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慢慢爱上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唐多令
我到了解剖室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男人,正背对着我在和同事说话。
同事见我来了,就对那男人说左法医来了,男人应声转身看向我。
我脚步顿住,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林海,那个心理医生。
“左法医,好久不见了。”林海走过来主动和我打招呼,脸色淡然,还是那种让人看了就莫名舒服安心的眼神。
我以为他是特意来找我的,就直接说,“是来找我的吗?”
林海轻轻摇头,“不是,是每年定期给警官们做心理咨询的时间到了,我是来工作的,法医这边就只剩你还没见过了。”
原来这样。
可是在我记忆里,以前并没有这一项,我看着林海疑惑的问,“以前没有这事,你怎么说每年。”
林海眼神一顿,“以前是没给法医做过,只是在刑警队那边,你们是今年新加进来的,我习惯了说每年,让你误会了。”
“哦。”我应了一声,再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左法医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吗?”林海看着我问。
我也看着他,却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挑一个你平时最放松最熟悉的地方就可以。”林海补充道。
我想了想,“去解剖室,你介意吗?”
林海淡淡的笑,“可以。”
我带着他走进了解剖室里,开灯,看着熟悉的一切,却突然就想起了李修齐。
林海在身后问我,“你们平时工作都在这里吗?”
我回神,朝前走去拉过来两把椅子,放到解剖台边上,看着林海,“有尸体需要解剖就在这儿,坐这里可以吗。”
林海点头,走过来坐下,目光四下看着。
“局里,知道我是林医生的病人吗。”我也坐到他对面,开口问道。
林海看着我,“不知道,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不会随便说出去。”
“我无所谓,那你开始工作吧,要问我什么。”我眼神懒散的看了林海一下,转头又去看空空的解剖台,手指摸着解剖台的边沿。
“按时吃药了吧。”林海问。
我点头。
“睡得好吗?”他继续问。
我的目光看向解剖台旁边的桌子上,那里摆放着各种解剖需要用到的工具,我的解剖到就在那儿,很多天没摸过了。
“还好。”
林海在椅子上动了动,去暂时没再问话。
我等了等,转头又看他,“问完了?”
林海安静的注视着我,过了会儿目光又落到我的手上,“订婚宴那天,我也去了的,不过没机会当面恭喜左法医。”
原来那天他也去了,我的确没在现场看见他,后来出了事也让我没工夫去和来的客人应酬。
“谢谢,那天太乱了。”
刚说完,我忽然想起什么,没等林海说话,抢着又问他,“你和李修齐认识,也是给警队做心理咨询的时候吗?”
林海对我的问题,并没表露出意外的神色,依旧很平静,“算是吧,他的情况比较特殊。”
“他辞职离开警队了,你知道吗?”
林海点点头,“昨天还和他通过电话,我劝过他不要这么做,可惜没成功。”
我不再问下去了,看着林海说,“抱歉打断你了,请继续。”
林海温和的笑了笑,“不用抱歉,就是聊聊,没什么固定的模式,这不是审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继续。”
“真的没了。”我回答。
解剖室里安静了半分钟后,林海才对我说,“我和李修齐以前是同学,大学时候的,毕业后一直有联系,可是见面很少,他离开奉天之前,特意跟我说起过你的事情。”
我把手从解剖台边沿上放下,下意识用手指摸着自己戴着的订婚戒指,“是吗,他也跟我推荐了你,可是我没打算去见你,曾念是怎么找到你的?”
