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原本无论是于同文馆就读亦或是前往朝鲜,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机会。毕竟他并不是家中的长子,再则父亲也只是汇理银行的小买办。家境远谈不上富裕,即便是在同文馆中,他亦谈不上优秀,正因如此,他才不愿错过机会,自然也包括组建贸易公司的机会,
给个经营项目呗,要不真没饭吃了!
自从贸易公司组建之后,他便凭着自己是大人“学生”的身份,在统监府、在公司里请求着,一番请求之后,贸易公司同矿务局签署了平壤煤矿的海外委托贩卖合同,矿务局提供优质价廉的平壤无烟煤给公司,公司呢想法向海外出口,卖出去利润两家分。
尽管无论是北洋矿务局亦或是北洋贸易公司,在表面上都是北洋实业公司的下属子公司,可实际上却是独立单位,甚至北洋实业公司至少就眼下来说,只有一个设在统监府内的“办公室”,至于贸易公司,则更简单只有六名员工。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六个人皆非常年青,皆都来自于上海,自然对上海极为了解。
“咱们前往上海开设分店,是因为上海的市场还离咱们最近,需求最多,只要能敲开上海的市场,就能沿着江敲开全中国的市场。不过现在上海,外国洋行云集,彼此都已经开展着激烈的竞争,咱们这么插一脚进去,恐怕不容易啊。”
同身边的副经理丁幕杰说话的时候,张靖的眉头蹙着,为了打开上海的市场,现在整个贸易公司根本就是“倾巢出动”,除去留下一人之外,其它五个人都和他一同前往上海,甚至带走了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
“不容易啊!”
丁幕杰长叹口气,不过二十一岁的他,刚从教会学堂毕业,受老师的邀请前往特区,未曾想到这么快便重返上海。
“上海开埠近五十年,那里洋行林立,咱们做的又是最简单出口米谷、煤炭等之类的初级产品,这些市场竞争本身就很激烈,更何况,咱们要展开贸易就首先得建造卸货码头,这上海的码头,可都是洋行自己修的,要是我们没东西谁会信任我们?谁愿意跟我们做买卖,卖家那么多!就单纯这个码头,因为洋人的洋行更是先入为主,把有利的位置都占据了,就拿进上海最晚的日本的三井洋行来说,他们修建的码头既规模小还地方偏僻,寒酸至极。”
丁幕杰的叹息,听在张靖的耳中,他先是一愣,而后又自信满满的说道。
“可就是这样,他们也办成了生意不是,当年在上海的所有日本人都加到一起,还不到一百人,咱们和他们一样,本地的消费市场是别指望了,那只能指望别人家了,所以咱们就得学着他们,拿出最诚意的态度,最谨慎的产品,用最执着的勇气、最灿烂的笑容来,在茫茫的人海中,一个又一个的陌生面孔面前,冒着各种各样的白眼、怀疑、轻视、甚至喝斥,一家一家的不厌其烦的重复推销着自己的商品。既然三井洋行当年能办到,咱们也能办到,要知道,咱们的煤比可比他们好太多了!”
“可是筑码头的钱从那里来……”
丁幕杰反问一声,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虽说矿务局那边因为是自家人所以在结算上给了很在的照顾,但是到达上海后,无论是征地,建仓库亦或是筑码头,那都需要银子,可贸易公司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两万元。靠着那两万元,别说是建仓库筑码头了,就是征地,都不见得能征到足够用的地,毕竟租界的地价极高的,那两万元还不够塞牙缝的。
“咱们的那位财神爷不是在船上嘛!”
想到先前上船时碰到的那位,张靖便冲丁幕杰笑说道。
“走,咱们一起去见见这位财神爷,没准,他那能帮咱们想点办法!”
又是来借钱的!
几乎是在互相认识的瞬间,唐荣俊便意识到眼前这两位贸易公司的经理与副经理的来意了,北洋实业公司表面上私营公司,但实际上却有统监府以土地、矿权等物换得的股份,因为摊子太大,以至于各个方面都面临资金的问题,眼前的贸易公司同样也是。
这会这两位找上门来,除了想从银行拿笔贷款,旁的还能是为了什么?简单的客气之后,面对张靖希望获得贷款筑港的要求,沉默片刻后,唐荣俊反问道。
“予靖,来,说说你到了上海后怎么办?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米谷之类的土产,也不过就是一说,真正的重点是煤吧,你准备怎么把煤卖出去?如何同垄断上海煤市的日本人竞争?”
