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但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上午,工人们走出家门逐渐向市中心聚拢。圣彼得堡卫戍司令部已部署停当,圣彼得堡市区里到处都是巡逻队、步兵戒哨线以及骑兵。通向市中心的吊桥已经拉起。但是来自工业区的示威群众,依然通过舟船越过的涅瓦河河面涌向市中心。
根据之前接到的圣彼得堡卫戍司令部的直接命令,警察、士兵在发射信号弹后,开始向河面上和街道上的群众开枪射击,而首都宪兵马队用马刀砍杀示威者,残酷的镇压,成功的驱散了游行,面对疯狂的镇压,人群四散奔逃。
在遭到镇压之后,整个圣彼得堡倒处都是惊慌的面孔。不过,尽管面对残酷无情的镇压,但是那些群众却在革命者的组织下,很从惊慌失措中恢复过来。在一片混乱之中,往往任何人都可以观察到一个普遍的现象,暴动群众对军队表示极端的不敬,当军队要他们散去时,他们便向军队抛掷石头与冰块。
当军队向天空开枪示警时。群众非但没有逃散,而且用大笑来答复排枪。只有当实弹向群众的中心射击时,能驱散群众,不过大多数的示威参与者还会躲藏在附近房屋的院里。等射击一经停止,他们又走到街上来。
整个城市。军队和民众之间上演着一场猫和老鼠的游戏,而数量有限的警察和士官生、哥萨克。显然无法维持整个圣彼得堡的秩序,一开始游行示威发生在市中心,可随后却在镇压中在整个城市中爆发了。
面对城中的业已发生的混乱,一些官员要求从前线调遣可靠的军队赶回首都,随后他们又改变了主意,向陆军大臣建议不要开枪,改用救火管喷射冷水来驱散群众。然而,他们的意见坚定而一致:用武力解决问题。
终于,少数官员们的要求显然无法动摇圣彼得堡卫戍司令部的决定:武力解决!
在涅夫斯基大街上,数以十万计的工人,高举着红旗、打着标语,喝着革命歌曲,朝着前方走着,每当队伍朝前移动时,在附近的巷道中,往往会涌出多的人们加入游行。
“妇女同志走在前面!”
在游行的队伍中,那些革命者们不断的向那些妇女发出呼吁,他们熟知那些士兵的心理,那些士兵或许可以对普通的工人开枪,但是却很难对妇女,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女人们开枪,经过“某些人的指导”之后,这些革命者早已如火纯青的掌握了发动暴动、游行的技巧。
“枪上膛!向敌人开枪!”
面对挤满了整个大街的游行示威者,提着指挥刀的军官们大声命令道,可是那些士兵面对着那些纺织厂的女工,却是犹豫了起来,他们并不愿意杀死这些女人,尤其是其中还有很多漂亮了的女人。
“开枪!”
在他们的犹豫不决中,军官看到越来越近的工人,再一次大声命令道。
“不要对兄弟姊妹们开枪!”
与士兵对峙的工人与妇女们大声叫喊着,
“你们也和我们一样,参军之前,同样也是工人,他们要把你们送上战场去送死,跟我们一起走吧!不要当资本家的炮灰,不要听信资本家的谎言……”
游行的人们一边作着宣传,一面朝着士兵的阻拦线走去,而前排的女工则注视着士兵的眼睛,她们的脸上全是不屈的神情,面对这些女人,端着枪的士兵们不自信地避开了视线,当这些女人们走近士兵的时候,那些士兵士兵并不表示仇视,而是略带歉意地保持着沉默。
武装镇压在这些漂亮的女人们的面前破产了!
