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嫡女之高嫁下堂妇

若是以往苏伊霖为了加快速度早就会跑起来了，只是如今她时刻默念着要在南荣皇的面前保持形象，只能是莲步轻移，快速的向前走。
京酱肉丝、香酥鸡翅、吉祥八宝豆腐、松鼠鱼、上汤小白菜、蜜汁藕片，还有一道菊花百合粥。
几道菜摆在桌上，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南荣皇看着那精致的菜肴，终于是明白为何毒圣会觉得苏伊霖的厨艺比御膳房的御厨要好，至少对于御厨而言，做出来的食物那模样是远远比不上如今苏伊霖做出来的这些的。只是，南荣皇的心中也不免有着几分怀疑，这桌子上的菜真的是苏伊霖自己做的吗？
“毒圣还没有回来吗？”
南荣皇收起自己的怀疑，如今的场合自己要是开口质疑苏伊霖实在是不合适。只是看着如今菜都已经上齐，毒圣却没有出现，南荣皇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疑惑，要知道对于吃饭毒圣素来都是最积极的一个。
南荣皇的话音刚落，夜色之中，毒圣却是推开门走了进来。只是，看着毒圣的脸色，众人的心却是忍不住的提了起来。
“怎么了？吕小姐的情况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毒圣的脸色，苏默成率先的开口，心中却是忍不住的警惕了几分。毒圣坐在桌前，视线在苏默成跟南荣皇的脸上流转了几分，说出来的一句话，顿时便让他们两个人变了脸色。
“吕美香身上的毒，是沧浪国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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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嫡女之高嫁下堂妇 047 主动请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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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不知何时飘来的一朵乌云遮住了原本那明亮的月亮，让月光也越发的迷蒙了起来。苏伊霖虽然不知道这沧浪国是什么地方，但是她却是分明的看到了南荣皇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阴沉了一分，一双鹰眸之中不由得浮现出了惊讶跟警惕。
“虽然毒是源自沧浪国，但是也可能是从沧浪国流出的，并不能确认是不是沧浪国想要做什么。”
苏默成沉吟了一下，看着南荣皇跟毒圣开了口，如今只是知道了这毒的出处，还必须要如此的紧张，不论如何，切莫要自乱阵脚。只是，毒圣紧接而来的一句话，却是让南荣皇跟苏默成的心不由得都沉了一分。
“不，这毒是只有沧浪国皇室才有的，断然不会平白无故的流出。”
苏伊霖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如今的情况自己是插不上话的，而且一时之间还有几分进退两难，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南荣皇的心思百转千回，视线不自觉的便落在了苏默成的身上。
“既然是出自沧浪国皇室，只怕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与南宫瑾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南荣皇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脸上一副愁容。苏默成的嘴唇也是不自觉的抿了一下，却也没有太多的虚礼，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今晚他们只讲兄弟之情，不谈君臣之礼。
“关键是，这下毒之人为何会毒害吕大人府上的小姐？”
苏默成皱眉轻问，转头看向了毒舌，开口道：“这吕小姐是怎么中毒的？怎么就不声不响的死在了马车里，莫不是在佳人独立就被人下毒了？”
苏默成的心中颇有几分担忧的询问，若是吕美香是在佳人独立中的毒，那佳人独立是不是还有这种毒药的残留？若真是如此，那苏伊霖在佳人独立的安全可就没有保障了。
“是用的这个。”
