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慢慢爱上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唐多令
到了机场时,曾念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走远去听,我盯着他的背影正看着,林海坐了过来看着我,“回去了,我建议你还是去我那边修养,需要人陪你的话,可以把阿姨接过去。”
我看他一眼,“我想跟他一起住,是他这么说的吗,让我还住在你的诊疗所里,你那个地方倒是不错。”
林海微微一笑,“我和他都有这个意思,你考虑下。”
曾念的电话很快讲完,转身回来时看见我和林海在说话,就坐下来问我们说什么,林海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看着曾念,“外公知道我们回去吗?”
刚才听完林海的话,我已经想到这次回奉天,曾念和外公舒添的关系变得微妙不明,我们应该不会回到舒家别墅去了。
提起那里,我想起了向海湖,还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那天电话就那么断了,接着就出现了苗琳那个不速之客,我都忘了还有这事。
“不用我去说,他会知道的。”
我听着曾念的回答,只感觉心头一沉。
几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了奉天机场,我坐得浑身都发僵,忽然感觉到奉天的寒冷,却让我感觉格外舒服。
取完行李刚一出去,就有几个男人冷着面孔朝我们走了过来。
林海不知是故意还是别的,整个人挡在了我身前,而曾念则独自朝前迎上了这几个人。
“林医生,左法医!”一个女人的声音也大声冲着我们喊了起来,循声看去,裹着白色羽绒服的苗琳,正在不远的地方对着我和林海挥手。
曾念闻声也回了下头,目光匆匆在我脸上一扫而过。
苗琳已经跑了过来,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一直挂着笑。
“你不会一直待在机场,等我们吧……”林海打量着苗琳,问她。
苗琳匆匆看我一眼,“对啊,我一直在机场等你们的,反正也没差几个小时,念哥呢?”她目光快速移向了曾念那边。
“那些什么人?”苗琳盯着曾念面前那几个男人,脸色一下子冷了下去。
我和林海都没回答她,苗琳转头看我,忽然说,“我姐姐要是没有念哥的话,也许就不会这么早死了,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吗?”
“苗琳……”林海沉声叫了一句。
苗琳看看他,扯了扯嘴角,目光看向曾念。
可她的话,已经让我心头情绪涌动起来,苗语躺在解剖台上的那一幕就浮在眼前。我忽的想起,苗语骨灰被人偷走那件事,会不会就跟苗琳有关。
那边,曾念不知道和那几个男人说了什么,那几个人留在原地没动,曾念一个人反身朝我们走了过来,看见苗琳也在,神色也没什么意外。
“念哥。”苗琳开口叫他,曾念也没出声回答,目光落在我身上再没移开。
他跟我说,那几个人是外公派过来的,他得跟他们去见一下外公,让我先跟林海去我妈那边,左华军应该马上就到了。
我不安的看着他,又看看那几个男人,“没什么事吧。”
曾念听得懂我的意思,笑着点点头,脸上那道伤疤随着他的动作变了形状,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多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曾念和舒添之间关系的突变,是我现在心里最担心的事情,不知道他们之间因为什么这样,可问题一定很严重。
“交给你了,替我照顾好。”曾念摸了摸我的头发,转头对林海说,林海看着他也点点头,两个男人都没多说什么。
“我跟你一起,你是要去见舒添吧。”苗琳等曾念说完,朝前迈了一步跟到曾念身边。
“你跟她走,等我回来。”曾念抬手给苗琳指了指我。
苗琳不再说话,看着曾念跟着那几个男人,钻进了一辆黑车先离开了。
左华军在曾念离开后没多久也赶到了机场,他开的车不再是之前的白色宝马,换成了我那辆车,他一见到我眼睛里就闪了起来,到了眼前把我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不那么紧张了。
看见陌生的苗琳,左华军的脸色又往下沉了沉。
苗琳也没什么话,上车和我一起坐在了后排,一直扭着脸往车外看,似乎对奉天这城市很感兴趣。
车子开了一段路,我开始发觉有些不对劲,左华军不像是把车子朝我妈家开,他走的路像是出城奔着高速去的。
“我们不回家里吗?”我问左华军。
林海回头看着我,“去我那里,阿姨也在那边。”
我从车里的后视镜看了看左华军,他专心开车看着路,并没看我。
到了诊所时,我妈一见到我就激动起来,拉着我一个劲各种问,苗琳下车后就跟着林海走了,左华军陪着我跟我妈,他也不说话,就听我跟我妈说话。
过了好久,我妈才叹口气不往下问了,转头对左华军说,“你们有事说吧,我去给她收拾下床。”
听我妈的语气,像是早就知道左华军会跟我单独聊什么,我看她起身出去了,马上看着左华军,“曾念和舒添,到底怎么了?”
