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的幸福生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啁啾
李大姑一笑,生了孩子,生活的艰辛压下来,脾气再爆也会温柔下来。
刘三最是爱炫的,笑言看我的,迫不及待地展开竹架子。竹架子绷起外面鲜红的纸面儿,就成了一个灯罩的样子了。
李磊如今身体变壮了,话也比以前多,道:“感觉像是撑伞一样。”
刘三笑道:“你眼睛尖,道理是和撑伞差不多,不过可糙些。这还是我想出来的。”边说,边把孔明灯的边边角角理顺,再把麻线(丝线本钱高)下吊的拇指大的小木板摆好。点燃一根指节长的蜡烛,倒了一滴烛油凝在木板上,再将燃烧的蜡烛搁在小木板上。
“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刘谦手一放,只见那明艳的灯笼缓缓地升上了天空,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直到大半个镇子的人都看到了天上的它!
“哎哟,那是什么?”“好像是火?”
“怎么飞上天了?怎么回事?难道是菩萨显灵了!”烧了香拜了佛,心满意足打算归家的老太太无意间朝天上一瞧,吓了一跳。
“好像是那边街上飞上天的,走,我们去看看!”
李婆子一家看着孔明灯渐渐升上天空,都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道:“哇呜,怎么飞上天了!天啦!”
李大姑的儿子看见灯飞上了天,伸出小手凌空抓了一把,似乎想逮住奔跑的孔明灯。眼看灯越飞越高,竟是急红了眼儿,不住嚷嚷着:“灰了!灰了!”
这么稀罕的事儿,谁不来看上一眼。还是小孩子脚力好,孔明灯还没升上天空,一大群娃娃就飞跑了过来,先瞪向天空,再瞪向刘三,仿佛在责备他怎么不把灯拿稳,飞了。
领头的小子瞪着双牛眼儿,不客气地道:“喂,你那灯卖不卖?”
刘三忙道:“卖,卖,五文钱一只。”
小子挺着牛犊腰,斜了眼儿看了看摆好的灯,装模作样,小大人一样讨价还价大声道:“你那是纸糊的,竹子扎的,都不值钱。连糖葫芦一串才两三文钱,你这个既不能吃又不能用,竟要五文钱。便宜一点,我多要几只。”
刘三笑道:“我这个孔明灯呀,是不能吃又不能用。可它寓意好呀,寄托相思,向天上的亲人捎信报平安,多吉利啊。你这个小家伙儿,要是想拿去玩儿,我可还不卖你呢,莫糟蹋了它。你那钱还是留着买糖葫芦呗。”
小子闻言一哽,想了想,道:“我不是玩儿,我娘去天上了。我给我娘点。五文钱就五文钱,为了我娘,我也不在乎这点小钱儿。哼。”
刘三便给了他一只灯,教他怎么使用。
小子拿着灯一溜烟儿跑走,也不知听见刘三说的话没有。
春花娘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大多都是只看不买,都嫌贵,心里有点急,就想把价格降一点儿。
春花赶忙拉住她娘,悄声道:“娘也,这才多早啊,才开市呢,急什么。这个灯要天黑了才好卖呢。莫急。”
又有几个小子拿了大钱儿换了几只灯,跑到边上两下就点上,一会儿全部飞光。便抬头望着灯喊叫笑跳,也不知高兴个什么劲儿。
天开始黑了,街面上临时灯摊儿摆起来,亮起来,猜起来,仁和镇渐渐热闹起来。
不一时,几队鱼龙舞跳起来,人们又唱又跳,或高兴地围着观看,笑笑闹闹,一时之间忘却了生活的苦楚,只有此时的快乐。
镇中央竖的高高佛塔上有几个人烧了铁汁子,分出一点朝上一抛,用板子往那小团铁汁子上狠狠一打,滚热红黄的火花朝街面上撒落而下,如同烟花一样美丽。但又比烟花炙热。
街面上就有人嚷嚷,“哎呀,烫着我了!”
“哈哈,新鲜,新鲜,好玩,好玩!”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塔上的,再来一个呀!”
铁汁子火花随即飞溅而来,下面又是一阵尖叫!
又要再来!
又来!
气氛热烈得滚出水来!
除了春花娘想多卖几只孔明灯,其余家人都去看了闹热。
一路上人挤人。
刘三紧紧地握着春月春雪的手,父女三人俱笑得开怀。
春花开始还拉着春雪的手,后头就被挤散了。
街面上人实在太多了。春花干脆出来,向僻静一些的地方走,绕了路同样也能到佛塔下去。
“哎,春花儿!”
