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未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笑口常开
夏尚书一脸铁青着脸看着众人,一甩衣袖随后离开。
夏裴彬夫妻二人回了院子,夏裴彬道:“大嫂只得一个女儿,三娘去了她是伤心,只也太不成体统,竟然跟个泼妇似的,实乃丢脸。再说了,三娘子的死本就是个意外,若真想害她,自出事儿那日起便会收拾她,也不会留她到如今还生出这么多事端!”
孙氏脸色有些难看,她看着自己的夫君,犹豫再三,才悄然说道:“有件事儿我搁在心里很久了,只不知当不当说。”
夏裴彬很少见有什么事儿让她这般为难的,不由放缓了语气,道:“有什么事儿你且说便是。”
孙氏道:“那日夫君不在家,五娘子曾经来过一趟。她再三问起三娘子的住处儿,我一时管不住嘴,便说与她听了。我本也没在意,只没几天三娘子就出了事儿,我这心里是砰砰直跳,我就怕……”
夏裴彬唬了脸色,他压低声音道:“这事儿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就我跟五娘子说过这话,那日她在府里受了气儿,一气之下便跑回来了。”孙氏说完又接着道:“说是女婿睡了个丫头,五娘子心里不爽快,便家来找我。”
夏裴彬气道:“真是胡闹。这件事儿你给我烂到肚子里去,万万不能让大房知道。这事儿若是闹开,咱府里可是吃不着兜着走。”
孙氏刚忙点头,道:“这事儿我自是知晓。”
夏裴彬有些不耐烦道:“我还有事儿要忙,你先歇着吧。”说着便离开了院子。
却说唐氏转头回了自个的院子,出这这么大的事儿听说自己夫君竟然连个话儿都没有,成日里龟缩在院子里。唐氏心里怒极,她咬牙切齿道:“好……好得很……”
这大齐朝有个奇葩之处在于,允许女人首先提出和离。说来这套律法还是开国皇后提出来的,当年开国皇帝晚年宠爱贵妃,要改立太子,满朝议论纷纷。
那位曾经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铁血皇后果断将皇帝软禁,杀了奸妃,处置了众多朝臣,这才保住了太子的地位,让他顺利继承皇位。
铁血皇后在随后几年里,一直致力于提高女性地位,其中一条便是允许女人先提出和离,在随后的十几年里,女子也能如男子般读书习字,优秀者还能入宫做女官。
可惜如今过了一百多年,女子虽没有那时候的女人自由,但女人可首先提出和离的律法却保留下来。
唐氏此刻心里已经做下决定,她是定要跟夏裴胜和离,甚至她的两个儿子,她也要让他们改随母姓,到时候且她怎么收拾夏家这些人!
不得不说这大齐朝在某些地方确实给了女性足够的尊重,比如和离的夫妻双方,作为女方有权利争取子女的抚养权,在几十年前还真曾经有一位母亲,不但和离,还成功将几个孩子抚养权争取到手,冠上了女方的姓氏。
唐氏一有了这个念头,在这心里便活络起来,她立马又折回侯府,忙去找父亲商量。
却说夏瑾瑜,当晚连夜跟着出村子,走了好久几人才到了镇上。夏瑾瑜如今怀了孕,实在是不方便,便是后来温无言温无馨兄妹轮换着背她,到底还是动了胎气,只得在镇上又休养了两日。
几人乔装打扮一番在京城郊外落脚,温无言道:“咱们暂且安置在这儿,京城里的事儿我先去打探一番。”
汪嬷嬷道:“三娘子,我们可是要去找夫人?”
夏瑾瑜摆摆手道:“这事儿暂时先不提,等温大哥回来问问京里的情况再说。如今知道下手的是谁,我定不会让她好过!”
欢喜道:“平日里瞧着五娘子文文静静的,竟然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儿。若不是幸得温郎君和温小娘子出手,我们可就惨了。”
待过了没多久,温无言便回来了,他看了夏瑾瑜一眼,道:“如今威远侯府和夏府正斗得厉害,你娘要跟你爹和离,还要让你两个哥哥随唐姓。”
夏瑾瑜点了点头,道:“娘若是离开夏家也好,就是两个哥哥,若真是随了母姓,他二人今后的前程也算无忧。温大哥,有件事儿,小妹还得请你帮个忙?”
