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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成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舍念念
这个时间里,本应该是母亲叮嘱女儿婚后要注意什么的,可是董然试图张口说说,发现她竟然不知道要注意什么,她没给人家当过儿媳妇,也没有叔伯公嫂,于是她不知道怎么把她走过的弯路告诉女儿。
“妈妈没有你这样的经历,你知道的,结婚后和结婚之前是不一样的,公公婆婆……”话说到半截,董然神色有些黯淡,她竭尽所能的把她的人生经历跟豆儿说说,可是对于某个角色她总是有些词穷。
“这不怪妈妈的 。”豆豆儿伸手握着董然的手,两只眼睛清澈见底,看见董然因为这样的话眼眶微红出声说话。
豆豆不跟别家的孩子一样,别家的孩子若是被大人遗弃,不知道要怎样仇恨愤怒一番,可是豆豆儿轻易的原谅了所有有心无心多多少少伤害过她的人,这样的孩子合该是要人疼的。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敲门了,唐尧来接豆豆儿回家了。
宾客还未散尽,可是唐尧等不及要见他的新娘了,着了穆家小朋友去敲豆豆儿休息室的门,他站在走廊尽头等着,散散酒气,他喝得有些多了,怕熏着他的唐豆豆儿。
“小婶儿,小叔要见你。”敲门声响过之后门口戳进来一个小男娃脑袋瓜,穆赪盘小朋友巴在门口朝门里喊话,小声音有一点失落,小婶儿嫁给小叔了,他怎么办。
豆豆儿看了她妈妈一眼,走出去在门口看了一眼,看见正朝自己走来的男人时红了脸蛋。
唐尧想要揍死穆家小朋友,他让小侄子去提醒窦荛该走了,他怕窦荛母女两个在里面说话他贸然进去不好,毕竟董然身份有些尴尬,可是穆家小子喊话的声音那大,他都看见楼底下还未散尽的宾客抬头向上看了。
这会所是个单面仿古式建筑,跟古代的客栈一样,楼下看楼上走廊清清楚楚的,唐尧带着酒气大步往豆儿站的地方站走,横了到他大腿的小男娃一眼,然后站定。
因了敬酒的缘故换了衣服,一套深色西装,可能有些热的缘故,解了领带敞了几颗扣子,露出一点胸膛的男人长腿宽肩,大步走的样子性感极了。
“回家了。”唐尧低声说话,,目光灼灼盯着红了脸蛋的小小人看。喝了酒神智是清醒的,可是行为不受控制,他想抱着他的唐豆豆儿,他想亲想咬想摸想干尽一切新郎该对新娘干的事儿,双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捧着那脸蛋了,正要凑近的时候屋内出来的人让唐尧理智回来了点。
“妈。”这个男人说。
即便他多么觉得董然不应该生了豆儿不养她,可是他的豆儿愿意有个妈妈,于是他就不能去怨她,于是他开口。
豆豆儿眼眶忽然红了,她知道唐尧是怎样的人其实,她也知道这人不喜欢她的父母亲,怨他们生了她却没有给她一个正常的生活,可是现如今这个男人叫出这个字,她知道这是为了她的。
董然哽咽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唐尧伸手抱起她的女儿转身走开,低头看她女儿的时候眼神温柔。
豆豆儿看见走廊和楼梯上有很多跟来看热闹的人,攀着唐尧的脖子把自己藏好,想着从今往后,他就是她的一片天了。
今晚,是唐尧的洞房花烛夜。
依旧在九道弯胡同最底端,依旧在那个小院儿里,唐尧领着他的小新娘来这里过他的新婚夜。这地儿他的新娘一个人住了十几年,他一个人住了五年,如果可能,唐尧想着以后老了他也领着豆豆儿回来这里住。
住屋里灯大开,可是空无一人,只有落在地上的衣服可以看出这里刚刚是有人的。散乱落在地上的衣服里,男人的衬衫长裤内裤,女子的喜服白色中衣小小的内裤都落在地上,这是刚进屋衣服便被扔在地上的么?
可是人呢,脱了衣服的人在哪里?
