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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女的幸福生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啁啾
没想到那丫头命贱,任仆人农妇如何折辱都不曾落胎。几个月后她产下了一个儿子。那是韩家正牌老爷的种,人们有了点畏惧。那娘儿俩看起来又老实又惨相可怜。便容下他们。
孩子养到两三岁,韩老夫人才发现。
后院的斗争激烈。在奸奴婢事件发生过后,韩老爷子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脉,尝到了女人的甜头,一发不可收拾,大量收起通房小妾来。
韩老夫人阻止不了男人,干脆就断根,给韩老爷子下了绝子药。
后一清倌妓子小妾有妊。
为了打击受宠的妾室,韩老夫人将孩子带到府里养活。
这便是韩华强!
韩华强着实过了几天好日子,维持到清倌人一尸两命之后。
那时候韩华强还是非常上进的,读书写字做学问,有时候比他大哥还厉害。
得了夫子夸奖,再得了韩老爷子注意后,韩老夫人才重视起这么个人来。
韩华强身边便多了精通耍乐的仆人,窈窕的丫头,以及不管事的老仆妇。
二十年后,韩华强彻底养废,变成一个成日只知斗鸡走狗耍猴看戏好色的纨绔子弟。而他大哥则中举,选为翰林。
一日,韩老夫人拉住韩华强道:“强哥儿,你都二十好几了,该成亲了。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老婆,娘都给你寻来,只要你开心。你爹是不管你了,耽误你到这个岁数,不过,还要娘呢,你想要什么样儿的,娘给你做主。”
韩华强想起路过某布庄的绝色女子,歪缠道:“娘,还真有一个!有一天去看戏,路过一个布庄,看见一个买布的绝色女子。我就要她!”
韩老夫人继续作戏,“路边的女子怎能是出身好人家的,不行,我得给你找一个大家闺秀,这才配得上我儿。”
韩华强本身是无所谓娶谁的,听老夫人这样一说,反而觉得心热起来,死活要娶那女子。又说是正经人家出身的,只不过是小户人家。管她什么出身,只要长得绝色就好。
成亲很顺利,怀孕产子,一切都按部就班。
当然成了亲,就要分府。韩老夫人给了韩华强一千两撵了出去。
家有娇妻爱了,韩华强还是老实了好一段日子。但好景不长,他爱上了一个以前从未沾过的好东西——赌!
俗话说十赌九输,只要迷上了赌,再大的家业也能输得一干二净。不几年,韩华强输得裤子都当了。
自己的私财输光了,又开始打公中的主意。
韩老爷子早已做古。韩老夫人干脆将韩华强分出去,随便他输多少都不与韩府相干。
年幼韩孝宗没有让韩华强迷途知返,反而因为分了出去,更加没有人拘束,直接搬到赌场日日夜夜地赌。
偌大韩府居然没有一个幼儿的栖身之所,反而跟着一个下人长到*岁。
然后撞到最高统帅韩老夫人,韩翰林略发了点慈悲心肠,才开始启蒙读书。当然这点慈悲心肠,也许和见着小猫小狗儿的层次差不多吧。
韩孝宗勤学苦读,想给韩华强挣点面子。奈何韩华强昏聩至极,成日迷恋,哪里记得住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韩老夫人厌恶韩华强至极。不过他只是蚂蚁一般的人物,实在懒得伸手处置他。
但是,当这只蚂蚁伤及到韩府的面子和荣誉,那就另当别论了。
韩华强欠了赌场巨额赌债,他自己还不了,报了韩府的名号。
赌府哪管你什么府,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敲锣打鼓,上门要钱!
韩府几日之内就论为市井小民口中的谈资!
丢脸还是小事,重要的是正值官员考评的关键时期,韩翰林因此得了个差评!
这下捅了马蜂窝!
韩老夫人八十岁寿宴,穿得体体面面,在正午时分,在一众宾客面前,竟然从主位上走下来,走到韩华强面前,五体投地,叩头不止,口称:
“我的幺儿,娘在这里求你了,以后不要赌博了!娘给你跪下叩头了!”
韩老夫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慈祥的老母亲成了夺命的夜叉,一招就要你性命。
韩华强昏昏愕愕走回住处,不过半天,就口吐鲜血,气死了账。
韩孝宗也在当场,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转眼老爹就死硬了,然后他也被赶出了韩府。
连除族谱都没有,因为他们父子根本就不在族谱之上!多省事,多有前瞻性!