温无言道:“你且说来便是。”
夏瑾瑜看着他,道:“这辈子能识得温大哥真是我的福气,若不是你们兄妹二人,我主仆三人早已经命丧黄泉。如今我活着,自是不愿意再瞧着那杀人凶手逍遥,那人如今已经是魏家的媳妇儿,她嫁的人与我曾经定过亲,只我后来出了事儿,这桩亲事儿便落到了二房。若是此刻让天下人知道夏家出了个谋害血亲的女儿,我娘这官司是赢得妥妥的。”
温无馨道:“这有何难,你且等着,我定让她原形毕露。相识一场,把你安顿好,我跟哥哥也走得安心。”
欢喜有些茫然,道:“你们要走?”
温无馨道:“我跟哥哥出来也太久了,现在是时候回师门。”
这日晚上,魏府。
五娘子早早歇下,温无馨藏在暗处,瘪了瘪嘴,对他师兄道:“这个女人,看着娇娇弱弱比那三娘子还小,竟然这般狠毒。我要让她自己把话吐出来。”
温无馨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一个物什儿,温无言一瞧,不由得嘴角一抽,温无馨嘻嘻一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温无馨将那东西取出一点儿,趁着那女子走开的空挡,用了几分巧劲儿,硬是将那东西送进那女人凉着的药碗里。
五娘子这段时间活得很是压抑,当初她痛下杀手,不过是愤恨三娘子,如今三娘子真的走了,她这心里又备受煎熬了,她心里压了块大石头,那日母亲偷偷着人传话让她家去一趟,她们府上如今大伯娘的娘家正在跟府里闹,母亲让她严防死守,绝迹半点儿都不能出错,那一刻,她明白,母亲他们早已经知道。那时她只觉得心头放松下来,横亘在心间的那些无法言说的痛也减轻了很多。
在魏府她安静了下来,魏家众人都以为她是在为夏家担忧,只有她明白她只是再隐忍……
火……漫天大火,她甚至都能感觉到那火焰烧灼皮肤的痛感……五娘子在睡梦中紧紧皱着眉头。
在那火龙里,那人全身被火苗笼罩,只那双眼睛却闪闪发亮,她笑着,朝自己伸手过来,五娘子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儿,她想逃离,可是无路可逃,耳边是三姐姐尖利的叫喊声……
“走开……走开……不要找我……三姐姐,原谅我,我也是被逼的,我不是成心要害你的……”
“你去死,你去死。你个小娼妇,怀了孽种还来勾引魏哥哥,小娼妇,你去死,你去死……”
“贱人、贱人、你和那孽种一块儿死……魏哥哥是我的,是我的……”
魏季礼站在门口,手握成拳,他砰的一下子推开房门,瞪着一双怒火冲天的眼眸看着有些发狂的妻子。
魏季礼深吸口气,他上前走几步,一把扯住她的手,咬牙道:“什么孽子?什么死?你对她做了什么?”
五娘子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她咯咯笑了起来,一下子挣脱他的手,下了床,撒开脚丫子在屋子里跑起圈儿来,嘴里道:“我才是魏哥哥的妻子,她是破鞋,她是破鞋,怀了个野种,破鞋,破鞋……”
五娘子复又站定,歪着脑袋双眼迷蒙地看着某个地方,道:“火啊,好大的火……烧得好,烧得好,烧死她们,烧死她们……”
魏季礼咬牙切齿,怒道:“毒妇,毒妇……竟然是你,竟然是你……”
魏季礼双手掐住她的脖子,五娘子忍不住翻白眼儿,望庭赶忙去拉扯,道:“八郎君不要做傻事儿,来人啊,快来人啦,少夫人疯了,少夫人疯了……”
好不容易大家伙儿拉扯开魏季礼,五娘子白眼儿一番,晕了过去。魏季礼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发狂地仰天大吼一声,哧溜一声便往外门奔出……
几天后,魏家将五娘子休弃,唐氏和夏裴胜和离,夏庭浩和夏庭辉改姓唐,百年书香门第的夏家就此一落千丈,夏家两兄弟官职一再被贬,几年后,夏家搬离京城……
夏瑾瑜将书信递给一个小童,一边嘱咐他在什么时候送达。温家兄妹二人道:“你不去找你娘和哥哥们?”
夏瑾瑜摇了摇头,道:“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不便去打扰。这次让我来成全他们。”
温无言笑了,他双手抱拳,道:“那我兄妹二人便先行离开,后会有期……”
夏瑾瑜朝他们招手,道:“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夏瑾瑜目送二人离去,她扭头对汪嬷嬷和欢喜道:“收拾东西,我们明儿一早就走。”
嫡女未婚 37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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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将透亮,夏瑾瑜主仆三人便搭着昨日租赁的一辆牛车,咕咚咕咚地南下。
赶车的把式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一边赶着车一边道:“江南好啊,老汉我年轻时在那边呆了十来年,后来家里老母去了,我才带着一家老小回来奔丧,自此便没再出去过。”
欢喜道:“大叔,江南难不成比咱们京城还好?”
