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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成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舍念念




妖娆,成精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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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成精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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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偷拍?!!而且是三年前?!”乍闻雷让说了这么句话,宁馨是彻底的惊讶了,三年前穆梁丘就认识她,而且还偷拍她,可是他们结婚才将将几个月而已,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东西她不知道的?
“呵……”雷让似笑非笑的长出了一口气,仰着头看天花板,“二哥,我二哥,穆梁丘,这世上就只有那么一个是这样儿的,呼……只有那么一个啊。”雷让最后的几个字,已经近乎呢喃了,叹息一样的,像是看透红尘死生的耄耋老人,语气里的叹息听着让人心疼,只不过心疼的不知是说话的人还是说话人说的那个人。
宁馨等着雷让继续说,短暂的沉默后,雷让却不继续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二哥在你身后自己问吧。”
宁馨转头,楼梯拐角处站着她男人,她那个有着她不知道过去的男人,就那么一手搭着楼梯扶手,一手半垂了,整个人站在旋转处的阴影里,静静的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仿似那个人一直站在那里,一直在宁馨不知道的地方,那么默默的看着她。
穆梁丘身上散发的孤寂气息太浓烈了,只一眼,堪堪只一眼,宁馨的心瞬间就像被人攥拿着揉捏,一缩一缩的疼,疼的宁馨瞬间屏了呼吸,深怕呼吸一大眼泪掉下来。雷让说的那些话穆梁丘定是听见了,听见了,也便想起了那些时光,那些没有宁馨的时光,旧旧的时光里,宁馨想象不到那个少年,是怎样过活的。
“梁丘……”宁馨糯糯的喊了一声,像是第一缕穿透云层的阳光,宁馨的一声叫唤,穆梁丘震了一下,抬头看着这边,然后移脚步下楼,画面顿时鲜活了起来,宁馨就那么看着穆梁丘一步步走近自己,像是这人毫无预兆的,走进了她的生命。
雷让神情复杂的看着穆梁丘,然后抹了一把脸“我走了,公司还有事,今晚上不回来了,放在这里的东西我改天再拿。”这意思就是不在穆家住了,宁馨抽了抽鼻子,看着雷让潇洒的站起来,也没来得及说什么,这人就出去了,宁馨没看见关门的时候留下的小缝儿里,雷让最后朝里面看了一眼。
偌大的客厅里,终于就剩两个人了,穆梁丘坐沙发上,垂着眼睛,没看宁馨,双手交叠的放在茶几上,整个人半偻着,还是山一样的沉默着。宁馨细细的看穆梁丘,细细的看,连头发丝儿都不放过,见这人还是不打算说什么,心疼的同时又有些气恼,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去楼上睡一觉,她觉得她有些发烧,醒来之后,三年什么的定是要问个清楚,且让这个男人再沉默几个小时罢,看能沉默出一朵花儿来不。
“公司很忙,去上班吧,晚上早点回来吃饭。”扔下这么一句话,宁馨就上楼了,穆梁丘抬头看着宁馨上楼,嘴张了几张,最后还是闭了。
我不想让你知道那些的,那些和你无关,你只过你的生活就好,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我说不出来那些,我不想看着你泪盈盈的看着我,可是同时,我又松了一口气,我感谢雷让,感谢雷让给你说了那些我说不出的。穆梁丘就这么看着宁馨上楼,然后自己一个人在客厅坐了良久。
今儿个早上,穆梁丘心情很好的去上班,果然公司已经一团乱了,等着他批阅的文件摞了一厚沓,一头钻进去开始看文件,等到抬头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起身站在落地大玻璃前,没有看到想看的人,穆梁丘忽然就有陪着宁馨吃饭的念头了。遂驱车回家,岂料还在楼底下,管理员告诉他宁馨出门了,就在前面的那家茶楼。