铁火花的照映下,一个神采飞扬,一个清瘦颀长,两个少年都是精瘦的细腰,长腿伸展,并排而来,恁的是翩翩少年郞。
女人们一时只顾得看美少年了,连铁水儿溅在身上,都忘了拍拂。看着莫韩二人过来,无一心里不盼,许是找我而来。少女们捂了嘴儿偷看,大胆的少妇挺了挺胸腹,老妇人则看他俩的着装——褙子、长袍、靴子,无一不是精品,是哪家的少爷啊。
莫敬贤从小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一点没有被围观的不自在,和韩孝宗一齐走过来,笑道:“你也来看花灯?可猜出谜,赢了灯不曾?”(未完待续)
农家女的幸福生活 第一百一十四章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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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顿觉一双双火辣辣的眼光扫射过来,暗笑人皆爱美男啊。
“我猜中两个,赢了一个荷包。怎么只有你们俩?”
“我娘要我陪表姐妹们,我不干,偷溜出来的。这里可真热闹啊。”
春月看铁花的空余看到了姐姐,高声喊道:“姐,姐,快来。好好玩!”
大家顾不得说话,仰头就去瞧打铁花儿。
仰了头把脖儿都弄酸了,笑得喉咙也哑了,挤得脚尖儿被踩了,一切都不在乎,就是快活。
韩孝宗看着三春和三春爹还有莫敬贤笑得眼泪儿都出来,压抑的心突然就松动了。世间如此美好,何必要纠缠已发生的事,向前看才是正道。
到底自家有事,才打了一半铁花儿就都回来守摊子,同时也带回了衣裳上被铁汁子烧的点点窟窿。
万幸天黑,春花娘看不到,只咕哝着说这一段时间一只都没卖出去。当然,明天早上,当家主母要发多大的火,他们现在也无从得知。
现在最紧要的是卖灯啦!
果然,灯是晚上的东西,它越晚就越好卖。
散了铁花儿场,大家又过来问孔明灯少不少价。都摆到半夜了,还卖不出去,该贱价销售了吧。
刘三和春花娘都有些松动。
春花却笑道:“此时才好买此灯呢。十五夜半,许愿最是灵验。与天上的亲人说话儿。还在乎这么点小钱儿么?一年不过一次!”
不在乎三五俩钱儿的主再不耐烦那些磨叽的妇人,丢下钱,拿了灯就走。
一会功夫。就去几十只灯。
春花看了看旁边干站着不买的妇人们,笑道:“大娘们,可买是不买,再不买,就没有了!我家本来也没做几只哦!欲购从速!”
旁边妇人眼看摆出来的灯越来越少,急了,忙道。“买,买!”一边付钱。一边报怨春花性子拧,就是不少价钱。
春花只笑不答,飞快收钱给灯。
买灯的妇人见自己抢到最后一只灯,自我感觉很好。朝四周神气地一看。然后,刘三又从屋后面拿出一叠灯来。妇人咕哝着不是说没几只了吗,怎么还有。到底没人理她,就各自走了。
众人你买一只我买一只,或是拿来祈祷,或是纯粹好奇,或是想好玩,或是想逗大孙子高兴,反正到子时。灯已全都告罄。
春花娘数钱数得手软,和刘三清算总账,共有十四两多。当时人多。被偷去几个也正常。春花还留了几个自己放,当然就凑不够十五两整数了。不过,这个数,已经是非常惊人了。家里修了宅子,钱正有些吃紧,小赚一笔。手头总是活点。
爹娘忙着数钱,有福有寿忙着睡大觉。三春忙着放孔明灯。
春花提着一只孔明灯,莫敬贤燃了火折子,打算把它点燃。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哟,一起放灯啊。”
三春及莫敬贤韩孝宗闻言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媚儿带着众表姐妹逶迤而来。
其中竟还有碧珠碧芬两姐妹。春花暗自皱眉,此二女一直与她别苗头,来者不善呐。
碧芬心头悲愤不已,莫敬贤怎么老是和春花那死丫头在一起,还那么亲热。“春花,半夜三更,你领着大家公子在这里胡闹什么?人家莫家要吃团圆饭,你倒拐人家儿子!”
春花一挑眉,“既然人莫家要吃团圆饭,你怎么在?”