如果不是我突然病发,可能我和这位林医生此刻的见面,才是第一次。
“朋友介绍的吧,我只知道你未婚夫当时很着急的找医生,然后就把你带到我那儿去了,我见到你之后才知道,你就是修齐跟我说过的那个同事。”
我抿了抿嘴唇,“那你,知道他在滇越出的事情吧。”
林海点头,“知道了。”
听着他始终一个语调的声音,我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起来,不知道为何而来这种感觉。
我不说话,盯着林海看,心理医生我以前见过,可是总觉得和他们聊过并不能真正解决我的问题,我对这个职业没有多大的信任度,所以之后也就不再看了。
包括眼前这位。
“每次面对尸体的时候,心情什么样,能给我说说吗?”林海忽然问我。
我看着解剖台,“没什么特别的心情,就是工作。”
说完,我看看林海,我说了假话,我想看他能不能分辨得出,不是说他们这种医生是能看见别人的心吗,他能看得到我的心里吗。
“可我第一次面对自己的病人时,很紧张,最后还是病人先和我说话,甚至安慰我不要紧张,想想真的很糗啊。”林海自嘲的笑起来。
没想到他会跟我说起自己,我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站在解剖台前,第一次真正独立的面对一具尸体,我当时表现也很差劲,之后很多天都吃不下去饭。
想想也很糗啊。
“这份工作压力一定不小,你平时怎么缓解的,我喜欢喝酒放松,但是酒量很小,每次和修齐喝酒,他都会笑我。”林海再次提起了李修齐。
我也想起和李修齐在酒吧喝酒的情景,还有……暴雨里,他吻我的时候,在天台他拉着我骂我的时候,在我家卧室里,他的脸隐在黑暗里凝视我的时候。
不这么想还不觉得,原来我最近的生活里,早就有了他留下来的太多痕迹。
“左法医……”见我不回答,林海轻声叫了我一下。
我动了动身体,“我也会去喝酒,还抽烟。”
“是吗,那下次见面我们可以一起去喝一杯,我想那时候你会更放松的和我聊。”林海笑着说。
下次……我看着他,很想说我不喜欢和心理医生在一起喝酒,会让我更不放松,可是不知道顾及到什么,这话没说出口。
如果是过去,我一定会不考虑对方的感受,直截了当说的。自己似乎不知不觉中被什么影响到了,我对人的态度有了变化。
接下来,林海再没提起过李修齐,问了我几个问题后,看看手表,“一个小时到了,我的工作结束了,左法医还有要说的吗。”
我倒是有点意外了,没想到他还掐着时间,看来真的是工作。
“没了。”
说完,我先站起身,看着林海坐在椅子上没有站起来的意思,皱眉问,“林医生还有要问的吗?”他不是自己说到时间了,怎么坐着不起来。
林海仰头看着我,“工作时间结束了,剩下来的是个人时间,我还想和左法医聊聊,可以吗。”
我抿了抿嘴唇,不明白他心里怎么想的。
“想聊聊修齐,我们共同的朋友,我很担心他。”林海脸上多了些表情,不再那么平淡。
共同的朋友……他这个我们之间关系的定义,让我坐回到了椅子上。
“修齐第一次以心理咨询者的身份见我,是很多年前了,他当时的女朋友出事以后来找的我,因为他当时一直认为,那女孩出事是因为他,因为他的工作,左法医知道那件事情吧。”林海说起来。
我点点头,“知道,他女朋友叫向海桐,是个美院老师,他为什么会觉得跟自己有关?”
李修齐可从来没跟我说过这点。
林海把两条腿叠在一起,双臂抱在胸前,“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具体原因,那涉及到他需要保密的事情,我只是知道他当时状态很不好,有轻微的抑郁……我也是那时候才第一次知道,他的家庭和家里出的那个变故。”
我挺了挺后背,下意识绷紧了身体,“他和你说过家里的事,是他亲生父亲遇害的事吗?”