穆梁丘心下奇怪,还是去了,想着定是有事儿了,宁馨一个人是决计不会跑来喝茶的。推开门进去,穆梁丘正要问宁馨在哪里的时候,就听见一声熟到骨子里的痛呼声,转头就看见那一幕,生生撕裂了他的眼,想也不想推了人,然后看着那几抹血道子心上发疼。
方才不是没看见宁馨眼睛里的希冀,可是依旧没给说,穆梁丘这个时候痛恨自己的不善言谈,而且……而且什么,穆梁丘起身,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依稀一闪而过的有早已逝去的少年青涩。
宁馨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男人坚毅的下巴,穆梁丘睡的正好,侧着脸正对了宁馨,连衬衫都没有脱下来,就那么睡着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躺下的。宁馨睡在靠窗的那面,这时候翻了个身看见窗外的太阳咸蛋黄一样的落在两栋楼之间,降落未落的夕阳,加之深秋的染色,这个时候真个是红彤彤的发着余热。身旁的人微微动弹了一下,宁馨转头,穆梁丘动了一下,但是未醒,宁馨心里一片绵软,悄悄起身,下楼,该给这个男人喂食了。
客厅的大灯没开,只在楼梯的消失处开了一盏落地壁灯,这是宁馨的习惯,精打细算的过日子,能不浪费的时候绝对不要浪费。客厅也便在这种暧昧的昏黄里散发着氤氲的微光,倒是厨房那块儿,开了灯,厨房里的一切纤毫毕现,里面忙活的人也就清清楚楚的展现在眼前,冒着热气的小砂锅,锅铲相碰的声音,案板上切了一半儿的小黄瓜,水池里泡着的红菜椒,穆梁丘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那块儿明亮的灯光下,这么生动的一幕,生活气息浓郁的一张画儿,扑面而来,穆梁丘微怔。这个女人是我的,这个家是我的,这个女人在为我做饭呢,心口阵阵发潮。
“醒了?过来盛饭了。”宁馨一转身,看见这个男人头发微乱,衬衫松了两颗扣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遂开口叫人。
穆梁丘压下心底的震动,默默的过来盛饭。不大会儿,桌子上就腾腾饭香,砂锅鸡,笋子烧牛肉,里面还加了点芋头收汁儿,凉拌黄瓜小段儿加了红菜椒,最最家常的三个菜。穆梁丘端了米饭埋头大吃,有个近十天没吃过宁馨做的饭了,穆梁丘这会儿眼睛只盯着饭菜。
饭罢,已经八点过了点儿,宁馨收拾完出来的时候,不见穆梁丘,上楼,书房里透着光,也没去打扰穆梁丘,自己进去洗了澡爬上床慢慢儿捋思绪。想了很多,关于自己家的,关于丁薇的,但是最多的还是穆梁丘。宁馨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雷让下午说过的话,脑子里随之产生一幅幅画面,全是穆梁丘的,孩提时候的,少年时代的,成人以后的,一幕幕电影儿一样全部是那个男人。
宁馨没发现,只要她在家,穆梁丘不在她眼前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今儿个也是这样。穆梁丘在书房坐了会儿,估摸着宁馨收拾完了,自己坐了半天还是绕出来看看宁馨在干什么。
“怎么睡得这么早?累了?”看见宁馨这么早就躺在床上,穆梁丘奇怪,但是一想到宁馨昨个才刚从贵州回来,今儿又遭了那么一场,许是累着了,自己也忍不住朝浴室走去。
“嗯,今儿早点睡吧。”宁馨没否认,看着穆梁丘走进浴室,想着今儿晚上一定要问问三年是个什么事儿,打定主意以后,管了灯,留了盏床头灯等着穆梁丘。
擦了头发,微带湿气的身子上来了。宁馨自发的倚进人家怀里,探手就关了灯,两只手臂圈上穆梁丘的腰,身子往下滑,躺在人家胸膛上,感觉自己贴着纱布地儿周围这人手指打转了许久,更深的把自己往进戳戳,宁馨悄声说“没事儿,不疼。”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之后穆梁丘的胸膛起伏度加大了,怎么能没事儿,那么细嫩的皮肤上,稍微破点点就是大事儿,更何况怀里的女人是个那么怕疼的人。两手抚摸着怀里人的后背,穆梁丘侧了脸去亲了亲宁馨的脸蛋儿。
“乖乖。”悄悄的,从这个人的嗓子里流出来,大提琴一样的华丽性感,宁馨红着脸听着这人为数不多的软语轻哄,用自己的脸蹭了蹭人家的胸膛,猫儿撒娇一样的举动,惹得男人心里热烫热烫的。
“梁丘。”
“嗯。”
“雷让说他认识我三年了。”
“……嗯。”
“你认识我也是三年了?”
“嗯。”
“那为什么在今年才找我呢?”
穆梁丘长久的不说话,宁馨等了半天,不见这人回话,索性一口气全说了自己的疑问。
“在你认识我之前,你是不是知道我是丁薇的妹妹了,或者说你和我结婚,也是因为丁薇才知道我的?三年前到底是怎么个事儿,你为什么和我结婚?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才说结婚就结婚呢?”