毒圣伸手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方帕子，将那帕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上一层层的展开，食指跟拇指便捏起了一根银针。这细如牛毛的银针在烛火之下闪闪发光，虽然是极细的一根，却是让人忍不住的头皮发麻，只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这毒药的毒性极强，按照时间推断，吕美香应当是在离开佳人独立之后才中毒的。这枚银针是从吕美香的脖颈之处找到，下毒之人武力极高，是将这一枚毒针直接的刺入了吕美香的脖颈，才导致她中毒身亡。”
毒圣面色冷凝的开口，这毒见血封喉，毒性非常的强烈，而这毒针又刚好的刺入了吕美香的脖颈，当真是让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能不让侍女跟车夫发现，这般的身手必然不是一般人。
闻言，南荣皇的脸色再次的阴沉了一分，眉头已经是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只觉得自己的额角在突突直跳。他有些疲惫的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无力，只是那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却是没有丝毫的减少。
“默成，沧浪国那边你派人好好的盯着，切莫让他们弄出什么乱子来。”
“这个自然，你也别太伤神了。”
苏默成点了点头，拿起酒壶将南荣皇面前那已经空掉的酒杯给斟满。南荣皇的心情颇有几分烦躁，难得有机会可以不用掩饰自己的情绪，直接的拿起了苏默成刚刚满上的酒杯，将杯中的酒又是一饮而尽。
“如今这是内忧外患，我如何能不伤神啊。”
“唉，西部瘟疫区的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苏默成闻言亦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拿起酒杯也是喝了一口。听到苏默成的话，苏伊霖的心中突地一跳，情不自禁的便抬起了头看向了南荣皇的方向。他刚才说到的内忧外患，这“内忧”指的就是西部瘟疫吗？难道说西部瘟疫的情况不好吗？
“瑾送奏折来请求朝廷再派人去瘟疫区赈灾，只是如今这情况，哪里还有人愿意过去？太医院的那帮酒囊饭袋，朕真是恨不得把他们都拉出去斩了。”
南荣皇恨恨的开了口，心中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那西方的瘟疫久治不愈，就连前去赈灾的王太医都因为感染了瘟疫而病逝，在这个情况之下，哪里还有人愿意过去？虽然南荣皇不说，但是他也清楚，上一次在选派前去西方瘟疫区太医的时候就没有人愿意去，最后还是用抓阄的方法来定的。作为一国之君，南荣皇虽然是心中不悦，却也不会去管太医院选人的方式，他要的就是只要有人能去就够了。可是，如今的情况，只怕是那些人宁愿丢了官职也不会去了。
“这瘟疫倒是来势汹汹，要是中毒我还能帮帮忙，只是这治病我就爱莫能助了。”
毒圣的眼眸眨了眨，拿起酒杯来一饮而尽，紧接着却是拿起筷子对着那饭菜进攻了起来。不管是遇到什么问题，美食绝对是不能辜负的。南荣皇脸上那愁苦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环节，用力的捏着手中的酒杯，手背上的血管都因为他的力气而凸了出来。
“在民间寻访大夫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进展，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得知王太医的死讯，必然会对着瘟疫区避之不及，这次派人真的是不好办啊。”
苏默成的脸上亦是带上了几分的为难，南荣皇派南宫瑾带着太医去赈灾的同时，也在南荣国各地发了皇榜，准找隐世的大夫来诊治瘟疫，只要能够将这瘟疫治好，绝对的加官进爵，一辈子荣华富贵。只是，即便是如此，前来揭皇榜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若是他们知道京中的太医都没有办法治好瘟疫，只怕他们也是不愿意去到瘟疫区的。毕竟，加官进爵跟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是很清楚的。
饭桌上一片愁云惨雾，南荣皇跟苏默成双双拿着酒杯一脸的愁容，只有毒圣一个人吃的津津有味。一阵子不见，苏伊霖的厨艺可是又精进了，看来自己以后应该考虑一下赖在这丞相府里蹭吃蹭喝了。
听着他们三人的对话，苏伊霖的心中突突直跳，她不自觉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帕，脑海之中南宫瑾的模样却是挥之不去。苏伊霖跟南宫瑾一直都有书信往来，只是南宫瑾在舒心之中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虽然他没有说瘟疫已经控制好了，可是却也没有告诉她，这疫病已经发展到了如此的程度，竟然是连前去治理瘟疫的王太医都因此丧命。
