一动弹就感觉到下身一阵刺痛,本能的低下头去看,一大滩血迹正在我脚下蔓延开来,原来血腥味是从我自己这里来的。
我受伤了吗,能感觉到痛,也看见了血,可我在身上找不到伤口。
“白叔,你看见了吗,我出血了啊!”我喊起来。
没听到回答,只好抬头看,哪里还有白叔的影子,只看到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白洋,正站在我面前,呆呆的看着我。
“年子,年子!”白洋喊着我的名字,大声哭了起来。
我刚想跟她说话,白洋哭得更厉害起来,指着我大喊,“对不起啊年子,对不起……”说着,她又惨笑起来,声音低了下去,我都听不清楚了。
我想对她说你大点声我听不见,你哭什么啊,你怎么对不起我了,胡说什么呢,可是一点都发不出声音,只能干着急。
白洋一下子跪在了我面前,“年子,对不起,是我爸杀了你,对……不……起……”
车门被打开的声音入耳,我猛地睁开了眼睛,车里的灯亮了起来。
李修齐正盯着我在看,“怎么了,做噩梦了?”
慢慢慢慢爱上你 064 我依然站在爱你的地方(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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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还没从噩梦中缓过来,怔怔的看着李修齐的脸,说不出话。
他提醒我,我的手机一直在响呢,我吃力的强撑着眼皮别闭上,慢慢举起了放在身边的手机,看着来电头像上咧嘴大笑的一张脸,我终于从梦境的虚空中清醒过来。
我开了车门下车,接了白洋打来的电话。
李修齐和向海瑚都坐回了车里,也许正在透过车窗玻璃看着我。
“喂,”我只说出来这一个字,想着刚才梦里最后那一幕,我不知道该跟白洋说什么了。
白洋犹如在梦里那样哭了起来,我没想到会这样,听着她的哭声身体抖了一下,“别哭,说话,怎么了白洋。”
“对不起啊,吓到你了吧,看我这点出息,我是高兴地过头了,又是给你打电话就没控制好哭起来了,我爸醒过来了!医生说情况稳定的话,明早他可能就可以说话了,我高兴地就哭了,呜呜……”
如果是以前,我听到这消息,一定会陪着白洋高兴,还会骂她抽风吓唬我,可现在的我笑不出来,只觉得太阳穴附近隐隐作疼。
“醒了就好,那我明早过去看你们……”
返回奉天的路上,李修齐和向海瑚都没问我刚才电话是谁打来的,大半路程里我都沉默着回忆那个梦境,他们两个就偶尔聊几句,我没注意也不清楚说了什么。
反正我们三个人,各有心事。
到了市区,李修齐先把我送回了住处,临下车了向海瑚才开口跟我说了句再见。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买好白洋爱喝的豆浆到了附属医院,给白洋打了电话,在重症监护室外见到了满眼红血丝的她。
这里不能谁便进去探视,我只能隔着玻璃窗里拉着的窗帘缝隙往里张望,在白洋的指引下,隐约能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白洋老爸。
他背对着我们,好像刚刚还动了动腿,像是要翻身,一个护士走过去,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看了看脸色明显轻松不少的白洋,拉她出去吃早餐,挑了有冷气的包子店坐进去,白洋的食欲明显好转起来,一口气连着吃掉了三个牛肉馅的。
我还在跟第一个包子战斗,撕开包子,把包子皮蘸在陈醋蒜汁儿里来回翻着,直到浓浓的滚满了才夹了一块送进嘴里,边嚼边随口问白洋,什么时间能进重症监护室探视,到时候我也想跟着进去看看白叔。
白洋抬头看我碟子里被掏出来剩下的包子馅,“我小时候吃带馅的也跟你这样儿,可没少被我爸教训呢,护士说是中午可以进去,你有时间吗?”
我点点头,“我下午去上班,正好。”
早起我就给专案组的石头儿先打了电话,跟他说了下我要在去浮根谷之前先办一件事情,可能是对这个连环杀人案很关键的事情,只是现在我还不能透露什么,石头儿给了我一上午时间,他们会等我下午一起出发。
白洋终于吃饱了,满足的用纸巾擦着嘴,催我赶紧吃。
我也吃了两个包子,出门返回医院时,白洋问我到了专案组这边感觉如何,那个大案子有破案的眉目了吗。
“毕竟过了十几年,难度很大,下午我就要去浮根谷,大概得待几天才能回来。”我回答着,转头注意着白洋的神色。
白洋一听我说要去浮根谷,马上问我还记不记得她告诉我她小时候就住在那边的,可是好久没回去过了,但是老家的房子还在。
我心头一动,“老家还有房子呢,租出去了吗?”