老汉哈哈大笑,一鞭子抽在牛屁股上,道:“你这小娘子还真是有意思,是江南好还是京城好,可不就跟青菜萝卜一般,端看你自个的意愿罢了……”
欢喜咯咯笑道:“连圣上都住在京城呢,可不就是京城好。”
夏瑾瑜坐在车里,不由笑看了欢喜一眼,道:“偏你话多。”
欢喜嘟了嘟嘴,又问道:“大叔,我们要多久才到?”
车把式道:“老汉最远只到常州,估摸着也有半个月左右的车程,小娘子若是还要再南下,可就得再租赁了。”
却说京城威远侯府,唐氏如今已经和夏裴胜和离,两个儿子也随了她。如今娘俩三人便暂且住在威远侯府,虽说父亲母亲兄长们待他们极好,唐氏考虑再三还是觉得带着孩子住在娘家不妥当,这些时日就在琢磨着什么时候搬家。
这日,底下的丫头送了一封信进来,唐氏拿过信封,见封皮上并没有任何字迹,唐氏皱了皱眉头,伸手将里面的信纸拿出来,将将扫过一行,唐氏便吩咐道:“快去,快去叫大郎、二郎过来。”
待旁人去请两位郎君的空当,唐氏来来回回扫视了两三遍,她将信纸死死摁在胸口,嘴里知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的三娘还在,我的三娘还在……”
不多时,大郎二郎便到了唐氏的院子,如今他们俩已经随了母亲的姓氏,自父亲母亲和离,便随母亲一块儿暂时住在外家。这短短半年时间,府里经历的事情太多,两人都成熟了不少。
唐氏见到两个儿子,赶忙唤道:“大郎、二郎,三娘还活着,三娘还活着……“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道:“母亲说的可是真的?妹妹真的没事儿?”
唐氏点了点头,道:“你们看,这封信上的字迹可不就是三娘的。”
两兄弟拿过手来一看,不由说道:“真是妹妹的字迹,只三娘既然活着,为何不愿见我们?她如今身子不便,身边就算有嬷嬷和欢喜跟着,她们三个到底女流之辈,可如何是好”
唐氏不由潸然泪下,拿了帕子不由擦了擦眼角,道:“她这是怨我,竟是不愿意再见我一面。”
兄弟二人见母亲伤心,大郎想了想,不由道:“娘这般可是误会妹妹了。再怎么样,妹妹也是娘亲生的骨肉,怎会埋怨您。这次咱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前前后后一琢磨,儿子想,三娘不愿意出来见我们,恐是不忍拖累我们罢了。三娘最是孝顺的,她信上说想南下,以后再回来与我们相见,三娘既这般说,想来他日我们定会再相见。”
唐氏道:“只如今她这身子最是需要人照顾,她走得这般急,娘这心里可担心她。”
大
郎道:“娘且先放宽心,不若我和弟弟出趟门寻找一番?”
唐氏摇了摇头,道:“不可,你二人考试将近,不能分心。这件事情娘自会想办法,现如今知晓她平安,娘也就高兴。”
至此,唐氏便开始派人寻找女儿,终究没有找到三娘,待过了五年,三娘子重新回来京城,母女二人才得以相见。
从京城到常州,夏瑾瑜主仆三人总共花了二十四天的时间。夏瑾瑜主仆三人入城后,先去客栈定好房间,又泡了个澡,洗去诸日来的疲惫。
夏瑾瑜如今已经是6个月的身孕,这连日来的一番折腾,虽说是受累了些,倒也受得住。
服侍夏瑾瑜用饭的空挡,欢喜问道:“如今我们已经远离京城,不知我们去哪里定居?”
