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的幸福生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啁啾
春月抹了泪儿,蹬蹬脚就朝山里跑。你不是不重视我么,那我真个消失。看你着急不着急。
找了个干草堆,滚进去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她是被饿醒的。草堆中的蛐蛐儿一个劲儿地鸣叫,春月爬起来,有些害怕,因为天已经黑了。
不过天上有大月亮,四周景物模糊可见,大山大树魍魍魉魉摇摇晃晃,脑子不由胡思乱想,感觉越来越害怕。一个鲤鱼打挺。尖叫一声,跳起来就朝家里冲。
家里灯火通明,却一个人都没有。春月气嘟嘟地。从锅里扒了饭菜,装在一只斗碗中,端到饭桌上,一个人趴脚趴手地吃得那叫一个欢畅。
屋外有福有寿的声气传来,“娘,睡觉觉。”
春花娘抱着两个儿子。一头就撞见春月在吃饭。
春月吓得半死,扔了碗筷。站在地上发抖。
春花娘急忙将儿子放下,抱住春月就哭骂起来,“你这个死丫头,狗崽子,娘说你两句,你就离家出走吗?你是要气死娘吗?今天你到哪里去了?”
春月还挺硬气,呜咽道:“你不是只要儿子,不要女儿吗,还找我干什么?”
春花娘又想给她一巴掌,强自忍下去,骂道:“那你回来干什么?干脆死在外面算了!”
“哼,走就走!我不回来了!”
眼见娘不拉她,春月心里又怕又伤心,抬脚就往院子跑。迎面遇上其他家人,眼泪涮地一下就掉了下来。冲过去抱住刘三,“爹,爹,你们不要我了吗?我是女孩,就不要我了吗?是不是要把我赶出去?我好害怕!”
刘三抱住春月,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满足感,安慰道:“好啦,好啦,你是爹的好女儿,爹怎么舍得把你赶出去呢。下次不许再离家出走了啊!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这样,爹就不认你了!知道不知道?”
后面一句话说得颇重。春月身子一僵,埋在刘三的怀里不说话。
春花娘挺生气地,恨恨地道:“你莫将就她!再走一次试试,看不打断你的腿!”
春月听得心里一凉,转过头瞪着娘。
“喝!做错了事,还敢瞪人!难道还想老娘跟你说好话吗,都威胁上了!你这臭丫头!”春花娘举着巴掌想打春月。
刘三忙使了个眼色,“好了,好了!孩子都回来了,打她干什么!以后不许这样了啊。”
春花娘也就是做做样子,女儿丢了后悔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打。
春月哭哭啼啼地,哽咽地点了头。
半夜,三姐妹头碰头睡得歪七横八的,春花娘推开门,借着烛火看春月小脸上满是泪痕,叹了一口气,将打开的被子重新盖上,然后坐在床边发呆。
春花迷迷糊糊睁开眼,含混地喃喃,“娘,你来了?”
春花娘拍拍春花胸前的被子,轻声道:“睡吧。”
春花翻了几下,坐起来,道:“睡不着。”
春月翻了一个身,梦呓还带着哭腔,“娘,偏心!”
春花娘轻轻拍了拍,春月又慢慢地睡去。
“月儿什么时候睡下的?”
“洗了脸脚,哭了一会儿,才睡下的。”
春花娘默了默。过了一会儿,才道:“花儿呐,别怪娘偏心你弟弟。他们是我们家的根,现在又弱小,不偏心一点,怎么长大。你们小时候,娘也是这般对待的,要我说句实话,对你们比对你弟弟还要精心。
你们是女儿家,娘操心你们比操心你弟弟操心得多。只不过你们现在大了,娘就疏忽一些,却不是不管你们。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不要记着娘的过,好吗?”
春花红了眼圈儿,道:“娘,我知道了。弟弟们还小,该多照料。只不过我们才初初当姐姐,不太习惯吧。月儿雪儿也还小,争宠不懂事,娘不要责怪她们。”
“娘也知道,娘的气性是大了些。以后娘习些气便是了。(习气:忍耐气性)花儿,娘不要你做大生意也是为了你好。唉,你只是一个乡下姑娘,太过冒头能干,以后不好说亲啊。别人也不会喜欢。娘是过来人,年轻时非常爱出风头,惹得别人讨厌还不自知,现在,你看,能喜欢娘的有几个?被孤立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哇,闺女。宁愿当缩头乌龟,也不做出头椽子,这是娘一辈子活过来得出的道理啊。”
“可是,你自己有能力,却为了不被嫉恨而藏着,那不是为自己而活,那是为别人而活了啊。娘,我也知道人言可畏,可是为了这四个字,就要一辈子庸庸碌碌畏首畏尾,才是白活一世啦。”
春花娘默了默,道:“孩子和爹娘争,又有哪个父母争赢了呢。罢了,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太不了回到以前吧。娘老了,实在不想过以前那种苦日子了。只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春花拉了娘的手,喊了一句娘,说不出话来。春花娘苦笑道:“你们姐妹这些天种种作态,娘也看在眼里。不说,并不代表心里不难过。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现在你们就可劲儿地折腾爹娘吧,等你们自己为人父母了,就知道有多么艰辛了。会有人来替我收账哒!”
