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登仙途(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绍兴十一
洪儒文道:“父亲息怒,这件事情……墨世伯似乎不怎么愿意,我看着言弟年纪幼小,也不急在这一时……”
“糊涂!”洪通天怒斥道,“那墨升邪是什么样的人?你若不给他吃下定心丸,他怎么会对你信任?落日崖前辈先祖,盘踞足足有十万年,其中宝物不计其数,墨升邪又是一等一的高手,秘籍宝藏更是我昆山的数倍!若是我昆山拿到了那些,足够千秋万世之用!”
洪儒文被父亲一顿训斥,不敢争辩,只小声说:“我瞧……墨世伯人品非凡,他说落日崖所有宝物都送给我,应该……应该不会说谎……”
洪通天听了儿子此言,一声冷笑:“你也太幼稚了些!你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外人,若是能够在他临死前,和他签订血契,答应他,永远照顾他的幼子,他必然将你当成儿婿,有什么好东西,还不尽数给我昆山?也罢,你此去落日崖,没法取得墨升邪的信任,拿不到全部财宝,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我问你,大办墨升邪的葬礼,又是怎么回事?”
洪儒文道:“墨世伯临死前,说要将其尸体葬入大海,但半路上言弟弟说不想让其葬身大海,说要带回昆山,葬在咱们这里。”说完,他怕父亲再次责怪,便道,“儿子是想着,我们昆山帮忙安葬墨升邪的尸体,又养育其幼子,本事一件大善事,应该让众人知道才好,也好叫天下得知父亲是个知恩图报的得道高人。”
洪通天“嗯”了一声,他想了半晌,也想不出来将墨升邪葬在昆山和丢到大海里有什么区别,更加不知道墨升邪尸体中,尚且保存着千年功力的事情,反正葬礼这事,就是自己破费一些,并没有什么不妥,便点头答应,又和儿子说了些话之后,便带着人去清点洪儒文一行人带来的落日崖宝藏。
洪通天将昆山后山特意清理出来,又新建了五个大殿来存放这些宝物,却还没放下,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惋惜:若是儿子和墨言当初能够结成双修盟约,如今带回来的宝物恐怕要多一倍不止。他却全然不知这些已经是落日崖的所有宝藏了。
洪通天将这些宝物灵药飞剑秘籍安放好了之后,便随手挑了一株菩提树,一株深海红珊瑚,命洪儒文送到墨言房中做摆设。
拿了昆山那么多好东西,面子上也不能够坐的太过了,至少——在三天后的墨升邪葬礼上,不能够让墨言这个孩子,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洪儒文带着这一株菩提树,一株红珊瑚,在昆山的殿前广场饶了个大圈,到了偏殿的一片竹林,竹林中白雾缭绕,风一吹,竹叶沙沙作响,犹如人间仙境一般。
竹林深处有三间小殿,殿前一个小院,院中有碧玉做成的桌椅,桌子上还画着棋盘,一个十岁的少年,身穿紫袍,腰系金带,头发束成一束,坐在一具棺材旁。
少年身姿挺拔,年龄幼小,但却已经有着超凡的气质,显得异常沉静,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冷厉。
少年听见脚步声,微微侧目,美目耀然,好像一瞬间就将林中雾气尽数照散一般。
洪儒文不觉看呆了,往常赶路时,风尘仆仆,墨言极少和他撞面。
而此事,墨言在这里落脚,梳洗整齐干净之后,静坐于林中,竟让周围景色一瞬间失色。
“洪少主前来,有什么事情吗?”墨言问。
洪儒文忙走进林中,将手中的菩提树和红珊瑚送到墨言面前:“父亲说这两样东西送给言弟你玩儿。”
墨言瞟了一眼,这本来都是落日崖的东西,现在却成了别人施舍之物。
“放下吧,代我谢过洪世伯。”墨言心中虽然不快,但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发脾气。
洪儒文就把菩提树栽于殿前小院中,将深海红珊瑚放进殿内,出来时看见墨升邪的尸体,随口问道:“言弟准备把墨世伯葬在什么地方?”
墨言反问:“洪世伯怎么说?”