“对,可他没说多少,只是说了他对不起父亲,那段时间他喝酒喝得很凶,这些也是喝酒时说的,我后来再问他,他就无所谓的说喝多了不要当真……可我知道,那些话都是真的。”
心头像是压上了石头,发闷,我垂下头,没想好要和林海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和我这么认真的说起李修齐的事情。
我又不是他什么人。
正想着,林海那边一阵窸窣声,听着像是在翻衣兜找什么,我抬起头去看,原来他在拿手机出来,他的手机在震动嗡嗡的响着。
林海抬头看我一下,站起身,“抱歉我接个电话,出去接。”他说着,往解剖室门口走。
我坐着没动,看着他走出去。
两三分钟后,林海回来了,平静的看着我说,“要改日聊了,我有急事需要回诊所去,下次咱们可以找个地方喝酒吗。”
我站起身,“再说吧,我这工作你也知道,时间很不靠谱的,就不送你了。”
不知道他如何理解我这句话,走的时候,林海没什么特殊表情,说了再见就自己走了,剩下我自己站在解剖台旁边,好半天都没动地方。
我的发愣最后是被同事进门给打断的,有案子要出现场了。
坐在去现场的车里,我心情难得好起来,太久不工作不面对尸体,我还真的是觉得心里发空。现在有事做了,我觉得这是对付我心病的最好办法。
比见任何心理医生都更好。
案子现场是奉天北部一片小树林里,一具女尸被下午遛弯的老人无意中发现报的警,小树林的位置并不偏僻,我们到了现场才知道,死者身份已经确定了。
是本市电视台的一个节目主持人,对于我这种很少看电视的人来说,一点都没听说过她的名字,可是现场的同事说她这两年挺有人气的。
死者叫程娟,二十八岁。
走进尸体所在的位置,我就看到一个男人跪在现场旁边,一直在哭,同事告诉我这是死者的丈夫,他们领证结婚才一个月,还没正式举行婚礼呢。
可我看着跪在那儿的男人,皱起了眉头,怎么是他。
“林海建……”我冲着男人喊了一声,他转头朝我看过来,脸上表情也是一愣。
“认识?”同事看着我问,我点头。
我走到林海建面前,他也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两眼通红看着我,“左法医,没想到是你过来,我们总在这种时候见面呢。”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这话我也很想说,我和他怎么总会在出人命的时候见到呢。
“是我老婆,是我老婆出事了。”林海建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颤着声音对我说。
我不再看他,套好鞋套和防护服,走向了那具尸体。
女尸面朝上躺在一片低矮的树丛里,整张脸已经完全变形,看上去又肿又紫,挺可怕的。不过这样的尸体状态也很容易判断出死亡原因。
我蹲下去看着死者的脸,凭经验这是机械性窒息造成的死亡。
我伸手把死者的脸往上抬了抬,仔细观察检验她的面部和颈部皮肤,同事在身边拍着照片。
这个程娟在死亡之前,一定经历了一个很漫长恐怖的过程,至少是一根烟的时间,出于人的求生本能能,她生前还试图努力挣脱压迫自己颈部导致她死亡的暴力打击。
“脸怎么肿成这样?”我身边的刑警不解的说着。
我看着程娟的脸,“是凶手的手劲在死者颈部时松时紧,让颈动脉不能完全闭塞快速导致死亡,可浅层的静脉又被凶手死死掐住,让进入头面部的血液不能再返回体内循环,只进不出,最后就这样了,死亡过程很长。”
我把手拿开,让同事继续拍照固定。
“程娟,这是被人掐死的吗?”有人在身后问我。
我回头看,同事告诉我这人是程娟电视台的领导,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可以这么说,具体还要等解剖以后才能确定。”我回答完这位领导,目光又看向站在现场封锁区之外的林海建。
他也在看着我。
这时,王队也赶了过来,他是从另外一个案子里被叫过来来的,到了之后就先去和林海建说话了。
等我做完现场工作出来时,林海建马上走过来,“我老婆这几天心情很不好,她会不会是自杀的啊?都怪我昨晚喝多了,回家还跟她吵了几句,她今天本来请了病假要去医院的,可是我醒了就没看见她,打电话她也不接,我还以为她还生我气呢也就没在意,结果就这样了……”
我看着他,摘下手套,没说话。
慢慢慢慢爱上你 108 青春逢他(025)为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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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一言不发的要离开,林海建连着喊了我好几声,我没搭理他,上车准备回去等着接下来的尸检工作。
返回的路上,几个同事在说程娟的事情,我这才知道这位受害人原来在奉天还小有名气,可是因为她的死亡大家才知道原来她结婚了。
嫁的也是奉天有些名头的商人,林海建的超市连锁经营得的确不错,虽然我不喜欢这个人,但是偶尔光顾他的超市,购物感觉还真的很好。
恰好车子经过了林海建的一家超市,车里的人都感慨起来,我也看着车外的超市门口的人进人出,突然之间,有个熟悉的背影在超市门口出现,正在往超市里面进,很快就看不到了。
我冲口而出喊了一句,“停下车!”
