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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少吃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鹿灵
她想问,但觉得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未免也太不是时机。
东西点的不多,只够打个牙祭,大家很快就吃完了,重新在海底捞门口等待。
没等一会儿,终于到他们的号了,大家进去,找位置坐。
赵远:“一个番茄锅,一个辣锅底吧,各取所需。”
点完锅底,又点了一堆肉。
菜下了锅,大家很快开始动筷子。
一场聚餐眼见着就到了尾声,忽然有人问梁寓:“对了,那咱们这一场球赛赢了,你们是不是还要继续出去打比赛?”
梁寓用公共筷子给郑意眠夹了两个虾滑,点头道:“是,因为这个比赛是全国的,所以我们球队还要代表学校继续出去打。”
“这么说的话……你们应该有一段时间不在学校了?”
“嗯,两个星期,出去训练加比赛。”
“这么久不在啊……”那人好半天才道,“什么时候动身走?”
梁寓声音沉了些:“明天下午。”
“明儿下午就走啊?那今天这顿饭算是饯别了啊,等会儿吃完了,再给你们打打气加加油什么的……”
“不需要,”赵远这儿倒是接话了,“你们加油没卵用,油得加在刀刃上。”
大家明了地低头笑。
本来以为这个话题就这样揭过去了,谁知道吃完海底捞,一出门,李敏就把郑意眠摁在原地:“我们先去有事,你和梁寓一起走吧,顺便给人家加加油什么的,指不定你加得好,人家又给我们w大多拿回几个奖杯了。”
郑意眠还没说话,李敏已经跟着大家一块儿跑进刚到站的公交车里。
公交车关门,开走,地上的风沙被卷起,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很清晰。
郑意眠转头,就撞进梁寓眼睛里。
晚风太柔旎,灯火裹着暖和的气息。
她耳垂发热,感觉有点儿头重脚轻。
真正到该要说什么的时候,那点羞赧又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郑意眠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垂,说了句很中庸的祝福。
“你……球赛加油。”
梁寓不置可否地点头,像是在笑,他一笑她就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低头看着脚尖。
他看她垂着脑袋,可能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索性揉揉她脑袋,说:“走吧,回去。”
刚一转身,她像是爆发了极大勇气般,拉住他衣角:“……等一下!”
梁寓转身,看她依然低着头,但脸颊确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嗯?”
郑意眠深吸一口气,清清嗓子,开口道:“我……那个位置……”
梁寓语带微惑,探寻道:“什么位置?”
“就你之前说那个……不是……”想了半天,郑意眠又把话题跳到刚刚在图书馆发生的事上,“你,图书馆问我……带不带走……”
说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已经到极限了。
还……还怎么往下说啊……
梁寓只是愣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怪不得他怎么觉得,今晚的她一直在冥思苦想什么,郁郁不得其解。
原来,是为这事儿么?
他挑出一个笑来,确实没有再走了,只是转过身,看着她,刻意想逗她。
“图书馆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她闻言,迅速抬眸看他,一双下垂眼无辜又茫然。
她眨了眨眼,唇瓣微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有点儿着急,像是刚觅到的食物转眼间不见了:“真、真不记得了吗?”
梁寓撇嘴,笑:“真不记得了。”
她抿唇,一闭眼,拉住他衣角的手因为紧张又紧了几分。
她磕磕巴巴地、破釜沉舟地、豁出去般地开口道:“我……我也……喜……”
打磕巴了。
郑意眠绝望了,喜什么来着,下一句要怎么说来着,她怎么失声了?