左华军把椅子朝我拉近一些,盯着我隆起来的肚子看着,声音低低的开口。
“曾念查出来,苗语的死,是他外公做的。”
我一愣,虽然自己已经在心里这么猜测过,可听左华军说了,还是感觉意外。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曾念离开你那些年都在干什么吗,他托我告诉你……年子,你现在这样子,我真的不想跟你说那些,可是现在不说也不行了。”左华军脸色沉重的看着我。
“他怎么不自己跟我说,他之前离开那几个月,是跟舒添有关?”我想起曾念在机场跟着那几个人离开的场面,开始觉得舒添那一向慈和的面孔下面,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我看不清的东西。
可是曾念是他唯一的外孙,即便有事,曾念应该也没太大危险,我在心底暗暗跟自己做起自我安慰,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能激动,我必须说服自己。
“苗语家族做什么你也知道了,她那个逃走的叔叔有个幕后的老板,苗家被打击之后,她叔叔开始暗中跟着那个老板做事,苗语爸爸出事的时候跟女儿说了那个老板是谁。”
左华军的话,把我拉回到了十年前,我对苗语背景的了解是在滇越和曾念重逢后才知道的,当年那些少男少女背后隐藏着什么其他事情,我当时丝毫不知。
左华军说的那个幕后老板……
“苗语和曾念跟我交易那东西的时候,正是我卧底混在那圈子里,准备摸出那个苗语叔叔背后老板的时候。有一次我差点露马脚被看出来,是曾念暗中帮了我,我当时就觉得这年轻人可惜了,怎么走了这条路,也纳闷他明明发觉我不对劲了怎么还会替我掩护,没把我说出去,后来才知道为什么,原来曾念他也跟我一样……”
我听着左华军的话,挺了挺腰想坐直,感觉头晕晕的。我已经知道左华军过去做过卧底,他现在说曾念也跟他一样,就是说曾念也是……
左华军观察着我的反应,“没事吧,年子。”
我摇摇头,“没事,你继续说。”可心头其实已经波动不止。
“曾念不是警察,开始他和苗语跟着那个叔叔做那些,其实是为了……”左华军正说着,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左华军看了手机,马上站起身接了,“喂……”
我听不清楚电话里说了什么,左华军背对着我让我也看不到他的脸色,可我心里还是跟着紧张的不行,自己也下意识站了起来。
我直觉这个电话一定跟曾念有关。
“知道了,我知道了……”左华军语气低沉的说着,拿着手机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爸,是曾念的电话吗?”我感觉两条腿有些发软,站了没多久就又坐了下去。
左华军回过身,“是林医生电话,我有点事得出去一下,你先跟着你妈休息一下,等我回来再接着跟你说,那些话……就算没说完,我想你也知道,曾念是做过很多错事,可他对你是真心的,他是想把那些罪都赎了,干干净净跟你一起……回头说,我先走了!”