南宫瑾现在的情况如何？太医都丧命了，他会不会有危险？心中的担忧越发的清晰了起来，苏伊霖的心都在颤抖，耳边回荡起了南宫瑾离京之前说过的话，他说过，等他从西部瘟疫区赈灾回来就来迎娶自己，要让自己乖乖的在京城等他。只是，如今这般的情况，自己怎么能够继续的等下去！
想到这里，苏伊霖的心中一横，直接的上前几步跪在了南荣皇的身前，声音清晰的开了口。
“臣女愿去西部瘟疫区赈灾，但是，皇上必须要答应臣女的一个条件。”
南荣皇闻声一愣，略带了几分混沌的视线落在了苏伊霖的身上，却是深深的审视。苏默成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发颤，这瘟疫区可是连太医都不愿意去的地方，苏伊霖怎么能够主动的要求去那个地方呢？这真的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是，苏伊霖的话都说出了口，苏默成也不好直接的阻止，只能是一脸焦急的看着她。
“什么条件？”
南荣皇冷声的开口，并未因为苏伊霖说要去瘟疫区而太过于激动。只是他的心思却是多转了几分，敢跟自己谈条件的人，他还真的是没有遇到过，这苏伊霖当真是有几分不同。
苏伊霖只觉得自己的背后冷汗直冒，可是心中却是越发的坚定。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南荣皇，坚定的开了口。
“请皇上准许臣女跟瑾的婚事。”
一句话，如同石沉大海，苏默成愣住了，就连毒圣都忍不住的转头打量着南荣皇的面色。苏伊霖的心跳如同擂鼓，她努力的挺直了自己的后背，坚定的看着南荣皇的眼睛，没有丝毫的退缩。只是，南荣皇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阴沉了起来，让苏默成的心中忍不住的捏了一把冷汗。
“呵呵，好，好胆量！只是，你去一趟西方的瘟疫区就能嫁给瑾，哪里有这般容易的事情？若是如此简单，那女子只要去趟瘟疫区就能是皇子妃了！”
南荣皇怒极反笑，锐利的视线紧紧地盯在苏伊霖的身上，毫不客气的开了口。敢跟自己谈条件，南荣皇佩服苏伊霖的勇气，只是，这个条件能不能够成立可是要看自己的心情。就如苏伊霖如今所言，她的话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说服力，既然敢跟自己谈，那就让自己看看她究竟有几分本事吧。
“若是我能够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药方呢？皇上是不是就能够答应臣女的要求了？”
苏伊霖的心忍不住的提了起来，却是看着南荣皇坚定的开了口。她自然知道自己能够去西方瘟疫区能够解决眼下缺人的燃眉之急，只是对于南荣皇而言，这样远远是不够的，仅仅是去个人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王太医是去疫病区了，可是如今的情况如何呢？他不仅是没有解决疫病的问题，反倒是感染了疫病把自己的性命都给搭了进去。所以，自己要想让南荣皇对自己有好的看法，必然是要拿出让南荣皇信服的理由。
看着眼前坚定的女子，南荣皇的一双鹰眸之中不由得流露出了几分赞赏。只是，话不能只是说说而已，她要想让自己答应她的条件，就必须真的做到才行。若是她能够治好疫病，有这般高过了太医院所有太医的医术，她下堂妇的身份似乎也就不是那么得碍眼了。
“你确定自己能够研制出药方？”
嘴唇轻勾，南荣皇直视着苏伊霖开了口，苏默成如今如坐针毡，就差要站起来阻止苏伊霖了，只是他亦是知道苏伊霖的坚持，既然苏伊霖想要为自己跟南宫瑾争取一下，自己除了支持，也没有别的选择。
“回皇上，臣女不确定。”
苏伊霖星眸轻眨，红唇轻启开了口，只是这清晰的话语说出来的却并非是自信无比的豪言壮志。苏伊霖说的是实话，她确实是不确定自己能够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药方，只是，这一趟她却是一定要去。她想要见到南宫瑾，也想要为了自己跟南宫瑾的未来而努力，不想再这样等下去了。若是有自己在南宫瑾的身边，至少可以天天的看到他，这样自己也能够安心一些。
“啪……”
南荣皇的手重重的落在了餐桌之上，因为他的力度桌上的酒杯翻到，酒水撒了一桌，亦是沾湿了南荣皇那做工精巧的衣服。只是，南荣皇却是丝毫都没有顾及，脸上已然满是怒气。
“不确定还敢跟朕谈条件！”