她急得眼里都蒙了一层水雾,求救般看了梁寓一眼。
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在她眼皮上。
她下意识闭上眼。
迎来了一个蜻蜓点水的,短暂的吻。
她眼皮发颤,等到温热的吐息离得远了,才敢睁眼看他。
她眼里裹着一层朦胧的水汽,有灯光和星光扑棱着翅膀落进去,勾画出一幅绮丽璀璨的星河夜景。
梁寓弯了弯腰,扶住她肩膀,声音偏哑。
“对不起。”
“你眼睛太美了,我没忍住。”
郑意眠心跳骤停,只是停了一秒——就像是小时候常常玩的游戏,你拧紧玩具的发条,而后顿上那么一秒,再松手。
发条开始运转,操控着心跳加速,霎时,如鼓擂,似海啸——
心跳逐渐转变得迅疾而猛烈,心脏像是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四肢百骸的血液也都开始翻涌,像熔岩要冲出火山。
她从梁寓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漆黑瞳仁中的人影都显得有些无措。
她手指软绵绵的,像是没了力道,从梁寓的衣角处滑下来,垂回自己的身侧。
……该说什么?
她盯着地面上的石粒看,从远处虚无缥缈的歌声想到今夜晚风温柔,像是完全放空了,一脚踩在漂浮的云端上,整个人都有一种腾云驾雾的飞升之感。
身体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了,灵魂从躯壳里飘出,被风一吹,就飘得很远。
大脑空白得,像是联考的时候发下来的纯白画卷。
好像是过了很久,又好像没过多久,忽然听到一声轻笑,声音远远的,又忽然被风吹近,绕在她耳边。
梁寓语带揶揄,垂头笑问:“回味完了?”
郑意眠猝然抬头,下垂眼睁大,带点怯怯和闪躲,小声反驳:“我才没有回味……”
像只想接近你,又带点试探的小奶猫,眨着一双眼看你的时候啊,让你想不心动,都很难。
“知道了,”梁寓笑着,伸手理顺她被吹开的刘海儿,“不早了,走吧,送你回寝。”
那晚,他们沿着沿岸长堤走了很远,柳树袅娜地垂钓着,一半浸入温软的水里。
城市的街灯零星,间隔而立,忽明忽暗,他们并肩的影子相互交错,时而靠近,时而离散。
他们两个怀揣着各自的小心思,没有人说话。
她盘算着第二天要上的课,却怎么都忍不住翘起唇角;而他内心欢喜得多说不出一句言语,面上却不露端倪。
他没有告诉她,他口袋里的手指,其实都是在颤抖的。
在寝室楼底下告别过后,郑意眠挥过手,转身走进寝室楼里。
她踏上第一格台阶,又停住,回过头,想看人还在不在。
梁寓就站在门口,双手懒散地揣在口袋里,月色把他的影子扯得很长。
他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朝她摆了摆,勾出一个月朗风华的笑来:“等你上去我再走。”
她犹豫着点了点头,一步一步挪上台阶,终于在走过一个拐角之后,看不到梁寓的身影了。
她抿着唇,忽然加快脚步,顺着台阶往上跑,跑了三层楼之后停下来,趴在楼梯过道处的窗子往外看。
梁寓站在楼底下,不期然和她视线对上。
她笑了笑,伸手跟他做最后一次告别。
再往上一格,就是寝室。
郑意眠站在寝室门口,还是没太消化完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她伸出双手,托住两边脸颊,揉了一下,又晃了晃脑袋,这才抬手敲门。
敲不过三下,李敏走来开门。
李敏作势上下端详她一眼:“我以为你今晚不回了呢。”
郑意眠皱鼻子:“不回我能去哪儿?”
“怎么,”李敏抄手,“有没有好好给梁寓加油?他可明天就要走了啊。”
郑意眠扶住床梯,骤然回头,有点惊讶:“明天就走了吗?!”
李敏:?
“你才知道他明天走?饭桌上我们不是说了吗?”
“我以为他明天只是去打个比赛,”郑意眠扶住后颈,眨了眨眼,“原来明天要走吗?走去哪?”
“去训练加比赛,反正接下来两个星期都不在学校里,”李敏皱眉看她,“你今晚一晚上都想什么呢?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我在想事情嘛……”郑意眠咬唇,又重复一遍,“两个星期都不在学校啊……”
这才……那什么,转眼就两个星期都不在了……
“怎么,”李敏环臂,看向郑意眠,“人在的时候觉得无所谓,一听人要走了,立刻愁眉苦脸的。”
老三在一边附和:“那当然,保护神走了,能不着急吗?”