春花破涕为笑,“娘!谢谢你!娘,我仔细想了想,你们也说得对,做生意难保不赔本,到时候影响了家庭就得不偿失了。可不可以这样,你拿出启动资金给我,赔本的额度就限于这个数,赚了我自己再作其他打算。”
春花娘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你做事一向有谱,要是赚了,你去做其他打算,于我不就是做了赔本买卖吗。”
春花笑道:“原来娘这么肯信我的能力!却还说我要赔本!”
春花娘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没长眼睛,你赚钱的手段一向不错,家里这么红火你功不可没。说说吧,赔了本咱不算,赚了钱你要怎么算?”
春花笑道:“娘,你要不要算这么精?我赚了给家里四成怎么样?其余的我留住他用?”
春花娘考虑了一下,道:“不行,一半!赚了给我一半!放心,我给你存着当嫁妆。”
“算了,给弟弟们讨媳妇用吧。娘,你可比我会算计,就投个前期资金,然后利钱源源不断地来啊。也行,家里开支颇大,没有钱哪儿成。”
“死丫头,说得自己一定大赚似的,我瞪着眼睛看你怎么能吧。这下睡得着了吧。快躺下睡觉吧。”
母女之间达成分账协议,后续事就好办多了。娘不插手女儿做事,女儿也能正大光明存私房了。家庭矛盾顺利解决,全家大小都松了一口气,家里的气氛终于松快了起来。
孩子们抛去成见,又相亲相爱的。
认真地说,刘三两口子算是当今最开明的爹娘,简直是前无古人,这个时候,没有分家,子女哪里有私财的说法。
有私产就意味着不孝。
肉身都是父母的,是父母的所有物,何况肉身产生的孳息呢。也无怪乎刘三两口儿能对春花的打算产生这么大的作用。(未完待续)
农家女的幸福生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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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和父母闹上就离家出走,这还真不是什么妙事,此种歪风邪气一定要及时制止。
惩罚是必要的,拿竹板给春月了一顿小炒手掌肉,记住了教训,以后再犯就要小心着。
刘三两口子也不像以前那样惯着春月,想干啥就干啥的时代一去不复返。
三姐妹一同习了规矩,坐卧行止,慢慢地就像个大姑娘了。
不过,春雪却犹为不满,她才几岁呀,干嘛要跟着姐姐一起学规矩啊。姐姐们至少还过了几年好日子,她却基本都是在苦水儿里泡到这么大的。太不公平也。撒了几回娇,闹了几次,被爹娘无情地武力镇压了。只好乖乖地听话吧。
陈夫子教导着一天不同一天的刘家姑娘,渐渐才有了成就感。
过了十几二十天,第二批番椒又长熟了。
春花娘喜道:“这个东西好呀,源源不断地挂果,哪像什么桃子李子,一年一次,摘了就要等来年了。番椒却好,摘了一批又一批,像井里的沁水似的,没个完了。只是可惜这个椒一年一种,要是像果子树似的,只种一次,树儿长大,年年结果就好啦。花儿呐,番椒挂果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春花正叮嘱贪便宜的刘三,要求他一定要将椒蒂儿一并摘下,留出空位给下批次番椒开花,“爹,小心摘嘛。莫把番椒的枝叶一起扯下来了。扯了枝叶。要影响产量。”
刘三被闺女说道,怪不自在地,唬着脸道。“干你的罢,老子还要你教!”转脸却吩咐帮忙摘椒的众人,“要和蒂儿一起摘啊。扯断了椒树,要扣工钱哈。”
春花嘿嘿一笑,这才和娘道:“到立冬之前都能挂果!立冬打了霜,将叶儿冻死了,它就不能活。结不上果儿了。最后一批椒却长得不如开头的,又不红又个头儿也小。但是,经了霜,它的肉厚实,辣味也欠些。反而别有一番滋味,最是好食。只用最简单的方法扔进泡菜坛子里,就是一道好菜,最最下饭了。煮鱼烧汤丢些去调味,又酸又辣,竟不必去学厨艺了,再笨手笨脚的人都能煮出一桌子好菜。”
摘椒的女人们都笑起来,“若是如此,小闺女儿们都不消学做饭了。只消藏一把好椒,下清水儿一煮,就是一道美味了。”
春花哈哈笑道:“那当然!这个东西适合懒人呀。”
“大娘子。那最后一批椒,你总可以匀点给大家吧。”
“可以呀,摘了椒的人,每人送两斤!”
