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少吃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鹿灵
曲了曲腿,她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裙摆。
抬头的时候,看到梁寓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指腹,又并指摩挲了一番,像是在回味什么。
立刻有道温度顺着脖子一路往上攀升,缠过郑意眠耳尖,又像一个气球似的砸上她脸颊,砰然一下炸开,温度贴着脸颊轰地蔓延开。
她低头走路,感觉脑袋里好像有个年久失修的缝纫机,走一步,缝纫机老旧的踏板就动一下,吱呀,吱呀。
就那么云里雾里地走了一会儿,她好像听到梁寓低声笑了,沉沉的,和缓又好听,像是雨天啪啦落在伞面上的水珠。
回寝时候是下午五点,大家也差不多都回来了,各自抱着自己的画稿在坐在一张桌子旁边,边看电视剧边画。
宿友看了一眼郑意眠的画稿:“啊,你已经画这么多了啊?完了完了我要赶快画,不然到时候交不上就完蛋了。”
“还有三天,”有人下笔动作没停,“够了,能画完的。”
“不过眠眠你的真的挺难的,你还能画得这么快,我真心佩服。”
“我还好啦,”郑意眠数了数自己的,“我估计还要画两天半,也跟你们差不多了。”
聊到后面,大家才慢慢开始讲了讲自己的情况。
整个比赛里,大四的学生居多,大一大二也有一些,在读研究生也有几个。
大家基本上都是抱着来玩儿的心态,平时喜欢画,碰上了比赛,就刚好得了一个展示的机会。
决赛截止日如期而至,前一晚大家都收拾好了行李,等工作人员来敲门,交上自己的画稿,就自己搭车回学校。
梁寓运气好,陪郑意眠的这一个星期赶上学校的学术周,整个周都没课,只是到处去听讲座,他只需要让赵远参加活动的时候帮自己也签个名字,就可以在这里悠哉悠哉地待上一周了。
要动身启程,郑意眠给他发了消息,他就上来帮她拎东西。
今天天气好,他只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懒懒地靠在橱柜上:“就一个箱子一个包?还有别的么?”
郑意眠摇头:“没有,就这些了。”
他伸手,一边一个,转身下楼:“我先下楼,把这些装到后备箱里,你弄好了就下来。”
郑意眠站在门口,看到衬衫下,他因为用力而线条感愈发清晰的手臂肌肉,又看到他的肩膀和整齐的发,感觉到心安。
同住了几天的“露水宿友”靠过来,啧啧感叹:“真好诶,男朋友一直陪着你,还帮你搬东西。你们谈几年了?”
“几年?”郑意眠停了停,“……几个月吧。”
“才几个月啊?”她面带惊讶,“看着感情这么好,像谈了很久一样。”
郑意眠看她:“你们呢,现在不走吗?”
“我们?我们老老实实等司机来接,顺便给我们搬个东西呗。”
告别之后,郑意眠就下楼了。
梁寓靠在车边等她,见她来了,这才抓了抓发顶,道:“这次先坐车回去,以后你再有比赛,我就开车来送你。”
本来一开始他也准备开车来,但因为郑意眠和他那边两个寝室的人都要一起来,一辆车坐不下,他才放弃了这个想法。
郑意眠坐进车里,笑道:“没事,我都无所谓的。”
车顺利载着他们回了学校,梁寓问她:“结果什么时候出?”