冒着水汽的水池子里,互相缠抱在一起的人怕就是这衣服的主人了吧。
竹叶抽的很快,才不过几天时间就比原先茂盛了很多,密密的遮挡着水池里的□,竹管里的水依旧叮叮咚咚的往池子里流着,稍稍遮掩了一点不断冒头的喘息声和水花声。
水池里,张开双腿跨坐在男人腰腹上的女孩长发尽数散在身上,发尾落在水里,嘴儿被一个浑身都泛着强健气息的男人叼着,水嫩的身子被按揉在男人怀里,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隐约可见不断在唇畔缠着小舌头吸、吮的另一条舌头。
唐尧浑身快要着火,他有了妻子,有了媳妇儿,今夜是他疼媳妇儿的一夜,怎么能不激动,血管里的血液都跟着主人在奔腾,皮肤发着高热,唐尧辗转亲吻着怀里的小媳妇儿,小小的一点儿,肩膀能有他一半儿的宽不。
“叫我,唐豆儿,叫我……”边亲吻边喘息还要说话,男人的声音低沉夹杂着浑浊的气息,肾上腺皮质在急速的分泌激素,雄性的本能在寻求纯粹的占有。
“相公……”豆豆儿也是呼吸急促,脸蛋被憋得通红,手儿攀着宽厚的肩膀,整个人止不住的往下滑。
“叫老公,说我是你男人……”唐尧嘴巴移到豆豆儿的耳边边儿上,亲着咬着那点耳垂,嘬弄的发红,舌尖戳进耳廓里,感觉怀里的小身子一个激灵更往深里钻去,一手捧着脑袋瓜,一手摁着臀尖儿搓揉,恨不得折磨的小媳妇儿和自己一样情难自禁才好。
“老公……唔嗯……是我男人……”小女孩尖着嗓子说了这句,感觉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耳朵里的舌头像个灵蛇,四处钻腾,像是要从耳朵眼儿里透进身下的眼儿里一样,整个大脑都在嗡嗡作响。
“好乖……”终于放开了被自己折腾的小耳朵,唐尧凝目看着自己的豆豆儿自己的小媳妇儿,看见脸蛋通红眼儿里都在冒水脑袋瓜搭在自己肩膀上只知道张嘴喘气儿的小东西时低笑,然后复又堵上那嘴儿,憋得稍稍粉红的脸蛋变成艳红才罢了。
从刚进门他就硬的发疼,今晚他不是人前的唐尧,他是他小媳妇儿的男人,一个想疼爱媳妇儿的男人,他可以不严肃,可以不理智,尽情的发挥男性本能,肆意的疼着身前的小身子就好。
双腿间已经肿胀难忍,他很想冲进去畅快的发泄一通,可是这是水池里,他两的第一次应该在喜床上。
“哗啦”一声,一手托着小肉屁股,另一手捏着□儿上的红宝石,低声说了句“看着路”就亲上了豆豆儿的脖子胸前。
可怜小豆豆儿眼儿都迷蒙了,两只腿儿使劲夹着男人的腰,还要分神去看着路。从刚进门到现在已经过去有小二十分钟了,初时唐尧是抱着她两人光溜溜的进了水池,这会儿又是光溜溜的出了水池。可是从水池到屋子还有一小段路程,就那么一点遮掩都没有,这个男人抱着媳妇儿行走在天地间,进行着亘古以来人类永久不变的本能活动。
那么长时间过去了,豆豆儿紧紧缩着自己的小屁股儿,腿间芳香的花儿已经花蜜四溢了,夹着人家的腰不知道密水儿露出了没有,花瓣儿都开了些呢,水儿是不是被人家察觉了,这人小腹上的毛毛戳进了自己的缝儿里面了,胡思乱想着忍着嘴里的响声儿,眼儿虽然是睁开的,可是眼里全是天上的星星,哪里能看见路在哪里。
红色的喜床再再提醒两个人今日结为夫妻了,合卺酒杯歪在桌上,边儿上放着用红布包着的混在一起的头发,结发,合卺,两人是夫妻。床上还散落着大枣花生桂圆莲子,早生贵子,早生贵子,唐尧是该有个孩子了。掀开被子一角放豆豆儿在床上,手里捏着两只脚丫就那么像捏着小娃娃脚丫给换衣服的样子一样,看着他的小媳妇儿。
灯光下发着粉光的女孩儿身子美好的像是菩萨精心丈量捏制的一样,隆起来的奶儿鼓鼓涨涨,半圆的托儿翘翘的尖,收下去的细腰儿柳条一样发着嫩光,中间的梨涡肚脐他一口能亲的满满,隆起来的耻骨上草丛黑黑,露出的花儿殷红等人采,修长的腿儿圆润润,白玉的脚丫捏在手里绵软没骨头。

唐尧几乎痴了,第一次见豆豆儿身体一样,哪里都是美好,哪里都是恰到好处,美的不成样子。以往他有那么多次看见这具小身子,可是哪一次都不如这次,这次她是他媳妇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众多亲们的雷子 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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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今日某人看电脑日期 突然发现一年前大约也是这个时间 某人打开*去看文 发现等了一周那作者写了半章 于是乎 某人很悍的注册了作者 现场想人名书名等 随后写了一千字 几乎不知道整个故事要写神马就发了一章 然后竟然一直到现在、、这真的是一个神奇的事情 咦 似乎正好是一年、、