白洋摇头,说她老爸不愿意租出去就那么一直搁着呢,每年快过年的时候,老爸会专门回去看一次,不过白洋从来没跟着一起回去过。
我们回到重症监护室外面,一个小护士正好从里面出来,看见白洋在,就过来告诉说,病人情况很稳定,已经能慢慢说话了。
等护士走开了,白洋看着我有些怯然,“我刚想起来,我爸之前一直吵着让我找你过来,他有话跟你说,你说……你一会儿跟我一起进去看他……”
我一直等着白洋提起这个呢,就问她,是怕白叔见了我还是乱说话是吗,怕她老爸情绪激动起来又会昏过去。
白洋轻声叹了口气,“我爸就算一直稳定,时间也不会太多了……我,我是不想看见他这样,我难受啊,年子!虽然我不是他亲生的,可是他怎么对我你也看到了,我……”
我搂了搂白洋的肩膀,表示理解。
可是有句话堵在我心里,我很想跟白洋现在就说说,可是暗自准备了好几次,都没说出口。
临近中午时,白洋终于直截了当跟我说,等一下她还是先自己进去探视,我要不就赶紧去忙案子吧,不用一直陪着她了。
我盯着白洋疲惫的双眼,不好坚持,点头说那我就不进去了。
看着白洋拉开监护室的门往里走了,我一直没动,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昨天噩梦里的场景,还有白国庆之前跟我说过的那番被当做胡言乱语的话。
等了十分钟,也没见白洋再找我,我这才离开了医院,回了专案组。路上开着车心里挺烦闷的,这次来的目的并未达到,还耽误了去浮根谷的出发时间。
我是在一楼食堂里见到专案组几个人的,他们正坐在一起吃午饭,半马尾酷哥和赵森背对着我,是石头儿先看见了我。
石头儿也没问什么,听我说还没吃午饭就让我跟大家一起赶紧吃,下午一点准时出发去浮根谷。
我没看见李修齐,就问李法医怎么没来吃饭。
“他去公墓了,说是要陪人去祭拜一下向海桐,然后直接去浮根谷那边等我们了,还有余昊也得一起过去,专案组这边不留人了,有情况直接跟你们市局刑警队联系。”石头儿说着,神色有些沉重起来。
专案组几个人都清楚内情,谁都没接着这话题往下聊,我也闷头很快吃完了饭。
去浮根谷的路上,石头儿让半马尾酷哥说一下到了浮根谷我们的工作安排,都要去见什么人。
半马尾酷哥有点感冒,声音闷闷的说起来。
并案的七个案子里,除去刚发生不久的6·19这一起,其他都至少过去十年了,他把这六起案子中发生在浮根谷的五个重新列了表整理出来,分给我们每人一份。
【1】2003·5·20下午17时许,22岁超市收银员吴晓依,被害于浮根谷老城门保护区的自己家中,其父吴卫华发现后报警,已经见过还去看了案发现场,暂时没什么新发现。
【2】2003·8·7下午15时左右,23岁镇医院妇产科护士那佳佳,被害于单位安排的临时宿舍内,出事后其父母离婚,现在只联系上了母亲王薇,还住在浮根谷镇上。
【3】2004·1·28下午16点40,19岁政法大学在读学生刘雯,被害于自家新装修的房子内,父亲刘鸣泰在女儿遇害后的2009年除夕夜,跳楼自杀了,其母之前已经病亡,没有其他兄弟姐妹。
【4】2004·7·30晚上20时,38岁浮根谷实验小学老师王丽莹,被害于家中,这是几个受害人当中唯一已婚的,丈夫是同为老师的刘俭,两人结婚多年未育,遇害前刚检查出怀孕一个月了。
【5】2004·12·24下午14点,22岁服装店私营女老板林海容,被害于跟亲戚借住的房子里,父母都不在浮根谷这边,只有一个哥哥当时在奉天,但这次重启案子调查,暂时还没找到他哥哥家人的联系办法。
都在低头看资料,赵森忽然骂了一句,“一个人遇害了,等于就是毁了整个家!”
石头儿开口,“咱们一会到了,先去见见那个唯一结婚的受害人家属,她丈夫刘俭不希望现在的妻子孩子知道我们警方要来调查,说好在茶楼见我们,咱们先去那儿。”
受害人里唯一已婚,年纪也不同于其他受害者的年龄段,这会不会说明了什么呢……我一边看资料,一边在心里想着。
车子到达跟刘俭约好的茶楼时,李修齐的车也停在门口,看来他已经比我们先到了。
给刘俭打了电话,他很快从一个包间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李修齐。
李修齐一身黑还带着墨镜,乍一看特别酷,见到我们都到了也没说什么话。
当年案发时39岁的刘俭,如今已经即将50岁了,他看上去倒是并不显老,气色精神都不错,看来已经从妻子遇害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大家坐进包间里,李修齐在并不明亮的屋子里也没把墨镜摘下来,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几眼,他不动声色的坐到了我身边,弯了下嘴角。
和受害人家属谈话询问毕竟不是什么开心的场合,我们都挺严肃的很快进入正题,由石头儿跟刘俭直接对话,还是半马尾酷哥负责记录,我们都在旁边仔细听着。
刘俭说,当年出事以后,他还一度被警方列为嫌疑人呢,可是案发时他正跟同事一起出差在外地有证人,只是得到消息赶回家里时看到的那一幕实在是太惨了,他再也不想想起来了。
“出事之前,你知道妻子已经怀孕了吗?”我问了一句。
刘俭看着我,“知道,我和王丽莹当时都高兴坏了,我们一直想要孩子可是就是要不上,本来以为这下可算好了,谁知道……命啊!”
我看着刘俭有些泛红的眼圈,没再说话。
石头儿按惯例主要是让家属回忆案发前后有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人或事,这么跟刘俭说了以后,他想了好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
当年案发的地方也早就拆迁盖了新楼。
“我现在的家,就是在那里后来新盖的小区里,不过我老婆不知道的……其实,有个事我没说,其实,”刘俭突然吞吞吐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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