摘椒的女人都是自已来帮忙的,并不收工钱。不管是为了和春花家打好关系,还是另有所图。春花也不能让她们吃亏,一人给两斤尽够工钱了。
春花娘一愣。有些肉痛,强忍了才没反驳。转念一想,反正番椒什么的都是春花牵头折腾,她总有主意,后果也都是好的,自己不好太过干涉,只好跟着笑道:“是啊。你们白给我们家干了一场,总不能空手而回。”
女人们惧都大喜过望,两斤啊,不少钱了,值回票价了,有些不好意思推着。
春花笑道:“没什么的,都是你们该得的。我们刘家得了头汤,至少也得给乡邻尾汤,不会让大家白尊敬一场的。不过,打了霜的椒都不能留种,就算长了也没什么收成,你们只能拿来吃了。”
种不上产金番椒,大家还是有些失望,“那大娘子,我们买些种子自家种来吃总行吧。”
春花道:“种来吃还是可以的,都可以来我家买种子。不过每家有定量,不能多了。不是我不给你们种,县令大人说了,只有大户才有份额地种番椒,不能家家户户每坡每田都种番椒。看它值钱,大家都种,就不要种粮食了。”
“自已吃就自己吃罢。可惜,要是我们家都种上番椒就好了,多挣钱啊,一亩地可以买几亩的粮食了。”
春花心道,那是你生错了时代,这个年代的田地想全部都种上经济作物,那是痴心妄想,朝廷第一个答应。
不过人家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生产力低下,无论金银都比不上实打实的粮食来得稳定人心。就算你再能挣钱,遇上粮食物价高涨,有钱也不能吃饱,同样只能勒紧裤带过活。
粮食生产才是硬道理呀!
春花家的粮食已经够多了,刘三还是觉得不够,想囤积更多,实在灾荒年过怕了,时时刻刻就想着多多储粮。
这不,依山傍水的条件,挖地窖存谷子就成了重中之重了。老一辈的理想,谷子存得越多越好,能吃一年二年非常好,管够十年八年何其美妙,走路都稳当当不轻飘飘了。
刘三禀持刘老头的思想,一门心思想挖个超级大的地窖,好装无数多谷子。
家里就刘三一个成年劳动力,挖地窖之辛苦可想而知。从搬到河边开始,刘三就着手挖起地窖来。为了防止外人知道起心思,还得秘密进行。通常是半夜三更地起来,叮叮当当敲土,一筐一筐地运土,然后将土倾倒进江边流速最快的水中,一点痕迹都没有。
一般情况下,春花娘也会过来帮忙。
一下屋檐下,根本无秘密可言,陈夫子想了一想,也叫二壮一起去帮忙。
几个人慢慢地挖,一二年下来,竟挖出个硕大的地窖,装上万斤的粮食都不在话下。好在地基是石质,坚硬非常,若是泥土鹅卵石混搭,照这个挖法,房子都塌了他的。
春花从一米见方的入口下去瞧了一瞧,发现地窖的走势是往村子方向伸展,在石质层中心敲出一个中空,既不影响房屋承重,也避开了地下水。又有若干气孔透气。将地上入口牢牢地封住,真乃一处绝佳的藏身之地。万幸有此地窖,刘三一家才免于全家灭口之祸!