碧芬一噎。
碧朱半眯了眼从上到下将春花睃了一遍。
乌亮的双丫髻上插着珠花,刘海儿剪得齐齐盖在眉上,耳朵眼儿塞了一对金丁香,上身着袄儿,下身着裙儿,一水儿的缠枝莲花纹,脚上套着双高底绣鞋,哪一样都是时下最流行的。生得比寻常女孩高,腰儿特别细条,走起路来端的是身姿婀娜,形容旖旎。
碧朱从小没看得上刘家村的土鳖,却不想翻身农奴把歌唱,人家今非昔比了。她的心里哪里如愿,张嘴就斥道:“怎么和你姐姐说话的,有没有规矩?打扮真像妖精!”
碧芬一根筋,如果没有人挑唆,怎么会总是和她过不去。春花理都未理她,让莫敬贤把孔明灯点上。
碧朱吃气,拉了春花一下,“跟你说话呢!没听见?”
春花心头火气,但总不能推回吧,“这就是你的规矩?你是谁,是我父母还是长辈,与我说规矩?”
碧朱也是一噎,强道:“再不是,我也算是你姐!”
春花扬了眉儿,冷笑道:“哟,你是我哪门子姐姐?你倒和我说一说,你是我爹这边的姐呢,还是我娘这边的姐?”
正经说来,她既不是刘三那边亲戚,也不是王菊那边儿……而且两家从未有过走动。
碧芬护短,训道:“那我总是你姐姐吧,该不该教训你?”
“该不该训,自有我爹说了算!你算老几?”春月更护短,跳脚就骂。
碧芬气得倒仰,叫道:“哪家的规矩,妹敢对姐不恭?回去我告我婆婆去!打你!”
“告就告!我姐还是诰命呢,谁该对谁不恭还不一定呢。没叫你见面跪下就是顾惜了姐妹情。你算哪门子姐姐,合着外人欺负自已人。”
“谁和你是自己人!”
“既然不是自己人,那摆什么姐姐谱?和谁称姐道妹呢。”
碧芬说不过,气得滴泪,疾走一步,举起手要打春月。
春月小,动起手来一定吃亏。
春花一把捏住碧芬的手腕,眼里蹦出火星儿,居高临下地道:“再给我动手动脚,信不信,我就敢打你!”
碧芬天生的欺软怕硬以强凌弱,立马蔫了,吓得身子一抖。
碧朱盯了春花一眼,不敢作声。
王媚穿了福字纹大红衣裙,足蹬着一双高底子串珠绣鞋,再戴上如意宝石冠儿,珍珠儿耳环,又描了眉又涂了鲜红的口脂,她又生得白,这么一打扮,真正儿的人比花娇,艳冠群芳。
安心趁着莫敬贤在家,把他的心勾住,却只见了一面,人就不见了。心头不快,约了姐妹们出来找人。特特地捧着一盏莲花花灯,晶莹剔透的光色衬着她白嫩的脸,显得格外娇美。
不过却是抛媚眼儿给瞎子看,莫敬贤几乎是看都没看过来一眼。
花灯捧久了,手儿酸得很,索性扔给丑丫头去,笑着打圆场儿,“哎呀,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弄得舞刀弄枪的地步。传出去,还不是刘家姐妹不和。碧芬年纪小,稻娘就饶她呗。”
怎么碧芬占上风的时候不跳出来解围?见了碧芬要吃亏就挤兑了。
春花甩开碧芬的手,转身自己拿着火折子去点蜡烛。
王媚的脸一僵!刘春花真是好大脸,连她王媚的话都敢不回。那王媚也不想一想,以前你是财主的女儿,她是农人的姑娘,她当然不敢得罪你。现在人家是官身,你还是财主女儿,凭啥脸子让人家非回答你不可。
王媚看向春花那因劳动而挺翘的臀儿,和自己不遑多让的打扮,脸上更是一僵。
火红的孔明灯亮了起来,渐渐变轻,缓缓地升上天空。朦胧的烛光映在点灯少女的脸上,美丽又神秘。
骚狐狸,点点大就想勾引男人。
王媚已渐知人事,以己度人,女孩子的使命就是勾引男人,春花现在当面勾引她的男人!
王媚心里气得要死,当枪使的碧芬不中用,她又不好在表哥面前露出刁态,但总不能任春花施美人计吧。王媚迅速上前,挽住莫敬贤,用力将他拉得背对了春花,娇娇柔柔地笑,“表弟,叫我好找!姨妈骂你呢,团圆饭都不吃。姨父说回头打你。幸好我哄得他开心,就说不打你了。你还不谢谢我。”
少女们吵嘴,男孩是不好插进去的,既没有风度,口舌也没那么利索。莫敬贤有点烦,好好的气氛被打扰了,真烦。但他不能拂了表姐的面子。
“得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你请我放灯!我在家就看到天上升了好多孔明灯,也不知是哪家这么聪明,做了这灯儿,又在元宵节卖,好一个巧宗!”