锐利的鹰眸落在了苏伊霖的身上，那实现几乎是万斤巨石，让苏伊霖感觉到了一阵极大的压迫感，双腿都忍不住的发软。只是，南宫瑾的面容浮现在了苏伊霖的脑海之中，而且越发的清晰，苏伊霖的心也跟着越发的坚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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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嫡女之高嫁下堂妇 048 达成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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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乍起，透过窗户吹了进来让苏伊霖感觉到了几分凉意，只是那原本遮住月亮的乌云也随风散开，皎洁的月光倾泻而入，照的地板上一片银白色。
“臣女虽然是不确定，可是答应了这个条件，皇上也不亏不是吗？”
红唇轻勾，苏伊霖看着南荣皇开了口，星眸之中却是浮现出了几分笃定。苏伊霖相信，南荣皇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这个交易，就像是自己所言，南荣皇即便是答应了，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反正只有自己治好了瘟疫这个交易才算是完成，对于南荣皇而言，这是一个没有本钱的买卖。
锐利的鹰眸紧紧地盯在苏伊霖的身上，南荣皇的心中却是百转千回，看着苏伊霖唇角的那抹笑意，南荣皇的心思微转，估计苏伊霖已经是笃定自己会答应了吧。虽然南荣皇很不喜欢别人妄加猜测自己的心思，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苏伊霖所说的这个交易，已经是动心了。
“好！朕就答应跟你做这笔交易。”
南荣皇掷地有声的开了口，视线仍旧是没有移动分毫。这个苏伊霖的胆识确实是过人，她上次在宫宴之中的悬丝诊脉也是让人惊讶不已，希望她真的能够研制出治疗瘟疫的方法吧。南宫瑾的性子南荣皇清楚，他认定的事情，怕是很难转圜，既然如此，不如就让苏伊霖去试试看能不能解决瘟疫，若是她真的成功了，到时候就是南荣国的有功之臣了，配合着她丞相府嫡女的身份，以此来嫁给南宫瑾，那下堂妇的事情也稍稍的能够掩饰几分。
只是，若是许以苏伊霖正妃之位……南荣皇的鹰眸眨了眨，心中有着几分的烦闷。无论苏伊霖多么的有功，多么的有才华，可是若要让一个下堂妇来做一国之母，那皇室的颜面可是全部都丢光了。
心中越发的烦闷了几分，南荣皇面色冷肃的直视着前方，并不开口。坐在一旁的苏默成听到南荣皇答应了跟苏伊霖的交易，既是觉得开心，却也免不了为苏伊霖担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开口，只能是立刻的转到了别的话题。
“皇上，这次的瘟疫来势汹汹，不如去国寺为民祈福吧，请求上天的保佑。”
苏默成将南荣皇面前倒下的酒杯扶起，用一旁的帕子将桌上的酒水擦拭干净。去国寺为民祈福是每年必有的事情，算是皇室的祭祀大典，一般都是在过年的时候才会举行。不过，遇到什么大事或者天灾*，也是会去祈福的，如今这瘟疫久治不愈，去祈福也是正常。
南荣皇稍稍一愣，轻轻的点了点头，如今的情况只能是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你安排人去准备吧，尽快一些。”
“你有办这个祈福大典的银子，还不如把那张家村这十几年的税给免了呢。”
南荣皇的话音刚落，毒圣便撇了撇嘴，白了南荣皇一眼，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口京酱肉丝放入了嘴里。毒圣对着神鬼之事还真是不相信，要是求神管用，那中了毒干嘛还要找自己解毒？直接去拜拜神不就得了。这办理一次祈福可不是一件容易小事情，里里外外花的钱当真是比这张家村十几年的税收都要多。在毒圣看来，南荣皇此举就是劳民伤财，纯属浪费，不过他不是皇上，只能这么说说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并不能阻止南荣皇的决定。
苏默成跟南荣皇听到这话皆是一愣，毒圣所说的话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只是对于这种祈福的事情，南荣国素来都非常的重视，也不能是说免就免了的。
“对于张家村皇上肯定会有安抚。”
苏默成看着毒圣淡淡的开了口，却也不会多言。具体如何安抚，这还要南荣皇说了算，他之所以会说上这样一句话，那是因为南荣皇虽然是感激毒圣救过自己的性命，但是南荣皇也终究是一个帝王，毒圣说的话终究是有些欠妥当的。
毒圣淡淡点头，注意力仍旧是在那一桌子菜上面，他自然是知道南荣皇会安抚张家村的百姓，这一点他丝毫都没有怀疑。他之所以会说那句话，是因为他觉得祈福纯属是浪费而已，有去求神的工夫，不如想想怎么去弄点常用的药材来的实在一些。
“皇上，臣女有一句话，想要说给您听听。”