莫敬贤回来过小年,韩孝宗留在省城处理韩华强的后事。
韩老夫人还算真真正正做了一件善事,至少给韩华强留了个后,不至于没人捧灵摔盆儿,葬入乱坟岗!(未完待续)





农家女的幸福生活 第一百零七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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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孝宗跪在冷冷清清坟前,神情木然,不知以后该向何处该往何往。
田嫂是娘亲陪嫁的仆妇,带他长大的人,此时跪在幕前,向小主人一五一十地讲诉着发生的种种,剖白着韩府人种种心思。
韩孝宗抬头看着墓碑上前简简单单父母的名字,心死一样的静。
谁是祸首,谁又无辜,韩孝宗已理不清了。
韩孝宗,可笑的名字啊。他都没有祖宗了,孝什么宗呢。
韩孝宗不是没脑子的人。
韩老夫人跪儿子这一招,是彻底绝了韩孝宗的路,至少考科举这一条路是行不通了。朝廷素来举孝廉,由地方官推举入试。他这样的人,一无宗族,二无才学,三有黑历史,根本就是此路不通。
老夫人真恨呐。这一跪是彻底将韩孝宗打入了尘埃,永无翻身之日了。
官学不能上了。他该何去何从?
父亲早已把房产钱财败光了,没留给他一个大子儿,反而还欠一屁股赌债。
如今他连一个最起码的栖身之所都没有了。
田嫂颤微微地掏出一张契纸一张银票出来,道:“少爷,这是娘子给你留下的一百亩田以及五十两银票,是她压箱底的嫁妆。你收着吧。那里有现成的房子。你是想去莫府呢,还是去庄田?”
韩孝宗心中剧痛,半天才忍了泪,道:“田嫂。叫我曦哥儿吧。你带大的我,和我母亲一样。”
田嫂连道不敢。
韩孝宗道:“去庄田吧。莫府总是客居。我也不能成年累月地住。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大明,你呢?你们要是想走。我与你们身契。”
田嫂无儿无女,自是跟着韩孝宗。
大明道:“少爷对我有大恩,我跟你。”
省城是个伤心地,没有留恋的必要。
埋葬了韩华强的当天下午,韩孝宗在坟前叩了三个响头,无话可说,带了一老一少两个仆人直奔田庄而来。
刘三一家听完这桩人间惨事。都是唏嘘不已。大户人家啊,一不留神。就是竖着进横着出啊。
春花强忍住才没问出口,那韩孝宗以后该怎么办呢?
春花娘帮了忙,道:“那韩少爷以后怎么办?不能留在韩府,也不能进学了吧。钱财又被他爹赌光了,他该咋办。哎,一个神仙似的人物,怎么落到这般田地,真是招谁了还是惹谁了!”
刘三道:“能怎么办,日子还是要过。男人汉大丈夫,离了宗族爹娘就不能活了吗?”
“话是这样说,可是要想出人头地那就要千难万难了。”
刘三倒是看得很清楚,“人生在世。谁不经历个三灾八难,他至少还过了几年富贵生活,不亏了。哪像我们。连富贵的庙门都没摸着过。以后凭自己本事吃饭呗。”
莫敬贤一拍大腿,大声道:“姨父说得可真对!回来我一直郁郁,想着我表弟以后怎么办。其实男子汉大丈夫,靠自己的双手,能不活出个人样吗。我娘就知道骂韩家骂老夫人骂表弟的爹。我听得实在不耐烦,心里又烦闷。找不到去处诉说,这不就来你们这了。”
“来来来。喝酒。喝了酒哇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春花娘叹道:“不管怎么说,背靠大树好乘凉,韩少爷这一生,难能顺遂。”
韩孝宗一路奔波,很快就来到赵家村,天已经黑了,只好到乡人家借宿一晚。
赵家村有小一半的田产在韩孝宗名下,他娘的嫁妆有二十亩,余者皆是后来所购。
自从韩孝宗的娘去世之后,田庄已有十来年没上缴田租。韩孝宗一过来,且有好官司打。
不过至少安顿了下来。
第二日,莫太太身边的小厮大西来接。
“娘也是,我又不是只有三岁,接什么接。我要留在这里好好赏玩山水,回家做什么,全是姐姐妹妹,吵得头疼。”
大西抱怨道:“哎哟,我的好少爷,你要是不一起回去,我又要挨一顿好打。昨晚你走后,老爷就回来了,问你不在,又恼呢。说见了你要打你呢。”
莫敬贤哈哈一笑,一巴掌拍了大西,道,“你怕挨打,就要我回去挨打,好自私!”