碧芬白了春花一眼,就是这个女人钻营,什么东西都想卖钱,坑里的屎都不放过。
碧朱隐秘地盯着韩孝宗抬头望着孔明灯越飞越高,清俊的侧脸带着丝丝忧伤,又飞快地睃了春花一眼,眼底闪过恨意。
春花后背一凉,转脸就和碧朱对视了一眼。
碧朱忙和善地一笑。
莫敬贤朝春花努努嘴,“你要孔明灯,得向春花妹子要。都是她的。”
王媚弯弯的嘴角一僵,瞪了莫敬贤一眼,转头假意笑道:“春花妹妹,卖一只灯给我可好?我给你钱!”
有钱不赚非好汉,春花笑咪咪地道:“好呀!”
王媚从小跟财主爹学的守财奴样,平时只进不出,心里想着大家都是熟人,春花怎么好当大家面特别是莫敬贤面收钱,说不得就白赚她一只灯。
想不到春花脸皮恁厚,真跟她要钱。但是当着心上人的面,说出的话怎好收回,又不好问价钱显得小家子气,给随身丫头使了个眼色,后者摸了个荷包出来,递给春花。(未完待续)
农家女的幸福生活 第一百一十五章守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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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媚脸上还得笑,装出不在意的样子,接了灯,让莫敬贤来点。
春花掂了掂,大约有十个子儿,而这个装钱的荷包非常精致,估计也得十个钱儿。春花暗乐,叫你算计我灯,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碧芬去了怯意,嚷着:“姐妹之间的钱也好意思收!莫哥哥,你看春花!”
莫敬贤笑道:“亲兄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
王媚暗中一直在留意莫敬贤的反应,闻言嘴角向下一拉,气得脸上敷的粉扑刷刷往下掉。春花看得嘴角一抽。
王媚本是肤白貌美的佳人,小脸儿只消洗干净了,略抹点口脂就非常出众的,她却要学妇人那一套扑什么铅粉,倒让颜色降下来三分。
佳人含羞带怒,心上人怎不来怜惜?
莫敬贤搭着韩孝宗的肩,只顾着看天。
身在复杂的韩家,韩孝宗本就不是单纯之人,而心中那最后一丝纯情已随韩老夫人那一跪击得粉碎,盯了王媚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出声儿。
碧朱心头一松,脸上露出笑容,和碧芬道:“妹妹,等几日是姑妈的生日,我给姨妈作寿去呀。”
“姐,我娘不过小生日啊。不过,你要是来,她肯定高兴。自从有了小妹妹碧芳,娘好久都没露出笑容了。”说着,就想起春花娘生了两个儿子,碧芬脸上就狠狠一沉。她才一个亲兄弟小牛。春花姐妹突然就有俩个兄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碧朱平时在莫家走动惯了的,说话就随便些。柔声笑道:“韩哥哥,你不是说后天要回赵家村吗,你有马车,要不顺道载我们一程啊。”
莫敬贤递个眼风给韩孝宗:小娘子看上你了!后者回了他一个:王媚也看上你了,咱半斤八两!帮个忙,以后到我家喝酒!
韩孝宗便笑,“碧朱。我娘要留表弟多住些日子呢。后日回不了。要不你们租个车回呗。”
碧朱犹不死心,“那什么时候回。打个招呼啊,我们好坐顺风车呢。”
“那可不一定,得看我娘什么时候放人,兴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或者还等个一年半载十天半月,都说不定。你还是寻个车先去,误了你姑妈的芳诞可不好。”
碧朱咬了咬唇儿,不好再说。
春月巴在春花身上咯咯直笑,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碧朱脸儿通红,看了碧芬一眼。
碧芬瞪了眼,“你笑什么?”
“我没笑什么呀!嘿嘿!”