苏伊霖突然开口打破这稍稍有些尴尬的气氛，三人的视线顿时都落在了苏伊霖的身上，特别是南荣皇，心中竟然是不自觉的就生出了几分的期待。从刚才苏伊霖敢跟自己谈交易南荣皇对她的印象便有了很大的改变，他现在当真是觉得苏伊霖不是一个会随随便便就开口的人，既然她敢这样郑重其事的在这个场合要说句话，这句话必然就会有它的价值。
“说吧。”
清冷的开口，语气之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苏伊霖稍稍的沉吟，语气平缓却又清晰的开了口。
“皇天无亲，惟德是辅。黍稷非馨，明德惟馨。民不易物，惟德繄物。”
听到第一句话，南荣皇的身体一震，瞬间便是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苏伊霖，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苏伊霖的神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语气仍旧是清晰缓慢的说出了后面的话。南荣皇死死地盯着苏伊霖，只是这次他的视线之中却是带着深深的震惊，亦是有着几分惊艳跟惊喜。
苏默成亦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苏伊霖，激动的几乎是要站起身来。脑海之中不自觉的回响着苏伊霖刚才说的话，虽然仅仅是只有二十四个字，可是其中所包含的道理却是让苏默成都震惊。他实在是难以想到，苏伊霖竟然会将此事看的如此的通透，而且句句不含褒贬，却又是在劝诫南荣皇，想要依附神明，不如好好的注意自己的德行，只有君王的品德高尚了，百姓才能够真正的好好生活。
说完这番话，苏伊霖的心中不由得有了几分小小的紧张，这句话是出自于《周书》的，对于苏伊霖而言，前世是一个孤儿，生活条件自然是匮乏的，她没有那么多的钱像其他同学一样出去玩乐或者是购物，所以她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去学校的图书馆里读书。她读的书很杂很多，古文也看了不少，刚才听到南荣皇跟毒圣因为祈福的事情产生了分歧，苏伊霖便想到了之前在《左传》之中看过的一篇文章，其中便说到了跟祭祀有关系的事情。
这句话是在《宫之奇谏借到》之中宫之奇劝说虞公的，意思说“上天没有私亲，只会保佑有德行的人，祭祀的东西没有什么香味，只有光明的德行才是芳香的。人们没有办法改变祭祀用的物品，所以只有有的小的人的祭祀品才是最珍贵的祭品。”
苏伊霖想要告诉南荣皇跟苏默成的就是，对于苏默成提到的要南荣皇去国寺祈福这件事情，重要的并不是祭品跟排场，而是南荣皇的心思。若是他一心为民，即便是不去国寺祈福，神明也能够感觉到南荣皇的心思。
“默成，这次的祈福无需准备了，明日你同朕一起去国寺吧。”
对着苏伊霖那双明亮的星眸，短短的时间之中，南荣皇的心思已经是百转千回。终于，他转头看向了苏默成，对着他开了口。只是，苏默成刚刚的颔首，南荣皇却是抬头头看向了苏伊霖，鹰眸之中带上了几分挣扎，终于还是开了口，“伊霖也一起去。”
听着南荣皇的话，苏伊霖一愣，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倒是一旁的苏默成，心中立刻便是一阵狂喜。他立刻的转头看向了苏伊霖，开口催促道：“伊霖，感谢谢恩。不不，赶紧过来给皇上倒酒！”
苏默成欣喜的开口，一时之间倒是有了几分语无伦次。素来能够跟皇上一同去祈福的人都是亲信，别说是朝中大臣，就是皇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够去的。可是这次南荣皇竟然是主动地开口让苏伊霖一同前往，这就是表明南荣皇已经开始接纳苏伊霖了！
“皇上，臣女给您添酒。”
看着苏默成那欣喜的模样，苏伊霖的心中亦是松了一口气，她莲步轻移走到了桌旁，拿起了桌子上那精致的酒壶，对着南荣皇甜甜的笑了一下。南荣皇对上这毫无城府的笑容，心中不由得一动，而苏伊霖的视线却是没有在他的身上多做停留，而是转身替毒圣跟苏默成都倒满了酒杯。
“师父，爹，伊霖也给你们倒酒了。”
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俏皮，心情亦是比面对南荣皇的时候要轻松了几分。皎洁月光照在苏伊霖的侧脸上，南荣皇抬头看着她那唇角弯弯的模样，再看着她那甜美的笑容，终于是承认了一个他先前一直不想要承认的事情，那就是南宫瑾的眼光当真是不错。
苏伊霖面对自己没有丝毫的胆怯，亦是没有丝毫的谄媚，而且对待毒圣跟苏默成那是发自内心的关切。除此之外，她还懂得音律，精通医术，更让南荣皇意外的是，苏伊霖还懂得治国之道，这样的一个女子身上带着无数的闪光点，当真不是下堂妇的瑕疵能够掩盖的。只是，苏伊霖是下堂妇的事情终究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只可惜苏默成没有早两年把苏伊霖给寻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