洪儒文道:“父亲说,将其葬于后山石棺中就很好。那里是我们昆山历代祖宗埋骨之处,有人跟他一起做个伴,也不会寂寞,他连地方都准备好了,只等三天后下葬。”
墨言心中微微冷笑,后山石棺处?他不会将尸体放在那里。前一世,洪通天就是前去后山石棺处,才发现了墨升邪尸体不腐的秘密。墨言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
墨言在来之前,已经选好了父亲的埋骨之处。
那是整个中土大陆,最好的藏宝处。那里除了上古神祇外,谁都进不去。
那个地方虽然在昆山,但却是昆山的禁区,连洪通天都无法潜入。
墨言深深吸了口气,三天后,哪怕洪通天极力反对,他也定要把父亲葬入昆山禁区,断绝一切可能的觊觎!
重登仙途(重生) 11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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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时间,墨言都一动不动的守着父亲的棺材,昆山有些好奇的弟子虽然想上来探望,但却被洪通天阻止了。
洪通天前去探望过墨言一次,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但看到的,是一个死死守着父亲尸体,不肯撒手的孤儿。
三天后,太阳从东土升起,将昆山白雾尽数照散。
岳峰带着四名弟子,前来请墨升邪的尸体前去昆山的紫薇殿。
紫薇殿建在昆山的主峰上,是昆山聚会之所,常年落锁,只有遇到重大节日才会打扫干净,重新开启。
墨言跟在岳峰身后,顺着山路的石阶往上爬,道路两旁见到的都是迎客的昆山弟子,奇花异木夹道而立,说不尽的仙家上品陈列两旁。
几人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到了紫薇殿,大殿足足有百丈高,殿前广场可容纳数十万人,殿前的香炉早就燃起松烟,清香弥漫整个广场。
昆山弟子举着旗帜站在广场四周,又有女弟子上前迎客,将客人带到自己的座位,一切井然有序。
殿前广场的中央,有着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四只青鸟衔着彩霞织就的帷幕,腾起在半空中,将高台映得万分夺目。
洪通天站在高台上,朝着前来参加葬礼的人行礼,他的儿子洪儒文跟在他身旁,亦趁此机会见识中土仙界各大门派的掌门,和一些颇有实力的散仙。
岳峰带着棺材来到殿前广场时,众人都纷纷起立侧目,这里大部分人都听说过墨升邪的大名,但却很少有见到他的机会,此刻虽然墨升邪已死,但能够见到他的尸体,也算是不白来昆山一趟。
岳峰等将墨升邪的棺材抬到高台之上,半空中彩凤拖着长长的尾巴飞过,三声炮响过后,洪通天正式登台,朝着各位拱手行礼,满面笑容,开口道:“诸位仙友,今日是我中土修士墨仙长的葬礼,感谢诸位仙友前来,墨仙长在天之灵,见到这一幕,也会安心。”
洪通天开始说话后,下面就没什么人窃窃私语了,都听他要说些什么。
墨言依旧是那身紫袍,在众多的昆山弟子中,尤为突出。他垂手立于父亲棺材旁,将整个殿前广场的情况收于眼底。
来的人,和他所预料的一模一样,该来的,必然都来了;而不该来的,半个也没来。
墨言在心中掰着指头,暗暗数着今日到场的众人。
在广场最好位置的,自然是中土仙家的重要人物。
最中央的是仙园的金老爷子,其仙园拥有天地灵气,数不尽的丹药仙草,这也都罢了。最关键的是,金家善于下蛊,解毒,治疗伤患,不论是散仙,还是大门派,都有求到他家的时候。金老爷子修仙时间晚,达到容颜永驻的水平是,已经是个老头的样子了。
此刻来的人,虽然有很多年纪比他大,但看起来都比他年轻,故此久而久之,不论是年纪长于他还是小于他,都称呼其为金老爷子。
金老爷子作为四大门派之一的金家,坐在首位,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手中还如凡人般,拿着两枚果子转着玩儿。
金老爷子左手边坐的是在东边的青云门的主人。
青云门现在是两名师兄弟做主,师兄任逍遥人称剑仙,为人潇洒不羁,行踪不定。
师弟青云老祖,仙法修为都略逊仙剑一层,但热心俗务,常年在青云门中,掌管教务。
这次洪儒文发请帖的时候,正好遇到剑仙任逍遥在昆山附近,故此他就代表青云门来了。此刻任逍遥正在拿着自己的飞剑拨弄腰间的葫芦,显得心不在焉。
墨言心中轻轻舒了一口气,万幸这次青云老祖没来,不然……
上一世,最让墨言不能够释怀的就是自己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被青云老祖吞吃之事。
一想到这件事情,墨言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他实在是担心,如果就这么撞到青云老祖,自己会不会无法控制的流露出仇恨的目光,给现在的自己引来麻烦。
他本来打算见到青云老祖的时候就不去看他,但现在,青云门来的是师兄任逍遥,也省了墨言很多功夫。
而坐在金家老爷子右手边的,却是一个墨言从未见过的人,那人身穿武将铠甲,气势威武,仿佛是凡间的某个大将。但不用任何人说,连墨言都能够看出来这人就是**凡胎,仙法修为恐怕差的很。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和青云剑仙,金家老爷子并驾齐驱?