左华军快步打开门走了,剩下我盯着门口一直目光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重复着一句话,曾念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我站起身到了窗口,推开窗能听见院子里一阵杂乱的动静,还听到林海的说话声,紧跟着车灯亮了起来,左华军的车和另外一辆车一起开出了院子。
我妈这时也走了进来,见我开着窗就要去关,我扭头问她那个跟我们一起回来的女孩呢,人在哪儿。
“那姑娘跟你爸他们一起走的,没跟你说啊……”
苗琳也跟着一起走了,我拿起手机给林海打了过去。
林海一接电话就直接对我说,“你别着急,没事的,等我们回来再跟你解释,你就待在我那里,记住现在你保护好自己和孩子最重要,有什么事我都会替你去办,你放心。”
可我怎么能像什么事也没有放心呢,我听完林海的话,吸了口气又问他,“我听你的,林海……要是你们能见到曾念,帮我……”
我声音一哽,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我不会看着他出事的,先这样,等我消息。”林海一向让人安心的语气,竟然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好,我等你们回来。”
慢慢慢慢爱上你 137 明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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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就整整过去了十个小时。
我撑着不想睡过去,可最后还是抵抗不过生理上的困倦,天蒙蒙亮时睡着了。
那个有段时间没出现的噩梦,又回来了。
当梦里的我一把扯住那个声音熟悉的男人时,只差一点点就看全了他的脸,可我妈的呼唤声却突然乱入进来,我一下子就醒了。
脑子是醒了,可我半睁开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着急的用力喊了喊,明明自己用了很大力气,可一点也听不见自己发出任何声响,四肢也都不听我使唤,动不了。
好像是鬼压床了,我看着面前老妈的脸,感觉肩头被她拍了一下,终于整个人能动了。
我妈的声音也在耳边炸响起来,“年子!年子你跟妈说话啊!”
咽了咽口水,我挤出一句话,“妈,我刚才鬼压床了吧……”
“年子,吓死我了,怎么喊你都不醒,你快给你爸回个电话吧……”我妈边说,边把我的手机拿过来塞在我手上。
我看见我妈摸了下眼睛,也顾不上去擦自己额头上出的汗,马上给左华军打了电话过去。
会听到好消息的,一定会……等着接听的功夫,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着。
“喂,年子。”听筒里突然出现了左华军的声音。
我半张着嘴一下子没说出话,只含糊的发出了一声嗯,左华军听了沉默几秒后,才语气沉重的继续说,“年子,爸对不起你啊,没能……”
这话什么意思,我瞳孔缩紧,手扶着肚子想要下床却没了平衡,被我妈伸手扶住才没栽倒。
“到底怎么了?”我无力地出声问左华军。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林海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我举着手机的样子,就朝我走了过来。
“爸你在哪儿?”我继续问左华军,林海回来了,那跟他一起出去的左华军又在哪儿呢。
“左叔在回来的路上,让我跟他说几句好吗?”林海听出我是在跟谁讲电话,俯身下来看着我说。
我把手机递给他。
林海和左华军只说了他会跟我说的,就把手机还给我,“我跟你说,让左叔专心开车。”
等我坐在了沙发上,林海才轻声让我妈去给我拿杯热牛奶来,等我妈出去了他才坐到我对面,目光沉静地看着我。
“苗琳呢。”我开口问他,其实心里想问的是曾念的下落,但是不敢问。
林海深吸一口气,“左叔刚才就是和苗琳在一起,送她去殡仪馆……”
“什么,”我听到殡仪馆三个字,格外敏感起来。
林海看着我,“她身上带了纯度很高的那个东西,整整一针管,曾念去接她递过去的骨灰时,她突然就把那针扎在了曾念腿上……苗琳自己从十楼跳了下去,摔死了。”
这些话刺激的我脑子轰轰作响,我瞪着林海问,“曾念呢,他在哪儿,我要见他。”
肚子随着我的话也跟着一抽,像是里面那个小家伙也感受到了我的恐惧和焦急,跟我感同身受。
高纯度的那种东西经过静脉注射进入到人体内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即便林海不说,我也知道注射后的后果是什么。
我解剖过注射吸毒致死的尸体……曾念冷淡疏离的眼神,突的跳到了我的眼前,只是那眼神中多了许多冷冰冰毫无生气的东西。
“在医院,在抢救……你别激动好吗,他们说要瞒着你,可我知道瞒不住的,不如跟你直接说,可你要控制自己……”林海伸出手,直接握住了我的。
我感觉到他的手有点抖,也许是我的手在抖,已经分不清了。
“抢救多久了?”我问林海。
“两个小时了,虽然没脱离危险,但是医生说会没事的。”
我低了下头,突然提高了音量冲着林海喊了起来,“有没有事都让我见他!马上!”