穆梁丘依旧沉默。
“穆梁丘,你今天不说话,我就生气了!”宁馨威胁一样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明明听着很孩子气,穆梁丘还是低头认真去看宁馨脸上的神情,细细分辨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生气了,恰好宁馨也抬头了,瞪大眼睛的样子,惹来穆梁丘心头一动,慢慢的,压了那么深的话泄了出来。
“我认识你,和丁薇没有一点关系,在看见你之前,我不知道丁薇还有一个妹妹。”低低的声音,从胸腔里出来,只要开个头,后面的话,也便顺着往出走。穆梁丘抱着宁馨,想起了第一次见宁馨的时候。
三年前,冯氏办公楼一楼,刚大学毕业的宁馨,满头大汗的跑进冯氏,看见光洁的地面和安静的大厅时,吓了一大跳,难怪这市纪委报考的人少,单是这一楼,就不是寻常人能进的地儿。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啪嗒啪嗒的跑到接待小姐那里问“请问这里的面试处在哪里?”美丽的接待小姐跟宁馨鸡同鸭讲了半天,宁馨才知道自己走错地儿了,市纪委在街对面。红着脸跑出冯氏大门,一头栽进一个人的怀里,只听见低沉的两个字“小心。”宁馨头都不敢抬,没敢看自己撞了的那个人,低声说了对不起就狂奔,自己面试快要迟到了,留□后被撞了的人原地站了半天,眼里满满的全是错愕。
“那是我第一次见你。”
那个时候穆梁丘不相信世界上能有人长得完全一样,可是方才撞了自己的女子,却真个儿长了一张和丁薇一模一样的脸,但是那绝对不是丁薇,穆梁丘非常肯定。
随后的一切,不受控制,穆梁丘找人查了宁馨,破了自己的大忌,亲自和市纪委的领导吃了饭,然后,宁馨在一个月后得知自己被市纪委面试上了。那个时候,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哪里能想象得到,在京城,在京城的市纪委没有一点点关系,一个刚出校门的宁馨,怎么能说进就进去,而且没有受到同事的一点点排挤打压呢?!
如果事情在这里打住,那便没有了后来,可是事情没有打住。
因了唐尧的关系,在穆梁丘办公室留下了一个望远镜,穆梁丘习惯性的站在窗前看着对面八楼的玻璃窗,那里没有人,往常趴在那里的小女孩儿不在。随手拿了唐尧留下的望远镜,慢慢扫视了对面那栋楼,全然不顾自己这个举动有多么不合常理甚至不合法律,只是下意识的寻找那个已经看了好长时间的小女孩儿。
然后,视线定住了,穆梁丘只感觉心里有团火烧了起来,下腹迅速热痛,到现在,穆梁丘还记着自己一刹那的悸动。二十六年的清心寡欲,从来没有对哪个雌性动物动过情,可是,只一眼,只看见人家光滑洁嫩的耻骨,穆梁丘就大惊,自己对那个小女孩儿动情了,起了欲、念!
大惊之后就是大挣扎,大强迫。
因为,他知道他不能拥有人家,因为她属于他,这个他,不是他。
“然后,我每天看着你下班,我就下班,让司机跟着你,看着卫东城送你回家,看着你们吃路边摊,看着他偷偷揽着你的肩膀。”
这个他,是个叫做卫东城的年轻男人。宁馨有过婚约,和卫东城,两个人真真儿的青梅竹马长大的。近乎一年的时间里,穆梁丘看着宁馨对别个男人浅笑,对别个男人嗔骂,然后闭上眼,把那个男人换成自己,近乎变态的行径,可是他停不下来。




妖娆,成精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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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真汉子,都不是软蛋,两个人都是要体格有体格要技巧有技巧的人,不是市井的泼皮无赖破落户之类的,打起来自然是惊心动魄之极。
董郑州在部队,不像是一天坐办公室的那些个人,这人是实打实的和士兵同行,在唐尧脸上被连续砸了好几拳之后,唐尧不得不承认董郑州还是有点本事的。
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唐尧眼睛都眯起来了,脸上的线条冷峻的不得了,抓住迎面过来的拳头一翻,膝盖顶着另个同样一脸打不死你不罢休表情的董郑州,两个人都玩儿命了,身上脸上脚印子血印子,真个儿是杀父仇人的打法。
这边二楼屋子里两人都见血了,一楼客厅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本就是为了老首长们建的别墅,不大,但胜在方便,所有的家具都是给老人设计的,不管是太师椅还是各种红木家具,看着都有种时光倒退了很多年的感觉,有点像打上了旧时民国色调的轻微怀旧感的老宅子。
这样儿的一间屋子和这样儿的色调,当今的年轻人谁能那么合适的融入到这种旧色调之中?是各种色儿的头发合适?还是缺衣襟少袖子露大腿现胸膛合适?亦或是叮叮当当后现代金属饰品合适?