墨言顺着那武将身后的侍卫看去,当看到他们盔甲上的符文时,便当即了然。
那大将和侍卫,盔甲上都有着虎贲兽的符文,身上兵器亦是制式,不是别人,正是北国帝王,轩辕义的家臣。
北边的轩辕家族,既是仙界修士,又是人间帝王,轩辕帝国在整个中土大陆占地最广,拥有人口也最多,非但如此,因为常年和更北边的蛮族交战,还有一支在凡间所讲披靡的铁军。
轩辕氏因不肯舍弃尘世繁华和权势,很少有人能够修炼到长生不老的境地,不过是比凡人多了两三百年的寿命罢了。
本来,轩辕氏虽然在凡尘位尊,但在仙家还排不上什么名号,但三百年前,轩辕家出了一个奇才轩辕义,非但治国有方,而且天赋极佳,修炼仙法也是一日千里,在仙界占据重要的一席地位。
墨言从未见过轩辕义,但他前世参加过一次仙界大会,还是能够认得轩辕国的旗号。
记得上一次仙家大会,轩辕义也因为俗务缠身脱不开身,派本国宰相前来参加。看来这一次,也是一样了。
那位威风凛凛的大将,估计是轩辕义的爱将,大概是收到请柬的时候正好在昆山附近,所以便派他前来了。
墨言的目光一一在台下那些人的面上扫过,还有远处东海边境蓬莱三仙,凌云峰的双修夫妻,以及西边大漠,和落日崖当邻居的斩月四兄弟等,都不足轻重。在所有散仙中,若说功夫最高,能够和金家、青云门、昆山、轩辕帝国四大派并驾齐驱的,只有两人了。
一个是已经死去了的墨升邪,另外一人,则是同处中海之上,奇峰城的城主汪奇峰了。
墨言之前从未见过汪奇峰,上辈子只是听说,但就算是他两辈子加起来想破脑袋,也万万料想不到,汪奇峰竟然和魔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是直接称呼苍冥为主人。
也怪不得汪奇峰很少和中土其他门派来往,估计是害怕被戳穿身份,引起众人讨伐吧。
墨言心中默默的想着,他扫了一眼下面,果不其然,没有见到汪奇峰的身影,甚至连奇峰城的人,也来半个。
就在墨言观察前来的众多仙人的时候,洪通天也看着墨升邪的棺材,在众人面前感概万分。
洪通天抚摸着墨升邪的棺材,几乎是要声泪俱下:“都说太上之忘情,我等修道之人,本不该有凡尘感情。但……但无奈洪某实在是……”
“当年洪某不过是凡尘一个货郎,上有官吏逼迫,下有强盗土匪骚扰。更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记得那年,我带着货物,在雪地里行走,已经饿了三天三夜,快要死去的时候,遇到神仙一般的墨仙长。是他给我一口饭吃,救了我姓名,又指点我去拜师学艺,从此踏上修仙之路。”
“天下之恩,恩师最大,无奈恩师已经仙逝,便只剩下墨仙长了。若非他当日指点我,我早就饿死了,受苦受累,如凡人一般挣扎,也不过几十年寿命就此湮灭,哪里有今日?想到此事,终身难忘。此刻见到墨仙长如此人物,竟然仙去,真是……让人如何不伤感!”
洪通天的声音逐渐哽咽,他举起袖子,擦了擦眼角,但眼角干涩,没半分眼泪,当真是道心稳固,无凡情之干扰。
“一百年前,我修习仙法有所小成,奉师命出海,遭遇巨龙侵袭,所有师兄弟尽数葬于巨龙之腹,也就是我命大,遇到了墨仙长,救我一命不说,还曾经指导我道法三日。墨仙长道法何等深厚?我本是昆山碌碌无名的小辈,仙法普通,若非墨仙长的指点,恐怕终我一生,也难得有半点长进,更加不要说得恩师青睐,传授衣钵,执掌昆山了。墨仙长实乃洪某再生父母,洪某本日夜不忘,想要报答,但墨仙长样样拔尖,根本不需要我这等庸碌之辈相帮……直到三个月前,收到了墨恩公的来信,才得知……如此噩耗!”