肚子里的小家伙一定是被我吓到了,在里面动来动去。
林海看着我满脸泪痕的脸,什么都没说,过来扶着我起身往外走。
整座城市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里,今天很冷,但是太阳光很好还有些刺眼,我从车里走下来的时候,抬头看着太阳,可心里却几乎黑暗一片。
当年曾念不告而别被我发现时那种难受的感觉,又出现了,比那时候还要强烈好多倍。
正要往医院里走的时候,左华军的车也赶了过来,他下车直奔我,眼圈全都红了。
我倒是面上还能维持平静,看着左华军抿了下嘴唇,可是说不出什么也不想说,林海轻声跟我说进去吧,我就转身往医院里走了。
医生亲自过来和林海说情况,还有几个陌生的人也跟了过来,目光都在我身上打量着,看到我的肚子时,几个人都低着头。
“情况暂时稳定了,如果过了二十四小时危险期的话,情况会更乐观,不过我还是得说,他这种情况随时可能就毫无预兆的走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医生的话,带着回音在我耳边,我不想听他多说,只想马上立刻见到曾念。
曾念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应该是动了关系,这里只躺着他一个人,我隔着玻璃窗往里面看着,等着护士拿防护服过来。
我看不大清楚曾念的脸,只能看见他身上连着好多管子和仪器,他的身体一动不动,这一幕似曾相识的场面,让我想起了曾添。
最后见曾添的时候,跟现在还挺像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再呼出去,才控制住了不让自己眼睛里涌起水雾。
嘴角挤出一个微笑,继续看着监护室里的人。
林海陪我一起进去,他抢先一步到了曾念床边,看了看才回身又看我,一言不发站到了一边,给我让出了最佳的位置。
我走到床边,看到了十几个小时没有看到的那张脸,只是没看到曾经让我又爱又恨的那副眼神,什么冷淡疏离,温柔都不见了,只看见曾念紧闭着眼睛。
他的脸色,他手上的皮肤都还带着发紫的颜色,我知道这是高浓度那个东西中毒后的反应,进来之前已经知道解毒算是很及时,可那个纯度那个剂量的静脉直接注射,还是深入骨髓了。
我很想骗自己会好的,会完全没事的,可是另一个声音很严肃的在我头脑里提醒着我……这种情况下,结果不可能很好的。
十几个小时没见,怎么就觉得曾念好像瘦了好多呢,我去看着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抬手摸了上去。
他的手还挺热乎的,不像过去总是那么冷冰冰的,我小心用力捏了捏,曾念毫无反应。
“人还没清醒过来呢……”林海在一边对我说道。
我刚想说话,手上忽然就感觉到一动,虽然很没力气但的确是动了,我紧张的对着林海说,“他的手动了。”
林海凑过来看着我和曾念握在一起的手,什么也没说。
我也很快反应过来,曾念动的这一下,不过是无意识的神经抖动。
那东西中毒,伤害最严重的就是神经系统,完全不可逆转的伤害。
我想起在滇越和他重逢的那时候,他追问我是不是不相信他没碰过那个东西时的眼神,都清晰的从记忆里跳了出来。
就这么站着看了好久之后,林海过来对我说,“他不会很快醒过来的,先出去坐一下吧……就坐在外面,他一醒就能知道。”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由我任性逞强,跟着林海暂时离开监护室,我们坐在了外面的长椅上。
左华军一直等在外面,见我们出来,很快给我递过来温热的水,看着我慢慢喝水,他低声跟林海说了句什么,我没太听清。
只听见林海回答的话,“人被抓住了。”
左华军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声音,然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抬头朝隔着玻璃的监护室里望,没什么目标就只是虚空的一看,然后突然开口对林海说,“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左华军和林海交换了一下眼神,林海咳了一下,“好,我来跟你说。”