都不合适!此刻坐在客厅小床榻上的闺女儿最合适。
又是一件儿白绸衫,宽宽松松的罩在纤细的肩背上,上面绣的红梅样儿的丝线纹路缠缠绕绕的落在领子和袖筒上。一头青丝在脑后松松的打了个结,脸蛋儿两侧的头发要束不束的散圈着巴掌大的小脸儿,从后面看过去有几根发尾打了弯儿,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勾缠着主人的后背。
董老爷子爱茶,于是在客厅的窗户边儿上放了个小窗榻,不宽,就能容纳一个人盘腿坐的样子,中间是个小炕桌,上面放着各种茶具,床榻两头儿有两只高高的长条抱枕,就那种四四方方的长条枕头,能靠能抱,董家一直放在小床榻两头儿给客人靠着,此刻一手托腮一手无意识摩挲着枕头上暗纹儿的小闺女儿脸上的神情就是一首诗。
有些恍惚,有些怅然,有些迷惘,孤单单的,大眼睛半合着,不知道在想啥,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想,只是整个人游移着,魂儿游移着,有种庄生和蝴蝶,蝴蝶和玉溪的感觉,别个人参不透。
侧坐在小床榻上,托腮歪着头看着窗外,窗外的眼光打进来,小闺女儿的脸恰好在暗处,只是在枕头上摩挲的那只嫩白小手露在阳光下,在细细跳跃的灰尘中显得纤嫩不可一握。
楼上的嘭嘭咚咚仿佛无所觉,只是自己看着窗外,收了生息,伶仃仃,这个世界仿佛只剩她一个人。
董老爷子坐在靠门边的太师椅上好久了,借着看报纸的动作不时的观察着坐在窗子跟前的小孙女儿,楼上的嘶吼声都响起来了,照顾老爷子的佣人都吓得不轻,一个个儿都在楼梯口探头探脑,可是董老爷子发话了,谁都别上去,于是没人敢上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豆豆,过来爷爷这里。”董泽忍不住开口了,看着恍惚的孙女儿,不得不开口了。
在枕头上摩挲的手指一停,像是突然醒过来,又或者像是突然回到了人世间,窦荛下意识的转过脸看董泽,那双大眼睛黑漆漆的没点光泽,然后看着董泽一两秒才重新恢复了光泽。
起身,坐到董泽的脚底下,就那么啥都没垫的坐下,董泽也没阻止小豆豆就那么蜷缩在自己脚底下,叠了报纸,沉吟了半晌开口了。
“真的不管上面两个人了?”
“嗯。”
董泽低头看了窦荛神色一眼“你哥哥怎么说你了?”
“他说他对我很失望。”
董泽再看说出这话的小东西脸上的表情时,看见了很多年前一身黄土的小泥鳅蛋子脸上的落寞表情。窦荛有多在乎董家的人董泽知道,或者不是董家的人,而是董家真正在小闺女成长期间给过温情和亲情的人,即便因了这样那样的原因次数不多,可是有这样一次,窦荛就会把这人记到脑袋里,固执的在乎着。
董郑州更是把小东西宠到骨子里,从小到大没说过一句重话,今儿估计是稍稍说了一句,窦荛就受不住了,可是另一方面,董泽有些忧心,窦荛对爱情,对于今后将有一个男人陪伴自己度过余生的理解,可能也并不是和世人理解的一样。
经过人事,眼角眉梢透露出来的味道是不一样的,更为柔和些,不复女儿家的青涩和稚嫩,董泽看不出窦荛有什么变化,只是觉得也许他孙女儿已经快要改姓了。抬眼看了屋顶一下,自己头顶上又发出一声摔跤之后的人体落地声,董泽没作声。
那两个人实力相差悬殊,即便董郑州发了狂,估计最后也闹不出人命,唐尧还是有点分寸的。
可惜,董老爷子估计错了,等到一个小时后之后,下来的只有唐尧一个人,嘴角青紫一片,眼皮也肿了起来,身上的脚印子好几个,虽然是头一回光明正大的见董泽,可唐尧一点儿偷潜进来的自觉也没有,先是看了看蜷在董泽脚底下的小东西,然后叫了声“爷爷。”最后走过来大大方方的抱起蜷在地上的小东西放长条木沙发上。
“我哥哥呢。”小家伙被抱起来一点儿都没挣扎,乖顺的倚在脸上乱七八糟狼籍一片的男人怀里,只是第一句话问的却是我哥哥呢。
唐尧眼睛一闪,头歪了歪下巴往楼上示意了一下,然后就看见窦荛往楼上走。唐尧看了董泽一眼没阻止,跟着上楼了,然后董泽也上楼,董家的大小伺候董老爷子的都跟着上楼。二楼最后一间房门紧闭着,窦荛推门一看,小脸一白,立刻就冲进去了。