因为于汇丰银行工作时曾接触过煤商的关系,所以唐荣俊深知现在上海等地煤市俱为日本洋行所垄断,朝鲜煤想要打开市场,就必须要先把日本人挤下去。
“先不用考虑日本人!”
一提到市场的布局,张靖全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现在咱们产量有限,日本煤在上海一个月能卖五六万吨,现在最紧要的是把咱们的煤卖出去,既然咱们的煤质不逊英国的威尔士煤,我的想法是,凭着低价,先把质量稍逊于于平壤煤的澳大利亚煤挤出上海,同时挤占英国煤的市场,这样的话,就能保证一年四至五万吨的市场,有了这个市场,待到于上海站稳脚之后,咱们再同日本人竞争,再说……”
话声稍稍一顿,张靖又继续说道。
“日本煤质量差,各国公司都是按比例将廉价日本煤和价格稍高的澳大利亚煤或者高价英国煤掺混到一起后,可以弱化日本煤燃烧速度快的缺陷,获得较为理想的加热效果,平壤煤便无法取代日本中低档的日本煤,我估计,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上海一年的市场,在未来的三四年内至多也就是十五万至二十万吨,能把英国煤、澳大利亚煤的份额抢下来,就足够咱们同日本人竞争,迫使他们放弃优质煤市场。”
张靖的想法让唐荣俊不时的点着头,诚如他说的那样,这确实是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凭着低价的优质煤抢占优质无烟煤市场,虽说看似稳妥,但唐荣俊却看到其中的一个问题。
“予靖,一年十五万至二十万吨煤的利润有多少?”
反问一声后,不待其回答,唐荣俊又接着问道。
“煤矿于统监府的意义又为何?仅凭一年十几二十万吨煤,又如何能令府中满意?予靖,大人之所以派你开拓海外煤市,恐怕并非只是让你卖个十几二十万吨煤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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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第45章 兴业 (第二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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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晚秋,公共租界最为热闹地段,因为天气较冷的关系,深夜时显得分外安净。》,霜浓月薄的夜里,除去通亮的灯灯之外,惟有路边的一家店铺点着强烈的电灯,晶亮的玻璃窗里品字式堆着一堆一堆黄肥皂。
在玻璃窗的面前,略有些醉意的山口宏一则盯着那黄色的肥皂足足看了近半个钟头。这黄肥皂之所以吸引他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其质量,若是论其质量的话,并不比日本肥皂强上多少,实际上,这家仁川的兴华肥皂厂生产出的肥皂,其质量全不比日本货好,但作为三井物产上海分社的社长,几乎是在这家北洋贸易开办的第一时间,他便敏锐的意识到竞争者的出现。
尽管现在北洋贸易公司的展示柜中不过仅仅只有肥皂、火柴、皮革等简单的半工业半手工商品,但是却足以让其心生警惕之意——朝鲜,更准确的来说是仁川特区,已经开始成为日本货的竞争者。因为和日本一样,清国驻朝统监府全力支持仁川特区举办新式工厂,发展工商企业,但其技术却逊于西洋各国,其低质的商品输出完全凭借廉价,日本商人可以这么干,清国商人自然也会这么做。
或许现在这个竞争者现在看起来甚至有些不起眼,可山口宏一对其的警惕甚至远超过上海租界内的清国工厂,也正因如此,才会在同商业伙伴的宴会之后,路过公共租界时,特意停下了马车。盯视着柜中展示的肥皂。山口宏一对跟在身边的佐藤说道。
“佐藤。这家北洋商社,最近有何举动吗?”
“社长阁下,这几日北洋商社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他们的肥皂、火柴大都是通过旧有的渠道批发给商贩,对我们的产品并未造成多少冲击……”
稍作思索,佐藤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阁下,不过昨天我听三菱商社的高桥说,北洋商社同其达成了五万吨高岛煤的购买协议。结算地点是上海。”
什么!
眉头微微一跳,山口宏一现在反倒是有些疑惑了,北洋商社为什么会从三菱的手中购买煤炭?如果情报没错的话,他们不是还准备于上海推销朝鲜的煤炭吗?为什么要购买三菱的煤炭。
“合约从什么时候履行?价格是什么价格?”