林海刚开始讲,我就感觉到外面的阳光暗了下去,转头朝窗外看,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得阴沉起来了,一副即将要下雪的样子。
耳边时不时就能听见零散响起的鞭炮声。
这种时间里,应该是和家人围坐饭桌前,喝酒吃菜谈笑聊天才对,或者陪着吵闹欢笑不停的孩子们去外面放鞭炮,去游乐场里疯闹。
可我却坐在医院里,在听别人跟我说我孩子的爸爸,不久前经历了什么,许多年前经历了什么,实在是不应景。
我苦涩的保持着嘴角的笑意,安静的听林海讲话。
可他刚开了个头,我就听见身边站着的左华军,很意外的叫了一句,“你怎么来了,李法医……”
林海也不往下说了,站起来,“修齐?”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也动作缓慢的回了头,看见了穿着厚厚外套的李修齐,带着一身寒气出现在眼前。
就跟刚才看见躺在监护室里的曾念一样,我看见突然出现的李修齐,也觉得像是幻觉。
林海在我耳边说,“其实本来说要跟我们一起吃年夜饭那个朋友,就是修齐,可是航班晚点了他没赶得上。”
我瞅着李修齐,他也正在看着我,目光里透着疲惫。
李修齐走过来,先问了林海怎么样,我知道他在问曾念的情况,就替林海回答他,“还没醒,高纯度静脉注射。”
我说的很简洁,知道李修齐完全能明白我说的意思,也知道曾念的境况,有多糟糕。
李修齐听完我的话,转身走到玻璃窗前往监护室里看。
等他转头再看我的时候,目光里多了几分忧虑的神色,他摘下了手上戴着的手套,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他在联系禁毒口上认识的人,是在问曾念这种情况哪里治疗效果最好。
我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开始发热,心里百味杂陈。
讲着讲着,原本背对我的李修齐一转身,沉凝的眸子盯着我,“去国外没问题,那你再问问那边的具体情况,赶紧给我答复……好,谢了。”
终于放下手机,李修齐绷着下颌线又去看监护室里的人,林海朝他身边站过去,没几秒,我听见他们两个几乎同时喊了起来,“睁眼睛了!”
我跟着从长椅上一下子站起来,起的有点猛觉得头一晕。
李修齐的手很有分寸的扶住了我的胳膊,我抬头就近距离触上他的目光,听到他对我说,“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有我在,没事的。”
十分钟后,我再一次走进了监护室里,这一次看到的曾念虽然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可他的眼睛真的睁开了。
我几步走到了病床边上,稍微侧身靠近他,曾念的眼神像是找不到焦点,眼睛只是半睁着,像是很快就撑不住会再次闭上。
我突然很害怕,伸手就去握他的手。
曾念的眼神在慢慢动着,好半天才移到了我的脸上。
可他的注视很陌生,像是根本不认得我是谁了,我着急的用手使劲握了握他的手,忽然就看到曾念苍白的嘴唇颤抖起来。
可他的手毫无反应,尽管我从他眼睛里能看出他很想用力。
他能这么快睁开眼睛苏醒,医生已经说很难得了,可他身体太虚弱,在高浓度毒物的侵蚀下,什么都做不了。
我低头,把脸凑近到他面前,轻声跟他说,“曾念,我和宝宝在看你,你看见我们了吗?”
曾念一下子闭上了眼睛,呼吸有些急促。
我以为他感觉不好了,正要喊医生,却听见了很微弱的一声,“宝宝……”
原来他真的清醒了,认得出我是谁,我赶紧抬手去小心的摸着他的脸,“对,宝宝跟我来看你了。”
“不是,宝宝……是你,我的年宝宝。”曾念很吃力的说完这句,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可没笑出来,刚才那句话好像已经用尽了他的力气。
再想笑就得缓一阵了。
我这时心里却平静极了,没有想哭的感觉,只是听了他叫我宝宝,就忍不住笑了。
多少年前了,我跟他正式开始的时候,我总逼着曾念给我起一个只有他才会叫我的昵称,因为那时候身边的同学朋友,跟自己的恋人都有这样的称呼,只有曾念不是叫我年子,就是直接叫名字左欣年,听起来一点都不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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