当涅夫斯基大街上的武装镇压破产的同时,多数的革命者却是同工人一同,进入圣彼得堡卫戍军军营,下午两点,几个工人来到同情工人们的巴夫洛夫斯基团的营区——这里的士兵都是刚刚征召的,他们中的不少人之前就是工人,他们找到那些在参军前和他们在一个工厂中工作的士兵,先动员那些认识的士兵,随后又在那些士兵的带领下,在军营之中发表演讲:
“告诉你们的同志,连巴夫洛夫团的兄弟们都对我们开枪了,我们在涅夫斯基大街看见穿你们这种制服的士兵,整个大街都被鲜血染红了,那些士兵不仅枪杀工人,还枪杀女人、儿童……”
在那些革命者的演讲中,在圣彼得堡似乎发生了一场大屠杀,那些原本家就在圣彼得堡的士兵们,被演讲者口中道出的惨剧惊呆了,被政府调出的该团教导队对民从开枪了,而且还开枪打妇女、儿童,其中甚至还可能有他们的亲人,亲人的危险、大屠杀的传言,只使得这些留在营区的士兵们陷入一片义愤填膺之中,但这时军官们还能勉强维持部队的秩序。
而一些家在圣彼得堡的士兵,因为担心家人安全,便私自携带枪支离开军营,在涅夫斯基大街这些士兵跟骑警遭遇,在打完所带的弹后,他们撤回营地并被包围缴械,但是这场自发性的举动,在革命者的口中,却变成了“士兵在反抗暴政”,在刻意的宣传影响下,圣彼得堡其他卫戍部队的士兵动摇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炮声从喀琅施塔得要塞传来,工人赤卫队开始向城中的敌人发起了反抗……
这一夜,俄罗斯注定不再平静……”
《1905俄罗斯震撼世界》
每一个关心政局的人都在关注着俄罗斯的变化,几乎每一个留在圣彼得堡的外交官、记者都注意到7日之后,这座城市以及整个俄罗斯发生的剧变——一场革命正在席卷着这座城市,这个国家。
作为的一名美国记者的威廉,在枪声渐渐平息之后,才第一次走出门,在走出酒店的大门时,他便看到,街道上随处可以看到戴着红袖章或者系着红巾的工人、市民,他们背负着莫辛式或者别丹式步枪,甚至还有不少人背负着猎枪。
街道上,可以看到街垒,但更多的却是武装起来的民众,这些服色各异、武器不同的民众,神情显得极为兴奋,似乎对于他们来说,革命已经成功了。
在街道两侧,一面面红旗,似乎也在提醒着人们,革命已经成功了。而在这些革命者之中,除了市民工人之外,还有许多士兵。在酒店中,威廉得到一个消息——城外的几座军营里的十几万名士兵现在已经倒向了革命,圣彼得堡的全国苏维埃正在组建一支军队——属于每一个公民的军队,而不是沙皇的军队。
“公民,请出示你的通行证!”
在街口,威廉被工人卫队挡住了。
“我是美国《纽约时报》的记者,这是我的通行证,是圣彼得堡苏维埃签发的……”
之所以能够在第一时间获得通行证,完全得益于威廉同几位革命者之间的相对“深厚”的交情,实际上对于外界来说,他是一名记者,但是对于俄罗斯社会革命党高层而言,他却是一个“朋友”,一个可以向他们提供资金支持的朋友。
除了记者的身份之外,威廉还有一个隐密的身份,他还是东北情报局的一名情报人员——十一年前,他只是一个在滨海流浪的流浪儿,被情报局秘密收养并带回到东北,在东北接受了美国式的教育,当然那所学校里的教师也都是从美国聘请的,两年前,拿着伪造的身份以及大学毕业证,他去了美国,并进入《纽约时报》成为一名记者,随后便长期潜伏于美国,几乎从未曾直接参与过任何情报工作。像他这样的有着西洋面孔的“闲棋冷子”,在过去的多年间,东北情报机关培养了数百名,都被派往欧美西洋国家长期潜伏。
在中俄之间的战争爆发之后,情报局并没有启用潜伏在俄罗斯的间谍,而是从美国、德国、意大利、法国等国调派间谍来到俄罗斯,这是为了保护在俄罗斯的潜伏力量,当然也是基于长期打算,毕竟那些潜伏在俄罗斯的特工,有一些人已经渗透进入革命党以及俄国政府机构内部,尽管他们的职务不高,甚至只是普通人员,但在未来,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作用呢?