郑意眠灵魂出窍似的拉开板凳,坐在桌子前,看着自己的收纳盒发呆。
李敏“啧”一声:“那首歌怎么唱的,老三?”
老三:“啥?”
李敏:“就那个,我想我会开始想念你……”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在郑意眠身后开始合唱:“‘我想我会开始想念你,可是我刚刚才遇见了你’……”
唱完,李敏问郑意眠:“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切?”
郑意眠没回答,李敏弯过来看她的表情,见她模样明明是在发呆,脸上的笑却完全收不住。
“中邪了吧,”李敏伸手晃郑意眠,“你看收纳盒笑什么笑啊?!”
“没啊,”郑意眠揉揉脸,抿着唇,想把笑全收起来,顾左右而言他道,“我去洗澡了。”
等她拿完衣服进了厕所,李敏跟老三小声道:“她今天怎么开心得有点不像话?梁寓走了不应该难过吗?”
老三摇摇头:“是吧,我也觉得,她今天一进来,心情就特别好……”
“可能是梁寓又说了什么话让她高兴吧,”李敏猜测,“反正每次跟梁寓一起回来她都很高兴,只是今晚好像格外高兴一些……”
她们在外面讨论得热火朝天,郑意眠浑然不知,一出来,就看到李敏站在老三位置前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郑意眠把毛巾换了只手拿着,刘海儿拨到一边,问道:“你们俩干嘛呢?”
李敏头也没回:“老三让我教她画眼线,说是想化一个斩男妆,寻觅自己的春天。”
郑意眠在垫子上踩了踩脚下的水,把毛巾扔进盆子里,这才仔细看了眼——老三正闭着眼让李敏给她画眼线,另一只没被画到的眼睛就那么睁开着,盯着举起来的镜子,看李敏的手法。
“这都大半夜了还学,”郑意眠道,“不嫌麻烦吗?”
“为了找男朋友,麻烦一点算得了什么!”老三指着胸口,“这里,因为没有男朋友而窒息。”
“诶,说到这儿……”李敏手下的动作没有停,一边勾眼线一边跟郑意眠聊天,“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啊,眠啊,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还单着,不代表我们……”
老三这时候精神了,当即打断李敏,跟李敏一块儿唱了段双簧:“说什么呢李敏?人家哪是单身?人家跟梁寓好着呢。”
郑意眠笑着看她们一眼,拿梳子理顺打结的头发,意味不明道:“嗯。”
“你看眠眠都说‘嗯’了,你还在这儿……”李敏脸上的笑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情绪骤然昂扬,“什么玩意儿?她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李敏手一抖,眼尾的眼线被她画成了一座起伏的喜马拉雅山。
李敏也不管喜马拉雅山了,当即把眼线笔塞进老三手上,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郑意眠面前:“确定关系了你们?!”
郑意眠抿抿唇,点头:“应该是吧。”
又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不确定,但是好像是?”
老三捧着眼线笔,用指腹抹了一把喜马拉雅山,趿着拖鞋跑来问:“哇哇哇,真的确定了吗?梁大佬真不容易啊。”
又问:“你怎么不知道确定了没?”
郑意眠看着她:“怎么样算知道确定了?”
老三脸上的笑逐渐八卦和变态:“你们……亲亲了没有?”
郑意眠本还在期待她回答,一听这不正经的回答,一下子就挪开目光,跑去洗手池洗衣服:“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
老三看她的表情,一下就懂了,摇着李敏肩膀开始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国家欠我一个男朋友!我也想谈恋爱!”
李敏整个人已经完全傻了,在老三的手下抖成筛糠。
她看向郑意眠,难掩惊讶:“之前我催催催,你们俩就是不恋爱。现在我还没做好准备,你这一回来就说你们确定了,搞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郑意眠:“你之前不是嫌我拖太久了么……”
李敏捧脸:“面对梁寓如此隆重盛大的浪漫攻势,你花了快一个月才考虑完,确实有点慢。不过站在你室友的角度,我还是想问你一句。”
郑意眠看她一眼:“嗯?什么?”