妖娆,成精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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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啊,又教孩子们上课啊?”宁馨抬头,是村里一个眼熟的大妈,这时候正是玉米成熟的时候,家家的屋檐下都是黄橙橙的玉米大棒子,一串连着一串,宁馨住的房檐下也有一串儿,宁馨觉得那些黄串儿很好看。
“嗯,今天有些个闲时间,得空儿了就过来帮林老师带带课。”从大妈带着浓浓方言口味儿的普通话里,宁馨艰难的听出了人家的意思,遂笑着回答,顺带着站起来接过大妈手里的一捆玉米杆放到院子里的柴垛上,家家都在收玉米,这里的人,看到谁家缺个手,多数时间会顺带着帮一把,宁馨看这大妈抱着东西进了门,知道定是帮村长家忙的。
又跟大妈寒暄了几句,大抵是看出来宁馨听方言极为吃力,那大妈也就笑着说不打扰宁馨了,宁馨起身送人出门,得来大妈受宠若惊的表情,宁馨苦笑。
自己也就不过是个再再没本事的小公务员罢了,来到这里,村民们却是以一种看国家大干部的眼神看她,再三解释,村民尤旧,宁馨也就不再去解释,在村们看来,国家干部下放到自己这个村儿,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起身撩开门帘,自己屋内趴着十多个孩子,本就不大的小屋子,挤得满满当当的,见宁馨进来,孩子们怯生生的眼光里,有着对宁馨的绝对钦慕和欢喜,在这些小孩子们看来,这个长得这么白净,待人这么和气的大干部,大抵是天底下最最好看和最最有学问的人了,比村长家黑白电视上出来的人都好看。
“老师,我写完了。”“老师,我也写完了。”……宁馨看着这些孩子们,看着他们常年有冻疮的小手,看着有着这里的风土留下印迹的小脸蛋儿,然后看着那些乌溜溜的眼睛们,她眨去了眼睛的里的湿意,咧开嘴笑。
接到手里的本儿,大都是这面写完换另面的,偶尔有谁能拿到个新本儿,那就让别个小孩儿羡慕的不得了了。歪扭却极为认真的写着她方才教的那几行字
摇娃娃睡摇床没有铺盖盖衣裳转过头看见娘有理无理哭一场妈妈问他哭哪样他说他要吃颗糖宁馨一个个的看过去,又叮嘱了几句,放孩子们出去,然后空荡荡的黑屋子里,瞬间就只她一个人。
呆呆的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宁馨看着黑漆漆的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木板门出神,那上面有些弯弯曲曲的细线,宁馨知道那是虫子在门上留下的痕迹。门帘是她用自己的几件衣服拼凑缝起来的,这里的人没有用门帘的习惯。
来到这里已经一周了,今天是第七天,已经记不起那天到底是怎样的情形,只是醒来的时候看见卫东城满脸胡渣趴在床头,宁馨悄悄挣开自己被握着的手,然后下床。下床的时候惊醒了卫东城,看着人家的欲言又止,宁馨摇头“什么都别问。”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卫东城不问,只是悄悄的心疼。
不能再扰了人家的安宁,宁馨不顾卫东城的阻拦,她甚至还发着烧,可是她还是出了卫家。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快要顶天了的高楼,宁馨觉得天大地大,竟然没有一方地儿自己能去。
望着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忽然就有了想法,宁馨去了自己的单位,找到她们主任。那主任一看见宁馨,立即搓着手站起身“小宁来了啊,穆先生才走。”
“嗯,他知道我现在来了。”宁馨不想去问主任是怎么知道穆梁丘是她丈夫的,现在,她暂时不想面对穆梁丘,尽管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听听穆梁丘的解释,可是到底意难平。
“那就好那就好。”
“主任,我想去咱们部抽出去基层的那个小队。”宁馨苍白着脸可是一脸坚决。
主任大惊“啊,可是穆先生,穆先生知道吗?”