大开的门,外面站着的一帮老老小小把里面的情景看了个清楚。屋内已经没有一件家具是家具最初的模样儿,衣柜歪在一边儿,有一扇柜子掉了,为闺女儿准备的梳妆台镜子碎了一地,床也翻过去了,点点滴滴的血印子,还有最惨的是躺在床底下的男人。
已经看不清躺着的人原来的样子,熟悉的人依稀可以看得见这是董家公子,脸高高的肿着,眼皮短时间内充血,衬衫扣子开着,鼻子上出来的血滴的满衣服都是,看起来有些吓人。
唐尧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帮子人都冲进去去看董郑州,他只是看着里面给董郑州擦血迹的小闺女儿,小闺女儿一眼都没看他。唐尧转身下楼,站在董家的客厅外面,他想陈正房檐底下的麻雀儿了。
董老爷子的司机背着董郑州往车库跑,唐尧没管,窦荛急巴巴的要跟过去的时候被董泽拉住了,咬着下嘴唇,小豆豆停在了院门外。
“你以后不要动我哥哥一根手指头。”
唐尧忽然觉得这半山上其实是有些凉的。
唐尧比董老爷子想象得还狠,他打断了董郑州的两根肋骨,头部造成了重度脑震荡。
“我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唐尧坐在棋盘前,看着脊背挺得笔直的年轻男子这么说。
即便脸上的颜色很精彩,唐尧还是看着有种英雄经过沙场洗礼后的飒然,董泽看过多少人?能在西山的半山腰上有座小别墅的人至少说明了这人见过的人比正常人吃过的盐巴都多,能干的见得多了,可是董泽还是掩饰不住眼里的欣赏。
这个孩子是个有东西的。
“我今天失了分寸,对不住,下手有些重了。”如若平日里和唐尧一起惹猫逗狗的那些个混账玩意儿看见这样儿的唐尧,定是觉得唐尧有人格分裂,此时说话的人不卑不亢,没说我为什么下那么重的手,也没为自己辩解半句,只是认认真真的跟人家的爷爷说对不住。
董泽是生气的,他的孙子,即便怎样儿,总归是自己的嫡孙,被打得险些丢了命,这当爷爷的怎么能不生气。可是唐尧这么一说,董泽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最后终是挥了挥手,“过来陪我下两盘。”唐尧依言坐下。只是脑子里一直是董郑州笃定的脸。
“窦荛生是董家的人,死了也不可能是你们唐家的鬼.”这话唐尧平时听听就算了,只是当时董郑州脸上的一万分肯定让唐尧看着分外的碍眼。
“知道么,窦荛是我爸和我小姑生的,亲姑姑。我们董家的血液里就有……”唐尧一拳打掉了董郑州剩下的话。
许是今早看到的刺激到了董郑州,也许是唐尧是他唯一能对觊觎窦荛的人表现出敌意的人,唐尧看着董郑州那张扭曲的脸,再没有给机会说第二句话,下了狠手开始揍。
他不当董郑州是回事儿,可是下楼听到窦荛开口说第一句话到“不要动我哥哥一根手指”这样的话,唐尧忽然就有些信了董郑州的话,董家的血液里都有哥哥妹妹乱、伦的东西。
骨子里的东西他能撼动的了么,唐尧放下一个棋子,手腕上的拇长伸肌腱和拇短伸肌腱鼓得死紧。
“豆豆很小的时候见过你。”
一局又完了,唐尧完败,老爷子叱咤人生一辈子,在棋盘上也是信手捻棋子,落棋便是绝杀,唐尧心神不定,大半儿的心又不在棋盘上,下了有五盘,败得没有任何悬念。
又一次收拾摆棋子,唐尧听见有些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跟自己这么说,立马抬起头。
“不可能!”这是唐尧的第一反应,他分明记得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在自家客厅,他第一次看见小狐狸样儿的小家伙,还记得那几声细细的笑和自己人生为数不多的脸红。
“在她爸的书房里,他看见过你的照片,在她九岁的时候。”
窦荛九岁,那就是十年前,十年前他在干什么?他在跟着各个师父学习东西?还是在深山里和狼群人眼对狼眼?还是在接受深度催眠?唐尧记不清十年前的自己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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