“合约从下个月履行,价格是随行就市,比市价低10%……”
这是典型的长期供货商的条件,三菱没有吃亏,同样的北洋商社亦没有占便宜,但为什么其会这么干?这家北洋贸易公司不是朝鲜统监府的“国策贸易”企业吗?为何不顾朝鲜煤炭的销售,反而收购三菱商社的煤炭?
内心的疑惑中。山口宏一反复思索着这份看似简单的供货合同的一些细节,五个月。五万吨,这差不多就是未来五个月高岛煤矿一半的产量,北洋商社能够从中得到什么呢?他们自身对煤炭完全没有任何需求,可为什么要购买如此多的煤炭?
“无烟煤!”
北洋贸易公司二楼的房间内,将烟蒂按灭于烟灰缸的同时,张靖吐出了三个字来。
“高岛煤是现在日本唯一的一家无烟煤矿!”
刚刚签署公司成立以来最大的一笔订单的张靖,面对宋玉新的责问时,看似平静的神情中,却显得有些激动。
“无烟煤?”
宋玉新默不言语的瞧着张靖,他想干什么?朝鲜煤不也是无烟煤吗?如果不是因为要等上海分行开业,这件事传回汉城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风波,这贸易公司非但没把统监府最重要的商品——煤卖出去,反倒是从日本人那买了五万吨,这是拿着公司的银子不当银子,
“五万吨煤,那可是几十万银子!”
“可将来却是几百、上千万两煤!”
若是没有那日在船上,唐荣俊给自己上的那堂课,张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生意,可正是因为唐荣俊的那堂课,使得他意识到,公司不仅仅只是要把煤运到上海,卖到上海,对于公司而言,更为重要的是如何卖出更多的煤。
“宋监事,上海、广州以及香港等地,煤最大的用途就是船用,其次是工厂,再次是才是居民燃料,但以上海煤市为例一年需煤不过五六十万吨,其中无烟煤约占三成,其它皆为烟煤,请问宋监事,即便是公司把无烟煤份额完全抢占,又能如何?”
这……
张靖的反问让宋玉新一哑,作为公司的监事长,对于商业他并不怎么了解,现在的北洋实业公司是脚重头轻,在统监府的“大脑”在某种程度上,完全依靠唐浩然个的决定,而宋玉新更多的时候,只是个摆设罢了。
“所以,市场要培育,现在无论是上海也好、沿江也罢,其居民全无烧煤的习惯,可假如公司能利用今年的这个冬天,培养出上海以及沿江百姓烧煤的习惯,至少将蜂窝煤以及蜂窝煤炉引入各城,待到明年大同江解冰,平壤煤顺利输出之时,公司所面临市场又岂是十几万吨之市场?”
“予靖,你的意思卖蜂窝煤?”
宋玉新的眼睛微微一张,这蜂窝煤可是大人当年在北京起家的买卖。
“不是卖蜂窝煤,而是培养南方百姓使用蜂窝煤的习惯,公司只是卖煤,至于蜂窝煤嘛,不是有华扬号嘛,我已经派人去天津同华扬号联系了,”
用蜂窝煤培养民间市场,这是张靖苦思冥想数日后才想出的法子,毕竟相比于船用、厂用的局限,老百姓家用才是最大的市场,亦是他准备开拓的市场,如此一来又可以避免与一上来就进行激烈的市场抢占。
“那日本煤……”
在心下思量片刻,宋玉新立即意识到这沿江一带蜂窝煤市场的庞大,可市场大归市场大,这用日本煤总不合适吧!
“用日本煤那也是没办法,沿江一带就数上海煤市最便宜,至于沿江其它地区,因为采法落后,煤质差且昂贵,自然不足用,更何况,沿江一带的煤矿都是烟煤,自然不能做蜂窝煤,而于上海所售的无烟煤,只有英国煤、澳大利亚煤以及美国煤,三者价格极高,一吨至少要13两之高,可日本的高岛煤吨煤尚不到7两,至于咱们的矿上,现在一天出煤不过几百吨,而且很快大同江就要封江了,之所以签订这个合同,无非就是为了培育煤市,待到这煤市培养个差不多的时候,大同江解冻,这平壤煤自然可以源源不断的运到上海,沿江发售!”