车里的人都纳闷的看着我,开车的司机回头瞧瞧,“左法医,这里不能停车,要不往前一点我停一下吧。”
“左姐,怎么了,你要在这儿下去啊。”同事也不解的询问我。
我含糊应了下,“好,前面给我停一下,我下车。”
往前没多远,车停了下来,我说了句一会儿自己回局里,就拉开车门匆匆下来,转头朝超市门口跑过去。
挤过人群,我一路快速冲进了超市入口,站下来四下茫然的看着,寻找刚才匆忙一瞥看见的那个背影,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这时我才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就凭那么不确定的一眼,我就这么跑进来了,太冲动了,难道林海开给我的那些药都白吃了吗,我的情绪控制怎么这么差。
超市里的人虽然不算太多,可是这么大的卖场又没有准确方位,想要找到一个人也是很困难的事情,我站了足有半分钟后,才决定按着直觉往右手边走,找找看。
经过卖日用品的几排货架后,一无所获,再往前就是卖女性用品的地方了,我想那个人应该不会朝这边走,就折回头,朝零食区继续走过去。
一个小男孩苦恼着纠缠妈妈要买什么东西,我经过她们时,小男孩撞在了我的腿上,借题发挥彻底大哭了起来,妈妈跟我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对不起,然后抱起小男孩就要离开,小男孩不依不饶的继续哭,弄得我心里乱了起来。
有点羡慕这个小家伙,我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跟我妈一起逛超市商场的经历,我想在她面前这么哭闹,可没有机会。
小男孩和妈妈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我才继续往前,转身到了卖速食面的区域,这里好几个人在挑东西,我正迅速挨个看着这些人时,有个高大的身影突兀出现在前面,他之前是蹲下去在看货架最底下东西的,所以我一上来没看见他,他这么一起身就显得很突然了。
我的视线越过两三个人头,直直看向了他。
他穿了一身咖色休闲衣裤,还带着一次性口罩,正把一包速食面放进手上拎着的购物篮里,放好了又看着面前的其他品种,像是还要买。
我本以为自己发现了要找的目标,心跳会变快,可是很平静,他似乎也没发觉到自己正被人直勾勾的观察着,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速食面,很专心的样子。
“麻烦让一下……”有人在身后对我说,我闪身靠边,有人推车从后面走上来,我再回头继续看的时候,高大的身影却不见了。
就像凭空消失在原地了。
我迅速朝前走,经过他刚才站的位置,继续,很快就站到了过道里,往左右一看,居然都没看到那个身影出现。
郁闷的回头,再看看刚才速食面那个区域时,我就愣了。
那个高大的背影还站在货架前,不过这回他看的不是那些品种繁多的速食面了,他正对着我站在那儿,看的是我。
口罩遮挡了他大部分脸,我只看得见他漆黑的眼睛,修长的眉峰。
可是就只看见这些,我已经确定自己之前从车里往外偶然那么一看发现的人,没有认错,真的就是他,他回来了。
我主动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什么时候回奉天的。”好多话想说,可开口只说得出这一句来。
李修齐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声音隔着口罩发出来,听起来低沉好多,“才下飞机不到三个小时,你呢,在这儿见到你真是够意外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超市离李修齐的住处没多远。
“刚才路过,想买点必需品就进来了,真巧,遇上你了。”我撒了谎,眼神下意识回避开,看了眼身边的速食面货架。
“出现场了吗。”李修齐打量着我。
我觉得他一定知道我说了假话,可是没戳穿我,就顺着他的话回答是,刚从现场出来路过这家超市,一会儿还得会局里干活。