在通行证通过检查之后,威廉很快来到了玛丽娅宫——这是全俄苏维埃的所在,在访客名单上,威廉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他就被引入了宫内,在片刻的等待之后,他便见到了此行所要拜见人物——乌里扬诺夫,社会革命党的领袖、全俄苏维埃主席。
“威廉,我的朋友,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就在两个小时之前,我们已经夺取了莫斯科,我们在那里的同志已经建立起了苏维埃政权,嗯,更重要的是,在莫斯科郊外有二十万新兵,在我们的宣传下,已经成为了光荣的红军战士,现在,我们在全国已经拥有了超过五十万军队,还有三十万工人赤卫军!”
在说话的时候,乌里扬诺夫是一副神彩飞扬的模样,难怪他会这么激动,就在几天前,他还只是在地下活动的革命者,而现在,他却是全俄罗斯的领袖,尽管身体上遭受梅毒等病痛的折磨,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指挥这场革命。
对于乌里扬诺夫的得意,威廉自然有所了解,在圣彼得堡的屠杀发生之后,俄罗斯各地的工人为支援彼得堡的兄弟纷纷举行罢工,短短几天内全国就有上百万工人参与其中,而各地的社会革命党人更是抓住机会煽动他们起义,圣彼得堡的起义并不是孤立的。
“……总罢工蔓延到全国,参加的产业工人约150万,铁路职工75万,彼得堡、莫斯科等城市工人成立苏维埃,领导罢工和武装起义。而在农村,农村发生的骚动,其范围和规模比都市里来得大持续时间也长。穷得没出路的农民砍掉地主的树木,偷走牲畜,割地主的牧草,在有一些地方,革命的农民捣毁洗劫地主庄园,大肆放火,上千座地主阶级的庄园被毁。而鉴于目前的形式,全俄苏维埃准备通过《农民法案》,给予每个农民以土地……”
激动的讲述着全俄苏维埃的政府,乌里扬诺夫又一一分析着这些政策会影响到那些阶层,会令那些阶级倒向革命,在一个个政策的影响下,最终工人、市民以及农民,当然还有那些不愿意成为炮灰的士兵,都将会倒向起义,倒向苏维埃。
“现在,俄罗斯的革命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了,我的朋友,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赢得这场革命的胜利,当然,这也是你们所希望的……”
看着面前的威廉,这位中国政府在俄罗斯的代言人,乌里扬诺夫的语气显得有些急促,因为他非常清楚,在看似燃起熊熊烈焰的革命浪潮里,全俄苏维埃同样是危机四伏。
“过去,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没有办法进行这场革命,但是现在,在革命即将取得成功的时候,我的朋友,我们更需要你们的帮助,现在,我们所面临的困难,已经不再是什么时候打倒沙皇,现在沙皇已经被我们打倒了,只要我们愿意,随时可以进攻皇村,有消息说,沙皇很有可能会离开皇村,流亡海外,而在这个时候,我们需要更多的帮助,我的朋友……”
凝视着对方,乌里扬诺夫用极为认真的语气说道。
“当然,请你们相信,一但我们掌握政权的话,我们一定会履行之前的约定!我相信,相比于庞大的军费开支,这无疑是更符合中国利益的!”(未完待续。)
帝国的朝阳 第312章 江宁变 (为新书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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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1902的那个中秋,对于那激荡的几天中,中国大地上上演着什么,历史学家们有着这样那样的争论,但是有一点却是无可否认的,几乎每一个历史学家——无论是其立场如何,观点如何,都不会去否认一个事实——既东北军取得“滨海战役”胜利之后,实际上,全中国就再也没有可以阻挡东北统一中国的事实。
也正是如从那时起,对于掌握有超过两百五十万军队的皇帝陛下而言,统一只是时间与方式问题。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在一定程度上,于中国传统文化中,尽管我们会赞扬“愚忠”,但是实际上,传统文化却是轻视那种“孤忠”,“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识时务者为俊杰”诸如此类的言语,影响着几乎每一个中国人,而国人往往极为聪明,在面临选择的时候,他们往往会作出人意料的选择。正如在那激荡的几天里,那些“聪明人们”做出的选择一般!”