大西嘿嘿笑道:“你是老爷的亲儿子,嘴上说说,哪会真挨打啊。我要是带不回去你,才要真正挨打。”
“我挨打还挨少了,上一次把我按墙上揍,蔑条都打折了……”
春花转而大乐,和春花娘笑道:“他还笑得出来,看来是揍少了。”
莫敬贤苦着脸道:“我爹看我一次,揍我一次,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他亲儿子!哪有老子打儿子往死里整的。”
“黄荆棍儿出好人,棍楱出孝子。打得好。”
莫敬贤一脸神往相,“我以后要是有了儿子,也揍他!对了,我娘还说什么没有。”
西一拍头,道:“对了,韩表少爷回来啦!”
莫敬贤嗯了一声。这很正常。如今表弟除了他家,也无处可去了。
“又走了!”
莫敬贤忍不住又拍了大西的头,吼道:“你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娘们唧唧的,说半截留半截。”
“少爷,再拍就真傻了。韩表少爷并没有到我们府上来,只是托门房带了一句话儿,说他到赵家村了。夫人当时说:‘哦,不说赵家村我都忘了,那是他娘的嫁妆田。傻孩子,跟姨妈有什么见外的,去那乡旮旯儿干什么。去,把韩表少爷请回来。’然后我和大东一人一边,我来请少爷回,大东请表少爷回。完了,说完了。”大西双手往上一摊,道。
“赵家村,赵家村在哪里?”
春花克制不住地道:“我们隔壁村就是赵家村呀!”
莫敬贤立起来就走,“我找他去。”
春花亦站起来,“我也去。”顿了顿“月儿要不要去玩。”
春月还没说话,春雪就跳脚道:“雪儿也要去。”
几个半大孩子提脚就走。反正年节无事可做,春花娘也就由她们,只是嘱咐春花要看好两个妹妹,莫被别个孩子打着了。
刘三添了一句,“打着别个爹赔医药费。”
从刘家村走到尾,翻过一个山头就是赵家村。
春月春雪都是淘气的,看见高头大马就走不动道,非要上去骑马。这和一耽搁,莫敬贤和春花的心倒没有先时那和急切了。
站在山顶上,往赵家村一望,就看见中心好大一群人围着干什么。
春花道:“兴许就是那里,乡民少有外人出入,看稀奇呢。”
一行人直奔中心去,果然赵家村人围着的就是韩孝宗。
韩孝宗一人被众多村民围住说话,略有些窘迫。
莫敬贤才不管别人说什么,伸手就拉住韩孝宗,然后拍着肩膀,叫道:“表弟!”几天之内物是人非,一时之间,他不知说什么才好。
韩孝宗看见莫敬贤,眼神有些回避。
春花上上下下打量韩孝宗,心道,果然落魄了,连以前那种文质彬彬的气息都淡了许多,不过还是那么俊,长身玉立。虽然有些不自在,但那种与众不同的气息显而易见。
莫敬贤拉着韩孝宗,想说点什么。
村人却拉住韩孝宗道:“东家少爷,今年的收成真的不大好,发大水,谷子的收成只有往年的八成。收成少了,却还要加租,我们可真没活路了。东家,你行行好啊,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过得苦啊。不要加租,求求你了。”
韩孝宗初来乍到,不清楚状况,只好安抚道:“等我和庄头商量一下吧。”
莫敬贤却是个傻大方,而且想尽快把乡人把发走,很不耐烦地道:“不加……”
春花忙道:“各位乡邻,韩少爷才刚来,不知道田租是多少,你们冒然说加租,却不告诉具体情况,这不是欺生吗。还是一个个慢慢把情况说明了,我们才好考虑加不加租啊。”
乡民争先恐后地想说事。
突然,后面来了一个人,挺着大肚子,摸着光光的下巴,大摇大摆地道,“都在干什么,不在家好好呆着,又闹什么!”