郑意眠抿抿唇:“好像是圣诞节前后,出了结果我应该能拿到通知的。”
本就是随口一说,郑意眠也没料到出名次的时间那么准,正正好好就是圣诞节。
那天她跟梁寓本来约好了要去游乐场,中午正准备到一半,一个电话,就被老徐喊去了办公室。
老徐说名次出来了,让郑意眠去拿奖杯和奖品。
但在电话里,她不知道自己具体拿的是第几名。
郑意眠在电话这边匆匆应下,而后赶往办公室。
她在路上的时候,办公室那边,老徐跟几位老师已经开始就她的画讨论起来了。
赛方很体贴,一同寄来的除了奖杯,还有她漫画的复印稿。
张春指着她的漫画道:“能看得出来,小姑娘底子好啊。老徐,你之前是不是说她画过漫画?嗯,这的确有点画过的样子。”
老徐伸手,翻过一张漫画页:“经常画的跟没画过的还真有区别,她对透视的处理已经很驾轻就熟了。”
李蔓道:“你们都说她的画,但是我觉得名次这么好,不仅是画好,故事处理得也很到位。”
老徐低头看郑意眠的画稿,旋即,点了点头。
命题是“伞”,而她交上去的比赛稿的标题,就叫《保护伞》。
很切题,故事从伞入手,第一幕讲的就是,漫画女主宋宁去火车站接因为外婆出外办事,而暂时寄住在自家的外公。第一次见面,外公拎了一把很重的蓝黑色大伞,看到的那瞬,小宋宁在心里想,这把伞一点都不好看,老气横秋的。
几天后下大雨,家里没有备用伞可用,外公让她拿自己的伞,但宋宁觉得那把伞不符合自己的审美,选择冒着小雨出门。上完课后雨势渐猛,宋宁正决定跑回家时,遇到了打着伞来接自己的外公。
后来那把伞保护着她,给她挡过大雨,遮过烈日;外公也保护她,给她煮牛奶,陪她摘橘子,安抚她学业上的迷茫。
但矛盾不期而至,外公在她压力最大的时候,不慎扔掉了她掉在桌底的日记本。他们爆发了一次争吵,而后没过多久,外婆办完事,外公离开她家。
后来她要应付中考,越来越忙,有一两年的时候没去探望老人。外公每况愈下,她艰难地请了一天假回去看他,两个人仿佛未曾有过隔阂似的彻夜长谈。
人耗不过时间,外公终是很安详地寿终正寝,没有病痛折磨,愿望也全部都完成。
后来回去的时候,宋宁从角落里搜刮出那把伞,黑色的伞面有褪色的痕迹,手柄处上好的漆也已经七七八八地脱落,露出木质的内里。
郑意眠在空白处恰当地点题:【他在的时候,给她撑起保护伞,阻隔所有这世界带给她的伤害;现在他走了,她却学会了保护伞,保护这把虽已老旧但依然珍贵的伞。】
【就像这尘世间的很多爱,绽放光芒时我们浑然不知,只待它锈迹斑驳我们才悔不当初。】
【趁着来得及,要好好珍惜。】
点题、深刻蕴意、升华主题,巧妙地用“保护伞”一语双关,支撑起本文的主线和深意。到最终,又强调了“珍惜”。
老徐点点头,道:“故事确实也很不错。”
他话音刚落,郑意眠就在门口处敲了敲门,进来了。
郑意眠刚进门,张春就笑着看她:“郑意眠是吗?这次拿了特等奖,不错啊!”
老徐说奖金会在三周内打进她的校园卡账户,让她拿了自己的奖杯就可以先走。
郑意眠问:“……画稿呢?”
老徐笑:“画稿我复印一百来份,办公室里交相传阅啊,君子成人之美,画稿你就别拿走了哈。”
后来画稿郑意眠的确没拿走,老徐单独在艺术楼里的展览栏劈开了一方天地,把这个故事给贴了进去。
圣诞节就该有圣诞节的样子,虽然中午才拿了奖杯,但并不妨碍郑意眠晚上的约会。
圣诞节的游乐场布置得很有气氛,虽然天气冷,但并没有办法阻挡大家如潮的热情,郑意眠围了条围巾,穿着大衣跟在梁寓身后。
梁寓指着过山车问她:“坐过山车吗?”
“太冷了,别玩这个了吧,”郑意眠指着远处,“坐摩天轮行不行?”
“好,”梁寓牵着她,笑,“当然行,今天本来就是你高兴最重要。”
他们沿着游乐场的小路往前走,偶尔说一些以前的小事,以郑意眠开口为主,梁寓听她一点点慢慢讲,好像这样就能弥补那些,自己没能参与的时光。
郑意眠手插在口袋里,笑道:“我们每天上午都画素描嘛,因为素描需要画很多块面,线条没办法构成,我们刚开始会用纸巾擦,画到后面就直接用手指抹,他们有的人抹了一手的铅,又忘记手上有东东西,就直接去摸脸摸鼻子,把整张脸都摸得特别黑,跟土拨鼠似的……”
“又或者说我带了蛋糕给他们吃,他们就直接用手拿,吃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洗手。”
“后来出去别的画室学画画,有个女生是外地来的,就直接住在画室里,每天我去得最早,开了门之后就去里面叫她,她普通话说得不清楚,想说自己迷迷糊糊,但每天起床的时候都揉着眼睛说‘哎呀迷迷福福的’……”
她一边说,他一边牵着她,防止她被不看路的路人撞到。
她笑着转头问他:“你呢?你以前班上没有很好笑的事情吗?”