春花捏了捏春月,拢拢衣裳领子。“好冷!夜了,我们该家去了,你们自便呗。”说罢。拉了两个妹妹的手,径直走开。
王媚拉了莫敬贤的手弯儿,也道:“都快春日了,还是那么冷。表弟,咱也回呗。”
夜已黑尽,街上行人稀疏。再过一个时辰,天空将会出现一缕晨曦。预示着这个大年已经过完,新的一年,新的征程即将开始。
正月十八,是碧芬娘的小生日,碧朱到底没等到韩孝宗,自己和碧芬一起来到刘家村。
一个大家子,有人生日,虽不大办,但也会凑了一桌吃席。
几家子都去刘四家吃席,春花娘坐在屋檐下,想着心事。
春花道:“娘,咱们还是不去四叔家了吧。没得讨嫌。”
春花娘叹道:“唉,也怪你娘当时年轻气盛,撕破了脸儿,想回转可不容易。倒使你那亲伯娘捡了便宜!”
“娘,和我说说那次的事呗。”那时春花还没到这个世界呢。
“老黄历了。月儿雪儿,都坐过来,听娘说说话,好的坏的都学学。”
春月春雪坐过来,仰了小脸盯着娘亲。
春花娘温柔地笑,拿手轮流在女儿们头顶心上摸了又摸,满心的柔软。
“那时花儿才六岁,月儿四岁……”
春雪娇憨地插嘴道:“那不就是还没有我吗?”
春花笑道:“你那时候还在娘的脚底心呢,老实听娘说话嘛。”
春雪嘟嘟嘴。当小的就总是要错过些东西。不过,有弟弟了,她就不是老小了。
“我们和你公公婆婆可大吵了一架!”
春花忍不住也插嘴道:“是不是外公拿甘蔗吃的那回!”
“不是这一回。是在吃甘蔗的上一回。”
春花不由扶额,小时候,这罗氏到底有多苛待继孙子女啊。
“春花娘继续道:“那天坡上事情多,要砍柴要翻土,我和你爹就多做了一个时辰的活。想着反正我们家和你公公家也是门对门,他家必是按时开饭,到时看你俩饿着,定会叫你们去吃,也饿不着你们。后来我们也饿了,就收了柴一起回家。我和你爹一人挑两担柴,又饿又累,路过你公公家……”
春花娘只要一想起当时的场景,心火就会乱溅,吐了一口气,这才道:“看见,花儿和月儿站在你公公家门口,一边一个,背着墙,像门神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屋内。而你公公婆婆小姑还有你四叔四婶大小牛,几个人都坐在桌上,吃着猪大骨,端着白米干饭。
我那时年轻,还不想把人想得那么坏,就问你们是不是吃过了。你们都摇头。
娘一下子就气炸啦!连你爹这么老实的人,都气眼泪儿都出来了,帮我一起吵。
我就和你婆婆吵,问她怎么你们一家人吃得那么香,又是肉又是干饭,花儿月儿还那么小,狗一样守着嘴儿,你们都不可怜一下,施舍点汤喝!就是邻居,看见小孩守嘴,都会给点汤给点水儿的。那么小的小人儿看着,你们这些大人都吃得下咽得进?就是给口汤喝我心里都不会这么难受。”
春花一窘,她小时候还干过这种事啊。
“又问到你四叔四婶脸上,你们是当叔叔婶娘的,看见侄女儿可怜巴巴的,心都不会软一下吗?你们也有儿子,你儿子吃得肉吃得饭,我姑娘就只得干看站墙角吗?
你婆婆可不饶人,撂下碗就和我对吵。说那是她的肉她的饭,她爱给谁给谁。哪有做儿子媳妇的,敢这样和老娘讲话。你们要吃肉要吃大白米饭,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总是想来啃老?
当时吵得不可开交,把满村的人都惊动了。人家可不管什么缘由,只知道是娘不讲道理,不尊重婆母。从那时起,”春花娘苦笑了一下,“你娘的名声主更差了。以前是听人说我不好,现在是亲眼看见我有多跋扈,本来无母的名声差,从此以后就更差。”
春月忍不住气道:“村里人真不讲道理,我不喜欢这里!”
春花娘道:“听娘说,以后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这种撒气在话一定不要在外说了。哪有姑娘会嫌娘家不好呢。知道吗。”
三春皆点头。
春花道:“那我公公当时是什么反应?”
春花娘讥讽地一笑,“你公公当然帮着你婆婆说话喽。说是赶场买的人家不要的骨头,上面没二两肉。大白饭是剩饭。还劝我性子不要这么急。反正就是和稀泥呗。”
春花又道:“那我姑呢?”
“哎哟,你姑!你姑当然是帮着她娘说话啊!她比你婆婆吵得还厉害,什么不孝敬啦,什么懒啊,什么总想着别人的东西啦,什么怪不得我的名声会这么难啊。反正怎么刺我的心就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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