春花却是认识此人,正是她家的佃主,唐大财主。
谷收过后,春花恍惚听刘三说过,唐大财主又要加租了,他们家既然有了梯田,明年就不种佃田了。
今年谷子本来就减产,要是再加租,对全完靠佃田生活的人来说,确是没有活路了。
唐大财主晚上喝多了,宿在小妾房中,胡天胡地荒唐了一夜。今天一大早起来,听下人说村里佃户又闹起来。好好的心情一下子就郁烦起来。乡佬儿,又闹!再闹,不佃田了。
村民都有些畏惧唐大财主。但一想到如果真依了他要求,上交八成租子,下一年就真的无法过活了。便又胆壮起来,“唐大财主,交七成半租子,我们这些佃户就真的没法过活了。再怎么样,请你也为我们想一想!”
“想,怎么想?嫌七成半租子少啦,还有交八成的呢!我没把租子提到八成,那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闹了这么多回,我也把话挑明了,没有七成半租子,明年我就不佃田了!找了长工,我自己种去!到时候,可别嚎些什么孤儿寡母的话,那是你们自己不佃的!怪不到我!”(未完待续)




农家女的幸福生活 第一百零八章 收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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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敬贤是青年人,最忍不得气,闻言不禁道:“七成半租子!是有点高了!不过是个小小庄头,主人家都没说什么提高租子,你倒敢仗腰子!”
唐大财主闻言眉峰一跳,将莫敬贤从头看到脚,抱拳道:“敢问这位是?”
“我是你大爷!本镇再是刻薄不过的财主,那地租最高不过七成。你把租子提到七成半,根本就是存心不想佃田了。”
十几年了,还没人敢在唐大财主面前称大爷!
他身后的随从握拳上前。
村民中有人认识莫敬贤,“哟!胆儿肥!敢打镇长的公子,原来是不想活了。”
唐大财主一愣,挥了一下衣袖,随从退下后,才笑道:“原来是莫大公子!如何有空来我们穷乡僻壤?小人家有好酒好肉好炭火,请来我家一叙何如?现在的天儿真冷啊,是不是。”
此人前倨后恭,定不是良善之辈。
莫敬贤不鸟他,大声道:“老乡们,我说的,今年不加租,变回原先的七成!不,六成!”
再是镇长公子,也管不到人家私产田租上去,唐大财主换了声气儿,道:“莫大公子,你是大家公子,是读书人,要明白道理,莫镇长虽是一镇之长,他老人家也没管到小民的私产上来的。你这样张口就减租,全镇的佃主都要不依的。”
莫敬贤道:“私产?我倒问问你。是谁的私产?”
唐大财主张口便道:“当然是我……”
田嫂一步上前,昂首问唐大财主,“唐二儿。你可还记得我?”
唐大财主浑不在意地看向她,瞳孔蓦地一缩,“你,田嫂!”
“对,我是田嫂。”
唐大财主不受控制地看向韩孝宗。
“他是?”
“他是小娘子的公子!韩少爷!”
唐大财主脸上青白交错,见鬼似地,张口结舌地道:“韩少爷?他。不是听说……”他听到的消息是韩孝宗已夭折,和王娘子一起。
田嫂笑道:“听说什么。韩少爷可好好的。你可混得好。如今都成财主了。”
自韩孝宗的娘去世之后,外祖父母也相继去世。王娘子去世留下独子,舅家当然不能去讨要嫁妆,而且王家小门小户。也不可能和韩家抗衡。
田契银票是王娘子临终所托,在韩孝宗没有长成之前,田嫂也不敢将其轻易示人。
王娘子新嫁时,每年都要派人来收田租。大约有三四年的样子,就没有人来了。
唐二儿是签了死契的陪嫁庄头,农民出身,本来心不大。开始时还是一心一意为主家打点,他见王娘子许久不派人来收租,还曾亲自去王家打听了一二。发现王娘子和其子已故。
故了就故了罢,这些田产总会有人来料理,他做仆人的。只消把自己的事做好就成。
想不到,过了一年,主家没人来。又过了一年,主家还是没人来。第三年,同样没人来。
这几年间,唐二的心越养越大。不过还是有个怕个,不曾胡来。
第四年。好么,唐二儿就什么都不怕了。翻身农奴把歌唱,一朝成“主人”,好一派赫赫扬扬,跃升为唐大财主。
如此十多年都过年了,突然钻出个什么小主人来,唐二儿能甘心吗。
唐二儿道:“田嫂,十几年不见,不能你一来指个少年,就是主人了吧。我要看契。”
田嫂冷冷一哼,众目睽睽之下,抖出田契,先向唐二儿展示,再向众人展示,大声道:“看到没有,善了官印的田契!”