“初吻的感觉心动吗?爽不爽?”
郑意眠:“……”
那天晚上,郑意眠被“三方会谈”折磨到凌晨才得以休息,解答完寝室三位提出的问题之后,寝室陷入了沉静。
她深呼吸一口,翻个身,腿压在绵软的被子上,盯着被床帘遮盖得黑黢黢的墙壁。
然后,像是反射弧极长的动物一般,公交车站的回忆此时才又反刍入脑,搅得她呼吸紊乱。
她脸埋在枕头里,小声地哼起歌来。
一首歌哼完,以为大家都睡了。
谁知道李敏翻身,床板跟着动了动:“瞧给我们眠眠高兴的,大半夜还在这儿哼《私奔到月球》呢。”
郑意眠:“……”
她枕着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一早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
手机上,一条梁寓的消息弹来。
梁寓:【起来了吗?】
发送时间八点四十。
她急忙回消息过去:【现在才醒,你们今天什么时候出发呢?】
梁寓:【已经出发了,今天提前走了。】
郑意眠霎时睡意全消:【啊?已经上车了吗?】
梁寓:【嗯。怕耽误你休息,就没有给你打电话。】
她揉了揉太阳穴,暗叹自己居然失职到没有按时送他。
为了将功补过,她说:【那你顺利到了给我打电话呀。】
梁寓在车上打完了一个“好”字,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唇角也漾出一个不经意的笑。
他手指曲在腿上轻敲,等到手机屏幕自己暗下去了,才转了转手机,放进包里。
四个小时后,车子平稳地到达目的地。
到了地儿,教练分好房间,说今天先休息半天,明天再训练。
他们在教练清点了基本人数之后,纷纷飞快闪入自己的房间里。
梁寓把东西放好,坐回椅子上,熟练地从包里取出耳机,仿佛这个动作他已肖想多时。
把耳机插好之后,他拨通郑意眠的电话。
时间正是下午两点半,郑意眠下午没课,正坐在电脑面前画线稿。
正画完一双眼睛,搁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起来。
一时间,寝室三双眼睛,唰地盯向正在桌上提示着来电的手机。
郑意眠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们一眼,找耳机戴上,接通了电话:“喂,你到了吗?”
梁寓以手支颐,一边听电话的同时,一边饶有兴致地拨弄散在桌上的耳机线。
“到了。”
她把手绘笔放在桌上,专心致志和他聊天:“下午训练吗?”
“不训练,明天再训练。”
两个人聊了些日常的话题,郑意眠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们在哪儿训练呢?”
梁寓在那边笑:“x市,怎么了?”
“x市吗?”她打开电脑看了眼聊天界面,这才确定道,“我这个周末也要去x市诶。”
梁寓身子动了动,问:“来x市做什么?”
郑意眠:“我签约的一个漫画公司总部在那边,这周末举行三周年的活动,签约的漫画作者都要去。”
她捧着电话,轻声说:“那我这周末去看你,好不好?”
闻言,梁寓伸出舌尖,抵了抵口腔内的软肉。
他低声笑,音调微绻,道:“好啊。”
定下了这周末要去x市之后,梁寓笑了笑:“你平时都画什么样的漫画?”
郑意眠抿抿唇:“就……就那种少女漫什么的。”
梁寓来了兴趣,又问:“作者名叫什么?”
“就不告诉你了,”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郑意眠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那种漫画女生看的比较多,你们肯定不爱看的……”
“你画的我都爱看。”梁寓很快答。
郑意眠用手指时有时无地卷着耳机线,余光一瞥,看到李敏在剥橘子。
又跟梁寓说了什么,不过多久,李敏给她递来一瓣:“喏。”
郑意眠挂着耳机,垂眸看她手上那瓣橘子,带了点儿防备,问李敏:“酸吗?”
李敏摇头,很真诚:“不酸,你吃呗。”
郑意眠将信将疑,张嘴咬走橘子,牙齿咬破橘肉的那一瞬间,酸涩的橘子汁盈满舌尖和整个口腔。
郑意眠被酸得直皱眉,眼底差点泛起眼泪:“你又骗我?这也太酸了吧?”