“那你快去买必需品吧,我也买好了。”李修齐看着我空空的两只手。
我哪里有要买的东西,被他这么一说,只能迅速想了想要买什么,起步朝女性用品区域走,也没跟李修齐说话。
我随手拿了包卫生巾准备去结账时,才看见李修齐就站在过道那儿,看来是在等我。
“走吧。”我不自在的把卫生巾拿在手里。
很想问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回来怎么没提前跟自己打招呼,可是努力了几次也没说出口,直到结账出了超市。
我刚才看了李修齐买的东西,洗发水,牙膏牙刷还有速食面,看起来他不会很快就再离开吧。也许不是,我实在是不确定。
到了超市外面,李修齐看看我,“我先回家了,没开车,就不送你了。”
平淡普通的告别,我看着他拎着东西走远的背影,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很快,这样的意外重逢,这么简单平静的各走各路,让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我回到解剖室时,程娟的遗体还没送过来,李修齐原来带着的那个实习法医已经准备好了,正站在门口和另外一个新来的法医聊天。
“你原来是跟着李法医啊!好羡慕,可惜我来晚了,都没机会见到大神。”
“是啊,你这么一提,我还真的好想师傅,他要是还在的话就好了,他和左法医搭档干活时,那才叫一个默契呢……”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一片怅然。
人是回来了,可是再也不会跟我一起站在解剖台前,一切都还是变了。
程娟的尸检并没太大难度,关键点是要确定她死亡的准确时间,因为王队告诉我,案发那个现场距离程娟的林海建的住处只有一千米左右,很近,遛弯的老人报案时间是今天下午两点多,林海建说程娟不知道几点离开家的,他们走访了林海建住处的邻居,楼下那家的女主人听说程娟死了,就反映了一个情况。
“她说昨晚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她和老公看电视剧完事刚睡觉,就被楼上一个动静给弄醒了,他们听着感觉那声音像是有很重的东西掉在了地板上,之后还有一阵响动。今天下午听说楼上的女主人死了,她就想到了这个,就告诉我们了。”王队站在解剖台旁边,跟我说着。
我听完,看着解剖台上的程娟,“把准确死亡时间确定在三个小时内,还得做很多事,等等吧。”
程娟的尸体上已经出现尸斑了,我把尸体翻过来,看着后背上淡紫红色的小片瘢痕,用手指轻轻压了下瘢痕位置,颜色很开消失了,再把手指拿开,淡紫红色又迅速出现。
“尸癍还处在淤积期,尸癍一般出现于死亡后两到四个小时,现在看她的状况……死亡时间应该还没超过十个小时。”我和王队说着。
王队嗯了一声,“可这不行啊,现在需要知道更准确的时间。”
“我知道。要准确确定,还得看看她的胃容物。不过做这个必须要等死亡超过24小时以后,现在不能做,等过了时间再继续吧。”我说着,放下了手里的解剖刀。
王队急起来,“还得等一夜啊,万一那个林海建有问题,这时间还不得跑了?”
“这是规定,我也没办法。”我回答他,知道王队重点怀疑林海建,可的确是要按规矩办事,我帮不上他。
王队懊恼的离开解剖室。
我收拾完看手机才发现,曾念给我来了好几个电话。
给他回电话,说了我在解剖没听见,曾念问我完事了吗,他就在外面等我呢。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拿了包出去,门外对面的停车位上,看到了曾念的车子,是那辆宝马,我皱了下眉往那边走。
这车是左华军开着的,这么晚了他还在吗。
宝马车的副驾那边门一开,曾念从车里下来,看来他不是自己做司机了。
到了车前,我看到了左华军坐在驾驶位上,也往外正看着我。
“老婆辛苦了,快上车。”曾念体贴的替我打开车门,我和他一起坐在了后座上,左华军问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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