唐二仔细看了看田契,没有错。他眼睛乱转着,换了一副嘴脸,恭恭敬敬地对韩孝宗道:“小爷!先请去我家吃茶。看这天冷得。我家里有上好的炭火,去烤烤。都过小年了,这些佃户啊租子啊什么的,开了年再说呗。田嫂子,我的好嫂子,你还是像当年一样爽朗!走走走,先去我家烤火。”
田嫂子数十年处于最低等最卑贱的地位,忽然被尊敬,不自觉就飘起来,抬起眉毛,笑道:“唐二儿呐,你可比当年胖多了。”
韩孝宗视田嫂子奶母一般,见她高兴,脸上就带出一丝笑意。
眼看主仆几人就要被唐二儿请去。
春花不由喊着韩孝宗,“韩表哥,莫表哥还找你呢。”
唐二儿转转眼珠子,殷勤地笑道:“莫少爷,都一起来啊,去我家打打牌耍耍……”
莫敬贤无可不可。春花却暗里拉拉他。
莫敬贤道:“表弟,我娘要我回去呢,你出来送送我。”
唐二儿一步不离地想跟着韩孝宗。
莫敬贤睨视唐二儿,“我们兄弟说话,你跟来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呼喝的样子使唐二儿腮帮的咬肌不自然地凸起。唐二儿阴沉着脸退开,但仍远远看着。
莫敬贤道:“曦哥儿,你真要在这地方安家么?回我们家去吧。这里你一个亲人都没有。”
韩孝宗默了默,才道:“哥,客居终究不是长久之法,我暂时安定下来,以图后事吧。”
兄弟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春花道:“韩家表哥,我说几句话。”
韩孝宗以眼神示意她。
“你真相信那个唐二儿么?他可不是什么易与之辈,欺男霸女,笑面虎,几乎算是这里的一霸。即使你亮出了田契,这么多年下来,你觉得他会乖乖地把田交出来吗?”
莫敬贤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唐二儿,道:“这么个鸟儿样儿,还没有三坨牛屎高,能翻出什么花样儿来。真干出什么,我叫我老爹灭了他!”
“不要小看他!韩表哥孤身前来,只得二仆,到了这个地头,就仿若羊入虎口,任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了。你看田嫂三言两语就被他哄得团团转。他要摆弄你们这些文弱书生,太简单不过。哄了交出身契儿,胁迫转让田契,出两个打手儿,随便一样,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莫敬贤竖起眉毛,“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处置了主家,那才是真正翻了身。你以为,这个人缺德阴私的事少干了么?有钱有人有打手,逼死老农,霸占美女,哪样他不敢干的!一不顺手如意,就要把人打死打残。在我们这里,那名声如臭水沟一样。这种人你还敢入他家门么?”
韩孝宗醍醐灌顶一般,难怪他想跟着唐二儿走,那些乡人神情有异,原来如此。本想对着春花作揖,余光瞄到唐二儿,忙舍下念头,免得连累了春花。
“刘家表妹,多谢你!要不是,你跟我说,估计我们主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请教表妹,接下来,我该如何做,才能收回田产,摆脱此人?”
春花道:“单枪匹马地想使他就范,那是不可能。不若这样,你先和莫家表哥回镇上,明日叫上镇长,带上官衙的带刀差人,以莫镇长的名义将田产收回如何?”
莫敬贤忙道:“好,这样干好!”
韩孝宗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不知人情世故为何物的人,思虑片刻,道:“好!但那唐二儿现在看见你和我说话,等明天收回田产,不是要报复于你,将你连累了吗?”
春花看着韩孝宗,眼里隐有笑意。
韩孝宗大呼一口气,明白过来,道:“是极,我手里有他的身契,明日收回田产,直接把此人卖到外省,不是就一干二净了吗?好,那春花表妹,我和表哥一起去找我姨父,你们家,今晚,要小心!”
春花呼出一口纯白的气,心里暖暖地,道:“你放心!他来再我,也不怕他,暂且拖过一日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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