夏瑾瑜道:“姑且先在这常州城住个两三天休息休息。我听说祁州那地方不错,夏天不热,冬天也不冷。咱们便去那地方看看。”
欢喜忙点头称是,又服侍三娘子吃过饭,又说了一会儿话,三人便早早歇息下。
第二日,三人先是在常州城逛了逛,买了些许补给品。夏瑾瑜将头发挽起,梳了妇人头,身上只穿了身青花棉布衣裙,不过戴了些不值几个钱儿的珠花首饰,身边跟着个嬷嬷和丫鬟,对外便称是要去祁州寻亲,是以瞧着也就是个小户人家出身,一路倒也安稳不少。
三人在常州稍作休息,便又租赁了一辆车,前往祁州。
只在这路途中却却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这南方遭了大水,淹了好些地方,只这世道消息封闭,待夏瑾瑜主仆三人快到祁州这地势,才听得这个消息。三人一合计,怕再往前会遇见流民,便在祁州旁边的鸣鹿县安置下来。
鸣鹿县不过百十来户人家,夏瑾瑜三人租赁了一个院子,又请了一堆老夫妻做活儿,如此便安顿下来。
夏瑾瑜租赁的院子是鸣鹿县师爷的院子,那林师爷年纪二十三四岁,屋里只得一个老母亲健在,因着那时老母病重,那林师爷没多少银钱儿,便想将院子租赁出去,好得了银钱儿来给母亲治病。
夏瑾瑜听那中人说了这般话,心里觉得这个林师爷很有孝心,她去瞧过那院子,虽说小了点儿,倒也着实不错。便让那中人去问话,可否租赁给她个一年半载的。
那林师爷见是个寡妇又怀着身孕,想她们也不容易,便租赁给她一年的时间,租金共计二十四两银子,那林师爷也只收了他们二十两银子。自此那林师爷便带着老母住在县衙后堂。
夏瑾瑜虽说是不缺那几个银子,但见对方这般说,不忍拂去别人好意,更何况这些读书人自尊心更是比旁人强,夏瑾瑜便接受了,三五不时家里做了好吃的,也总会留下一些,再让人送去。这一来二去,便熟悉起来,那林师爷偶尔得了空闲,还会回来一趟问哪里需要帮忙否。
林师爷老母亲蒋氏年纪已经快七十的人了,林师爷是她最小的儿子。蒋氏这一生生育了三子一女,前两子一个幼年夭折,一个不到中年便因操劳过早去世,留一下女儿后来也被媳妇一并带着改嫁。女儿早已经嫁人,只逢年过节家来一趟,蒋氏身边如今便只得一个小儿子。
前些日子蒋氏去柴房不幸跌了一跤,摔折了腿,便打了夹子在家休养。
这日傍晚,林师爷热了水给老母亲擦洗,蒋氏只按着衣服怎么也不让动,林师爷无奈,便只好前去旧居。
夏瑾瑜三人已经吃过晚饭,院子里架了一张凉椅,夏瑾瑜正坐在椅子上和她们聊天儿。
林师爷敲了敲门,待门打开见院子里的众人都朝他看来,林师爷不由脸色一红,踌躇着竟是半晌没憋出一个字儿来。
夏瑾瑜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便问道:“师爷有什么事儿直说便是?可是蒋婶子出了事儿?”
林师爷回道:“是我娘,今日我烧了水给我母亲擦洗,她怎么也不让,我没辙,只好过来寻你们。”
夏瑾瑜对这年轻人印象极好,道:“林师爷别担心,我这就叫欢喜和嬷嬷去你院子瞧瞧。”
欢喜和崔嬷嬷便随同一并去了那边,才知道原来蒋氏因今日吃坏了肚子,脏了衣服,不好意思让儿子看见。欢喜和汪嬷嬷给她收拾了一番,又换上新衣。林师爷看着换下来的脏衣服,端着盆子不由道:“儿小时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如今娘不方便,该是儿子孝顺您了。”
林师爷说着便端着脏衣服盆子去外头搓洗一番。
欢喜和嬷嬷家去后,将这件事情告知了夏瑾瑜,夏瑾瑜不由感慨道:“蒋母能得如此孝顺的儿子,也算是她的造化。那林师爷好歹也是个秀才出身,能放下读书人的脸面,这般诚心实意待自己老娘倒也难得。”
欢喜道:“可不是,我瞧着那林师爷还自己下厨房收拾吃食,对那些脏污之物儿也没见又半分不愿,那蒋婶子还对着我们哭诉,直说是她拖累了自己儿子,害他这般年纪还没得成家。”
夏瑾瑜看着欢喜,突然心里有了一丝儿想法,只这事儿还得慢慢再瞧一番再做打算。
欢喜见主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不由道:“婢子脸上可是有什么?三娘瞧着眼都不见眨一下的。”
夏瑾瑜不由打趣道:“我瞧着我家欢喜真是女大十八变,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只不知以后谁得了去,一想到你要嫁人,真是让我好生惆怅。“
欢喜不由脸一红,对汪嬷嬷道:“嬷嬷您看看,三娘子如今是越发没得个主子样儿了。”
汪嬷嬷笑道:“这一眨眼儿,欢喜也到了要出嫁的年纪。这事儿委实是该考虑了。”
欢喜不由一扭着身子,边走边道:“婢子想着还有个物什儿没收拾,这就去拾掇拾掇。”