之所以选择日本煤,全是张靖出于时间上的考虑,在他看来,于其等现在于上海向船商推销平壤煤,倒不如干脆利落的直接抢占蜂窝煤市场,从而为来年的市场铺路。
“宋监事,现在咱们花个几十万两去开拓这个市场,到明年煤矿大规模出煤时,才不至苦于市场狭小,毕竟,平壤周围都是露天矿,一个矿每日出煤少则数百吨多则上千吨,今天这个冬天,我准备在沿江每个城市都设一家煤站,一路把煤站设到荆州,每个城市不需要多,只需要先有几百户用煤,到明年春天时,这蜂窝煤和新式煤炉就能扩散到数千家、上万家,如此一来,便是这沿江一带,每月便需要十数万吨,甚至数十万吨煤,到那时,咱们需要考虑的恐怕就是如何提高产量,而不是如何把煤销出去。”
此时的张靖声音显得有些激动,以至于甚至连腔调都发生了些许变化。
“现在上海各国煤商,皆以上海为基地,全未考虑于沿江销售煤炭,这沿江一带又岂只有寻常百姓家里要用煤,沿江各地烧砖的、烧瓷的,过去都是用柴炭,咱们沿江设煤站,便能抢先一步抢占国内市场,待到各国洋商反应过来的时候,咱们差不多已经垄断了长江一带的煤市,届时,再与洋商争取上海以及其它通商口岸、沿海各省的煤市,宋监事,若公司能掌控沿海、沿江商民煤市,这一年售煤又岂只千百万吨?届时咱们运出来的是煤炭,运回去的就是银子,有了银子,府中自然可以建工厂、办新学,到时候何愁特区不兴?”
张靖的话说的激昂,可宋玉新却像是未受影响似的,不但未表明态度,反倒是沉默不语起来,他只是瞧着那份合同,良久之后,方才抬起头来,直视着张靖问道。
“你拿什么签的这合同,想来那东洋人的三菱商社断不会与你凭空签订这份合同吧!”
“这……”
话声稍顿,张靖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这位公司的监事。
“不要告诉我,你是拿着统监府的招牌!”
说话时,宋玉新的眉头微微一跳,脸色亦变得严肃起来,
“当然不是,先生曾屡次教诲我等,且不得以统监府为凭,在商言商,学生又岂敢损先生之名,”
宋玉新的脸色变化落在张靖的眼中,只让他急忙为自己解释起来。
“这不,我,我是拿着银行开出的信用证。”(未完待续。。)
帝国的朝阳 第46章 事业之母(第一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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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0年的上海外滩,还见不到多少壮观的富丽堂皇的石质欧式建筑,有的只是那种维多利亚式的红砖楼——廉价且实用,此时的公共租界也好,外滩也罢,对于外国人来说,只是一个挣取财富的冒险天堂,至于将这里建设成为都市——至少租界内的地产商人,现在还没有这种眼光,更没有这份心思。
一栋两层高的维多利亚式红砖楼,于外滩中并不甚显眼,不过虽是不显眼,可在三天前,当这栋曾属于一家意大利洋行的楼房外悬挂起铜质的铭牌时,却还是在上海租界引起了轰动——朝鲜银行,看似不起眼,可对于垄断上海银行业的洋人来说,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闻——一家刚刚成立的东亚银行闯进了由洋人垄断的银行业,尽管在东亚,日本早已成立了银行,但其银行经营仅局限于日本以及朝鲜,而于上海,这个远东的“金融中心”,却是白人的天堂,而朝鲜银行的冒然闯入,自然引起了轰动。
亦是在这家银行成立的当天,一个大新闻再次震撼了整个上海银行界——湖广总督府将原存于汇丰的400万两海门衙门专款存入朝鲜银行,单就是这一笔存款,就足以让朝鲜这一家在众行之中起步最低,难望各行项背。它的资本额甚至不及几个有名的钱庄的“小银行”,一跃成为一家“大型银行”。
开业时的震惊归震惊,但到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这是一家“小银行”的事实,尽管在几番争取下诸如招商轮船局、纺织局等官办企业先后同意将款子存入银行。但作为银行的经理。唐荣俊却并未觉得压力有丝毫减轻。
徐徐的夜风。吹拂着面颊。星光之下的黄埔江,那平平展展的水面,没有一点波澜。这与唐荣俊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反差,此时他正心潮起伏。凝视着窗外的黄埔江,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
时值深夜人声静寂,这世界好像就剩下他和伴着他眼前的黄埔江了。他想起了白天遇到的那位曾自己在汇丰银行时的顶头上司,竟断然说道,中国人的银行是不会办好的。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唐荣俊的心。使他不由想起在汇丰银行中的英国职员傲慢的神态,以及那些洋人们藐视的目光,甚至还有平素与洋商银行打交道时遭到的冷遇和白眼……
而更重要的是——这家银行对于统监府的意义——之所以将银行开到上海、武昌,就是为了吸纳国内的游资,进而再以商业贷款的方式解决统监府以及公司面临的资金窘境。
这些压力和刺激使得唐荣俊他暗下决心:一定把这家银行办给他们看看!