《历史之择》
江宁!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此时的江宁已经处于一种无政府状态——尽管军队在维持着秩序,但是这里的官员、警察大都停止办公,甚至不少人走上了街头,与青年学生站在一起。十年来,人们早已打骨子厌恶满清,无意再受其奴役,而在江宁的满城门外,江宁的上千名警察,更是手持武器,警惕着城中的八旗兵。
不过那些八旗兵面对城内的激荡的风云,除去于心底瑟瑟发抖之外,几乎无人敢言抵抗,即便是对于江宁将军崇善而言,也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派人打探情况,询问两江总督刘砷一的态度,现在对于这些满城中的八旗而言,最紧要的就是刘坤一的态度。
而对于此时的刘坤一而言,处于风暴中的他,在过去的几天里,一直借病“拖”着,试图“拖”出一个所以然来,也正像他想的那样,不过只是短短两天,风云便是突变,从京城发来的电报,更是打乱了刘坤一的阵脚。
“……太后为乱民所杀,皇上于西暖阁自缢……”
听儿子把京里拍来的秘电念到这里,刘坤一只觉两眼顿时一黑,哇地又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两江总督府上下顿时一片慌乱,大夫握着他的手,半天找不到脉息,遂悄悄地将大公子拉到一旁说:
“老大人怕是不行了,快去准备一下吧。”
准确,准备什么呢?
在刘能纪着手准备父亲的后世时,刘坤一再次醒了过来,这时天色已黑。在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开口询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东北如何?
在得知唐浩然于沈阳受万民所请“黄袍加身”之后,刘坤一沉默了半晌,好一会才说道。
“哦,终于登基了……”
在道出这句话之后,刘坤一又沉默不语了,似乎像是在想着什么,似乎又像是在做着什么决定。
“去,派人把崇善请过来,让他自己来!”
再一次打破沉默之后,刘坤一便对儿子吩咐道,那涣散的目光却又极为坚定。在他的心底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若是不来,就直接告诉他,老夫就派兵请他来!就拿他的脑袋当成给唐子然的投头状!”
刘坤一的话让众人的心一寒,但同样也让众人的心头一松,在改朝换代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会作出选择,可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两江是扛不住兵强马壮的东北军,若是庄帅“负隅顽抗”的话,那么大家伙可不都得陪葬,甚至在私下里,这两日已经有不少官员与东北进行秘密接触了。现在庄帅的一句话,倒是让他们松了口气,至少,庄帅也看出了时局。
不过,为什么要叫崇善?
崇善是江宁将军,是满城内的几千旗兵的头领,不过对于那些旗兵,他们倒是没有放在眼里——虽说多年来庄帅并未将满城内的旗兵驱离,但那些旗兵却早已经是名存实亡,即便是其枪炮,也不过是十几年前的旧货,早已残破不堪。
掌灯时分,胆战心惊的崇善终于来了。此时两江总督府内外已是一片肃静,悲痛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大家无声地给崇善让路。
“老帅要见下官,只,只需言上一声,何,何需如此……”
一脸戚然的崇善,来到刘坤一的病榻前,懦懦的说道。
实际上,若不是刘坤一说派兵请他,打死他,崇善也不会来这里,谁知道这姓刘的是不是想拿他当投名状?
“坐!”
刘坤一看了一眼崇善,在心底便是长叹一口气,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啊?都到了这个时候……罢了,罢了……
连忙坐下来,崇善望着面如死灰、双目无神的两江总督,弄不清楚其用意的他有些紧张的说道:
“大帅公忠体国有名望,好好保养。”
崇善之所以会这么说,其目的到也简单,无非是想借这句话提醒他,您老做了一辈子忠臣,这一生的名节可别毁于一旦。
可,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崇善已经知道了京城的变故,知道了两宫的下场,他之所以会来这,无非是为了保命,虽说他贪生怕死,可是他却能看得清局势,在东北的唐子然登基之后,这些个总督大人们倾国而投只是早晚的事情,没有谁能挡得住东北军的猛攻,毕竟,人家连几十万洋鬼子都能打败。
刘坤一声气微弱地说。
“公忠体国……这四个字,我是不敢当了,这大清国,现在没有一个汉臣,愿意当这四个字……”
是的,现在那个汉臣再敢当这四个字,那可就是汉奸了。刘坤一的这句话,顿时只让崇善的心头一颤,那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紧张的甚至都说不出话来,难道,难道他,他刘坤一要,要造反……
这会崇善甚至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并在心里不断的骂着自己,骂自己是猪脑子,非得来什么两江总督府,不来这,不来这……那不还是一个死?