“班上没有,网吧里有,”梁寓抬眉,“每次对面打游戏打得很慢,赵远都会质问别人是不是在用家里的洗衣机打游戏。”
“高三快联考的时候呢?也没有吗?”
“那时候请的老师一对一,边上都没人,没你们那么有意思。”
郑意眠点点头:“那肯定很无聊吧,又没有人和你一起,我要是你肯定很难坚持下去。”
“没什么难的,”他语速放慢,转头看着她,“因为愿望和目标太强烈了,所以不会觉得有多累,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那时候知道你要考w大,我差得实在是太远了,没办法,只能日以继夜地去学。”
说到这里,郑意眠想起之前某晚闲聊时,李敏问她:“梁寓那时候为什么喜欢你,你不好奇吗?”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老三立刻接口:“因为长得好看。”
那时候郑意眠撇撇嘴,道:“他才不会那么肤浅。”
想了想,郑意眠决定问问,她舔舔唇,问他:“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其实喜欢她的话,她倒也不会那么好奇,只是那时候他们都没什么交集,梁寓能情动到那种地步,她是没有预料到的。
他身子顿了顿,倒没什么思索,很快答道:“因为好看。”
郑意眠:?
半晌,他笑着揽过她肩膀,道:“太复杂了,我没办法讲。喜欢你的理由,如果详细说的话应该是你的优点,但是在我看来,你全身上下都是优点,怎么样都是好的,怎么样都是加分项。”
“与其觉得我喜欢你这事很奇怪,我觉得,不喜欢你,才更奇怪吧。”
郑意眠暗自感叹自己问这个问题约等于白问,又恍惚问自己,他讨她喜欢的能力,是不是一直都这么高?
到了摩天轮,正巧碰上上一批的结束,摩天轮缓缓转动,迎接新旅客一个个上去。
梁寓扶着郑意眠的腰,让她坐在位置上,自己则坐在她的对面。
舱门关闭,摩天轮开始转动,闪烁的霓虹灯在脚底连成一片烂漫的灯海,绰约地摇曳在眼底。
郑意眠往外看,看到远处草木掩映下,隐约透出来一家书店招牌。
她指着那家书店,闲聊似的随口说:“我小时候在书店看漫画书,心里就偷偷想,要是我以后也能出一本漫画书就好了。”
梁寓笑:“你很小就有梦想了啊。”
“谁小时候没梦想啊,你应该也有吧?”
“有。”
郑意眠问他:“是什么?”
梁寓顿了顿,问她:“想听?”
郑意眠点点头。
梁寓:“……真想听?”
郑意眠这下才开始真的好奇了:“怎么,梦想很伟大吗,你搞得这么神秘,我更想知道了。”
梁寓言简意赅,望着窗外道:“娶你。”
以后少吃鱼 第17章 勾人心魄的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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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勾人心魄的使命感
郑意眠以为自己听错了,侧着头又问了一遍:“……什么?”
梁寓神色隐约有点异样,但还是看着窗外,竭力克制着什么似的,平常地开口:“娶你,和你结婚。”
郑意眠哽了一下,说:“这是你的……梦想?”
“是。”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了?”
“有。”
她以为他终于要说正题了,不迭问道:“……还有什么?”
梁寓:“生个孩子。”
郑意眠:?
郑意眠摸摸鼻子:“诶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别跟我开玩笑啦。”
梁寓侧头看着她,竟然微微地皱了眉:“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
顿了十秒,郑意眠缩回脖子,轻轻地“噢”了声,靠在椅背上,手搭在膝盖上,盯着自己的指甲盖看。
梁寓手指敲着椅沿,挑眉笑:“被我吓到了?”