“莫说恩公将独子托付给我抚养,便是他不说,洪某也决不敢忘此大恩!洪某命犬子儒文前去昆山,将恩公和其幼子墨言接到昆山,拟定好好安葬恩公,抚养其幼子!”说到这里,洪通天转头,看向墨言,声音显得尤为慈爱:“言儿,你父亲不在了,以后我就是你父亲!今天,就当着众位仙家道长之面,收你为义子,必将好好教导你成才。诸位正好做个见证,就在墨仙长的尸首前,行了收养大礼吧!”
洪通天说完这番话,自觉得体,想来墨言一定会对自己感恩戴德,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都是自己义子了,那落日崖的财宝,该自己拿的,当然是自己的,不该自己拿的,父子之间还客气什么?
想到只需将来好好哄骗这个十岁的孩子,落日崖那些尚未收入库中的宝物都是自己的,洪通天的笑容更加的温和,满是爱心。
墨言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来这么一出。
上一世,他还未抵达昆山,便已经和洪儒文定好婚约,岂料这一世婚约没了,“义父”横空出世!
他朝着洪通天深深鞠躬:“洪世伯恕罪,小子不敢当。”
重登仙途(重生) 12收徒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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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言道:“洪世伯恕罪,小子不敢当。”其实墨言心中所想的是——将来找洪通天报仇之时,弑师之名就已经够重了,不想再背上一个杀父的恶名。
洪通天一愣,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但随即调整过来,笑道:“不用客气,我昆山虽然弟子众多,但决没有人敢欺负你。你父亲是我的恩公,我当好好抚养他的孩子。言儿,你我以后都不是外人,客气什么?”
墨言朝着洪通天深深鞠躬,尽管心中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也明白,这件事情,尚且不需要自己出手料理,自有人会按捺不住的。自己只需要谦逊推辞就足够,他声音平静却坚定,礼数周到:“我心中思念亡父,听到父亲二字,便觉得难过,虽然心中十分感激洪山主厚爱,但无奈一时半会难以接受,还请洪山主见谅。”
洪通天心中颇为不悦,他伸手去拉墨言,口中笑道:“孩子,你心地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孩子。”一边说,一边扭头朝着墨升邪的尸体道:“从今往后,我就是他义父,恩公放心……”
一句话尚未说完,忽听得台下一声怒吼,那位代表轩辕帝前来观礼的大将拍案而起,指着洪通天喝到:“你给我闭嘴!他娘的什么昆山仙界,真是乌烟瘴气!”
尽管墨言已经料到轩辕帝的手下会最先沉不住气反对,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大将军脾气居然这样火爆,会破口大骂。
洪通天也万万想不到竟然有人敢骂自己,想他昆山颇有名望,即便是有人不满,也最多私底下议论,何人敢当面骂自己?待他回过头来,才恍然原来是个不懂仙界规矩的凡人。
洪通天沉下脸来,道:“我们仙家之事,岂容凡夫俗子插嘴?即便是轩辕义……”
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那名武将再次打断怒斥:“混账!我陛下的威名,岂是旁人能够直呼的?”
这武将是轩辕帝的心腹爱将,对轩辕帝敬若神明,平常在轩辕国内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根本不容许任何人对自家皇帝不敬,本来听说洪通天收墨言为义子,就已经很不高兴,此刻洪通天竟然出口就叫皇帝名字,更是惹得此人大怒。
洪通天涵养非常,饶是面上不露声色,但心中却已经恼恨透顶。
只是……
如果此人是修仙人士,他大可对其挑战,无奈这个人就是一凡夫俗子,就是杀了他也不光彩。但这个凡夫俗子却偏偏是轩辕帝的手下,真和他起了冲突,轩辕帝也不好交代。
洪通天笑道:“这位将军,敢为贵姓?”
那武将道:“我叫魏存忠!”
洪通天道:“魏将军有所不知,我仙家礼节和凡尘不太一样,刚刚不是故意冒犯。言儿这孩子我一见就喜欢,不知道魏将军为何如此大怒?莫不是贵国皇帝想要跟我抢人?”
其余仙者有和轩辕帝有交情的,也纷纷拦住魏存忠,都说他不该在这种场合大呼小叫,辱骂昆山山主,有失体统。
魏存忠哼了一声,上前一步,跳上高台,对众人拱手,道:“不是我魏某不知仙家礼节,实在是这件事情,关系我皇帝陛下威名,不得不说话!”