“庄、庄帅,小,小人……”
“你别怕,若是老夫想杀你等,又岂容你们活到现在?”
虽感到命如游丝,但刘坤一头脑还是清醒的。在这次病倒之后,他就想到许多,尽管想到的最多的还是刘家的将来,但是许是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使得他在考虑刘家将来的时候,同样也在为朝廷考虑着,不过对于京城,他甚至连想都未想,他明白,那些事情不是他所能想的,京城他管不了,也不敢管,但是江宁他却能管得了。
想办法保住这江宁城中上万旗人的性命吧!这也算是他这个当臣子的为大清国所做的最后贡献,也是他刘坤一为报答皇恩的最后一着了。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勉强撑起身子,刘坤一盯着崇善问道。
“活,活,小人自然是想活!”
“那你现在就回去,回去用你江宁将军的名义,拥立唐子然为帝……”
“啊!”
惊愕的看着刘坤一,崇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庄,庄帅……”
“怎么,难不成你想和两宫一样吗?想让这江宁的满城,像京城的满城一样吗?”
刘坤一瞧着毫无担当的崇善继续说道。
“只要你发了这通电,别的不敢说,老夫总归尽量保下你和江宁满城诸人的性命,好了,你回吧,电报,发与不发,全凭你了。老夫言尽于此……”
“多,多谢老,老大人活我数万旗人之恩……”
终于,明白了刘坤一用意的崇善,泪流满面的他跪下冲着刘坤一跪下叩了一个头后,便悄悄地退了出来,出门在总督府护兵的保护下离开了总督府。一直呆在门边的易顺鼎两人急忙进来问道:
“老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张之洞张开眼睛,看着面的幕友,相当于当年自己由一清贫秀才入幕而今日亦成封疆大吏,而今这大清国……万千话语涌上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也无力说什么了。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国运尽矣。把,把电报给陛下发去吧!”
说罢,刘坤一又闭上了眼睛。众人皆知他所指的国为何,亦知其所指的陛下为何人。
深夜,刘坤一再次从昏迷中醒过来,四周望了一遍。刘能纪知道父亲将要留下遗言了,带着众弟妹子侄走上前来,弯腰聆听。只见刘坤一一字一顿地轻轻说道:
“人总有一死,你们无须悲痛。我生平学术治术,所行者,不过十之四五,所幸心术则大中至正。为官四十多年,勤奋做事,不谋私利。到死,房不增一间,地不加一亩,可以无愧祖宗。望你们勿负国恩,勿坠家风,必明君子小人之辨,勿争财产,勿入下流……”
见父亲意似未尽,但却没有再说下去了,刘能纪含着眼泪说:
“父亲放心,儿孙们将谨记您的教诲!”
守候在四周的亲人友朋都以为刘坤一已过去了,不料,过一会,他的嘴唇又动了起来。
“实甫……”
“易先生,家父请您过去!”
刘能纪对站在刘家子孙后面的易顺鼎说道。
易顺鼎连忙走了过来,握起东翁的手说道:
“庄帅,我来了。”
“你啊,你们……都,都选错了人了……”
看着易顺鼎,看着这位少时受过湘中大名士王闿运的点拨的幕友,刘坤一的眼中似有无限的眷恋和遗憾,好久,才嗫嚅着,但已发不清声音了。
“刘家,拜托了老弟了……”
将耳朵贴近他的嘴唇,努力地听着。待刘坤一的嘴唇闭住后,刘能纪连忙问道:
“易先生,家父说了些什么?”
“呃……”
面对大公子的问题,易顺鼎却是一阵茫然,心绪沉重的他看着躺于榻上气息越发虚弱的庄帅,再看着满屋神情凄然的人们,他的心绪越发的沉重起来,
“都选错了人……”
庄帅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想到恩师当年的教导,还有师兄弟们这些年于各幕中的努力,再到……终究,还是选择错了人啊!
为着自己的人生目标,在努力奋斗二十几个春秋后,面对这样的结果,他整个人顿时心灰意冷。但易顺鼎实在不想把他所听到的刘坤一留给人世的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经不住刘能纪的再次询问,只得低沉地开了口。
“庄帅说,这,这日月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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