卖番椒赚的钱一半由春花娘收着,一半由春花拿来供给工场的建设。
木器铺子够阔大,只消四处修葺一下就行,花销也不多。其他主要是购买制作家具的种种工具,这些花了不少钱。木头则从自家山上伐下来,暂时还不缺。就算缺了料,还可以从农家手里低价购得,倒不是难事。不过如果从长远利益来看,家里还是买山育林,培育出些上好的木村最好。
学徒也已就位,建好了工场,只等场长赵木匠一声令下,就可以开工作业了。老手带新手,每人专攻一道活计,想来是很容易就上手的。
县城里由木头总管铺子的生意,他的脑子活,做出了不少成绩出来。
而蚕桑推广则不是一蹴而就之事,严格说来,蚕桑是农事而不是商事,请专人来宣传根本就是浪费资源,人们口耳相传足矣。
又有跑生丝的贩子,哪里的生丝好,产量高,随便说上一嘴儿,就使远地方的人对仁和镇的蚕种需求起来。小贩子瞅准了商机,转手卖起蚕种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收获。春花家的蚕种也算得到了免费宣传。
今年的梯田开始流行起来,大量的山地开垦成为良田,插起来的秧苗茁壮成长着,变满山遍野的飘香稻株。
以往干巴巴的山石土地改变成为水汪汪的稻田,真是好一个奇景来哉。
地里的番椒长势仍很旺盛,估计下一批椒又有好收成。这个番椒真是一个怪东西,植株竟不生病倒苗,不像其他农作物,老是这样病哪样虫害的。除了少量椒内被虫子钻了,其他基本都是好的。
太阳开始有些晒人了。一家大小坐在葡萄架下,仰头看几眼结的串串儿青葡萄,手里捧着鲜红的草莓,吃得那叫一个清甜惬意。
春花娘得意地想,哪怕那些地主老财再有钱,也没有老娘享受啊。他们谁吃过这种好东西呀,西蕃国的供品呀,那是官家才吃得起的好物啊,有钱都买不到的好食啊!
女人家谁不爱吃酸甜可口的水果儿,春花娘破天荒和陈夫子夸起春花来,“春花的脑子就是好使,随便买个东西,土里一埋,就能长成别人一辈子没吃过的好东西!读了书的人,眼光就是好!”
陈夫子翘起兰花指,姿态优雅,手脚麻利地吃下半盘子草莓,笑道:“她的见识不凡,以后还有更多珍奇好物呢。这个草莓算什么!”
春花不由呵呵而笑,脸皮厚厚地道:“娘,那五两银子可值得?”
“值,值!就冲这几斤从来见过的草莓,就什么都值了!还有那番瓜,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开出来给娘看看呀。”
番瓜确是意外之喜,当时春花就见那籽儿像西瓜籽儿,没想到长出来的确是,移栽后,现在都已经开花儿长出指肚大小的小果果了。
春月馋得很,和春雪打赌那番瓜能长多大,要是赢了春雪那份儿就归她,输了就归春雪。两姐妹非常紧张输赢,同时问道:“姐,你说那番瓜最大能长到几斤?”
春花好笑道:“这我可不知道!我又不是神仙能预知它大小,你们的赌约要看老天爷究竟偏向谁了。等打谷子,天最热时,就是收瓜的好时节了,到时自然见分晓啦。”(未完待续)
农家女的幸福生活 第一百三十四章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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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亲自捧着一盘子草莓孝敬他爹去。
鲜红欲滴的草果子回头率百分之一百。个个儿跑来问这又是什么稀罕东西。
刘三十分低调地道:“这是草莓,草上结的果子,不值什么,和野山莓差不多吧。味儿比野山莓还淡些。也不知那些贵人是怎么想的,这东西还成了供品。”
哗,人们轰动起来。
供品呐!官家吃的东西呀!多么地神圣!
刘三,你老人家要不要这么低调,不一时,四里八亲就知道了刘家搞出了贡品了。大家都跑到刘老头家来看新鲜。
刘老头翘着手捏了草莓,倍有面子,吃了一颗就叫罗氏端去藏起来,莫叫别人吃去了。
刘三看了看爹娘的脸色,问道:“爹,可是有事?后日就是二芬成亲的日子了,我仿佛听说她要退婚?”
刘老头瞥了一眼罗氏,道:“是,二芬就是要退婚。”
刘三诧异道:“为啥?样样礼都过齐了,早不退,非要等到快成亲了才退?”
“为啥,两姐妹都是没亲娘的,自己订了亲事,临了合八字了,才说八字合不起。回来就闹着要退婚。”
退婚可不是什么好事,刘三看了看罗氏,不知说什么才好。
说着说着,刘老头就骂起来,“说退婚就退婚,当婚姻是儿戏吗?八字不合八字不合,早干什么去了?非要等到临近婚礼了才说什么八字不合!丢死个人。她倒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没有想到名声?她来这一出,有没有想过后头妹妹们好不好定亲?不许退亲!”