“嗯,他知道,他同意我去。”宁馨面不改色,虽然眼前晃的是穆梁丘的脸,可是最后一幕总是他和丁薇低头对笑的画面。
“可是,这,你还是和穆先生商量商量,咱们部的人我已经抽好了。”
“不用商量了,我已经决定了,他也知道。”宁馨语气急促,尽管主任再三劝说,还是要去,最后那主任想想就罢了。人家自己要去,省了他从部里抽人再遭人恨,虽然他对宁馨主动要去基层的想法很不理解,但还是同意了,准备跟穆梁丘说说这事儿,有事儿耽搁了,也便没有再给那个大人物打电话。
部里下基层的小队已经走了,宁馨决定立即出发,自己包里还有钱,工资卡也随身带着,当即出去重新买了几身儿衣服鞋子,连那家也没回,急了慌忙的就走,没跟任何人说。
她换的那个同事已经在农村待了两天,突然说自己可以走了,欣喜若狂,不知缘由,只当自己运气好。于是坐完飞机,坐火车,坐完火车坐汽车,汽车完了是拖拉机,最后甚至是牛车,然后是徒步,终于到了一个村子。那是宁馨第一个到达的村子,那里是真正的与世隔绝的地方,出山便是登一次天。
宁馨刚到,可能是临走的时候他们主任有了关照,突然那村长可能接到信儿,决定把宁馨换到稍微好一点的村子里,于是宁馨无法,跟着人家走了,那个村子换了一个男同事。山大沟深,大西南真个是这样的,村与村之间的距离都是要翻大山,宁馨本来预备去的那个村儿,因为突然下大雨,阻了道路,于是逢临近的村儿停下,恰好这个村儿分到的那个人还没来,于是宁馨索性就暂时下乡到这里。送行的人走了之后,宁馨开始了这里的生活。
纸糊的木头窗户,似乎有些前朝留下来的遗迹的样子,隐隐约约的,宁馨感觉外面的光线在一点点变暗。
在来这里之前,宁馨不知道地球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有这么一个让她初来第一天,就迅速忘了之前在她看来她要挺不过去的坎儿,只要你站在这片土地上,心里马上升起来的苍凉感顷刻会淹没其他心思。
宁馨此刻所站的位置,是隶属于贵州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惠水县羡塘乡的落木村 。来到这里,已经一周了,今天刚好是第七天,才不过七天,宁馨就清减了许多。每一天,每一天,她受到的震撼在增加。
方才的孩子们,是村里年龄还小不能翻大山自己去学校的孩子们,村里有个会计,充当了这些孩子们的老师,宁馨有空儿的时候,便带孩子们来自己屋里教点东西,让他们识得几个字儿。因为所谓的学校,不过是一个大大的用玉米杆子苜蓿硬杆和一些干水草和着一些树枝搭起来的牛棚子,底下放了些土块儿,这便是这里知识启蒙开始的地方。宁馨看着心酸,眼见着天一天天的冷了,叫了孩子们到自己屋。
初来时,还带了那么几件衣服,可是已经立秋多天的村里,还有几个小娃娃光着屁股,宁馨看着那小腿儿脚丫子冻得发紫,晚上就拆了自己的衣服改小了,做了几件儿给了那小娃娃父母,看着那几个连话都拙的说不出的嫂子们,看着那些个眼睛,宁馨送走人,背过身大哭,也许就为了那些村民,也许还有其他。
才不过两三天,宁馨的衣服,连同内衣裤,统共就剩两身儿,现在穿的是借了村长大妈的衣服,她的衣服换洗了,还没干,此时的宁馨,一身儿农妇打扮,长长的头松松的挽了,除却了脚上的运动鞋还是自己的,全身上下已经没有半点城里人的样子,只那周身气质,看着到底不像是长期劳作的人,但是白嫩的皮肤,定是不如先前,因为这里连水都是极缺的。
平日里孩子们洗澡,村外的泥塘里打一个滚儿,出来拿着衣服擦擦,脏衣服依旧穿了去,村民们,有些人一辈子没洗过澡,宁馨初来时,问及洗澡。那村长张了张嘴,说了情况,但到底尽他们最大的力,给宁馨的屋里放了两只上个世纪那种镂花铁皮暖瓶,日日有村民们给宁馨灌满那暖瓶,宁馨也就只能擦擦身上。
这里是通电的,可是缴一次电费,就得出一次山,乡亲们省着用,除非必要,不开灯,现在宁馨已经习惯了屋里点根蜡烛,真个儿是一灯如豆。
世世代代,靠天吃饭,活着的人的所有梦想便是早上出去,看见地里的庄稼长得比昨天好,能出山的,出去了永远不再回这里,守在这里的人,宁馨看着看着手脚就开始冰凉。还能拿着一叠的文件去宣传党的种种优惠政策么?宁馨不能,于是只能给孩子们上课,时常接了村民的信给等着丈夫回来的女人们读,或者回信,然后有时间去山上看看,日子也便忙忙碌碌的过了这么几天。