手机那边的梁寓,光是听她这一句话,就能准确地猜出她脸上的表情。
也许是太过熟悉,那一刹那,他居然觉得闭上眼,她的表情就真切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她肯定会皱眉,那双下垂眼肯定因为皱眉,而显得更加可怜和无助,说话的尾音上扬,拉长,裹着一点软糯的鼻音。
这些可爱的喜怒哀乐让她整个人都完全生动起来,而也是这一刻,他才切实地感觉到,这段感情,是真的开始了。
他在电话那端闷闷地笑出声。
郑意眠强忍着酸涩,把橘子咽下去,托腮,这才对着梁寓道:“我都快酸死了,你还笑得这么高兴。”
梁寓抿唇,想竭力忍着笑,没忍住,反正笑得更开。
赵远拿了衣服本来准备去洗澡,经过梁寓桌子前边儿,看他对着空空如也的桌面笑得心情颇好,不由得顿住脚步看他:“从车上就开始了。”
梁寓看他:“什么?”
赵远摇头:“不对,从昨晚回来你就开始,先是对着手机笑,然后对着楼底的狗笑,后来在车上对着窗外笑,现在更他妈可怕,你居然对着啥玩意儿也没有的桌子笑?你笑啥呢?耳机里的广播很有趣吗?”
说完还不够,赵远决定亲身实践一下,他走到梁寓旁边,抓起一个耳机就要往自己耳边听:“不行,我还是觉得不能信服,你这么不爱笑的人都听了这玩意儿笑成这样,这得多好笑啊?”
梁寓没说话,室友忽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看着赵远,竖起了大拇指:“你很有勇气,经过昨天,你现在居然还敢动寓哥的东西?”
梁寓及时捕捉到重点:“昨天?怎么了?”
赵远默默放下了手里的耳机。
看梁寓今天似乎是心情很好,赵远有点儿踌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坦白昨晚的事,还在犹豫到底是早点死好还是晚点死好……
赵远还没准备好,谁知道不嫌事大的室友当即就给他全盘抖落出来,率先替他了结了一切:“寓哥你不知道吧,赵远昨晚掰你那个巨他妈贵的模型,掰垮了……”
赵远:“……”
梁寓身子微动,转向赵远:“你对我的模型很有兴趣?”
赵远霎时就不会说话了:“我不是、我没有……”
梁寓神色淡淡,挪了挪后颈,居然完全没有要和他计较的意思,直接道:“送你了。”
赵远惊骇:“我不用死吗?”
“不仅不死你还要送给我东西?”他看着梁寓,“难道因为我得了什么绝症吗?你才对我这么好?”
梁寓睨他:“你很想死?”
“没有、没有……”
赵远干笑两声,识趣地跑进去洗澡了。
洗完澡之后,赵远还有很深刻的不真实感,于是,他禁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还很好地活着,真是万幸。
那个周末,郑意眠去x市的票是梁寓给订的。
梁寓提前请了假,就在机场等着她。
郑意眠刚下飞机,一抬头,就看到梁寓朝她招了招手。
他走到她面前,接过她手里的箱子。
他低头,柔着嗓音问她:“能在这儿留多久?”
“大概就……一中午加一下午,”她盘算起来,“今晚要去公司附近住,编辑给我订好了房间,方便明天一早去参加庆典。”
“好,那我晚上送你过去。”
说完,梁寓把手上的行李箱换到左边,空出来的右手,下意识想来牵她。
手往后的一瞬,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一点?她会不会觉得太快了?
想了想,又准备收回。
手往回收的那一瞬间,忽然有个软软的东西抓住自己手指。
他心一软,感觉到她调整了一下动作,手指往上攀了攀,做成与他手掌相贴的动作。
梁寓不动声色地收拢手指,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郑意眠抿唇,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感觉耳垂有点发烫,忍不住抬手捏了捏。
他低声询问她意见:“去我那边?还是出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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