以刘三的私心。当然不想退亲,家庭内部不管有什么矛盾,外头看却都是刘姓出身的,家里坏了一个女儿的名声,对后头女孩定亲肯定有影响。他可有三个女儿,眨眼就要说亲的年纪,怎么肯让别人误了自己女儿!
罗氏硬着脖子道。“那不是她们没有母亲吗,二芬的亲事一向都是大芬在理。谁知道她两姐妹是怎么搞的,亲都订了,八字却没合。眼看成亲迫在眉睫,大芬二芬去算命先生那走了一趟。回来就说八个字只能合两个字。合不起八字两个人以后怎么过日子,有破败啊,不是夫妻不和就是子女不丰,哪里能成婚!”
刘老头气得筋都爆出来了,骂道:“你是死人呐!孙女订婚,你都不过问一下吗?还那她们不是有母亲吗,为啥自己做主订亲?就算我们这头不是亲叔娘,不好插手,她们自己不是还有一个亲叔娘啊。平时亲热得比亲母女还亲,怎么事到临头了,却管也没管过?你们演这一出。要几个没订亲的小姑娘以后怎么做人?怎么订上一门好亲?”
罗氏抹了泪儿,“她们几姐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能听我这个做婆婆的吗。就是大芬的亲事,那还是她娘亲自订下的。大芬成了亲,她接手亲妹妹的婚事不是理所应当吗。那时节。四媳妇怀着胎,家里家外一堆事。又不是亲娘,侄女不愿意,她怎么好插手她们的婚事。”
刘老头一眼眼瞪着罗氏,喊道:“你是怎么教孩子的,养成好孤拐的脾气!按说二芬订亲,本来就该她娘亲自操持,怎么能由一个出了嫁的姐姐说了算。大芬能多大,将将出林的笋子,知道个屁!由着她姐妹的性子,看看,这办的什么狗屁倒灶的事!你这个婆婆是怎么当的?连累底下的孩子,该怎么办?”
罗氏急得要死,红着眼儿也吼道:“我怎么知道订个亲连八字都合过!退了亲的女孩不好再说亲,难道我不知道?可有什么办法,事已至此,婚事肯定是要退的!我不能眼睁睁看二芬跳火海吧。三儿呐,你得想想办法,帮帮二芬啊。她落了个好,也为春花她们姐妹积德啊。娘从来没求过你。看在小时候为你缝衣做鞋的份上,你一定得帮二芬撑起来啊。”
刘三软了心肠,拍着胸膛道:“娘,看我的,一定不让二芬吃亏。”
刘老头盯着桌子没有作声。
春花娘听了气得半死,顺脚就踢开了大花猫,骂道:“她订个亲成个婚,干啥连累我女儿啊!狗崽子啊,明明没狗屁关系,事到临头了,就想起你是叔叔了。订亲礼时请都没请我们,现在凭什么要我们出头?我不同意退婚!她退了婚,一干二净的洒脱,我几个女儿怎么办?别人都要笑死了,说某某某刘姓人家的闺女,都快成亲了还能搞出个退婚来!你要春花她们以后怎么做人!她退她的婚,干什么要拖累我的好女儿呀。”
大花猫舒舒服服地卧在春花娘脚边,睡得正香,突然被踢开,打了一个滚儿,晃悠悠跑到外头乱草丛中晒太阳去了。
刘三无意义地盯着猫儿尾巴上那点白尖尖儿,心头发闷,勉强道:“那能怎么办,不能真成婚吧。八字不合,成了婚,只有死路一条啊。”
春花娘又一次咒骂二婚的坏处,千金难买早知道,若是叫她退回去,绝对不找刘家这种家庭嫁。
春花娘道:“那你说怎么办?婚事可并不是那么好退的,人家男方家怎么会干,投了这么多钱进来,眼看就成事了,这呼啦啦突然说不干了,把人男方家当傻瓜欺负吗。外人不骂刘家女孩是癫狂老哄吗?我们家怎么这么背时,老老实实地做人,凭白就栽了名号到头上,真是冤死了!”
春花娘越想越气,嘴里骂骂哼哼的。
刘三抱了一会儿头,打断她,“唉,你就别骂啦。骂几句出了口气就得了。我们总不能上门去说二芬她们的不对吧。我们也做不出那种事啊。只当倒了血霉了。春花她们都是好姑娘,名声一向是最好的,不怕这点脏水。”
春花娘一向是嘴上厉害,要她去数落别人,还真是干不出来。
春花也帮腔道:“娘,莫骂了,骂了她也听不见,你是自己跟自己生气。她是她,我们是我们,影响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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