“也没,”郑意眠蜷起手指,“就是,话题忽然跳到这里,我还没准备好。”
梁寓揉揉后颈,抬头往上看。
她这么一提,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的人生轨迹中,好像从未明确地出现过一个方向。
从前是想着和她考一所大学,实现之后,发现自己对于未来,竟然一点规划也没有。
以后想从事哪方面的工作、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是接手家里的企业还是自己创业,或者是做一个普通的小职员?
他没有打算,一点也没有,只是想着顺其自然,总会有办法的。
下摩天轮的时候,看郑意眠伸过来拉他的那双小手,他头一次想,不能这样了。
她已经在往前跑了,他必须站得比她更前,才能为她遮挡风浪。
圣诞节过完,终于迎来了众望所归的寒假。
寒假刚开头,郑意眠终于能从无止境的专业课和作业里缓一口气,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
寒假再往后一个星期多一点,就迎来了郑意眠的生日。
林盏本来说叫孙宏他们来陪她一起过生日,但孙宏早就飞到国外去度假了,只是信誓旦旦在电话里说下次一定赶到,这次就暂时以facetime代替。
早上一起床,随着梁寓的消息一同袭击来的,还有林盏的视频通话。
四人的小群里,一人开着一个摄像头。
林盏坐在咖啡厅里,前前后后地晃着小藤椅,戴着耳机举起话筒:“生日快乐!礼物我给你寄过去了,今天下午肯定能到。”
旁边传来一道略压低的男声:“晃这么久不头晕?”
郑意眠笑她:“你跟沈熄在咖啡厅呢?”
林盏托腮,慢慢悠悠道:“……是啊,快把这里住成我的第二个家了。”
语毕,林盏把镜头移到身下椅子上,指了指:“看到没,就这位置,我的专属座位,我十二点没来,没人敢来坐。”
“你怎么把自己说的跟女魔头似的?!”好不容易连线上来的齐力杰皱着脸,面对着镜头怼上一张自己的大脸,“生日快乐啊,我还……”
话没说话,下一秒钟,被一道“喂喂喂”给打断了。
孙宏:“喂?怎么不说话?没声儿了?”
齐力杰:?
齐力杰重整旗鼓:“咳,眠眠啊,我刚刚给你写了一段生日贺词……”
孙宏咆哮:“说话啊!拉我进来怎么不说话?不知道跨国话费很他妈贵吗?!”
齐力杰:“……我们别管他,我刚刚总结了一下……”
孙宏一张脸忽然出现在屏幕上,他大叫一声:“我靠,原来我没带耳机!”
下一秒,窗口弹出通知——
【齐力杰已退出该群。】
孙宏存疑:“我才进来,他怎么退群了?”
林盏:“……他可能是因为你才退群的。”
孙宏:“……哦。”
孙宏毫无尊严地把齐力杰拉了回来,闹完了,一起围在一块儿聊了会儿天,电话才挂断。
午饭是在家里吃的,袁雅给她做了一大堆她爱吃的菜,还很是沾沾自喜:“晚上出去吃什么?吃什么都没有妈妈做得好吃吧?”
“看你说的,”郑父接一嘴,“万一以后结婚了呢?总不能天天吃你做的。”
“以后要是结婚了,我们眠眠周末也会来看我的。”
“万一住得远呢?”
“应该也不会太远,”郑意眠站起身,擦擦嘴,“我先走啦,晚上吃过晚饭就回。”
“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打妈妈电话。”
郑意眠长睫垂着点了点头,打开门出去。
梁寓等在她家小区门口,郑意眠一推开单元门,霎时感觉到来自冬天丝毫不友善的寒意。
想着梁寓应该会早到,这时候也不知道在这样的风里吹了多久,郑意眠立刻把围巾拉上去一点,手抓着挂在肩膀上的链条,开始往大门方向一路小跑开。
他倒是很聪明,站在避风口等她。
她跑到他身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他的反问:“怎么不带手套?手都冻红了。”
语毕,他伸出手,碰了碰她的手指。
郑意眠还没反应过来,梁寓就直接抓着她的两只手,往自己脖子上贴。
郑意眠从来只见过有人把手往别人脖子里放的,还从来没见过把别人的手往自己脖子里搁的。
反应过来的当下,她当即要抽手,梁寓的力气却很大,不让她拿走。
“诶,”郑意眠有点着急了,脸颊上浮一层淡淡的烟粉,“你疯了呀?不冷吗?”