只在晚上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闻着鼻端到现在还不能习惯的发潮的馊味儿,宁馨盯着村长专门因为自己住这屋而在墙上贴上的大大的胖娃娃年画,心里会想起穆梁丘,想起她们的家,想着等到回去见他的时候,听听他说的。万一不行,自己还是可以过活的,这里的人尚且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她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然后就越发的想穆梁丘,连她自己都不承认的想,彻夜彻夜的睡不着觉。
站起身,宁馨揭开门帘出去,大妈的裤子有点肥,阔脚的灰布裤子,还是大妈赶集的时候才穿的,宁馨抚了抚裤子上的皱褶,知道这是大妈稍微像样儿点的衣服,所以她穿的时候格外小心惜爱,尽管大妈觉得宁馨能穿了她的裤子,这是她的荣幸。
即便不那么有钱,但是还是安逸的过了二十几年,可是所有的成长,似乎只在这几天,真个儿人是要在外面多看,然后自己便能多得,原先计较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日头已经落到了山的那面,家家的烟囱开始冒青烟,宁馨出门,勾着散落的头发到耳后,看着那袅袅娜娜的青烟,竟然觉得美的惊心动魄。住在村长家里,听说这房还是先前村长儿子结婚时候用的,现在年轻人已经出了山,好几年都不曾回家,家里也就老两口子,人很和气,对宁馨很好。
宁馨看着大妈在厨房里忙活,灶膛里的柴火时高时低,凑近了厨房泥土台子,看见堆在灶膛前的柴草不够了,宁馨去门外准备帮大妈拿点草。这里的人,烧的还是各种秸秆和晒干了的青草,那是牛驴都吃不完的时候就晒干烧饭用。
这个时候天已经有点麻麻黑了,宁馨出门拿柴草,走两步就是柴草垛,蹲□刚撕了几把放地上,突然,手上窜过去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宁馨大惊,下意识的尖叫,然后看见一只老鼠顺着柴草垛一溜儿跑了,拍着胸小心翼翼的探出手,又撕了两把,感觉量够了,抱怀里刚起身。眼睛无意识的看向门前的那条小路,然后抱着柴草准备进屋,突然,宁馨极快的转头,她甚至听见自己的颈椎发出脆响声,然后瞪大眼,不可置信。
村长家的门前,有条不怎么宽的小路,周围满是青草,只是现在看起来路两旁都是黑漆漆的,可是黑漆漆的路中央,有个人正站着,隔了有二十米的距离,正在朝这边张望,然后两个人四目相对,宁馨手里的东西掉了,那人可能张嘴喊了一声,宁馨没听见,此刻她什么都听不见。
夜色掩盖了那人脸上的神情,连宁馨自己都惊讶,只一眼,凭身形,她竟然能认出那是穆梁丘。无意识的站着,看着那人大步向前,跑动时头发向后掠去,露出饱满的额头,敞开的衣服随着风鼓出一个包,长腿不停歇,不过二十米,不过二十米,有人可能觉得很长。
在离宁馨有三米的地方,穆梁丘停住了,宁馨细细看穆梁丘,可能穆梁丘也在细细看宁馨。离得近了,宁馨看清楚了穆梁丘的模样儿,这怎么会是穆梁丘呢?这怎么能是那个初时漂亮的让她经常看出神儿了的男人呢?
胡子已经长到单用手就能捏拿住的长度,穆梁丘嘴唇干裂,隐隐看见嘴唇上浮起来的死皮,脸上有着遮掩不住的风尘痕迹,眼窝凹陷,里面是层层的青色。眼睛乌沉沉的,里面的东西宁馨看不懂,只有端直的鼻梁依旧端直,宁馨觉得穆梁丘像是大病未愈元气大伤的模样儿,眼睛往下,看见这人抿了唇角,脸上的表情,似乎是狂喜,也似乎是害怕,更似乎是委屈。
再往下,穆梁丘的一双鞋,已经看不出是意大利手工制的,宁馨约莫估计着这是他惯常穿的皮鞋,这会儿上面沾满湿泥,膝盖以下的裤子,泥迹斑斑,黑色的呢子大衣敞开着,越发显得这人狼狈。
“宁馨?”小心翼翼的,穆梁丘唤了一声,宁馨的心快要疼死了,比自己看见穆梁丘陪着丁薇在商场买东西那会子还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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