留下夏瑾瑜和汪嬷嬷不由相视而笑,夏瑾瑜道:“若不是因着我的事儿,欢喜早就该许人家。着实是我耽搁了她。”
嫡女未婚 38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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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发大水,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接连不断下暴雨,雨水汇成一股激流冲刷着大地山石,由山洪引发的泥石流更是在某个夜间掩埋了大半个小镇……
灾情比想象中的严重,受灾流民开始四处逃窜,眼见着县城里也陆陆续续融进来诸多的流民,他们衣衫褴褛,相互搀扶着或在街头行乞,或在某个角落安静地逝去……
县城里衙役开始每天频繁的巡视,朝廷的赈灾粮食还未派发下来,作为一县之主的彭县令除了加强戒备,也不敢私自开仓赈灾粮食,倒是县里的几位富户还在街头施过粥,只到底是杯水车薪,县里的流民一日比一日多了起来。
夏瑾瑜主仆三人虽说是住在林师爷的院子里,到底心里没底儿,如今这流民入县,是搞得人心惶惶。三人已经多日不敢外出,连带着吃食儿都是那林师爷捎带过来。
这日那林师爷在几个皂官吏的陪同下,赶着驴车又给夏瑾瑜三人送了吃食过来。
总共有二十来斤大米,十来斤白面儿,还有一筐子的时令蔬菜,只这点儿东西却比平日多花费了将近一倍的银钱儿。
林师爷一行到来,夏瑾瑜忙吩咐人准备好茶水,待欢喜端来,夏瑾瑜眼尖的发现其中一杯比其他的多放了一颗红枣并几颗枸杞。夏瑾瑜不由得多看了欢喜一眼,倒也啥都没说。
那林师爷一行端了茶水便喝了起来,欢喜又端来一碟子昨儿才做的糕点来,几人赶忙道谢。
林师爷道:“如今这县里流民越来越多,你们三个都是女子,平日不要出去。吃食我会给你们捎带过来。”
夏瑾瑜问道:“如今这城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可有何法安置好这些流民?”
林师爷道:“如今这朝廷的赈灾粮食没拨下来,咱们县虽然还有粮仓,只没得上头手谕我等也不敢私自开仓。”
夏瑾瑜道:“如今这危机关头,就算是开仓赈灾也是形势逼迫。若是上头一直没消息下达,唯恐多生事端。”
林师爷道:“却是如此。我们彭县令这些日子是愁得吃不下睡不着,着人去催促过多遍消息,也不曾得过答复。咱们这鸣鹿县又比不得前头的祁州,不可奈何。”
夏瑾瑜道:“这是为何?”
边上一皂吏道:“唉……那祁州太守眼见流民越来越多,就着人关闭城门,那些流民一部分继续在外等候,一部分便纷纷向四周逃窜,祁州边缘的泸县、定堡、天开这三个县城如今流民最多,便是咱们鸣鹿县现在这流民也是越发多了起来。唉……”
几人吃了差点,便告辞回了县府。夏瑾瑜呆坐在屋子里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儿,她看着身边的汪嬷嬷和欢喜,道:“都是我的不是,连累了你们跟着我受苦。”
汪嬷嬷劝慰道:“在这天灾面前,任谁也躲不过去。三娘切莫多想这些。横竖如今咱们还能吃穿不愁。”
夏瑾瑜摇了摇头,瞧着这小院儿道:“我只担心若县里不能妥善安置这些流民,这些流民恐会发生暴乱,到那时得受累多少人。咱们这院子就咱三个女流之辈,程伯夫妻二人又年迈,若是碰见流民,可真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欢喜道:“这县城里不是还有县府大人,量他那些流民也不敢轻易挑事儿。”
夏瑾瑜叹了口气儿,道:“希望如此吧……”
如此又过了三五天,说是泸县、定堡两地发生了暴乱,那些流民团结起来,将领地的粮仓给挑了,死伤无数。一时间是弄得周边的人人心惶惶,不得片刻安宁。
鸣鹿县如今街道里多是流民,平民百姓多数都不敢外出走动,便是那些小商小贩也收了摊位回家。一时间平日里热闹非凡的县城如今清冷得就跟鬼城一般……
衙门里的皂吏们不分白天黑夜的巡视,不敢有丝毫懈怠。只便是这般小心翼翼,这鸣鹿县还是出了事儿,一个皂吏在夜间巡视时被流民围攻,群殴而亡。
鸣鹿县陷入了恐慌之中,老百姓们唯恐那些流民闯入家来,每天战战兢兢,有那想不开的,竟然自杀了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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