现在的中国根本没有银行业,有的只是钱庄业,而银行却是现代金融之母。西洋诸国在中国开设银行,吸纳存款,发行纸币,拿国人的存款借款给中国政府。进而垄断了中国的金融。在汇丰银行的工作经历,使得他清楚的知道。外商银行是如何一步步的掌控中国的金融大权。外商银行通过对中国钱庄的操纵利用,以达到其控制中国金融的目的。洋商银行通过收取钱庄的庄票、向钱庄提供贷款等方式同其合作,原本就没有现代金融观念的钱庄早已沦为外商银行的“忠仆”。
眉头紧锁着,于窗边沉思良久的唐荣俊回头看着身后的赵杰,他是他从天津的花旗银行挖来的助手,亦是现在的上海分行经理。
“玉勤,你看咱们应该怎么办?”
“总经理,而就现在的朝鲜银行来说,银行财薄力微,于上海根基尚浅,甚至同样也谈不上社会声望,现在的朝鲜银行于上海金融界的地位,更还不及一个洋商买办。既没有可作押借款的道契,也未取得像钱庄那样与洋商银行进行业务往来的资格。如果我行想要生存下去,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在外商银行与钱庄之间的夹缝中寻求生路。”
赵杰的回答让唐荣俊微觉得诧异,好奇的问道。
“哦,那你说来听听!”
“总经理,外国银行于上海等地之所以能够立足,皆因当年发匪之乱时,由于国内政局不稳,变故频繁,内地的官僚、士绅等有钱人,多把资财转到上海,存入租界内的洋商银行,凭借外国银行在租界内享有的特殊权利,寻求对财产的安全保障,而后来人们亦发现相比钱庄,银行存钱更方便,但银行却对其客户有百般限制,其只愿于大客户打交道,而无意与普通百姓打交道,以汇丰银行为例,其开户限制为一千元,既然是外商银行中限制最少者,开户亦需五百元,如此一来,自然将大量客户排斥于门外。而一般小商人及普通百姓,尚有许多闲散资金,却只能存于家中,或寄存钱庄,非但不能生利,甚至还不为钱庄所重。”
在天津花旗银行时,赵杰就曾针对银行业的现况,试图劝说花旗银行放下身段同普通百姓打交道,但却不为洋人大班所用,现在主持上海分行的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么一笔财源。
“你是说降低开户门槛?”
对于洋商银行专事富人的开户限制,不与普通百姓打交道一事,唐荣俊自然是早已了如指掌。
“是的,总经理,既然咱们在朝鲜和山东能代发工资,与普通工人打交道,为何不能于此同普通百姓打交道,对于咱们而言,只有通过大量吸收储蓄存款的办法,迅速扩大银行资本,开拓出一条可供通行的路来。”
“你的意思是,开辟小额存款?”
对于小额存款,唐荣俊并不陌生,这是因为银行承办代发工资这一业务延伸出来的,公司雇佣的工人工资均由银行分理处代发,其中许多工人更是直接将钱存入银行,而之所以没有拒绝小额存款,则与府中以及公司面临的资金问题有关,自然不介意吸呐工人存款。
“我行想于上海立足,就要体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而最大的与众不同,就在于我们要特别注重小额储蓄存款的吸收。现在小额存款存不进外国银行,而钱庄对于小额存款亦持轻视态度,根本瞧不上眼。特别是对于银元存款,一般不付给利息,更有甚者还需付一元开户费,如此一来,岂不把普通百姓拒之门外?”
话声稍稍一顿,赵杰又接着说道,
“于上海一地而言,是富商多还是小商人、普通百姓多?而且小额储蓄又有比大额存款更加稳定,毕竟一般普通百姓之存款,在于积攒,非万不得已不会动用。如此更有利于我行提供商业贷款,若我行开办小额存款,甚至一元开户,自然可令绝大多数普通百姓从中获利,更可以在短期内将银行的声誉扩散至上海以及周边各地,待到银行声誉建立后,届时自然可发行银元券、银两券等纸币,毕竟,纸币的关键在于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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