说毕,他指着墨升邪的尸体,道:“我来的时候,陛下曾经对我说过,墨仙长早年遨游四海,曾经去过轩辕国,教过一个孩子三招,那孩子当时拜了墨仙长为师,虽然墨仙长只是兴之所至,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过,恐怕到死都不知道那孩子究竟是谁!但那个孩子却一直记得,尊其为师。后来那孩子长大,得入仙道,成为皇帝陛下,墨仙长便是他恩师!”
说完这句话,魏存忠转头看向洪通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按照辈份算起来,墨仙长的孩子当和我家陛下是平辈!你收墨言为义子,岂不凭空比我家陛下高出一辈?这是何道理?”
洪通天陪笑道:“我仙家不讲究这些,你看我们这些人,有的出身便是仙骨,有的却是凡人修成。有老有少,有大有小,还有孙子当爷爷师傅的,若都论起凡间辈份来,岂不糟糕?”
魏存忠拔出腰间铁剑,横于胸前,大声道:“请恕我愚钝,我是凡尘俗子,我陛下也是人间帝王!仙家不讲辈份,凡间可是要紧的很!我陛下和你们本来都是平辈相交,若因为我办事不力,弄成了晚辈,仙家结交处处矮人一头,我也没脸回去面圣,就死在此处好了!”
说毕,他将铁剑倒转,对准胸口:“若真不计较,便上来将魏某剖腹剔骨,也算全了魏某忠君之名!”
魏存忠这样一闹,倒使得洪通天不好说什么了,其余散仙也纷纷开口:“洪山主本是一片好意,不过墨仙长尸骨未寒,就强收义子,也有些太过了。”
“什么啊!我看他是别有用心吧?”
“洪山主道心稳固,仙法高深,只是一时思虑不周,何必将他看作小人?”
洪通天朝着墨言看去,墨言仿佛已经被这个场面震得呆若木鸡了;魏存忠横剑胸前,做出一副凡尘间武战死的忠君爱国模样;其他几人,金老爷子不发一言看热闹,剑仙任逍遥事不关己还在拨弄自己的佩剑,当真是不好收场。只得退一步道:“本来是一番好心,既然言儿思念亡父,我便收他为徒……”
一句话未了,魏存忠喝到:“收徒弟也比你低了一辈,还要天天向你磕头,不行!”
洪通天不跟凡人计较,道:“今日是墨仙长葬礼,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魏存忠怒瞪着洪通天:“以后也不要想!若是我听闻此事,必将带兵百万前来,护卫我皇帝陛下威名!”
洪通天只得哂笑两声,待魏存忠下去之后,才大声道:“不管如何,我都将尽力抚养墨言,教他仙法,不负当日墨恩公对我的恩义。”
他本以为这句话一说,便可以揭过去此事,开始安葬墨升邪。
岂料话音刚落,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响起:“小天天,我就很奇怪了,你一不收墨家小子当义子,二不收他当徒弟,你打算怎么教他?昆山还有这个可以教外人规矩?糊弄谁呢?”
洪通天朝着那声音看去,只见剑仙任逍遥翘着个二郎腿,拿着酒葫芦荡着玩儿,没半分正经样子。
洪通天被剑仙问得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含混道:“这是我昆山的事情,不劳青云门费心。”
任逍遥嘿嘿一笑,手中葫芦一甩,在半空中放大数倍,他跃起坐在仙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洪通天,笑道:“我看你不是真心对这个孩子好!”
洪通天快要郁闷而死了,他早就听说任逍遥行事诡异,不问正邪,做事只凭心情。如今看来,是他今天心情不好,所以要找自己的茬了。找茬也就罢了,居然称呼自己“小天天”,简直是一张老脸都被这个家伙丢尽了!
洪通天怒斥:“任逍遥!我看在你师弟青云老祖的面子上,称呼你一声剑仙,你在青云门中独大就是了。这是我昆山自己的事情,我自会做主,轮不到你来说话!”
任逍遥眉毛一挑,道:“墨言还不是昆山的人呢,我想插手就能插手。怎么想打架?就凭你?你昆山所有人一起上,也不是我对手!”
洪通天当即就要发作,被金家老爷子赶上一步拦住,道:“都是自家人,别伤了和气。剑仙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跟他较真?”
洪通天也就借坡下驴,哼了一声,白衫长袖在空中一甩,再次换上了一副温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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