梁寓笑着:“不暖和吗?”
她终于抽出手,理了理自己的围巾,小声道:“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像疯了一样……”
说完,她伸出手,把自己缠了几道的围巾打开,又往梁寓那边扯了扯。
幸好围巾足够长,在她脖子上挂了一道,扯出去也还很长。
梁寓今天穿的毛衣是低领的,郑意眠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他那截修长脖颈。
她剩下那截把围巾递过去:“喏。”
梁寓眼神似有若无地瞟过她的脖子,半晌,又缓缓收回来,任由她把那条浅灰色的羊毛围巾缠上自己的脖子。
他埋头轻嗅,除了洗衣液的淡香,还能闻到一点点她身上的荔枝味儿。
鼻尖忍不住更往下,埋进那团她的香气里。
郑意眠拉拉围巾,看他:“我围巾里有什么吗?”
半晌,他抬头,不轻不重答:“有。”
“什么?”
“仙气。”
这趟行程的最终目的地梁寓还是没有透露,坐在车上的时候,郑意眠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好像特别喜欢带着她去经历未知,给她一种类似惊喜的东西。
目的地到达,梁寓熄火停车,下车给她开了车门。
下车进了正厅,郑意眠才发现这是一个游戏活动,名字叫“一感爱人”。
她转头问梁寓:“一感爱人是什么意思?”
梁寓解释:“就是用一个感官去辨认自己的另一半,比如要你去辨认我,你就只能在三个感里保留一个感官。嗅觉、触觉、听觉,你只能保留其中的一个,其余的全部都要屏蔽。”
郑意眠点头,说:“是我们两个都参加,还是一个人辨认另一个人?”
“你辨认我。”
郑意眠点点头,笑着反问:“那为什么不是你辨认我?你没信心认出我?”
“不是,”他看着她,“不想闻除了你以外的女人、不想摸除了你的手以外的手。”
“是我摸别的人,你就愿意了?”
梁寓还没说话,一边就有工作人员开始说明规则了:“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参加‘一感爱人’的活动,现在我的身后有几个房间,我来为大家解说一下游戏规则。”
“首先是女方分辨男方的环节,选择保留嗅觉的,就要蒙上眼睛,戴上放音乐的耳机、双手绑起来,通过对方身上的味道,分辨这是否是你的伴侣。”
“选择保留触觉的,就要蒙上眼睛、戴上耳机、挂着没办法准确闻出味道的香包。靠触摸挡板后露出来的那双手分辨。”
“选择保留听觉的,蒙眼、戴耳机、挂着香包,我们将为你伴侣的声音做变声处理,再播放给你听。”
立刻有人讨论起来:“最后一个太难了,变声之后哪分得清呢……”
“对啊,所以宝贝你还是选前两个吧。”
“那快点,给我摸摸你的手。”
“不如闻闻我的洗发水?”
“可是万一有人和你用一样的怎么办……”
就在一片嘈杂的争议论声里,郑意眠被人潮推着往前。
她最终,站在保留嗅觉的房间门外。
虽然不知道梁寓带她来参加这个活动的目的是什么,但她还是再三思虑,选择了应当是最不会出错的一个。
有黑色的束带一个个发放下来,梁寓站在她旁边,伸手给她把眼睛蒙上。
束带的布料很好,一蒙上眼睛,郑意眠确实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伸手拉了拉束带,而后,手被人绑住。
梁寓又把耳机给她戴好,耳机降噪功能很强,戴上之后,旁边的声音也逐渐离她远了。
本来并不紧张的氛围,却因为目不能视耳不能听,而让人本能地戒备和紧张起来。
郑意眠被梁寓扶着,忍不住反握住他的手:“还有几个到我?”
梁寓可能说了话,但她没听到。
就这么被扶着慢慢往前走,到后面,郑意眠已经不知道拉着她的究竟是谁了。
走了大约三分钟,身边的人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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